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明星路-13-《司機也瘋狂》

2005年09~11月 我的第二部越南電視劇《兩樣人生》（Hai Mảnh Đời）主要的場景是在胡志明市、頭頓與檳椥三個省份，三地各據南越一方間隔三百餘哩，早幾年大部分地區還需要靠船舶運輸交通，現在已經有筆直的公路可以行駛，但是路況還是很不穩定，橋樑與道路銜接的路面凹凸不平，沒有設置伸縮縫不說，有的地方高低差甚至高達30公分，另外還有一旁鄉間小路突然衝出來的機車，讓開車的人冷不防，不時還有牛車。

聯絡各省間的公路大部份都是「雙向四線道」，「外側車道」為「小型車」專用道（高速車道），「內側車道」為「機車」、「牛車」及「大型貨車」（越南稱之為“長車”）車道，「長車」常常為了要超越速度較慢的「機、牛車」而會開進外側的「小型車」專用道，當然是在知道沒有公安的路段上。

本地的交通規則是後方的車輛如要超車必須先用遠光燈不斷閃爍警告前方的車輛，與台灣不同的是越南閃爍遠光燈的用意是在告知前方的車輛「我要超車了，前面的你給我換到其它車道上去」而不是「請前面的車輛注意，我要變換車道了，你不要也變換車道」。偏偏「內側車道」又是禁止「小型車」行駛，「長車」後方逼車，「小型車」迫於壓力不得不開進「內側車道」，公安也不管「小型車」這種情況下暫時性的開進「內側車道」，開單罰錢就對了。

買車不久我就常為了這種奇怪的交通法規而被公安攔下罰錢，除了繃緊神經注意後方有無「長車」逼車還要提防一但開進「內側車道」的「埋伏公安」、「小路衝出來的機車和牛車」，加上每日長時間的開車讓自己經常處於極度疲勞的狀態，好幾次險些出了車禍，車上的三位助理常驚叫連連，想想這樣下去不行，得花錢找個司機來幫忙開車。

基本上一部片大小事的「處理方式」和所有劇組人員的「行事風格」都和「導演」這個人脫離不了干係，「導演」認真不搞怪，底下的人自然就認真安分，反之亦然，當然「導演」的「導戲功力」和這個人品性好不好是沒有絕對關係，「導演」必定是不會承認底下人的所做所為與自己的聯結，不時的總會有人扮演黑臉有人在演白臉。

我的這部新片《兩樣人生》導演是位年屆七旬老先生，在越南只要年紀比自己大，不論多少我們都會稱呼其為「安+名字」，「兄長」的意思，導演老先生起的早，連帶的我們演員的通告時間也都一併提早了，早上8:00點的通告往前推，考慮起床梳洗、準備當日的戲服、化妝及所須的車程3小時，於是每日我必須在清晨4:00就要起床。

我託人找了一位面貌老實言語中肯的司機，事前我向這位司機說明了自己的拍片情況和他的工作內容，那就是配合我的拍戲時間往返旅館和拍戲通告地點，到了片場不用幫我做其它的服務，睡覺或喝咖啡都行，雙方約定以一個月為一期，因為我也不知道一個月裡實際通告的天數（副導演每次最多只排前三天的通告），但又為顧及對方也是要養家活口，所以我就概算以一個月須要開25天為基礎來計算工資，我給的工錢高於本地行情的兩倍。

新司機上工不到一個星期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考慮到他這幾天從清晨5點來到「胡志明市」的旅館接我到「頭頓」，直到晚上9點再開回「胡志明市」我將半個月的薪水交給了他的家人後也就沒再多說些什麼，我也回到自己開車的日子。

連續6個月的朝4晚12讓我瀕臨發瘋的邊緣（在接戲之初原以為最多兩個月戲就會殺清），辛苦的事在當下往往以為不會結束，想著未來只會讓自己更過不下去，每天我就靠著一點點的幻想得到的幸福撐過去，也許是路邊攤賣烤雞的大嬸一句稱讚的話「妳是那個美回來的演員****，本人好漂亮哦」、也許是陌生路人一個善意的點頭微笑，隔天清晨4點鬧鐘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