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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雙子女摟腰產品中有5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兩封前後來信的夫妻 《 夫的來信 》 老師您好 掙扎沉澱許久,才鼓起勇氣來信,我是個新手爸爸,也自認對小孩及家庭的事務都願意親力親為付出,但是對於家庭關係中的應對,我已變成豬隊友(太太及她的朋友網友認證),我太太是老師您的粉絲,她常常提起你們獅子女及魔羯男的配對跟我們一樣,她也會不斷的引用網路...

  • 雙子女摟腰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12-22 20:3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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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封前後來信的夫妻

    《 夫的來信 》

    老師您好

    掙扎沉澱許久,才鼓起勇氣來信,我是個新手爸爸,也自認對小孩及家庭的事務都願意親力親為付出,但是對於家庭關係中的應對,我已變成豬隊友(太太及她的朋友網友認證),我太太是老師您的粉絲,她常常提起你們獅子女及魔羯男的配對跟我們一樣,她也會不斷的引用網路上眾多的文章及網友的"建言"來試圖改變我,但自從小孩出生以來,她跟我及我原生家庭發生的所有紛擾,讓我已經不知道怎麼愛她甚至是懼怕她,也漸漸的失去所有動力,我現在每天回家除了看到小孩子開心之外,幾乎無法跟我太太相處,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生活我不知道還可以撐多久。

    雖然透過信息您會覺得很籠統,希望我簡短的例子可以讓您了解到我的無力。孩子出生後,我爸媽就為了看小孩變得比以前要常來我家,這裡補充我跟我爸媽關係很好另外我也在家裡公司上班,基本上我爸媽的要求我不覺得過分的我不太會拒絕,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讓我太太很不適應(她跟原生家庭不太親,大概就是她想怎樣就怎樣),只要我沒有事先特別徵求她的同意,我爸媽想到家裡看小孩,如果我沒有先拒絕的話她就會私底下先對我開罵,我們從來沒有跟公婆住一起但是是隔壁社區。這中間還發生過很多她跟我爸媽不愉快的事,大部分是因為我媽講話太直我又遲鈍沒反應導致,最嚴重的一次是她不爽我媽因為剛洗完澡進到我家喊不想洗手(最後都有洗),她在網路及LINE的社群不匿名求助,導致許多人開罵也間接的傳到我爸媽耳裡,我媽因為被說成惡婆婆抑鬱了一陣子,最後我太太有傳訊息道歉,但是我媽還是暫時無法放下,於是就演變成雙方見面口氣相當不好最後也講了很不好的話導致關係破裂,發生這些紛擾對我及我爸媽是始料未及,看小孩從最一開始的一個禮拜兩到三次,到後來的一週我帶去我爸媽家一次,到現在兩三週我帶去一次,今年我太太只有見到我爸媽兩次,這對於很敬愛爸媽的我非常的折磨,這中間其實有幾次我知道我應該出面,但我必須承認在這方面我的反應慢了點,許多跟我太太的紛爭是我完全沒有預料過的,這也是我變成豬隊友的主要原因。最後甚至演變成我爸媽私下找上她爸媽親自說明紛爭的經過並表達不適合就該分開,雖然我覺得不應該這樣但事情還是發生了,現在就是她對我全家都很怨懟,我夾在中間相當的不知道方向在哪。

    我跟她前前後後還有許多大大小小數不盡的爭吵,讓我漸漸的感覺她自我的程度已經超出我的理解範圍,只要沒有順她的意我就常被罵成一個沒能力沒擔當的媽寶老公,時不時的跟誰誰誰的老公比較,我神經比較大條滿粗心的,有時候我犯錯她念一念就開始說我不尊重她,噁心笨無能之類的詞是她常常對我說的話,她覺得就是口頭禪沒什麼,還常常說我腦袋有問題要我去看醫生,氣起來也說過我全家噁心虛偽,然後怪我不哄她不瞭解她,也說她脾氣沒變過,我選的我要負責。她表明她不會離婚,反正不愛了要離就要滿足她的所有條件(讓人很難接受聽了也很怕的條件),她認為這所有的紛爭都是因為我的原生家庭跟我造成,結論就是我是個爛老公。跟她相處越來越自卑,我願意負擔小孩的所有費用甚至是她的生活費,也很願意照顧小孩,但是我真的覺得繼續這樣生活下去兩個人遲早都會瘋掉,想請問老師這樣的婚姻該怎麼繼續或是繼續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 妻的來信 》

    老師您好,
    我是那位新手爸爸的老婆,正如他所說,我是您的頭號粉絲,所以當我今天趁著加熱寶寶副食品之餘,滑開臉書馬上就看到了那篇文章,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從不可置信到漠然接受,沒生他的氣,因為我的心臟在這一年已經訓練得很大顆,也認為他已儘可能描述得公正了,但想更正三個地方,所以有了這動力來寫信給您。

    第一、我不是故意不匿名po文,我的確是用自己的臉書和line(因為覺得自己言行坦然,沒必要開小號),在一個只有30幾人的地方媽媽群組聊天、po文在不公開的女性社團,詢問大家:「我是不是對“要老公去請婆婆抱寶寶前洗手、感冒要戴口罩”,這規定太小題大作了?因為婆婆說我們這樣是對父母很沒禮貌的行為…」,大家越聊越起勁,說我遇到大魔王等級的婆家,我也就越抒發越多,結果因為一張對話截圖沒馬賽克到婆家人名字,就被抓耙仔拿去裝好人爆料了…之後我和婆家關係惡化的情況,就如老公文章所說的那樣,我裝傻、我道歉、我受教,都沒用,最後某天傍晚,公公說婆婆要崩潰自殺了,把正在和親人小酌的我,臨時抓去解釋認錯,於是,我就爆了!(我事前有先預告老公)我會把從結婚後受婆婆直言不諱的委屈一次抒發,但結果當然是惹得公婆勃然大怒、老公嚇呆,婆婆說她超後悔要我們結婚生子、不要拿孫子威脅她、她兒子最棒,我高攀不上…等,而老公在一旁不發一語、臉色凝重,還一直小聲叫我不要再說了。

    在和婆家關係崩壞的那一剎那,我和老公的關係也就崩盤了,讓我驚覺,原來之前的他會說愛我、哄我,只是因為我是他爸媽眼中的乖巧媳婦,而且會和他那位離經叛道、吃飽太閒、從沒在家裡公司以外工作過的姐姐天南地北的聊(是的,我有一個非常恐怖的大姑,容後再述),總之我和婆家之間的搶人大戰正式開始,公婆使出金控策略,取消老公的股份年終獎金,罵他孬、不是男人(因為聽老婆的話),以上都是老公在吵架時說出來的,我一方面可以理解他當夾心餅乾的壓力,但更多的是無奈,我常對他說:「你知道你是全部人的豬隊友嗎?我早就釋懷你家人對我的傷害了,但是你的態度讓我忘不了那些痛苦…」

    我冒著高齡產婦的高風險,為夫家添了金孫,把寶寶教育得聰明愛笑、白白胖胖、面相極好,很多人看見他方頭大耳,都說他以後會光耀門楣,而這些努力,隊友的家人竟然都視而不見、完全沒有體諒孕婦和新手媽媽的焦慮,再加上自從生了寶寶後,我就成了那位不生主義大姑的眼中釘和假想敵,為了爭寵、怕父母對弟弟偏心,加上對家產的不安全感,竭盡對我謾罵抹黑、趕盡殺絕,父母拿她沒轍、全家對她息事寧人,公婆雖然私下常被她氣到發抖,但在外人面前都是誇獎她好貼心孝順,還要老公和我效法,而媳婦也永遠不可能變成女兒,發生過好多事件(譬如大姑在家族群組裡列了從婚禮、待產、坐月子的八大罪狀來指控我,老公不出聲;譬如和大家抱怨剛生產完頭昏眼花的我只有感謝公婆,沒有指名謝謝她和她老公的探望…等,族繁不及備載),讓我對公婆的公信力和公正性感到失望,而大姑現在的最大目標就是鼓吹她弟和我離婚,每天去公司在她弟耳邊挑撥離間、是一種“不會停”的精神折磨。

    婚姻不是兒戲,老公受了婆家的影響,越來越不珍惜我們的小家庭,我承認,老公文章中對我的那些控訴我都說過,因為他對我敷衍、漫不經心、把我當空氣一般對待,回家有如行屍走肉,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也已經超過兩年沒有任何親密接觸(包括牽手搭肩摟腰拍背),我那些氣話只是想刺激他能表現出些微反應,就算我知道這會讓他越離越遠,而他吵架時說的話,雖然沒有人身攻擊,卻著實可以讓我感到一大桶冰水從頭上澆下,譬如一直提離婚;譬如近期說的:「不需要妳去怪我媽,我已和我媽抱怨她為什麼要拿農民曆逼我結婚了」…

