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醫院抽血大麻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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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醫院抽血大麻產品中有3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2萬的網紅許榮哲 × 小說課,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恐懼使他想洗個澡】 比身處困頓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什麼呢?也許正是平靜而幸福的生活,突然卻遭遇了橫禍。 卡佛的這部〈洗澡〉就是描述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幸福的家庭,只因為孩子出了意外,生活瞬間就崩塌了。 而更殘忍的是,這樣的悲傷不是他人能同理的(不停響起的來自蛋糕店的電話),只有夫妻倆默默承...

  • 醫院抽血大麻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12-20 19: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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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使他想洗個澡】
     
    比身處困頓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什麼呢?也許正是平靜而幸福的生活,突然卻遭遇了橫禍。
     
    卡佛的這部〈洗澡〉就是描述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幸福的家庭,只因為孩子出了意外,生活瞬間就崩塌了。
     
    而更殘忍的是,這樣的悲傷不是他人能同理的(不停響起的來自蛋糕店的電話),只有夫妻倆默默承受......
     
    來看看這篇故事吧。
    -

    洗澡 / 卡佛
     
    禮拜六下午,她開車來到市中心的一家麵包坊。
     
    瀏覽完一本頁碼鬆散,裡面貼有各種蛋糕樣品照片的冊子之後,她訂了一個巧克力蛋糕,她兒子的最愛。
     
    她挑的這個蛋糕表面裝飾著一艘太空飛船和發射台,上面還有幾點白色的星星。
     
    她兒子的名字斯科特會用綠色的糖霜寫在蛋糕上,就好像那是太空飛船的名字。
     
    當她告訴他斯科特就要八歲了時,那個麵包師若有所思地聽著。
     
    他是個老男人,穿了件樣式古怪的圍裙,一根用吊環系住的寬帶子穿過腋下,在背後繞一圈,再在前邊交叉,打成一個很粗的結。
     
    聽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他雙手不停地在圍裙前面擦來擦去。
     
    當她在一邊研究樣品照片一邊說話時,他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她的嘴唇。
     
    他隨她慢慢看。他有的是時間。
     
    她決定了要那個太空飛船蛋糕,然後她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給了麵包師。
     
    蛋糕將在禮拜一上午做好,在禮拜一下午的生日派對之前。這就是那個麵包師所有要說的話。
     
    沒有玩笑,沒有任何不必要的廢話,只有這小小的、最簡潔的資訊交流。
     
    禮拜一早上,男孩正走在上學的路上。他和另一個男孩一起,兩個人邊走邊把一袋薯條前後傳來傳去。
     
    過生日的男孩正在試著從另一個男孩嘴裡,兜出他會送給自己什麼樣的生日禮物。
     
    在一個十字路口,一不留神,過生日的男孩偏離了人行道,被一輛汽車飛快地撞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頭伸進水溝,兩條腿在馬路上蹬著,仿佛他正在爬過一堵牆。
     
    另一個男孩手裡拿著薯條呆在那兒。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留下還是該繼續去上學。
     
    過生日的男孩沒有哭。他也不說話。當另一個男孩問他被車撞到是什麼感覺時,他沒有回答。
     
    他站起來,轉身回家,另一個男孩朝他揮揮手告別,然後一個人繼續走向學校。
     
    過生日的男孩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媽媽。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她握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兩腿之間。
     
    就是在這時候,男孩突然抽出手,往後倒了下去。
     
    當然,生日派對再也沒有舉行。男孩住進了醫院。他媽媽守在床邊。
     
    她在等待他醒來。男孩父親從辦公室趕來。他坐在她的旁邊。於是現在是他們倆一起等待男孩醒來。
     
    他們等了好幾個鐘頭,然後男孩父親決定回家洗個澡。
     
    他從醫院開車回家。他開得比平常要快。迄今為止,他的人生一直都很美滿。工作,孩子,家庭。
     
    他一直很幸運、很幸福。但現在恐懼使他想洗個澡。
     
    他把車開進車道。他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想讓腳動起來。他的孩子被車撞了,正躺在醫院裡,但他會沒事的。
     
