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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6 19:01:59
趁仲有得自由創作嘅時候盡情創作,送上短篇故事一個。繼續係唔sell文筆sell創意。朋友聽完第一時間諗起《魔界女王候補生》,但我係某晚失眠心血來潮亂構思,冇諗起過呢套卡通架🥺#ptystory 看見你的心臟(上) 我叫Water,我有看見其他人心臟顏色的能力。 是從何時開始發現自己...
趁仲有得自由創作嘅時候盡情創作,送上短篇故事一個。繼續係唔sell文筆sell創意。朋友聽完第一時間諗起《魔界女王候補生》,但我係某晚失眠心血來潮亂構思,冇諗起過呢套卡通架🥺#ptystory 看見你的心臟(上) 我叫Water,我有看見其他人心臟顏色的能力。 是從何時開始發現自己擁有這個能力呢?確實時間我都不太能記起,只是偶爾會浮現記憶裡一些零碎的片段—— 年紀尚小的我指向母親的心臟,大喊:「灰色!」可惜的是,我不能察看自己心臟的顏色。 為了發掘各種顏色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我有觀察他人,並在記事簿記下重點的習慣。 上午十一時半。 升降機內,一個温婉可親的婦人抱着熟睡中的嬰孩。她的樣子真可愛,我心想。我轉向注視她那顆小小的、在活潑跳動的心臟—— 純潔無瑕的白色。步出升降機後,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我又去公園逛了一圈。果然,大多數孩子都有顆白色的心臟,當然,只限於年紀還小的孩童。我急不及待地在筆記簿寫下幾個詞語。 白色—— 嬰孩、純潔、無害。 正午十二時。 離開公園後,我帶着飢餓感到了我家附近一家新開的小食店。由於今天是假日,這個時間上班族該還在被窩裏,店外因此只有零丁幾個客人。小食店由兩個年輕人經營,他們待客熱情,做事亦充滿幹勁,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熾熱無比的光芒。閒談之間,我了解到原來合伙開小食店是他們倆中學時的夢想。我看着那兩顆紅色的心臟,再咬了一口手上的格仔餅。呼,熱騰騰的,燙到我的舌頭了。我突然想到今早出門前,我看了看正攤在沙發上熟睡、被樂譜淹沒了的哥哥—— 他的心臟也是紅色的。此刻,我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 紅色—— 熱誠、火熱、追夢。 下午一時。 我獨自坐在海邊,旁邊來了一對情侶。真煩人,我心想。我向他們投向鄙夷的眼神,他們卻陶醉於對方的愛意之中,絲毫沒有被我的眼神擊到。咦,這個男生...... 正午十二時多。 「唔該要廿蚊燒賣、一份腸粉同埋一杯士多啤梨益力多乳酪。麻煩幫我裝喺呢個盒,同埋唔駛俾飲管喇,唔該!」 「唔好意思呀,今日暫時冇燒賣同腸粉住呀,食住格仔餅先好唔好?」 這對情侶馬上轉過來仔細打量我手上那份格仔餅,似乎在思考要把燒賣換成格仔餅,還是買別的東西吃。正張開口要再咬一口格仔餅的我被兩雙眼睛注視着,只好尷尬地向老闆道別,急忙轉身就走。 下午一時。 眼前這對情侶就是我在小食店遇到的那對情侶,準確來說,他們不完全是我所遇過的他們,因為男生的樣子是我所深刻記得的,可是在他懷中那個女生卻是陌生的:不是小食店那個她。