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陳山河學歷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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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陳山河學歷產品中有4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8,307的網紅李基銘的影音頻道,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漢聲廣播電台「fb新鮮事」節目 李基銘主持人 本集主題:「小的與大人」介紹 訪問作者: 蔡蕙頻 內容簡介: 〈總督到警察 日本時代的警察制度〉 日治時代的臺灣警察,是臺灣總督府實行統治的要角,負責管理臺灣民眾的生活事務,常有濫用權力、素質不佳的現象,招致許多批評。...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小的與大人」介紹 訪問作者:蔡蕙頻 內容簡介: 〈總督到警察 日本時代的警察制度〉 日治時代的臺灣警察,是臺灣總督府實行統治的要角,負責管理臺灣民眾的生活事務,常有濫用權力、素質不佳的現象,招致許多批評。但他們的存在卻對日本在台灣的殖民統治,有著相當大的穩定...

  • 陳山河學歷 在 李基銘的影音頻道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10-15 01: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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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聲廣播電台「fb新鮮事」節目
    李基銘主持人
      
    本集主題:「小的與大人」介紹
           
    訪問作者: 蔡蕙頻
        
    內容簡介:
    〈總督到警察 日本時代的警察制度〉
      日治時代的臺灣警察,是臺灣總督府實行統治的要角,負責管理臺灣民眾的生活事務,常有濫用權力、素質不佳的現象,招致許多批評。但他們的存在卻對日本在台灣的殖民統治,有著相當大的穩定作用。
        
    〈大人到咱家 警察與戶政〉
      日本統治臺灣以後,為了了解當時的臺灣,透過各種調查蒐集相關資料。根據法令,警察得以隨時到各家進行戶口資料的確認,將臺灣人的身體特質與身家狀況都納入國家體制與警察大人的管理之下。
        
    〈從治警事件到農民運動 警察與政治〉
      日治時期,警察負責維持臺灣社會治安的重要角色,臺灣人從事的政治行動,也是受關注的事項。從治警事件到農民運動,1920年代臺灣社會中的警民對抗,是當時「小的與大人」關係中最重要的篇章。

    〈一桿稱仔到走やみ 警察與經濟〉
      為了維持日治時期殖民地經濟發展,警察大人深度介入了臺灣的經濟生活。從賴和的《一桿秤仔》中看到警察對度量衡制度的管理;到戰爭時期,統制體制的實行,可以看到警察大人無處不在的身影。
      
    〈檢疫、注射到圍草繩 警察與公衛〉
      日治時代,在總督府的規劃下,當時的警察大人還掌管了公共衛生以及檢疫工作,並配合各種名冊管理,紀錄臺灣人的公衛生活,再加上各種衛生教育的推廣,培養出「識字兼衛生」的文明臺灣人。
      
    〈「左側通行」 日本時代的交通警察〉
      隨著臺灣社會逐漸形成現代化的生活習慣,日治時代的警察大人又多了管理交通的任務。1920年代,各種交通規範亟待建立,第一要務是厲行人車「左側通行」,在各種資料上可以看到許多宣傳,也能看到警察執行工作的狀況。
      
    〈帝國山林的前哨 日本時代的理蕃警察〉
      為了開發臺灣的山區資源和原住民治理,日本政府在一般警察之外設置了「蕃地警察」。他們的初期任務包括「防蕃」、武裝討伐迫使使原住民歸順以建立管理制度,後來則以輔導產業、教育、集團移住為主,是帝國統治臺灣山林的最前線。
      
    〈經濟、防空與流言蜚語的取締 戰時體制下的警察〉
      珍珠港事變後,日本擴大了軍事動員的規模,臺灣社會也被拉進戰爭體系中。臺灣警察的工作則擴大到統制經濟的宣傳、物資徵用、防空動員,以及言論思想的控制,將臺灣打造成「戰爭動員,人人有責」的社會。
      
    〈東石富安宮 日警變成台灣神〉
      日治時代,警察與臺灣人民的關係密切,儘管有許多讓人恐懼的印象,但也不乏愛護民眾的佳話。任職東石派出所的日警森川清治郎在職期間留下許多佳話,身亡之後又有顯靈庇佑當地的傳說,因而入祀富安宮,就是很好的例證。 
         
    作者簡介:策畫/戴寶村
      一九五四年出生在北海岸,現在新北市三芝區、舊名「番社後」的地方。濱海生長的背景,鄰近的淡水又是山河海交會與歷史元素豐富之地,促使他鑽研於海洋史領域的探究,著有《清季淡水開港之研究》、〈近代台灣港口市鎮發展〉(博士學位論文)、《近代台灣海運發展——戎克船到長榮巨舶》、《台灣的海洋歷史文化》等專著。另著有政治史通史類書籍、淡水河流域史、高雄陳家家族史、客家族群史、縣市鄉鎮志書、諺語歷史文化、北台灣歷史文化,乃至中學教科書等
      
    撰稿者簡介:
    李進億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文學博士(歷史學),現為國立彰化師範大學歷史學研究所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臺灣環境史、臺灣區域史與歷史GIS。
      
    沈佳姍
      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副教授。研究日治時期台灣文化與公衛史。著有《臺灣日日新:阿祖ㄟ身體清潔五十年》、《牌2原來一家親:日本品牌家族企業史》等書。
      
    陳慧先
      國立台灣大學歷史學系博士,現為國立中興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日治時代臺灣史、臺灣原住民史。著有《丈量台灣――日治時代度量衡制度化之歷程》等書。

    游智勝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博士,現為中原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兼任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日治時期臺灣海運史、臺灣海洋史。
        
    蔡昇璋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博士,現為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協同研究員,曾任國立臺北科技大學文化事業發展學系、通識中心及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等兼任助理教授,研究專長領域為臺灣海洋史、海洋文化史、臺灣漁業史。
      
    蔡蕙頻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博士,國立台灣圖書館編審、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台灣文化研究所兼任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日治時期臺灣生活史,並著有相關著作。  
      
      
    出版社粉絲頁: 玉山社出版公司

  • 陳山河學歷 在 DJ 芳翎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8-10 15:3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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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10 星期一 絕對音樂】

