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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鐵憨憨意思產品中有4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5萬的網紅新阿布拉棒棒雞,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少前2:追放】新情報放出(附上憨憨羽中) 前幾天 日本的遊戲網站"4...
鐵憨憨意思 在 理娜ʟᴇɴᴀ|美食|旅行|生活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8-19 04:18:57
Day46 倒數14天上班💼 果然電梯還是壞的 (不應該抱著小小的希望 今天鐵手鐵腳照樣繼續搬東西爬樓梯 昨天很多人問我 :你是女生欸?沒有人幫忙唷 基本上實習生是沒有性別的😢 他們比較是責任制(就是大家不想做的都會變成我們的責任 基本的進貨擦盤子洗碗秤料打掃包裝....... 進階的可能切東西烤東...
鐵憨憨意思 在 藍橘子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0-05-13 07:23:19
.個女人終於肯放我哋入屋,我同阿公將軒仔發夢夢見前世嘅事講返出嚟。女人話記得譚耀誠死咗之後無耐,全家人就搬走咗,當時佢得十幾歲,又發生件咁慘嘅事無耐,亦無再追問。亦即係話,已經無辦法可以搵返軒仔前世嘅屋企人。 . .但軒仔前世係咪畀佢老豆殺死,呢個真相仲未解開。幸好我哋搵到女人,佢係當日事發嘅唯一目...
鐵憨憨意思 在 新阿布拉棒棒雞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少前2:追放】新情報放出(附上憨憨羽中)
前幾天
日本的遊戲網站"4Gamer.net"對羽中進行了採訪
其中談了很多關於少前2東西也透漏了些內容
我就稍微挑幾個有意思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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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
會有PC專用客戶端這點,在之前就一直瘋狂暗示
這次羽中則是直接證實會有PC和手遊端
同時也計畫讓少前2在全球各地上市(雖然可能不是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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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第一個PV出現的神祕女孩(封在結晶的那隻)
似乎是能夠完全免疫塌縮污染的存在
而故事就以這個少女為開端
不過在設定集中也曾提到有個日本少女能夠免疫塌縮汙染
但是下場挺慘的…而且真相也很絕望(詳情放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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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2代的場景將更為開闊
並且指揮官會乘坐一個能夠長途旅行的拖車
在各個汙染區四處旅行,與各個勢力接觸
但在某些無法通行的地方時,必須採取其他的方法
(總感覺讓我想到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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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前2的開發方向基本已經確定
目前大約僅完成一半,我們也計畫花更多的時間來進行打磨
我們希望以超出玩家預期的成品為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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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出場過的勢力或角色也會出場
十年過後,他們會以怎樣的方式怎樣的立場出現
並且與指揮官以怎樣的方式聯繫在一起
或許會超出玩家的預期
(有關注少前2的話,這個問題應該看過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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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方面依舊是由我們熟悉的Vanguard Sound負責
(Vanguard Sound大法好!!!)
