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看】#禰豆子的八重齒 | 為什麼牙齒亂才「萌」// 李長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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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跟鄭雋立發誓，再也不要跟風蹭鬼滅的流量，但最近看到一個現象，又很想要囉嗦一下。在滑日本社群網站（SNS）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名詞被大量「#」（hashtag），就是「#鬼滅の八重歯」（鬼滅的八重齒）。簡單來說，就是指竈門禰豆子變身成鬼之後，所長出的尖銳、突出、明顯的犬齒。許多日本女性便在自己的社群網站上，大方秀出自己鮮明的犬齒，討論著鬼滅の八重歯有多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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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可先思考一件事，日本大眾流行文化中對「少女」的偏愛，是如何被建構起來了？少女們的可愛萌樣的要素又有哪些？而亂亂的「八重齒」更是在怎樣的「身體—文化」脈絡下被肯認為一種少女可愛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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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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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時代，「少女」的社會身份，在兩性平等的西式教育概念下，誕生於學校制度，原本被困在家庭責任中的年輕女性，在學校的庇護下獲得一段相對自由的時光（今田絵里香, 2007）。少女，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兒童，她們有史以來第一次可以享受青春期，體驗交友與戀愛感情，不受家庭倫理的婚姻規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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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以少女為主體的大眾刊物於1910年代開始發行，如《#少女の友》、《#少女倶楽部》等。少女雜誌建構了現代的「少女」原型，也真正確立了一段屬於她們的「少女時代」，那種充滿愛情、純潔的美麗成長，與接受無可抗拒的必須長大命運的哀傷（渡部周子，2007）。不過，這裡具有一種矛盾，「#愛情」與「#純潔」之間必定是衝突的，一方面少女的自由戀愛主體被建構了起來，但另方面，賦予少女主體自由的規範，就是對「純潔無邪」的要求。這一切聽起來就是很有大正時期西化運動中的「love」（純愛）精神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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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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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Michel Foucault（1977）認為，規訓權力（disciplinary power）將調教出順從的身體（docile body）。學校制度、雜誌、刊物，也在少女的身上留下權力的軌跡。少女的身體逐漸被成為一種特殊形象的需求，尤其在80年代的動漫作品大量出現後，男性讀者們延伸著「少女」的矛盾，構想出某種既純潔又具有感情，同時是大人也是幼女的身體（安東由則，1997）。或許，這種虛構與現實雙重建構的形象，並使讀者對其產生大量的熱情，我們可以稱之為「萌」（萌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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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對「萌」，他們對女性虛構的角色，有一種特定的雙重文化實踐—期待性欲，同時壓抑性欲。也就是說，要達到快感的連結而觸發「萌」時，「#萌的要素」會同時表明過度的性行為象徵，與禁止性行為的象徵（森有礼，2004）。萌的要素一方面展現姣好的身材、誘人的舉止，讓人幻想連翩，但同時幼稚化、動物化的可愛，則抑制了性愛關係。這也正是近代化中「少女」原型的殘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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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物化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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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八重齒」就是一個重要的「萌」元素。除了禰豆子之外，幾乎所有的虛擬的可愛少女（《鬼太郎》裡的貓娘、《涼宮春日的憂鬱》裡的鶴屋等一堆），都有八重齒。所謂八重齒，並非犬齒，從牙齒醫學的角度來看，是一種「#上顎犬牙的低位唇側移位」的一種畸型，#我自己就是這種齒型（#沒人想知道），看起來非常像獠牙。日本人常見八重齒的原因，包含遺傳、飲食習慣、沒有矯正牙齒的習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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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牙齒不整齊，比起前齒爆牙，犬齒的咬合不當，會呈現較強悍的咬合感，給人嘴角銳利的俐落線條臉龐。八重齒帶給人可愛、幼稚、天真、年輕的「少女」感覺，產生小魔女、寵物、小動物的聯想。因此，像是廣末涼子、中山美穗、澤尻英龍華等，都是八重齒的萌感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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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鬼滅的風潮，突然「鬼滅の八重歯」又重新招喚出日本人對八重齒的熱愛。雖然也有醫院針對禰豆子的八重齒提出治療方式，並歡迎她到該整所進行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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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毋通的八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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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另一個很暗黑的商品資訊—「#亀滅の八重歯」，這是完全反映了前述的男性讀者的二次元慾望，這個慾望撤退到視覺影像與技術物品之間來實現，這我就不多說了。#真的不要去google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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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像應該要談談「口枷」才對，大部分時間禰豆子都帶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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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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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雋立寫鬼滅文化導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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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回顧：www.facebook.com/Pseudoscholarship/posts/1603622909825328

第二集回顧：www.facebook.com/Pseudoscholarship/posts/1610903412430611

第三集回顧：www.facebook.com/Pseudoscholarship/posts/1616436315210654

第四集完結：https://www.facebook.com/Pseudoscholarship/posts/1623894044464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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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潔寫鬼滅聖地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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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府市竈門神社：www.facebook.com/Pseudoscholarship/posts/1604343393086613

在淺草遇見無慘：www.facebook.com/Pseudoscholarship/posts/1611075655746720

台灣也有的無限列車：www.facebook.com/Pseudoscholarship/posts/1617242968463322

嘴平伊之助為何是「一隻豬」：https://www.facebook.com/208541192666847/posts/162476114771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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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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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渡部周子. (2007).“少女”像の誕生: 近代日本における「少女」規範の形成. 新泉社.