    他下車走向門口。狗在叫,電話在響。電話鈴響個不停,他打開門,手在牆上摸索著找電燈開關。
     
    他拿起話筒。「我剛進門!」他說。
    「有個蛋糕沒拿。」
    話筒另一頭的聲音說。
    「你說什麼?」
    「蛋糕,」那個聲音說。「十六美元。」
     
    男孩父親握著話筒貼在耳朵上,想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他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來這套。」那個聲音說。
     
    男孩父親掛了電話。他走進廚房倒了點威士忌。他給醫院打電話。
     
    男孩仍在昏睡。
     
    趁給浴缸放水的時間,他在臉上塗滿泡沫刮了鬍子。電話又響起來時,他正躺在浴缸裡。
     
    他從水裡站起來,急匆匆地穿過房間,嘴裡說著「蠢,真蠢」,因為如果他好好待在醫院裡,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了。
     
    他抓起話筒吼了一聲,「喂!」
    那個聲音說,「已經做好了。」
     
    午夜過後,男孩父親回到醫院。他妻子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她抬頭看看丈夫,然後又轉過去看著孩子。
     
    床上方的一個裝置上掛著一瓶液體,液體通過一條軟管輸到男孩體內。
     
    「這是什麼?」男人問。
    「葡萄糖。」
     
    他把手放到妻子的腦後。
    「他會醒過來的。」男人說。
    「我知道。」
     
    過了一小會兒男人又說,「回家讓我來替你。」
    她搖搖頭,「不要。」
    「真的,」他說,「回家休息一會兒。不用擔心。他在睡覺,僅此而已。」
     
    一名護士推開門。她對他們點點頭,朝床走過去。她從被單下拿出男孩的左胳膊,把手指頭放到男孩的手腕上。
     
    然後她把男孩的胳膊又放回被單裡,在繫在床尾的筆記板上寫了點什麼。
     
    「他怎麼樣?」女人問。
    「情況穩定,」護士說。她接著又說,「醫生馬上就來。」
    「我正在說她應該回家稍微休息一會兒,」男人說,「等醫生來了以後。」
    「她是可以去休息一下。」護士說。
    「我們要聽聽醫生怎麼說。」女人說。她抬起手捂住眼睛,頭傾向前面。
    「當然。」那個護士說
     
    他凝視著自己的兒子,被單下他小小的胸部一起一伏。他感到更加害怕了。他開始搖頭。
     
    他在嘴裡像這樣自言自語:兒子會好起來的。他只不過不是在家裡睡覺,而是換成在這裡睡覺。
     
    而睡覺不管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醫生進來了。他和男人握握手。女人從椅子上站起來。
     
    醫生對她點點頭。「我們來看看孩子怎麼樣。」他走到床邊,給男孩搭了搭脈。
     
    他翻開男孩的一隻眼皮看了看,然後是另一隻。他揭起被單聽了聽心音。他用手指在男孩身體各處按按。
     
    他走到床尾查看了紀錄表。他在紀錄表上標明時間,又潦草地寫了點什麼。然後他轉過來對著男孩父母。
     
    這醫生是個英俊的男人。曬成棕褐色的皮膚顯得很滋潤。他身穿三件套的套裝,色彩鮮豔的領帶,襯衫袖口上用的是鏈扣。
     
    男孩母親在嘴裡像這樣自言自語:他剛從哪個地方發言回來。他們給他頒了枚特別獎章。
     
    醫生開口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也沒什麼好擔心。他很快就會醒的。」醫生又看了男孩一眼。「等檢查後我們會知道更多。」
     