    「人,總是不可避免地被他人議論。
    有些是背後傳來的閒言碎語,有些是直面抨擊的誹謗和指責,
    可無論那些話再難聽、再討人厭,都不要隨便用自己的嘴巴去還擊。」
    SO~~過好自己的日子,走好自己的路,活得開心痛快便是對他們最有力的回擊。

    下午4:00-6:00
    「絕對音樂」~~ON AIR))))))
    把耳朵借給我,
    芳翎和你/妳分享~~

    線上收聽快點這裡:
    http://fm997.cityf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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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感謝,叫謝謝你把我爸爸縫得很好…》

    「我渴望見到爸爸,又怕看到他支離破碎的樣子。」在解剖臺上與父親重逢,是今年(二○一七)五月的事;已經過了半年了,但是一和我講起爸爸,朱美瞬間鼻子一紅,眼淚就在眶裡打轉。

    父親在臨終前,就決定要把大體捐給國防醫學院。
    這場大體課程,宛如朱美漫長的告別之旅,失去至親的痛楚,變成一堂堂的解剖課,一次次地讓她回憶起自己與父親的種種。
    我相信,當我在進行採訪時,朱美還沒有從這場告別裡離開,因為她總是一不小心,就又會掉進那個悲傷的情境裡,流起淚來。

    朱美是公共電視《誰來晚餐》的企畫編劇,今年十月,她參加了一個特別的企畫―「我的老公是大體老師」。節目來賓是大體老師陳俊明的一家人,拍攝團隊一路記錄陳俊明的家人經歷親人捐贈、解剖的整個過程。

    只不過,這個編劇跟團隊裡的其他成員很不一樣,因為,在大夥兒忙著拍攝記錄解剖臺上的陳俊明老師時,她自己的父親、前越南大使館武官朱晉生,就躺在幾公尺外的另一臺解剖臺上。

    拍攝的前幾天,一想到會看到父親被切割不成人形的模樣,朱美就感到呼吸困難,國防醫學院生物及解剖科暨研究所所長馬國興老師熱心地打電話給她,建議:「朱小姐,我看這樣,妳父親的臺子先蓋起來,這樣對妳比較好!比較好!」

    我挺得住嗎?
    朱美考慮了兩天,鐵了心回電:「馬老師,我們拍紀錄片就是要真實自然,同學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因此影響進度!相信我爸爸也是希望這樣的。」

    掛下電話,朱美的手還微微抖著,她自問:國外文獻記載,目睹熟識的人被解剖,可能在心中會留下巨大的創傷,自己是否挺得住呢?
    「爸爸過世已經兩年了,每當我感覺孤單悲涼時,就會夢見爸爸,他在夢裡不看我,也不說話,只坐在老位子上看電視。」
    「清明節前,爸爸還是來夢裡了,我把臉埋在雙腳中不認他。他悲傷地說『這不是我女兒嗎?』我勉強把頭抬起來,夢就結束了。」
    「我渴望見到爸爸,又怕看到他支離破碎的樣子。」在解剖臺上與父親重逢,是今年五月的事;已經過了半年了,但是一和我講起爸爸,朱美瞬間鼻子一紅,眼淚就在眶裡打轉。

    今年(二○一七)四十八歲的朱美,大學念的是應用心理系,畢業後做過各式各樣的工作,當過記者,編過就業就學情報,做過傳播公司企畫,當過代課老師,甚至還發明了「精油占卜」,在網路上設館為網友算命。
    三十五歲時,朱美與同事結婚生子,這場婚姻是短暫的,在一場激烈爭吵後,朱美帶著兩歲多的孩子回到娘家,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
    如果人生也有主題,那麼朱美人生的主題應該就是「愛自由」;工作、婚姻的領地裡她自由來去,人生中唯一穩定不移的,只有爸爸。「他在我心裡是座不動的山,他離開,像是整座山憑空消失,頓無所依。」朱美說。

    剪著短髮穿著職業女性的西裝,朱美總是打扮得俐落成熟,不過,在這成熟的外表下,朱美還是父母呵護的那個么女。離婚後長居娘家,和父母女兒組成了另一個家庭;連已經結婚離家的大姊都忍不住嫉妒妹妹占走了父母全部的疼愛,有一次還語帶威脅地對朱美說:「哎,妳的東西要放在自己的房間啊,不要放到爸爸媽媽的櫃子裡。」

    「我爸爸好幾次都說,我去加拿大讀書時,應該多給我一點錢,讓我留在那裡,我就不會(遇到前夫)離婚了。」朱美小小聲地說。

    爸爸一直覺得她一個女人離婚帶著孩子很可憐,可憐著可憐著,到後來,父親變成自責,在回憶裡到處尋找解決方法;因為他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爸爸。

    朱美的爸爸朱晉生,十五歲就從軍,跟著軍隊來到臺灣,學歷只有小學畢業的他,靠著自學考上美國特戰學校、美國陸軍指揮參謀大學正規班、美國三軍工業大學國防經濟系,成為國軍裡的留美派,還曾派任越南大使館武官。
    一個十五歲就離家的孩子,完全靠自學,竟然英文好到可以當上「將官英文班」的英文教官!朱晉生有極強的自制力,以及不向命運低頭的決心。朱美回憶起自己的爸爸:「他很嚴肅,幾乎沒有笑容。」她用手掌在空氣裡畫個方,比出一張虛擬的桌子:「如果他身旁有一張桌子,在他臨睡前,你會看到桌上的東西都分類排好了。」
    半生艱苦,「二十歲就在戰場上殺人」的朱爸爸,篤信打罵教育,「孩子不乖,打就乖了。」他是一個對子女要求甚高的爸爸,「如果我考九十八分回家,他就會問我,為什麼沒有考到一百分?」朱美說。

