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晚上去耕莘文教院講了一堂文學創作課，活動結束後搭高鐵南下回家，途中睡著了，夢見在一個類似法院、但已轉型成博物館的地方（但那明顯不是台南的司法博物館），遇見一個曾經算熟、但多年不見的讀者，很驚喜，邊聊天敘舊問候近況，走下幾個階梯，然後在某層樓，遇見一群曾在另一個藝文場合認識的學弟們，四五個男校的校刊社幹部，帶著男校那種有點魯莽的真誠和快樂，大聲喊著老師好，我急忙說欸欸不用叫老師啦，然後停下來聽他們開心的聊起下期校刊的話題，似乎企劃也不是很紮實，但是感覺得出他們非常熱烈且滿意，那些情緒和野心，在夢裡是有一點鋒利的。
　
那個讀者也在一旁笑著聽我們說話。學弟們七嘴八舌亂講一通後，很歡樂的在大量的幹話當中說了學長再見我們要去上課（？），然後鬧哄哄一下子就不見了。我跟那個讀者朋友繼續走路，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該去別處了，問她，妳怎麼會在這裡啊？她說，我在那裡（伸手指了指遠處一個角落、採光不太好的房間，夢裡知道那或許是一個在威權時代曾有傷心故事的地方）讀書寫報告，說了一個法律學說，她說這是新的，很特別也很難，想研究清楚。
　
我說了一些佩服的話，但除了佩服，心裡其實隱隱有點自卑。她好像在做一件很有意義、而且艱難複雜的事情。那我呢？
　
我很直覺的問了一句，那妳喜歡那個（學說，或者那些書那份報告）嗎？然後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想以喜不喜歡／舒不舒服之類的理由，來為沒有繼續往學術方向前進的自己開脫什麼。想再轉話題，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有點苦惱的說沒有辦法，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做了對什麼什麼什麼很有幫助。我們結束話題，揮手再見的時候她才想起什麼一樣，問我，那你喜歡那個嗎？
　
無論是夢裡的我、或是醒來以後的我，都分不清楚所謂的那個是指她在做的那件事、還是我在做的這件事。而夢裡我在做什麼、為什麼，也完全沒有印象。
　
醒來以後只記得這段夢裡的情節，前後都忘了。高鐵在台南又停了一下，然後就往終站左營。台北出發時連假爆滿的車廂，到這裡已經剩沒多少人了。
　
　
　
想起晚間講課才在耕莘文教院與課上學員分享的創作種種，有點茫然。以前從未去過那裡，偶爾經過，都是要去附近哪間學校旁聽進修部法律系的課、或參加詩社的活動。秋天冬天的台北，下雨或不下雨都難以分辨的天氣，灰色、方正、巨大的建物，快速走路神色木然的人群，都好熟悉。每次都只是匆匆路過（和那晚一樣，上完課就走），反正總有更急迫更有時效限制的活動在那時那刻等著我。而那時老是熱切的把這些法律啊詩啊某某主義各種活動混合在一起去探索去追求的我，還不知道自己最後還是必須要做出某種決定。
　
仔細想想，夢裡和夢外的世界好像沒有那麼大的差別。可是一下子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攝影／賴小路

前幾天晚上去耕莘文教院講了一堂文學創作課，活動結束後搭高鐵南下回家，途中睡著了，夢見在一個類似法院、但已轉型成博物館的地方（但那明顯不是台南的司法博物館），遇見一個曾經算熟、但多年不見的讀者，很驚喜，邊聊天敘舊問候近況，走下幾個階梯，然後在某層樓，遇見一群曾在另一個藝文場合認識的學弟們，四五個男校的校刊社幹部，帶著男校那種有點魯莽的真誠和快樂，大聲喊著老師好，我急忙說欸欸不用叫老師啦，然後停下來聽他們開心的聊起下期校刊的話題，似乎企劃也不是很紮實，但是感覺得出他們非常熱烈且滿意，那些情緒和野心，在夢裡是有一點鋒利的。
　
那個讀者也在一旁笑著聽我們說話。學弟們七嘴八舌亂講一通後，很歡樂的在大量的幹話當中說了學長再見我們要去上課（？），然後鬧哄哄一下子就不見了。我跟那個讀者朋友繼續走路，然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該去別處了，問她，妳怎麼會在這裡啊？她說，我在那裡（伸手指了指遠處一個角落、採光不太好的房間，夢裡知道那或許是一個在威權時代曾有傷心故事的地方）讀書寫報告，說了一個法律學說，她說這是新的，很特別也很難，想研究清楚。
　
我說了一些佩服的話，但除了佩服，心裡其實隱隱有點自卑。她好像在做一件很有意義、而且艱難複雜的事情。那我呢？
　
我很直覺的問了一句，那妳喜歡那個（學說，或者那些書那份報告）嗎？然後馬上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想以喜不喜歡／舒不舒服之類的理由，來為沒有繼續往學術方向前進的自己開脫什麼。想再轉話題，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有點苦惱的說沒有辦法，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做了對什麼什麼什麼很有幫助。我們結束話題，揮手再見的時候她才想起什麼一樣，問我，那你喜歡那個嗎？
　
無論是夢裡的我、或是醒來以後的我，都分不清楚所謂的那個是指她在做的那件事、還是我在做的這件事。而夢裡我在做什麼、為什麼，也完全沒有印象。
　
醒來以後只記得這段夢裡的情節，前後都忘了。高鐵在台南又停了一下，然後就往終站左營。台北出發時連假爆滿的車廂，到這裡已經剩沒多少人了。
　
　
　
想起晚間講課才在耕莘文教院與課上學員分享的創作種種，有點茫然。以前從未去過那裡，偶爾經過，都是要去附近哪間學校旁聽進修部法律系的課、或參加詩社的活動。秋天冬天的台北，下雨或不下雨都難以分辨的天氣，灰色、方正、巨大的建物，快速走路神色木然的人群，都好熟悉。每次都只是匆匆路過（和那晚一樣，上完課就走），反正總有更急迫更有時效限制的活動在那時那刻等著我。而那時老是熱切的把這些法律啊詩啊某某主義各種活動混合在一起去探索去追求的我，還不知道自己最後還是必須要做出某種決定。
　
仔細想想，夢裡和夢外的世界好像沒有那麼大的差別。可是一下子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攝影／賴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