    新手媽媽的這一年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年,我孤軍奮戰,面對看不見的敵人和暴風雨前的寧靜,有形無形的壓力從各方面而來,讓我幾乎瘋癲了,我是全職媽媽,還是堅持每天對寶寶笑容滿面,像小丑一般耍寶逗他笑,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少個一年,但為了寶寶我會努力不讓自己倒下。

    第二、我沒有不讓他爸媽看孫,吵架很氣時我會講出:「寶寶是我懷胎十月的一塊血肉分來的,為什麼我要讓他去見看不起他媽媽的人?」,但說歸說,還是都有讓他帶去給父母盡孝道,因為如果阻止,我又要面對冷暴力了,而我本人沒有跟著去,因為傷害太大還需要時間平復,而且週末在家可以享受難得沒有寶寶在身邊的時光,我是願意放手的媽媽,反正眼不見為淨。沒料到他爸媽僅僅因為我不願意每週每月登門拜訪(我跟老公說過我願意偶爾約在外面聚餐,不過看來沒有被傳達),離上次我見到公婆也才一個半月,他們就操之過急地瞞著老公和我,私下約我爸媽吃飯,我爸媽還以為是要維繫親家感情,盛裝帶禮赴約,完全不相信我的耳提面命,直到席間公婆跟他們直球說出:「我們全家都很支持他們離婚,我兒子跟我們訴苦說他想離婚」,那瞬間我爸媽忽然失去胃口,我好心疼父母被他們洗臉,彷彿是責怪他們沒有教好自己的女兒…

    第三、很多網友在建議諮商,有的,我們有去婚姻諮商,還有去鄧惠文醫師的講座,在此謝謝老公都願意一起去,我為的就是想解決相愛容易相處難的問題,可是期間,他語重心長地告訴諮商師:「我不愛了」,這種態度摧毁了我的一切努力,婚姻是兩個人共同努力才會越來越好,如果男人不愛老婆了,那麼老婆的熱情就完全沒用了。

    最後,先撇開婆媳姑的千古難題不談,當女人和老公正處在痛苦的新婚磨合期(鄧惠文醫師說是新婚開始的3~5年內),和新生兒黑暗期(小孩0~3歲),他的原生家庭卻給了他黑白不分的支持和讚美:「我的兒子是世上最棒的,是妳高攀了他」、「是妳個性太硬,我兒子最乖了哪裡有問題?」
    這樣看下來,大家也不難看出婆家是非常注重凝聚力與家庭和樂的好面子家庭,也因為如此,老公爸媽從小給了老公各種資源和關愛,所以就算有嚴重的親情綁架,老公還是很孝順,他和家人的黏著度之深,是我在婚前沒發現的,也是我這輩子從未看過聽過的。而老公既然是既得利益者,柿子挑軟的吃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瞭解人性,再謙虛的心也禁不起被吹捧的蠱惑,他開始喪失了公平之心,扭曲夫妻間應有的互相,面對妻子給他的壓力,他選擇了原本的舒適圈,面對妻子和他控訴婆家的欺凌,他選擇不動如山,試問他何必要為了妻子這一個“外人”和這麼支持自己的家人鬧翻呢?幾次他的說謊沒告知行程,我跟他說我會沒安全感,他馬上回說他也沒安全感,因為他家人因為我的關係,不給他了…

    以上。歷歷在目,讓我難以忘懷,今天為了幫剛懷孕的舍妹查月子中心的資訊,看到了我在和婆家鬧翻前,和老公甜蜜的往來訊息,當時的我就算遇到婆家給的壓力,也能理性委婉地和他訴苦,互動好有愛;鬧翻後,他家人的脾性調調沒有變,是他變了,是我變了,我驚覺自己從貼心撒嬌的小貓,變成刻薄火爆的母老虎,我的積怨直到這一刻都還在累積,我也想知道這些怨懟要怎麼化解,時間彷彿沒辦法沖淡痛苦,也許是流逝得還不夠久,也許是他家人還在一直不停地操控干涉著我們,這樣的婚姻要怎麼走下去,我想知道要怎麼努力,請老師給我們智慧的解答。

    《 共同回覆給兩位 》

    對於天南地北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要長期生活在婚姻裡
    只有一個辦法
    就是去欣賞不同
    任何試著要改變對方討拍敷衍配合的事都不能做
    因為做了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畢竟不是真心
    當然不會有效
    有效都是一時的

    這個事件裡已經發生的事端還是要公道的討論
    不然那些糾結會像惡鬼回來討債
    不對的就是不對
    但要分清楚哪些不是你們的不對
    不要亂遷怒
    不然就會自食惡果
    跟製造不對的人有什麼兩樣呢

    第一
    男方的父母去跟女方父母談離婚就是很遜的事
    做這種事就是表示兒子的婚姻是父母說了算的意思
    丟臉的是自己
    傷害的是兒子和媳婦的婚姻
    第二
    不要用情緒威脅辱罵來討老公的拍
    這是非常沒有效果的潑婦行為
    除了展現自己的弱智
    還賠上自己愛老公的心
    第三
    想要離婚不是無奈到底就拿出來說的
    台灣的婚姻法是要兩人簽字才能離婚
    不了解太太在委屈什麼
    直白的拿錢來讓人除名
    難怪對方要提你接受不了的條件
    第四
    關於一堆群組裡的豬隊友和大姑的負面介入
    你們不該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
    這種只會責怪一方的言行
    只是讓你們更對立
    而對立之氣是連想離婚都離不成的
    因為誰都不想讓對方好過

    如果你們夫妻想繼續當夫妻
    就要有聯手一起對外一致的精準演出
    一起邀請雙方父母吃飯
    然後宣告你們要再試兩年
    希望過去的事都能放在保險櫃
    第一年你們會為孩子專心修補夫妻情
    每個月會做出讓雙方父母都感到窩心的聚會
    家裡最重要的是舒適
    誰違規說出做出冷暴力或熱暴力的話語和行動
    就是兩人不適合在一起的證明
    誰違規誰就要接受對方開出的離婚條件
    但條件不能超過法律規定

    對於新手夫妻和新手父母
    你們目前面對的狀況是很嚴峻的
    尤其男方在自家公司上班
    女方要多體諒男方的左右為難
    這也是保住飯碗該有的分寸
    人生沒有完美的配備
    是任何好配備都不會沒有代價
    婚姻的重心不在掌握與幸福
    是如何在重重考驗裡給對方補給放鬆與溫柔

    這是給兩位的共同信
    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 雙子女摟腰 在 口罩男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12-04 20:49:30
    有 8,580 人按讚

    一大早叫兒子起床⋯
     
    丞丞,起床了。
    (在床上滾動。)
     
    丞丞,快點起床了,要上課了,用手推他。
    (眼神掙扎在床上捲曲。)
     
    丞丞,很晚了,趕快起床了。
    (兒子突然滾到我的腳邊抱住我大聲說:“說你愛我!”)
     
    我臉上瞬間三條線⋯
    (他繼續大聲說: “快點說你愛我!”)
     
    好好好,爸爸愛你,但你還是要起床,雖然這賴床方式有點可愛
     
    兒子起床之後,我在廚房倒了一杯牛奶,並且拿出水果麥片把它混合在一起,外加切了蘋果跟奇異果,放在他面前大聲說:「這就是爸爸愛的抱抱早餐,厲害吧!」
     
    兒子開心的在原地旋轉扭扭屁股,我也站起來將屁股面對他,一起扭了起來,此時媽媽突然拿著愛的小手衝下來說: 「抱抱你的早餐頭!! 要遲到了你知道嗎? 」 今天再遲到我兩個一起打!
     
    我們兩個就像做錯事的難兄難弟一樣,火速地跑開現場,你熟練地跳上我的摩托車,我幫你戴好安全帽,油門一催,媽媽的責罵聲,瞬間就被風切聲所取代,而你就像個無尾熊一樣,總會主動緊緊從背後摟住我的腰大喊著:「爸爸抱抱 。」
     
    我很享受著你的依賴,
    因為我知道有一天你終會獨立自主 。
     
    記得有一次長輩來家裡,說我兒子是男生怎麼這麼愛撒嬌、太依賴人這樣不好等等,但我反而持不同看法,誰說男生就不能愛撒嬌?
     
    小孩每一個發展階段需求都不相同,順應著他的成長節奏調整我的步伐,彼此練習著相處,當他想依賴我、想哭、想抱抱、害怕、恐懼的時候,我不吝嗇給予關心、陪伴、跟支持,當他漸漸獨立,希望我多給他一點空間跟尊重時, 我也不會因為擔心或失落,而想控制跟強留他在身邊。
     
    習慣被依賴跟練習放開孩子的手,
    不也是父母陪伴孩子成長的一個課題嗎?
     
