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赤井心中之人照片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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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0萬的網紅飲食男女,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蟬唱不斷,斥訴着深水埗鬧市的翳悶;蟲鳴不止,嗟嘆怎麼仍未爬離車水馬龍的大埔道。 颼颼啾啾,忽而一陣涼意撫慰一身風塵汗雨。冷風源自右邊的小店。然而,小店並非如風般清新,只見門外攤放着鋪了薄薄塵土的杯碟﹑電插座﹑行李箱等各種風馬牛不相干的雜貨。舉目掃視,店內擺設密密麻麻,未來得及看清貨物,雙目就被上方一...

赤井心中之人照片 在 不給酒就飲書!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7-11 07:54:23

冬日花園 - 有時候,童話故事其實是要給孩子們做美夢用的,把悲傷可怕的情節包裝成一種夢幻方式,遠離如惡夢般的現實,因為唯有在童話裡,王子跟公主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 梅苪迪絲和妮娜,這對姊妹從小就性格斐然,姐姐梅苪迪絲井然有序,深負責任感,為了家人常常是容忍犧牲的那一邊,而妹妹妮娜則是自由奔放,...

赤井心中之人照片 在 食癮,拾影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9-03 11:41:48

#我知道大家應該都還沒睡​ ​  被日本洗版的一天,好像跟著大家分享的照片,我們在手機裡進行了一趟又一趟的日本旅行。​ ​  從富良野的薰衣草開始,到了一直想去的藏王樹冰,還想再去輕井澤住一晚,或是待在清晨就能看見赤富士的山中湖,想趁著櫻花季走過哲學之道,再到大阪環球影城巡禮一次魔法世界...

赤井心中之人照片 在 Tsumire®︎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1-04-30 10:39:12

桜、電車、子供達🌸🚃👼🏻 #井の頭公園 穴場♡ 子供たくさんいたらー的な笑 賑やかだね♪♪♪大好きな日本でなんでも楽しくて感動する!! 春がきて、春に感謝 本当に本当に日本に居られることだけで 胸がいっぱい、その花びらが舞い落ちて 10年前の感覚そのまま残ってる #tsumire日本に恋してる や...

  • 赤井心中之人照片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8-26 11: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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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連忘記旅順大屠殺了嗎?

    我非常遺憾。
    因為我曾去過大連。
    也記得旅順大屠殺。

    1
    大連花了60億,在8月21日,橫空出世一條“中國最大的”日本風情街。
    這是房地產開發商開發“再現日本京都街市風貌”的專案。
    照片上呈現了懷舊的京都小街市。
    當然也有出售的日式別墅,綠地覆蓋。
    日媒說有松下等日企參與,目的是“成為銷售日本產品的基地。”
    這些手法,我非常眼熟。

    2
    以前兩岸關係好時,大陸各地都會由地方設各種臺灣風情街,有臺灣夜市名店小吃,銷售各種臺灣產品。
    當然是企業的商業行為。
    但也是借著聚焦臺灣,放大臺灣,讓“臺灣”兩個字在當地居民心中被提醒。
    這當然是一種對臺灣的宣傳。

    3
    臺灣新北市一塊公有地,以幾十年承包的方式,被日本三井集團拿下,開了三井Outlet。
    宣傳的,就是從日本來台開分店的各種日式餐廳跟商店。
    當然,也就是日本文化跟商品的宣傳與輸入。

    4
    臺灣跟東北,都曾經在日本鐵蹄下被殖民。
    我親眼看到二戰後的日本即使失去臺灣這個殖民地,但借著經貿實力,如何牢牢掌控臺灣社會,影響臺灣對日本的喜惡。
    要知道,轉變了社會認知,也就轉變了巨大長久的財富。
    所以,我特別關注,以日本在臺灣的滲透與把持手法,在東北,日本又會怎麼做?

    5
    很多人說,全世界都有唐人街,為什麼大連不能蓋日本街?
    但是全世界唐人街,大同小異,都是出外艱苦打拼的中國人,抱團取暖,聚居在一起,百年來自然形成的。
    大連日本街卻不是。
    背後是赤裸裸的商業跟資本的邏輯。
    運用的,是日本的文化符號。
    得利最大的,除了出資方,當然是日本企業與日本。
    所以,這有本質的不同。

    6
    問題是,以色列會不會有一個城市,會去建一個德國風情街?或是納粹街?
    德國還是對猶太人不斷道歉,且賠償過的呢!
    日本從甲午戰爭以來,對中國的所有侵略與不平等條約,與731部隊,與性奴隸,與大屠殺……
    沒有道歉過,沒有賠償過。
    玩日本風情街這種文化結合商業的操作,地點選擇在中國,且在旅順大屠殺慘案旁。
    全世界可能沒有什麼地方,會這樣毫無歷史記憶,毫無文化尊嚴,毫無民族氣節。

    7
    當然,我們知道,日本對中國東北,包括大連的投資力度,就像對中國臺灣一樣,長年累月,處心積慮,施力。
    是啊!
    日本對曾經一度的禁臠,總是戀戀不捨,竭盡所能抓在手裡。
    臺灣台南,曾經有著名的西來庵抗日。
    如今卻大量修復日據時代建築與商店。
    這是何等不堪。
    臺灣如今如此媚日,以日本為宗主國,又怎麼會是偶然?
    背後的日本與臺灣資本如何運作?
    如今的大連日本街,也不過是正常操作一輪而已。

    8
    很清楚,這是日本跟各地不斷的重複的操作模式。
    蘇州也有一條日本街。
    據說是因為蘇州也有一批日本企業投資,有日干聚居。
    為了讓日本人覺得親切,所以搞了日本街。
    我去過蘇州寒山寺。
    寒山寺那口千年古鐘,被日本人搶走。
    直到今天,都還沒還回來。
    蘇州本地,也有許多日本侵略時留存的殘酷印記。
    所以,這樣的商業操作,實在讓人傷心。

    9
    我們看到了日本在大陸強大的經濟滲透能力。
    這樣的操控力,我在臺灣,從出生至今,日日深刻感受。
    日本非常善於利用經濟掌控力,跟情報收集力,長期累積,擴大對於一個城市或社會的控制。
    日本企業跟日本政府的內化結合是深入骨子的。
    日本企業會不斷用經濟勢力,打擊對它不利的人。
    比方說,日本企業會用廣告跟企業連結,威嚇任何講日本侵華歷史的要求與聲音。
    讓一切要求日本誠實面對歷史的聲音閉嘴。
    用控制與壟斷打擊當地有競爭力的企業發展。
    日本滲透到社會各層面,豢養買辦,打擊對中國有利的發展,這個苗頭很清楚了。

    10
    我們也要問,大連日本街,要販賣的是什麼?
    這是一個好的文旅或文創項目嗎?
    它能夠創造什麼價值?
    我們到大連,難道是要去體驗日本風情嗎?
    我也吃日本食物。
    但大連的名片,難道是日本風情?
    是要做抄襲貓,為日本賣命,推廣日本產品、日本食品跟日本文化嗎?

    11
    我們此刻該做的,不是應該大家對日本強烈抗議嗎?
    日本把核污染水排放入海,污染了大連的海產,這件事,大連沒意見嗎?
    為什麼要行銷日本文化,而不是行銷大連美食、產品與文化?
    何況,這樣一個商業項目,對大連長期而言,並不是加分。
    而是排擠了其他可能掙扎著求發展的大連文創項目。
    而房地產商,不能運用創意,蓋出有中國內涵與創意的房子嗎?
    為什麼偏要在大連,蓋完全抄襲日本的房子呢?
    這不是精神殖民、商業殖民,那什麼才是?

    12
    大連這條日本街,不是像開個日料店那麼簡單。
    它號稱複製了日本京都的意象。
    日本食物、日本美學、日本文化都得到弘揚與宣傳。
    日本經濟也可以得到實質幫助。
    餐廳販賣的是日本原裝食品,或來自日本的食材。
    更宣稱有的連建材都來自日本。
    這是對日本文化的高度聚焦與放大。
    背後則是日本利益。
    請注意,大陸對日本長年貿易逆差,2020年的逆差是322億美元。
    也就是說,友好與親善的言語下,日本光是2020年,淨賺大陸322億美元。
    這還不包括到日本觀光的海量大陸觀光客,所花費的金額。

    13
    但此刻的日本,一手在中國賺錢,卻一手處處掐住中國的發展,對中國不利的事,有什麼幹什麼。
    經貿之外,對台獨的公然支持,對釣魚島的佔領,方方面面對中國的打擊,難道我們都無所謂嗎?

