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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用匕首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香港的歷史,作為香港人有義務知道。
因為香港的故事,正慢慢「被消失」。
把故事寫得有趣,是作家的責任。
很多人說我是不祥的詛咒。
母親卻說我是世上最幸運的孩子。
「儘管過去曾遭遇不幸,此刻受盡痛苦折磨,未來一片黑暗。
但我們不應含淚。因為笑著面對敵人,是對敵人最大的反擊。」
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我在赤柱拘留營出生,母親是個護士。
在香港保衛戰中,九龍、新界失守,盟軍逃至香港島。
日本軍多次要求投降,而盟軍司令發出的指令是:「Hold On To The Last」堅守到最後。
在1941年12月25日,一個普世歡騰的節日。
盟軍死也不肯投降,完全佔盡優勢的日軍,決定來個恐怖的威脅。
日軍攻入赤柱,當時聖士提反書院已被徵用作軍事醫院,書院門外亦掛上紅色十字標誌,不管是任何戰爭,醫院都是不可攻打的地方。
當時,母親正在照顧盟軍的傷患,雖然聽見醫院外面炮火聲不斷,但她依然相信,日本軍隊不會闖入醫院。
然而,大約在清晨六點,她靠著藍藍的清晨日光,從窗戶看見大批日軍朝著醫院逼近。
她還來不及通知其他醫護人士,已被日軍闖入醫院進行大屠殺。
日本士兵闖進病床,用刺刀刺死毫無還擊之力的傷者,更徒手將眼球挖出來,削去鼻子和耳朵。除了盟軍士兵,儘管向日軍表示他們是醫護人員,仍慘遭殺害。
有老師們想保護當時留在校舍的學生,有人用阻礙物製作路障,亦通通被日軍用刺刀活生生反覆穿插刺死。
母親與其他女護士,被日本士兵拖進浴室,用死者屍體作為墊子,進行強暴。
護士在被強暴後,依然被殺死,母親幸運地活下來,原因只是…
匕首卡在另一個女護士身上,日軍嫌麻煩,才放過母親一命。
當日下午,在香港的盟軍決定向日本投降。
我經常在想,如果當日早半天投降的話,母親的遭遇會否不一樣呢?
母親懷上了日本士兵的孩子,在其他人眼中,是個詛咒。母親卻堅持將我生下來。
聖士提反書院及監獄外圍的一帶地區,被日軍改造成拘留營,而我在拘留營渡過了三年的歲月。
對於三歲之前發生的事,我毫無印象。
母親會笑著說:「真是幸運的孩子。」
拘留營與戰俘營不同,大多數都是醫護人員與平民,總數約有2800人,有九成是英國人。286名兒童,其中99人不滿四歲,我算是最年幼的一人了。
由於盟軍亦組織空襲不斷對香港進行反攻,日本方面沒有足夠的人手管治拘留營,只有門衛看守以防有人逃跑。
拘留營監禁平民,是用作政治籌碼,1942年6月15日,日本決定提早遣返美國國民,而九成的英國人,雖然消息指談判順利,但最後仍是等到戰爭結束後才被釋放。
拘留營內的人們,自行管理日常生活,漸漸更發展成一個小社區。
由於物資短缺,拘留營只有極少必需品配給,日本提供的糧食極少,大米鋪滿灰塵,更有老鼠屍體和蟑螂排洩物。
幸好,偶爾會收到親戚朋友,與紅十字會寄來的援助。由於資源極度不足,女士會裁剪裝大米的布袋作為衣服。
小孩的笑聲,是擁有治癒人心的作用。因為拘留營內有很多小孩與婦女,使拘留者們儘管物資短缺,飽受飢餓折磨,所有人仍保持理智,所有決定都以孩子為先。
在地獄般的環境中,讓孩子們快樂,成為了拘留者們的最大責任。
而我們的笑聲,是對敵人最好的反擊。
母親說,守在門外的日本士兵,經常會從外面窺視進來,那年的冬天很冷,軍隊配給亦不足。
士兵又冷又餓,看著我們在拘留所中舉辦聖誕節派對和生日會,我們也很冷、我們也很餓,但我們的笑聲傳遍整個拘留所。
在這三年間,更會上演音樂劇與戲劇。拘留營由聖士堤反書院改造,有很多書籍教材和課室,為孩童提供基本的教育。
在拘留營中我日漸長大,營內有很多醫生,所以不像其他拘留營,幾乎沒有爆發過病疫。
盟軍在這段期間不斷反攻,我們靠著暗中藏起來的電報,收到盟軍的情報。
每次外面傳來空襲的警報,雖然我們很害怕,母親總是捂住我的耳朵,將我抱入懷中,但同時也給予營中的我們活著的勇氣。
因為我們相信,有人正在為我們而戰鬥!