原連結我貼在留言
裡面也有不少圖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鐵憨憨意思 在 李鼎的也不賴Leading Le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一直以為大崎下的原著
是一個有智慧的長輩
沒想到
居然是一位客家小帥哥
而且有禮貌
永遠面帶微笑
這篇分享
就是完整的故事
字數不多
卻滿滿人世間的豁達
點進去
可讓你一次蒐藏
#大崎下
#徵客家故事首獎
#羅景賢原著
3月24日晚間9點,《大崎下》就要在各頻道、平台與大家見面了,在播出之前,先與大家分享電影取材的原作,由羅景賢先生創作的〈大崎下的阿耀牯〉,粉絲們不妨比較一下原著與電影各自不同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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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徵客家故事」首獎
〈大崎下的阿耀牯〉/ 羅景賢
認真講起來,年紀甫過40的阿耀牯還係年輕。沒妻也沒兒,爺哀接連往生後,他一人一直住在獅山里大崎下,就在靠龍山腳下東片的田坵唇。單家園屋,半截夥房,還有個給阿公婆坐聊的小禾埕。聽人說,以前屋舍後背全是墳墓,僅僅兩條龍眼樹和一座土地公甘願做他的鄰舍。屋前的產業道路就像專為阿耀牯所開,細長地直通他家。雖然是連兩台鐵牛車都無法相閃身的路寬,但已足以讓阿耀牯與他的腳踏車通行。
做事勤奮是全大崎下對阿耀牯公定的評價。認真不輕率,不食酒也不抽菸,僅有的時候人家請吃幾粒檳榔不會拒絕。阿耀牯雖然還年輕,但他長期日曬又做苦工差事,就像一般耕田、做工的人,無須化妝,臉面看起來就比實際的年齡多加10歲。全庄沒人不識阿耀牯。他啊,農忙時節,有人叫工就去做事,賺一些所費來用。閒時落下,他就騎著阿母留給他的那台老腳踏車,騎上騎下,巡街繞田,宛如日據時期的街長。
其實,他們張屋不是沒田地,他爸阿水哥還做過兩屆獅山里長。地方上,沒人不識做人熱助的阿水哥。但是,阿耀牯從小腦筋直直又憨憨,不管給哪個神明認做兒子都無效。後來阿水哥才確定,阿耀是醫學上常說的輕度智障。從小,不只被人笑說讀書不識半隻字,還被人欺負說,連顏色不同的一百元和一千元都認不出來。人家都說,阿水哥做人這麼成功,對鄰里又這麼熱心,怎麼妻子早死,兒子又不正常,看在眼裡實在難挨。不過,阿耀牯應該是全美濃鎮最有自信的憨人。他自己不但感覺不出被欺負,還死愛出風頭,又很會認人,面對長輩嘴巴總很甜,係知靈性。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阿耀牯是個弱智者。
阿水哥明白阿耀是個不正常的孩子,國小畢業後便不再讓他升學,把他留在身邊,一方面方便照顧,一方面教他打理生活。他心想,不管笨還是精,都是自己的兒子。雖然腦筋不好,但也是好手好腳,相同是份勞動力,總有一天也要自己做來食。所以,每日早時他們父子倆就一起去巡田拔草、放水進田,臨暗放工就歸屋煮食。清閒的時候,就教阿耀愛乾淨,清掃屋前屋背,搓洗衫褲,還有幫阿公婆擦桌子、清香灰。
日復一日,阿耀越長越大,雖然相同憨鈍,但除了算錢、買賣,很多生活上的事情自己還算可以打理。上了年紀的阿水哥也放心交代阿耀去鎮上帶些東西。因為大家都知道阿耀牯是阿水哥的兒子,東西交給阿耀牯後,阿水哥有閒的時候就會來結帳。
