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進廟乾嘔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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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08-21 09: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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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謂文化
    #何謂文化人

    “對價值和秩序有所堅持,對破壞這種價值和秩序有所抵抗,就是文化。”

    龍應台:一個人怎樣才算是有文化?

    曾經有一個特別奇怪的場合,做為台北市首任文化局長的我被要求當場簡單扼要地說出來,文化是什麼?

    是在一九九九年的議會里。從九月開始,官員每天四五個小時坐在議會里接受議員輪番質詢。

    我是個新生,議員發言多半用一種怒吼咆哮的聲音,麥克風再把音量加以擴大,耳朵嗡嗡作響,一天下來,暈眩的症狀出現,我總在頭昏腦脹的狀態下回到辦公室,再看公文到半夜。交通局長是學者出身,他的症狀是胃絞痛,想嘔吐。

    到了十二月底,預算要三讀通過,第二年的政務才能執行。咆哮了四個月的議會為了要表現戮力為公,很戲劇化地總是通宵不寐地審預算,從下午兩點開始連審二十四或四十八小時。

    議員可以輪番上場,回去小睡一場或者吃個酒席再回來,官員卻得寸步不離地徹夜死守。

    我坐在大廳一隅,看著窗外冬夜的雨濕濕地打在玻璃窗上,沙沙作響,覺得全身徹骨的寒意。

    就在這樣的一個濕雨焦灼不安、黑夜透著荒謬的清晨三時,我發現我被喚上了質詢台,為台北市的文化預算辯護。

    一個議員,剛從外面進來,可能才有應酬,滿臉紅通通地,大聲說,「局長,你說吧,什麼叫做文化?」

    文化?它是隨便一個人迎面走來,他的舉手投足,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整體氣質。

    他走過一棵樹,樹枝低垂,他是隨手把枝折斷丟棄,還是彎身而過?

    一隻長了癬的流浪狗走近他,他是憐憫地避開,還是一腳踢過去?

    電梯門打開,他是謙抑地讓人,還是霸道地推人?

    一個盲人和他並肩路口,綠燈亮了,他會攙那盲者一把嗎?

    他與別人如何擦身而過?

    他如何低頭系上自己松了的鞋帶?

    他怎麼自賣菜小販接過找來的零錢?

    他,獨處時如何與自己相處?

    文化其實體現在一個人如何對待自己,如何對待他人,如何對待自己所處的自然環境。

    在一個文化厚實的社會里,人懂得尊重自己──

    他不苟且,因為不苟且所以有品味;人懂得尊重別人──他不霸道,因為不霸道所以有道德;人懂得尊重自然──他不掠奪,因為不掠奪所以有永續的生命。

    在一個空蕩蕩的議堂里,半夜三更,這樣談文化,好像只有鬼在聽。

    我心裡在想,我知道,你以為我會談雄偉的博物館、華麗的音樂廳和偉大的藝術家,不,如果你給我更多的時間,我會繼續說下去,即使是三更半夜寒意澈骨:

    胡蘭成描寫他所熟悉的江南鄉下人。儉樸的農家婦女也許坐在門坎上織毛線、撿豆子,穿著家居的粗布褲,但是一見鄰居來訪,即使是極為熟悉的街坊鄰居,她也必先進屋裡去,將裙子換上,再出來和客人說話。

    穿裙或穿褲代表什麼符號會因時代而變,但是認為「禮」是重要的──也就是一種對自己和對他人的尊重,在農婦身上顯現的其實是一種文化的底蘊。

    何謂底蘊,不過就是,沒有學問、不識字的也自然會知道的禮數,因為祖輩父輩代代相傳,因為家家戶戶耳濡目染,價值觀在潛移默化中於焉而形,就是文化。

    農婦或許不知道仲尼曾經說過「爾愛其羊,吾愛其禮」,但是她舉手投足之間,無處不是「禮」。

    希臘的山從大海拔起,氣候乾燥,土地貧瘠,簡陋的農舍錯落在荊棘山路中,老農牽著大耳驢子自橄欖樹下走過。

    他的簡單的家,粉牆漆得雪白,牆角一株薔薇老根盤旋,開出一簇簇緋紅的花朵,映在白牆上。

    老農不見得知道亞里斯多得如何談論詩學和美學,但是他在刷白了的粉牆邊種下一株紅薔薇,顯然認為美是重要的,一種對待自己、對待他人、對待環境的做法。

    他很可能不曾踏入過任何美術館,但他起居進退之間,無處不是美。

    在台灣南部鄉下,我曾經在一個廟前的荷花池畔坐下。為了不把裙子弄臟,便將報紙墊在下面。

    一個戴著鬥笠的老人家馬上遞過來自己肩上的的毛巾,說,「小姐,那個紙有字,不要坐啦,我毛巾給你坐。」字,代表知識的價值,鬥笠老伯堅持自己對知識的敬重。

    對於心中某種價值和秩序的堅持,在亂世中尤其黑白分明起來。

    今天我們看見的巴黎雍容美麗一如以往,是因為,佔領巴黎的德國指揮官在接到希特勒撤退前徹底毀掉巴黎的命令時,決定抗命不從,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保住一個古城。