可惜的是,在1945年1月16日,盟軍再次空襲,誤炸聖士提反書院C平房,造成十四名被拘留者死亡。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告無條件投降。
隔天,日軍的守衛撤走,拘留營可以自由進出,但我們認為在市面的情況未明朗,營中的物資勉強足夠維生,在外面反而沒有糧食。
於是我們留在拘留營內,直至兩星期後英國艦隊到達香港,英軍趕赴拘留營,協助我們離開。
那天,我們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我們用笑容戰勝了敵人。
「儘管過去曾遭遇不幸,此刻受盡痛苦折磨,未來一片黑暗。
但我們不應含淚。因為含笑面對敵人,是對敵人最大的反擊。」
以後,當你們聽到有關「日本軍隊操兵」,或有關赤柱聖士堤反書院的鬼故事。
也請別忘記,這個有溫度有生命力的故事,曾經在赤柱真實發生過。
喜歡香港的歷史故事嗎?花半秒Like & Share
最後再花半分鐘,我想大家陪我,做一件瘋狂的事。
就是眾籌把這些歷史故事,結集成書!
以人物為主角,說出最人性的故事。
手繪地圖,以最簡單的方式讓大家明白歷史。
我認為一定要在今年完成這本書。
否則我怕再沒有機會…
歷史不該被遺忘,歷史有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所以我想大家幫我完成這個計劃。
為什麼要眾籌?
因為這本書「不會公開發售」,網店也不想放著賣。
眾籌方式是這樣的…
眾籌由現在開始,只印眾籌的數量,不會有多一本。
希望大家可以陪著我,完成這個計劃。
我會將最好的故事,獻給大家。
*預計6月完成,進度會陸續報告!
https://bluegodzistore.boutir.com/i/Xqe2DogAA
軍用匕首 在 御我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大小太陽趴趴走】26全副武裝
「恭喜玩家得到葉族信物。」
一枚葉型吊墜出現在艾洛手中,葉子栩栩如生,他摸了摸,竟有種那是真葉子的錯覺。
得到可以自動治療重傷的道具,格里西亞當然很高興,但此刻他和艾洛的臉色都有些古怪,艾洛遲疑地說:「那件『教皇的頭紗』,教皇是指我們的教皇嗎?」
格里西亞「呵呵」兩聲,頭紗、十六歲和美少男,這不是他們的教皇還能是誰?
艾洛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老師,我們以後到的世界有沒有可能是、是我們的世界?」
格里西亞想了想,說:「或許有可能。」
到時會是什麼情況,兩人還真想像不出來,但畢竟是原本的世界,比起去未知的世界,回到原本的世界反而更好,所有夥伴都會幫忙他們完成任務。
「完成任務和得到轉盤獎勵了。」艾洛跟朝索解釋,順便提問:「你聽過葉族或者母花嗎?」
「不曾聽聞。」朝索搖了搖頭。
「看來這個葉族信物不屬於你的世界,不知特定條件是指什麼。」
只有三次使用機會,艾洛覺得可惜,如果能夠達到特定條件,多多補充次數就好了。
格里西亞說:「艾洛,你把這條葉子項鍊戴上。」
艾洛皺眉,難得反駁老師:「老師,應該是你要戴著這條項鍊,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格里西亞不以為然的說:「朝索還在這裡呢,以他的速度,誰傷得了我?你這個負責戰鬥的人才需要戴好保命的東西。」
真的是,完全得寸進尺呢!朝索啞然失笑,但格里西亞話中透出的信賴感卻讓人生不出厭惡感,只有既好氣又好笑的情緒。
見老師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艾洛只能把項鍊戴上,卻暗暗下定決心,只要朝索的時間一到,他立刻就把項鍊換到老師那邊。
在超市搜刮完物資,又上樓去找皮褲,解決零星的異物加上各種教學,著實耗去不少時間。
格里西亞看著手錶,不知不覺中竟已經晚上九點了,他卻沒辦法催促,這個世界真的有太多東西是他和艾洛不明白的,沒有朝索的教學,根本搞不懂。
「找到了。」
朝索從砸破的櫥窗走出來,手上還拿著黑色的上衣和褲子,兩人定睛一看,這不正是他們要找的皮褲嗎!