    「哦,不。」男孩母親說。
    醫生說,「有時候是會有這樣情況。」
    「那麼,你們不把這個叫昏迷,是嗎?」男孩父親問。
     
    男孩父親盯著醫生,等待著。
     
    「不,我不想稱之為昏迷,」醫生說,「他在睡覺。這是一種自我修復。身體在做它必須做的事。」
    「這就是昏迷,」男孩母親說,「昏迷的一種。」
    醫生說,「不,我不會稱這為昏迷。」
     
    他拿起女人的雙手拍了拍。他和男人握握手。
     
    女人把手掌放到男孩的額頭上放了一會兒。「至少他沒有發燒,」她說。接著她又說,「我不知道。你來摸摸。」
     
    男人把手掌放到男孩額頭上。「我想這溫度是正常的。」男人說。
     
    女人在那兒又站了一會兒,牙齒咬住嘴唇。她走回椅子坐下。
     
    男人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他想說點其它什麼。但沒什麼要說的。他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這讓他感覺好一點。這讓他感覺仿佛正在說著什麼。他們就那樣坐了一會兒,望著男孩,沉默不語。他時不時地捏捏她的手,直到她把手拿開。
     
    「我祈禱了。」她說。
    「我也是,」男人說,「我也祈禱了。」
     
    一名護士進來檢查了吊瓶的輸液。
    一名醫生走進來,他自報姓名。這醫生穿著雙皮便鞋。
     
    「我們要把他帶下樓再拍幾張片子,」他說,「我們還想做個掃描。」
    「掃描?」女人反問。她站在這位新醫生跟床之間。
    「沒什麼的。」他說。
    「天哪。」
     
    兩個值班工人走進來。他們推著一輛像床似的東西。他們拔掉男孩的輸液管,把他輕快地移到那個帶輪子的東西上。
     
    過生日的男孩被推回來時,已經是日出之後了。男孩父母跟著值班工人進電梯上到病房。他們又一次在床邊的老位置坐下。
     
    他們等了一整天,男孩還是沒醒。醫生進來,檢查,又離開——在說了同樣的話之後。不同的護士,不同的醫生。一名護士進來給男孩抽血。
     
    「我不懂幹嘛要抽血。」男孩母親對護士說。
    「醫生說的。」護士答道。
     
    男孩母親走到窗邊,看著下面的停車場。開著大燈的汽車進進出出。她站在窗邊,兩手放在窗臺上。
     
    她在嘴裡像這樣自言自語:我們現在陷進去了,陷進大麻煩了。
     
    她很害怕。
     
    她看到一輛車停下來,一個穿長風衣的女人坐進去。她想像自己就是那個女人。她想像自己正坐車離開這裡,去到什麼別的地方。
     
    那個醫生來了。他看起來氣色很好,顯得比以前更健康。他走到床邊查看了一番孩子。「他的狀況挺好。各項指標都正常。」他說。
     
    「但他還在睡。」男孩母親說。
    「是的。」醫生道。
    男人說,「她累了。她也餓了。」
    「她應該休息。應該吃點東西。」醫生說。
    「謝謝。」丈夫說。
     
    他和醫生握握手,醫生拍拍他們的肩膀,走了。
     
    「我想我們有個人應該回家看看,」男人說。「狗要餵了。」
    「打電話給鄰居,」妻子說,「有人會餵的,如果你叫他們餵的話。」
     
    她試著去想誰是合適人選。她閉上眼睛,試著想點什麼,隨便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說,「也許我該回去一下。也許如果我不在這兒守著,他就會醒過來。也許是因為我守在這兒他才不醒。」
     
    「有可能。」男人說。
    「我要回家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女人說。
    「這才對。」男人說。
     
