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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雷劈木五雷令產品中有5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4萬的網紅王姿允醫師。我的無齡秘笈。,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關於開車戴口罩罰款事件的來龍去脈澄清說明] 昨天許多記者朋友因為我臉書的發文,有許多的引用,其中也造成很多網友的誤會,特此交代。 昨天下午四五點左右,看診之間的空檔,低頭看手機一則私訊「有朋友說她們在高雄開車,前面的因為開車沒戴口罩被開罰15000元」(不是截圖,就是第一人稱)的訊息,任何人應...
雷劈木五雷令 在 王姿允醫師。我的無齡秘笈。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關於開車戴口罩罰款事件的來龍去脈澄清說明]
昨天許多記者朋友因為我臉書的發文,有許多的引用,其中也造成很多網友的誤會,特此交代。
昨天下午四五點左右,看診之間的空檔,低頭看手機一則私訊「有朋友說她們在高雄開車,前面的因為開車沒戴口罩被開罰15000元」(不是截圖,就是第一人稱)的訊息,任何人應該跟我一樣,第一時間的反應並不是「沒戴口罩被開罰」這件事(未佩戴且勸導不聽者, 罰3000-15000早就不是新聞了)。
而是「什麼!機車就算了,居然連「開車」也要戴口罩」?!」,一想到我爸媽都是開車幫我接送小孩,若消息屬實要趕快提醒家人,忙趁下個病人還沒進來的空檔用診所的電話致電1999,當時忙線,電話語音說我是第八順位,看要留言還是要等候請按1,好不容易等到接通,我忙問:「請問現在高雄市連開車都要戴口罩,不然會開罰,是真的嗎?」,對方回覆:「是的,19號後只要是外出一律都要戴口罩喔!」我忙說謝謝便掛了電話(沒問罰多少錢,因為罰多少錢根本不是重點不是嗎?一個違規的事情會因少罰多罰而決定要不要違規嗎?)
然後我趕緊跟家人提醒開車來接我的時候記得戴上口罩,然後就覺得我都刻意致電證實了,應該很多高雄人不知道,所以趁空檔發了粉專文,旨在 #提醒大家5月19日後高雄升級第三級所以連開車都視同外出要戴口罩 #不然會開罰。
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這個是5/16某些群組傳出來所謂的假消息或甚至有「假造的傳單」這回事,我只知道連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 都寫到:
「網傳「高雄、台南、桃園、台中等縣市,5月17日起開始,騎機車未戴口罩者,會被開罰3000到15000元」—> 此傳言是在 #2021年5月14日到5月18日流傳,查核報告在2021年5月15日發布時,此傳言為錯誤訊息。在此期間,僅台北市和新北市為第三級疫情警戒,民眾外出不管走路或騎機車均需戴口罩;而高雄、台南、桃園、台中等,為二級疫情警戒,並未針對「騎機車未戴口罩」開罰。」
#也就是說在5/14就有這樣的傳言,而我5/20才看到這樣的相關傳言,我根本不是發布這個傳言的人。
而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 也寫出「綜合以上,傳言在5月14日到18日流傳期間,此傳言為錯誤訊息。 #但從2021年5月19日起,全台升級為第三級疫情警戒,外出均需戴口罩,騎機車、開車也必須戴口罩,不遵守規定而歸勸無效者,將被開罰。」—>也就是說在5/19以前高雄的確開車不用戴口罩,那之前的是假訊息沒錯,但是5/19後, #的確開車不戴口罩會被罰3000-15000就是真實的消息。
那請問我在5/20致電1999查證後公布這則訊息,到底哪裡有假消息(??)
