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重慶魂歌詞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重慶魂歌詞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重慶魂歌詞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重慶魂歌詞產品中有6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5,161的網紅Sonic Deadhorse,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如果說音速死馬的創作生涯有Back to XX系列的話,應該就是這首幫 美秀集團 製作的殭屍王吧,基本上我自己的做的音樂不會有書寫集體回憶及共感的部分,但如果追朔對自己對音樂最早的印象,可能是小時候爸媽帶我去重慶南路旁的小攤販買到的黃霑電影歌曲合輯,倩女幽魂跟一堆台港殭屍片應該是許多我們這輩人共同...

  • 重慶魂歌詞 在 Sonic Deadhors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12-23 21: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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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音速死馬的創作生涯有Back to XX系列的話,應該就是這首幫 美秀集團 製作的殭屍王吧,基本上我自己的做的音樂不會有書寫集體回憶及共感的部分,但如果追朔對自己對音樂最早的印象,可能是小時候爸媽帶我去重慶南路旁的小攤販買到的黃霑電影歌曲合輯,倩女幽魂跟一堆台港殭屍片應該是許多我們這輩人共同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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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子開頭的電影對話取樣其實完全不是來自我們小時候熟悉的靈幻道士,殭屍小子,暫時停止呼吸,殭屍先生那些超紅殭屍片.......而是狗柏不知道從哪部情色小電影裡取樣的(對以前的台灣A片有殭屍系列20年前好像在宿舍裡有看過.....)曲子的基幹是狗柏用一台古早 Yamaha的Groovebox RM1x做的,而那些超肥的Acid Bass跟Sunth line以及一堆有的沒的怪音效都是來自這台20年前的便宜機器。一開始的設定就是想要做90年代紅到炸的Big Beat/ Funky Breakbeat,阿就我們小時候聽的Prodigy,Crystal Method,Junkie XL那些......沒想到搭上修齊的工業吉他riff跟狗柏超神經質壓迫感超大的vocal搭上那些乍看好像很莫名其妙仔細研究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的末世啟示錄歌詞真的還蠻有那麼一回事的。然後百合花主唱奕碩男女聲部在build up神來一筆的飄進來讓殭屍王好像有變厲害一點。當然最爽的還是Drop下去時那些超歪超瘋猛到翻整個狂喜勸世的Synth Solo,整個炸到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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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華麗俗艷電火王變成核酸法大殭屍王,跟美秀集團一起back to 90真的還蠻trippy的。希望大家可以點開這個超暈MV體驗一下!!!

  • 重慶魂歌詞 在 阮劇團 Our Theatre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10-24 22:5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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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讀劇演出後的那股悸動
    純粹而直接的感受
    是否還在你心中存留?😇😇
          
    ►►► 觀察人|陳太陽這樣說 ◄◄◄
          
    走進劇場,彷彿讓雨漸緩眼見藍天 陳太陽
         
    「我彷似跟你熱戀過,和你未似現在這樣近,思想開始過份,為何突然襲擊我,來進入我悶透夢窩,激起一股震撼」--- 王菲〈夢中人〉
         
    這是本次2020嘉義小劇場戲劇節《異種注目》其中草草 青少年劇場《天空》進場與散場時所播放的音樂,這恰如其分地像是表達本次受邀成為戲劇節觀察人的心情寫照,每一場劇都像是未知的突襲,而後激起一股震撼,步出劇場空間時,有時陷入深思,有時則是淚流滿面。由於疫情的緣故,所有人都必須戴著口罩進入劇場,因此散場時的淚,讓口罩近似透明。
         
    去戲劇節以前,下意識地選擇了三齣劇,分別是李屏瑤《可寵》、別役實《沙拉殺人事件》、吳世爀《愛情化為粉末漂流》,先細讀了簡介,幻想這是一次為期兩天的療傷之旅,被城市傷透的人,在進劇場前其實並無過分期待,只求在那個空間裡,投入另一個角色,置換空間,轉換思想。而自認才疏學淺的我,在抵達嘉義以前先查了何謂「讀劇」,在分享本次看劇的心得前,且讓我分享與阮劇團團長汪兆謙兩人的對話,我問起他關於讀劇、關於戲劇節的籌辦,他說自己一直在想阮劇團能夠為嘉義帶來什麼具有「嘉義」色彩的地方特色張力,脫離一般人對於諸如台北此類的城市上演之劇有的印象,顛覆這些,又能為當地帶來什麼樣的生命力,而他也不諱言本次採用讀劇形式是為了「節省成本」,畢竟演員毋需背劇本,光是這件事就能節省許多,由於自身並非劇場圈內人,聽著這些卻覺得或許讀劇也是另一種體驗,畢竟現實雖為節省成本,但許多人對於「讀劇」並沒有刻板的想像,另一種角度,或許可以說這就是充滿想像的地方。
         