    她拿起包。他幫她套上外衣。她走到門口,回頭看看。她看看孩子,然後又看看孩子父親。他朝她點頭微笑。
     
    她經過護士站,走到走廊盡頭拐彎,看到一間小小的等候室。裡面有一家人,都坐在柳條椅上,一個穿卡其布襯衫的男人,棒球帽朝後戴在頭上,一個大塊頭的女人穿著家居服和拖鞋,還有個穿牛仔褲,頭髮編成許多古怪小辮的女孩,桌上亂七八糟地堆著輕薄的包裝紙,泡沫塑料,咖啡棒,和幾小包鹽跟胡椒粉。
     
    「尼爾森,」那個女人說。「是不是有尼爾森的消息?」
    那個女人的眼睛瞪大了。
     
    「現在就告訴我,夫人,」那個女人說。「是不是有尼爾森的消息?」
    那個女人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那個男人用手抱住她的胳膊。
     
    「別這樣,別這樣。」那個男人說。
    「對不起,」男孩母親說。「我在找電梯。我兒子在住院。我找不到電梯。」
    「電梯從那邊往下走。」那個男人說,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右邊。
     
    「我兒子被車撞了。」男孩母親說。「但他會好的。他休克了,但也有可能是某種昏迷。那正是我們所擔心的,某種昏迷。我要走開一會兒。也許我會去洗個澡。我丈夫在陪他。他在守著。我不在時事情也許會有轉機。我叫薇絲。」
     
    那個男人在椅子裡動了動身體。他搖搖頭。
    他說,「我們的尼爾森。」
     
    她把車開進車道。狗從房子後面奔出來。它在草坪上繞著圈子跑。她閉上眼睛,把頭抵在方向盤上。她聽著發動機的聲音。
     
    她下車走到門口。她開燈燒水泡茶。她打開一罐狗糧餵了狗。她端著茶坐到沙發上。
     
    電話響了。
     
    「喂!」她說。「喂喂!」
    「薇絲太太。」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我,」她說。「我是薇絲太太。是不是有斯科特的消息?」
    「斯科特,」那個聲音說。「是有關於斯科特的消息,」那個聲音接著說,「是的,當然有斯科特的消息。」
    -

    ❤今年不追煙火了,1500人一起知識跨年
    http://s.accupass.com/Ky6rjG

    ❤明年不說道理了,三分鐘說18萬個故事
    https://hahow.in/cr/storyteller

  • 醫院抽血大麻 在 葉郎:異聞筆記 / Dr. Strangenote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04-16 15:0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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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郎每日讀報

    1.紐約時報幫我們推算了一下2020年未來三季電影業還有什麼更糟的狀況要面對——

    夏天:最壞的狀況將會是好萊塢失去一整個肥沃的暑假檔。目前多數電影已經改期,少數電影還在觀望。好萊塢仍在邊走邊看的同時,Netflix因為節目看供應量充足的關係,預計將度過一個美好的夏天。

    秋天:原本移到七月的坎城影展已經確定轉成線上活動,接下來9月的威尼斯影展還要觀察義大利疫情後續狀況,即便如期舉行,也不是每個明星或導演都有這麼大的心臟願意出席。影展的常態原本就是擠滿一整個房間疲累、病懨懨、咳嗽不斷的觀眾,更何況許多專家都認為秋天會有第二波疫情再起。

    冬天:年底的奧斯卡季將充滿變數,即便這時候電影院已經重新開張,可能也無法讓有意參與奧斯卡競賽的所有電影通通上映。大家都在猜4月28日影藝學院的會議會討論出什麼應變方案。方案一可能是直接砍掉「必須在電影院上映」的報名條件,方案二則是放寬條件讓明年春天上映的電影也可以報名。
    (報導原文:https://nyti.ms/3esoehF)

    2.演唱會藝人的包底收入可能消失:過去演唱會的promoter會用預付包底收入加上售票抽成的方式跟藝人簽約,但這波疫情導致的節目取消讓包底收入成為大麻煩。觀眾想要退款,藝人不願退回已經收到的包底費用,售票系統更不可能承擔這個責任,讓主辦演唱會的promoter獨自承受所有風險。業內人士預估,產業現金流全斷的狀況會使將來藝人不再拿到包底費用,主辦單位會改用提高比例的票價抽成來和藝人簽約,把藝人拉下水一起承擔風險。
    (報導原文:https://bit.ly/2KbbgXK)