看了一下民視新聞的新聞稿(我發現新聞稿的內容也有修改,我凌晨時看到的跟一開始又不一樣,想必也是滾動式修正,因邁邁市長說話了所以又修改添加內容。我只有截到部分)
我現在看到寫的是:
「網傳有民眾在高雄開車,駕駛沒戴口罩被開罰1萬5,打電話給1999還說「訊息是正確的」。高雄市新聞局駁斥,「根本沒有這張罰單」,這是個假消息。」
「短短一天,網路上瘋狂轉傳一個消息,指稱有高雄民眾在街上開車時,看到前面車輛駕駛,因為開車沒戴口罩而「被開罰單」。民眾撥電1999後,對方回答說,「因為全台進入第三級防護...開車也是要戴口罩。」高雄市新聞局對此回覆說,「根本沒有這張罰單,這是個假消息」,請民眾不用恐慌。⋯⋯」
然後這則新聞的最下面附上我一開始的原文截圖,寫上「網傳民眾開車沒戴口罩遭開罰」,所以從頭到尾,都是在講之前那個不知名的第一個網友釋出的訊息,只是最後面用了我的貼文截圖,讓大家誤認為這個一開始傳出消息的人是我。
我王姿允醫師本人,在5/20打電話問1999的問題是「開車是不是真的要戴口罩不然會開罰」,啊市府包括市長跟衛生局的回覆都是「沒錯,開車不戴口罩要開罰。」
請問這跟高雄新聞局駁斥有這張15000的罰單有何關係?我沒問也不care有沒有過這張罰單啊!我也沒有在粉專貼文宣導「問過1999,有人被罰了15000是正確的喔」。
所以新聞內容從頭到尾都用「網傳」兩個字,不敢用「王姿允醫師」(因為這樣我也無法咎責吧?網友要自己腦補媒體是不用負責的🤷♀️)
如果直接訪問新聞局「有人說有因開車沒戴口罩被罰15000請問是正確的嗎?」那當然新聞局的反應是「沒這張罰單,這是假消息。」
然後在最後放上我的貼文,讓大家覺得我就是內文裡的「網傳」跟「致電1999」的發文跟「新聞局的回覆」,其實造成我很大的困擾☹️(記者朋友覺得放一個醫師的相關貼文比較聳動?有想過這樣可以置入想要引人誤會帶給別人的傷害嗎?應該不會,因為發新聞的人連具名都沒有)
身為一個基層家醫科醫師,每天都在想如何能為防疫盡一份心力,不管是健康飲食的重要、喝酒的危害,因應每天瞬息萬變的疫情,有任何政府重大防疫訊息我都隨時幫忙宣導,義不容辭,即使我只是個無名小卒。
#試問在看到我的文章前有多少人不知道高雄升級三級後開車要戴口罩?
那些說我是假消息的人,難道你要讓別人誤以為「開車不用戴口罩」,然後被罰款嗎?難道這不是個很重要,而且很多人都會質疑真實性或誤觸的政令嗎?
為何特地求證最新的消息後分享還要遭受攻擊?
有人說我是公眾人物,寫個什麼文就會造成誰的影響,那你們見識到媒體斷章取義跟移花接木的力量有多大了嗎?可以把一個初衷是想幫政府宣導,怕有人觸法被罰款的醫師的善意,扭曲成一個「散播假消息的醫師」。
還有留言要我鄭重道歉(??)說他為了澄清這個「假消息」而幫我擦屁股之類的。
Well⋯⋯我想了一整晚,覺得最需要好好被我鄭重道歉的,就是我的孩子們,媽媽為了無關緊要人們的言語而影響情緒,連帶昨晚只幫妳們唸了一本書,讓我覺得對妳們很歉疚⋯😞(下次一定不會了)
人生難免遇到被誤解或善意被扭曲,被穿鑿附會、被移花接木、被毀謗栽贓,或好心被雷劈的事情比比皆是,但就像我常跟我學員說的,把心力留給真正重要的人,那些現實生活中根本不重要的人事物,或某些酸言閒語,都不值得影響我們陪伴家人跟照顧病人的情緒啊😌
有人說要不要對記者或網友提告毀謗?痾⋯⋯麻煩大家把力氣花在防疫跟保護自己跟家人好嗎?如果被某些人見獵心喜逮到覺得可以見縫插針不求證就罵罵醫師也爽的機會,那就隨她們去吧~~恕我對這個議題不再一一回覆。
都什麼時候了,有這樣的氣力,不如好好陪伴家人跟珍惜還活著的每一天。
#重申口罩麻煩記得戴好
#做對的事情自己心安理得就好
#世界再不友善我們還是要行善
#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同個新聞連結可以一直改內文
雷劈木五雷令 在 王薀老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道誼可師的長者】
