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音樂 / 【eXistenZ】：隱晦難解的戰慄氣氛

文 / 無尾熊 2006 / 04 / 23



加拿大籍名導 David Cronenberg 和音樂家 Howard Shore 可謂影壇恐怖
變態絕配，Shore 的音樂就像 Cronenberg 的傳聲筒，唯有 Shore 才能
使他的驚駭影像活躍起來，而過去他們合作的作品，以 1986 年的【變蠅人】
最具樂迷熟知與喜愛。



這部發行於 1999 年的科幻奇想電影【X接觸：來自異世界】，是導演觀察
到電玩遊戲能提供虛擬環境讓人類宣洩殺戮快感，發想出來的恐怖劇本。導
演將故事定位在一個混沌不明的時空，在一處以神聖教堂為背景的電玩試玩
大會上，頂尖玩家聚集一塊感受電玩設計家的新產品：這是一個虛擬實境的
系統，將它的驅動器直接插入玩家的神經系統之後，玩家玩遊戲的感覺便會
特別真實，然而，這種科技最恐怖的地方就是片尾導演丟給觀眾思考的問題。
在虛擬實境中，你可以放心地去殺人，愛怎麼殺就怎麼殺，因為這是遊戲，
就像打 CS 一樣你可以拿衝鋒槍拼命掃射，離開了遊戲，那些被你作掉的
人還好好活在真實世界裡；問題是，一旦你分不清楚真實世界和虛擬世界
( 電影中所設計的遊戲過於真實 )，可怕的事情就難以想像了，就像片尾被男
女主角拿槍瞄準的人所言：『我們現在還在遊戲裡嗎？』



導演沒有交代，只留觀眾去思考



圖：將虛擬世界的殺戮帶入真實世界而渾然不知，是導演敘事的恐怖重心。

圖：導演編寫劇本時，創造許多新詞彙，大都跟虛擬遊戲以及它的科技有關；片
中將奇異生物組裝成殺人武器的橋段，還頗為絢麗，就像超級瑪莉吃了火焰花可
以吐出殺〝龜〞火球一樣。



至於本片原聲帶收錄了 46 分鐘，內容依舊維持 Howard Shore 一貫的黑暗
陰沉，對我而言，整張音樂都是會讓人想睡覺的，感覺每一首氣氛都是這麼
相像，就連主題旋律也只有那一首在變奏。從第一軌「eXistenZ by Antenna」開
始，你就幾乎可以全盤了解整部作品的氣氛營造與音樂語言，毫無疑問地，這
個主題旋律很陰暗、神秘、懸疑，節奏雖然緩慢，但你會不知不覺地被它的漸
強弦樂剝奪正常的思考能力，陷入真實與虛幻混沌不清的戰慄氛圍中。



縱使整張專輯調性一致，所運用的編曲與變奏手法也不多，或許作曲家的解釋
可以幫助樂迷了解這張創作。Howard Shore 在 Jonathan Broxton ( Movie
Music U.K 網站的站長 ) 的訪談下，講述了一些他自己的創作觀點：

『The score is all about perception and perspective of sound.
I played with the idea of ones perspective of music, and the
reality of how instruments relate to each other. If you listen
to a symphony orchestra, there's a context to how the sound
reaches you because of the way the orchestra is seated.
The brass are in a certain position, so you hear certain things
in a certain perspective. You hear the violins in relation to
the cellos or to the basses, or to percussion in a very specific
way. Through listening to contemporary music, we've developed
this perspective of what we accept as being correct for the way
music is supposed to sound. 』



是故，Howard Shore 所強調的不是旋律的激昂或是起伏，而是藉由樂器與樂器
之間的對位融合，以聲響為出發點的實驗性風格，不過，似乎 Shore 從以前就
是這樣子的表現手法，這也許就造成了他部分作品給人隱晦難解的感受。在這部
作品裡，Shore 使用大量的傳統管絃元素，只是在獨特的錄音操作下，整體音色
帶些模糊、不真實與黏稠，有些段落如「MetaFlesh Game-Pods」更出現較富節
奏感的管絃和絃；在其他層次方面，也放入一些電吉他或是電子效果在裡面，例
如「traumatized nervous system」令人發毛的怪異音效，或是
「reality bleed through effect」開場的撲朔迷離。



【X接觸：來自異世界】的音樂雖然冷僻，但它在外國評價都算滿高的，有人用
很妙的譬喻來推薦，這張 CD 不適合在你開車的時候放來聽，而是在晚上夜深人
靜時，拿一本懸疑小說配合聽著音樂，才比較富趣味。這張原聲帶目前仍以低階
價位流通於唱片行或是二手市場，感覺很不受市場重視，有興趣的人或許可以找
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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