那一天,中晝的日頭實在炙熱,曬得柏油路像剛鋪好一樣燙軟,連河壩底的魚蝦都差點曬傷。阿水哥熱的頭腦暈暈,食飽飯後,就叫阿耀去鎮上包兩碗豆腐花回來退火。阿耀牯隨手帶上選舉送的帽子,騎上腳踏車,就照著他平常時去鎮上的路線出發。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人,阿耀牯總覺得一直騎、一直騎都騎不到美濃鎮上。面對越來越陌生的街景,他倒也不感到奇怪,只是想盡快買到豆腐花。於是,他決定停下來問路:「捱對大崎下來,怎麼一直騎不到美濃?」沒想到,這個人講的是他聽不懂的河洛話:「恁要做啥?」原來,他在柚仔林那邊忘了轉彎,就騎出美濃鎮,到了隔壁的河洛庄─旗尾。那位河洛人看著滿身大汗的阿耀牯不停地說他聽不懂的客語,心裡也是不耐煩,在比手劃腳後,隨手一指便不再搭理阿耀牯。阿耀牯也憨憨地照著河洛人比指的方向繼續騎。
阿耀去買豆腐花買了三天還沒回來,阿水哥非常擔心,不僅去警察局報了案,也四處向人詢問阿耀的下落。但他怎麼求神問卜都沒有結果,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有人問就會有人傳,這件事很快傳遍整個大崎下,弄得八庄的人都知道阿耀牯不見了。大家都對阿耀牯的失蹤議論紛紛,有人說,就怕是跌落河壩被水打走了,或著在外庄被人駛車撞死,不然就是餓死在外庄。畢竟只有住在美濃,甚至是大崎下一帶的人才識阿耀牯。
事過兩個月後,可能是土地公想帶阿耀回來,託夢給大崎下鍾屋夥房的人家說要去北港刈香。挑了一天,整個夥房包了一台遊覽車載著土地公就去雲林,想說順道遊覽。到了北港後,出尿的阿霞匆匆走下遊覽車要去上便所。頓時,耳邊聽到響亮又耳熟的呼喊:「阿霞姐!」阿霞一時以為自己聽錯,生處於外地怎麼會有人用客語跟他打招呼,還知道他是阿霞,就轉頭確認聲音的來源,結果看到一個又黑又瘦的人。認真一瞥,阿霞嚇一跳,大喊:「阿姆唷!」沒想到,竟然是阿耀牯。牽著腳踏車,不但沒死,車後面還綁著一顆大西瓜。阿耀牯興喜地跟阿霞姐說:「汝怎麼也在這?捱剛剛去幫忙人家採西瓜,他們就送捱一顆,汝要不要也跟捱一起去幫忙?」
因為有備案的關係,阿耀牯沒有跟著土地公一起坐遊覽車回去美濃,是龍肚派出所的警員北上雲林,載著阿耀牯和他的腳踏車回去。本來絕望的阿水哥聽到兒子就要歸來,心情盡是歡喜。大早就悶煮了阿耀愛吃的滷豬腳、樹豆排骨,還煎魚、荷包蛋,打算給阿耀補身體。
阿耀牯結束他的旅程回到美濃,大家看到因為流落在外而乾癟黝黑的他,不免也關心幾句:「汝也真係耐命,這樣汝都餓不死,回來就好。汝老阿爸喔,愁到不會食、不會睡喔!」但是大家更想知道的是,失蹤的兩個月阿耀牯到底發生什麼事?每有人問起,阿耀牯都自豪地笑說,有一個鬍鬚長長的阿伯很照顧他,不只帶他到處去看從來沒看過的風景,肚渴的時候會帶他去找水,肚飢的時候還會拿水果給他食。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使得阿水哥自然更是放不下阿耀。但幾年後,阿水哥還是被他老婆帶走了,留下阿耀一人獨自生活。大崎下的阿叔阿伯、叔婆伯母眼見與阿耀牯相依為命的阿水哥過世,大家心中滿是不捨。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也是有些默契,這個長不大的孩子需要村庄的照顧,我們來做他的阿爸阿母。日後,大家不論是要割韭菜、採芭樂、搬磚、扛稻秧、扛菸葉,還是家裡辦喜事、喪事,都會為阿耀牯留一份工作差事。簡單的幾百塊,或是包上些便飯菜,讓阿耀牯在庄肚裡不會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是大崎下人的份內事。