無論任何道法都離不開
道德的修養,精、氣、神的統一
完整文章連結:http://tinyurl.com/y8cqgh3e
若要清楚描繪兩件書櫃所承荷組列,鉅細靡遺的書目和文物雖不到琳瑯萬端,但也不在少數,其中較冷門但卻是宗教中麟鳳不世之寶的,便屬佛道門中的符籤和吉祥圖騰唐卡古件……道教之中便屬早期來台所認識結緣之高功頗多,雖然都已陸續仙化,但昔日所贈之符籙珍寶,至今我也都如至珍異寶般供奉如儀,不敢躐等。如正一派先真,茅山、靈寶歷代高真所書繪之靈符……其中在整理抽屜時,看到了一幀有著歲月痕跡、蠟黃色的絲綢布上,有著硃砂所書之五雷印符,雖然符面上稍微有些模糊及水漬,但仍然不失其靈氣,這是當年駐錫在高雄的山西籍老道長陳天徽所贈。當時他來台北傳授道法,剛好有機緣晚間一起用齋,聊著聊著頗覺有緣,用完膳後,住在新店的方道長熱情邀約大家到他的公館喝茶,我便隨著這幾位長老搭乘一位道兄的轎車同往方老道長宅第品茶。原來方道長家中世代皆以培植茶葉為業,進入屋中便有股天然茶香沁鼻的氣息,方夫人長得短小精幹,笑臉迎人,早就在泡茶區備好了茶具和自家種植的文山包種茶,但此次所泡之茶卻已超過六十年以上,是家中長輩傳承下來、手工揉捻的條索形老茶,喝飲起來有股濃濃的藥草味,但回甘極快,有著甘冽甜美的茶氣,並且極為耐泡……茶過數巡,聆聽著諸位道長聊將著道門中的聞錄軼事……一會兒工夫,時間飛也似地已到子夜時分,陳道長很客氣地覺得不宜打擾他人的家庭生活,於是建議起身要告辭,雙方客氣地互道珍重便離開了方老道長的公館,由於當日時間甚晚,我和另外一位道友便安排陳老道長在道院的招待所留宿一晚。
談到五雷印符,在陳老道長贈與我符籙之前,我從不同的道長處也有獲得過。所謂五雷令牌,我手中有兩枚,一枚為老樟木所刻,另一枚較為難得,是六十甲子甲午年午時恰好雷劈所斷桃木所刻,在這枚半圓弧形的桃木上刻有星宿,兩枚令牌內容稍有不同,一枚刻有龍紋,另一枚書刻著五雷號令、總召萬神等等的字樣,手上這兩枚令牌也都是早年跟著大陸籍老道長,他私下傳授我雷法時所贈。練雷法也不是任何時間都可修煉,必須配合一年之中的某一個節令,雖然也須結壇,但不需繁複儀式。當時傳法的道長便在一矮凳前教我如何先從燒符、結手印、踏步伐,以及其中的咒語,如何配合調息、運氣,一邊走著一定的步數,一邊結著手印,還必須要叩齒,如何繞著所結的壇位,何時順走?何時逆走?都有一定的規矩……雖然兩位老道長所教的略有不同,但其實功用大同小異,後來直到結識了陳天徽道長,更清楚地認識到雷法的奧秘,原來有不同傳承及淵源,歷史可直追盤古,神力可以動天觸地。根據陳道長的說法,雷法離不開天雷、地雷、雲雷、水雷、妖雷和斗雷這六種口訣,雷法顧名思義,啟動雷霆萬鈞之法,所有三界二十四處,離不開五雷所掌。陳道長由於在日後的結識因緣之中,見我年少好問三學,道長也有長者道範,不藏私盡洩予我。在往後的時日之中,更進一步了解,無論任何道法,都離不開道德的修養,精、氣、神的統一。陳道長說要掌握五雷法,最基礎的如果沒有辦法修到五氣朝元的基本,也只是徒具形式而已。
節錄|雨電風霜都是人生的淬鍊 https://pse.is/PKD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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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劈木五雷令 在 月輪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負》
***2018-2019大學文學獎小說組嘉許奬***
二零一八年七月四日 下午五時十七分
她今天旅行完要回來了,我得洗個澡,乾乾淨淨地見她。然而,我怎會想到下一秒我已倒臥在浴室去水口上。就那樣,一倒不起呢?
