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鄉幾乎沒有朋友了,所以每每回去都近乎無事可做。處理完預定事項,我一個人在車站附近遊蕩。覺得一切都缺乏應有的重量。
我打給久違的高中同學。在某種意義上,他可以說是我高中唯一的朋友。為人地道,至少比我地道得多。並且談吐中時不時有一鳴驚人之處:「哎呀,稀客啊。」
打了幾局撞球,喝了低消飲料,看穿...
我在故鄉幾乎沒有朋友了,所以每每回去都近乎無事可做。處理完預定事項,我一個人在車站附近遊蕩。覺得一切都缺乏應有的重量。
我打給久違的高中同學。在某種意義上,他可以說是我高中唯一的朋友。為人地道,至少比我地道得多。並且談吐中時不時有一鳴驚人之處:「哎呀,稀客啊。」
打了幾局撞球,喝了低消飲料,看穿迷你裙的服務生。講了很多話,但只記得講了很多這點。回家喝了一罐水蜜桃啤酒,吃桂圓糕跟家樂福的櫻桃,把果核丟掉。既無半點野心,也無一絲期望。隔天,乘車離開。
路上突然想起從前一位好友。我們曾經要好過。但他死了。是他教會我彈吉他的,當時我們都初學。他更認真一些,而且很有天份,與我不同。
最後見面,我們在西海岸懸崖上的草皮聊天,約定要一起參加比賽。他用一把YAMAHA吉他彈了新曲子。曲子很有說服力。結果比賽那天他沒有來。
我開啟耳機的降噪模式,只讓音樂流淌其中。有的興味盎然,有的百無聊賴,但都同窗外的景致一樣稍縱即逝。我想起以前的女友。分手隔天還在騎車去畢制教室的路上哭了一把。但那已經是非常遙遠的過去了。在某段冰河期與冰河期之間。
前前後後還有過幾次分別。習以為常了。抵達目的,我買了一份草莓銅鑼燒。上面寫著「微酵草莓」。大概是說稍微有點發酵的意思吧。我這樣想。我極其必然而自然地存在於世。仍將與誰萍水相逢,仍將期待渺茫的奇蹟,仍將消耗時間,磨損心靈,分道揚鑣。
到家,拿出冰了不知多久的雪山啤酒,倒入杯中,一邊吃椒鹽餅乾一邊喝。餅乾有點發潮。像我腦袋似的。隨機撥放的音樂是蕭亞軒的老歌:「整個城市播著愛的主打歌...」。歌曲已落後於時代,像我腦袋似的。
三點跟人在咖啡廳碰面,千篇一律的資本主義咖啡廳,搬到哪裡都一樣的咖啡廳談話。對方說想聊聊攝影。至從我開始拍照,這話題變得有些頻繁。「普普通通,馬馬虎虎。模模糊糊,矇矇懂懂。」我老實說。
其實我並不喜歡用「攝影」這個字。對於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攝影,還不太清楚。
「不一般。」對方似乎想鼓勵我。「絕對一般。或許在某種意義上跟所謂的『攝影』有所不同。但絕對一般。」我斟酌詞句:「像是在寫小說。」「小說?」「傻氣吧?」淪為時代的落伍者。
晚上吃了一根香蕉。打開104,試圖填補自傳區的空白,但一行也寫不出來。我對我自身到底知道什麼呢?我通過自己意識所把握的我,怕只是自己隨心所欲捏造出來的扭曲物吧。為虛構的人物羅列虛構的事實罷了。如同擅自改寫成績單那樣。於是又吃了一根香蕉。
洗澡,刮鬍子,刷牙,照鏡子,結果沒什麼好看的,也沒透出多少英風豪氣,一如往昔。
通了一個電話,不小心講太久,估計是對方的鼻音讓我想起某位失去聯繫的人。「受刺激了?」「從小學就認識,一直很要好,一般人恐怕都免不了受刺激吧。」「也是,瞧我問的。不過你是怎樣承受刺激的?很難想像得出。」「把紫心勳章掛身上。」「三小。」「我要說的是。有些東西是慢性的。慢慢承受日常生活的侵蝕,便搞不清楚哪裡受了刺激,但存在畢竟存在。所謂刺激也就是這麼一種東西,不可能拿出來給人家看,如果能拿給人看,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刺激。」
隔天跟人在永康街碰面。說是還我人情,請吃越南河粉來著。然後又聊了拍照:「明知是一場徒勞的徒勞。」我試圖解釋。「這樣想還挺浪漫的。」「像小精靈,張大嘴巴吃掉迷途的虛線。」而我吃的是河粉。免錢的。