聽說,阿耀牯最近終於學會了算錢。還有,不知道他從哪弄來一台摩托車,中古的。有了馬達以後,每次看到人總會拼命的催油門,讓老舊的引擎發出巨響,就是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弄了一台摩托車,很拉風。只要有人回應他,他就會露出囂張又開懷的笑容。意思是說:「捱過得很好啦!」
鐵憨憨意思 在 邱顯智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因為楊泰興大哥在本版留言,說沒有貼他專訪的文章,讓我覺得非常失禮,因此我趕緊把它找出來。裡面有一段,我當時對來訪的楊大哥提到:
"王瑞豐案促使邱顯智投身司法改革,「廢除軍事審判制度,成為我畢生心願,法、德已經廢除軍事審判了,台灣也不應該保留,」他說。"
這應該是洪案發生的前一年。當時我自己以王瑞豐案,聲請大法官解釋,希望可以廢除軍事審判制度。萬萬沒想到洪家委任了一心想要廢除軍法的我。在被軍檢霸凌的情況下,一個月後竟有25萬人上街示威,真的廢除了軍法。
全文如下:
冤獄平反,追求公義的人權律師:邱顯智(德晴法律事務所律師)
作者:採訪撰文/楊泰興,攝影/許育愷、黃于倩
過完舊曆年的一個閃耀陽光午后,走訪了邱顯智的德晴律師事務所,事務所就在台中法院對面四樓,不大但清爽,目前事務所三個人,一個律師、一個法務專員、一位助理,典型的小而美。「專員是我大學好同學,房子他們家的,我們一起打拚,他家是法律世家,剛好有這個點空出來,我便到台中執業,而鄭性澤案這幾個人權案都剛好在中部,我自然參與比較深一點,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我投入法律實務工作才兩年,算是菜鳥。」邱顯智說來羞赧,少了些浮誇。
走上律師這條法律實務的道路,有其必然性與其偶然性,邱顯智坦率地說,年少時可沒立什麼偉大志向,一路走來跟一般年輕人一樣懵懂,而幾次轉折點都有幸看到追隨的典範並得到貴人相助,至於投身「廢除死刑運動」等社會公益活動當中,他表示一切都是義所當為,沒什麼太特別的。
從醫科叛逃到法律系
來自嘉義竹崎鄉下的邱顯智,老家就在知名的「奮起湖」附近,唸的竹崎鄉龍山國小才百來個學生,「爸爸在嘉義農專教書,但假日我們全家都還是要回山上務農、灑農藥、種龍眼。」功課不錯的他順利考上嘉義第一志願──嘉義中學,也就讀第三類組,準備考醫科。
邱顯智回想起來,他覺得鄉下小孩對於未來是沒有什麼想像的,也不太清楚什麼是律師、法官,「家鄉普遍認為『唸得上去』就該考醫科,我幾乎沒有選擇。」但高中時期的邱顯智對史地很有興趣,特別喜歡看報紙,那時剛好是政治運動蓬勃的一九九一年到一九九四年,國會直選也在此時,而這些訊息對青年邱顯智腦袋的衝擊特別大,每天貪婪地吸收報紙上的資訊,他發現到這些頭角崢嶸的政壇要角,幾乎清一色畢業自法律系,自此,他才開始對「法律人」這個身分有了模糊的想像。
「那時候特別著迷於台大法律系憲法學者李鴻禧教授,他那時談什麼『龍的憲法』之類的,我都如數家珍。」一九九二年,有一次李鴻禧到嘉義市中央公園噴水池演講,邱顯智還特別踩著腳踏車去聽,「聽完就覺得怎麼這麼會講、這麼有道理,」邱顯智談到這一段法律啟蒙,聲音不自覺興奮起來,眼睛放出光芒,「不過等進了法律系,就發現是另外一回事了,哈哈。」
邱顯智自認是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高中時代每天很高興地帶便當上學,帶便當放學,別人在猛K書,他在看報紙,聯考一出來,果不其然落榜,而且還差最後一個志願一大截,家中總算徹底斷了讓他當醫生的心。面對重考選擇時,邱顯智告訴自己,我要幫自己重新選擇生涯,「念第一類組,考法律系。」找到了方向,一切就不同,隔年放榜,他考上中興大學法律系。