失去平衡的一瞬間,我的下巴磕了在馬桶上,那叫一個疼啊。我手邊扶着馬桶邊想找回意識,手腳卻漸漸沒力氣了。我只能一頭栽在去水口上,無臉面對自己的無力。嘴裏不停湧出血,但我吐不出來。花灑的涼水淋着我的腿部,掛在半空的氧氣管為我喘着氣,一口一口,一口一口,我要等她回來,可我知道我的軀體正在慢慢冰冷,去水口的水沖過我的臉,像替她拍打着我,要我保持清醒。我等不到了。氧氣管還在呼吸着,我卻偷不了它一絲憐惜。
*
二零一八年七月四日 下午七時十三分
「爸,我回來了。」我拖着行李,餓扁的肚子和一身汗臭打開家門歸家,心急想見見我的老爸。
乍一瞥房間裏沒人,聽到氧氣機還在運作,浴室有水聲,我的心忽然一懸。他又在沒人在家時走去洗澡。
我一邊叫着「爸爸」一邊衝去浴室前,只見門半掩,水聲不絕。我不停叫着他,可浴室裏沒有傳來一點回應。我推一推門,感覺有什麼擋住了門,我隱約看到了他,他全身赤裸地倒在了去水口。我當時整個人像遭雷劈了一樣,馬上衝進去搖他,但沒用。他全身都已紫了冰了,有血跡在他附近。我不忍看到涼水繼續沖着他,就先把花灑關掉,然後趕緊掏出手機報警叫救護車。我嘴裏反覆喊着「爸爸」,盼他能回應一聲。我多想他只是摔倒暈過去了而已,但我心裏的預感跟我作對。我嘗試想挪他起來,但他沈得我無法拿得起他,他似是有種倔,不想讓我看到他當下模樣。而我知道我這次雖然拿不起他,但我這一世也不會放得下他。
這期間,我打電話給媽媽和姐姐,但我只敢說他暈了,我不敢,我不敢把我心底的蠢話說出來。我焦急地等待有人來救他,而那幾分鐘我的靈魂正一點一點被抽空,情緒完全跟身體斷了線。
*
二零一八年七月三日
「我的寶貝女兒明天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問老伴。
「你想念她的話就自己寫個訊息問她啊。」她回我。
對啊,女兒去旅行都六天了,每天在群組裏發照片,我都只是在看,也沒回過話。好吧,就問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吧。
「明天中午的飛機,下午到香港。」女兒回。
太好了,明天能看到她了。女兒自從出來工作後,每天晚上都很晚回家。有時會見到她打開門拿着一袋外賣回來,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她還沒吃飯。我坐在房間裏跟進門的她對視,她看了我一眼喊了一聲「爸爸」後,通常就會提着外賣回她自己的房間吃。很多個晚上,我們都是這樣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卻不說一句話。
偶爾我會想,要是我沒病成這樣,退休後也許還能做做飯給她吃,像以前那樣燙點青菜,炒盤肉給她,讓她不用成天買外賣,也不必那麼不戀家。我一定得更努力養病,說不定再給點時間,身體就能好很多。
「怎麼了,女兒回你話了嗎?」
「回了。」
「有時間就多跟她說說話啊。」
「哈哈,我得告訴她,她去旅行前的那天晚上,帶了個杯子蛋糕給我吃。那杯子蛋糕很好吃,只是啊,只有一個太少了。」
「這點她像你啊,做事不夠大氣。」老伴揶揄我。
「確實是,她什麼都挺好,就是性格有點小器。唉,都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個男朋友照顧她。」
「還不是給你縱出來的。」
*
二零一八年六月二十八日
大學畢業後上了差不多一年班,終於請了來第一個年假,能去個旅行散散心。總覺得這一年有太多惱心事,生活各種壓力把我這初出茅蘆的年輕人壓得快喘不過氣。我拖着行李箱,準備出門。而此時,爸爸從床上醒來了,也許是知道我接下來一星期都不會在家。他坐在床上瞇着雙眼對着我笑了笑揮揮手,我連忙也跟他揮揮手道別,轉頭就以一種歡脫的心情出門了。