    朱美是很活潑的,比手畫腳講得活靈活現,於是我眼前出現一個身高一百八十公分,英俊挺拔的軍人,少年流離失所的他內心非常需要這個家庭,雖然軍人少回家,但是公務外的所有時間,朱晉生都待在家裡,板著臉,埋頭整理剪報。孩子不乖了吵鬧了考壞了,這軍人爸爸冷不防,一把抄起竹棍就抽下去……。
    但是也是有例外。朱美十三歲時念明星國中,被聯考折磨得每天昏昏沉沉,常常吃完晚飯,就睡倒在爸媽的房間裡。爸爸幾次告訴她,不要在這裡睡,回自己房間睡,她還是經常賴在父母的房裡貪睡。直到有一天,朱美又跑去爸媽房間貪睡時,突然身體一陣刺痛,原來爸爸竟然隨手拿起一條浴巾就開始抽打她的大腿、背……。

    朱美哭哭啼啼地回到房間,枕頭濕了一個晚上。沒想到,當她第二天早上腫著眼睛吃早餐時,對面的爸爸開口了:「叫妳不要在我們房間睡,是要妳趕快上床,不要太累……」講著講著,這個鐵人老爸,竟然聲音啞了,朱美猛地抬頭,看到老爸眼中含著淚水。
    「爸爸也會哭……」她愣住了。朱美從不曾看過父親流淚,這是唯一的一次。

    而朱美那個時候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將還給父親更多的眼淚。父親在臨終前,就決定要把大體捐給國防醫學院。過世後,為了撐起身體組織避免脫水,醫學院會先打入藥劑,密封起來放超過半年,才進行大體解剖,大體老師將為醫學系學生們上一個學期的課程。

    二○一六年十月十一日,這是一○五學年度大體解剖的第一堂課,朱美的父親是第一組,陳俊明老師是第二組。根據大體解剖課的流程,先把皮膚打開,接著,觀察肌肉、上肢、下肢、呼吸系統以及胸腔,宿主防禦、腸胃、心血管,接著進入腦神經系統的顏面與頭顱。

    整整一學期的課,每組的每位同學,都要負責在身體的不同部位主刀解剖,其他同學就在旁觀察。
    在解剖的過程中,對於爸爸的現況,朱美只偶爾聽到「旁邊組」的同學的轉述,「比如說,我爸爸有運動習慣,隔壁組切開時驚呼『這個老師的肌肉好大』,結果我們這一組的同學通通跑去看我爸爸之類的。」朱美回憶著。

    二○一七年五月五日,朱美終於鼓起勇氣,親自走進實驗室和爸爸重逢了。在國防醫學院的大體解剖臺上。

    好幾次來到夢中的爸爸,現在究竟變成什麼樣了呢?是否支離破碎了?
    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朱美一步步走近解剖臺。看起來是人形啊。有軀幹、有四肢……但是總有哪裡不對,朱美想著。

    「怎麼沒有臉?」

    「朱美姊,這是背面。」

    看著發愣的朱美,同學們七手八腳地來幫忙:「我們幫妳翻過來。」

    怎麼還是沒有臉……朱美正思索著,一位同學熱心地捧著朱爸爸兩半從鼻梁正中剖開的臉:「我幫妳把老師的臉拼起來。」

    於是,朱美真正看到爸爸了,應該是半個臉,因為上半部額頭連頭蓋骨全部都不見了。

    爸爸的神情是嚴肅的,浸泡一年的福馬林,並沒有帶走他臉上的滄桑。大江南北、生離死別、故國山河、砲聲隆隆的記憶,仍然封存在他的腦子中吧。

    有一種感謝叫「謝謝你把我父親縫得那麼好……」

    作者:陳德愉
    (文章來源:https://thebetteraging.businesstoday.com.tw/article/detail/202006020030/157887/%E7%88%B6%E8%A6%AA%E8%87%A8%E7%B5%82%E5%89%8D%EF%BC%8C%E6%8A%8A%E5%A4%A7%E9%AB%94%E6%8D%90%E7%B5%A6%E5%9C%8B%E9%98%B2%E9%86%AB%E5%AD%B8%E9%99%A2%E3%80%80%E5%A5%B3%E5%85%92%EF%BC%9A%E6%9C%89%E4%B8%80%E7%A8%AE%E6%84%9F%E8%AC%9D%EF%BC%8C%E5%8F%AB%E8%AC%9D%E8%AC%9D%E4%BD%A0%E6%8A%8A%E6%88%91%E7%88%B8%E7%88%B8%E7%B8%AB%E5%BE%97%E5%BE%88%E5%A5%BD?utm_source=FACEBOOK&utm_medium=article&utm_campaign=200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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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山河學歷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7-11-03 18: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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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曦合](下)(短篇小說)
    【過去】
    許志保是我見過最虔誠的火山孝子。不管小錢去哪、多晚下班,他都會坐在他那輛二手偉士牌上,吸著菸在外頭等小錢出來。而不論小錢喝得多醉、身上混雜了多少淫靡的氣味,在她眼神觸到許志保那一刻,她十七歲時那種直接、不帶矯飾、一桿入洞的天真就會瞬間回來,如天剛破曉,大地隨著陽光觸手的輕柔觸碰而一瞬舒展。

    然而小錢和許志保分手過後,唯一保留在她身上不受污染的淨土,大概僅剩下她的名字了。

    名字是爺爺取的。爺爺說,在小錢出生的那個清晨,他才聽見哭聲,婦產科窗外原先濃重的黑夜,須臾就亮了,像誰拉開了幕簾,一齣好戲將要上演。

    爺爺半生戎馬,這輩子夜不閉目,強行抖擻著精神迎接天光到來的經驗不知凡幾。在戰況最激烈的時候,像他這種拿著聽診器的人也必須提槍上陣。他無力拯救生命,甚至必須消滅生命以保全自己。夜最深沉的時刻便是黎明之前。每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今晚,爺爺就會讓這種擔憂充斥全身血液,成為一種生於憂患的護身符,直至老天爺沒事人般輕輕篩落陽光,他緊繃的情緒才得以稍稍緩解。