    梁漱溟在日本軍機的炮彈在身邊轟然炸開時,靜坐院落中,繼續讀書,思索東西文化和教育的問題。兩者對後世的影響或許不同,抵抗的姿態卻是一致的。

    對價值和秩序有所堅持,對破壞這種價值和秩序有所抵抗,就是文化。

    ▪️照片: 雲林縣 斗六

  • 進廟乾嘔 在 I’m Yuan 我是圓圓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8-18 06: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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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風產子,來不及感動的生產紀錄」
    ⏺8/15
    傍晚在娘家坐月子
    突然忍不住哭了

    向來坐不住的我,閒不下來的我
    一直宮縮,坐、躺、站各種換都覺得很累。已經玩了遊戲,看了韓劇,還是彌補不了心中的空虛感(好想上班啊)。

    感覺小元寶應該要出來了!腰也痠、假性宮縮、一直有便意、恥骨更痛了。各種產前症狀都出現了,又好像不是的感覺,然後開始有點委屈(委屈什麼)就忍不住哭了。

    那種一直未知的感覺真不好。

    摸摸肚子「小元寶,你可以出來了嗎?媽媽好累好累喔⋯⋯」

    ⏺8/16凌晨
    半夜起床,一直覺得陰道濕濕的,一直覺得好像要落紅的感覺,但上完廁所都不是,只是分泌物。

    ⏺8/16 早上10點多 起床
    覺得內褲也有點微濕,去上廁所擦完。欸!落紅了(有點開心)?就是分泌物裡面帶著血!

    假裝鎮定的想太棒了,我還有時間洗澡。

    默默走出廁所跟男子說我落紅了,我要洗澡,然後我就慢條斯理的洗澡洗頭。洗完以後,家人買了早餐給我吃,我吃著吃著,想到大家都說落紅24-48小時才會生,我現在去會不會太早被退貨啊?重點是我根本分不出來真宮縮,雖然網路上大家都說是頻率固定的肚子會硬硬的,但我真的一直覺得都滿硬的,而且我紀錄完,又覺得好像是假性宮縮⋯

    很怕我錯覺,跟男子討論以後,覺得我們在觀察一下有沒有繼續落紅和宮縮狀況。這中間想說為了好生,還和男子先走去家裡附近的廟拜了一下註生娘娘。

    爬了孕媽咪的社團,很多人都說剛落紅去醫院被退貨,還有那種落紅沒多久就生小孩了的!(搞得我好錯亂啊)

    去完一趟廟後覺得這麼不安,就先衝醫院吧⋯⋯被退貨就被退貨,大不了再去就好了!總比我在這邊窮緊張不知道怎麼回事好!

    ⏺8/16 傍晚7點多
    我們衝到禾馨急診,我跟櫃檯護士說明了狀況,他們說要先內診確認一下,所以我就被帶去內診了。

    乾!內診真的很痛!然後已經開一指了!

    (自從內診第一次後,我就開始一直全身發抖,我想著應該是我太痛太害怕了,所以試著深呼吸吐氣,和緩,好多了!)

    因為醫生剛好在忙,所以護士們說先綁心太音看一下寶寶的心跳順便觀察宮縮。

    結果我宮縮到了醫院竟然一次都沒出現!正想著會不會被退貨時。醫生來講話說明狀況,然後我就宮縮了(機器測出來的,我根本感覺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好像我很耐痛?)

    醫生問了問預產和週數,原本可能以為我還很早,說要開安胎藥給我,我想說蛤!竟然要安胎?37週不是足月了⋯在安下去我可能會瘋掉⋯⋯

    結果醫生可能突然思維清楚了,仔細一想,開一指,又足月了,我本來就是選擇自然產,那可以生了!而且產兆都出現了,我回去可能沒多久又會再到醫院報到。那就留下來打催生,說著半夜應該就可以生出來的話,就離開了。

    因為禾馨當天都沒有房間,我們就在觀察室先待產。

    開始「旋風產子」
    辦完住院手續,回到待產區,先埋了針,然後乾!又塞了子宮軟化的藥劑⋯陰道真的很痛!

    然後背後也埋了無痛的針,但機器才剛掛,要等10-15分鐘後才會開始慢慢感受到第一劑噴發的無痛。

    這中間還跟男子說,其實我好像蠻耐痛的,之前測宮縮,我都沒有喊痛。而且無痛才剛開始跑,好像現在我也沒特別不舒服啊!

    男子說「那現在來得及退嗎?」
    我想說你在開玩笑嗎?