    我知道心態的轉變有點困難,畢竟小時候的他們是這麼的需要我們,依附著我們,但就連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漸漸不需要我了,甚至會對我的插手感到生氣。
     
    記憶中,女兒剛上國小的前幾天,換制服的過程一直不順利,我看時間快來不及了,想接手幫她扣好鈕扣,但她卻突然哭了出來說:「她自己明明可以用好的, 爸爸幹嘛雞婆啦!!」
       
    才幾年而已,她已經開始不需要我了,雖然有點失落,但我也告訴自己說: 「 至少在她需要我的那幾年,我都有參與到。 」
       
    跟小孩的相處就像放風箏一樣,一直在拉扯,放的人希望它越飛越高,但也很害怕一不小心,線就斷了。
     
    又像比一場不願有結果的拔河一樣,雙方都不甘示弱的使勁全力,都不想輸,但也不想贏,因為不管誰輸誰贏,總有一方會受到傷害。
     
    孩子,謝謝你們來到我的身邊,媽媽讓我學會愛,你們讓我學會如何照顧人,就讓我們繼續累積抱抱,繼續說著我愛你,繼續練習如何當父親、兒子、女兒、愛人、朋友、好兄弟吧!!

  • 雙子女摟腰 在 李澤言不是我的菜,是我的肉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9-11-10 02:5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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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月圓》

    #人月圓
    #梁王
    #全篇幅完整版

    *閱讀此篇前請先閱讀《臨淵月》
    得以有更良好的閱讀體驗噢

    ————————————


    ——那日,終是落下初雪。


    落霙無聲。
    雨水和著雪,落在身上便很快地融化,沾濕了衣著,更添幾分寒凍。

    久跪的雙膝已沒了知覺,似乎也感覺不到凍人的寒氣。

    女孩不住地發顫,捲翹的睫毛上積了些許雪花,鼻尖凍得紅通通的……

    剛步出議政殿的李澤言,看到的便是這幕——那在雪中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嬌小身影。

    「魏謙。」
    他開口,低嗓伴隨濃濃霧氣溢出。

    「吔,王爺。」
    順著李澤言的視線望去,魏謙愣了愣,一臉狐疑。

    他家梁王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被幾個妄想卻不得的丫鬟猜測自家王爺興許有斷袖之癖,才能如此自持,可此刻竟對一個狼狽極了的女子感興趣?

    「啞了?」

    被李澤言撇了一眼,魏謙頓時一顫,差點跪了下去。

    「王、王爺。小的略有耳聞——」

    「她是最近太醫院新進的女醫,聽說醫術一流,才從數百名考生中躋身而出!」

    「皇后娘娘可喜歡她了!」

    「現在是聖上隨側御醫。聽聞醫術頂好,可就脾氣倔得——」

    「昨日啊,執意救診冷宮那買通禁軍欲刺殺聖上的皇貴妃,惹怒了聖上,這不,都跪在這兩個時辰了!」

    「聽說連皇后娘娘向聖上求情都沒用呢!」

    聽魏謙說著,李澤言已來到女孩跟前。
    語氣,可不如他吐出的氣息溫熱。
    「抬頭。」

    那比雪還冰冷的命令讓女孩一愣,怯生生地抬眼,可連他的樣子都還沒看清,便在下一刻暈了過去……

    而李澤言原先的冷峻,卻在見著女孩的容顏時,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動容。
    靛紫的眸頓時染上一抹紅光,卻僅有一瞬。

    斂了眸,他隨即脫下身上的羊毛披風裹住女孩,將她從雪裡抱起,直往偏殿去。

    見狀,魏謙慌張地,卻又不敢阻止。

    「王、王爺,您不能就這麼將她帶走啊!」
    「聖上他——」

    「就說本王病了,需要這女醫。」
    「諒他也不敢如何。」

    說著,他將女孩抱得越發緊,心上竟有一絲急躁……

    ————————


    ——你便如此,將我帶進你的世界。


    女孩站在水池畔,手中抱著幾本藏書,有些出神地看著遠方亭子裡的李澤言。

    晨光熹微,灑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柔和了他眼中的幾分凜冽。

    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及眼神銳氣,端看那一身高貴華服與書卷氣息,難以想像他竟是五年前那平定天下、讓聖上坐擁這盛世的李大將軍。

    聽聞李將軍殺敵萬千、驍勇善戰,為先帝收復山河、平定邊疆。
    儘管如此,先帝卻也因李澤言的殺伐果斷而有所忌憚。
    遂在宣佈由當今聖上繼位後,給了他一個梁王的封號。
    美其名是讓他當個閒散王爺,實則是斷了他干預朝政的機會。

    有好長一堆時間,城間都流傳著李將軍奮勇殺敵的精彩故事,每當說書的講起李澤言,那場子無不高朋滿座。

    而她,也曾是那人群中的其一。

    不曾想,那只存在流傳中的李將軍如今便在她眼前。
    而且,竟不如想像中的魁梧粗曠,而是生得這般好看,高大挺拔、翩然俊雅。

    女孩一時想得出神,手中的書落了兩本於地,連忙撿起後,一抬眼便見著李澤言的目光,這才連忙往亭子去。

    ——

    「王爺。」

    欠了欠身,女孩只是在一旁待著,看著李澤言運筆如飛,在紙上留下與他形象相符的字跡,如錐畫沙、俐落且優雅。

    從那日李澤言將她帶回王府後,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如她所想的多。

    除了當晚她高燒不退,他便在房裡守了她一夜之外,餘下的相處……都讓人想不透李澤言帶她回府的原因。

    偶爾,為他把把脈,開幾副強身健體的藥方,可身強力壯如他,根本毋須服藥。

    除了定時進宮為聖上診脈調養,她便時常待在李澤言特許她進入的藏書庫。

    也偶爾如此刻,只是靜靜地伴他身側。

    ——

    放下毛筆,李澤言一回眸便對上女孩淡然的神情,卻在她眼裡探得一絲讚歎。

    「試試?」

    「妳的字——很醜。」
    「過來。」

    聞言,女孩一愣,看著李澤言挑釁又嫌棄的眼神,下意識退了一步。

    「王爺……」

    面對女孩的退卻,他更靠近了幾步。

    「怕了?」
    「那日頂撞聖上,怎不見妳有如此怯懦?」
    「妳既進了王府,便是本王的,可別出去被笑話了妳一手醜字。」

    女孩沒有回答,藏著心中的不服氣,卻還是移步到桌前坐下。

    李澤言將那玉雕鑲金的毛筆遞到她手中,冰涼的觸感及適中的重量,讓女孩心中有些雀躍。

    「王爺,這筆——」

    「別分心。」
    說著,一手撐在桌緣,一手握住女孩稍嫌冰冷的手,引著她在紙上揮灑。

    握著她的手勁不輕,落筆起筆力道卻相當適宜,可,她卻無心於此……

    在李澤言懷中,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溫熱籠罩。

    更別說他在她的耳邊細細講解書寫技巧,淡薄的沉香味伴隨他柔和的吐息,輕撫在女孩臉側,惹得她不住屏息……

    心跳,隱約地加快了起來。

    ——

    「如此,可學會了?」

    低嗓在耳邊縈繞,讓女孩稍稍回過神,悄然吸了口氣後便提筆專注於紙上。

    不一會,與他相似的字跡暈染,雖非全然無異,卻是唯妙唯肖。

    看著自己抓到了精髓,女孩難掩欣喜地回眸,如花笑靨帶著些許驕傲。

    從她被迫進了王府以來,儘管不曾言怒,卻也從未真正開心過,更別說如此刻露出笑顏。

    這丫頭表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堅毅無比。
    平時總一副淡然,不曾主動與他交談,更是靜謐恬然。

    安靜地相伴,似乎成了兩人無言的默契。

    興許她本就冷情,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小心思,或是——曾經有,卻被她深深地藏起……