我再看看男生的心臟,是嘔心的綠色。看着他倆卿卿我我,我心裡莫名其妙地湧出一股憤怒。臭男人,竟然一腳踏兩船。 綠色—— 出軌、不忠。 下午一時半。 為了潔淨我的眼球,我離開了海邊,提早來到了今天的重點行程所在地—— 維園。說起維園,有人會想起年宵花市,有人會想起維園阿伯,我卻第一時間想起因爭取自由而聚集的人潮。這是個平凡的星期日下午,卻又是個特別的星期日下午,因為這天成千上萬的香港人一同來到維園赴約,赴守護香港民主自由的約。維園內水洩不通,擠滿了有着黃色心臟的香港人。有人以為黃色有分深淺,但其實一個人心臟的顏色很直接、純粹,黃色裡沒有深黃、淺黃、金黃之分,大家都是一樣飽和度、一樣鮮艷度的黃色。 「光復香港!時代革命!」 黃色—— 為民主自由而抗爭。 在馬路上緩緩向前走時,總有些在行人路上的途人會向遊行的人群投以鄙視的目光。他們大多都不敢公然挑起罵戰,於是只懂得在喃喃自語:「呢班人剩係識搞搞震、搞破壞。」也有人連一個厭惡的眼神都不願給予,只是眼望前方,依舊走着往常的路,好像自己並不屬於這個地方,好像只是寄居於此而不帶任何感情的旅人。他們的心臟都是藍色的,沒有温度的藍色。 藍色—— 求安逸、反抗爭、冷漠。 還有的人,他們的心臟顏色就像交通燈般,總是在閃爍不定,十分飄忽。原來顏色雖然不分深淺,還是有實在及虛浮之分。只見有些人呆呆的站在行人路上注視着遊行隊伍,雙眼裡沒有怨恨,反而比較多的是猶豫。行人路及馬路之間的界線,在某些人看來是如絲線般幼細、毫無約束力,可輕易越過、衝破;可是對某些人而言,中間的界線卻如鴻隙,是自己無力跨越的,彷彿只要踏出一步就會墮進深淵。他們的心臟有時候是黃色的,但這種色澤卻不是厚實、穩定的,因為這抹黃色隨着他們的思想、猶豫不決,隨時都可以化為冷漠的藍色。他們始終沒有踏出一步加入我們。 「林鄭!下台!林鄭!下台!」 忽然,人群中開始起哄,原來是因為遊行路線途經的某個大屏幕正在播出行政長官的影像。行政長官的心臟在大屏幕下更清晰的顯得醜陋,那是一種絕對的黑色,是如墨汁般濃稠的黑色,又是如傾瀉在大海的石油般具污染性的黑色。我將目光轉向站在不遠處的「執法者」,他們整齊地列隊,靈魂卻是參差不齊的。他們目露凶光,又不時以催淚彈、橡膠子彈、胡椒噴霧等「驅散」人群(表面上是打着驅散人群的旗號,實際上想要粉碎每個示威者的骨頭)。他們之中大多數人的心臟都是黑色的—— 果然與領袖一樣的齊心。另外那些呢?他們的心臟絕對不是白色的,只是他們的黑色沒有那麼厚實,尚有半點閃爍不定的空間。 黑色—— 邪惡、殘暴、扭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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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11 04:21:35
俗語有云:(七年之癢),今日,是我的個人網誌七周年。 這七年裡面,我得到甚麼? 七年前,是一班Openricer紛紛跳出去開blog的熱潮,路遙知馬力,當初的一股滿腔熱血,今天還有幾多人仍在堅持著? 就由我網誌第一篇文章,大班樓說起。。 其實,這篇大班樓,只是一雞兩味,從我的Openrice搬...