    然後,又是一記槍響,又是疲於奔命的一天。

    戰爭結束,爺爺跟著部隊來到台灣,鼻間再也聞不到硝煙的氣味許久以後,爺爺心裡卻始終感覺不到圓滿。他總記惦著海的那一邊的故鄉,所以不願踏實在島嶼上;總維持著一種觀望的姿態,像離開那天撥開人群衝到甲板倚在船欄,望著廣袤的山河越搖越杳。

    直至年近半百,成為島民口中的老芋仔,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落地生根的衝動,和菜市場裡離了婚的梅香姨結為連理。

    爺爺在小錢國中時就過世,但在世期間對小錢極盡寵愛。

    爺爺總說,小錢哭聲響亮,趕走了他心中對於夜日交替的陰霾。像鞭炮聲能趕走年獸,這個家也因為小錢的出生而圓滿。小小的島不再是一條隨時準備回家的船,而是搖籃,輕輕搖著小錢、搖著爺爺、搖著每一個對家有憧憬的小小國度。

    但名字終究只是名字。能印在身分證上卻烙不進骨血。像登山之人攻頂後總愛插旗,但山還是山,不屬於誰,也沒人能征服。

    許志保大學畢業後,原先打算繼續升學,逃避兵役,甚至家境不錯的他,還曾考慮出國深造,逃個徹底。但小錢因為爺爺的關係,總覺得沒當過兵的不算男人,許志保也不願與她分開,最後才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先當兵再說。

    事情就發生在許志保當兵那年。

    工作結束後,店家大多會招待小姐留下來玩樂;有時廠商也會邀請小姐再去續攤。雖然下班後小姐就不需再接受公司管束,但身為督導,我們多少都傾向希望小姐可以多跟店家、廠商建立私交,「博感情」讓大家於公於私都能一條心。

    一晚,在台北市某夜店的包廂內,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如天神般走來。

    「陳樂。」男人叫住我,我應聲回頭。

    我知道他可能會來,但我終究不確定他會不會來,也不敢傳訊息問他會不會出現。只能做好他會來的準備。出門之前在臥房裡的全身鏡前擺弄許久,踏出家門那刻卻旋即後悔:應該穿大家都說在我身上特別好看那套,不該穿新買的卻一次也沒穿過、知道也許不適合自己可是在櫥窗裡閃閃發光、也在想像裡閃閃發光的這套。

    我瞇起雙眼,右側嘴角不自然地加重了點力道,感覺自己眼波射出光芒,穿透空氣中的微塵,希望能令他心神蕩漾。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對我張開雙臂。受西方教育長大的他能對任何人展出親暱的友善,將人圈進他張牙舞爪卻令人無法厭惡的高級香水味裡。我上身貼合他結實的胸肌,在雙手鉗進他腰窩之際,也移動左腳一步向前,跨進他的雙腿之間,好像那兒有一道門檻,而我不願踏踩。「妳越來越漂亮了。」他的聲波透過胸腔共鳴,穿透我的右耳沁入心脾,勾得我稍抬左腿回應,感覺他總微微鼓脹的陰莖。

    我在他懷裡燦笑,想順著嘴角弧度拉長曖昧氛圍,可是他卻一瞬放開了我,我的左腳還勾著,忽地重重落地,差點重心不穩。

    「你怎麼會來?」我只好伸手順順瀏海,展現一點從容。

    「台灣很久沒有大活動了,就覺得該來看看。」

    我很清楚一定會聽到這種官方回應,可是我在「一定」之外,還是順著慾望填進了一點純然的期待,就像我徒手梳著瀏海,可是瀏海其實已經很整齊。

    「樂樂姐,」這是我在這個當下最不願聽見的聲音,可那聲音還繼續:「陪我去跳舞!」

    「這是?」男人突然退開一步,像我們之間只是純友誼。

    如果我必須承認自己對小錢也有過恨意,那便是從這一刻開始。

    後來我們玩到隔天中午才結束。

    當我看著比一貫明亮的錢櫃還要光潔的天空而微微暈眩,身上的菸酒氣味無聲地在敦化南路樹梢的鳥鳴中提醒自己一夜腐敗,我知道至少我活過了這晚。女人間的戰爭激烈,不亞於小錢爺爺當年的真槍實彈。

    男人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我在他開門瞬間,將小錢推了進去,然後自己也進入車內旋即關上車門。男人手指屈成勾狀,敲了敲車窗:「開門。」他微揚起聲喊。雖然我不聽聲音光看嘴型也知道他在說什麼,我還是假裝聽不清楚,擠出最後一分體力,給了他一個疲憊的微笑,就向司機報了我家路名。

    小錢酒量不好,在我身邊的她,早已靠著另一邊車門呼呼大睡。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還是不禁愛憐地伸出左手替她捋順落在額前的長髮。我的恨意在看著她天使般熟睡的側臉時又消退了大半。但一轉頭,望向窗外不同於昨夜喧囂的耿直街道,我又背道而馳地任由自己的心腐朽成和身上氣味相仿的樣子。

    何霆威是我們合作菸商的員工,負責亞洲區業務。

    早些年台灣經濟還好,還是重點發展樞紐時,他很常來台灣出差。娃娃臉又單眼皮的他,笑的時候右側嘴角會餒出一個小梨窩;在香港出生長大的他,又有一種稱霸亞洲金融圈而堆砌出的傲氣。這兩種極端氣質完美地融合在他身上,使得公司裡頭每個小姐或多或少都有些傾心於他。

    我們真正開始熟稔時,我已經在當督導而不是小姐了。

    某年公司尾牙,剛好辦在他當時下榻的飯店。一位和我交情甚篤的小姐喝多吐了一身,我在廁所替她稍事清理後,決定先帶爛醉如泥的她回家。當我一拐一拐地攙著她進入電梯,突然有人從另一側支起她,減輕了我肩頭的重量。

    我轉頭望向來人。

    「按住電梯,我幫妳扶她。」是何霆威。原來他正要去廁所,卻看見我狼狽的樣子,因而過來幫忙。

    我知道他是誰。有時在公司或在活動遇見,也會說上兩句公務話。但我們不算真正認識。他是我得罪不起的客戶高層,也是我招惹不起的戀愛高手。早就聽過不少關於他的花名在外,儘管對他的能力外表默默欣賞,我卻傲嬌地維護自己的心在一個街口之外。

