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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錢幣鈴聲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53萬的網紅張曼娟,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電話鈴聲響起,不超過五聲,就會被接起來:「喂?」是和煦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咦?你在家呀?」不就是因為知道人家在家,所以才打電話去的嗎?年輕的我真會裝腔作勢。他總是在家,因為一直沒有工作,偶爾搞些創作,或者接點案子,多半的時候,他就待在日式平房中,澆花、餵魚、逗鳥、等待屋簷上的貓咪跳下來吃飼料,有時...
錢幣鈴聲 在 張曼娟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3-30 18:43:07
電話鈴聲響起,不超過五聲,就會被接起來:「喂?」是和煦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咦?你在家呀?」不就是因為知道人家在家,所以才打電話去的嗎?年輕的我真會裝腔作勢。他總是在家,因為一直沒有工作,偶爾搞些創作,或者接點案子,多半的時候,他就待在日式平房中,澆花、餵魚、逗鳥、等待屋簷上的貓咪跳下來吃飼料,有時...
錢幣鈴聲 在 摳媽與摳比 育兒生活x美妝美食x親子旅遊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4-04 14:51:35
日本京都?《苗栗·綠意山莊》第3章 「神社鳥居⛩️」 不能出國就來個偽日本旅行吧! 在這會勾起那年京都的回憶 一座座綿延的鮮紅拱門 在那竹林深處 遇見手水社 拾起水瓢 洗盡厄運·消災祈福 抵達神社🎎 投入錢幣雙手合十 揮動著那粗糙卻堅固的麻花繩 搖響鈴聲 越響亮 越能 夢想成真 再寫下你的期許在...
錢幣鈴聲 在 張曼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電話鈴聲響起,不超過五聲,就會被接起來:「喂?」是和煦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咦?你在家呀?」不就是因為知道人家在家,所以才打電話去的嗎?年輕的我真會裝腔作勢。他總是在家,因為一直沒有工作,偶爾搞些創作,或者接點案子,多半的時候,他就待在日式平房中,澆花、餵魚、逗鳥、等待屋簷上的貓咪跳下來吃飼料,有時候可以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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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貓咪的耐性就像對我的一樣多。「我不在家,要去哪裡?」他說著,夾帶呵呵的笑聲。「 喔 ⋯⋯ 」 我可能輕輕嘆了一口氣。「 妳在哪裡?又迷路啦?」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他叫我別走開,在原地等著,而他很快就會騎著機車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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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一定真的迷路了,也許只是喜歡聆聽電話接通時,錢幣「空通」一聲掉落的聲音,好像直直墜入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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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 #牆上的第凡內藍 #只是微小的快樂