    14
    對大連日本街有意見,是排外嗎?
    當然不是。
    這只是做人的一個起碼的態度。
    做個中國人的態度。

  • 赤井心中之人照片 在 意大利衣食住行- KK Life in Italy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7-15 06:19:40
    有 1,347 人按讚

    「我的希臘情緣」一氣呵成版

    開page 五年多
    很多朋友因飲食、時裝的分享
    而認識我
    亦有很多朋友
    因為這個愛情故事對我加深了解
    我會久不久post 一次
    因為希望新mozzarella fans 有機會
    看看這不一樣的愛情故事
    很多朋友跟我說
    從來沒有一口氣在Facebook
    看這麼多字
    今次打破紀錄

    2019 年在港出了人生第一本書
    名為「意料之外」
    除了分享意大利飲食文化外
    亦分享了我一些故事
    希望為自己
    出一本「人情味濃」的作品
    感恩這本書
    可以在香港其中23間圖書館的書單名上

    住了意大利超過20年
    一向很少執筆寫中文
    這五年跟大家分享
    全部用「一陽指」慢慢寫
    中文進步了不少
    雖然不是文采了得
    但有自己的風格
    「我手寫我心」
    這希臘情緣全是真人真事
    (除了人物的名字)

    ~~~~~~~~~~~~~~~

    移居意國20年:我的希臘情緣

    本身很少說私事,但收到好多粉絲的要求想我分享跟丈夫由相識的故事,其實自己一直很想找個地方記錄下來,當作給自己和兒子作個紀念,然而總提不起勁。多得你們的推動,我才鼓起決心執筆,藉出書這個機會順道分享我和丈夫的故事吧。

    回想起來,我跟丈夫的相識回憶仍是記憶猶新。我曾是一位空姐,所以很多人都猜想我跟丈夫是在飛機上相遇的,其實不是。


    「希臘的偶然相遇」

    1994年9月5日零時45分,我跟同事Jenny拖著疲乏的身驅,在雅典一碼頭登上前往希臘小島Mykonos的船,船程大概五小時,到達時目的地時差不多天亮。雖然我倆由香港到希臘已經有四十多小時沒有安睡,但當快看到期待已久的藍天白屋,以及浪漫的愛琴海時,所有倦意都一掃而空。

    因正值旅遊淡季,船上只有零星的乘客,我跟Jenny隨便找個位置便坐下。我們後面是一對年輕夫婦,男的是香港人,女的來自馬來西亞。而斜對面坐著三個「不羈浪子」,大約20多歲吧,但看不出其國籍。他們穿上撕去手袖的襯衫,踏著已磨成拖鞋般的白布鞋。他們正準備用毯子鋪在甲板上睡覺,旁邊還有三人的「旅伴」木結他和大背包。當我正準備到洗手間梳洗時,其中一個浪子目瞪口呆站在我面前,嘴巴張得大大的,那眼神好像要對我說些什麼。當時我心想:「糟糕了!這艘船這麼大,又沒有什麼人,若果他對我有什麼不軌的企圖,該怎麼辦?」但當時的我筋疲力盡,梳洗後就沒再理會他,回到座位便呼呼大睡。

    我跟Jenny在船上總算安然度過了一晚。到達Mykonos港口時,太陽剛剛升起,我們不禁嘩的一聲大叫出來,眼前是一幅超級美麗風景,我們迎著晨曦走向一直嚮往的希臘小島!

    到達酒店後,我們沒有休息就馬上外出逛逛,島上的風景真是太吸引了,不停拍照留念。而很多酒吧日間關門,到晚上才會營業。到了黃昏,我跟Jenny的體力差不多用盡,於是便回酒店休息。後來得知船上那三個「不羈浪子」在晚上到處找我們,以為我們會先休息,待晚上才外出。

    Mykonos島上有兩大景點,一個是Paradise Beach,另一個是Super Paradise Beach,在海灘上隨處可見享受「天體浴」的人,而Super Paradise Beach比較多同性伴侶。我跟Jenny第二天的行程就是到Paradise Beach大開眼界,當然我倆都沒有膽量,也沒有身材赤裸裸地展露。相反地,為避免曬出雀斑,我像印度西施般用紅白大圍巾把自己的頭包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當我在海灘四出捕捉「有特色」的畫面時,不知怎地將鏡頭蓋丟了,唯有在猛烈的陽光下苦惱地搜索,不停用腳踢動幼沙,看看蓋子是否被埋了。突然,昨晚在船上目瞪口呆看著我的「他」出現在我眼前。

    由於海灘有很多人,我當然沒有在船上那樣驚慌。他向我走近,示意想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指著相機鏡頭,用英文跟他說我掉了鏡頭蓋,正在苦惱地找。從他的眼神,我感覺到他明白我的意思,溝通了一會才知道他來自意大利,因為不太懂說英文,只會說「OK」、「Understand」、「Hong Kong」,而我就只會說「Cappuccino」、「Pizza」、「Spaghetti」、「Oh My God」,我倆就是用這些簡單句子溝通。他努力幫我找了很久還是找不到,最後唯有放棄。

    之後我們到海邊的小餐廳一邊吃西瓜,一邊用盡方法溝通,簡單的英文、身體語言、寫字等等。他叫Andrea,是拿坡里人,他也知道我來自香港。從他問我的問題便知道他對我有意思,因為他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在我們的空姐生涯中,跟大部份乘客只會相遇一次,所以當時我覺得跟Andrea也是一樣,所以回答他的問題時,都有所保留,況且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沒有必要跟他說太多。

    我們與Jenny會合,又再遇到船上那對年輕夫婦,他們跟我說看得出身旁這個意大利年輕人對我真的很有興趣。我說我知道,但沒有可能發展的,一來我對Andrea一點感覺也沒有,二來真的溝通不來,三來是異地戀,真的不用想吧!

    Andrea介紹了另外兩位好朋友給我們認識,Francesco是典型意大利人,留著長長的頭髮,Matteo則是短髪,擁有一雙粗粗濃眉,頗能吸引異性。他們的英語比Andrea好點,至少可以用短句子對話。原來他們三個是從拿坡里駕電單車向南行,再乘大船到希臘雅典,然後轉乘船隻來到小島。誰知他們的電單車陸續在途中壞了,還錯失了前一班到Mykonos的船,最後才跟我們搭同一班船,這可能就是緣份吧。他們住在Paradise Beach營地附近的青年旅館,打算停留十天,而我的假期剛巧只有十天,但打算在島上玩兩三天,然後回雅典觀光,行程相當緊密。

    當時沒那麼多溝通工具,我們拍過照後便交換地址、電話及傳真。後來得知,原來當日是Francesco先看到包得像印度西施的我,然後立即告訴正在全身赤裸打沙灘網球的Andrea,於是他馬上穿上沙灘褲來找我,免得初次見面就這麼唐突!

    第二天,我跟Jenny到另一大景點Super Paradise天體海灘大開眼界。我沒有誇張,海灘最少有200多個男同性戀者,全身赤裸地跟伴侶在享受日光浴!有些還旁若無人地用腳磨擦著另一半的大腿,我實在不知我的眼應該望哪個方向,而他們大部份還要超級帥!半祼及全裸的女泳客亦有很多,還有全裸男士在打沙灘網球,你們可想像到當時的畫面有多震撼。下午3時左右,我跟Jenny已經看夠,正煩惱下站去哪裏才好,我便提議不如回去找那三個「不羈浪子」Happy Hour吧。

    當我只見到Francesco及Matteo的時候,不知道怎地竟然有點失落,我便問他們Andrea在哪,他們說Andrea跟幾位剛認識的女性朋友去了超級市場,原來Andrea廚藝非常了得,所以由他負責煮飯。我們一邊喝啤酒和聊天,一邊等Andrea回來。Andrea終於回來,他一見到我的第一反應竟是瘋狂吻我的臉額和嘴。意大利人跟朋友見面時,無論男女一般都碰碰臉頰,先右後左,亦也有人會親嘴的,但不是像Andrea那樣瘋狂地吻。在毫無準備下,我當下真的不知所措,身旁的Jenny也看不過眼,把他推開。

    晚餐時我們繼續用簡單英文聊天,意大利人尤其是南部人說話時,總是手舞足蹈,如果把他們雙手綑起來,恐怕就不懂說話了。吃飽後,我跟Andrea在島上隨意走走逛逛,走過藍色的小屋,踏過白色的梯階,便隨意坐下來聊天,聊一些自己的過去。第二天我與Jenny返回雅典繼續行程。


    「早了一個月的生日禮物」

    回到香港不久,大概在9月底,突然收到速遞公司送來的包裹,感到有點驚訝,究竟是誰寄給我的?包裹是從意大利寄來的,打開後原來是意大利當時流行的品牌出品的一條黑色燈芯絨背心連身裙,前面開胸有鈕扣的,是我喜歡的款式。是誰送的呢?當然就是Andrea。

    在希臘的島上,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我曾致電找Andrea,但最初兩次都找不到他,聽電話的人又不懂英文,想留言也不行。後來終於找到了他,經過一輪艱難的溝通後,才知道他誤會了我的生日日期,其實是10月底。無論如何,我還是很感謝他的心意。之後的兩個月,我們維持簡單的電話問候,也收到Andrea的信,全是用英文寫的,還有詩,我可是從沒收過朋友為自己寫的詩!然而生活在步伐急促的城市,我真的不太會欣賞詩中的情懷。

    Andrea寄來的每封信,我都有好好收藏,後來發現原來他寫的詩原來是由意大利文翻譯成英文,後來要求他寫一些「現代人」的文字表達方式,如「How have you been doing...?」,而不是「You are the red light, crossing into the sky...coming into my dream」。信中有時附有他和朋友組成的業餘地下樂隊演出的照片, 他是負責彈低音結他的, 全臉塗成白色,加上黑黑的眼眉, 紅紅的嘴巴,頭髮用噴髪膠都竪起的造型,那時候我想,原來外國人真的這麼「前衞」和「另類」。