    思及此,李澤言斂了眸,撫上女孩的後頸,在她額上留下輕吻,掠走她髮間甜香……

    ————————


    ——如若,你能是我忘卻一切的原因。


    近日,皇帝對女孩的醫術及藥方越發依賴,時常在夜裡喊著頭疼,硬是命人在深更將女孩請回宮內為他診治。

    可如此幾次後,也讓李澤言越發不耐,心疼女孩連夜奔波,索性阻攔宮人,違抗了幾次宣召。

    就連皇帝欲將女孩討回,也被他拒絕,執意將她置於王府內。

    而皇帝本就對梁王敬讓三分,自是不敢再三提起,遂作罷。

    然而,李澤言此舉不免引起外界揣測。
    有人說,梁王是看上了女醫,為了不讓她與皇帝於夜裡相見才百般推拒。

    更有一說是——梁王假借喜愛女醫之名,實則用計拖延診治,為使皇帝病情加重,從而攏絡政權……

    一樁樁陰謀論竄出,流言四起,卻絲毫不曾動搖李澤言執意將女孩留在身邊的決心。

    ——

    這日,是為聖上診脈調養的日子,湊巧李澤言也將進宮議事,女孩便隨著一同入宮,回程已是傍晚時分。

    女孩端坐馬車內,柳眉微蹙,腦裡全是今日朝堂上的畫面——
    幾位朝臣上奏,提議聖上封她為妃……

    道理上,眾臣議事,她一介女醫是不得在側的,今日之景,分明是聖上假借身體有恙,刻意讓她在場。

    用意,當然便是以她與梁王互相牽制……

    讓她明白,梁王聲勢、權利再大,畢竟是臣,而他——才是王,只有他能掌控全局。

    只要她主動離開李澤言,皇帝便能向群臣顯示他無懼于梁王。

    反之,梁王則依然受制於他的王權……

    儘管今日,李澤言反駁上書的氣勢震懾滿朝上下,那眼神之凌厲,所見之人皆不寒而慄。

    可她瞧見了……
    當他的眼神掃向皇帝,卻突然意識到她在一旁時,明顯隱忍了幾分……

    他——梁王,權傾天下,為她一人,卻不得不屈服。

    小手緊揪著手巾,心上,不該存在的恐懼隱隱泛起……

    她不該——為李澤言擔心的。
    或者說,她不該將他放在心上的……

    ——

    沈浸於煩亂思緒中的女孩,沒注意到馬車突然停下,直到一陣清冷的嗓音響起。

    「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

    回過神,女孩搖搖頭,斂了眸光,卻不知那一絲擔憂沒能躲過李澤言的眼。

    「沒有……」
    「到了?」

    李澤言在心裡輕嘆,下一刻便朝女孩伸出手。

    「下來。」

    狹小的空間內,他偉岸的身軀幾乎佔據女孩的視線。
    李澤言背著冬日的餘輝,和煦的光線柔和了他的輪廓。

    一瞬,朝堂上他那凌厲果決的神情躍入女孩腦中,在她心上泛起一陣漣漪……

    似乎有他在,她便能無所畏懼。

    握住了那雙溫熱的大掌,竟像是將自己託付于他。

    心裡的不安膽怯,在此刻消失殆盡。

    ——

    李澤言帶著女孩來到一棵樹下,這一路都緊握著她的手,踩在雪堆上濕滑,深怕她一個不慎便給摔了。

    眼前的樹因冬季而有些乾枯,灰白的樹皮斑駁,乍看之下,枝幹上枯葉蓊鬱,近看才能發覺不是枯葉,是一張張宣紙高掛,原來這是一棵祈願樹。

    女孩有些新奇地墊起腳尖看看紙上內容,雙手為平衡身子晃呀晃地,難得顯現出姑娘家該有的單純模樣,看得一旁的李澤言不禁輕笑,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像是感受到背後的注視,女孩這才想起李澤言還在一旁,突然安分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地低著頭……

    而他,倒也不以為意。
    只是主動牽起她,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一處樹叢後,映入眼簾地——是一覽無遺的斜陽美景。

    「在此,能將城內景色盡收眼底。」

    腳下,城內景色皆被餘輝染得橙紅。
    幾處人家已點亮燭火,而幾處則有炊煙裊裊。

    「看這安定盛世,是否覺得心靜?」

    聞言,女孩才從此般美景中回神,轉頭,卻見李澤言不知已注視了她多久。
    羞赧頓時升起,下意識將手收回,卻被他更握緊了幾分……

    他的紫眸裡平靜無波,幾乎與朝堂上威風凜凜的他判若兩人。

    憶起今日之景,女孩忍不住問起。

    「王爺……」

    「嗯。」

    「您可曾想過……坐擁天下?」

    畢竟,眼前這番盛世是由他一手打下。
    她曾看過,他眼裡有野心——

    殺伐果斷且心懷天下,無疑更能開創盛世,而不是如今日一般,只能屈於王權——儘管,皇帝的籌碼是她……

    對於這問題,李澤言只是輕笑不語,望著女孩的眼裡似乎有幾分讚賞流轉,手上的力度又多了幾分。

    緊握的手上傳來溫熱,一路到了心窩,無邊際地蔓延開來……

    李澤言用食指輕撥了撥女孩的鼻尖,撥去上頭些許的雪花。
    接著便褪下自己的披風罩在女孩身上。

    他的氣息一下在她身旁瀰漫……

    「王爺,天冷,您不必——」

    一語未落,李澤言已將雙手伸入披風內,順勢環著女孩的腰。

    「如此,不都暖和了?」

    這突然其來的親暱讓女孩臉一熱,連忙想退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箝住,更往懷裡帶去。

    「妳的問題本王還沒回答呢,想去哪?」

    聽聞李澤言話裡的一絲戲謔,女孩又氣又羞的,卻無處可躲,只得低下頭閃避他灼熱的注視……

    可他,一指勾起女孩的下頷——
    他連她的視線都要佔有……

    「身在帝王家,奪嫡——便是本能,是埋在骨子裡的天性……」

    「本王是曾想過爭權奪位,坐擁天下……」

    深深望進女孩眼裡,他的眸似有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難以抗拒他的所有,更欲與之沉淪……

    他以鼻尖輕磨著她的冰涼,溫熱的吐息輕撫在她唇邊……惹人心癢。

    女孩不自覺地收緊了雙手,握上他精實的腰身。

    回應她的,是他的溫潤探入她怯弱的朱唇,熱烈地侵略糾纏……

    「可如今有了妳……」
    「只願,尋常布衣家有妳相伴。」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