錢幣鈴聲 在 藍橘子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半夜敲門》(下)
**下半部有繁中華語**
(上集)https://bit.ly/2ELqfZi
(中集)https://bit.ly/3gT1abT
阿公希望嫦姐帶佢去月池,但今晚係月圓,所有村民都喺入黑前進返屋企避難。
「如果真係如妳所講,茹雪喺月池自殺成為怨靈,妳以為鎖好門窗就能擋住怨靈?咁嘅話全世界道士都失業啦。」年輕時嘅阿公就係唔識人情世故,有話直說。
我有問過阿公,喺鄉下有無朋友,佢話無。
當我聽得多佢嘅故事,就明白點解…
「但、但之前靈體一直都只係敲門咋喎…」嫦姐。
「敲門嘅靈體係子毅,佢連自己死咗都唔知,唉…真可憐。」阿公。
「有咩辦法?!我哋呢度偏僻到連警察都唔會嚟。」嫦姐。
「都唔代表可以殺人啊。」阿公。
雖然心有不忿,但嫦姐最後都係被阿公說服咗帶佢去月池。阿公望住完美反映著月亮嘅池塘,能夠感受到有怨氣從池水徐徐冒起。
「呢個池塘平時會用嚟做乜?」阿公。
「洗衫。」嫦姐。
「沾上茹雪嘅氣味,難怪子毅會逐家逐戶敲門…」阿公。
喺眾多法器當中,大多數都用作驅趕靈體,好少用嚟召喚靈體,加上道士本來就與「水」屬性不合,要喺池塘搵到茹雪就難度更高。
試想想,道士常用嘅法器有啲乜?符紙,喺水入面燒不到,亦唔能夠貼喺水面上。喺水面上又唔可以起壇作法,三清鈴嘅鈴聲傳唔到去水底,桃木劍都只能當水泡用。
阿公從布袋中掏出一串綁著紅線嘅銅錢,呢啲銅錢同一般市面用嘅錢幣唔同,平常會放喺神壇上,甚至會埋喺香火土中,被神靈觸碰過嘅銅幣擁有法力,能夠召喚周邊嘅鬼魂。
阿公將一個銅幣丟進池塘,銅幣咚一聲慢慢下沉。阿公圍繞著池塘邊,每隔幾步又再丟一個銅幣。
突然,其中一個銅幣浮出水面。阿公:「嘿嘿,釣到大魚喇。」
接著阿公又將表面用硃砂畫上符咒嘅葫蘆拎出嚟,將銅幣附近嘅水裝起。
「咁樣真係搵到茹雪嗎?」嫦姐。
「當然。」
「但…你將佢召喚出嚟無問題咩?佢…佢話要搵我哋報仇。」嫦姐。
「放心,我早有準備。」阿公自信滿滿。
阿公喺池邊開壇作法,最後將葫蘆裏嘅水倒出,神壇上嘅香燭火勢驟然變得猛烈。
幸好嫦姐無陰陽眼,睇唔到茹雪喺佢面前現身,目露兇光咁望實佢。
「唔好鬧事。」阿公掏出符紙,喝止茹雪。
「你要消滅我?點解不去問吓佢哋點樣將我逼成厲鬼!」茹雪。
「厲鬼…靈體…神…鬼…好人…壞人…呢啲唔係一個標籤,而是睇你所做嘅事,其他人點樣害一啲關係都無。有人明明活喺人間,卻不停做厲鬼般嘅壞事,亦有靈體做好事去積德。」阿公。
「但…我唔可以放過佢哋!佢哋逼我同子毅分開,仲害死埋我嘅骨肉。」茹雪。
「無人能夠逼你哋分開,因為…」阿公掏出另一個葫蘆,將裏面嘅水倒出來:「佢都一直搵緊妳。」
阿公之前承諾過,會幫佢搵到茹雪。雖然咁樣講有啲唔啱,但…佢哋而家兩個都係靈體,實在太好喇。
「好」係在於,無「人」能夠分開佢哋。
「多謝你一直等我。」茹雪嘅戾氣一瞬間消失,子毅亦承認自己係靈體嘅身份。
佢哋嘅感人重逢,將會係解決呢件事嘅關鍵。
子毅與茹雪兩個加起來嘅能量,連無陰陽眼嘅嫦姐都能清楚睇到佢哋。
「啊啊啊啊啊啊!唔關我事!唔好搵我報仇啊!」嫦姐嚇得一邊尖叫一邊跑返村。
阿公無追上去,接下來要做嘅事就係幫兩人進行冥婚。
冥婚除咗一人一靈體之外,還可以幫兩個靈體進行冥婚,目的係於將兩個靈體嘅緣分重新連結起來。子毅與茹雪之間本來係孽緣,但冥婚之後,投胎下世就唔使還孽債,能夠再續前緣。
「抱歉,我唔能夠幫你哋舉辦一個正式嘅冥婚儀式,不過…下世你哋一定會非常幸福。」阿公。
「但未出生嘅骨肉,係我害死咗他…」茹雪。
「我只能盡力幫妳,但池塘裏已經無其他靈體,睇嚟佢已經早一步去咗投胎,所以妳放心啦。」阿公。
阿公嘅工具有限,只能拼湊手上有嘅工具勉強進行冥婚,兩個人嘅幸福先係最重要嘅。儀式完結後,兩人嘅心願已成,亦順利投胎。
至於呢條村嘅村民犯下彌天大錯,又應該點處理呢?