這幾個月來都是這樣的,我出門上班前,要是他睡醒了,就會跟我揮手說再見。我下班回來,要是他未睡,他也會跟我打招呼,歡迎我回來。我們一天的交流大多就這樣,最多是有時他會叫我替他買份馬報,或是買點吃的。有一次他在我上班時打了過來,我說了他一下,他也怕得不敢再打來。其實他是個很怕麻煩到別人的人,要是可以,什麼事都想自己一個人做好。
可自從他從醫院回來後,他就只能待在家裏。因為要長期吸氧氣,加上即使有氧氣筒,他走路走太久依然會喘不過氣,變得他去哪兒都不能自己去。他的活動範圍只餘下自己的房間或是客廳。我懂這對他而言是多糟心的打擊,所以他常會忍不住發脾氣,又或者逞強試着不戴氧氣管在屋內走動,還會跑去自己洗澡。每次洗完澡,他都會喘好久好久,看得人皺眉憂心。之前出院後他在家已經摔過幾次,我們提醒過他幾次不要再一個人洗澡,但他都不大能聽進去。
出身在一個基層家庭,家裏負擔不起請工人照顧他,我和媽媽都要出外工作,有時真的很不放心他自己一個人在家待着。怕他亂走,怕他出意外,怕他……唉,不想了,每天重覆想着同一種恐懼,又能怎樣呢?我們的人生難道也要這樣一直被無盡的擔憂束縛着嗎?最好的方法,就是努力賺錢,直到能請個工人全天候看護着他。
有時真的心疼我這老爸,勞碌一生,默默耕耘,到退休本該享清福,卻被病痛纏身,連出去買場馬的自由都沒有。每天呆坐在一間小房間裏,望天打卦,還因為房間裏的是上下格床而常要屈身坐着,大部份時間都沒人陪他聊天,冷冷清清得令人揪心啊。細想一下,我們作為女兒,在他生病常留在家這段時間,走進他房間的次數屈指可數,交談盡在終食之間。還能補償嗎?
我一路走到電梯大堂,忽然憶想起幾年前的一個晚上。那時的我還有那麼一點叛逆,不習慣整天跟父母待在一個空間。那晚我出外,就趁爸爸上廁所時出門,動作俐落地把門鎖上,走到電梯口時,聽到我家有人很着急地扭開木門拉開鐵閘,我還本能地走近電梯門躲了躲,不想讓他看到。他只是想和我說聲再見,我卻不想聽到這句話。
*
二零一八年二月二十七日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在家摔倒了,又撞到鼻子。唉,真是不能不服一句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可就算跌得多痛,我都堅持要把自己扶起來,我都要保持清醒,因為女兒們和老伴說了,再在家跌倒送醫院,就要把我送去老人院了。天啊,我真的死也不想去老人院。
她們現在不敢跟我提這事,也是我好不容易用意志力和努力換來的尊重。我不想做一個廢人,不想給人瞧不起。這或者是我這做父親的,做丈夫的,想保留的一點尊嚴。半年前進了醫院,差點就出不來了,每天躺在床上,求人照顧求人聽我說話,像個活死人一樣。出院時我整整瘦了十三斤。那段日子太可怕了,每晚望着醫院的天花板,無所事事,都逼着我回憶從前。憶我這一輩子的罪疚功過,各種情緒紛至沓來,我向大女兒纖悔,向小女兒告解,差不多也有說遺言的姿態。這種等死垂死的氛圍,很讓人喪氣。
千辛萬苦熬出院,身體大不如前,她們早就計劃着要送我去老人院。嘴上說的是想讓人照顧好我,免得我在家出事,實際上是沒人抽得了時間照顧我。不過,這也是我活該。她們小時候,我不也是顧着工作,沒理會她們嗎?現在只是因果報應。可我就是不想去老人院,那裏是我心中最接近地獄的地方。幾十個垂死的人在等候命運發落,護理員們都是牛頭馬面披了人皮面具而已,時候一到,就來勾魂了。我那可憐的老母親,當年就是因十多個兄弟姐妹皆推塘沒時間照料她,把她推進地獄門沿,最後香消玉殞。
沒想到時光一轉,所有循環只是走了一圈後回到原點。
我還記得我在出院後因跌倒再給送回醫院,她們就跟我說了在我出院後要接我去老人院。就怪自己不爭氣,當下我只好勉強答應了,因為我懂她們都累了。可翻來覆去想了一宿後,我又不甘心了。我現在都不知還能活多長時間,那老人院正如一道催命符纏繞着我,我不能去。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家裏。於是第二天,我就反悔了。