艾洛換上整套衣服,瞬間就收到系統完成任務的提示,加了十分。
完成皮褲任務後,格里西亞立刻說:「出發去衛軍塔。」
「等一等,先這邊走。」朝索笑著說:「我們的運氣很好,這裡有軍用品店。」
格里西有點急,但知道朝索不會無的放矢,光看那群跟著不走的民眾,一聽到軍用品店就雙眼發亮,就這知道這間店非去不可了。
在軍用品店,艾洛成功把自己從頭到腳都武裝起來,腰間繫著戰術腰帶,方便他把能源匕首扣在上面,還在腰後橫掛著一把刀,又換上真正的軍靴。
「看著不錯。」
格里西亞沒想過艾洛穿得一身黑,掛著滿身武器,整體裝備看起來像刃金的衣裝,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樣,看起來竟也不錯,而且還有利於隱匿。
朝索遺憾的說:「果然找不到槍。」
艾洛蹲著將一把把投擲刀插進腰包自帶的插槽。
「你會用暗器?」
朝索實在不常看見有人用這種武器,連少爺都不常用,除非他手頭沒槍,畢竟槍械的威力和速度都不是暗器能比擬的。
艾洛隨手一射,整支小刀直接沒入牆壁中。
那是裝潢牆還是實牆呢?朝索聽聲音判斷似乎是後者,或許他該重新評斷聖騎士的戰鬥力?
作為光明磊落的太陽騎士,連暗器都用得駕輕就熟什麼的,格里西亞從來就當作沒看見,反正他是真的沒「看」見,而且也絕對不會承認曾經暗示過學生去找刃金這種事。
「觸發支線任務:槍與暗器的抉擇。」
●用暗器擊倒十名持槍敵人。
●持槍射中十名十米外的敵人。
***
#艾洛已武裝到牙齒
#衛軍塔衝啊啊啊一一
#旁邊那位老師你的技能欄和裝備欄都很空
#即將進行第一次玩家召喚不然過文內的十二點今天的次數就浪費掉了
#大家還記得選過這個「就是要陪我玩:下次玩家召喚對象的存在時間加倍」嗎?
#猜猜格里西亞會召喚誰呢
#大小太陽趴趴走
軍用匕首 在 對我說髒話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白狗一夢 下
圖◎郭鑒予
在他最鍾愛的角落鋪上一床被褥,他安安靜靜側躺在上頭,張大眼睛凝視黑暗,神情又茫然,又潰散,茫然悠長而艱難的呼吸就是漫漫長夜。跟他說了一晚上的話,說謝謝他的相伴,我們好聚好散,老貓的耳朵抖動,他懂,他什麼都懂,他喵了一聲,也許用了生命最後的氣力來回應我,隨即急促喘著,嘔出藥水,然後,斷了氣,「我至今仍想不明白瞪著雙眼凝視著黑暗的神情是什麼?求生,還是等死?明明不吃不喝,生命都在關機了,硬要灌藥打點滴,我總是會想最後一刻抱著他,他的肚子脹脹的,像一顆水球,裡面全是藥水,是在急救還是求刑?」我盯著桌上的披薩,飛快地說著。w「不管怎麼做,你都會後悔的,你應該放過你自己,在死亡面前,不管怎麼做都是失敗的。」前任勸我,但我後悔開啟這個話題,只要不去談,不去想,就會忘記貓已經不在了這件事,故而顧左右而言他:「你覺得我們需要買一罐氧氣瓶去班公措嗎?」
對我而言,這趟印度之旅的目的是中印邊境的班公措。有人旅行收集溫泉旅館百選,有人追米其林星星,我則無法抗拒任何的邊境小鎮。Ushuaia。滿州里。宗谷岬。喀什。無論是地理的邊境,或情感的盡頭,旅行或者做人,開到荼靡,推到極致,都是何等驚人的成就。當然,邊境都不是太好抵達,清晨從列城出發還要一百餘公里的車程。車子在海拔三千到五千公尺的高山兜兜轉轉,視野所及,是最陡峻的峽谷,最高聳的山脈,光禿禿,赤裸裸,大概是覺得自己倘若被如果被丟包在此,必死無疑,因而覺得人身渺小,覺得世上有神。