阿公決定乜都唔做~
佢唔係警察,亦唔可以貿然幫子毅報仇,但佢相信嫦姐會自動令村民承受應有嘅懲罰。
阿公當晚就離開月池村,繼續佢嘅「尋找目嘅地」之旅。半年後,阿公喺客棧,從其他人嘅口中,聽到關於月池村嘅傳聞…
「喂!道士!你有冇聽說過月池村嘅傳說?」
「咦?」阿公。
「你做道士未免見識太少喇啩?!月池村有一個可怕嘅傳統。傳說一名丈夫拋妻棄子,丟低懷有新孕嘅妻子去城鎮同其他女人鬼混,妻子傷心欲絕,決定抱著嬰兒喺水池自盡。
自此之後,每逢月圓之夜,月池就會映射出血紅色嘅月亮,穿住紅色裙褂嘅鬼新娘,就會現身向村民索命。聽說已經幾個嬰兒被索命,隔天起床時父母先發現嬰兒呼吸停咗,全身僵硬。
村民為咗平息鬼新娘嘅戾氣,每當村裏有嬰兒喺月圓之夜出生,就要將嬰兒丟入池塘裏,獻祭畀鬼新娘…」
鬼新娘…肯定係嫦姐同其他村民講嘅,月池村嘅村民都仲係死唔肯認錯,只編造出一個虛假嘅淒美故事。
因為作賊心虛,被自己嘅謊言詛咒,親手將自己嘅骨肉白白斷送畀根本唔存在嘅鬼魂…
呢隻鬼,就係佢哋內心嘅鬼。
故事開始時講過,阿公去過月池村兩次。
第二次,阿公將真相話畀佢哋聽,免得有更多嬰孩死得不明不白。事後,村民陸續搬離月池村,那裏嘅孕婦也會喺臨產前離開月池村。而家,已成為一條荒廢嘅村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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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中華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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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希望嫦姐帶他到月池,但這晚是月圓,所有村民都在入黑前進躲在家裏避難。
「要是如妳所說,茹雪在月池自殺成為怨靈,妳以為鎖好門窗就能擋住怨靈嗎?這樣的話全世界道士都失業了。」年輕時的阿公就是不太近人情,有話直說。
我有問過阿公,在鄉下有沒有朋友,他總是說沒有,到我聽得多他的故事,就明白了。
「但、但之前靈體一直都只是敲門而已…」嫦姐。
「敲門的靈體是子毅,他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唉…真可憐。」阿公。
「有什麼辦法?!我這裏偏僻到連警察都不會來。」嫦姐。
「那不代表可以殺人啊。」阿公。
雖然心有不忿,但嫦姐最後還是被阿公說服了帶他去月池。阿公看著完美地反映著月亮的池塘,他能感受到有怨氣從池水徐徐冒起。
「這池塘平常用作做什麼?」阿公。
「洗衣服。」嫦姐。
「沾上了茹雪的氣味,那難怪子毅會逐家逐戶敲門…」阿公。
在眾多法器當中,大多數都是用作驅趕靈體,很少是召喚靈體的,加上道士本來就與「水」屬性不合,要在池塘裏找到茹雪就難度更高。
試想想,道士常用的法器是什麼?符紙,在水裏燒不到,也不能貼在水面上。在水面上也不能起壇作法,三清鈴的鈴聲傳不到水底,桃木劍也只能浮在水面上。
阿公從布袋中掏出一串綁著紅線的銅錢,這些銅錢跟一般用的錢幣不同,平常會放在神壇上,甚至有些會埋在香火土中,被神靈觸碰過的銅幣擁有法力,能夠召喚周邊的鬼魂。
阿公將一個銅幣丟進池塘,銅幣咚一聲慢慢下沉。阿公圍繞著池塘邊,每隔幾步又再丟一個銅幣。
突然,其中一個銅幣浮出水面。阿公:「嘿嘿,釣到大魚了。」
接著阿公又拿出表面用硃砂畫上符咒的葫蘆,將銅幣附近的水裝起來。
「這樣真的就找到茹雪嗎?」嫦姐。