    Andrea常常說會來香港找我,而我卻以為他是隨便說說的。有一天,他忽然告訴我12月會來香港公幹一個月!原來他不像我在工作上遇到的乘客,一生只能遇上一次……


    「種在香港的情愫」

    原本抱著懷疑,直到收到Andrea從香港打出的電話我才相信。他住在尖沙咀的酒店,我們約在大堂的咖啡店享用下午茶。他比我先到,一見到他我忍不住笑了,穿上西裝戴上太陽眼鏡的他,正喝檸檬茶,跟之前在船上及天體海灘的他,形象簡直是天淵之別!但令我最驚訝的是,他竟可以用流利的英語跟我對話!原來他回到拿坡里後,找了私人英語補習老師,每天2小時,學了兩個月英語。這一切都是為了跟我溝通!後來我也明白Andrea為何可以寫到這麼多英文信給我,他媽媽告訴我,Andrea在學校一點英語也學不到,然而為了我卻一下子便學會了。

    我坐下跟他聊天,歡迎他第一次來到香港,或應該說是第一次到亞洲吧。也問及他的行程,原以為他真的來公幹,雖然他也有跟一些工作上的伙伴見面,但其實也用不上一個月。當發現他是為了我而來香港,心裏頓時感到有點壓力,Andrea媽媽後來又跟我說,有一天Andrea跟她說自己可能找到生命中重要的女人,所以他要到香港一趟,看看他的感覺是否真確。這真的是非「常人」的想法。但如果他真的是常人的話,或許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Andrea人生路不熟,留在香港一個月可以做什麼?我沒可辦法天天陪著他,唯有找到一位精通西班牙語的泰國同事照顧他。基本上,西班牙人跟意大利人用他們本身的語言也可以溝通。

    某天晚餐後,走在酒店附近時,我跟他說:「你不如回意大利吧!你在香港這麼久幹什麼?又沒有朋友,我也不可能天天陪你!」他很無奈且失望回答:「讓我想想吧!」看到他那失落的樣子,我有點怪責自己,心想他從這麼遠的地方來找我,我最少盡盡地主之誼,帶他參觀一些名勝景點,回意大利的事還是遲些才決定吧。我便跟他說會安排一些香港的觀光行程,而第一站便是大嶼山看大佛。

    我們約好早上出發,時值繁忙時間,街上滿是上班一族,Andrea跟我說,為何街上的人來來往往只有兩個方向?他們的行動工整有序,但眼神空洞,就像 吸血殭屍一樣。他真的不明白,香港生活壓力很大,要我們常常面帶笑容是談何容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說他不會習慣這裏的生活,可見我們之間中的文化差距,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走在街上時,他常常想拖著我的手,我便找了一個連自己也覺得荒謬的藉口跟他說,香港是個華人社會,我們是不可以拖著手的,實行「拖」字訣。有一件小事,我記得非常清楚,且有一刻被他深深感動。遊大佛那天,天朗氣清,陽光普照,在烈日底下,我們走到了大佛的頂部,我的太陽眼鏡突然斷了,螺絲也鬆了。刺眼的太陽把我眼睛照得睜不開,那時Andrea馬上去買一罐汽水,利用拉蓋的尖角弄成小螺絲批,埋頭苦幹、汗流浹背幫我修理,那時候我心想,為什麼Andrea會對我那麼貼心?

    從很多細節可見Andrea真的很喜歡我、關心我,慢慢地我也對他沒有那麼抗拒,甚至開始對他有了一點感覺……當他再想拖著我的手時,就乾脆讓他拖著吧!我性格比較爽直,不是那些愛玩把戲的人,當然亦承認我已經接受他。

    在餘下的日子,我帶他四處逛逛,去山頂坐纜車看夜景、去女人街逛街、去廟街吃炒蜆,還吃得滿口是沙,最記得我向老闆投訴為什麼蜆有這麼多沙的時候,他竟說:「小姐,無沙不是蜆。」我真的給他氣死了,香港大排檔及洗手間的衞生環境,Andrea有點不習慣,但為了融入我的世界,唯有就遷就一下吧。然而現在叫他去的話,應該打死也不去!

    有天晚上,我們在尖沙咀加連威老道附近逛街時,他忽然跟我說:「不如我們結婚吧?」我立即被他嚇一跳!結婚?我們在希臘只見了兩天,你在香港只有兩星期,從認識第一天到現在,只不過過了三個月就結婚?不要跟我開玩笑吧!但是他說:「我是認真的!」我當然覺得沒有可能,便說:「慢慢來吧,我們還年輕,待感情加深瞭解透徹了才談吧!」

    可能因為水土不服,Andrea有幾天病了,他還叫我幫他買白飯和一個檸檬!說他拉肚子時,都會吃意大利彈牙有口感那種的白米飯,加點橄欖油及鮮檸檬汁,吃上數天便可清腸胃。這跟我們吃白粥清腸胃的方法差不多,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頗有趣的。

    開心的日子過得特別快,我們在中環某間餐廳慶祝聖誕節。但對我來說,最難忘的是除夕晚餐。他所住的酒店地庫是一間頗高質的意大利餐,我們就選了那裏來慶祝我們的第一個新年。還記得那時候,我常常叫鮮橙汁當餐飲,總被Andrea取笑,因為意大利人一般只會喝白或酒、紅酒、有汽水或無汽水來用餐,絕不像我們有雜式飲料。意大利人小朋友只會喝水或汽水,但絕不會喝牛奶或朱古力奶用餐。還有Cappuccino只在早餐時享用,不像我們24小時都喝。每當我在下午或晚上叫Cappuccino時,他便幽我一默說,要加個牛角包嗎?

    除夕那晚接近倒數時,餐廳內所有員工都暫時工作,各人拿著不同的鍋及廚具互相敲擊,發出「兵兵嘭嘭」的聲音,大家圍著整個餐廳走,很多客人見狀,亦一起湊熱鬧,一個跟一個加入排伍,當晚氣氛濃厚,大家都過了一個很難忘的除夕夜。隨後我們出外走走,尖東海旁人山人海,水洩不通,走累了,我便坐在花叢的石壆上休息。就在那時,Andrea忽然除下了他那枚在旺角小販攤檔買的戒指放在掌心上,非常認真對著我說「This is marriage!Not a game! Take it!」而不是「Will You Marry Me?」他問的方式是令你感到他的肯定及真誠,不讓你拒絕。我看著他,然後便説:「好,我答應你!」

    沒想到他馬上問我附近哪裏有教堂,香港不是意大利,教堂不是隨處可見。我説:「你找教堂做什麼?」Andrea説:「我們可以馬上找個神父行簡單婚禮儀式!」我心想,意大利人的效率沒可能比我們香港人高!我回答:「不用吧!現在這麼晚……」沒想到Andrea竟説今晚是除夕,可能有子夜彌撒。救命!這樣他也想到!他不斷叫我告訴教堂在哪裏,我覺得他的想法肯定行不通,好吧!就陪他走一趟。

    印象中在漆咸道近紅磡火車站有一間小教堂,他拖著我的手,步伐急速。我們終於找到了,他按大閘門鈴,沒有人回應,他不停按也沒有人回應,我說:「走吧!這麼晚了,沒有人會在這裏了!」他唯有失望地說好吧,那我們再安排。幸好那次之後,他沒有再叫我找教堂,但從那時開始,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某種默契和承諾。


    「為了愛情初到拿坡里」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間便過去,Andrea要返回拿坡里了。別離儘管是痛,但痛源於愛。

    幸好我一年前已經申請了假期,打算1月中到拿坡里探望Andrea及他的家人,雖然依依不捨,但知道我們很快便見面,心裏便沒有那麼難受!拿坡里,我來了!

    我大約早上7時抵達羅馬,Andrea跟Matteo來接機,由於到機場的車程需要大概2.5小時,他們凌晨4時已經從拿坡里岀發。Andrea的家竟然是傳統日式裝修,原來他媽媽十分欣賞及喜愛東方文化,書架上放著她多年前到紐約旅遊時,在一間中國餐館拿的餐牌作紀念。我也帶了一些中國特色的小禮物給Andrea的家人,還送了一幅畫有老虎的國畫給他爸爸。當我拿出了一條珍珠頸鏈給他的媽媽時,她便給我一張意大利里拉紙幣作回禮。原來拿坡里人認為珍珠形是眼淚,代表悲傷,所以她給我一點錢算是扯平!當地還有其他習俗,例如不要把鑰匙放在床上、不要送人家紫色的禮物、17號是不吉祥的號碼等等,真是各處鄉村各處例,原來迷信不只是中國人專有!

    雖然那時我不諳意大利文,又不能用英語跟他們溝通,但仍感覺他們一家的熱情,尤其是Andrea的媽媽。我跟她感情深厚,什麼都分享,感恩有這麼的一個好奶奶!由第一天認識,我便跟Andrea一樣叫她做媽媽,對於過埠新娘來說,丈夫家人的支持與關懷非常重要,我常開玩笑跟丈夫說,若你不是有一個這麼好的媽媽,可能我一早就走了。那兩星期的假期,Andrea介紹了他幾位好朋友給我認識,其中一位是他在17歲時的前度女友Andrea後來跟我說,她來的主要原因,是看看我究竟是怎樣的人。餘下的日子,Andrea盡地主之誼帶我參觀拿坡里,意大利有句諺語「vedi Napoli e poi muori」,中文意指「見到Napoli後才可以死!」拿坡里太漂亮,離開人世前一定要看看當地海灣——世界三大最美海景之一。

    我還參觀了2000多年前,維蘇威火山爆發時被完全摧毀的龐貝古城,以及一些有名的旅遊景點,如風景很美的波西塔諾(Positano)。由於拿坡里是Pizza的起源地,當然不可以錯過,海鮮種類繁多,水牛奶芝士超新鮮,還有數之不盡的美食。

    又到離別的時候。今次感覺真的難受,不知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回香港後,我可以做的,就是努力跟其他同事調換航班,由於我當時在頭等機艙工作,前往羅馬的航班是用空中巴士340,12個頭等客人常常全院滿座。加上4個駕駛室機組人員,只有2個艙務員負責服待,而我職級較低,當然負責最辛苦的工作。頭等的銀餐具又重,服務又繁複,簡直像地獄一樣!所以不難找到人願意跟我調換。後來我升了職,成為商務及經濟艙的section leader,換到羅馬航班的機會大減,因為沒有人願意讓出。

    為了爭取更多機會跟Andrea見面,其他什麼歐洲航班我都嘗試爭取,很多時候要讓出極受歡迎的航線,來換取一些歐洲航班,很多認識我的同事給我起了一個別號叫「歐洲之后」,這是拜我發瘋地換歐洲航班所賜,愛情魔力真的偉大!