俗語有云:(七年之癢),今日,是我的個人網誌七周年。 這七年裡面,我得到甚麼? 七年前,是一班Openricer紛紛跳出去開blog的熱潮,路遙知馬力,當初的一股滿腔熱血,今天還有幾多人仍在堅持著? 就由我網誌第一篇文章,大班樓說起。。 其實,這篇大班樓,只是一雞兩味,從我的Openrice搬過來。本來我想繼續沿用舊有的個人網誌:港仔之日場,但是有人對我說: (專啲會好啲,不如另外開個blog。) 2011年7月17日,我就開了這個猛烈南瓜在飯桌的網誌,而Facebook的同名專頁,亦在同一日開設。 先跳過Timeline,今日,個人網誌的總瀏覽量,差少少就700萬,而Facebook的讚好數目,一萬八千多。我不敢說成績冠絕當年一起走出來的同行,但相信大家有眼見。 當初寫呀寫,真的沒想過,寫到今日的地步,記得第一個月的瀏覽率,每天只得數十,去到第三個月,已經有三百多一日。由這時候開始,有公關找我試菜。 有人請食飯,開心嗎?梗係開心啦!有你無你,一味鳩衝。 慢慢地,試菜佔去我生活的大部份,可以一星期之內無須用錢,只要你張八達通裡面,夠坐車的金額便足夠,聽起上來未免有點誇張,但這是事實。 星期一至五:試午餐或晚餐,甚至兩樣都有,如果我放假,兩瓣都食得晒。 星期六:午餐或下午茶多。 星期日:Sunday Brunch。 當中不乏高級酒店,這年來,米芝蓮三星也吃過,老牌高級法國餐廳也去過,千九幾銀任飲香檳的Sunday Brunch,最重要的一點,是免費。 吸引嗎? 難怪有不少人想分一杯羹,在Openrice寫起,想找餐飯食下。 由上年開始,逐步減少邀請,早已說過不再吃自助餐。再者,我無須以自助餐,放題,這些必受歡迎的文章來衝流量,一來厭倦了這飲食模式,二來經常寫這類文章,個人形象不會好得去那裡。 今年試食次數再進一步。。。減少。很簡單,我想花多一點時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同時要保持身體健康;去到我這個年紀已經有人死,年來因飲食,身體衍生毛病,最終騎鶴西去的,大有人在,畢竟我們只是血肉之驅,並非焚化爐。 七年前,邊有人買LIKE。 七年後,買LIKE才是常態,你唔買就笨。 真的要跟著這條歪路走? 舉個例:我開blog之前,有位台灣女飲食部落客的網誌,我不時追看。今天她卻踏上買LIKE之途,在IG用中東人來擦存在感,這是一種墮落。 Facebook買LIKE,好容易被踢爆;Instagram買LIKE,神不知鬼不覺,因為夠國際化。 我不時為這個話題發牢騷,忠忠直直真的會乞食,瘋狂買LIKE才得永生。好些買LIKE買到好似好受歡迎的年青IGER,實在不屑與他們同場。 (只要你待人客氣,就算買LIKE也歡迎你。)似乎有不少PR也如是地想,但此風真的不可長,客氣可以當飯食? 七年前,與我一起開blog的Openricer,仍活躍者已不多,有些越寫越霉,一年出得果二,三十篇文,但因為懂得打交道,得而繼續呃飯食;有些產量保持但寫極都寫唔起,十篇有十篇都是試食文,幸虧公關們與這些人友好,名氣起與落也照撐;當然有些已經上到去一線,有些就買LIKE買到上一線,外界覺得他真的是一線! 當然,有不少已經淡出,與以前的同路人斷線,更甚者連社交網站也關掉,做到完全切割。 (我還未計某啲因為行為不檢而無地自容,被逼退出嘅例子。) 