忉利天。夜摩天。兜率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吉普車繞著山轉,一重一重轉上三十三重天,然後,暢拉隘口(Chang La Pass)到了。海拔五千三百六十公尺的隘口是世界第三高的高山公路,我們在此下車尿尿,拍照打卡。前腳才踩地,太陽穴突然猛烈跳動,深吸一口氣,感覺周遭空氣都被榨光,胸口似有人拿匕首捅進來,並且用力一擰,一陣劇烈的疼痛。啊,傳說中的高原反應終於來了。
我上衣口袋的單木斯是解藥,但現在服用為時已晚,氧氣瓶放在車上,走幾步路回車上我就得救了,但我還不打算用,我想知道高山症是怎麼一回事,這一關過不了,他日怎麼去爬珠峰大本營?我只是緩步走到隘口休息站,整個人癱坐在門廊上深呼吸。
休息站外有幾隻藏獒一樣的毛毛大狗徘徊,荒山野嶺這些狗平日大概都靠著往來的遊客餵食,其中一隻灰黑色大狗朝我走來,咧著嘴友善地對我搖著尾巴,旅途中的第二十一隻狗。狗看著我,我看著狗,一人一狗對峙著,沒有誰有更進一步的表示。想到領隊那個萬能咒語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大狗走上前,在我身上嗅著,我伸出手,大狗的舌頭在我的掌心一撅一撅地舔著,我的身體頓時湧起奇異的暖流,不舒服的感覺消失了。想起口袋裡有吃剩的麵包,拿出來餵狗,毛毛大狗一口吞食,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拍拍他的頭,對大狗說:「我明天會再回來,如果你有空,請你再過來,我會把剩下的食物給你。」
抵達最高的山巔,接著只有一路下坡的份了。福愛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吉普車一圈一圈轉下山,於是,海拔四千兩百五十公尺的班公措就在眼前。從清晨出發,在黃昏抵達,無遍地琉璃,無遍地白銀,無遍地黃金,所謂天堂,只有藍天白雲和平靜如鏡子的湖水。電影《三個傻瓜》最後一幕男孩女孩多年以後在此相聚,因為一段愛情的美麗結局要有美麗的風景相襯,電影帶動觀光,班公措成了印度人的熱門景點,然而一個天堂各自表述,中國和印度對該湖歸屬有爭議,現中國控制該湖東部約三分之二,印度控制西部約三分之一,美麗的天堂同時也是軍火彈藥庫,導遊說,列城人口不過三萬,但光班公措就有六、七萬軍隊駐防在此。
過夜的帳篷面對班公措,面對湖景第一排。放了行李,沿著湖的邊緣走,天地有大美,藍天,白雲,黃山,翠湖,構圖極簡,極簡得像一個數學算式,像一段巴哈的十二平均律。路的盡頭就是西藏了,人在風景一步一腳印地走著,覺得自己跋山涉水抵達絕世美景,非常有成就感,心撲通撲通地跳躍著,時代也許凶險,人到了四捨五入的年紀,已懂得趨吉避凶。坐井觀天,不高不低的生活等同歲月靜好,但日子過久了,也就不生不死,生活中唯一的例外是旅行,唯有人在囧途,跌跌撞撞,才知道自己的血是熱的,心臟會跳動,但年紀大了,在戶外冷風吹久了,頭會痛,識相地走回帳篷。
天堂裡沒有網路訊號,早早吃過晚飯,和前任兩個人在帳棚裡相看無聊,只好互問最近好不好,前任說起目前狼狽的感情生活,他自嘲地說,游泳池更衣室裡,男孩脫下泳褲都是美麗的曬痕,唯獨他拿下蛙鏡,徒留深刻的壓痕,人到中年事業有成,年終獎金買得起一隻沛納海,但自己的時間再怎樣都不值青春寶貴,不對等的關係,回去也該散了。旁聽他人的痛苦,我得用力咬著下嘴唇,以防自己笑了出來,「變老也並非沒有好處,人真要好好養生,好好活著,活到見傷害你的人被他人傷害,那真是全天下最快樂的一件事。」但見他哀傷得像一隻狗,又不忍心勸慰著:「你又不是陳綺貞,不要妄想一段旅行就可以離開一個人,人過中年,還能像少年一樣哭著、笑著、勃起、失眠,我羨慕都來不及了,你又有什麼好戒斷的呢?」