    事實上,在第二天觀賞《愛情化為粉末漂流》後,現場有觀眾分享,他看了本次戲劇節多場讀劇,他認為讀劇就應該像《愛情化為粉末漂流》ㄧ樣,僅是幾個主要演員在台上坐在椅子上,讀出劇本,如此純粹,才充滿想像。而其他場,他則認為,有些接近非純粹的完整,因此缺乏了給喜歡單純讀劇形式的觀眾一些想像,那些想像多少還是被「演」了出來。
          
    然而,回到首日我觀賞的第一齣劇《可寵》,當時內心戰戰兢兢,深怕讀劇形式於我而言太過困難,雖然對於《可寵》的劇作者李屛瑤有一定的認識,因此,相信他寫出的劇本並不會過於難懂,甚至,這是基於一種根本上的信任所選的第一齣劇,如同聽音樂、看電影一般,為了不要讓自己因為看不懂而顯得有些太愚蠢,先選擇一個貌似「安全守備範圍」的劇也是應該的。但《可寵》的編排仍然讓我震撼,有著文學基底的劇本加上導演的編排,搭配本來就比較熟悉的音樂領域,甚至還一度想要在觀賞後自己建立《可寵》歌單,就讓黃小楨的〈大溪地〉跟著自己幾天,陷入那沈浸式的通心中,這樣自虐又自溺的現象,是我在觀賞以前未曾想過的,關於一對女同志分手搬家的故事,架構看似簡單,但那些日常對話的背後都有著其實一點也不幽微的針,像是緩慢地在他們交往的七年中,一針又一針地紮,紮久了會疼,會分開,但那站在一旁讓人起初誤以為是旁白的敘事者,卻也是關鍵的靈魂人物,他關注這兩人的愛情,從租屋至逝去,但其實逝去也並非真正的失去,而是換來一場最後的坦白。接著是〈寶貝〉、〈太聰明〉、〈大溪地〉輪番上陣衝擊視覺與聽覺,不知不覺,竟以淚流滿面,60 分鐘的讀劇,讓人看盡一場貼近真實到有些不忍直視的愛情樣貌,若《可寵》還有機會演出,我想所有在愛裡浮沈的人們,都會跟著一起受痛,跟著一起換氣,真心希望《可寵》能有更多在大眾前演出的機會,讓每一個人都可備受寵愛,透過一齣劇,喚回一些勇氣,這真的不是太過煽情的形容,那天步出劇場,許多人都是哭紅著臉,默默低著頭,像是每個人的人生裡終歸都有一場類似的心碎經歷,透過這場劇,找到了共鳴。
          
    因此,第一回的讀劇觀賞體驗,算是非常原本,也因此更加堅定地妄下定論:「劇場,是所有人都可以進入的」。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通常習慣用眼淚評價所有一切的我,感性凌駕於理性,不曾否認過這樣的自己。在觀賞完《可寵》以後,被用力推薦了隔日一早演出的青少年劇場《天空》,聽說第一秒就會落淚,但落淚的原因,每個人不同。而我確實,第一秒就落淚了,雖然〈夢中人〉依照我的理解應該不算正式劇本演出時的配樂,但一開始就讓人想起非常喜歡的電影《重慶森林》,我想,這或許就是劇場可與任何人的生命經驗結合的巧妙之處。
          
    問起阮劇團團長汪兆謙,究竟什麼人可以來擔任「觀察人」,他說,這次他什麼樣的人都邀請了,就是希望「劇場」能夠走出同溫層。像是平常喜歡音樂、電影、文學,抑或是平常根本不看劇的人們,都可以好好來觀賞幾齣劇,即便最後只有幾句話的心得就足矣。
          