    ——即便萬劫不復,為你,便無畏沉淪。


    「妳便是——本王的天下……」

    低嗓迴盪在耳側,字字堅定。

    反覆響起,如同他在耳邊低喃。
    可這低喃逐漸高亢,若有似無的雜音摻入,隨著次數增加雜音越發清晰,最終成了一聲聲嘶吼與尖叫。

    帶著絕望與痛苦的哭喊不絕於耳——

    「啊——」

    一陣驚呼中,女孩猛然驚醒!
    眼前一片漆黑,下了床,跌跌撞撞地來到桌前點燃燭火。

    望著火光閃爍,冰冷的雙手不住地發顫,明明屋外風雪凍人得很,她卻冷汗涔涔……

    止不住鼓動的心跳,女孩來到妝臺前開了抽屜,裡頭放著一支金雕髮簪,心頭頓時受到安撫似的,緩了下來。

    這是那日,李澤言親自為她戴上的,回房後她便小心地將它收藏於此。

    純金打造的簪子上有著一朵花,雕刻精緻細膩,花蕊鑲了一顆透光的藍色翠玉,他說這花,名喚——梔子。

    女孩小心地將簪子連同下層的紙張取出。

    這一小疊,幾乎是李澤言的字,還有幾張是她臨摹他的字跡。

    她喜歡在每個夜裡用李澤言贈與的玉雕毛筆練字,想著那日握著她的溫熱、執著她的力度,總是一練就是數個時辰。

    想著、想著,似乎就將他的模樣、他的嗓音,他的令人難以抗拒……刻進了心裡。

    如今,字跡的相似度已是相差無幾……

    可,這一切不過是場美好的夢——
    終究該醒來的。



    緊握著簪子的指尖隱隱泛白。

    無聲的淚落下,沾濕了出於他手的字畫,模糊了落款……

    ——

    這日,十三王爺大喜,李澤言一早便帶著賀禮前去,聽說今日是不回府了。

    深更,微小的燭光在桌案上閃爍,一抹嬌小的身影輕而緩地從桌邊移至書架前,燭光隨之照亮幾本書冊。

    女孩仔細地查找紀錄庫房藥櫃一冊,小心翼翼地,深怕留下任何翻找的痕跡。

    寧靜的夜裡,將她此時鼓譟的心跳聲放大了幾分……

    一陣陣稀微的歉疚與遲疑拂過心間,手上動作卻更加堅定。

    這幾日,那黑暗中迴盪著痛苦嘶吼的夢發得極頻繁,在在提醒她身負的重責……

    當年,太子人選未明,幾位皇子早已明爭暗鬥,而這奪位的手段延燒至城內最大世家。

    如今的皇帝,便是當時的三皇子,聲勢及擁護最為稀少,疑心與猜忌便越發猖狂。

    為忌憚這名門與另外二位皇子連成一氣,竟命人暗中毒害……

    全府百餘人口皆在痛苦哀嚎中喪命,而她,便是餘下的一人……

    當晚因偷溜去看花燈,恰巧躲過死劫,可誰能懂得,午夜夢迴……她幾番希望自己能隨大家去了,便不必獨自承受一無所有,心中只餘仇恨……

    隔壁大娘收留了她,而她也如願考上女醫進宮,去到皇帝身邊,為的——便是在他每日服用的補藥中多加進一味草藥。

    此藥亦補亦毒,單服為補,可長久服用後餘毒則會殘留體內。

    如今,只差一味藥引了……
    有了這味藥,便能引出毒性,使之毒發斃命。

    此藥草為珍貴貢品,只有鮮少幾位王爺擁有,而梁王便是其一。

    前段時間她已在藏書閣找遍了庫房藥櫃紀錄,卻一無所獲。

    近日才打聽到,此書冊被置於梁王房裡。

    ——

    終於,女孩抽出書冊,快速地執筆抄寫了內容,卻在將書冊歸位的同時聽見了蹣跚腳步聲接近……

    「深更在本王房內,何事?」

    冷冽低嗓迴盪在寧靜的房內,女孩心驚地猛然回過身,只見李澤言手執酒壺,望著她的眼神毫無溫度。

    「王爺……」

    悄然將紙張揣進衣內,女孩壓下心中的一絲心慌,斂了眸,讓自己同平時淡漠,緩步移到桌前挪了挪事先準備的湯藥。

    「聽說了您今日前去晉王府道賀,特意幫您準備了解酒湯,您趁熱喝,我就先——」

    一語未盡,李澤言一把拉了女孩往懷裡帶,不容抗拒地箝制住她纖細的腰身。

    「本王沒醉。」

    吐息中濃厚的酒氣撫在女孩臉上,竟讓人有一絲微醺的錯覺……

    那撫在她後腰上有力的大掌像帶著溫度般灼熱,惹得她心慌,不由得掙扎了下。

    可,他卻惡意地更收緊了雙手的力道。

    「不僅沒醉,還想讓妳也嘗嘗這美酒。」

    語畢,李澤言舉起酒壺,咬去壺口塞子後仰頭含了口酒進嘴裡,下一刻,箝住女孩的下頷便覆了上去,將口中的酒全渡進她嘴裡……

    「唔——」

    這突來的酒香充斥在鼻腔,嗆辣苦澀沿著喉嚨而下,餘韻清甜又溫潤。

    可她卻沒心思好好品嚐了……

    「果香融合花香……」

    說著,李澤言又箝著她渡了口酒,還在雙唇離開時,不捨地輕咬了下。

    「還帶些苦澀,很適合妳。」

    連著幾次急飲,烈酒嗆得女孩咳了幾聲,他卻沒想罷休。

    眼看李澤言又舉起酒壺,女孩終是掙脫他的束縛退了幾步,故作鎮定地垂眸。

    「王爺,您醉了,我先退下。」

    女孩連忙轉身,步伐都還沒踏出便被股力量拉扯進懷裡——
    李澤言幾乎炙熱的溫度就這麼緊緊籠罩著她。

    時間似乎慢來下來,或許,連窗外的雪都停在了空中……

    夜晚的寧靜,只剩鼓譟的心跳聲作響,卻無法分辨自誰傳出……

    ——

    箝住了她的雙手,李澤言將女孩牢牢擁在懷裡,力道大得——像是深怕她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她是醉了吧?

    肯定是的,否則此刻,為何如此眷戀他的懷抱,為何貪戀他的觸碰、他在耳邊的廝磨?

    「就這麼……想逃開本王?」

    他低啞的呢喃,竟一瞬讓她故作冰冷的心緊擰著,有些疼。

    對,她肯定是醉了,才在他的話語之中探得一絲挽留……

    肯定是醉了——才會在回過身望向他那似乎帶著傷痛,深沉得毫無邊際的眼眸後,心疼得似要喘不過氣……

    然後輕捧著他的臉,吻上他嘴裡的酒香。
    吻去他些微的不安……



    她是醉得一塌糊塗了,卻不是烈酒所為,而是因他梁王而起。

    是為他眼裡的倨傲、凌厲;是為他的冷冽、霸道。

    更是為他的一切傲氣在她面前——便化成了一縷壓抑又若有似無的深情……

    ——

    窗外落雪加劇,寒氣逼人。

    房內,難掩的情潮則越發熱烈。

    捉下置於臉上的小手,他的大掌捧住女孩的臉,加深這由她而起的親吻。

    咬上那輕顫的雙唇,他探入其中尋找她的怯弱,不容抗拒地引她給予回應。

    他要她褪去淡漠,要看見她埋在心深處的情動……

    一個轉身,李澤言將女孩帶到鏡子前,一手由身後摟著她纖細的腰,一手解開她的衣裳,露出潔白的肩頸。

    挑逗的吻從肩頭緩緩而上,到了側頸則轉為輕咬,好看的鼻尖在她耳窩摩挲。

    還掛在身上的蠶絲襯衣半遮半掩著她穠纖合度的身子,長年握劍而略顯微粗糙的大掌由前領探入,覆上她好看的渾圓,輕易地讓那抹含羞的嫣紅在他手中綻放。

    一連串的逗弄讓女孩不住地輕喘,只能無助地緊握著他置於她腰上的手,可這手卻逐漸往下探去……

    挑開襯裙,他的長指先是沾染上那一陣濕意才輕揉她敏感的小核……

    「唔……」

    這突來的刺激讓女孩有些驚慌……

    儘管她在醫書上看過,卻不知原來這樣的親密是如此令人難耐、燥熱,甚至……想望。

    李澤言的每次觸碰都像帶著花火,在她身上撫過的每處都殘留著溫熱。

    她不明白為何,只覺得難耐卻帶著一絲快意,讓人渴望擁有更多……

    「王爺……」

    隨著他那覆在她柔軟上的揉捏加劇,無助與空虛感便越發強烈,讓她不由得地喊出了聲。

    她的柔聲輕喚裡夾帶哽咽,讓李澤言有些心疼,可卻讓佔有她的慾望越發張狂。

    他放過那脆弱的一點,長指緩緩探進她的溫熱之中……

    「啊……」

    異樣的滿盈感讓女孩更是心慌,攀著他有力的手臂,不自覺地緊縮,卻只感到一絲疼痛。

    「別怕……」

    李澤言輕聲安撫著,執起她的臉望向鏡中的自己。

    微蹙著眉的小臉難掩潮紅,她望著自己因動情而迷濛的神情甚覺羞赧不已,卻移不開眼……

    因為,同時也望見了身後的李澤言那被情慾渲染的雙眼……

    深沉幽暗,似能攝人心魂,更像邀請她與之沉淪。

    「看看妳渴望的樣子,很美……」

    語落,他又探入了一指便開始緩緩進出。

    那舉劍氣闊,握筆輕柔,節骨分明又好看的長指,平時便讓她貪戀地總偷瞧兩眼,此刻,竟能撩撥得她近乎崩潰……

    「唔……王爺、王爺……」

    女孩不住地輕喘,緊咬住唇深怕輕吟溢出,卻無法抵擋身下快意,那陣陣來襲的愉悅感更是讓她羞愧不已。

    「別忍……」

    加快了手上的抽送,李澤言更刻意地揉上此刻過於敏感的小核,引著她面對自己的慾望。

    輕箝著她的臉龐,幽暗的雙眸在鏡中與她對望,低嗓蠱惑似地在她耳邊迴盪。

    「喊出來……」

    她別不開眼,只能望著自己被情潮染得瑰紅的身子,在李澤言有力的懷抱中,像亟欲掙脫卻又似渴望被他狠狠佔有……

    「……不……啊……」

    一陣陣快感的堆疊讓她無力得站不住腳,幾乎柔軟得陷進李澤言懷裡,被他的溫熱籠罩,被他的撩撥攻陷……

    終是,被漫天的陌生情潮淹沒。

    ——

    李澤言的華服隨意丟在地上,與女孩身上他命人訂製的絲綢衣著交疊散落。

    床榻上,女孩跨坐在他腿上,無力地靠在他頸間。

    吻去她因疼痛而泛起的淚光,待女孩適應了他的碩大後便握著她的腰緩緩挺進——

    「啊……」

    李澤言那多年征戰沙場所鍛鍊的傲人體魄泛著薄汗,幾道疤痕遍佈只是增添了一絲不羈的美感,烏黑的長髮有幾綹落在肩上,煞是好看。

    可她,只敢怯弱地搭在他肩上,承受著他逐漸加快的挺進,讓一次次有力的深入震懾她的心魂……

    此刻,她忘卻一切,只想好好感受他的佔有,感受一次被他愛著、疼著的美好,即便伴著撕裂般的痛楚也在所不惜……

    一手抵在李澤言結實的胸膛上,一手撫在他的側頸,她靠上前去,以額抵住他的。

    在情潮逐漸攀升之下,她想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喘息聲,感受他眼裡濃烈的佔有慾。

    「嗯……」

    身下一陣陣緊縮包覆著他的灼熱,他懂了她身子的反應,低頭覆上那依然挺立的嫣紅,
    咬著、吮著,惹得女孩更是敏感,不住地輕喊出聲——

    「唔……不……」

    李澤言箝住她的腰身,輕抬起再落下,使他更加奮力地挺進讓兩人毫無保留的結合。

    「啊……」
    「慢、慢點……」

    「唔……少主……」

    聞言,李澤言深深挺進,將她推上情潮的巔峰……

    「啊——」
    擁緊了李澤言的頸項,她終是難以自抑的哭喊出聲……

    深埋進他頸窩間,陣陣喘息中,讓他的氣息平復心中的激情跌宕。

    感受著懷中淚人兒的輕顫,李澤言停了下來,抬起女孩帶著淚光的臉龐,他暗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如同那日在雪地裡與她初見之時……

    「妳喊本王什麼?」

    尚在高潮餘韻中的女孩,自然是沒意識到自己在那意識迷亂之時喊了什麼,更不懂此時他眼中的情緒代表何意。

    「……王、王爺?」

    他不會聽錯的……
    清清楚楚,她喊他——「少主」。

    斂起眸光,李澤言也沒退出便抱起女孩輕地放倒。
    精壯的身軀掩去她的視線,沒給她任何喘息空間地深深吻上……

    身下再次律動了起來——

    一手執起她的腿,狠狠地挺進。

    相較方才的儒雅,此時的李澤言更多了幾分猛烈,透著幾分掠奪之意……



    不只她醉,她的王爺也醉了吧……

    否則,她怎會在他被情潮掩過的眼眸中探得一絲苦痛?