    「離鄉背井的抉擇」

    維持這段異地戀4年多,幸運的話我們平均每個月見面一次,地點包括巴黎、倫敦、法蘭克福、阿姆斯特丹、羅馬、拿坡里及米蘭,每次見面只有1、2天,所以我們都十分珍惜。有時我飛去意大利找他,有時他飛來香港找我,這份堅持真的不是容易。遇到身心疲累時,我也曾想過放棄。每次到拿坡里,晚上跟Andrea的朋友吃飯,他們都説我在晚餐中都差不多睡著,他們並不知道我已經30多小時沒有好好睡過。記得有一次我從倫敦飛到米蘭後發高燒,相聚2天就要趕回工作崗位回港。每年2次的假期,我和Andrea都會安排一起到其他國家旅遊,最深刻的一次是到日本多個城市觀光,在長崎得到一個日本同事的爸媽熱情款待,留下很多開心及難忘回憶,他們後來亦有出席我跟Andrea在香港的婚宴。

    由於當時沒現在那麼多網絡通訊設備,只可以寫信、打電話或傳真,每次收到電話帳單時都不敢看,簡直是為電話公司打工一樣!那些手寫信和已褪色的傳真我仍保留至今,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變得愈來愈方便,但我懷念以前等待信件來臨的感覺,還有打開信件的那份衝動,看到愛人筆跡的震撼!

    幾年後,我倆真的很累,覺得這種戀愛方式不可以長此下去,要不就分手,要不就走在一起建立家庭。經過再三考慮,我們終於決定在1998年11月結婚,在香港舉行婚禮,我跟Andrea也有「斟茶」給雙方父母及長輩。

    1999年3月10日最後一次穿上空姐制服,做過了最後一班洛杉磯至香港的航班後,我依依不捨地結束了差不多9年的機艙服務員生涯,離開香港、家人、朋友,去意大利生活。雖然這是一個非常難取捨的決定,但我終於有抉擇了,朋友們都說我有超乎常人的勇氣。老實說,年輕時沒有像現在那麼思前顧後,只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 !

    由於意大利政府在教育方面不太著重外語,不懂當地語言是不可以「生存」及融入社會,而意大利文文法比英文複雜得多,所以最好先上一些基本課程打好基礎。剛巧那時Andrea的父母在米蘭生活,所以我在香港已經報讀米蘭一所語言學校為期的3個月的密集課程,這樣我下課回家後,便可以跟他們繼續用意大利文溝通。

    4月剛剛到意大利時,先到米蘭上學,周末或假期Andrea便會來探我,完成課程後才搬到拿坡里居住,再上3個月的意大利文課程,然後慢慢融入社會,結果我們在拿坡里住了差不多9年,最後再搬到羅馬。所以意大利的三大城市,我全部居住過 。


    「寫在20年後的今天」

    意大利情緣故事就來到這裏,能夠跟你們分享這個故事是緣份!這一次回顧,令很多漸漸褪色的畫面再次湧現。由當日連載第一集到完結篇,看著你們的留言,大部份的人都説我和丈夫的故事很浪漫,就像童話故事。但是想深一層,人生不會是一部童話,甜酸苦辣、起起落落,跌倒再爬起來,各人的故事不同,我們不需要跟人家比較,凡事盡力而為,重點是要珍惜所擁有的一切。

    我跟丈夫的相遇真的不平凡,也不只是巧合,而是上天的安排!但我倆要付出及犧牲很多才能走出一起。在意大利生活20年,一點也不容易,當中的起起落落,滿佈荊棘!可以説,比香港更加艱難,雖然17歲那年我也曾獨自到美國德州當交換生,但那時只用了數月便可以慢慢適應,不用理會家庭生活上的各種困難,只用專心上學!跟意大利的婚姻生活實在是截然不同。

    記得剛到拿坡里的時候,在街上被途人指指點點:「中國人呀!」我心想,我可不是從火星來的!而要面對的問題很多,第一是語言障礙,第二是文化差異,第三是沒親人朋友在旁,第四是要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圈子,並慢慢融入社會。我當然沒有奢望可以找到像香港的真心知己朋友,但結識一些新朋友,閒時聊天或聚會,放鬆一下心情,分享生活點滴,也是十分重要。照顧家庭之外,總要有自己的一點空間。

    一向慣於獨立及走遍半個地球的我,在意大利定居的首幾年真的遇到很多挫折及困難,那時候,亦沒有現在的網絡通訊科技,可以免費跟家人和朋友溝通。我亦跟你們一樣,要承受極大家庭及工作的壓力,幸好性格外向,人緣甚佳,加上能屈能伸,漸漸適應這裏的生活環境,憑著做人及工作態度,也「賺到」很多尊重與信任。期間認識了其他從香港嫁過來的過埠新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香港跟意大利生活完全不同,最重要是用正面思考去解決問題,因為我們不可能改變意大利人的生活方式及步伐來迎合我們,唯有調整一下自己去適應,我們不能只想這裏的不好,沒有人及地方是完美,只能取長棄短吧!人需要成長,而有承擔才會變得成熟。

    我不會為了炫耀而把外國生活包裝得100%完美幸福,因為這根本不是事實,有苦自己知,我只想做回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見自己喜歡見的人,今次這個故事,亦希望把浪漫背後的代價帶給大家,也帶岀「犧牲與付出」、「各有前因莫羨人」。

    幸運的是嫁了一個廚藝了得的老公,他從小受到他祖父母的影響,跟他們學了很多技巧及秘訣!跟著他傳授了給我,待我可以跟大家分享!意大利很多男士都愛做菜,而且很棒!他們在周末一邊喝酒,一邊跟家人朋友談天說地,一邊做菜,真是賞心樂事!現在兒子亦受我們感染,愛上了做菜。未來的日子,我會繼續努力為大家分享意大利的一切及鮮為人知的一面。衷心感謝你們的支持與鼓勵。

    我很開心你們喜歡意大利,這一切也令我非常有滿足感,很多「隊員」因為我的分享,而要來意大利旅遊,特別是我丈夫「老家」拿坡里,要享受美食一定要來!

    意大利不是完美但神奇!

    ~~~~~~~~~~~~~~~

    《意料之外》
    第一版1300本精裝硬皮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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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印第二版500 本
    已經在2019年10月下旬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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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赤井心中之人照片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7-14 00: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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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獄空」攝影集即將在八月中元節前出版,由知名設計師與攝影家黃子欽設計,內附在下二位高徒精美繪製符咒、心經版畫書籤、愣嚴咒牌、尊勝咒語...等,感恩十方大德助印,希望疫情退散,平安喜樂,後記如下:

    野放台灣五十餘年,貪狼獨坐,三方四正殺破狼格局,少年多舛,白手起家,隨展覽雲遊四海,如閒雲野鶴常持各類底片機流連廢墟、山川、宮廟忘返,遂設幻影堂自詡堂主,一日三省「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常宅於暗房沖片放大通宵、鍾情黑白世界之單純,彩色照片俗世繽紛花俏做作甜美甚至比現實更現實故少拍也。知天命之年有餘,了悟人生一瞬、眨眼即逝,雖非仙人,亦無道骨,初聞離垢地生清淨心,但離華嚴「不動地」尚遠,待修持也。
    2017年盛暑拍畢《巨神連線》,心律不整差點心肌梗塞向閻羅王報到,意識死神隨伺在側,人生苦短,如何了生脫死、盡斷煩惱、無所罣礙、遠離顛倒……總不得解,蒙釋迦摩尼佛開示飆淚三晝夜,聞佛法數載始知自我渺如塵埃,甚感慚愧。閒暇乃參訪名寺古剎,禮敬焚香佛陀菩薩羅漢諸神天仙王爺媽娘,台灣宮廟千奇百怪、宗派錯綜複雜(佛教、道教、一貫道、天主教、基督教、齋教、回教&大同教、儒教鑾堂、天帝教&天德教、慈惠堂&勝安宮、軒轅教、道院、理教、萬國道德會、會靈山……)、神棍橫行(依人不依法、偶像崇拜、斂財、邪淫),因歷史變遷、社會動盪、政治鬥爭、意識形態等因素導致佛道混雜,但地獄造景稀少,後專注拍攝各殿閻王、判官、陰司、獄卒、七爺、八爺乃至一切罪人,各寺造景巧妙、耐人尋味,意境乖張溢於言表,造型扭曲非常人所能塑也,然匠心獨運、自成一格,專研西方藝術數十載方知真誠樸拙最美,絲毫不輸喬托(Giotto di Bondone,1267~1337)乃至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 Di lodovico Buonarroti Simoni 1475 ~ 1564)矣。