    ⏺8/16 晚上9點30
    內診還是一指半,內診還是很痛啊!我的無痛呢?立馬按下手裡的按鈕,快補啊~

    補完。發現自己一直發抖,我搞不清楚是痛是怕?接下來的一整晚我也是不斷一直發抖!但每當男子握住我,或是我深呼吸吐氣後都會再好點。

    然後男子終於看到我被內診的畫面,一等護理師離開他就說「哇!這麼粗殘!」
    我想說,你才知道我有多痛啊⋯⋯

    ⏺8/16 晚上10點10分
    護士說我可以走一走,所以我起來喝了葡萄汁,又坐坐產球讓產程快一點,我就乖乖坐在那邊晃啊晃!男子還去大了大號(覺得這個人好像很無關緊要)

    ⏺8/16 晚上11點50分
    內診還是只有一指半?子宮軟化的藥劑用塞的似乎很有限,所以護士幫我用點滴的方式補了一下子宮軟化的進度。這時候內診已經不痛,只是不太舒服。

    ⏺ 8/17凌晨 12點50分
    我開始覺得恥骨不太舒服,但都可以忍受,護士看我都還沒開到兩指,幫我破水稍微加快產程。然後關掉催生點滴,讓子宮軟化劑滴快一點。

    ⏺8/17 凌晨 2點30分
    我大哭,因為我的恥骨真的超痛,一直感覺小元寶要衝出來,但我還沒全開啊!

    我哭到心裡大罵不是有無痛嗎!男子也馬上飛奔櫃檯請護士來看。護士看一看說已經差不多全開了,他在待產區先教我深呼吸、憋氣、用力。說著已經看到寶寶的頭在門口(小元寶真的離終點很近)

    接著我被火速的帶到生產室!

    中間一直深呼吸、但我氣不夠,不到十我就吐掉,根本用不對力,擠不出小元寶的頭。醫生和護士馬上當機立斷用吸的!

    接著聽到醫生護士說爸爸可以把手機拿出來錄影了喔,這句話說完沒多久,覺得我好像馬上大一個很大的大便,然後熱熱的水流出去,我看到寶寶從我兩腿間被抱出,小元寶有力的一直哭,男子也剪了臍帶!

    下一秒他還說說他沒按到錄影鍵(但我也沒生氣,這一切來的太快)

    ⏺8/17 凌晨3點21分
    小元寶就這樣出生了!他出生後我和男子對望⋯
    男子「你不是說你會哭?」
    我說「你不是說你也會?」

    靠邀,真的太快,我來不及感動啊!但我轉頭一直看著小元寶是不是都好好的,遠遠的看還想說這孩子嘴巴也太大了吧?

    接著我和男子回到觀察室,大概我抱了小元寶30分鐘(親密接觸),邊休息邊等著其他產婦退房我們再入住我們想要的房型!

    ⏺8/17 早上 5點30分
    準備要換到房間,護士請我起來上個廁所換成內褲墊產褥墊。

    一坐起來,頭好暈好暈,稍微在坐一下撐起身體,男子陪著我到廁所,坐在馬桶上原本要起來的我說著「我好暈喔⋯⋯」

    就昏倒了(據男子說法我還翻白眼,完全沒意識,他整個扛著我的身體)

    他反覆拍著我,叫我醒醒,然後按著我的人中,中間斷斷續續的意識,聽到他在叫我,聽到他一直叫我不要睡!

    我好想跟他說我不想睡但我起不來,我累⋯我用著微弱的力氣跟他說「我不行了⋯」
    然後癱倒在他身上⋯

    他按了緊急按鈕,護士馬上攙扶我坐著輪椅回到床上,我只記得我就昏睡了,滿身的汗,意識還是斷斷續續的,其中感覺到男子一直撫摸我的頭說著他在,跟我說著沒事!

    中間昏睡的期間我還嘔吐了⋯圓母和男子馬上照顧著我。

    終於,早上10點多,我清醒了!
    我還活著!
    -
    片段零星的記憶回來,想起男子有多麼驚慌,現在想想都很害怕,害怕離開我所愛的人⋯

    推敲原因,應該是我晚餐吃太少,又一直太害怕而發抖整晚,後續生產對我來說太吃力,我本來就有缺血的狀況,所以才會昏倒。

    現在輕鬆說著我的產程,看著小元寶,真心覺得心滿意足❤️

    這一切的不可思議,我都記得,也不會忘記,要好好努力的活著,生命有多麼來之不易!

    🔅小元寶真的很乖,媽媽許願後就提早報到
    🔅因為催生後血壓一直很高,醫生說還好早點來生,不然也不太好
    🔅骨盆太小,小元寶很乖沒有長太大,小小的,太大我可能要吃很多苦

    謝謝小元寶的懂事。與時間自己的安排。謝謝男子一直不離不棄陪伴我,幫我擦尿擦嘔吐。謝謝每個家人陪伴著我❤️

    2020/8/18 終於有力氣寫下流水帳,活著很棒!