    怎會在他烙鐵般的擁抱之中——感到一絲失而復得的情湧……

    ————————


    ——若夢終將醒,只願,從未入夢


    那日在議政殿外,初雪紛飛。

    他的出現,便是寒冬中的一簇烈火,暖了她終年冰封的心,卻也——燒盡她的理智……

    事隔多日,每每想起那夜在他身下沉淪、忘情地緊擁,心總隱隱作痛。

    那興許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僅此一瞬便是彌足珍貴,想來——是無悔。

    坐在妝臺前,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髮,纖弱的身影看起來孤寂得令他心疼……

    熟悉的沉香味隨著風雪飄入房內,女孩抬眼,望著鏡中那挺拔的身影緩步接近,眼前一片氤氳,卻在他看清之前硬是將泛起的淚光眨了回去。

    那日在他的房裡醒來,他早已奉命啟程前往邊境,床榻上無殘留半點餘溫。

    至今半月餘了,她以為,如此便好。
    只要遠離他,就能將妄動的心收回。

    可,直到此刻,她才清楚……何謂思念……

    李澤言佇足,只是取下她手中的木梳置於桌上,從懷中取出另一只玉梳,執起她柔順的長髮,輕地梳理。

    他從未為他人如此,怕弄疼了她,手上的動作有些生硬卻是輕柔得很。

    她無語,將所有話語梗在心上。
    心中百般掙扎都差點在他的溫柔之下化為烏有。

    屋外雪停了,空氣也像凍結了般杳無聲響。

    直到她打破了沉默。

    ——

    「王爺,請您讓我回宮吧。」

    聞言,李澤言緊握了下玉梳,情緒在他冷峻的臉上不著痕跡。

    將玉梳置於桌上,他終是望向鏡中她那堅決的眼眸。

    「本王要妳……成為我的妻。」

    「不可以——」
    女孩下意識地回絕,起了身與他對望,更退了步與他拉開距離。

    「有何不可?」

    「您是梁王,而我只是一介女官,如此——於禮不合。」

    「妳以為,本王會在意這微不足道的門第之見?」

    他眼中的果決,不容抗拒。
    「妳已是本王的人——」

    「無妨……」
    說著,她像刻意似地又退了步。

    他蹙眉,朝她逼近了些,眼中的微慍讓她有些心慌地低下頭……

    「王爺,那日您醉了——」

    「妳以為本王抱妳只是因為醉了?」
    李澤言不悅,那雙紫眸更黯了幾分。

    「我也醉了。」

    言下之意是——此事非她自願?

    「抬頭。」
    他的嗓音,冷得似乎要令她發顫了……

    她抬起頭,望著他的神情淡然得像在討論他人之事。

    「男歡女愛,一時忘情罷了,請王爺毋須介懷。」

    這話,終是惹怒了李澤言……

    他真是小看了這丫頭的執拗,更是為她的刻意疏離感到不悅。

    他一把將女孩扯進懷裡,不料桌上的玉梳被碰掉了,在清脆的聲響中斷成了兩半……

    瞧著地上的碎玉,她心上突然一空,不知少了什麼地,悵然若失……

    她不是不明白李澤言送她玉梳所謂何意。
    自古,送梳子便是意味結髮……

    可她,怎能將他牽扯進其中?

    斂起思緒,回望進他眼中,她已然淡漠。
    「王爺,放我走吧……」

    擁著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李澤言氣悶地凝視她的故作。

    他梁王下的決定,她不願,也得願!

    「此事,由——」

    一語未落,陡然一陣錐心之痛襲上李澤言的胸口,疼得他放開了雙手……

    腦中閃過那被長劍穿透的畫面,讓他下意識將她推離。

    女孩踉蹌了幾步,一雙眼卻沒離開過他痛苦的神情。

    故作的淡然在一瞬之間瓦解。

    她靠上前去,手有些慌亂地在他身上探尋。

    「王爺您帶傷回來了嗎?」
    「在哪?告訴我、讓我看看!」

    他疼得直冒冷汗,一陣陣粗喘在她耳畔,惹得她更是心慌。

    「在哪呀……快告訴我!」

    褪去腦中的畫面,他猛然抬眸,透著鍺紅的眸光帶著狠冽,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

    這一瞬肅殺眼神不僅沒嚇到她,倒是將那張慌得泛淚的小臉盡收眼底……

    心一動,再次將她攬進懷裡。
    將自己埋進她頸窩,淡淡的髮香沁入鼻間。

    似乎如此,便能平息所有疼痛與不安……

    他其實,並非因她不嫁而生怒……
    只是不願她將一切藏盡——她所想、所思,以及那份深埋的情意。

    只願,她能信任他、依靠他,而非獨自承攬……



    他輕嘆。

    「此事——」
    「容後再議。」

    懷中的她,只是緊拽著他的衣裳,輕顫著,卻無語……

    溫熱的掌輕撫她的後腦,他在她髮間留下輕吻。

    許久,令人心安的低嗓呢喃。



    「妳只需明瞭,無論何事,都無須懼怕。」

    「有本王在。」

    ————————


    ——人生若只如初見。


    暖陽甫昇,晨光熹微。
    一絲微弱光芒透過片片雪花輕撫上她臉龐。

    日出前,是充滿期待的時刻——亦是最漫長的等待。

    王爺說得沒錯,在此望著遼闊山河,的確能使心神安定下來。

    風雪依舊,女孩脫下披風,坐在崖旁的大石上,卻不覺寒意凍人,只望如此能平復她焦躁不安的心。

    數日前,皇帝下詔為她與梁王指婚……

    一時間,她不免認為是李澤言的意思。
    為此與他置氣了幾日,直到冷靜了下來才憶起,這並不是李澤言的作風。

    他答應她的,絕不會食言。

    可如此,便更加令她心慌了……

    一旦她成了梁王妃,便得卸下女醫一職,自然再也沒有接近皇帝的機會。

    再者,若她真的毒害皇帝成功,難保不會牽連李澤言與梁王府上下……

    眼看大仇得報,她卻陷入兩難之中。

    ——

    女孩想得出神,在意識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接近時,帶著些許溫度的披風已落在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在鼻間縈繞。

    抬眼,只見李澤言輕抿著嘴,似是不悅,瞧著她的眼帶著微慍。

    「怎麼自己上了山?」

    女孩只是幽幽望進他眼中,輕喚了聲。
    「王爺……」

    他在心裡輕嘆,瞧著她這副柔弱模樣,心頭柔軟了幾分,卻一語不發地在她面前蹲下身。

    女孩的視線隨著他而下,看著他握起她冰凍的雙手輕地搓揉,偶爾舉至嘴邊呵氣。

    他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梁王爺,竟屈尊蹲在她面前,只為將她的手捂暖……

    在與他置氣幾天後,她突然一聲不響地不見,肯定讓他擔心了吧……

    她究竟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呵護呢?

    望著李澤言,她好想撫平他那英挺好看卻緊蹙起的眉宇,好想用被他溫暖的雙手也捂上那冷峻的臉龐……

    好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成為他的王妃……

    好想告訴他——

    她移開眸光,望向積著雪卻被日光照得晶亮的市井,輕道:「王爺,您可還記得我倆初見之景?」

    問著,她沒望向他,而他也沒有回答。

    若李澤言當時沒有將她帶走,或許她早已成功,也或許已付出代價。

    可如今,她卻在他的呵護下嚐到幸福,更貪心地想得到更多,貪心地動搖了她最初的目的。

    或許很多事,在他們初見之時就已改變。

    「王爺。」

    「那日在殿前,無論何人,您可都會出手相救?」

    女孩回望,只見李澤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似是望了許久。

    在他深邃卻幽暗的眼中,她只看見自己的身影……

    耳邊,是他堅定的答覆。



    「不會。」
    只因是妳。

    ——

    李澤言起身,一手取了她的披風,一手直接牽起她的手,不像那日在馬車裡,等待她的選擇。

    「回府。」

    女孩被他拉起身,卻佇足不前。

    他輕挑了眉瞧她一眼。
    「怎麼,腿凍壞了?」

    說著,他將她攔腰抱起,眼中有一絲無奈,嘴角卻有隱約的笑意,在她眼中——便全成了他的寵溺。

    儘管李澤言的懷抱安穩有力,她的雙手還是緊攀著他。
    他以為她懼怕,其實不過是她放縱自己的藉口罷了。

    腿,其實也沒凍壞。

    枕著他的胸膛,她只是靜靜地感受他平穩的心跳及呼吸起伏,伴隨他的低語。

    「往後,再也不許獨自離開。」

    她不語,只是將自己埋進他頸窩間。

    ——

    李澤言就這麼抱著女孩一步步走下山。
    她不重,可抱起來卻很踏實。

    好似——只要他不放手,她便不會掙脫。
    心上那落了許久的空洞,終是被填滿,沉甸甸地……

    想著,雙手又收攏了些。

    隨著走過的路途綿延,積雪上餘下承載了他倆重量的足跡,僅用來證明——兩顆如此貼近的心,曾為彼此鼓動不已。

    李澤言突憶起她方才的詢問……

    初見之景?