「當然。」
「可是…把她召喚出來沒問題嗎?她…她說要找我們報仇。」嫦姐。
「放心,我早有準備。」阿公自信滿滿。
阿公在池邊開壇作法,最後將葫蘆裏的水倒出來,神壇上的香燭火勢驟然變得猛烈。
幸好嫦姐沒有陰陽眼,她看不到茹雪在她面前現身,目露兇光的盯著她。
「別鬧事。」阿公掏出符紙,喝止茹雪。
「你要消滅我嗎?怎麼不去問他們如何將我逼成厲鬼!」茹雪。
「厲鬼…靈體…神…鬼…好人…壞人…這並不是一個標籤,而是看妳所做的事,與其他人怎樣害妳沒有關係。有人明明活著,卻做著厲鬼般的事,亦有靈體不斷做好事積德。」阿公。
「但…我不能放過他們!他們逼我跟子毅分開,也害死我的骨肉。」茹雪。
「沒有人能夠逼你們分開,因為…」阿公掏出另一個葫蘆,將裏面的水倒出來:「他也一直在找妳。」
阿公之前就承諾過,會幫他找到茹雪。雖然這樣說有點不對,但是…他們兩個都是靈體,實在太好了。
「好」是在於,沒「人」能夠分開他們。
「謝謝、謝謝你一直等我。」茹雪的戾氣一瞬間消失了,子毅也承認自己是個靈體的身份。
他們的感人重逢,將會是解決這件事的關鍵。
子毅與茹雪兩個加起來的能量,連沒有陰陽眼的嫦姐都能清楚看到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不關我的事!不要找我復仇啊!」嫦姐嚇得一邊尖叫一邊跑回村內。
阿公沒有追上去,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替兩人進行冥婚。
冥婚除了一人一靈體之外,還能幫兩個靈體進行冥婚,目的在於將兩個靈體的緣分重新連結起來。子毅與茹雪之間本來是孽緣,但冥婚之後,投胎下輩子就不用還孽債,能夠再續前緣了。
「抱歉,我不能替你們舉辦一個正式的冥婚儀式,不過…下輩子你們一定會非常幸福的。」阿公。
「但還未出生的骨肉,是我害死了他…」茹雪。
「我只能盡力幫妳了,但池塘裏已經沒有其他靈體,看來他已經早一步去投胎了,所以妳放心吧。」阿公。
阿公的工具有限,只能拼湊手上有的東西勉強進行冥婚,兩個人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吧。儀式完結後,兩人的心願已成,也順利投胎了。
至於這條村的村民犯下的彌天大錯,又該怎樣處理呢?
阿公決定什麼都不幹~
他不是警察,也不能貿然幫子毅報仇,他相信嫦姐會自動讓村民承受應有的懲罰了。
阿公當晚就離開月池村,繼續他那「尋找目的地」的旅行。半年後,阿公在客棧中,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關於月池村的傳聞…
「喂!道士!你有聽說過月池村的傳說吧?」
「咦?」阿公。
「你做道士也見識太少了吧?!月池村有一個可怕的傳統。傳說一名丈夫拋妻棄子,丟下懷有新孕的妻子去城鎮跟其他女人鬼混,妻子傷心欲絕,決定抱著嬰兒在水池自盡。
自此之後,每逢月圓之夜,月池就會映射出血紅色的月亮,而穿著紅色裙褂的鬼新娘,便會現身向村民索命。聽說已經幾個嬰兒被索命,隔天起床時父母才發現嬰兒呼吸停了,全身僵硬。
村民為了平息鬼新娘的戾氣,每當村裏有嬰兒在月圓之夜出生,便要將嬰兒丟進池塘裏,獻祭給鬼新娘…」
鬼新娘…這肯定是嫦姐跟其他村民說的吧。月池村的村民還是死不肯認錯,只編造出一個虛假的淒美故事。
因為作賊心虛,被自己的謊言詛咒,親手將自己的骨肉白白斷送給根本不存在的鬼魂…
這隻鬼,就是他們內心的鬼。
故事開始時說過,阿公去過月池村兩次。