  • 進廟乾嘔 在 綉麗美好·晶耀共好-黃綉晶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4-28 22:3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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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長篇文章分享~寓意深遠

    世上只有一種成功,就是用你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不泯然於眾,只遵從內心真實的感受,欣然向前。

    明末年間,有一副畫傳到了著名的收藏家吳洪裕手上,他把這副畫看得比命還重。去世前,跟家裡人說了句:

    這幅畫我得帶走,你們把它燒了吧。

    家人看著吳洪裕死前最後一口氣都咽不下去,只好當他的面開始燒這幅叫《富春山居圖》的畫,侄子吳靜庵趕到,一把將畫從火盆里奪出。

    畫燒成兩截,前半截為《剩山圖》,後半截為《無用師卷》。

    畫這副畫的人是一個元朝人,叫黃公望。

    01

    公元1269年,黃公望出生於江蘇常熟。

    他是那個時代最大的loser,從小讀遍四書五經,考科舉,到了45歲,才在浙西廉訪司當了一名書吏。

    官還沒做幾天,他的上司張閭,因貪污舞弊掠奪田產逼死了九條人命,朝廷抓了張閭,順道把黃公望也抓了。

    等黃公望出獄時,已經過了五十歲。想想這一生,也快走到了盡頭。

    元朝的一天,黃公望正在屋裡寫字,做官的朋友來了。

    跟他說: 「去我府上做書吏吧!」

    黃公望把筆一放,說了句:做官,不去了,不去了,你趕緊回吧,我也要出門了。

    官場朋友問:你要去哪?

    黃公望答:當道士!

    黃公望門也不鎖,拂身而去,從此浪跡天涯。

    那一天起,黃公望便開始向人生莽原出發,與過去的生活徹底決裂。

    他不再討好誰,也不再將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人、無聊的事上,他過極簡的生活,並有乘風破浪的氣勢。

    一個人真正的成熟,是從懂得認識自我開始的。

    在古代,50歲已是人生暮年,也許等待黃公望的除了死亡,也就剩下死亡了。

    可死亡從來不是人生最可怕的事情,人生最可怕的事是人未老,心已死,心死了,時間也會跟著死了。

    對於黃公望來說,他的人生盛宴才僅僅是剛剛開始!

    02

    黃公望學畫畫,想到了就立馬去學。

    他來到大畫家王蒙那裡,王蒙是大畫家趙孟頫的外甥,棄官隱居於浙江餘杭的黃鶴山。王蒙一看黃公望都年過半百了。

    就擺手說:你都五十了,還學什麼呢?太晚了,回去吧!

    黃公望並不在意,悶頭就學,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是黃公望卻偏偏在紙張上出發了。他每天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盯著對面的山看,一看就是幾個小時,眼都不眨。

    幾個月過後,黃公望畫畫大有長進。王蒙不解,跟著他身後去看。每次都看到黃公望坐在大石頭上紋絲不動,像個死人。

    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你每天都坐在大石頭上,幹什麼呢?」

    黃公望說:我在看山看水啊,觀察鶯飛草長,江流潺潺,漁人晚歸。

    王蒙說了句:那你繼續看吧!

    之後的29年里,黃公望走遍山川,遊歷大江,走哪看哪,極度專注,沒有人知道他去過哪裡,好像他的行蹤是一個永恆的謎。

    但是只要他安靜下來,整個世界好像都是和他無關的。

    03

    元朝至正七年,這一年黃公望整整79歲。

    那是一個秋天,落葉繽紛。黃公望和師弟無用,從松江遊歷到浙江富陽。
    只見富春江面,江面如練、漁歌唱晚,他跟無用說:我不走了,我留下來畫畫。

    無用說:你自己留下來,沒有人照顧你怎麼辦?

    黃公望一個人坐下,氣定閒神。不管無用師弟如何勸他,他也紋絲不動。
    無用師弟只好一個人獨自雲遊去了。

    79歲的黃公望在富陽住下,每天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到富春江邊看山看水。

    一天中午,黃公望來到城東面的鸛山磯頭,坐在富春江邊的礁石上,拿出紙筆,對著江岸開始作畫。突然背後有人一把將他推入江中。

    推他的人是黃公望以前的上司張閭的外甥汪其達。

    當年黃公望在監獄里供出了張閭的罪行,汪其達懷恨在心,這恨一裝心裡便是30年。查到黃公望的行蹤後,就偷偷下了毒手,要致黃公望於死地。

    黃公望掉進江裡,差點沒命,這時正好有一個樵夫路過,扔了擔子跳入江中,把黃公望救了起來。

    樵夫古道熱腸,跟他說:既然有人要害你,你這麼大年齡了,又不能自保,我家住在江邊的山上,你住我家吧。

    黃公望步履蹣跚,跟著樵夫踏上了沿江而下的驛道,走了不到十里路,來到一個叫廟山塢的山溝裡。

    當登上一道山梁,眼前出現了一片凸起的平地,零星住著七八戶人家。

    此處三面環山,一面臨江,酷似一隻淘米的竹編筲箕。黃公望舉目四望,此處山巒起伏,林木蔥籠,江水如練。整個富春江盡收眼底,景致奇美!