    創立於1986年的石門金剛宮風景優美可眺望北濱,雖主祀四面佛,儒釋道眾神尊也不含糊,可過七星橋解厄、繞行五百黝黑羅漢敲鑼印心、跪拜亞洲最大臥佛涅槃像,安太歲自不在話下,甲子太歲爺雙眼長出手掌印象甚深,1994年經閻羅王指示廟公建造一條肚內設極樂世界及陰曹地府之神龍,行走暗黑通道觸動感應機關,只見面容猙獰受刑者呼天搶地喊冤、身邊盡是血肉糢糊殘肢敗屍腦漿塗地,十殿閻羅各司其職、威儀攝人。新北市林口區青嶺湖北文紫祥宮包公廟則以壁面彩塑地獄浮雕獨步全台,粉嫩色彩搭配卡漫風格,尤為造型簡直恐怖到可愛透頂,該廟主祀森羅殿閻羅天子包拯(包青天),陽世冤屈者可至此參拜祭解,求破懸案者眾,逢中元普渡皆以紙紮船渡亡魂至彼岸,全台唯一閻羅天子巨像籌備中,四周環繞墓地,適合修不淨觀也。台灣首尊彰化八卦山大佛旁南天宮(1971)地府則是首座電動地府,規模精小但驚嚇度破表,略顯破敗但五光十色仍蠻凶悍,出自已故台南大道長金登富之作,而電動神明起始可追溯至1960年代北港朝天宮。倒是嘉義水上鄉白人牙膏觀光工廠「戴相府」、「將軍府」設置十殿地府出乎意料之外,乾淨亮麗、ㄧ殿ㄧ間、簡單樸實。由高雄蓮潭龍虎塔龍口入內可見全臺唯一交趾陶地獄牆面,尊尊栩栩如生,續入龍身乃進聞聲救苦白衣觀音大士三十三化身浮雕隧道,造型設色甚為古錐。高雄大岡山超峰寺入口處「西方三聖蓮池海會」(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巨像)旁設靜態十殿閻羅(1970年代初),雖略為陳舊然韻味猶存,續往上行可抵「證菩提道-釋迦如來應化事迹」雕塑園區,一攬世尊畢生精華。如來年邁時,琉璃國王為報長期被釋迦族輕蔑之傲慢心,世尊雖三次單獨伽跌坐 阻擋大軍進攻之路,但因緣果報無法逆轉,昔日婢女所生王子瞋恨無以復加,還是滅了祖國。自持神通第一目犍連不忍無辜百姓慘遭屠殺,遂以缽盛救度五百族人,最終卻化為血水,佛言神通廣大仍不敵千百劫業力,因緣果報屢試不爽。其母死後墜入餓鬼道飢餓難耐,目犍連遂展神通救渡,但所食尚未入口皆化為赤火,佛陀囑咐農曆七月十五日僧眾解安居自恣日,於盆中設甘露美食供養十方僧眾,因此超度亡母。後世「盂蘭盆法會」乃至「水懺法會」、「瑜珈焰口法會 」皆為消業障、斷塵垢之超渡儀軌,既渡亡魂也自懺悔。

    台南麻豆代天府規模宏大、造型豔麗,不但可遊十八層地獄尚可逛天堂(1979年興建,1983年開放),燈光絢爛、聲響駭人,獨自漫步宛如觀落陰、地獄走一回。先過「心頭山」、入「清心池」、進「陰陽界」、抵「交簿廳」、達「鬼門關」、遊「補經所」、探「枉死城」、行「奈何橋」,至ㄧ殿泰廣王照「孽鏡台」現造惡原形,睹抱柱、火床等小地獄。二殿楚江王開「陰查簿 」判案定奪,觀糞尿泥、餓鬼、舞池、寒冰、膿血、鞭韃、舌犁、劍葉、戟腹拋接、砧截……等小地獄。三殿宋帝王刑罰為倒吊、銅鐵刮臉、挖眼、搗樁、倒烤、吸血、穿肋、抽筋、蛆蛀等小地獄……兼遊「四生(胎、卵、濕、化)回魂府」。四殿五官王掌管腰斬、拔舌、沸湯、刺嘴、剝皮、箭樹、車崩、射眼……等十六小地獄。隨五殿森羅王豋「望鄉臺」回眸親人最終眼後觀擊膝、誅心、刀山、飛刀火石……小地獄。六殿卞城王別稱「大叫喚大地獄」,轄火牛、虎啖、噬腎、鉗嘴含鍼、釘喉、磨摧、砍頭……等小地獄。七殿泰山王為「熱惱大地獄」,窺烙手指、抽腸、頂石蹲身、油釜滾烹、割舌穿腮……等十六小地獄。八殿都市王掌管「大熱惱大地獄」兼火狗、鐵汁、鐵蛇、鋸劈斷肢、釘板、灸脊、鐵丸、磅秤……等小地獄。九殿平等王直轄十八層「阿鼻大地獄」,直透地心、內中陰森、不見五指、滿溢地漿,皆為極犯,另轄紫赤毒蛇鑽孔、夾頂、鐵鴉、針雨、蜂蠍……等小地獄。至十殿輪轉王上「觀生臺」、「轉劫所八司」(查驗司 、稽善司 、考過司 、恩怨司 、壽命司 、支配司、掌劫司 、授生司)後至「孟婆亭」飲「醧忘湯」忘盡前塵往事,依前世功德過金、銀、玉、石、木、竹六種橋樑至「轉輪臺(紫河車)」入六道輪迴轉生投胎。據《十八泥犁經》記載,人過世後七七四十九天為「中陰生」,經閻羅王審判善惡業力判定去留或懲罰百千萬劫,犯五逆重罪則墮入「無間地獄(阿鼻地獄)」永劫不復。地藏王乃幽冥教主,統轄十殿閻羅,逢三曹普渡便在各殿設「講道所」超度尚存善根之鬼魂。

    人類居於五趣(阿修羅、人、傍生、餓鬼、地獄)雜居地五濁惡世之堪忍世界,犯十惡業(殺生、偷盜、邪淫、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貪慾、嗔恚、愚痴)者必墮三趣惡道。如何出「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二十八天?凡人無此意識,別說能破「十二因緣」(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還滅門,更別想斷除「四聖諦」(苦、集、滅、道)集地八十一品見惑與八十八使思惑(五利使-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五鈍使-貪、瞋、癡、慢、疑),了悟「五蘊」(色、受、想、行、識)本空、「十二入」(眼、耳、鼻、舌、意、色、聲、香、味、觸、法)空、「十八界」空,破俱生我執與分別我執、法執甚至空執,生十一處「善心所」(信、精進、慚、愧、無貪、無瞋、無痴、輕安、不放逸、行捨、不害),降二十六處「惡心所」(貪、瞋、癡、慢、疑、惡見、忿、恨、覆、惱、嫉、慳、誑、諂、害、憍、無慚、無愧、掉舉、惛沉、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亂、不正知),須知善根斷盡則陷永劫輪迴、無垠轉世之苦。

    地獄可能空滅嗎?若地獄空乏人間多鬼怪,地獄淨空世間何嘗非淨土?若能證空性何處現地獄?

    地獄曠古來便廣泛流傳各部族間,老死生滅為自然運行之基礎、宇宙意識之核心,然今文明昌盛如咱城邦並非慾望消弭之所,惡性所及實無可根除,礙於憲法國家法律社會軍隊企業公司學校家庭團體之層層束縛不亞於十八層,乃遁於壓抑、束己情懷,暗埋心底、日久貪嗔痴慢疑怨噌會疊穢。而六塵未熄,心多妄念,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孤魂閃靈出沒於荒郊乃至人間,會靈於曠野密林以增性靈乃出世高人修煉之舉,我等凡人擅闖宛如迪士尼般之人造地獄,三魂七魄尚不足以出竅,驚邪恐怖淒厲猙獰倒滿足了自以為是的慚愧,豈不謬哉?

    病毒肆虐年半有餘,全球確診者逼近一億八千萬,枉死者近四百萬,堪比戰爭規模,望眾生發慈悲心、令往生者安息、善待其他物種、平等有情眾生。地獄本空,唯妄念生起一切羨慕嫉妒恨而地獄現前。盡以此書作為世界新冷戰獨裁者、超限戰者、暗網駭客、陰險狡猾冷嘲熱諷落井下石者之良知備忘錄矣。

    姚瑞中寫於2021年端午節

    Postscript

    I have been living recklessly in Taiwan for more than fifty years. According to Zi Wei Dou Shu (Purple Star Astrology), Tan Lang is the sole star in my house of Self. This star, which represents xxx, forms an equilateral triangle with that star Qi Sha and Po Jun on the square chart and constitutes a Sha Po Lang pattern. The pattern indicates a kind of turbulence and change, a life of wandering with ups and downs and it tells a lot about my life. After my ill-fated youth, I started from scratch and traveled around the world with exhibitions that I participated. Like a flaneur, I wandered around ruins, nature, and temples with every type of film camera obliviously. Thus, I founded the Hall of Illusion and claimed to be the master of the hall. Several times a day, I pondered a quote from the Diamond Sutra, “Everything with form is unreal.” In addition, I usually stayed in the darkroom developing film and enlarging those negatives overnight. However, I treasured the simplicity of the black and white world. The earthly, gaudy, garish, phony and pleasing qualities within colored photos make the images even more realistic than the real world. It is not my cup of tea, so I seldom took colored photos. In Confucian thought, the age of fifty marks the stage knowing the mandate of Heaven. I am now at my fifties and realize how ephemeral human life is. However, I am not an immortal, nor having sagelike characteristics. I just learned that the stage of stainless (the second bhūmi) and develop a pure mind that is free from doubt and defilement. However, I’m still far from the immovable state and need to practice.