    沒想到才進入電梯,那位小姐又嘔了一聲,直接吐了何霆威滿懷。「Shit。」他忍不住咒罵,然後旋即意識到還有我在,轉頭對我投以一個抱歉的苦笑。那也是我第一次發現他的小梨窩。

    我呆了一瞬,馬上打開包包掏出面紙要替他擦拭,他卻伸手阻止:「沒關係,我已經髒了,擦了也沒用。我房間就在樓上,我直接上去洗澡就好。」我連忙點頭,然後當電梯抵達大廳後,再替他從後側口袋抽出房卡感應,按了他房間所在樓層。我本想接過小姐,自己帶她回家,何霆威卻沒鬆手:「妳帶她去我房間休息一下吧,妳這樣太辛苦了。等她酒醒再送她回去。」

    我能嗅出他話中的的另有隱情,可是我假裝嘔吐味太濃掩蓋了我靈敏的覺察。剛好又有一批人進入電梯,我插翅也難飛了,就這麼跟著他上樓。

    他紳士地先讓我在浴室處理小姐,待我替她清理乾淨換上浴袍,他才進入浴室清理自己。我讓小姐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自己則坐在另一側的圓凳,有些恍惚地看著這間飯店前衛的裝潢。

    「可以陪我喝一點嗎?」他清理完後,換上乾淨的衣服,手上拿著一瓶威士忌朝我走來。

    我循聲望向他,再度泯滅自己的覺察,說了好啊。

    然後,我們從客廳喝到床上。然後,我喝下了他的精液。

    酒醉的小姐一直在外頭的客廳熟睡,就像現在我身旁的小錢一樣。

    計程車開到家門口,我付了錢,撥了電話叫老腰下樓。

    老腰是我男友。綽號老腰不是因為他腰特別好或特別不好,純粹因為他姓腰,身體部位的那個腰。

    「腰暐昇你快點!」一見他我就大聲吆喝。在公司裡出了名好相處的我,只有在面對老腰時敢長出一些頤指氣使的花火。因為他不單是個爛好人,還比我愛他還要愛我更多。我知道這樣對他不公平,尤其不該欺負他這樣的老實人,可情緒這東西就像水往低處流,當你發現有人比你低時,你很難控制不噴發過去。

    老腰將小錢揹上我們無電梯的舊公寓三樓家中。小錢家在北投山上, 進市區很不方便,所以幾乎都住在許志保家。但這時許志保在當兵,她不喜歡一個人在那,我便讓她常常過來。

    「妳很久沒通宵了。」待我處理完小錢,老腰才敢出聲埋怨,口氣卻像泡在火鍋裡太久的蒟蒻。「菸商派人來。」我們交往也四年了,他很了解我的工作內容、利害關係,講幾個關鍵名詞他大概就能懂個大半。「我晚上還要上班,快睡吧。」我又道,然後補償似的拉著他環抱我的那隻手覆上我的奶。我很少對他在身體方面這麼主動,所以他開心地抓了幾下,像在玩小時候的彈力球。

    見我沒抗拒,老腰又大了一點膽子,把手伸進我的下腹部。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老腰的愛撫,把時空移回我和何霆威瘋狂又激情的歲月。

    何霆威說自己有性愛成癮症,而且是看過醫生證實的。

    我儘管外表恬靜,對那檔事卻有種不由分說的迷戀。他說他最喜歡我這點,在外是聖女,關起門來卻是浪女。他還說他儘管是生病了才這麼需要做愛,可他若是跟不喜歡的人上床,結束後也曾空虛到裸著身子瑟縮在床角發抖,更別提一夜多次。

    那晚我們做了四遍。結束後他沒瑟縮在角落,而是細細密密地替我沖洗身子。

    「我注意妳很久了,妳跟其他小姐不一樣,妳讓人有溫暖的感覺。」不曉得做到哪一次結束,何霆威抱著我耳鬢廝磨。

    「我不是小姐,我是督導。」我壓低聲音嗔道。

    「妳是誰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妳願不願意當我在台灣的家?」何霆威問,眼神還深深望進我的。雖然他在香港早有女友,但需要常常出差的他,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只好在每個地點都找一個固定炮友。可是他覺得這樣稱呼太沒感情,畢竟他也是真心喜歡她們,所以他都暱稱這些炮友們為「家」,也會讓女友充分掌握各家資訊。

    剛開始聽到這些,我有些幻滅。可女人好像是這樣,只要陰道一鬆,心裡的矜持也不好意思繼續嘴硬。所以我只是突地抬起身子吻他,讓自己反客為主坐到他身上像坐著旋轉木馬,搖啊搖,搖到三過外婆橋而不入,直至所有少女情懷都拋到九霄雲外。

    我當了何霆威兩年的家。雖然他沒有不准我有其他男人,但我卻默默為他守貞,一如我之前把對他的欣賞種成櫻花,花開了才令人發覺。

    後來,台灣經濟狀況開始下滑,菸商將亞洲經營重心移往大陸,他也漸漸不來了,甚至來了也沒有找我。我心裡便明白,我這棟豬大哥的茅草屋,已經被吹垮。

    何霆威在台灣那幾天,我緊緊看著小錢。甚至動了點手腳調換她一些工作,避免他們見面。無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何霆威還是打聽到了小錢的聯絡方法,然後在下一次來台灣時,背著我和她約起會來。

    小錢不曉得我和他的過去,我又和她情同姊妹,所以最終我還是透過小錢得知了他們開始來往的消息。

    「我有跟他說我有男友,可是他說沒關係,他願意等我分手。」一天,小錢來到我的公寓,竟是和我傾訴關於何霆威的煩惱。我只能苦笑成一抹敦厚,小心翼翼地問起我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們上床了嗎?」小錢竟害羞了,嗔笑著輕打了我一下:「只有親而已,他說他只跟女友做。」這下我倒是真的想笑了。結果到頭來,我才是那個患有性愛成癮症的人。