第二次,阿公將真相告訴他們,免得有更多嬰孩死得不明不白。事後,村民陸續搬離月池村,那裏的孕婦也會在臨產前離開月池村。現在,已成了一條荒廢的村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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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幣鈴聲 在 張曼娟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明月明年何處看(文:張曼娟,收入在《百年相思》)
那個日本大男孩在台北街頭打電話:
「老師!你好不好?我回到台北了!」
我大聲叫他的名字,曾經,為他上過八個月的會話課,特別注意過那張因聽不懂而懊喪的面容,更因他的認真努力與迅捷進步而欣喜。
結業以後,他曾回過台北一次,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探聽我行蹤不定的上課地點,並且苦苦尋來。可是,當我匆忙間看到他出現在教室門口時,只是詫異:
「哎!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他侷促地,在中國學生環視下,不很完整地:
「我回台灣……所以,來看老師!」
「看!」我向其它學生說:「我的日本學生啊!中國話說得不錯吧!」
而後便草草作別,前後不到兩分鐘。當我終於知道他耗費不少心力尋找我,已是他返回日本一段時日以後了。
因此,這一次當他小心翼翼地問:
「老師!我可以見你嗎?」
我便毫不思索地與他定約。
將屆中秋節,台北東區SOGO百貨前,陳列各式各樣、團圓的月餅。不禁想起上一個中秋,我捧著一盒月餅,親自細細切成均勻的小塊,讓每一塊豆沙或棗泥之中都包含著金色的蛋黃。然後,遞送給來自日本的學生,微笑地聽他們說「好吃」。
我看見,那個背著旅行袋,孑然站立在人潮中,凝視著月餅出神的日本學生。
當他看見我時,有一股自記憶中遊蕩,方才歸來的恍惚笑意。
我們在透明玻璃的咖啡廳坐下,他對我敘述在日本的工作和生活,我聆聽,片刻以後才發現,他的華語如此流利,他正在用我的語言與我交談。
「你的中文進步很多呀!」
「我常常在練習。老師!你看,我現在讀莊子!」
他把隨身攜帶的幾本莊子給我看。
「你看莊子?」我的語氣有幾分不可置信,更有驚喜。
「嗯!我喜歡莊子。他的思想……非常好。」
我們交換了一些對莊子的感想,說到心領神會處,簡直無法把這個男孩神采飛揚的形貌,與往昔課堂上心力不逮的懊喪模樣交疊。
談完莊子,我們靜默著,有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轉頭望向窗外,忠孝東路大小車輛如同病菌一般蔓延著。
假若,我能離開這個城市,在異國旅行,哪怕只是一瞬間也好。假若,我正乘坐著遊覽巴士,將額頭輕抵車窗玻璃,看著日本郊野結實纍纍的水蜜桃果園,從眼前一一劃過。
空氣裡浮動著馥郁的果香。
我的想像太過火了、嘲笑著自己,並且,掉回目光,啊——
桌上端端正正的放著四隻碩大、豐盈、鮮妍如胭脂的水蜜桃。
對面的男孩靦腆她笑著,有一點窘迫,類似當日背不出書的神態:
「我不知道帶什麼禮物送老師。這個,很新鮮,我怕壓壞了,從日本來,一直捧在手上,天氣太熱了,怕壞了,還好,沒有壞……」
他作出一個深深鞠躬的姿勢:
「送給老師!」
四隻東瀛來的鮮潤蜜桃,由一個頎長大男孩仔細捧持著,渡海而來。
兀自圓滿,兀自芬芳。
這是中秋節前發生的事,帶給我相當的感動,卻沒能挽救我岌岌可危的靈魂。
中秋節,我以一種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心情,期待電話。鈴聲響起,是個朋友,卻不是我深切渴盼的人。
「還在閉關嗎?但,我想,你今天應當會回家,中秋節呵。」