回家便無事可幹,接續看李敖的小說:「對你,我有三個理由不喜歡你。」「哪三個理由?」「第一,你是王八蛋;第二,你是王八蛋平方;第三,你是王八蛋立方。」「你這麼說,是指我王八蛋乘三呢?還是王八蛋立方?」「又乘三又立方,這要看從那一個角度來看你。你在數量上是王八蛋的時候,就是王八蛋乘三;在體積上王八蛋的時候,就是王八蛋立方。你太胖了,所以體積上像後者。」「除了王八蛋以外還有沒有別的?」「王八蛋已經包羅萬象,不需要有別的了。」「你恨我?」「這世上有幾類人是我恨的,可你卻身兼各類,集可恨之大成。所以,為了省事,我只需要集中仇恨,恨你一個人就行了。你做他們的總代理。」
電話響了。對方說在附近喝酒,順道來我這一趟。想來住信義區偶爾會碰上這種事。雖然本來就很整齊,但我還是整理了一下房間。電話打來,說是到了,我下樓開門。對方醉得搖搖晃晃。我開始有點後悔,覺得自己若能突然變身成苔蘚植物也並非壞事。
為了避免沈默,就用電腦隨機播歌。還好這次沒再出現愛的主打歌。她給我講了工作的事,說不過是在虛度跟消耗。我有些睏,便試著開導她,老實說她並不需要什麼開導。誰都不需要。
在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浪費是最大的美德。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都得生活在這樣的場所。善惡被分化。偷梁換柱。有時髦的善惡和不時髦的善惡。假如不稱心,那就只能去孟加拉或蘇丹。
她拿起桌上那本夾有書籤的《上山·上山·愛》,問我內容如何。我說一般般,用來虛度光陰很合適。往下便沒什麼特別想說的。她瞥了一眼時間,說是得回去了,我們道了再見。閒聊一番後心情便有所好轉。微不足道的收穫。然而古埃及人恐怕也是從微不足道的事情中挖掘喜悅,度過微不足道的人生。吃普通埃及食品。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凡士林。然後用福馬林,做成木乃伊。
雪山啤酒多少錢 在 JJ5色廚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到宜蘭喝精釀啤酒】
第二次到吉姆老爹精釀啤酒工場去。
上一次是偶遇,這次坐完客運到羅東轉計程車專程拜訪。
嚕到老闆Jim親自帶我們邊參觀邊解說,Jim非常年輕,眼睛散發著對啤酒的熱情,不,我應該說是狂熱,讓還沒沾上當天第一口啤酒的聽眾,純聽便對精釀啤酒入迷。
Jim解說著小麥及啤酒花的來源,吉姆為何要自己建釀啤酒工場而不用代工場。當然有老爹的資金支持是贏在起步點,但我也可以想像年青人背負多少的壓力去推動自己前進。Jim做事超級謹慎甚至可說是謹慎過頭,會計師腦袋跟工藝師傅的奇怪結合,讓這啤酒工場超級低調,廣告公司完全賺不到他的錢。他只想做好啤酒,好喝的啤酒,代表宜蘭的啤酒,舒適的喝啤酒環境,健康的喝啤酒生活。
有一次參加台北的精釀啤酒展,現場一直試喝,唯一讓超馬先生眼睛發亮的就是Jim & Dad's的。啤酒一般是冰才好喝,到最後溫溫就沒香氣味道分離。吉姆老爹的,當天慢慢喝到最後變溫了還是味道不減。
還要特別對餐廳裡的食物大大鼓掌。看看照片裡的pizza裡面的氣孔有多大!
堡壘的建築頂樓有360度的觀景台,一邊是雪山山脈,一邊是中央山脈,眼下就是蘭陽溪。地點容易找,就在員山的養蜂人家隔壁,香草裴裴、金車酒廠、金車蘭花園在附近而已,新的宜蘭員山一日遊,一次可參觀5個點啊!
一年一度的金棗限量啤酒,我期待著。
吉姆老爹精釀啤酒工場
地址 : 264 宜蘭縣員山鄉員山路二段411號
電話 : 03-922-7199
平日營業時間:11:00 ~ 18:00
假日(含周末與國定假日):10:00 ~ 18:00
公休時間:每逢週二公休
官網:http://janddbrew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