    In the summer of 2017, after filming the work Incarnation, I experienced a severe heart rhythm problem which almost triggered myocardial infarction and could have killed me. Consequently, I realized that death was waiting for me and the life is too short to figure out how I can liberate myself from the cycle of Birth and Death. I couldn’t comprehend how to be free from all afflictions and worries and how to avoid delusive ideas. I wept for three days and nights after being enlightened by Shakyamuni Buddha. Up to the moment, I felt ashamed that I failed to realize that the self is as insignificant as dust after these years learning and practicing Buddhism. Since then, I have visited famous temples and monasteries in my spare time, worshiping Buddha, Bodhisattvas, arhats, and all the deities and immortals. Taiwan’s temples are myriad with a enormous number of sects, including Buddhism, Taoism, Yiguandao, Catholicism, Christianity, Chinese religions of fasting, Islam& Baháʼí Faith, Confucianism, Tiandiism& Tian-De Teachings, Xiwangmu cult, Yellow Emperor Sect, Precosmic Salvationism, Liism, World Wide Ethical Society, séance cult, etc. Some people even claim that they can mediate communication between the deities or spirits of the dead with human beings, having their believer rely on themselves instead of the orthodox dharma or dogma and pay excessive respect and admiration for the mediums or objects, accumulating wealth through such an unfair means or even harassing their believer sexually. Due to Taiwan’s historical changes, social turbulence, political struggles, and ideological issues, Buddhism and Taoism are somehow mixed. However, there are few emphases on the concept of the hell. As I took photographs of Yama of each court, judges, wardens of the underworld, jailers, General Fan and Hsieh (the ghost escorts) and all sinners, I found few temples cleverly created hellish scenes that are intriguing, exaggerating, and extraordinary. However, the creations are unparalleled unique. I have been studying Western arts for decades and then I came to realize that simplicity makes the most beautiful works of art. These hellish scenes can even compete with works of Giotto di Bondone (1267-1337) and Michelangelo Di lodovico Buonarroti Simoni (1475-1564).

    Jingang Temple Shimen District, founded in 1986, overlooks the beautiful North shore. Although the temple is mainly dedicated to Phra Phrom (the Thai representation of Mahabrahma), spirits of Confucianism, Buddhism, and Taoism can also be founded in the temple. The worshipper can go cross the Seven Star bridge to relieve bad luck, walk along the five hundred arhat statues and knock on the gong to affirm one’s Buddha nature. Furthermore, the worshipper can also prostrate themself before Asia’s largest statue of Buddha in Nirvana (the Reclining Buddha statue) and pacify the Taoist Tai Sui deity of the year. I was impressed by the Jia-Zi Tai Sui General that a pair of palms grow out of his eyes. In 1994, the biō-kong (the person taking charge of the temporal affairs of a temple) received a divine inspiration from Yama (the King of Hell) that he had to build a sacred hall in the shape of a divine dragon, with the interior designed according to the World of Ultimate Bliss and the Underworld. When the visitor walks in the dark hallway, they will see the tortured people (dioramas, of course) scrunching their faces and crying bitterly and loudly in excessive grief as the visitor triggers the mechanism. One will even find them in the midst of flesh, body liquid and blood, mutilated limbs, and rotten corpses. While each of the ten Yamas are focusing on their own duties, showing their sacred dignity that collect visitors’ attention. The Baogong Temple in Linkou District, New Taipei City exclusively features colorful depiction of hellish scenes in relief in Taiwan. With its pastel shades and cartoon-like style, the relief is both grotesque and adorable at the same time. This temple is dedicated to Bao Zhen (also known as Justice Bao) representing the incarnation of Yama. Living people who have been treated unjustly can come worshipping Bao Gong and receive exorcism. Therefore, many people come here for seeking to solve unsolved cases. In Zhongyuan Festival (the ghost festival), the temple will burn the Zhizha (paper craft) boat to ferry the ghosts to the other shore, which is the shore of enlightenment. The only giant statue of Yama in Taiwan is still in the making. The temple is surrounded by a cemetery, suitable for meditating on the loathsomeness and impurity. Nantian Temple (1971), located next to the Eight Trigram Mountains Buddha in Changhua, features the first animatronic underworld. Despite the small size, the animatronic underworld is intensely shocking. Though it’s slightly worn, the colorful dioramas are still brutally ferocious. The creator was the late venerable Dao Zhang (Taoist priest) Jing Deng-fu while the origin of animatronic deities can be traced back to the 1960s Beigang Chaotian Temple. On the contrary, the Whiteman Toothpaste Tourism Factory in Shuishang Township, Chiayi, features ten Yamas with individual booth. The place is unexpectedly clean and polished yet keeps a simple and modest tone. Then, the Dragon Pagoda of the Dragon and Tiger Pagodas at Lotus Lake in Zuoying, Kaohsiung, holds the only relief of hellish scenes made of Kochin ceramic. All the figures are vivid and life-like. If one goes further into the pagoda, they will see a relief tunnel of the thirty-three incarnations of the white-robed form of Guanyin (Avalokiteśvara) on a white lotus, with a lovely and interesting design. Another Hall of Yama is built in the 1970s next to the entrance of Dagangshan Chaofeng Temple, located in the Alian District of Kaohsiung. Visitors will also see three statues of the Three Holy Ones of the Western Pureland (Amitābha, Avalokiteśvara, Mahāsthāmaprāpta) which assemble at a lotus pond. Although the hellish scene looks somewhat antiquated, you may still find its previous charm. If one goes further, they will reach the sculptural garden of “Attaining the Bodhi Way: the Incarnation of Sakyamuni Buddha,” where the visitor can see the essence of Bhagavato’s (meaning the Blessed one, one of the common epithets for Buddha) life. When Tathāgata (another epithet for Buddha) was old, the king of Kosala wanted to avenge the arrogance of the tribe of Shakyas who had long despised him, regarding him as a son of a maiden. Although Buddha has sat in lotus position alone three times to stop the army from attacking his tribe. However, one can never reverse the cause and following karma. The prince born of a maiden was so furious that he eventually destroyed his homeland. Maudgalyāyana (one of the Buddha’s closest disciples), who is said to have had supernatural abilities that surpassed the other disciples, could not bear to see the slaughter of innocent people. Thus, he saved five hundred people of his tribe with a pātra (an eating utensil of Buddhist monks). Unfortunately, everything he did was in vain, those who were saved eventually turned into a puddle of blood. The Buddha said that the supernatural abilities cannot surpass the power of karma. The cause and effect work all the time. When Maudgalyāyana’s mother fell into the path of hungry ghost, he used his supernatural abilities to save his mother from hunger. However, all the food turned into fire before being fed to his mother. Later, the Buddha commanded the monks to put nectar and dishes in a basin on the 15th day of the seventh month in the lunar calendar for the monks from all directions to free his mother from reincarnation. In later times, the Ullambana Dharma Service, the Compassionate Samadhi Water Repentance, and the Yoga Collection for Feeding the Searing Mouths Dharma Service are rituals to eliminate karmic hindrance and to cease to worldly delusions. Through such practices, one can free the dead as well as confess their repentance.

