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與溫柔】

週六在逢甲EMBA上課，這是碩一「文創班」課程，我要連續講授三堂，「觀察者」、「詮釋者」與「洞察者」，這三個專業結合起來，才是具有文化與創意能力「創新者」。

但我習慣工作坊的討論形式，單面演講與授課的效果其實很有限，但只有2.5小時，教室座位又是很傳統的排排坐（實在很想拆了重排，我很喜歡在教室自己搬桌椅改形式，形式換了，效果與感受就不同了），我只能用問答，還有自己走來走去、快遞麥克風，才能引起大家的心腦活化。

我跟學生說，大家花了高額的學費，不要浪費了，不要單面被動接收知識與觀念，不要以為老師都很棒很感謝，而是提問、互動與思考，這才是對老師的尊重。

當然一開始，我就點名回答八週以來，最難忘的課，以及到底學到什麼，學到什麼觀念與方法。有學員報告了上週的課程內容，我請他講清楚有哪些，同學吞吞吐吐的講了一些，沒有深刻的觀點，我只講一句話，「太模糊了，沒有想透徹」。

我也許刻意製造緊張，也想讓這些實戰經驗豐富、但是充滿經營與方向疑惑的企業家，要振作與積極，不是只來交朋友、小組討論，而是要認真面對困局，找出方向。

我也不講太浮面的理論與名詞，主要是我的故事與觀察，用幾個情境問題，請大家思考，如果是你自己，你會怎麼想、怎麼做？有什麼觀察與觀點？答不出來，我就換人再問。

學員們說，上週課程提到社會創新、社會良善也能賺錢，這是大家值得學習的。我馬上問，那你們現在不良善嗎？創業不就是想去解決一個商業或社會難題才成立的嗎？有誰是想黑心才賺錢？

照顧好員工，是不是良善？照顧好供應商、顧客，讓他們提升品質與信任感，是不是良善？

大家陷入沈思，又點點頭。

所以良善本來就是基本條件，沒有什麼新觀念，也不必為了新名詞而感到振奮，除非你是已經有非常清楚的經營方向與策略了。

學員們提到Toms這家企業，也放了影片，做了簡單介紹，我開始追問，他們細節呢？經營上呢？品質呢？良善的企業，最重要的是品質，沒有基本面，講一堆良善只是博取同情，沒有意義，大家要學習的是追根究柢，懂得觀察，找出疑問。

講課過程，不時點名詢問大家來上課的動機與需求，有一個認真的同學問，她想來學成功的捷徑。

我只能說，沒有捷徑。如果有捷徑，大家都發了，我們只能討論方向與定位，方法與行動，至少不要等到梯子爬完，才發現這不是要跨越的圍牆。

下課後，幾個學員想參加我在台北開的「好好說故事工作坊」，一個可愛的姊姊緊張的問，「我很怕老師還是丟一堆問題，我會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馬上說，說故事是很溫柔的，我教傾聽、採訪與表達，我不會很嚴格的，問問題都是很溫柔的，EMBA要談策略，談實戰，我就比較嚴格一點。

我的形象，可不要太讓人害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