荒山之夜,我們聊著聊著,模模糊糊地睡去,突然有人把我粗暴地搖起,要我默寫《心經》。不明就裡,一字一句地默寫著,寫到「以無所得故」腦筋一片空白,掌心都是汗,打了個寒顫,回過神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對啊,「以無所得故」下一句是什麼?翻來覆去都是那一句「唵,普隆,娑哈。唵,阿彌達,阿優,達底,娑哈」,病死的老貓,毛毛大灰狗,古董店酣睡白狗,還有被撞不知是生是死,是冤魂或幻影的狗,腦海無數畫面跳動,如露亦如電,善男子善女子來此追求覺醒,我卻只剩無盡的失眠。
見旁邊的人呼呼大睡,恨死了,於是把他搖醒,問他以無所得故下一句是什麼?可憐的傢伙被我吵醒,搞不清楚狀況,好無辜地說:「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啊……幹嘛啦。」眼前頓時大放光明,是菩提薩埵,是菩提薩埵啊,腦筋頓時清明,心結打開了,就是一路暢通了,「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喃喃念經咒,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念著念著就睡著了,安安穩穩一覺到天亮。
清晨醒來,湖邊再走一遭,吃過早餐,又得離開了。良辰美景匆匆一瞥,我們只能不停地趕路,心裡掛念著毛毛大狗,然而回到隘口什麼都沒看見,心裡一陣悵然。荒山來去,心底好像有一些什麼改變了,但好像什麼也沒改變,手機又接得上訊號,前任指尖在手機飛快地指指點點,喜上眉梢。望著他的側臉,那人鬢角已見風霜雪白,心裡想著,真的不要妄想一段旅行就可以離開一個人,離開一個人真的要很久很久。
見過最壯美的風景,重返列城便無話可說了,再勾留了兩天,採買了香料茶葉,寫了明信片,便可以收拾行囊準備回家,值得一提的是要離開這一天清晨,旅館聽聞飛機此起彼落的聲響,打開窗,一架,一架,又一架,蔚藍的天空被戰鬥機割裂得支離破碎。搭車前往機場的路上,吉普車被一列軍用大卡車隊擋住了,一輛,一輛,又一輛,算了算,我在旅途中見到的軍用卡車比狗還多,戰火天堂,兵連禍結,怕是有大事就要發生了(三個月後,印度當局於西洋萬聖節當日宣布,將過往喀什米爾地區劃分成「查摩與喀什米爾」、「拉達克」兩個中央直轄行政區,由德里統治,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耿爽很不爽,說此舉將「中國拉達克」畫入印度行政區,挑戰中國主權,這一做法是「非法、無效的」,印度政府好樣的,等於是中國和巴基斯坦兩個國家一次得罪)。
面對太平亂世,我們也不能做什麼,我們是最自私的觀光客,拍照打卡,購物消費,然後乘著飛機離去。從印度到列城,來時顛簸了七、八日,回程只有一小時。飛機在跑道上緩緩爬行,隨即加速前進,掙脫地心引力,衝上雲霄,機身搖搖欲墜,簡直就要解體。空無邊處天,識無邊處天,無所有處天,非想非非想處天,我們飛上三十三重天外的三十三層天。鼻頭貼著機窗俯瞰風景,異地眾生和壯闊大山渺小如草芥,手機拍照留念,相簿圖庫滑動檢查,不小心滑到老貓臨終前側躺被褥,那個凝視黑暗的神情,未知是求生還是等死。或者那個眼神正是一個旅行者的眼神,在得知飛機誤點或火車延誤該有的茫然和空洞。如同我當下處境,老貓的靈魂是一架飛機,衝破殘破肉身,飛上九霄雲外,自由自在,他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