    Madou Daitian Temple is a magnificent and colorful temple in Tainan. Not only can the worshippers visit the eighteen levels of Hell but also the Heaven (it was built in 1979 and inaugurated in 1983) here. The lighting and sound effects are stunning and frightening. When walking alone in the space, one may feel like taking a Guan Luo Yin trip (a Taoist necromancy which leads people’s spirits to hell and communicate with the dead ones) to visit the underworld prison. Before arriving the first court of the underworld, the visitor will walk through the Mountain of Heart Summit, the Pure Heart Pond, the Frontier between the Living and the Dead Realms, the Soul Registry Hall, the Portico of Demons, the Center for Complementary Teaching of Canonical Books, the Citadel of Premature Death, and the Bridge of Vanity. When one arrives at the first court, they will see King Chin-guang, who is in charge of the court, using the Mirror of Retribution to show the earthly form of evil creatures and also witness the sub-hell of Pillar-Holding and Fire Bed, etc. At the second court, King Chu-jiang collates the register of sins the souls of the dead have committed to impose the punishments. Here, you will see the sub-hell of Excrement and Urine, Hungry Ghost, Burning Dance Floor, Ice, Pus and Blood, Whipping, Tongue-Raking, Sword Blade, Stomach-Piercing, Chopping, etc. Next, the dead at the third court, ruled by King Song-di, will receive the punishments including inversion tortures, face-skinning with steel and copper knife, eye-wrenching, pounding, blood-sucking, rib-piercing, roasting, tendon-taking, being eaten by maggots. The visitor can pay a visit to the Palace of Soul-Resuscitation for the Four Forms of Creatures (birth from an egg, birth from a womb, birth from moisture, and birth by transformation). King Wu-guan is in charge of the fourth court. There are sixteen sub-hells at the fourth court including Waist Chop, Tongue Removal, Boiling Pond, Mouth-stabbing, Skin-peeling, Sword Tree, Burning Wheels and Cart, Eye-shooting, etc. Next, at the fifth court, sinful souls are allowed to ascend the Tower of Hometown-Viewing to take a final look of their family. The visitor will witness sub-hells of Knee-striking, Heart-slicing, Blade Mountain, Flying Swords and Burning Stones, etc. The King of Bian City takes charge of the sixth court, which is also known as the “Great Hell of Screaming,” with sub-hells including Fire Cattle, Tiger-Biting, Kidney-Eating, Mouth-Poking, Throat-Nailing, Iron Mill, Decapitation, etc. The King of Tai-shan is in charge of the seventh court, the “Great Hell of Heat and Fire.” The sixteen sub-hells at this court include Finger-Searing, Bowel-Hauling, Stone-Bearing, Boiling Oil, Tongue-Removal and Cheek-Piercing, etc. Next, the King Du-shi is in charge of the eighth court, the “Great Hell of Intense Fire and Heat,” and the sub-hells including Fire Dogs, Molten Iron, Iron Snakes, Dismemberment, Steel Spikes, Burning-Marrow, Iron Ball, Scale, etc. The ninth court is ruled by the King Ping-deng. It is known as the biggest court, Avici Hell (the Hell of Incessant Suffering), which if the lowest level of the hell realm and the interior is gloomily and terrifyingly dark. Those who committed the most serious evil deed will be sent to the Avici Hell. Sub-hells such as Poisonous Snake, Brain-Removal, Crow-Gnawing, Raining Needles, Wasps and Scorpions are included at this court. After arriving the tenth court, ruled by the Great King of the Reincarnation Palace, one can visit the “Observatory of Life on earth” and the “eight bureaus of the Reincarnation Palace” (including the Bureau of Judicial Control, the Bureau of Good-Actions, the Bureau of Bad-Actions, the Bureau of Debts, Gratitude, and Vengeance, the Bureau of Longevity and Destiny, the Bureau of Familial Ties, the Bureau of the Reincarnated, and the Bureau of Birth). The sinful one will be sent to the Pavilion of Mengpo and made to drink the Soup of Forgetfulness to forget all past affairs. According to the sinful one’s merits of previous life, they will go across one of the six bridges (gold, silver, jade, stone, wood, bamboo) to the “Reincarnation-Wheel (Wheel on the Crimson River).” Finally, one is able to reborn in the six realms. According to the Aṣṭadaśa nāraka sutra ( the Eighteen Hells Sutra), after one passes away, they will enter an intermediate and transitional state between death and rebirth, known as antarābhava in Sanskrit, for forty-nine days. The being will be evaluated by Yama, who will decide if one should get reborn or get punished at the hell. Those who committed the Five Grave Offenses (killing one’s father, killing one’s mother, killing an Arhat, shedding the blood of a Buddha, and creating a schism within the community of Buddhist monks and nun who practice for attaining enlightenment.) will be sent to the Avici Hell and stay there eternally. Kṣitigarbha is the Lord of the Nether World, ruling the ten court of Hell. The lord will set up the “Hall of Teaching” at each court to salvage those sinful ones who still obtain few merits at the offering rituals.

    Human beings live the Sahā world (sahāloka in Sanskrit, meaning “endurance of suffering,” a concept of mundane world in Mahāyāna Buddhism) where they share with other reincarnations (including beings of the hells, of the preta, and of malevolent nature spirits) with five turbidities (the Kalpa turbidity, the view turbidity, the affliction turbidity, the living beings turbidity, and the life turbidity). Those who commit the ten evil deeds (killing, stealing, adultery, lying, using immoral language, slandering, equivocating, coveting, anger, and false views) must fall into the three evil paths (animals, preta, and hell). However, how can one escape from the three realms/ twenty-eight heavens (including the six heavens of the desire realm, the eighteen heavens of the form realm, and the four heavens of the formless realm)? Worldly people who don’t have such an awareness cannot leave the cycle of the twelve nidanas (meaning causes or motivations), let alone eliminate the eighty-one afflictions (that have been produced due to misunderstanding regarding reality) and the eighty-eight illusions (including five afflictions of advanced practitioners, also known as five views: view of self, extreme view, evil view, view of attachment to views, and view of morality; and five unintelligent temptations: desire, anger, stupidity, arrogance, and doubt) of thought within the three realms and four Arya satyas (noble truths, including suffering, arising, ending, and path). They cannot realize that the essence of the five skandhas (referring to aggregates of clinging, including the matter of form, sensation, recognition, mental formation, and consciousness) , the twelve ayatana (meaning sense base, including six internal bases: eye, ear, nose, tongue, body, and mind and six external bases: visible objects, sound, odor, taste, touch, and mental objects), and the eighteen dhātavah (meaning compositional elements of human existence, including six consciousness, six faculties, and their objects) are the emptiness and the void. Furthermore, they cannot dispel the two reasons for clinging to the idea of the self and the attachment to elemental constructs and even believe in the two (false) tenets that that karma and nirvana are not real and that the ego and phenomena are real. As a consequence, they fail to develop the eleven wholesome mental factors (faith, energy, conscience, being ashamed, non-attachment, non-aggression, non-delusion, calmness, equanimity, conscientiousness, and non-injuriousness) and cease the sixteen unwholesome mental factors (desire, greed, anger, delusion, arrogance, doubt, wrong view, wrath, enmity, hypocrisy, vexation, jealousy, parsimony, deceit, flattery, harming, ambitiousness, stupidity, lacking of faith, idleness, being unrestrained, forgetting, distraction, non-discernment, ). One must bear in mind that once all our virtuous roots are discontinued, they will be trapped in the never-ending reincarnation and the suffering of infinite continuity.
    Is it possible that the hell will be empty one day? If the beings in hell will become extinct while evil spirits inhabit the mundane world, the world could be considered as a pure land. If we could witness the nature of the void, then hell will exist no more.
    Since ancient times, the concept of hell has been widely spread among all tribes. Aging, death, beginning, and end are the basis of nature and the core of cosmic consciousness. However, the prosperous civilization as our island is not a place where desire can be eliminated. It’s impossible to eradicate evil nature. Since fetters brought by the constitution, the state, the law, society, the military, corporations, schools, families, and groups are not less than the eighteen levels of hell, the mortals repress themselves, bury their feelings. Day after day, greed, anger, stupidity, arrogance, doubt, and resentment are stacking. However, since the six dust (visible objects, sound, odor, taste, touch, and mental objects) has not yet been extinguished, people in the mundane world are still full of delusions. The demons, devils, evil spirits, and the wondering dead exist in the wilderness, while only advanced practitioners with transcendent would attempt to make contact with the dead in the wasteland and forest. Worldly people like us trespass in Disneyland-like man-made hell. It is absurd and ridiculous that the hellish scenes cannot stop us from perpetrating evil deeds, but the horrific and cruel scenes yet satisfy our self-righteous shame.

    The pandemic has been boiling over for more than a year and a half. The number of infected patients worldwide is nearly a hundred and eighty million, and the death toll has risen to four million, which is equivalent to a war crisis. I hope that we can all be compassionate, give peace to the dead, treat all sentient beings well and equally. The hell is innately empty; however, deluded and misleading thoughts would give rise to all jealousy and hatred and then manifest the hell before us. This book merely serves as a memorandum of conscience for dictators of the world’s new cold war, supporters of unrestrained warfare, dark web hackers, and those who are cunning and contemptuous and maltreat others when knowing they have problems.

    June 2021,

    Yao Jui-chung

  • 赤井心中之人照片 在 飲食男女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2018-08-16 15:00:01

    蟬唱不斷,斥訴着深水埗鬧市的翳悶;蟲鳴不止,嗟嘆怎麼仍未爬離車水馬龍的大埔道。
    颼颼啾啾,忽而一陣涼意撫慰一身風塵汗雨。冷風源自右邊的小店。然而,小店並非如風般清新,只見門外攤放着鋪了薄薄塵土的杯碟﹑電插座﹑行李箱等各種風馬牛不相干的雜貨。舉目掃視,店內擺設密密麻麻,未來得及看清貨物,雙目就被上方一道赤熱刺中,瞇眼一瞥,原來是暉光灑落在殘紅的招牌上,招致反光,勉強睜開眼睛,「聯盈公司夜冷」數隻燦黃大字映入眼簾。
    啊,原來是夜冷店。

    往事一如輕煙
    涼風又至之時,一名目測年約五十男人亦步至門外,身穿棗紅恤衫的他,與紅招牌相當搭調。只見他叼着一根香煙,點燃起煙草。縷縷輕煙揚起,收起老煙槍的淡然,他漾出一抹頗傻氣的笑容,介紹着自己是店主,人稱小明。呼出一口煙,他口沫滔滔地介紹着這間與他相好四十載的店子。
    「夜冷」一詞,其實從葡萄牙文「Leilao」繙譯過來,後來傳到廈門、汕頭有所變異,輾轉傳到廣州,方才開始叫「夜冷」。小明搔了搔頭:「我唔識英文,總之我哋叫拍賣行做『冷行』,拍到嘢就叫『出冷』。」夜冷店嘛,當然是賣舊貨,真正的夜冷貨,正是由拍賣得來,而非私人買賣。每逢有店鋪﹑公司倒閉或住家欠租遭收樓,該址的物品一律由法庭執達吏查封,或者經會計師樓﹑清盤人﹑破產管理處處理。譬如說某月一號封鋪;七號就會通知夜冷老闆前來看貨估價,假貨、破貨一律不打價;八號早上十一時到拍賣行舉手拍賣,價高者得。投得者分配到數天時間到店裏把認為有用的貨物搬走,再安置於夜冷店裏出售。