那時,我正在閉關寫論文,同時,自以為失去了世間絕無僅有的戀情,因此,把心也重重深鎖。
逃避所有朋友善意的探詢、溫柔的安慰,彷彿內在的某些東西,特別寶貴的東西,正在死亡,而且,必須要死得徹底,才不會痛苦。但,那種瀕死的輾轉掙扎,時常超過我所預計的程度。
「你在哪裡?」
我聽見一種空曠的聲音,像是風,很自由、不受拘束。
「我現在,在澎湖。」
「真的嗎?今天晚上,澎湖怎麼樣?」
「這裡……很安靜。」
是的,如果,不要聽錢幣在遙遠距離被吞噬的回聲,應該是很安靜的。
「有月亮嗎?」
「是的,很好的月亮。」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朋友說。
「誰的話?」朋友在海邊胡猜,從司馬相如到徐志摩,不斷投幣,只為了延長通話時間,刻意曲解我的提示,跳過張九齡。
「你知道的。」我笑著說。
「是啊!我也知道今天一定特別不好過。」我不說話。
「可是,你要相信,世界上總有事情不會改變,總有朋友不會離開。」朋友叫著我的名字,說錢弊已經投完了:
「你要好好過日子……」
「謝謝。」我說,卻被截斷,只遺留下虛空。
我知道,要好好過日子,繼續愛人繼纘愛人與被愛,誠摯地相信朋友和情感。我都知道,卻做不到。
我甚至回信給一位失去愛情的陌生女孩,告訴她:
「每一個失去愛人的悲傷,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只是自己總覺得比別人更加疼痛難堪。這條道路,前人行跡班班,後人絡繹不絕,何必沉溺太深?不如飄然登岸,又是一番新境地。不好嗎?」
我是做不到的,卻盼望她能做到。
然而,真正難闖的關口,是在中秋節過後的第三天晚上,應邀為報社舉辦的未婚男女月光晚會座談,以「愛情」為主題。
當時,我的心境是多麼不適合這樣的形式和內容,卻已搭箭上弦,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蜷在出租車後座,用雙臂環抱著自己,望著街旁一座又一座飛掠而過的公用電話。如果我能下車,撥通電話,找到任何一個朋友,發洩這似乎永遠不能痊癒的痛楚,是否能有些幫助?
「你到哪裡去了?我們很擔心你!」朋友們會這樣嚷著。
然後,壓低了聲音說:
「別哭呀!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車子駛上了高架橋,我終於放棄,向任何人求援的機會。
月亮被薄雲纏著,有些朦朧。
人生是一場充滿荒謬的嘲諷劇——但,我不能用這句話作開場白。
這麼多年,我為什麼堅持?為什麼相信?長久以來,許多人和事,日復一日,堆砌出我的信心。卻只因為一件事與一個人,令所有一切都瓦解?將我四分五裂?
隔著海洋,朋友在夜晚告訴我,世界上總有朋友不會離開。
翻越雲山,男孩千里迢迢攜來甜蜜的情誼,換我悲喜夾纏的一笑。
而我將這些統統註銷,只為執意著自己的悲傷。
每一天都有人失去舊愛,也都有人拾得新歡,事實便是如此。
露天的會場,穿梭著仔細修飾的男男女女,他們等待或者搜尋一場秋季的浪漫邂逅。歡慶的氣氛,使每一張容顏光彩煥發。
我站在角落,突然明白了,這世界並沒有什麼改變,我也沒有失去什麼。至於愛情麼,總是在月亮特別好的夜晚,驀地燃燒。
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我走向燈光匯聚的中心。
這些,全都是去年中秋節的事了。
今年中秋,我也許曾往澎湖海邊的電話亭,撥電話給朋友:
「哈哈!你猜我在哪兒?」
也許在日本男孩的引領下,跑跑跳跳進入果園,採摘已經成熟的水蜜桃。
也許,展開一場真正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