「大學時功課如何?」邱顯智面對提問時,總是典型憨憨羞赧的笑容、不顯誇,「說來很不好意思,我功課一直在後半段,當時鄉下小孩一到台北,就發現實在太好玩,功課自然不太好!」「同時,我是山裡的小孩,大學參加登山社,頭一次爬山就發現,原來山才是我的心靈故鄉,大學就瘋狂地爬山,也沒管好功課。」「不過我愛上了讀書,只是都不是課內書。」
「對於公共事務的參與呢?有沒有參加學生運動?」典型的羞赧表情再次展現,更多了一點惡作劇的促狎表情,還多了一點遲疑,「有是有──啊!我大學也有參加環保社,但是遊行我都走後面,還會偷偷溜走,」他笑道。「反而當年的那些熱衷社會參與的同學都回歸主流價值,我卻越來越投入。」
「大四時,我專心準備預官考試,順利考上軍法官,打算去當兵,連電風扇都送人了,沒料到最後一名考上中興法研,就隨緣繼續唸了,研究所我唸了四年,連律師資格都是唸研究所時,不小心考到,」邱顯智再次強調自己幸運跟隨緣,以及生命冥冥中的安排,自己都料想不到,這次考到軍法官,在軍方台南監獄服役經歷,竟然促成他走向人權律師的第一步。
反對軍法審判制度的決心
他描述親身見證的第一個冤案經驗──王瑞豐案,當時現役軍人的王瑞豐跟友人被控搶劫,審判結果,王瑞豐一路判有罪,最後判五年入監服刑;而友人因為不是軍人,經普通法院判處無罪定讞。看到判決書的當晚,邱顯智因看到友人那份判決書所列舉十幾點被害人指證錯誤,徹底失眠;隔天面會時,王瑞豐劈頭一句「怎麼會那麼扯啊!」讓邱顯智羞愧得無法自已,落荒而逃,因為當時他也是這個製造冤案體制的一員,最後王瑞豐被白關了兩年多後假釋出獄。
這次震撼教育讓他印象太深刻了,在出國看到歐洲制度,更堅決了他反對軍法審判制度的決心。邱顯智解釋說:「從法國大革命以來,法官獨立、檢審分立就是訴訟法上的基本原則,而軍事審判徹底違背這個精神。」「我們的軍法制度有軍事檢察官、軍事審判官,但是他們隸屬同一個上司──國防部軍法司,在軍令如山、上命下從的軍事體系下,身為一個校級或尉級軍官的軍事審判官,怎敢違背上命、獨立審判。法官獨立性在此制度下蕩然無存,發生江國慶案之類的誤判,也就不意外了。」
他鄭重引用拿破崙的話強調:「法國只有一種正義,你首先是一個公民,其次才是一個士兵。」王瑞豐案促使邱顯智投身司法改革,「廢除軍事審判制度,成為我畢生心願,法、德已經廢除軍事審判了,台灣也不應該保留,」他說。
追隨兩位人生導師,走上非主流的法律路
退役後雖有律師執照,浪漫的他並沒有急於投入職場,即便德文不佳,他仍迫不及待地奔向德國,想一圓他的學術夢,原來碩士時他師事陳愛娥老師,陳老師是德國哥廷根大學法學博士,一直鼓勵邱顯智到德國深造,認為所有學公法的學生都應該到德國體驗真正「法的精神」,赴德求學的訊息都是來自陳老師的提供協助,陳愛娥成為他心中想追隨的第一個典範形象。
「德國唸書免學費,台灣法律又大多承襲自德國,在內心當中,要出國似乎除了德國之外,沒有二想,事實上,到德國也是我頭一次出國,」邱顯智娓娓道來在留歐六年對他的影響,除了在海德堡大學研讀法理學之外,最深刻的是來自西方法治精神的切身體驗,「我居住的海德堡旁邊小城曼漢(Mannheim)的法院前面就有一座司法受難者紀念碑,用來紀念曾被這座法院誤判冤獄的受難者,也時時提醒法官們不要因為自己的傲慢與不察傷害到公民權益,這讓我很震撼,另外,當你旁聽德國的法庭開庭時,你會發現法官與兩造律師、檢察官是平起平坐而非高高在上,」他感嘆地說。
「在高大堅硬的牆和雞蛋之間,我永遠站在雞蛋那方。」大埔強拆案後,有鑑於警方暴力濫權逮捕民眾情形日益嚴重,有將近全台五分之一、近千位律師連署,挺身警告公權力違法。/邱顯智提供