    《天空》的現場佈置,在我眼裡,如同徐佳瑩〈懼高症〉的 MV,堆疊的箱子,上方還有一顆紅氣球,我想稱那顆氣球為夢想。青少年們的夢想,他們演出了家族的故事,這包含了自身的經驗,延伸而後集體創作發展成劇本,這齣劇是本次觀賞的所有劇裡頭最完整的演出了,畢竟聽他們所說,其實原本三月就該演出了,只因為該死的新冠肺炎,不過也因為這樣,恰巧讓我遇上了,也感謝自己在前一天被力推然後憑著一股勁就去了,果真不讓人失望。但特別想分享的是,或許這齣劇不會再演,然而,劇終以後的座談更是動人。台上演出劇的青少年分享自己的經驗,還說自己的奶奶從來沒有看過他演出,說著說著開始語帶哽咽,我認為這比所有的劇都更動人而真情,然後導演的分享也令人印象深刻,他說這些在台上的青少年們都為了《天空》這齣劇花費非常多的時間,而這些背後都有著家人、情人、朋友、同學們的支持,才讓他們能在這裡安心的排練、演出。一齣劇的背後,需要許多人的支持,才造就一個不分神的劇場人。
          
    《天空》最後的歌曲是伍佰所演唱的〈讓水倒流〉,打從觀劇結束後,就循環播放了好幾天,聽著它離開嘉義表演藝術中心,離開嘉義,看著高鐵窗外的風景倒退,而後回到城市中,重新像是窩藏自己在那裡所感受到的五官全開,五官脆弱而敏感,回到城市裡面就得閉鎖著,深怕一點心思被他人發覺。
          
    劇場,是那樣迷人,如果還有一次機會,走進劇場真的不是那麼難的。他和所有自己身處的一切都不太遙遠,這是本次擔任觀察人的總結心得。
          
    最後同樣用歌詞分享心情,走進劇場就像讓水倒流,原本下著雨的心情,都變成了白雲回到藍天。
          
    「就讓水倒流,讓小雨飄走,變成了白雲,回到藍天,讓枯葉紛飛,回到枝頭上,一片新的綠,朝露晨光,讓世間的緣,可以重修過,經過了這麼多,已了於胸,就讓水倒流」--- 伍佰〈讓水倒流〉
            
    📷 攝影|《可寵》馬雨辰、《天空》黃煚哲
         
    ——
    👁 2020 嘉義小劇場戲劇節〈異種注目〉👁
    ❚ 官網:https://cnwfest.ourtheatre.net/

  • 重慶魂歌詞 在 吳柏蒼 Pochang Wu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11-26 20: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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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長文寫於 2016,原收錄在《耳朵的棲息與散步》書中,但今天為了上映中的《麂皮:永不滿足》分享於此,推薦大家進戲院觀賞,也感謝翻面映畫 / B-side Film代理此片完成了大家的心願。

    〈So Young〉

    文/吳柏蒼

    太平洋上空,機艙裡正模擬著黑夜,我在狹窄的位子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去年十二月,回聲樂團結束了暫別前的最後巡演,幾天前,我離開了一手創辦的 iNDIEVOX。近九年來,不曾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放下一切,沒有任何顧忌地遠行。飛行中低沉的背景音裡,我的內心五味雜陳,卻又前所未有地平靜。耳機中,播放的是 Suede 的《Night Thoughts》,Brett 反覆唱著

    When you are young...
    When you are young...

    午夜夢迴間,心思也跟著回到了過去。



    我發現自己有一個新的能力。

    當全神貫注,棄絕多餘的感官觸動,我能讓耳中的音樂變成一層一層的。意識漂浮在 Q 彈的鼓點間,黏著拍分的 bass 像是軌道建構其上,讓人在洪水般奔流的吉他聲裡有所依歸。一九九五年在愛爾蘭的 Féile Festival,The Stone Roses 接連演奏了〈Daybreak〉、〈Breaking Into Heaven〉、〈Driving South〉三首歌,長達二十分鐘的樂音一氣呵成。我在律動中亢奮著,肉身不再有所牽羈,神馳間我陷入不可遏抑的狂喜,直到群眾的歡呼聲漸漸淡出,CD 播畢。