當晚小女兒來探望我,情緒非常隱忍地問我到底想怎麼辦。我極力說服她們我能照顧自己,她們不在家時,我答應她們不會亂走亂動。她們也會在家安一個鏡頭隨時看我有沒有違背諾言,希望以此一人退一步。我還提議讓我那不爭氣的雙胞胎弟弟在我不在時上來陪我,她們表現得不情不願,可也無可奈何應允了。也難怪,我弟弟是曾嚷嚷着要斬殺我們所有人別人眼中的「精神病患者」。這世界上,可能只剩我一人懂他,他也是我唯一的知己。
「你是不是今天又跌倒了?」老伴回家時看了看躺在床上想裝作風平浪靜的我,然後問。
「是有失平衡暈了一下,但很快就清醒過來了。」我心虛。
「整個鼻子都撞瘀了,還在裝。」
「真的沒事,應該是血糖低了點而已。我暈醒後,馬上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
「你該記得答應過女兒什麼事吧?」
「記得。這事你可以跟她們說,但我絕不去醫院。」
*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因為兩天前的這件事,我和姐姐約了在一家老人院附近見面。
「你爸在家跌倒了,撞到鼻子和頸,現在送了去醫院。」我姐打給我。
「什麼?才出院一天又進去了?」我忍不住呢喃。
「是啊,都磕到出血了。我想啊,等他這次出院後,就把他送去老人院吧。我們真的承受不住他自己在家出個什麼事啊。」
「好吧。」我知道爸爸一定反對,但能怎麼辦呢?我和媽媽要工作,姐姐嫁了人又有自己生意要顧,貧賤家庭百事哀,原來走投無路是這種感覺。
因為預算不多而事出突然,我們只能找些質素不算太好的私營老人院。姐姐先行看了看地方,在和我會合後就再上去看環境。
「我找了好幾家,這一家已經算不錯的了。最重要的是能馬上住。」心急如焚的姐姐一見我就這樣說。
然而從上樓梯的一刻,我就能感覺這鬼地方我爸一定不喜歡。坦白說,我在那裏聞到的是瀕死的氣味,眼之所及的皆是沒有生命力的昏暗。老人們個個木無表情,垂頭喪氣,一個人孤單的盡頭大概就這種老無所依的狀態吧。我看着他們因需求緊張所餘一張的空床位,那不足幾呎的空間,乍一看只如稍為寬敞一點的一副棺木而已。無論護理員多麼熱情温暖地推銷,我都只覺她像勾魂使者在張牙舞爪。
「你覺得怎麼樣?」姐姐問。
我良久想不出話來,只是沈默不語。我們可以有很多華麗結實的理由去說服自己就這麼決定吧,但反對的理由只需一個,就可扎痛心扉。我能想像他睡在這裏,每一晚把淚流乾的樣子。
「能再看看別家嗎?」
「我真的問遍了,這裏已經是地理位置較方便,價錢也負擔得起的地方。你想看其他地方,你來找。」姐姐開始急了,我也明白她這段時間受了不少苦。
我歎了一口氣,琢磨着我還能做些什麼。其實在理想和現實的角力中,理想好像很少贏過。大概是理想太美好,可大多數人的現實都差強人意。
「那好吧,先讓他住這兒吧,到時候再找個好點的地方。」我隔了一陣子回答。
我們就這樣付了留位費。
步出老人院後,姐姐在街上抱着我哭了起來。
「我知道那裏其實很糟,但我們能怎樣?」她無力地問。
我輕輕拍拍她的背,我們確實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天晚上,媽媽告訴我他接受了這個決定。可我的心惴惴不安,不安於我不覺得這是對的決定,不安於我對現在做的決定無能為力。
*
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五日
這已經是住院的第三個星期了。那天不過因為覺得自己突然喘不過氣想入醫院檢查一下,沒想到就這樣困在這裏了。醫生跟我老伴說,再遲一點進來,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了。生命原本就這麼脆弱,我明白,只是不料一切來得這麼措手不及。