    3.同屬一個集團的Billboard和Hollywood Reporter兩家媒體大規模裁員,已經有多名記者、編輯和影評人失業。最離譜的是兩家媒體的整個IT部門被裁撤,導致憤怒的IT員工擅自在網站發了一則惡搞新聞說因為本公司Billboard排行榜表格運作良好,即日起再也不需要任何IT人員,並配上已故喜劇演員Stephen Furst的照片和經典名言“Fat drunk and stupid is no way to go through life”。
    (報導原文:https://bit.ly/3adOLMy)

    4.這一天終於來了:Disney股價連日下跌,加上Netflix股價連日上漲,終於使Netflix的市值來到1873億美元,正式超過Disney的1866億美元。華爾街分析師認為Netflix的股價還有更多成長空間。雖然Disney+的表現優異並為Disney帶來收入,但無法抵銷掉主題樂園和ESPN等業務全面停擺的負面因素。
    (報導原文:https://bit.ly/2Vc3nrp)

    5.其他今天也應該知道一下的事:

    ❶莫斯科大劇院上週六錄製無人演出轉播過程中34位現場參與的演職員確診(https://bit.ly/2xzuNOT)
    更新:看來上文連結報導有誤,應該是演出前就篩檢出這34人,所以並未參與轉播的公工作(https://bit.ly/3beVXJx)
    ❷ WWE世界摔角娛樂用盡各種方法讓佛羅里達州政府宣布他們是「必要」產業可以繼續營業後仍然開始大舉裁員開除旗下選手(https://bit.ly/3ep1dfN)
    ❸中國萬達集團發表聲明指出媒體報導說他們所擁用的美國AMC電影院將申請破產是不實謠言(https://bit.ly/3ajyLJ6)
    ❹MLB美國職棒大聯盟將近1萬名球員和職員參與自願史丹佛大學的抽血疫苗研究(https://bit.ly/34FQJnH)
    ❺英國劇場技術人員協助政府將場館改裝成臨時醫院(https://bit.ly/2VwNDOJ)
    ❻ 91歲的日本藝術家草間彌生寫了一首詩給COVID-19,命令它趕快從地表消失(https://bit.ly/3a6DUE8)

  • 醫院抽血大麻 在 廖苡喬 Liao,Yi-Chiao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6-12-10 02:2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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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必不可少
    愛的力量
    Love&Peace
    消弭歧視
    世界更美好

    ■那年德國醫學生流著淚教我的事:關於歧視、仇恨、反省、原諒和愛(版權沒有,隨意分享)

    我想跟你借幾分鐘,分享這個影響我一輩子的故事。

    很多年前,我還是一個菜逼八的醫學生,有幸甄選上世界醫學生聯盟的計畫,到德國漢堡大學附設醫院骨科交換一個月。大四才剛結束基礎醫學的訓練,臨床醫學完全還沒接觸,人生第一次上刀就要進德國人的刀房,為了不讓台灣人丟臉,出國之前我把骨科的共筆(醫學院的特有文化,共同筆記)狠狠念了三遍,再揹上一本厚厚的解剖圖譜,一個人搭了飛機前往法蘭克福,再搭鐵路到德國北部港口大城漢堡市,開始一個月的臨床交換生活。
     
    負責接待我的是一位漢堡大學的醫學生,看起來古錐古錐的德國男生。我和其他一些交換學生一起被安排住在漢堡大學校園附近的學生宿舍,一排紅色建築、公寓形式,旁邊就是可以划船到漢堡市中心的運河。