    04

    黃公望就此住下,一住就是四年。這四年里,天一亮,黃公望就戴著竹笠,穿著芒鞋出門,沿江走數十里,風雨無阻。

    遇到好景就停下來畫,心隨念走,身隨緣走,在他刪繁就簡的人生里,所到之處皆為風景。

    人真正的成熟,就是明白每天發生在我們身邊的99%的事情,對於我們和別人而言,都是毫無意義的。

    黃公望就是這樣的人,他只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自己關心、傾注的1%的美好事物上。

    周圍的人看著黃公望都說:這個老人,都快死的年紀了。每天還活得匆匆忙忙,何必呢?

    而對於黃公望來說,死是一件並不著急的事,他每天快要忙死了,忙著做自己該做的事。總是有畫不完的畫,寫不完的字,走不完的路,看不完的景。
    他是真忙,忙死了!

    除了畫畫,黃公望常常接濟村裡人。

    有一次,他拿出一幅畫,落款「大痴道人」,讓樵夫帶到城裡去賣,並囑咐:沒有十兩銀子不要出手。

    樵夫一聽,這張皺巴巴的紙要賣十兩銀子,覺得這老人准是想錢想瘋了。當他來到集市,鋪開那張紙。立馬有買家過來,掏出十兩銀子,買了就走。

    樵夫很吃驚,自己就是砍一年的柴,也掙不到十兩銀子啊。

    這以後,黃公望每兩三個月就讓樵夫去賣一幅,賣畫所得全部接濟村民。這個村被黃公望的畫生生包養成了小康之村。

    05

    黃公望80歲那年,開始正式畫《富春山居圖》。

    他要在這副畫中講述一條河流的一生,他要在這幅畫中,講述時代和人類的悲喜。

    對於別人來說,畫如此大畫,本來就是艱難的,更何況是一個80歲耄耋老人呢。

    可對於黃公望來說,他做每件事從不管別人如何評價,我高興,我開心,這就夠了,我就是要在紙上出發。

    雖然我已80歲,難道就應該「泯然於眾」,內心的感受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富春江的四面,有十座山峰,峰峰形狀不同,幾百棵樹木,棵棵姿態迥異。

    黃公望踏遍了富春江兩岸,背著畫卷帶著乾糧一路前行。漁舟唱晚,樵夫晚歸,山林寂靜,流水無痕都變成了他人生的注腳。

    在中國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人用了四年,和河流真正的對話。對話中,可以說富春江讀懂了黃公望,黃公望也讀懂了富春江。

    《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局部

    06

    四年之後,黃公望84歲,被後世稱為"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的《富春山居圖》全部完成。

    在這幅畫里,有蘇東坡想看的「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
    也有屈原想看到的滄浪之水,可以濯吾纓。
    黃公望彷彿聽到河流喜悅的聲音。
    也聽到了河流哭泣的聲音,
    聽到自己科考時的得意,
    也同樣聽到了他46歲時坐牢的痛苦。

    畫中,黃公望把人藏在山水之中,畫里有8個人,一般的人只能找到5個。
    在黃公望看來,人在山水之中,不需要被別人看到,領悟與回顧,人的一生,其實就是也無風雨也無晴。

    600多年前,80歲的黃公望用了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完成自我。

    和我們普通人相比,黃公望也許是苦悶的,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推杯換盞的聲色犬馬,而人的生命中最承受不起的不是勞苦、不是疲憊,而是輕浮,輕浮得沒有生命的重量、沒有生命的價值。

    黃公望也是幸福的,在這副「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的畫里,他找到了整個世界。

    現實生活里,我們常常聽別人說自己年齡大了,無法前行。

    其實真正牽絆自己前行的原因不是年齡大了,而是懶惰和懷疑。真正要出發的人,隨時出發,便會海闊天空。

    作家三毛說:「等待和猶豫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殺手。」你一直在等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做你想做的事,然後又一直在猶豫中虛度時光。

    試想一下,當我們在80歲的時候,還有沒有勇氣為自己準備新的追求,還有沒有勇氣做選擇,還能不能真的堅持做一件「不死不休」的事兒?