兩年前我驗得肝癌,斷斷續續出入醫院打了十多針化療針,頑強抵抗到癌細胞要先敗陣退守。可之後我又不停咳嗽,驗身報告驗出我的肺正在纖維化。現在心臟又開始衰弱,我只可以用機器協助自己呼吸。身體器官一個接一個倒下,但我還是不想認輸。我這輩子在老伴和女兒眼中可能是一個無所作為的父親丈夫,錢掙得不多,學識不廣,性格古板,又不會跟她們交流。到我此時老態龍鍾,我更不願成為她們負擔。我不怕死,但我怕活得比死難受。
我雙腿的肌肉已因長期臥床而變得無力萎縮,頭髮蓬鬆凌亂,背上和屁股上長滿膿瘡,就算我多不修邊幅,看到現在自己這樣,也會嫌棄自己。
在醫院待久了,總算懂家的好。那窄小的空間裏有很多雜物,有喋喋不休的爭吵,有數之不盡的磨擦,但至少有我依戀的人和物。
對了,今天還是我小女兒的生日。四十多年前老來得女,哪會不捧在手掌心上疼?但在她長大的過程中,我卻如隱形了一樣。她的學習、課外活動、社交圈子都由她母親來顧。我呢?只是上班下班,頂多偶爾在她考試失手時,替她在考卷上簽名,免得她被母親責駡。到她上中學後,我連她在念什麼班都說不清楚。
我這女兒算很難得了,成長路上一直沒學壞,還考上好的大學,從不需我們操心。她還多愁善感愛寫作,是個有才華的好姑娘。只是啊,性格有點倔,像我,脾氣有點爆,像她媽。似她這類面惡心善的女生,生活上很吃虧的,還難找男朋友。唉,不知道她會不會像她姐一樣幸運,找到個疼她的人娶她。我終究會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誰像我這樣愛她?
想得我都有點感慨,雙眼紅了一圈,希望上天讓我撐到能看她成家吧。
*
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五日
「爸,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在探病時間快結束時問他。
「當然記得,是我女兒生日。」他輕笑。
「你要快點出院,下一年生日陪我一起過。」
「好。你又長一歲了,要學會多體諒身邊的人。」他忽然語重心長對我說。
「哦。」我愣了一下。
「特別是你媽,她是個很需要人關心照顧的人,不要常跟她頂嘴,多疼疼她。」
「知道了。」我心裏有種不能言喻的苦澀。當平常不太表達自己的人忽爾對你認真說話,你會怯。
「就算別人做得不對,也不一定要跟人硬碰,待人接物要温柔一點。」
「嗯。」我情緒不期然低落起來,爸爸怎麼訓起話來呢?他一直都很縱容我的。而且這些話聽上去總感覺不太舒服,囑咐叮嚀的話,沒必要現在說吧。他會好起來的,到時再算吧。
我親了他臉頰一下,然後就有點晦氣地走了。
*
二零一八年七月四日 下午七時十九分
我坐在救護車上不發一言。
救護員正在為父親急救,一下接一下的心外壓,徒勞無功。
出發前他坐在床上對我揮手那姿態,就是他跟我最後的道別。
哪句是他最後親口對我說的話,我都想不起了。
要是我能早點回家該多好。
「對不起,爸爸。」如果你能聽得見我所想的,我只願能和你說這句話。
「對不起,女兒。」如果我的聲音你還能聽見,我只想和你說這句話。
要你獨自承受眼前這一切,真的很抱歉。
是我沒遵守諾言,還是自己跑去了洗澡。
我慚愧且無能,最後一面沒法跟你好好道聲別。
我要是沒逞強去洗澡,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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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七月四日
一年就這樣過去了,在捉緊愛的過程中,我好像不期然因在乎而失去了更多。但我相信一切會有它最好的結局。想你了,也想失去你前的自己了。原來「回不去了」這四個字如此重,我卻要說得雲淡風輕。也許,不是不能再失去了,而是不能再捉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