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年代都會有一道被討論到爛的議題:學生到底應不應該談戀愛。
我不是那種抱著「學生就應該好好讀書」想法的人,也不認為十多歲的人生就應該被那十幾科科目所定義。只是我覺得,學生時代有太多比探索戀愛更有意義的事物值得我們去做了:享受友誼、和家人相處的機會(容我一提,關於人生的開始和終結,你和你父母總...
每個年代都會有一道被討論到爛的議題:學生到底應不應該談戀愛。
我不是那種抱著「學生就應該好好讀書」想法的人,也不認為十多歲的人生就應該被那十幾科科目所定義。只是我覺得,學生時代有太多比探索戀愛更有意義的事物值得我們去做了:享受友誼、和家人相處的機會(容我一提,關於人生的開始和終結,你和你父母總是走在相反的方向)、 低成本又容錯率極高的學習、培養興趣和才能……簡單點來說,過了二十五歲,你會發現有很多人仍能花盡餘生去戀愛,但有更多人已經無能力專注學習。一旦脫離了學校的庇蔭,你便會被迫工作和養活自己,分身不瑕。如果你夠幸運和能力,你可以花費幾十萬再回到校園學習,而你如果不能,你將抱著僅有的知識去打一場長達幾十年的仗,直至人生偃旗息鼓。
而過了這麼多年以後,我看看自己以及身邊人的經歷,始終相信兩件事情:
第一,任何事物的開始都不受時間的限制,但總有一段時間最適合它的發展;
第二,內心匱乏不定的人是很難獲得一段幸福的戀愛的。
如果只想淺嘗愛情,可以只看一,但想要幸福的愛情,那便要兼顧二。
說回學習,我依然可以在三十歲才開始學習,但花有學習上的時間長度和質量都已不大如前。你無法花上一天八個小時去練琴、畫畫而不管三餐,何況還有那些數之不盡的雜項與帳單。
我也的確可以在十四歲就談一場戀愛,換來兩個人蠢蠢欲動卻不懂去愛。於是他說花是花,海是海,但你根本未親自仔細看過大海;他說全世界上他最愛你,但他的世界,大概比不上一個流浪漢走過的路還來得廣闊和真實。內心還未來得及放進一些什麼,便急著要掏出來去餵飼對方的愛情,填滿不了任何人。
如果學生的資本就是時間,那麼我只能說,投資在知識上的回報比放在感情上更加穩定安全,起碼知識鮮有欺騙和侮辱你。但可笑的是,年輕時認識的那個人,哪怕他身心並用地欺騙你過後,他本人都不知道這就是一種傷害,他相信這是一種付出。
十多歲時你在他懷裡流過的那些眼淚,在他胸口前風乾了,終究變成二十多歲時,他去栽種別人愛情時所傾倒的養分——這也許也有一種意義,但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的眼淚能從頭到尾都屬於自己,滋潤自己。
如果有人問,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比用心的傷害更可悲的,那便是無知的傷害。你抱緊自己的傷痕,但無從可恨。我承認十多歲時的情感是最純粹的,也因為純粹,所以銘心,輕輕一劃就要割出血來。小時候的情感總是澎湃的,但如果你不懂控制便肆意洩洪,那就是災難,沖走了愛過的人,還要淹死自己。
你可能會反駁,年輕的我不去試過,便會錯過那個人呀。是的,你會錯過,但你相信嗎,世界上沒有錯過的人,只有適不適合的人。如果你們因為年齡或身份而無法開始,那便是還未適合。一個不適合的人,錯過了也何妨,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而當人要面向前方,便注定會擦過許多人與物,這些你才能跑得更快一點。我在 《 #告別你的全世界 》 的<橘子掉了>中,寫的就是這個意思。李廷和莊詩涵無法在一起,但兩個人都默認這就是最美好的遺憾,因為錯過了才能成全某些人生的美好,讓她去昇華、沉澱和綻放。像李廷所說的:
在這個世界上遇見過那麼多人,
你會希望和他並肩前行,
但有一些人此刻與你並肩,
其實就是為了送你前行的。
我很不想這樣說——但是當你長大了你會知道,錯誤的愛情在一開始會給你許多,又再一起消耗更多,最後在結尾掠奪你僅有的養份,只是因為兩個人都未準備好,不知道自己貪婪卻如此貧乏。
而我始終認為,
人生中真正的愛情,
有時並不是一個一起獲得許多的過程,
而是阻止彼此失去更多的過程。
能走到白頭的愛情,
不會毫無止境地贈送你所想要的東西,
但它必定會陪你一起,拾回人生中失去過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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