    前半卷《富春山居圖·剩山圖》
    尺幅:縱31.8釐米,橫51.4釐米

    後半卷《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全卷
    尺幅:縱33釐米,橫636.9釐米

    07


    當黃公望將《富川山居圖》畫完,他長舒一口氣,重重將筆扔入江中,長吁這一生,我完成了。

    這些年,他的師弟無用到處找他,公元1353年,無用師弟終跟隨著賣畫的樵夫找到了黃公望。

    當看到巧奪天工的《富春山居圖》時,無用師弟熱淚縱橫。

    而喜極而泣的黃公望則不發一言,悄然在畫卷題字,舉手將自己用了全部生命完成的《富春山居圖》,贈予無用師弟。

    四年的嘔心瀝血,黃公望毫不在意,與其獲取浮名,不如一場君子之交。

    與現在的人相比,黃公望才是真的灑脫,也是真的曠達,他像是一個種花的人,種下、施肥、然後用數年之久等待花開,花開一瞬,他卻將花摘下,舉手贈予他人。

    真正的曠達就是享受追求的過程,而從不在意結果的得失。

    真正的灑脫是廣廈萬間,我夜眠不過七尺,良田千頃,我日食不過三餐。我想要的很少,心滿意足,這就足夠了。

    一年後,黃公望長笑而逝。至今依然可以想到,663年前,一位元朝的老人離世,在離世時,臉上一定無比安詳,面帶微笑。

    他的一生毫無遺憾地走了!

    08

    故事講完了嗎?

    並沒有!

    黃公望離世之後,這副畫的經歷更加離奇。

    明朝的某年某月,這幅畫到了江南四大才子沈周手裡,沈周視為珍寶,可在一個深夜,畫作竟不翼而飛,然後就在歷史上徹底消失了。

    又過了一百五十年,順治七年(1650年),《富春山居圖》突然出現在著名收藏家吳洪裕手上,在他收藏上萬件藏品中,唯獨只愛《富春山居圖》。把畫看得比命還重。

    病逝之前,奄奄一息的吳洪裕躺在床上,吃力地向家人吐出一個字: 「燒!」
    家人看著吳洪裕最後一口氣都咽不下去,只好當他的面開始燒《富春山居圖》,就在畫投入火盆的時候,侄子吳靜庵趕到,一把畫將畫從火盆中拽了出來。

    可惜這幅畫已被燒成兩截,前半截,稱之為《剩山圖》,後半截稱之為《無用師卷》。

    兩幅畫輾轉多位藏家手中,歲月沈浮,在民間若隱若現。

    1938年,《剩山圖》進入浙江博物館。
    1948年,《無用師卷》輾轉到達台灣。從此《富春山居圖》前後兩截分隔兩地。
    2011年6月1日,距離吳洪裕燒畫那一年,整整過去了361年。

    《富春山居圖》的兩截,《無用師卷》和《剩山圖》才在分別之後,正式在台北故宮博物院重新遇見。

    兩岸的文化人說這叫: 「山水合璧」!

    這一切,就像一個人的命運,生死別離,天涯斷腸,就如杜甫詩: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故事到此講完了,講故事的人最有心,聽故事的人總動情。

    複製品《富春山居圖·剩山圖》和《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疊在一起合成一卷的局部圖
    原畫有《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右半部分在裝裱時加上題詞,兩卷無法合一

    09

    600多年過去,當年80歲的黃公望在富春江畔駐足,然後用了整整用了4年,只做了一件事。

    今天,學會了如何生存的我們,卻遠沒有學會如何生活。我們迷失在了手段裡,卻忘了不論多大的事業,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生活。

    如何才能找到自己,其實答案就在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里。

    今天我們學習黃公望,是學習選擇。

    生活有兩條路,一條是社會要求我們走的,一條是我們自己想走的,你只有堅定內心的選擇,並奔赴向前,才能活出真正的那個自己。

    今天我們學習黃公望,是學習等待。

    在匆忙的生活中,試著放緩自己的腳步,讓等待變成一種心態,一種態度,只有坦蕩如水時,你才能看到最美的東西。

    今天我們學習黃公望,是學習灑脫。

    讓自己灑脫地安靜下來,聆聽自己的心跳與呼吸,我相信,只有這樣,你的生命走出去時才不會慌張。

    今天我們學習黃公望,是學習尋覓。

    若你還算年輕,你還敢不敢沸騰一下血液,綁緊鞋帶重新上路,敢不敢勇敢一點兒面對自己,去尋覓那些能讓自己內心強大的力量?

    然後,此生無憾。

  • 進廟乾嘔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18-12-29 20:00:01

    秋風蕭瑟,掠過了清幽的譚公廟,拂到筲箕灣避風港。洪波湧起,打散了月兒傾瀉的粼光。五更時分的小碼頭,已經有十來人正盼着破曉。陸續見船隻埋岸,漁民將漁獲攤放於海旁叫賣。這一大早,來買海鮮的街坊算不上是絡繹不絕,卻也是湊了個小熱鬧。一名白髮老人正姍姍步至,眾人都抬頭喊聲「喜叔」,啊,他可是筲箕灣最老的漁民,身旁的正是他的髮妻喜嬸。他的白襯衫早已泛黃,於是他套上了一件灰白的風衣,遮蓋着點點風痕浪跡,也擋擋清勁的晚風。畢竟他已年屆七十五,不如壯年襟風,要堅持出海,總得披上護甲。二人與老街坊寒暄一番後,就來到岸邊佇足。望着墨藍的大海,他目光落在汪洋上虛緲的一點,彷彿,那裏有着一塊,至珍的瑰寶。