    他當然記得。



    不過——那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了。

    ————————


    ——緣起緣滅,終難分辨。


    婚宴,如期而至。

    一是驍勇善戰的梁王殿下,一是聖上的御用女醫,如此良緣,早已是都城裡的一段佳話。

    這日,梁王府上上下下張燈結綵,佈置得喜氣洋洋,自皇宮至梁王府的路上,百姓無不大舉歡慶,就等著梁王自宮裡迎娶王妃回府。

    猶在宮中之時,女孩除了為皇帝調養生息,也一併照顧著皇后的身子,讓她因此得子。
    為此,皇后待女孩自是疼愛有加。

    而如今女孩出嫁,對象還是梁王,皇后便堅持以公主之禮操辦,讓她由皇宮中嫁出。

    如此一來,便可在迎禮之後,先在宮中大設家宴,以成婚娶之禮。

    ——

    屏退左右,女孩獨自坐在妝臺前,心跳鼓動得很。

    今日,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在她與梁王的大喜之日……

    梁王的出現,是她計畫中的一樁意外,打亂了她所有安排。

    指婚來得突然,此時皇帝體內殘留的毒量尚不足致命,她便只能將藥引改成了鴆毒……

    女孩垂眸,將毒粉與匕首一起揣進袖口中。

    她想清楚了,不將梁王牽扯進其中的唯一方式,便是她率先下手傷了梁王劃清界線,杜絕眾人的揣測,更斷了皇帝疑心。

    然後,便是自我了斷——不能落下任何對梁王不利的話柄。

    只可惜了他倆的夫妻情分,竟只有短短幾個時辰……

    ——

    握著那只剩下半邊的玉梳,女孩望得出神。

    直至那熟悉的腳步聲,緩而穩地接近。

    女孩下意識回望——
    是李澤言,她的王爺……

    李澤言著一身華貴喜服,無過多的冗贅裝飾便能襯托他的氣宇軒昂,一手慣性地背在腰後,步伐穩重而優雅。

    女孩深深地陷進他深邃的雙眸中,直到他那帶著些微笑意的眼眸近到眼前與她對望——這才回過神來。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女孩很快地拿起妝臺上的綢緞頭巾隔在兩人之間,擋去自己的臉。

    「王爺,您怎麼來了……」

    「來看看妳。」

    「這……不合禮俗的。」
    「相傳在迎禮前相見,是不吉利的……」

    女孩說著,幽幽的語氣嬌弱,卻堅決。

    這便是——他最捨不下的……
    她以堅強佯裝的柔弱。

    李澤言沒有反駁,伸手接下女孩手中的綢緞,覆蓋在她華美的鳳冠上。

    「王爺……」

    「嗯。」

    她輕喚,他便輕聲答應。

    沉默,蔓延在窗外飄進的一股山茶花香中……

    似是寂寥,卻只有彼此得知,心上欲言又止的鼓譟……難以平復。

    「您說……若我們生而為尋常百姓,會是如何?」

    女孩微微低下頭,讓自己藏進透著紅光的陰影之下,掩去眼前的氤氳。

    「我們,可還會相遇?」

    「會。」
    他的應允,簡短而堅定。

    聞言,女孩笑開來,淚卻滴滴落下。

    蓋著頭巾,她頭一次不怕被他瞧見自己的神情……

    似是,能無所顧忌。

    她輕語。
    「一生一代……一雙人……」

    李澤言一手覆上她緊揪著衣裳的手,溫暖而有力。

    一手,輕撫她的臉龐。
    隔著綢緞,他吻去她未出口的話語……

    他見不著,她的熱淚沾濕綢緞上繡著鴛鴦的金絲線。

    而她也望不盡,他眼中融進百般溫柔的眷戀。

    最終,只得在她耳畔低語。
    說的——不是動人的誓言,只是最真摯的繾綣。



    那日,她成了他的梁王妃。
    他的妻。

    ————————


    ——飲盡的,是你給予的無所畏懼。


    迎禮過後,殿上聚集了數位親王與其家眷,無不把酒言歡,熱鬧非常。

    皇帝率先發話,先是賞了黃金萬兩與各式珍寶作為賀禮,美酒駿馬一樣不少。

    可在座親王們心中都有數,皇帝對梁王的忌憚與猜疑與日俱增,此次卻主動賜婚,莫不是藏有極大的心思……

    可,又能如何?
    王權在上,就算是梁王,也只能忍讓三分。

    眼看剛倒入杯中的酒被純金鑄造的酒杯映得金黃,女孩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執起酒杯,她與李澤言相視……
    他深邃的眼底,永遠透著堅定,這讓她忐忑的心稍稍平靜了些。

    兩人齊步上前敬酒,依禮俗應是出嫁公主將手中酒杯遞給皇帝,象徵答謝養育。

    可當女孩高舉酒杯時,一名宮人突向皇帝低聲稟報,而皇帝便在下一刻勃然大怒,指稱她杯中的酒有毒。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

    「此言何意?」
    李澤言往前了步,將女孩護在身後。

    「皇兄的意思是——我的夫人要毒害您?」

    說著,那雙對上皇帝的紫眸凌厲非常,讓他不禁退縮了幾分,隨即放低了語調。

    「賢弟稍安,皇兄這不是擔心你被兒女情長沖昏了頭嗎?」
    皇帝笑了笑,眼底的嘲諷甚是張狂。

    「只要梁王妃配合徹查——」

    「不必麻煩。」

    撫上李澤言握起拳的手,她似安撫的以指尖摩挲了下,抬眼對上皇帝,沒有半點畏懼。

    「聖上既有所疑慮,下官以此明志——」

    語畢,女孩揚手便要飲酒,卻突然被李澤言箝住,取走她手中酒杯。

    「我來。」

    「王爺——」

    沒再看女孩一眼,李澤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堅定又銳利的雙眼始終望著皇帝,眼見他的眼神從挑釁至期待,再自期待轉為一絲錯愕……

    最終,便笑開來。

    「看來,這是場誤會,賢弟可別見怪,皇兄這也是為你憂心。」

    「皇兄這便命人將那宮人給處置了!」

    沒理會皇帝虛偽的笑顏,李澤言丟下酒杯便牽起女孩的手往殿外走去,絲毫不顧皇帝顏面……

    眼前景象,引來在場親王低聲議論,紛紛望向皇帝的怒顏,卻無人敢多言。

    明眼人都清楚,這就是皇帝設的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


    ——只望,停留於飄雪撫過眼前那一瞬之間。


    緊握著女孩的手,李澤言快步往宮門移動,終是來到迎親隊伍之中,卻沒讓她上花轎,反倒將她拉上馬,毫不猶豫地策馬而出。

    可,卻不是往梁王府去。

    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他緊扯著韁繩,加快了馬匹奔騰的速度。

    這顛簸與疾速讓女孩有些害怕,一路上,她喊了李澤言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便只能緊抱著他。