    後來,小錢決定先行和何霆威交往,待許志保下次放假回來,再尋個理由和他分手。我則在許志保回台北之前,偷偷告訴了他小錢和何霆威的事。

    結果,小錢兩頭空。

    而我永遠是她最好的姐妹。共承雨露於同一個男人,還能展演一團和氣。

    許志保和何霆威的雙重打擊,讓小錢忽然奇異地自覺這一生被拒絕的空間滿載了。然後如願般,她的最後一個男人便出現。

    彭學熙祖籍上海,據說是清末高官之後,家裡有的是富過三代吞吐出的老錢;身上的氣質也是久富養出雍容。

    因著小錢的關係,彭先生待我極好,每每和他們出去,吃喝玩樂少不了卻一毛不用。所以雖然看過小錢和許志保在一起的樣子,也看過小錢和何霆威在一起的樣子,我儘管心裡排擠小錢和彭先生在一起的樣子,也不敢置喙什麼。

    我以為小錢只是沒被人用錢砸過,所以第一次遇到彭先生這種男人很是受用。小錢雖然賺得多,但孝順的她賺的錢大部分都交給媽媽,身上沒有太多奢侈品。但開始和彭先生來往後,突然她一直嚷嚷著想要的香奈兒就掛在肩上了。接著又是這個、又是那個,弄得我都有點羨慕起來。

    然後,不出半年,他們就要結婚。

    「他都四十了,爸媽很想抱孫子。反正他說以後每個月給我五萬塊家用,我就在家當少奶奶就好。工作這麼久我也累了,有人願意養我有什麼不好?」小錢說話的同時,一邊用手指撥弄剛種的睫毛,指頭上是別致的光療。

    我縱然覺得小錢結婚太急,但心裡也明白,像我們這樣的女人,除了找個長期飯票,也別無他法能過上令人稱羨的好日子,所以也沒攔著,就當人生總要走這一遭,不如加緊腳步。

    彭家雖有錢,彭先生卻是自己白手起家。因為他不願繼承家裡事業,而想追求自己喜歡的事物。「她是我看過最美的。」彭先生總這麼形容小錢。看著彭先生牽著打扮愈發精緻出格的她,我有時會突然分不清,究竟他為她付出的是愛情,還是只是花錢買一個擺飾?

    然而,這種想法可能是出於一種自我安慰。不得不承認,年紀比小錢大上十歲、工作多年,還要靠著老腰分擔才能勉力維持生活在一個水平之上,我總是有些嫉妒。所以在小錢婚後,我便自發性地減少和她的約會,省得她總一再讓我發掘自己心中黑暗。

    一個何霆威已經夠了。彭學熙僅是有錢,但不是我的菜,嫁不得這樣的豪門多少也維持了我的一些清高和對小錢的喜愛。況且老腰當初也是苦苦追了我半年。身為工程師,他能讓我過上一年買一個包、家裡裝潢雖是IKEA但好歹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必須雙薪才有機會買得起房子的日子,我已經很感激。

    他不有錢,可是他傾盡所有,這不正是一個女人才該追求的?

    當上貴婦閒來無事的小錢,搭上時下一股炫富炫美的風潮,開始經營社群版面。講話肆無忌憚的她,配上文不對題的美照,很快就培養出一群粉絲。

    大家都以為她很幸褔。畢竟她的社群頁面上不是大餐、旅遊、包包,就是天知道有沒有效的業配廣告;即使和丈夫偶有齟齬,也是很快又能看見他們曬恩愛的合照。我甚至將她包裝成抱怨的炫耀當成砝碼,作為平衡生活的消遣。一個白富美,有什麼痛苦都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當有人向我問起她時,我總不忘大肆吹捧彭家的有錢有勢,儘管心底酸澀得像檸檬,卻有一種報復的快感氤氳在苦楚之外。

    至少我沒說她壞話。我總如是安慰自己。

    小錢擁有太多了,如果還耐不住一些高處不勝寒,我們這些平凡人豈不生無可戀?

    直到有一晚,家裡門鈴響起。我以為是網購,沒想到卻是小錢。

    「妳看。」才開門,小錢就哭,然後急急忙忙把孩子朝我遞來。

    我手忙腳亂接過,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小錢又吼了一句:「我好想死!」

    小錢嫁入彭家才三年,就生了兩個孩子。第一胎是女兒,小錢很歡喜也不願再生,卻因婆家的壓力,再生了小兒子。

    她來按電鈴那晚,老二還未滿月。她偷偷摸摸地抱著孩子從月子中心出來,就是為了要讓我這個乾媽看一看。

    乾兒子很乖,整晚沒哭鬧過,安靜地像個天使。小錢在抽抽答答地和我哭完之後,也像從前那般,縮著身子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片刻的祥和讓我頹喪。我很累,精神卻異常地好。這樣的身體狀態讓我只能靠向老腰,試圖從他微胖的身軀汲取一點溫暖。他一向體溫很高,可我的心還是好冷。

    誰來救小錢、誰來救我?

    原來,小錢並不幸福。

    彭學熙雖然有錢,卻在每月給小錢的家用上東扣西扣,連水電瓦斯都一毫不差地算,所以她實際拿到的極少,大概等於一個大學生的零用錢;彭學熙會買奢侈品給她,但每一樣都是他覺得適合小錢才買,而不是因為她喜歡;婚前彭學熙曾請阿姨來打掃,婚後他卻說家務是小錢份內的事,所以辭退了阿姨,甚至要求她一週至少煮三次飯,飯菜要在他進門那一刻才端上桌,冒著熱氣;彭學熙時常喝酒應酬、手機常有不明女子的訊息來電,但小錢不能管,因為這就是生意;為了讓小錢懷孕,彭學熙每月算準了時間才行房,也不管她想不想;小錢學歷不好,公婆因此對她不很待見,直到確定她懷上了帶把的,才替她請了菲傭⋯⋯。

    夫妻關係就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越演越劣。「妳在過什麼生活,大家都知道」每當小錢不滿,和彭學熙吵架,他就用這句話堵回去。而這又是小錢的另一個悲哀。因為生活不快樂,所以小錢轉向積極經營社群頁面尋求慰藉。社會風氣偏向夢幻豪奢的事物,所以小錢變成放羊的孩子,欺騙自己的良心,拿她最不齒的丈夫的恩惠,填補心底的空缺。