    最美的相知
    船舶擊拍着浪濤,浪花的聲音呼喊着他們上船。喜叔兩公婆登船後,就訴說着這是兩人的恆常生活。畢竟上了年紀,二人現時大概一星期出三至四天海,只要是出海日,他們都會於凌晨四時起來梳洗,五時許來到譚公廟這邊,由駁艇將他們送到自己的漁船上,因為漁船怕被損壞或盜取,不能停泊岸邊,故要由水上人稱為「送人艇」的接駁艇接送。不消五分鐘,小艇已停定於漁船旁,每艘船的位置已經分配好,漁民都有協議,不會混淆或佔位。二人利落地跳上船艙,喜叔第一時間執纜﹑泵水,仔細檢查船隻機器是否一切正常;喜嬸則於船身右側位置,拉起繩網堵住入口,防止蟹籠掉到海裏去。確定一切沒問題後,漁船就出發去。見喜叔開船技術之純熟,可知一定是訓練有素。他邊駛船,邊把自己身世娓娓道來。


    四十年代,筲箕灣還是個漁灣,打從出生,他們一家人就住在海上。自幾歲起,喜叔一直都跟父母出海捕魚,他記得,那個年代,漁船還是搖橹的。當時因為要糊口,一家人天天出海,開足一星期工。直至八歲時,父親去世,他就跟媽媽出海捕魚,過着相依為命的生活。因此,喜叔自小與海洋打交道,雖然沒有了讀書的機會,目不識丁,卻練得一身好功夫,擔起了男人的責任。

    對他而言,自己最幸運的,就是在這片海中,遇到最美麗的她。喜嬸,同樣是水上人,因為爸爸有一艘漁船,故自小就跟着父親出海捕魚。後來喜叔於其漁船打工,二人相戀十年方才結婚。婚後不久,喜嬸誕下大兒子,喜叔於是盤算,沒理由跟岳父打一輩子的工,於是與太太商量,決定考船牌,自己買一艘船捕魚,當時要買小型漁船很便宜,只需三千至四千元,到後來才慢慢換了艘大船,至今,與喜嬸已歷四十四年的風浪。


    霎時清風,海水又將日月吞吐,波濤化成一片湛藍。如斯美景,夫妻二人未有閒暇抬頭欣賞。只見,喜叔把船停下來放錨,接着就忙於操作面前的起籠機,顧名思義,就是把前一天丟進海中的蟹籠逐個絞起來。這種捕魚方法叫「浸籠」,把魚餌綁好於蟹籠內,將蟹籠丟入海中,貪吃的魚兒就會從小洞竄進籠內被困,最後漁夫把蟹籠收回,再取出籠中的漁獲。往日,漁民多用排釣的方法,漁獲較多,但放了魚餌後,就要即日去撈起,不然魚兒都會逃脫。浸籠的好處就是沒那麼辛苦,蟹籠因為較難逃脫,故此放籠入海後,隔日再起籠也沒有問題。把蟹籠絞上來後,喜叔起勁地把籠子一個又一個丟往艙內。一旁的喜嬸把大堆魚餌從冰箱舀出,撿起地上的蟹籠,把裏面的魚及蟹倒出分類,蟹不能跟魚放在一起,不然會把魚都鉗爛,蟹放在外面的籃子裏,魚則放在魚倉。

    接下來的步驟,檢查籠子有否被雞泡魚咬爛,如有破損就要修補,她邊縫補着邊謂:「蟹籠係我哋嘅飯碗,冇佢邊有魚?呢啲籠唔平㗎,嗰次打風,跌咗了四百幾個,冇咗幾萬銀。」她嘆一口氣,補好破洞後,就換入新的魚餌,舊魚餌多會倒掉,浸過海水鮮味就沒有了,魚兒很聰明,不新鮮不吃,而且魚餌要用新鮮的魚,有黃魚﹑池仔魚﹑鱭魚﹑橫雜魚,有時更會用九棍魚,下冰下鹽醃漬,以前買魚餌大約兩元半一斤,現時則要五元,成本相當高。轉眼間,一百二十個蟹籠已經埋疊了半艘船的位置,喜嫂隨即把籠子逐個舉起,再大力拋進海裏。一個籠有八斤重,一天五百多個籠,一隻手舉上來,十分吃力。喜叔指拉上來還好,丟籠下海更辛苦,更用力:「我習慣啦,唔係太辛苦,我成日叫太太開船,我去丟籠,佢話唔好,佢唔習慣喎!」每完成一百二十個蟹籠稱之為「一壇」,一天約莫做三壇。做了第一壇後,二人就開船往另一邊海域再重複上述工作,