    睜開眼睛,抬起頭,我依然和音樂開始前一樣,坐在南陽街大型家教班狹小的高腳鐵椅上,額頭還能隱約感覺到剛剛趴著時被手臂壓紅的痕跡。這裡沒有搖滾明星,然而即將上台的王牌名師卻同樣呼風喚雨。對於不少台北高中生來說,那才是他們崇拜的偶像、能夠改變世界的信仰,學校裡,大夥甚至可以不惜爭得面紅耳赤,只為了證明誰家才有最強的解題口訣。在即將到來的大學聯考前,這成了同學們最緊密的連結之一,而搖滾樂,只是我藏在內心世界裡,一個難以分享的私密救贖,卻也是一片茫然混沌的未來裡,唯一的希望光點。

    放學後,從南海路走到南陽街的路上,我總會沿著重慶南路慢慢地閒晃,卡其制服的建中男生三三兩兩的走著,延伸成一條數百公尺的鬆散隊伍,再到貴陽街口和綠色上衣的北一女同學匯流。如果時間較早,偶爾會在總統府門口遇上降旗典禮,這時,所有人都必須停下腳步,觀看憲兵樂儀隊的軍禮儀式。土色與綠色交雜的人群仰望著尖塔上的旗杆,聽著國歌演奏,有些同學會輕聲地開口合唱,直到國旗隨著國旗歌緩緩降下。

    再往前走,就是重慶南路書店街。那是國語流行音樂最輝煌的年代,張學友的《吻別》在前一年賣了數百萬張,大街上隨處都能聽見辛曉琪的〈領悟〉和劉德華的〈忘情水〉,王靖雯的〈我願意〉和巫啟賢的〈太傻〉更是吉他社裡正夯的練習曲。而原本和大家一起在社團唱著這些歌的我,卻在高二開始瘋狂迷上披頭四,從此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我每天努力地省下零用錢,一張一張蒐集披頭四的 CD,但總是找不到與他們有關的中文讀物。那天,我一如往常,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走進建宏書局,竟然宛若神蹟地在架上看到一本以披頭四為封面的雜誌。我興奮地箭步上前,一頁頁仔細翻閱,奇妙的是,雜誌裡最吸引我的並非封面故事,反而是隨後的一篇樂評,標題是「英國最佳新團—Suede」,文章中用了一句明顯犯規的推薦語:「如果你今年只買一張專輯,那絕對是這張《Dog Man Star》。」對於一個急欲探索未知世界的高中生來說,這句話令人完全無法抗拒。隔天一下課,我迫不及待地跑到西門町淘兒,最後卻選了他們兩年前的第一張專輯。「如果要聽就要從頭開始才完整」,我是這麼想的,一種處女座的怪異執著。

    當晚從補習班回家已經深夜,家人都早早睡了。我打開老爸鮮少在用的 SONY 音響,放進 CD,唱盤咻地開始旋轉。兩個小節後,喇叭裡傳出一聲尖叫,我在驚訝、興奮和寒毛直豎的神聖裡,久久無法回神。

    那首歌叫〈So Young〉。



    很小的時候,因為爸媽要上班,我有大半的時間由保母凌媽媽照顧。凌媽媽家位於木柵久康街一條斜坡的盡頭,那條短短不到一百公尺的坡道上,還錯落著幾間簡陋矮房。每次經過,我都會大聲地和幾位坐在自家門口的杯杯們打招呼,記憶中他們總是在那裡,和鄰居聊天或是獨自抽菸。跟許多老榮民一樣,他們操著濃厚鄉音,孤零零地居住著。長大之後,我便不再看過他們的身影,而那些矮房,也早已隨著這個快速變遷但不再動盪的時代,逐漸消逝。

    斜坡再上去,市政府正在鋪一條通往政治大學的新馬路。我最喜歡看挖土機,總會要凌媽媽家的幾位姊姊,帶我到門口看塵土飛揚的挖路工程。幾年後,我們家搬到那條新開的馬路上,一直住到現在。我在那條路上做了 Echo 的三張專輯,和草創了 iNDIEVOX。