    隨著謊言越滾越大,小錢也越走越偏。

    「我真的很想要那個包,已經絕版了而且九成新才賣十九萬,我朋友花三十才買到,所以我就直接付訂了。可是那時候戶頭剛好沒錢,就拿做產檢的錢去付。反正他們只關心是男是女,我還那麼年輕,姐姐也很健康啊,怎麼知道會這樣⋯⋯」小錢說著說著又哽咽了起來,然後來來回回好多次,她才終於說出最關鍵的三個字。

    唐氏症。

    【以後】
    我穿著某年生日小錢送我的白色洋裝,偕同老腰去參加許志保的婚禮。

    就像許志保說的,如果人都會死,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新娘進場,在鎂光燈的強烈照耀下,我忽然發現站在紅毯那端的其實是小錢啊。然後我就流淚了,告別式那天都沒哭那麼慘,像是把最後和小錢見面那天該流而未流的淚都給哭了出來。

    那天我特地起了大早,趁小錢還沒起床,到市場賣菜,做了一鍋小錢最喜歡的小魚稀飯。其實只是很簡單的電鍋料理,也是我會的為數不多的菜色之一。我想我應該不是辜負最深小錢的那個人,最辜負她的恐怕是她自己。但做菜時,我還是加入了一些莫名的虧欠調味,那是我從未告訴小錢的對許志保的心儀、對何霆威的狂戀、對彭學熙的欣羨和對她兩極的愛恨組織而成的豐富味料。

    寶寶的臉孔那時還看不出異樣,我和老腰把他當成一般孩子似的哄著,小錢則在一旁微笑,像極了十七歲時的她。我才明白,一個人,要像什麼樣子都是容易的,只有像自己最難,因為沒有人肯真正看見自己,看見的都是別人眼中的倒影。

    我們度過了極為平靜的一個早上,然後老腰開車送小錢回去。我以為一切就該沒事,回頭小錢又會開始發文改寫「唐媽媽奮鬥史」,散發富貴正能量,把她的謊圓下去。沒想到從此她不再更新頁面,我卻收到了一封信:

    「如果我死了,請幫我把這封信公布在粉專上,密碼是我女兒生日。我要全世界知道,是彭學熙逼死我的!我要讓他身敗名裂!讓大家知道他是一個害老婆自殺的爛人⋯⋯」信件後來都在細數彭家如何待她不是,但並未提及兒子症狀,只說要把監護權給我,讓我和彭學熙要錢將孩子撫養長大。

    我不知道這樣一封信有沒有法律效用,也沒認真去追究,因為我知道於情於理,我都不是養母的好人選,也無力擔待這麼大的責任。彭家對外口徑一致說媳婦是因外傭過失致死,我也沒敢拿著信去質問彭學熙真相。只敢帶著信來參加許志保婚禮,還沒敢拿信給他。

    待我的情緒較平復,沒等發喜糖,我們就先出來了。然後,才出會場,老腰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只絨布盒子。

    「結婚吧。」他說。短短三個字,也沒在人前單膝下跪,卻聽得出他話在抖動。

    也許是剛剛太激動,面對求婚,我竟沒有太多感覺。

    「我一直都沒有真的愛過你。」誠實卻在這一刻開錯門。

    「我知道,妳從來沒說過我愛你。」他回。手還舉著。

    「分手好了。」說完,我就逕自望外走,攔了輛計程車。

    我知道接下來老腰就會自己開車回來,然後我們又會像沒事一樣相處,或許打一炮,用激烈的抽插弭平異樣的坦然。

    忽然覺得自己猥瑣得可以。但我也不過是一顆小螺絲釘,按著人世軌跡運轉。就像窗外月光皎潔,卻緊緊跟隨。再美再偉大的事物,不過如此。

  • 陳山河學歷 在 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2020-10-15 01:09:36

    本集主題:「小的與大人」介紹
           
    訪問作者:蔡蕙頻
        
    內容簡介:
    〈總督到警察 日本時代的警察制度〉
      日治時代的臺灣警察,是臺灣總督府實行統治的要角,負責管理臺灣民眾的生活事務,常有濫用權力、素質不佳的現象,招致許多批評。但他們的存在卻對日本在台灣的殖民統治,有著相當大的穩定作用。
        
    〈大人到咱家 警察與戶政〉
      日本統治臺灣以後,為了了解當時的臺灣,透過各種調查蒐集相關資料。根據法令,警察得以隨時到各家進行戶口資料的確認,將臺灣人的身體特質與身家狀況都納入國家體制與警察大人的管理之下。
        
    〈從治警事件到農民運動 警察與政治〉
      日治時期,警察負責維持臺灣社會治安的重要角色,臺灣人從事的政治行動,也是受關注的事項。從治警事件到農民運動,1920年代臺灣社會中的警民對抗,是當時「小的與大人」關係中最重要的篇章。

    〈一桿稱仔到走やみ 警察與經濟〉
      為了維持日治時期殖民地經濟發展,警察大人深度介入了臺灣的經濟生活。從賴和的《一桿秤仔》中看到警察對度量衡制度的管理;到戰爭時期,統制體制的實行,可以看到警察大人無處不在的身影。
      
    〈檢疫、注射到圍草繩 警察與公衛〉
      日治時代,在總督府的規劃下,當時的警察大人還掌管了公共衛生以及檢疫工作,並配合各種名冊管理,紀錄臺灣人的公衛生活,再加上各種衛生教育的推廣,培養出「識字兼衛生」的文明臺灣人。
      
    〈「左側通行」 日本時代的交通警察〉
      隨著臺灣社會逐漸形成現代化的生活習慣,日治時代的警察大人又多了管理交通的任務。1920年代,各種交通規範亟待建立,第一要務是厲行人車「左側通行」,在各種資料上可以看到許多宣傳,也能看到警察執行工作的狀況。
      