    和我同住的有一位俄羅斯辣妹,身高 180,是商學研究所的博士生。

    一位土耳其女醫學生,黑人,回教徒,人生目標是離開土耳其到美國當醫生。

    一位以色列巴勒斯坦人,男性,回教徒。

    還有一位以色列猶太人,女性,基督教徒,已經結婚有小孩,還荷槍實彈當過三年女兵。

    樓上住了一位瑞士醫學生,很可愛很健美,雙性戀,無神論者,熱愛登山跟滑雪,每次我們去划船都看不到她的船尾燈。

    樓下則是一個德國醫學生,因為失戀所以上學期被當,暑假決定痛定思痛留下來唸書,會至少十種開啤酒罐的花招,想當小兒科醫師。

    他的室友則是一個西班牙醫學生,熱愛大麻,每天都快中午才到醫院,四點就溜回宿舍或去市區玩耍。

    至於我,是一個國際不承認的國家的男性,當大家抱著來增廣見聞交朋友的心理到德國時,當時的我只想證明 I’m Taiwanese, I’m second to none. (我是台灣人,我不輸給任何其他國家的人)
     
    從學校宿舍到醫院要轉兩趟公車。我被安排的工作是「見習醫師」,所以我應該早上八點到醫院就好。但為了證明自己,我主動要求做實習醫師的工作,因此每天六點我就跟著德國的實習醫師一起抽血、查房看病人,為了趕在六點到醫院,每天我搭五點的第一班公車出門。每天從第一台刀跟到最後一台刀,一個禮拜過去後,骨科的主任以為我是台灣來的住院醫師,聽到我其實是見習醫師的時候非常驚訝,在會議上說台灣人真的很認真!我得承認,當下我心底小小驕傲了一下,覺得自己沒給台灣人丟臉。

    不過會議後,主任找我一起吃飯。他說,你現在看到的這些手術,對你來說可能都很新奇,但等你真的當醫師之後,這一點都沒什麼。看看那個西班牙同學,你不用跟他一樣混,但都來德國了,好好過一下德國人的生活。

    主任說的沒錯。現在對於那些手術,我只記得把手伸進去一個超胖的中年男性屁股裡挖出一塊超大血腫的溼熱感,還有一台膝關節置換手術開得不是很順利,抬腿抬了半天,其他的細節還真的忘了。但印象深刻的,都是那些夏天的夜裡,我們在宿舍客廳、某人的寢室、還有漢堡大學的湖邊交換的生命經驗。
     
    那些故事太多了,今天就說說德國人的部分吧。某個週末晚上,我們在大學的湖邊野餐,喝著啤酒。酒過三巡,大家紛紛開始亂開玩笑。因為大家感情不錯,所以玩笑也就葷素不忌,在一般人聽來可能真的會打架的話,我們彼此都能一笑置之。

    以色列猶太人說:「大家應該喝喝我們的啤酒,我們猶太人受了太多的苦,所以釀出最棒的啤酒。」

    我說:「我們是有台灣啤酒啦,但是我們的國家不被承認啊!你們都應該來品嚐一下那種不被承認的苦(the bitter of being unrecognized)」

    以色列巴勒斯坦人挖苦說:「我們巴勒斯坦人被轟炸到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所以真的釀不出啤酒。」

    猶太人說:「不要這樣酸我,我們也是被屠殺,之後才到以色列建國啊~不然我爸媽原本也都在美國住得好好的,我也是高中才回去當以色列人的。」

    德國人說:「好好好,今天啤酒我請,我們屠殺猶太人,害猶太人去以色列建國,又害到巴勒斯坦人,都是我們的錯,我道歉!」
     
    大家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聊著自己的國家。我忍不住問了德國人一個問題:「在納粹屠殺的時候,你的祖父母在做什麼?」