    那時候路邊很容易就能抓到獨角腳仙和鍬形蟲,爆米香車偶爾會來到凌媽媽家門口,「碰」的一聲讓人又怕又期待。逢年過節時,斜坡會因為舞龍舞獅熱鬧起來,五六歲的我看得津津有味。每隻舞獅兩人一組,毛茸茸的獅頭帶著一雙銅鈴大眼,後面披著閃亮的披風,當獅頭昂首一躍時,看起來好不威風。兩隻舞獅後面,跟著一條鮮豔的綠色舞龍,咧開的大嘴上掛著兩條龍鬚,當龍身盤旋時,畫滿鱗片的長長布幔像是被灌注靈魂般活了過來。喧天的鑼鼓聲中,小朋友們嬉嬉鬧鬧,追著巨龍奔跑,一如每張泛黃照片裡,快樂的童年景象。



    We’re so young and so gone.
    Let’s chase the dragon
    from our home.

    —〈So Young〉

    我知道這句歌詞和我的兒時記憶沒有任何關係,但還是會不禁聯想。我也曾經自行釋義,把「追逐巨龍」解讀為年輕人對於舊時代的反抗,直到長大一點,才知道那不過是放蕩男孩對用藥幻覺的描繪。其餘的,都只是我自身的投射和腦補。

    但這更加深了我對搖滾樂的迷戀,也開始在腦中勾勒自己未來的樣子。什麼都不懂的我,買了一把便宜的大搖桿吉他、一顆老師上課用的擴音機當吉他音箱,窩在臥房裡寫歌、錄成錄音帶,想著以後要組一個搖滾樂團,唱自己的歌。

    清大畢業再從紐約逃學回來發行《感官駕馭》,已經是六年後的事了。我把家裡的頂樓倉庫清理成一間工作室,作為和團員們寫歌與錄製 demo 的據點。它後來的名字叫「巴士底」,一個在城市邊緣的富麗洞穴,禁閉並期待革命到來的地方。房子中間的天花板上,掛了一隻腳上裝有螺旋槳的原子小金剛,我說他是威風盤旋的守衛者,儘管總是撞到大家的頭。

    白天工作、晚上寫歌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好多年。《少年的最後旅行》、《巴士底之日》、《處女空氣》、《獻給生命中的純粹》,我的確實踐著十六歲時想像的人生,除了那些腸枯思竭的夜晚和漫長的孤獨之外。時常在放下吉他、累癱在工作室的床上時,天早已大亮。頂樓三面都有窗子,但沒有裝窗簾,天氣好的時候,強烈的日光直射進來,讓人即使再累都無法入眠。若遇到玉帝、關公,或是其他我不認識的神明生日時,大樓隔壁的廟更會一早就開始慶祝,在激昂的鑼鼓、銅鈸、嗩吶聲中,還有一小時以上的誦經持續放送。我在這四面八方襲來的阻撓中彌留,心裡想著:神明怎麼可能喜歡這種音樂?

    在巴士底兼作 iNDIEVOX 的辦公室後,我就更離不開了。白天,我和夥伴們一起寫程式、做設計、開會辦公;晚上下班後,Echo 團員便緊接著來錄音練團直到深夜。有時候時間強碰,兩組人馬就得擠在這個不到十坪大的空間裡一起工作,克難但又溫馨。而我,從那個被姊姊們抱在懷中看挖土機的小男孩,到埋首在音樂裡的成年人,不知不覺地在這條路上度過了好長的人生。路的那一頭,凌媽媽和老杯杯們的房子都早已改建拆除,過節時也不會有舞龍可以追逐;爆米香車消失了,獨角仙和鍬形蟲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路的這一頭,山邊的雨還是得天獨厚地下著,一棟棟蓋起的住宅大廈取代了竹林和滿山蘆葦,我再也不能從窗外看見貓空山上的點點燈火。倒是一整家子的藍鵲和獨來獨往的烏鴉開始飛來作伴,三更半夜依然嘎嘎地叫著,讓我在獨自寫歌時不至於太過寂寞。