    最好的相伴
    浪濤上的朝暉,日復日,仍舊美如初。夫妻二人的工作如是,甚至捕魚的季節及地方都有規有律。六至七月時,他們會去蒲台島﹑橫欄島等海域;八至十月風大,則去東龍島﹑石澳等,總之不離開香港。已經做到第三壇,眼見漁獲不算多,亦未見大魚。喜叔解釋,六至七月時,因為風斜,可以把船駛出一點,是捕得最多魚的時節。捉到大魚對他們而言,不是太常見,七至八斤的大魚,一年才得見十次八次,反倒一至兩斤重的魚就十分多,一天能有個十條八條。捉到大魚,足夠讓他們樂上一整天,他興奮地說起:「嗰日捉咗一隻大蟹幾開心,隻蟹重一斤十二両,賣咗一千蚊。」說得眉飛色舞,令他憶起最豐盛的年代。

    七至八十年代,科技沒那麼先進,漁民眾多,卻大家都常見豐收。好景不再,現時的漁民並不如以往純樸,年輕一輩為求賺錢,都採用高科技的圍網漁船,他們又稱「燈光艇」。這些大型漁艇會栽一個海車,用海底雷達偵測海魚的位置,將牠們擊暈,魚兒不會動,只好任他們捕捉,一百擔﹑二百擔,全都捉走了,這樣,海洋都沒有魚兒了。說起來,他帶點唏噓:「嗰啲圍網漁船,一年賺二千幾萬,一隻咋!啲漁拖全部都係後生仔,用我哋個方法捕魚好少啦,可以話冇啦,我哋就快被淘汰啦。」歲月匆匆,又豈止慨嘆,還有那些年的驚險,依然歷歷在目。廿七至廿八年前,喜嬸與喜叔於風雨天出公海,二人合力扯桿,喜嬸蹲下來時,一個大浪打過來,把她拋下大海。往事嘛,說起來還可打個小趣,喜叔笑指很多水上人,其實都不懂游泳,包括太太:「咁我咪跳落海捉實佢,我叫她啊,唔好掐我條頸,搭肩頭好啦!你一掐住我就會死,一齊死。」結果船身壓下來,他一把推喜嬸上船,自己則於船底游過對面上船,喜嬸聽着猶有餘悸。年輕時經點風浪不算甚麼,現在年紀大了,倒要看天氣做人,大風反倒沒有所謂,可以如常出海,遇着大雨大多不出,免得冒險。

    聊聊昔年,漁船不知不覺已駛到停泊處,駁艇早就在此靜候。他們一般於十一時許上岸,把漁獲推到魚檔賣,如遇到較大的風浪,就要先把魚兒放到水中數小時,好讓牠們先嘔吐乾淨。以往,喜叔都如早上的漁販般,於岸邊擺賣。經常被食環署追捕,被捕的話就要罰款及充公漁獲,損失慘重。終於,一家人於二十多年前上了公屋,決定租魚檔賣魚。說時遲,手推車已經被推進寫着「祥好鮮魚凍肉」的魚檔內,喜嬸接着一個勁兒把海鮮分類放在檔攤上的一個個膠籃內,用水養着活魚。他們賣的魚多是自己捕來,如果數量不夠,就向其他漁民買魚,運來魚檔。

    喜叔於筲箕灣土生土長,自小已經捕魚賣魚,很多老街坊光顧。如果捉到六至七斤的大石斑,他會打電話着熟客來買,故大魚通常很快賣出。他半點不認老,賣魚都要親力親為,客人多是衝着他而來:「好多客見我唔喺魚檔就睇一睇,問,阿叔呢?去咗邊度?檔口啲人話阿叔去食飯啊,啲客就話轉頭先嚟買。」也不是浪得虛名,這些魚好不好,是否真的海魚,喜叔一看,全都知道。語畢,他就忙於向檔前的大叔及大媽滔滔介紹今天的漁獲,倉魚﹑金鮕﹑荷包魚,哪一種較清甜,哪一條新鮮得眼睛會滾動,如何煮才好吃。跟街坊聊着,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足足工作了十四小時,這就是老漁民的一天。

    一天很長,一世卻短。喜叔與大海作伴一輩子,沒有因此而富貴,只是過了樸素的七十五載。他倒是看得很開:「生意好難做,我哋幾十歲冇所謂啦,難做都照做。」事實上,他根本離不開這片大海。朋友都勸他退休,他也就試着退下來。只是,休息到第八日,他竟然頭昏腦脹,怎麼說,就是暈船浪的感覺。他覺得奇怪,就試着出海,結果出了海整個人又變得精神起來,頭也一點不暈。他跑回家跟太太說,還是不能退休。一心打算退休湊孫的喜嬸,只得苦笑:「冇辦法啦,佢要出海就陪佢出,辛苦命。」倘若喜叔最大的樂趣,就是捉到大魚,大豐收;那麼喜嬸呢,不就是看到老伴的笑臉嗎。

    縱已滄海桑田,他依舊追逐,因為,他早已尋見他的天涯海角。她,亦然。

    祥好鮮魚凍肉
    地址:筲箕灣金華街57號
    營業時間:6m-5:30pm

    採訪:黃寶琳
    攝影:胡浩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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