    「他們是納粹黨人。」當他說完這句話,大家突然都靜默了。

    「當時的年輕男生,幾乎都加入了納粹青年團。成年之後,就成為納粹黨人。」

    「你的祖父是怎麼樣的人呢?」我問。

    「他很安靜。就我有印象以來,他都是很安靜的。在大戰之後,他被審判,但是因為納粹青年團的人多數是在未成年的時候自願或半強迫加入,所以他們沒有被判刑。後來一直在汽車工廠工作到退休。他是很善良的人,信仰很虔誠,常常捐款、常常在當義工,但是話不多。我一直到高中,才知道他當過納粹黨人。」

    「你是怎麼問他的?他怎麼跟你說的呢?」

    「學校會告訴我們,日耳曼人在二次大戰的時候做錯了事情,所以我們要記取教訓,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那時候我看到書上說,當時的德國年輕人,幾乎都加入了納粹青年團,所以我就回去問我爺爺。」

    時間是 1934 年,他的爺爺當年 16 歲,住在慕尼黑(巴伐利亞邦),日耳曼人,生長在一個中學教師家庭。當時國家經濟狀況不好,在希特勒的煽動下,許多人把經濟與各種問題怪罪在共產黨人、工會人士以及猶太人的身上。在這樣的情勢下,不少年輕人認為,要讓德意志重返光榮,必須要靠日耳曼人的優秀、勤奮、努力和愛國的精神,因此他的爺爺加入了納粹青年團。在成年之後就加入黨衛軍。

    「所以你的爺爺歧視猶太人?」

    「歧視永遠不會完全消失的。但必須被阻止、被弭平。」他說。
     
    許多日耳曼人對猶太人的歧視是確實存在的,但平常不會有人真的做出什麼行為。這就像是一些美國白人對有色人種的歧視確實存在,但在多數狀況下不敢做出什麼真的傷害人的動作。但在某些情境下,就會。

    他爺爺小時候也跟猶太人一起上學,當朋友,但當希特勒開始鼓吹各類歧視的言論時,納粹開始對在猶太人家庭門口貼上歧視猶太人的標語。猶太人不敢反抗,接下來開始有猶太人在路上被人毆打,但猶太人還是不敢反抗,接下來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種族屠殺。而學生在加入納粹青年團後,開始被灌輸納粹主義的思想,自然就覺得,歧視猶太人沒有什麼不對。

    大家都知道納粹屠殺猶太人,但他們從來不是只有針對猶太人。納粹主義是德文「民族社會主義」的縮寫,主張「國家至上」、「民族至上」。所以「個人」在這樣的主義下,並不重要。每一個人的生存如果對於「國家」、「民族」沒有幫助,就沒有意義。

    他們主張「社會達爾文主義」,覺得社會競爭就是「天擇」,優勝劣敗,所以青年團內甚至是「鼓勵」彼此鬥毆的,輸了就是弱者,被淘汰就是剛好。而女性在這個架構下,「生育純種的日耳曼人」是她們讓日耳曼民族強盛的「天職」。

    對於肢體殘障、智能障礙者,納粹黨人當然也不會有任何同情。當然啊,在納粹眼裡,這些人怎麼會讓民族強盛呢?對於同性戀,沒什麼好講的,不生育的人對國家民族有什麼幫助?當然要歧視啊!希特勒也鼓吹工會、社會民主黨、共產黨人這些人的思想,都是拖累國家民族發展的絆腳石,必須剷除。

    「你的爺爺有後悔嗎?」我問。

    「當然。只是什麼都來不及了。在戰後,他背負著納粹戰犯的身份活了一輩子,雖然努力工作,盡力做好事,但彌補不了那些錯事。」

    「那不全都是你爺爺的錯,我代表猶太人原諒他!」猶太女生拍拍他的肩膀。

    「我爺爺說,如果當時有人敢阻止那些貼歧視字眼在猶太家庭門口的人,如果有人制止那些毆打同性戀的人,如果有人防堵希特勒這樣的人出現,那他的一生會完全改變。但很可惜的是,曾經有過想阻止的人,但他們人不夠多,多數也不夠勇敢。大多數的人就像我曾祖父一樣,覺得我安安穩穩當中學老師,我們努力為社會貢獻,為了民族強大奉獻,我們是好人,我們有什麼錯?但其實每一個默許的人,都犯了錯。如同我沒做錯過什麼,但我永遠都會背負日日耳曼人在歷史上屠殺的罪名。」德國醫學生默默流著眼淚。「我爺爺真的是好人,但沒有人會相信有一個好人同時也可以是納粹黨人。但真的可以是。」
     