別人的唯利是圖,為了賺錢而不設底線,我一向純粹自high,見到有些部落客為某些受非議的牌子宣傳,為宣傳自己而上大陸電視台,我不以為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有些錢,我賺唔落;有些市場,我真的沒想過打進,認識我的人,應該知我屬於甚麼政治立場。 如果他日我為五斗米而折腰,我會很討厭自己。 現今中文food blog界面臨青黃不接,新一批又欠缺潛質,有潛質的都走去拍片玩IG,所以有時出席公關飯局,來來去去都是那一批人。而那一批人當中,好多都只是廖化作先鋒。 (你又話唔去咁多局,請唔郁你,我只能夠請呢啲人。。)有公關比過說話我聽,我深表無奈,哈哈! 窮L飯局越來越受歡迎,老實說,我很享受與窮L們相聚的時光,起碼夠真,無須在公關飯局上,與一些彼此不喜歡的人同桌,食到背脊骨落。每次見到報名的踴躍情況,就是我不斷搞局的動力。 直到今日仍有人對blogger誤解:(你係咪全職?) 我例牌回答:(全職就乞食了。) 久不久才有一單半單廣告,雜誌稿費又有限,極其量是賺點零用錢。除非,我拋個身出來,運用自己名氣去做其他事。像那位字母某某,又開studio又賣生果又賣燒賣又帶日本美食團,搞生意又怕比人篤灰,到時又要花時間使多幾十個。。 見到都辛L苦,這些並不是我想過的生活,我不想因搬運重物而弄傷條大陣呀! 一年飛一次歐洲,兩,三次日本台灣東南亞,輕輕鬆鬆笑看人生,去到我這個年紀,是時候放眼看世界。 去到七年仍然老馬有火,有沒有計劃寫到幾時? 寫到我真的寫不到為止。 沒錯,這七年內,我建立了一點名聲,得到不少讀者支持,亦得到不少寫專欄賺外快,兼出過書的機會,但我相信只要繼續努力,總會活得更精彩。 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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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雨粉如風飄絮,灑落於石板地上。
隨着羊腸石徑而行,兩旁植物悠悠揚揚,被修剪過的痕迹,顯得有點造作。終於走出迂迴,晃入眼眸的,是「香港公園」四個大字。水珠從牌坊滑落至花叢,細葉輕抖,對啊,下着雨呢。
回過神來,驀地前瞻一下,眼前是座白色建築物,正可擋雨。
甫踏進平房內,方發覺此乃一間茶藝館,左手邊是一條迴旋樓梯,正要舉步之際,竟傳來陣陣茶香撲鼻,剎那瞄了瞄上方的木牌,手已不禁將前方木門推開,默想着剛才的三個直度大字——「樂茶軒」。
果然,木門後,別有離塵天地。
瞳孔裏反照出一片古色,木地板鋪上一層輕蠟,門口的左方擱了數個木架,分別放了不同的茶壺、茶杯,靠牆有一貌似百子櫃般的木具,相信是安置茶葉的地方,數位身穿寶藍色長袍的茶藝師,正專注地泡水試茶。右方則是另一木櫃,一個個小圓罐整齊地排列在內,拿起一瞧,罐子上寫了茶葉的名目,裏面則放了一小撮茶葉,好讓品茗者挑選茶種。來到店子的前方,散發着濃厚中國味的正方木桌及木椅正有員工在拭淨,數個紋路相當細緻的木屏風,稍稍分間了兩至三個空間,免卻侷促,並列的數個雙門大窗透着日光,而窗框及窗花都一致地用上了木材,貫徹始終。
凡塵本歸自然
確定這是一家茶館後,一名身穿沈紅寛衣的老人步及。怎麼說,他綁起銀髮,一額清爽;圓弧的黑框眼鏡,擋不住深邃的雙眼皮,一雙明眸似乎沒有被歲月壓昏;微笑底下,連着一束白鬍子,左手把其執起一掃,對了,就像遠古的智者。伸出右手一握,他報上「葉榮枝」一名來,於茶藝界相當有名氣的他,被尊稱為老師,亦是茶館的主人。