原以為會就這樣走入法學象牙塔,循著導師(mentor)陳愛娥的道路回國任教,但老天爺又跟他開了一個玩笑,寫論文時指導教授因病過世,必須重起爐灶,他的女兒又在此時出生,讓他必須暫停學業就職。一方面基於自己的理念,一方面邱顯智看了廢除死刑運動工作者張娟芬寫的《無彩青春──蘇建和案十四年》一書後受到感動,邱顯智在回國前夕寫了一封Email給為蘇案義務辯護的羅秉成律師,表示自己的感佩以及願意向他學習,羅律師接信後立即回信給他表示歡迎,這讓感性的邱顯智激動萬分,一個月後便束裝返國,投入羅律師麾下工作,邱顯智有幸又遇到人生第二位導師。
邱顯智口中尊稱「師父」的羅秉成律師是知名人權律師,與他的相遇讓邱顯智人生再度轉一個彎,在跟著師父投身冤獄平反工作中,讓他很有成就感,也發現到自己很享受第一線與人互動,協助訴訟當事人的過程,而從師父的身上,他也切身體會到偉大的律師不一定要賺很多錢、打贏很多官司、而是擁有庶民與同業的尊重。
邱顯智形容起師父時,平實地評價卻感受到他紮實的尊敬,與提及陳愛娥老師時的興奮頗有不同「羅律師雖然不是像台北理律、萬國那種大事務所的律師,但卻高票被票選進入法官評鑑委員會當委員,你就知道同業多敬重,」他說。「有一回我跟羅律師去新竹一家咖啡廳,老闆認出羅律師,堅持不肯收錢。」
自此,邱顯智雖有動搖過,但是他看到自我成就的其他可能性,依循著師父的道路,一方面自己開一家事務所,自己接案,一方面投身公益案件以及冤案平反。不同導師的偶然性給邱顯智帶來不同人生機遇,但浪漫樂觀的他,自我堅持與選擇走上這一條非主流的法律路,似乎也有其必然性。
留德時因西方法學的衝擊、空間的距離讓他對故鄉的司法狀態有了更多思考,也由於思鄉情切,過去不寫文章的他,開始在網路上對台灣司法寫出建言與分享,這些文字思考的紀錄被廣泛轉載,除了沈澱為他出發的動力,也讓他的理念更廣為人知,逐漸讓他在司法改革運動當中有一定的能見度。
回國之後,他曾短暫再度回德國,也曾跟其他律師一樣,到主流大事務所任職,但他在經歷過這些之後理解到,這不是他現階段想走的道路,他毅然選擇一條壓力較大的開業道路,也獲得較高的自主性。「我的妻子在新竹擔任法務經理,沒她的支持,我是沒法這樣任性地做想做的事,」原來定居新竹的他可是每天搭高鐵通車台中上班。
「正義的圖像,是透過對不正義的想像而得來。」
法學最核心的概念便是正義,正義最一般形式就是「報復」,而一般民眾往往不能諒解律師幫一些爭議人物辯護,爭取權益,例如白冰冰對因謝長廷幫陳進興辯護相當不諒解,甚至製作一支廣告控訴謝長廷,「不是好人,不是壞人,而根本不是人」,那麼,參與死刑犯辯護的邱顯智心中的正義觀又是如何?
邱顯智對這一個問題沉吟不語,特別從書架上翻出一本書表示,接觸法學多年後,現在比較接受的正義觀是比較接近德國的法哲學家馬丁逵爾勒(Martin Kriele)的觀點,「正義的圖像,是透過對不正義的想像而得來。」他解釋道,正義是很難描述的,但是不正義卻相對容易一些,一百個人對正義有一百種想像,很難具體說出正義是甚麼,但是大家對不正義的想像會很具體,而對於這些不義行為的糾正便就是正義。他舉例說,有人被搶劫,路人見義勇為追捕就是正義的,因為這是對搶劫的糾正。
他又舉其義務辯護的桃園關廠工人臥軌案為例,「歷任官員也一再向失業勞工保證絕對不會討錢。請不起律師、眾多不認識字、國語也講不好的老阿嬤們,獨自上法庭,面對法官、律師的壓力,一個由人民納稅錢養的國家,可以這樣嗎?」糾正這樣的行為便是正義之舉。
對於正義這件事情,他認同他的態度有點近似村上春樹所言:「以卵擊石,在高大堅硬的牆和雞蛋之間,我永遠站在雞蛋那方。」他對於國家機器是充滿不信任,而他確認這樣的不信任是現代民主國家的基礎,對於庶民與國家的抗爭,邱顯智是更願意站在弱勢庶民這一邊。「一個國家如果沒有正義,只是強盜集團。」他引用奧古斯丁的名言說。