    〈帝國山林的前哨 日本時代的理蕃警察〉
      為了開發臺灣的山區資源和原住民治理,日本政府在一般警察之外設置了「蕃地警察」。他們的初期任務包括「防蕃」、武裝討伐迫使使原住民歸順以建立管理制度,後來則以輔導產業、教育、集團移住為主,是帝國統治臺灣山林的最前線。
      
    〈經濟、防空與流言蜚語的取締 戰時體制下的警察〉
      珍珠港事變後,日本擴大了軍事動員的規模,臺灣社會也被拉進戰爭體系中。臺灣警察的工作則擴大到統制經濟的宣傳、物資徵用、防空動員,以及言論思想的控制,將臺灣打造成「戰爭動員,人人有責」的社會。
      
    〈東石富安宮 日警變成台灣神〉
      日治時代,警察與臺灣人民的關係密切,儘管有許多讓人恐懼的印象,但也不乏愛護民眾的佳話。任職東石派出所的日警森川清治郎在職期間留下許多佳話,身亡之後又有顯靈庇佑當地的傳說,因而入祀富安宮,就是很好的例證。 
         
    作者簡介:策畫/戴寶村
      一九五四年出生在北海岸,現在新北市三芝區、舊名「番社後」的地方。濱海生長的背景,鄰近的淡水又是山河海交會與歷史元素豐富之地,促使他鑽研於海洋史領域的探究,著有《清季淡水開港之研究》、〈近代台灣港口市鎮發展〉(博士學位論文)、《近代台灣海運發展——戎克船到長榮巨舶》、《台灣的海洋歷史文化》等專著。另著有政治史通史類書籍、淡水河流域史、高雄陳家家族史、客家族群史、縣市鄉鎮志書、諺語歷史文化、北台灣歷史文化,乃至中學教科書等
      
    撰稿者簡介:
    李進億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文學博士(歷史學),現為國立彰化師範大學歷史學研究所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臺灣環境史、臺灣區域史與歷史GIS。
      
    沈佳姍
      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副教授。研究日治時期台灣文化與公衛史。著有《臺灣日日新:阿祖ㄟ身體清潔五十年》、《牌2原來一家親:日本品牌家族企業史》等書。
      
    陳慧先
      國立台灣大學歷史學系博士,現為國立中興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日治時代臺灣史、臺灣原住民史。著有《丈量台灣――日治時代度量衡制度化之歷程》等書。

    游智勝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博士,現為中原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兼任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日治時期臺灣海運史、臺灣海洋史。
        
    蔡昇璋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博士,現為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協同研究員,曾任國立臺北科技大學文化事業發展學系、通識中心及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等兼任助理教授,研究專長領域為臺灣海洋史、海洋文化史、臺灣漁業史。
      
    蔡蕙頻
      國立政治大學台灣史研究所博士,國立台灣圖書館編審、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台灣文化研究所兼任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為日治時期臺灣生活史,並著有相關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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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山河學歷 在 心靈語坊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19-03-05 08:58:44

    ☯【禪心】人生聚散總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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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給別人一些好因好緣,
    可能別人也會給我們
    一些善美的因緣喔!

    人生,
    「生」也是緣、「老」也是緣、
    「病」也是緣、「死」也是緣;
    「生老病死」總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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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禪心】人生聚散總是緣_20190305

    人生聚散總是緣
    因緣實在是
    宇宙人生最奇妙的真理!

    世間萬事,
    成也因緣,壞也因緣,
    就例如人生的聚散,
    聚散總是緣!

    朋友相識、夫妻結合,
    一定有因有緣,
    才能相聚在一起;
    離散,
    也是有因緣才會離散。

    父母兒女,
    今生有緣成為一家人,
    一旦因緣離散,
    也會人各一方,
    甚至天人永隔。

    豈止是人生聚散總是緣,
    大至世界,
    「成」也是緣、「住」也是緣、
    「壞」也是緣、「空」也是緣;
    「成住壞空」總是緣。

    人生,
    「生」也是緣、「老」也是緣、
    「病」也是緣、「死」也是緣;
    「生老病死」總是緣。

    國家的從成到敗,
    也都是有因緣主宰;
    一個家庭的興旺衰微,
    也都離開不了因緣。

    一件物品,一樁事業,
    所謂「一事一物」,
    一旦離開了因緣的關係,
    也就不復存在了。

    「緣」之一字,說來簡單,
    釋迦牟尼佛多年的修行,
    最後覺悟的,
    只是「緣」之一字。

    從知識上看,
    緣是很好懂的一個道理;
    從人間成敗的上面,
    大至宇宙,小至微塵,
    都在一個「緣」字之中,
    那就不是一般人
    容易明白的道理了。

    一朵花,
    就算有了種子,
    有了泥土、陽光、空氣、水份,
    假使沒有「緣」的結合,
    它也不會開花結果;

    一棟房子,
    就算磚瓦、木料、器材
    都具備了,甚至圖樣、人工、
    執照都齊全了,
    如果這當中
    沒有「緣」的聚集,
    也不能成為房子。

    人都希望成就事業,
    但要知道先決的條件
    「緣」在那裡呢?

    二個人一旦感情不睦,
    分手的時候,傷感、怨恨,
    彼此計較,
    但是你有了解
    「緣」的聚散分合嗎?

    緣是相互的,緣是彼此的,
    緣是合成的,
    既然聚散總是緣,
    緣在那裡呢?

    在我們的手中,
    在我們的口裡,
    在我們的心意之內。

    天地日月,山河大地,
    男女老少,風霜雨雪,
    好好壞壞,
    那一樣不是我們的緣份呢?

    很多的好事,
    因為一句話破壞了因緣;
    很多看似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因為有人從中給予一點助緣,
    反而使其成功了。

    父母師長給我們一些緣份,
    讓我們成就人間多少的事業;
    一些不當的人士,
    他也會破壞人間許多的好事。

    所以,成也是緣,敗也是緣,
    「緣」之一字,
    對我們是多麼的重要。

    因此,我們要注意
    多給別人一些好因好緣,
    可能別人也會給我們
    一些善美的因緣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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