    這是一家老夜冷,由小明父親開辦,莫問年月,只記得小學畢業,十二、三歲就於店裏幫忙,後來爸爸年紀漸老退休,由他正式接手。回想起二十來歲那個年代,沒有一百都有幾十人做夜冷,因為賺錢多,買一百元的貨賺一百元﹑甚至幾百元。例如投得店鋪後,他們會四處貼上大字報,着街坊到現場拍賣。原因是當時執法沒那麼嚴謹,他們就利用法律漏洞,省下高昂的搬運費。只是,時移世易,現時實在的只可搬,不能賣,加上搬運費幾倍增,目前買一百元貨物,只賺到十五元。數數手指,由他父親那年代經營至今的夜冷店,不出兩間。而今天真正的夜冷店,也只餘數間而已。現時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夜冷店,都只是掛羊頭,賣狗肉,他調侃:「好多自稱夜冷店,但其實喺內地買新貨返嚟賣,同日本城有乜分別?」
    不知何時,煙已快燒盡,他吸一口,又言:「呢一行,愈嚟愈式微。」說起往事,他臉上帶點蒼涼。呼出白煙,開始理解他何故抽煙,輕輕的,如舊事。現實,又豈能如煙。


    心細一如渺塵
    丟掉殘煙,小明率先步進店內。繞視一周,小店呈長方形,前作買賣,後為辦公,確實是老派。貨架上的夜冷貨林林總總,最接近門口的,是衣物胸圍,排放得井然有序;刀叉碗碟﹑罐頭汽水則放在箱子裏分好類。來到中間的貨架,則放滿了花瓶﹑木製家具﹑電器﹑擺設,較昂貴的已用膠紙封好,天花上掛了數台正在轉動的電風扇。店之深處,則於高處擺放着各類名酒﹑海味藥材;金銀珠寶如珠寶店般用玻璃飾櫃放好,附近都有員工看守。這裏啊,似乎說得出的,都能找得到。對小明而言,做夜冷店最考功夫,就是第七日看貨估價的程序:「乜都靠經驗,我十幾歲做起,冇乜瞞得過我雙眼。」何止眼,要耳﹑口﹑鼻多管齊下。

    第一,眼見。例如他看雪櫃,雪櫃型號他一看就大概知道價錢,值錢又新淨的才打價;鋼具,要看是不鏽鋼還是不鏽鐵,價錢相差幾倍,對他而言,九成用肉眼可分辨是鋼是鐵。他回想起自己早些年買過一間藥房,竟然把鮑魚放在門口,他冷笑:「直覺話我知,假嘅,鮑魚要放後面玻璃樽嘛,呢啲唔打價!」看習慣了,經驗令他雙目銳利。
    第二,鼻嗅。有些木具,他會用嗅覺,如花梨木有花梨木的香味;酸枝又有它的味道,外表再像真也騙不了他。
    第三,手觸。可以的話,要用手去摸東西,例如花瓶,並不是看到花瓶底,寫着「乾隆製造」就一定值錢。一摸下去,他就感覺到花紋是畫出來還是印上去:「睇吓花紋係咪粗身,如果滑嘟嘟,多數電腦印。」。
    第四,耳聞。如近期聽到哪裏有店鋪倒閉,大多數傳媒都會公佈,所以要常看報紙,如果不聽不聞,哪有競投的機會?
    最重要是心澄。倘若心裏不在乎,不用心細想,則甚麼都不成。小明倏地胸膛一挺,坦言自己除了勤力兩字外,再沒有甚麼有膽去認叻,不論大與小的生意,他都一定去看,因為這是他的工作及責任。對於自己的弱點,他亦不畏懼:「而家規定拆一間酒樓都需要牌,我雖然唔識英文,但足足上咗三個月堂,我小學畢業咋,但呢個IVE證書嚟㗎!睇吓自己有冇心做啫。」收起指着證書的指頭之際,他瞄一瞄手錶,將近十時。

    苦澀如水滿肚
    陣陣的撻車聲震耳欲聾,數名壯丁包括小明把尼龍袋﹑紙箱﹑板車等架生放到車尾箱後,就爬入如火爐般的車廂內開車出發。小明邊扭着軚盤邊道:「我哋而家去一間豪宅,我早兩日投咗返嚟,而家就去執嘢啦。」或許夜冷佬真的一肚苦水,一路上,他連綿地分享逸事。
    原來他最怕的事有三,第一是狗。經常到處去,以為香港沒有甚麼地方難得到小明,怎料,原來他還有一個死敵——「丈量約」。新界好些村屋沒有街名門號,只有「丈量約幾段」,這令小明頭痛非常:「對住呢三隻字我真係投降,搵親呢啲村屋,都總有隻狗走出嚟汪汪吠我,我而家真係好驚狗!」第二是蚤,做夜冷一行,經常會遇到一些髒得很的店鋪,尤其食肆。有一次,他要看一家倒閉了約半年的酒樓,剛好廚房爆水管,踏上地毯的一瞬,蚤子就跳到腳上,多到不行,但他仍硬着頭皮工作,直至估價完成。甫離開酒樓,小明就把褲子脫了,他猶有餘悸:「件衫都除埋,剩低條底褲,係咁撥蚤,公園啲阿婆以為我係儍㗎!」
    回過神來,原來車子已停泊好,他抹一把汗,整理好衣衫,準備迎接他第三件最怕之事,就是眼前的保安。「做我哋呢一行,經常要求人,你又唔係租客,點解要將就你?」語畢,只見他霎眼間換上一臉燦笑,拿出身份證向保安問好,頻頻點頭。辦妥手續後,他又接着低喃:「嘈多兩嘈,電梯都鎖埋你,搬樓梯啦!所以千祈唔好嘈交,以和為貴。」只是,有時候自己不得罪人家,不見得運輸工人會收斂,當「磨心」的小明,確是有苦自己知。踏進電梯,「嘟嘟」的關門聲為其掩飾了一聲低嘆。

    屢勝不如一敗
    偌大的豪宅只餘拉膠紙的聲音迴盪着,經歷了約四至五小時的包裹及封箱,屋內只餘下三分一的物品,以及十數箱封妥的大紙皮箱。整件恤衫被汗水沾染着的小明,正在廚房察看雪櫃。看貨時已知雪櫃是高檔貨,但執屋當天還要試試它是否正常運作,畢竟運送一台雪櫃的開支不少。故一到埗要先插電,待收拾所有東西後,它仍然保持製冷,才可搬走。但見他一堂愁眉,就知道事情似乎不順利,他苦笑:「唔凍㗎!佢值成萬幾蚊,咁就冇咗啦。」
    意志並沒有消沉太久,畢竟,於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樁。走出客廳,小明拿起飾櫃裏幾座金牛﹑金豬,笑言這裏只有一座是真金,故根本沒有打價。對金的真偽,他可是特別敏感,因為他以前曾經錯估一座金觀音,虧損了一大筆錢;又曾經花數十萬買了一批黑膠唱片,結果全都不能播放。種種挫折令他沮喪,當時父親﹑兄長並沒有責難,一份內疚感更逼使他成長,造就了今天的一雙金睛火眼。把金器包好,小明示意搬運師傅先把東西搬上車。

    拜金不如講心
    通常貨物要分兩程車運送到店裏,小明目送第一車的貨物出發後,又乘電梯回到豪宅內。此時細心一看,屋內其實佈滿生活痕迹,一家四口的照片;主人房內,仍放滿了女主人用剩的護膚品;書房裏,盡是男主人的玩具珍藏;小孩房裏,一雙又一雙的小鞋,記錄了孩子的成長。如今,卻蒙上了薄薄的灰塵。有人不喜歡夜冷佬,大概是這緣故,說不上是「發死人財」,但卻踐踏着人家的倒楣。
    小明吹吹盒子上的餘灰,一臉心安理得。「我爸爸走嘅時候,一班仔女陪住佢。我呢?活到五十歲,除咗探我爸爸之外,我冇進出過醫院。」他徐徐道出,眸子裏,映照着別人的全家福。舊物扔掉了,不代表對人家的尊重,也不代表能為對方帶來祝福;反倒,把他們於美好時光所擁有的東西保留下來,也算是留下了一點緣分、一絲情意。
    小明算是百無禁忌,只有一個原則,就是賺錢沒有必要賺到盡。原來,有些貨品,他會原價出售,甚至店裏會有部分屬於新貨,如小鬧鐘,賣十元一個,還倒貼一顆電池;老花眼鏡亦然:「有啲老伯伯,幾乎每日唔見一副眼鏡,有個伯伯隔日就買一副,畢竟是深水埗舊區,當回贈街坊。」也不是一身銅臭,對他而言,有價值的東西不一定很昂貴,正如他為了喜愛的鑽石牌鐘,可以走三十層樓,逐個單位搜索;又如早年他拿了攪盤電話回店裏,僅售二百元。某東西總有某人喜歡,有歷史的東西,或許來得更有價值。

    最後一個紙箱置於貨車廂內。小明抽抽衣襟,試圖撇乾汗珠。緩步踏至車前,一臉倦容的他打開車門,吐出一句:「我做到六十就唔會做,都唔會畀我下一代做。」畢竟,做夜冷這一行,倘若明天沒有店倒閉,也就沒飯開;縱使生意不絕,誰又欲見兒女捱苦?
    車子於路上疾駛,赤日早去,夕陽已至。問他日退下來如何度日,他驀然一笑。
    哈,還不是想念舊相好?

    聯盈公司夜冷
    地址:深水埗大埔道244號
    電話:2778 6539
    營業時間: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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