廢除死刑,避免不可挽救的誤判
對於那些死刑犯呢?對於這個挑動大家神經的議題,邱顯智的態度基本上很簡單,他認為目前被挑起的很多爭端都是模糊而混亂的,例如「犯罪被害人保護」往往跟「廢除死刑」對立起來,同時參與這兩方活動的邱顯智認為這些爭議卻是偽命題,因為這二者都是人權運動的一環,本質精神是一致的。
「律師因為擔任被告辯護人,接觸司法實務,了解判決怎麼做出來的,所以支持廢除死刑改以終身監禁代替,跟接觸原告(被害人),了解被害人的苦,所以加入被害者保護協會,這兩者都是律師的工作,怎麼會對立?怎麼會有衝突呢?」他強調。
邱顯智特別提到他心目中的英雄──美國法學大師亞倫.德蕭維茨(Alan M. Dershowitz)的話,「律師幫他討厭的當事人辯護,是美國最優良的傳統。」他強調作為律師最重要的工作,不是探究真相,更該是避免國家對於刑罰權的過度評價(擴張),廢除死刑的道理很簡單,在他實務經驗當中,基於人的有限理性,為了避免江國慶案之類的枉殺事件發生,基於死刑的不可補救特質,應用終身監禁替代,「即便在德國那樣法制精確的國家,誤判也是一大堆。」他說。
他指出:「法官的職責是在維護被告的無罪推定,但實務上,台灣法官有強烈的有罪推定的傾向,面對檢、警方掌握龐大的國家機器資源,辯護律師很難掌握超越檢方的證據」,邱顯智表示,警方常僅僅只憑「自白」便宣告破案,檢方也常以共同犯「自白」便將人起訴,儘管刑事訴訟法第一五六條對於自白的「任意性」有嚴格規範,但是由於法院的習慣性縱容,讓檢、警方在程序上一直便宜行事,才造成許多爭議性的案件,喧騰一時的鄭性澤案也是如此,程序上的正義在台灣一直是粗糙而被忽略的,多少冤案因此而產生,面對不及格的司法改革,台灣要追求的不僅止於實體正義,更有程序正義,這也是邱律師憂心同時不得不支持廢除死刑的務實理由。
聊到這兒,邱律師提到對於觀審制度的看法,「儘管有些人稱觀審制度意義不大,可是你要是看到法院開庭有人旁聽時,法官、律師精神為之一振的抖擻情形,你就知道有沒有人看,對於法律工作者能否扮演好角色、確實走完程序,攸關重大。」
幫台灣的正義女神勒緊鬆脫的蒙眼布
除了一般接案維持事務所開銷之外,他積極投入了冤案的義務辯護以及廢除死刑的司法普及教育,樂此不疲,他鼓勵年輕學子即便不投入法律工作,也可以就讀法律相關科系,因為法律教育的薰陶對一個公民助益甚大,法律思維訓練更有助於學子對社會現象分析的縝密跟深入。邱顯智也鼓勵學子多走入法庭旁聽,多看歐美的法律劇,這都可以幫助深化台灣的法治水準。
在西方法院門口常可以看到象徵司法公義的正義女神朱斯提提亞(Justitia),版本眾多但幾乎不離三大特徵,一手持天平、一手持寶劍,而且雙眼蒙著布條,寶劍象徵國家的巨大權力與懲罰,天平象徵度量是非,但是蒙眼布的象徵讓人猜不透,正義不是要目光如炬,明鏡高懸嗎?
柯維爾(Robert Cover)教授提出的解釋廣被接受,西方傳統下的司法中「蒙眼不是失明,是自我約束,是刻意選擇的一種姿態」,而「『程序』就是正義的蒙眼布。」三者缺一,即非正義。
邱顯智律師扮演的角色與其說是幫忙司法擦亮雙眼,還不如說是幫台灣的正義女神勒緊鬆脫的蒙眼布,避免女神因其傲慢與偏見,寶劍誤傷無辜,邱顯智投入這些工作,作為一個法律工作的個體戶,他資淺,但幹勁十足,作為一個司法改革推動者,他兼職,但樂在其中,「唯一的遺憾是讀書的時間太少了,我每天只能從新竹到台中高鐵途中看德文法律書,」他說。看來邱顯智還孜孜不忘他的學術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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