茶館歷年廿七,說長不長。老師接過茶藝師的茶,小嘗一口,緩緩道出每晨試茶乃茶館的傳統,重點是水。香港不吃香,水質一般,即使採用了優質的濾水器,每天仍要先確保水味如貫,方放心泡茶。地方各有優劣,本是自然,盡本份泡出一壺好茶,就是尊重天然、順應自然。說起這一點,就關乎茶館成立的原因,其實有些少因緣。
早於八十年代,老師跟維他奶的創辦人羅桂祥合作,賣紫砂茶壺維生。當時是一九八六年,對茶道還是一知半解的他,遇上了他的啟蒙者,亦即是他的員工。這名員工來自安溪,家族以種茶維生。一次機緣,他帶老師到故鄉去,踏上茶山一刻,完全震撼了。高山雲霧,地方唯美不在話下,最大的感動,來自茶農認真的精神。當時做茶葉很樸素,由種植、採收、挑葉、搖茶、發酵、殺青,到包裝都一手一腳、一板一眼,沒有機器輔助,一切講求天時、地利、人和。由一個普通的飲品,變成有生命的東西,不單好喝,不是完美,但有一種個性,猶與大自然結合。說起,他仍覺激動:「好感動,嗰刻我發現,呢樣先係人所追求嘅嘢。」那個年代,茶種不明確,某地的普洱、哪方的水仙,反正各類茶葉全都由政府先收購,再混合出售。於是,老師帶了好些茶葉回港試賣,發明了「單採」這個名詞,明確地劃分了地區及茶類。流傳間,大家覺得這概念很好,引發他開創了樂茶軒。
老師呷下第二杯茶之時,已見有客人步進茶館,時間尚早,多為品茗而來。放下玻璃茶杯,他徐徐站起,迎賓去。
專心不染塵濁
客人是三名女士,打扮樸實,徑自走到放置茶葉的木櫃前喃喃互語。老師見狀,上前打着招呼,又拿起茶葉小罐讓各人嗅嗅。這是茶館的執着,了解客人口味,為其挑選合適的茶種,賣茶之餘,解釋何謂好茶,如何品茶、泡茶。「由八十年代起,我見盡好多茶館,而家執得七七八八,佢哋最大問題係將重心放喺食物,令茶館風味減少。」他強調,茶永遠是主角。
言談間,發覺三人有意學茶,老師於是把各種茶葉、茶具拿出,準備泡茶。用小勺子舀起茶葉一瞬,他神情忽而嚴肅起來。這是他的信念——專注。細心專注地喝,就發現味道確是不同。他把熱水壺插電,將茶的種類娓娓道來。
從前,茶葉分類很簡單,分為不發酵、半發酵、全發酵及後發酵四種。現時則較講究,劃分了六大茶類。綠茶、青茶、白茶、黃茶、黑茶及紅茶。
此刻在老師面前的,正是不發酵的綠茶,碧螺春。只見,老師於熱水壺旁邊放了一瓶溫水。不需預熱杯子,因為愈少發酵的茶葉,沖水溫度愈低。綠茶雅淡,宜用薄身茶具,他慢條斯理地把泡好的茶倒入玻璃杯中,茶的表面浮起了一層茶毫,即茶茸毛,茶毫愈多,代表茶葉愈細嫩。淺嘗一口,清香的餘韻仍於舌尖徘徊之際,老師已換上一套小巧的薄紫砂泡烏龍茶。稍稍預熱茶具,倒掉熱水後,就把屬於半發酵的青茶塞到茶壺中注水,把第一壺茶倒掉,他解釋:「唔係每隻茶都要倒走第一泡,烏龍茶第一轉茶葉未張開,唔香,所以唔要。」把茶飲盡,老師走到擺放茶葉的木櫃前,逐一解說。
手上的水仙是白茶,屬低發酵茶,宜低溫沖泡;旁邊擺放着罕有的黃茶,則屬後發酵,他一解狐疑:「等於你媽媽留菜,菜心芥蘭,我用碟蓋住,返嚟再蒸熱,菜變成黃色,咁咪係黃茶囉!」同屬後發酵的黑茶亦然,變成黃色的菜再慢慢曬乾閒置,變成菜乾,就是黑茶。往下方一看,是為人所知的普洱,即紅茶,紅茶以全發酵製作,要用高溫沖泡。見有人口水直流,老師知情地舀起一撮,返回泡茶的位置,用大熱的滾水灌滿厚紫砂壺,放入茶葉,把水柱拉高注入壺中。細心一看,茶葉比剛才的兩種茶粗大得多,故此水溫需較高,原理如煮牛肉一樣,牛肉切得薄,火鍋時熗熗就吃;如果牛肉切得厚,就需多浸兩下。這正是人云亦云的表現,原來水滾,不一定茶靚。