    那一夜,我們在湖邊聊到日出,聊彼此的生命歷程。我們從哪裡來?我們為什麼在這裡?我們將來要往哪裡去?我記得那晚我們互相拍肩擁抱,感謝緣份讓我們相聚,豐富彼此的生命。

    後來見習結束後,我去了慕尼黑的達豪集中營。它不是最大、死最多人的地方,但他是納粹建立的第一個集中營。除了大家都知道的那些事情以外,有兩件事特別讓我震撼。

    有統計指出在集中營裡面,同性戀的死亡率大概是 60%,比其他非同性戀的族群還高。有人認為這可能跟他們被管理員特別虐待,甚至是遭到其他囚犯虐待所致。人可以弱弱相殘到這樣的程度,讓我對人性感到害怕。

    但紀錄中也看到有醫師為了保護民眾不被送入集中營,努力在體檢過程中作假,最後被納粹發現,遭到槍斃。還有護士為了保護孩童,謊稱孩子得了傷寒,再將孩子偷偷送走,後來被蓋世太保發現,打斷雙腿,也沒有供出孩子的下落。
     
    上個週末上街反同志婚姻的人們,我相信多數都是好人,我也不覺得自己比他們高尚。多數人可能就真的只是覺得這場抗議,可以捍衛他們想像中期待的傳統家庭價值,且這些主張都可被討論。

    但我們可以看到裡面的「某些人」,確實就利用了人多的狀態下,去毆打、侮辱跟他不同主張者。而可怕的是,在場居然「沒有人」願意阻止這種暴行。

    這讓我感到由衷的害怕。這個打人的人,平常會在路上毆打同志嗎?為什麼他在那一天敢?可能因為當他覺得自己人多,覺得自己真的有比他歧視的對象更優越,更大的權力的時候,他暴力的本質就展現了。
     
    上週的凱道上,充斥很多以下的說法:

    留下一個「乾淨」的中華民國給下一代。

    如果大家都變同性戀,沒有人生兒育女,國家就會衰弱、滅亡。

    同性戀是天生的「問題」,我們不應該讓他們結婚,那等於在「鼓勵」問題。

    聖經說婚姻就是一男一女,神不會祝福的婚姻,我們必須阻止它發生。

    這些「民族」、「國家」、「生育」、「問題」的論點,每一句都讓我發自內心感到害怕。

    我們都有罪,我們心中可能都有歧視,但我相信,就像這位德國朋友告訴我的,「歧視永遠不會完全消失的。但必須被阻止、被弭平。」

    當年來自七個不同國家,八個不同民族的我們,都能夠如此互相欣賞,一起生活了,我不相信在這個島上的我們,有任何理由不行。不管你是否支持同志婚姻,希望你在 12/10 一起去凱道看看。你可以去感受、認識這群同志朋友。希望更多的理解,可以消彌社會上的歧視跟誤解。

    上個禮拜上街的人,應該許多都是好人。但我們要讓某些心中真的存著歧視、暴力的人知道,這個社會不允許他們這麼做。你站出來,也不只是為了同志,而是為了「每一個人」。因為每一個人一定都有脆弱的部分,每一個人都可能是少數,所以我們要互相關心,互相保護。每個人都應該在愛與包容下,活出自己的形狀。

    如果你覺得這篇文觸動了你什麼,請把它分享出去吧。希望這個週末,台北街頭有滿滿的愛、同理和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