    那些年常去的唱片行,也一間一間地關了,以前下公車就要進去晃兩圈的政大唱片行,在我去新竹念書後沒幾年就結束營業。我在那裡買的第一張 CD 是 R.E.M. 的《Out Of Time》,這個專輯名稱現在看來就是整個唱片產業的註解。回到台北後,西門町和東區的兩家淘兒也黯然退場,那曾經是我最愛駐足的地方。高中時捷運木柵線剛啟用,放了學我總會繞遠路搭公車到東淘,再從忠孝復興站坐捷運回家。那種被 CD 和音樂雜誌所包圍的快樂讓人成癮,Björk 和 David Bowie 的大型看板旁,放滿新片的試聽機讓人流連忘返;最新到貨的《Select》、《Q》、《VOX》、《NME》封面上,Oasis 和 Blur 的世紀對決正熱烈上演。而捷運新穎的車廂、俯瞰城市的快感,以及驗票閘口的逼逼聲響,則令人恍若置身未來。對一個在升學壓力下生活的少年而言,所謂的微小而明確,指的就是這些。

    木柵線後來變成了文湖線,捷運的驗票音也變成了鋼琴聲,唯一不變的只有東淘樓下的麥當勞,多年來始終在原處屹立不搖。忠孝復興站裡,我聽著閘口此起彼落的鋼琴滑音,懷念起以前那個單純的逼逼聲。

    我在九一一事件的三天前來到紐約,在那裡短暫求學的幾個月,我目睹了這個城市的重創,卻也見識了它的堅強,在事發後很短的時間內,人們便恢復了正常生活。地鐵站裡的街頭藝人依舊辛勤地演出著,斯文的民謠歌手、賺取學費的學生弦樂家、設備齊全的搖滾樂團、老邁的二胡演奏家⋯⋯當然也少不了用破銅爛鐵和水桶做鼓組的打擊樂手。偶爾,也會遇到車廂內演出的表演者,有的唱歌有的演布偶劇,他們多半會在到站前向乘客們請求打賞,隨後轉往下一個車廂。

    我每天都要從上城百老匯街搭地鐵到 W. 4th Street 上課,某天,一名壯碩的黑人男生上車後在我對面坐下,忽然拿出一台音響,接著就無預警地開始饒舌。嘻哈的律動彷彿就存在血液裡面,他穿著一件大號帽 T、白色高筒籃球鞋、放音樂的銀色老 boombox 和身體一樣大。周遭的乘客們面露微笑,我的身體也不自覺地跟著擺動。但更妙的是,在他唱到一個段落的空檔,原本坐在我隔壁不起眼的白人男生,猛不防地接了下去,他的發聲和韻律都跟黑人男生不同,但同樣犀利而帶勁,兩個人一來一往,興致高昂,觀眾們也跟著他們的即興比拚開始血脈賁張。終於,列車到站,兩人擊掌碰拳,在掌聲中黑人男生拎著他的 boombox 開心地下了車。車門關閉,一切回到平靜,街頭的嘻哈鬥陣,紐約的日常。

    幾年後,我也在台北看到了乘客們的微笑,只是我從觀眾變成了表演者,地點從老舊的紐約地鐵換到了明亮的台北捷運。我一個人拿著木吉他在淡水線車廂裡唱〈木雕輪盤〉和〈可能性〉,下車後,台北車站滿坑滿谷的紅衫軍一路蔓延到忠孝東路上,我知道,這終究不是台北的日常。

    但我始終相信底層孕育的聲音。儘管信義區香堤廣場上,配著〈江南 Style〉的打鼓演出,和五音不全的《鐵達尼號》主題曲,依然令我避之唯恐不及。但也許,西門町六號出口前那個獨立樂團,或是一旁刷著吉他,宣傳社團成發的青澀高中生裡,有一個人,也經歷了我十六歲時那樣奇蹟降臨的夜晚;他會在未來做出一張專輯,成為某個少年苦悶青春的救贖;他會寫下一句歌詞,挑起別人對童年回憶的想念;他會做出一場表演,成為另一個補習班教室裡心馳神往的私密記憶;他願意獨自度過漫長的黑夜,只為了分享一個無與倫比的體驗,就算他熱愛的一切,有一天終將與他告別。



    When you were young...
    When you were young...

    歌詞的時態變成了過去,我卻在迷濛的尾聲曲中回到了現實的當下。音樂結束了,飛行中低沉的背景音持續著。我睜開眼睛,機艙依然模擬著黑夜,即便窗戶縫隙的光線洩漏了外面的時間。我趁著遺忘前快速記下剛剛聽到的感觸,闔上本子,便沉沉睡去。我知道當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但在這之前,請讓我再墜入年少的夢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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