想當初,教他喝茶的師傅,主要是茶農,與之生活,取溪水沖茶,訓練專注,細心體會時,慢慢找到茶的樂趣、茶的精髓,繼而,才變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茶,其實是一種經驗,需要累積。這是他送別三名女士時,留下的一句話。
悲心牽動萬麈
轉身步回茶館一刻,門外剛好有人送來點心,老師見無人閒暇,於是出外交接。雨露依然連綿,他倒是一臉無所謂,與門外送貨工人核對着單據。驀地,一名挽着兩袋蔬菜的光頭男人站在身後察聽內容,見一切順利,就急步往炊煙裊裊的廚房走。老師忙畢,見店內已半滿,不慌不忙地踏入廚房。「劉經理,客人開始到啦。」他稍稍吊高嗓子,喚着正忙得不可開交的光頭漢。劉經理原來主力負責廚房及菜單。茶館雖然只賣素食,但七成的點心都是當天即包即蒸,其餘三成向某寺院叫貨。劉經理每早都需要外出挑選新鮮貨,原則是不時不吃。既然茶是主角,食物理所當然,就是配角,因此茶館每天只售約二十款點心,但選擇少,客人容易生厭,故每天都要轉換款式。至於,最令二人頭痛的,就是如何讓菜式配合醇茶,因為茶本身是一個減的元素,用來清潔口腔,素菜清淡,易致「口寡」,所以他們要不斷嘗試,例如油膩的,配普洱茶來清膩感;淡味的,就配清茶。
離開廚房,發現店裏已經近乎滿座,看來最旺場的午市已至,緊隨身後的老師開腔:「附近做嘢嘅人想食素,但附近冇素餐館,所以就會嚟晒呢度。」素蝦餃、素燒賣、豆腐餅、燉湯,一籠籠點心不息地送到席間。看着穿著整齊的上班族忙於咀嚼,使得他憶起九十年代的上環。
一九九一年至二零零二年間,茶館於上環樓梯街開業,只賣茶葉,旁邊很多老茶鋪。被嘲是黃毛小子的他,卻憑着一份慈悲,而站穩陣腳。他相信幫人要盡全力,故此,有任何人到茶舍請教茶道,即使沒有光顧,都會傾囊相授。也不求暴利。估計,全中國屬他的茶最便宜,三十八元一斤起,到現時都沒有漲價。他常跟客人直言,他們的茶並不特別名貴,並非得獎,只是好喝。清心明明,令他結識了一群「茶道中人」,因而闖出名堂。但老師強調,不要讓一片悲心受蒙騙,例如茶價未必直接反映品質,「我好討厭大陸啲小罐茶,話咩總裁飲嘅茶,世界上有幾多總裁?其實就是要令你虛榮。」有些茶賣幾萬元一斤,根本騙人。故此,他要尋根,親自到中國內地不同的茶山試茶,好茶方買,成為了全香港第一個跑茶山的人,幾乎全中國的茶山都跑過。熱心的他,更冒着生命危險去試茶。
有一次,老師到龍井向茶農買茶,碰到一個炒茶的人,二人聊開了,他就嗟嘆黃茶難求,因為做茶過程繁複,沒有幾個人做了,不料對方竟然指他的爺爺會做,老師二話不說,立即動身隨他到安徽故鄉找黃茶老人。然而,不知道是因為過於興奮而忘記,還是刻意遺忘,當年是二零零三年,正值沙士疫間,聞說此病就是從該處傳來,故被列作禁區。幸而,他最後都無病歸來,更帶來了珍貴的黃茶,對方被其誠意打動,更每年為他做茶。
從思憶中掙脫,老師揑一把汗。最令他覺得驚險的,是在眾多老行尊面前,能夠生存過來。最後,茶鋪愈做愈好,於是二零零三年投標現址,開始做茶館,如他的口頭禪「From farm to table(從茶山到桌面)」。於他而言,茶道雖盛載了很多文化及歷史,但經常把文化掛於嘴邊,終成包袱。所以他的信念是讓人快快樂樂地喝茶,故名「樂茶軒」。