    最終,他們上了山。

    李澤言將女孩抱下馬,兩人的目光卻始終沒有交集。

    「王爺——」

    「過來。」

    望著李澤言牽著她的背影,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

    她停下腳步拉住李澤言。
    「王爺!」

    「您就……沒有什麼想問我嗎?」

    問她,為何皇帝質疑她下毒。
    問她,是否為目的接近他?
    問她……什麼都好……

    他從未過問她的一切,像是信任她的所有。
    她卻因此害怕極了,深怕他知道真相之後便會離她而去……

    李澤言佇足,沒有回頭、沒有回應,更沒放開她的手。

    揣著鼓動不安的心,她來到他面前,卻見他依舊淡然。

    「問什麼?」

    「問我是否要毒害聖上……」

    她垂眸,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些。

    「妳有嗎?」

    「我……」

    猶豫了半晌,她抬眼,卻見李澤言臉色有些發白,額上冒了些許冷汗。

    「王爺?」

    她探上他的側頸,在策馬之後,他的體溫不該這般低的……

    是……那杯酒……

    她心慌地搖搖頭。
    「我沒有,王爺……」

    她沒有下手。
    最後,她還是捨不下他……

    「我知道妳沒有。」

    輕聲說著,相較女孩的憂心,李澤言竟平靜得——如同他早已得知般。

    「是聖上。」

    聞言,她難掩錯愕。
    不自覺緊拽著他的袖子。

    「為什麼……」
    「您明知那杯酒有毒?為什麼還——」

    「妳喝或我喝,並無二致。」

    他語出輕柔,卻輕易撥斷她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弦斷了……淚珠便難自抑地落下。

    落進他心裡,隱隱作痛……

    皇帝清楚,他會攔下那杯毒酒。
    失去她,並不亞於這毒的蝕心之苦。

    他略顯冰涼的指尖撫去她的淚,輕柔,卻眷戀不已。

    「別哭,難看。」

    緊咬著牙,她胡亂抹去臉上的淚。
    「王爺……我們回府,我是御醫……」

    「我……醫術精湛……」

    「我、我可以……」

    以堅強掩蓋的心慌,還是讓出口的話語……破碎不堪。

    他輕嘆,將她顫抖的指尖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妳很清楚。」

    「我——」

    女孩屏息,探了探他的脈搏——

    那便像是最後一絲微薄的希望……

    終是,已然散盡……

    「……不要……」

    她無助地進到他懷中,使盡全力地緊抱,卻無法克制心中的恐懼無限蔓延……

    「不要……王爺……」
    抵著他胸口的低喃,盈滿心慌與無措。

    而李澤言也只能緊擁著她,感受著她在懷裡顫抖,卻無力阻止再次死別。

    輕吻上她髮間,久久不願退離。



    他尋了她許久,經過了幾次輪迴……
    最終,得來這數月的繾綣。

    想來,足矣。

    ——

    他牽著她,再度來到這祈願樹下。

    殘存的餘力,他只想這麼靜靜地跟她待在一起。

    女孩坐得挺直,讓李澤言可以靠在她肩上。
    這是第一次,她似能成為他的依靠。

    「王爺……」

    她輕喚。
    一手緊握著他,一手輕撫他的臉龐。
    輕地摩挲著,捨不得收手。

    「我們成婚了……改口……」
    他有些虛弱的語氣,卻還是霸道不已。

    是啊,從迎禮後他便不再自稱「本王」,因為,他已是她的夫君。

    可她喜歡這麼喊他,似乎如此,兩人便能停留於在王府的日子,彼此相伴,怡然自得。

    「可我們還沒拜堂呢……」

    她故作怨懟,難得地與他鬧脾氣,卻換來李澤言一聲寵溺的輕笑。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煞是好聽……

    偷偷抹去不斷落下的淚,她側過頭輕輕倚上他的。

    「欠著,等王爺下次迎娶我之時——」
    「我便喚你一聲……」
    如此,是否就能因積欠而再聚?

    李澤言的吐息平緩,沉默了小會。
    再開口,已是氣若游絲……

    「妳曾問我,是否還記得初見之景……」

    「很久以前,妳曾是西月國聖巫女……」
    「而我……將妳奪回身邊……」

    聞言,女孩愣了愣。
    西月,那是距此數百年前的王朝啊……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地將她帶回王府?
    不問一切地百般縱容?

    甚至,奮不顧身地護她周全嗎?

    「妳早已……是我的髮妻……」
    「……信嗎?」



    該是多深的執念,才能讓他惦記至此?

    而她,卻未曾想起他半分。

    直至此刻,她才理解了為何總在他眼底探得那帶著苦澀的眷戀……

    「信……」
    心上,緊緊地揪痛著。

    「我信。」

    扶起李澤言,她輕捧住他的臉龐。

    「王爺……你好好看看我,將我的樣子記清楚……」

    「答應我……若有來生,一定要找到我……」

    「好嗎……」

    望著女孩泣不成聲,李澤言只是虛弱地提唇……

    這次,她看見了。
    他此生——最溫柔的神情。

    而她,回以他一個最美的笑顏。
    不哭了。

    將李澤言好好地納進懷裡,讓他抵在她心上,輕嗅著她的髮香。

    抹去淚,顫抖的手卻怎麼也抱不緊他逐漸癱軟的身軀……

    望著遠方,她只是不斷低喃著。

    「好嗎……」

    「王爺……你說……好不好……」

    冬雪還未落盡,放眼望去一片純白寂寥。

    「王爺?」

    雪花落下,無聲無息……





    良久,她都沒得到他的應允。

    ————————


    ——天下傾覆皆無關,唯願,于心無憾。


    梁王的死訊並未傳出。

    魏謙只是暗中將兩人帶回王府,並擬出一套說辭掩過迎娶之事。

    翌日,以梁王身體微恙之由,讓梁王妃照舊回宮參與歸寧宴。

    未料,在宴席尚未開始,內宮便傳出有刺客闖入的消息。

    皇帝遇刺,命在旦夕……

    梁王妃趕到救治,卻為時已晚——

    她親眼看著皇帝斷氣,看著屬於他的王朝崩亂得措手不及……

    原以為該有的釋然竟未揚起半分。
    心中全然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因為這些——她都不要。

    只想,換她的王爺回來。

    ——

    其實,皇帝死於中毒,而非刺殺。

    儘管梁王的死訊未傳出,可皇帝肯定知道梁王兇多吉少,為此,便會失了大半的戒心。
    鬆懈之後,才能讓刺客得手。

    而刺殺只是障眼法,宮中戒備森嚴,無法只靠一名刺客之手,所以最大致命點便是他體內的毒……

    然而,眾人都眼見梁王妃從歸寧宴趕至內宮救治,因此,無論皇帝遇害的內幕為何,怎麼都不會查到她身上。

    原來啊,她的王爺、她的夫君……
    早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讓她成功復仇,還能全身而退。

    李澤言早明白她的目的,卻從未說破。

    所以,那夜才抱了她,才執意娶她為妻,為的——便是將她好好地藏在羽翼之下……

    這于他來說是一場賭局。
    他不願左右她的決定,便跟她賭一份情深。

    若她能為他放棄仇恨,他便弒權奪位,只望給她一份安定。

    若她放不下,執意以身犯險,他便——擋在她身前,只為……護她一世周全。



    她的傻夫君啊……

    ————————


    ——冬雪終是落盡。
    只望這情深牽絆,能換得前緣再續。


    來到這棵樹下。

    在這,他第一次吻了她,悄悄在她心上埋下情根。
    也在這,他離開了她。

    不知這離去——是將那情根拔除,還是埋得更深了?

    望著眼前宣紙緩緩飄落,落在了那——她緊擁著他不願鬆手的樹下……

    那日,他倆坐在雪中許久。
    記不起是多久了……

    只記得,兩人都冰冷得沒了知覺。
    只記得,魏謙在百般勸說後,硬是從她手中將王爺搶走……
    只記得,那顆為他跳動的心,在他了無聲息之時,也隨之停止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拿出髮簪。
    輕撫上那珠花,這才發現上頭細小的刻痕:執子之手。

    王爺說這花——名喚梔子。
    原來,意味執子……

    她的王爺,原來也是個略懂情趣之人呢……

    女孩輕笑出聲。
    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簪子直埋進心間——
    將他的諾言,刻進心裡。

    這樣,就會牢記了吧?
    是否如此,下一世,她便不再遺忘他?

    無妨。
    她的夫君是信守承諾之人。

    坐在樹下,看著被風吹散的宣紙落地。
    上頭,滿是對姻緣的冀望。

    從她心間淌出的鮮血,將地上的希冀染成一片片殷紅……

    蒼白的容顏帶著笑,像極了寒冬中一朵潔白的梅,冷豔卻清香。

    意識逐漸渙散,她不覺害怕。

    此刻,耳邊只有那日他在她耳畔的低喃,輕聲迴盪——

    「執子之手,夫復何求。」

    ——

    眼前被白雪掩過之時,她似乎瞧見了……
    他那氣宇軒昂,高大挺拔的身影。

    「王爺,可得記著你的承諾。」
    「無論我在何處,都要找到我……」

    「讓我,回到你的身邊。」






    新房內薰著檀木香。

    喜燭上的火光被探進窗的些許寒風撫得搖曳。

    她坐在床沿,雙手疊在膝上,有些緊張地輕摳著喜服上的珠飾。

    房門被輕地推開來,那沉穩優雅的步伐緩緩接近。

    女孩從頭蓋的下緣瞧見了他佇足在跟前,卻遲遲未挑開她的頭蓋。

    偷偷地,她執起頭蓋一小角,未料什麼都還沒看清,便聽聞他的一聲輕笑。

    「偷看?」
    「就這麼迫不及待?」

    這話語裡的調侃,羞得女孩趕緊收手,乖巧端坐。

    她不明瞭,他的佇足——是因為珍惜。
    珍惜眼前的她,珍惜這得來不易的一刻。

    「這事,得由為夫來做。」

    語落,眼前的一片紅褪去。



    映入眼簾的,是他帶著笑意,溫柔得無以復加的眼眸。

    而他終於見著了,女孩那羞赧中帶著欣喜的神情。

    聽見了,她的一聲輕喚。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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