回頭,他已坐於客席,與數名外國人茗茶閒聊。如斯氛圍,吸引不少遊客遠道而來,牽塵萬里。
喜捨一切如塵
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仰首一望,已經四時許。穿戴整齊的店員,開始重新於餐桌上鋪上竹蓆,一雙筷子、一套碗碟,都有條不紊。手輕腳動,不發出一點繁音。倏地,幾位手執樂器的男女推開大門,朝老師這邊打招呼。茶館平日不做晚市,每逢周末晚則有粵曲或南音表演,很多客人特地來,邊欣賞邊享用晚膳,相當熱鬧。南音徐徐揚起,老師輕敲拍子,訴說着,表演樂隊駐場多年,早已成為老友。堅持做音樂表演,並沒有為他帶來更高的利潤,由始至終,他都只視茶舍為一個以茶會友的地方:「你想發達千祈唔好做茶,呢行能夠過到生活,維持落去已經好好。」喜捨,是他的座右銘。
喜捨,即有些東西要懂得放棄,懂得與人分享。正如要得好情誼,凡事就不能賺到盡。說實話,對年輕人而言,茶館有點老套,但老師一點沒有想過以年輕化來擴大客源:「好難將就年輕人,好似佢哋鍾意飲珍珠奶茶,但呢個係我底線,叫我畀啲化學劑你飲,我做唔到。但年輕人會長大,總有一日發覺乜嘢對自己好,佢哋需要幫助,而唔係將就。」堅持原則,就要捨棄獲利。
對於茶的執着,又豈止一二。時至今日,老師仍然會去茶山試茶,尤其是多產的地方,好茶需要發掘。當然,很多茶都不需他親自去買,畢竟,認識了十多年的相熟茶農芸芸,每年都自動替其留一批好茶,他咧嘴笑道:「而家係賣幾分老臉皮!」縱然臉皮多厚,事實上如今很多茶都買不到了,就如他一直光顧的一個茶農家庭。老師憶述,這家人做的鐵觀音非常香醇,還記得第一次到他們家中看他們做茶,一絲不苟的全手工製作,更要用腳搓茶葉,深深被他們的堅持震懾。可惜,九十年代時,茶農的兒子自殺死了,夫婦二人傷心過度,又缺少了兒子的幫忙,也就不再做茶,那種茶至今也再嘗不了,此乃茶館的一大缺失。
只是,不捨不捨,還需捨。
被傷痛籠罩着的老師,略帶蒼然。睿智的光芒稍熄,暴露了六十有七的點點老態。茶館雖好,人卻會衰。說到傳承問題,他確實沒有頭緒。第一,有興趣的人不多;第二,懂茶的人不多,但最令他憂心的,是感情關係轉移問題:「茶農老,我又老,佢哋嘅接班人同我嘅接班人可唔可以共處,都係未知之數,老啦,唔可以帶走任何嘢,咁交畀邊個呢?」他自覺唯一能做的,是讓人感到茶館有生命力,畢竟誰願意接手一間小店?碰巧,最近大館邀請他去開店,自嘲一把年紀;一把鬍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衝勁;一把茶壺,最後把心一橫就去做。他,就賭一鋪。
揑着鬍子,智者深知世外桃源,虛無縹緲。何不暢飲一杯,暫洗風塵,於此天地胡哼亂唱,一番逍遙。
明天的事,明天了。
金鐘樂茶軒
地址:金鐘香港公園羅桂祥茶藝館地下
電話:2801 7177
營業時間:10am-8pm(星期日至五);10am-9pm(星期六);每月逢第二個星期二休館
詳情: http://bit.ly/2NuvBHi
中環樂茶軒
地址:中環荷李活道10號大館1座G06-07鋪
電話:2276 5777
營業時間:11am-11pm(全年無休)
詳情: http://bit.ly/2Nq1g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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