②. 今田絵里香. (2007).「少女」の社会史 (Vol. 17). 勁草書房.

③. 森有礼. (2004). 現代表象文化論 (1)『ハリー・ポッター』 の秘密の部屋: オタク文化とハーマイオニの受容. 国際英語学部紀要, 4, 1-24.

④. 安東由則. (1997). 近代日本における身体の 「政治学」 のために. 教育社会学研究, 60, 99-116.

⑤. Foucault, M. (1977). Discipline and punish: The birth of the prison. Vintage.

在濃密化不開的霧中，俊美的少年為徘徊十字路口傍偟的人們算命；為尋覓一張絕版中古唱片而受詛咒的女孩死後竟然哼出和唱片裡一模一樣的歌聲；不知為何身邊突然出現異常的漩渦狀圖案多到令人發狂；伊藤潤二就像是神秘世界的引路人，帶領讀者一步步踏進如惡夢一般的迷宮裡，那兒有著無止盡的恐怖故事和解不開的謎團，一旦沉浸其中便難以自拔。

＞影響伊藤潤二的恐怖漫畫家

自小擁有繪畫天分的伊藤潤二，年幼時很熱中楳圖一雄和古賀新一的漫畫，而且深受這兩位漫畫家的影響。楳圖一雄的代表作是《漂流教室》展現人們對末世懷抱的恐懼與不安；而《蛇少女》、《紅蜘蛛》這些靈異色彩的作品，試圖通過對少女不安情感的描寫，營造一個被恐怖氛圍所環繞的世界。

古賀新一的漫畫，經常會出現魔怪和妖蟲，會引發人生理恐懼的物件，也擅長描繪人體的變異以及主角心理過程的轉變，他的代表作《EKOEKOAZARAKU》敘述一名會驅使黑魔法咒殺對手的普通女高中生黑井美莎，外形可愛個性陽光卻有不為人知的黑暗面，呈現極端的反差。少年時期患有女性恐怖症的伊藤潤二或許是以此發想出結合了純真與邪惡的魔女「富江」也說不定。

＞恐怖文學作家成為靈感取材的對象

以《羅生門》和《地獄變》聞名的日本文豪芥川龍之介也是擅長處理鬼怪題材的作家之一，他的短篇小說經常有宛如夢境般的描述，像是不斷看見齒輪幻影的男子最後被逼到發狂，或是捲入不尋常詭異的事件如《魔術》或《幻燈》，有時候出現在伊藤漫畫裡喃喃自語或提出怪異理論的男子，總讓人想起芥川龍之介筆下的角色。

另外，夢野久作的《腦髓地獄》以精神患者的妄想日記，不免讓人聯想到伊藤著名的短篇《長夢》假使夢中世界是真實的，做夢者的身心也會隨之變化，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惡夢最恐怖了！江戶川亂步的怪奇推理作品也帶有相當程度的恐怖成分，像是躲在西洋古董椅子裡為滿足窺探欲望的《人間椅子》或是《閣樓裡的散步者》也刺激了伊藤潤二的創作靈感。

而筒井康隆的作品，則是帶有濃厚的劇場感，像是深夜無人的街道，或是老舊公寓的樓梯間，富有懸疑感的幽暗世界，讓主角們置身在不可預測的恐怖情境裡，留給讀者不可磨滅的強烈印象；而克蘇魯神話的作者洛夫克拉夫特H. P. Lovecraft則是建構了一個具有獨特世界觀的幻想國度，主角們往往遭遇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或者被周圍環境和接連出現的魔物逼到發瘋，甚至分不清是自己還是這個世界瘋了，歪斜的視角給予伊藤無窮的想像空間，令人印象深刻的《押切怪談》中的主角押切想必也是受到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啟發吧。

＞活躍於日本文壇的當代恐怖小說作家

當代恐怖小說方面，角川每年舉辦的恐怖小說大賞持續挖掘新秀，鈴木光司的《七夜怪談》系列將恐怖作品帶向新的高峰，唯一能夠與「富江」相提並論的莫過於從電視螢幕爬出來的古井女鬼貞子，結合膾炙人口的影視作品尚有塚橋一道的《感染》、秋元康的《鬼來電》以及大石圭的《咒怨》。

小林泰三的《玩具修理者》、《腦髓工廠》集合了怪誕與獵奇；強調鄉野民俗風的岩井志麻子《真的，好恐怖》是以罕見的岡山方言寫作；坂東眞砂子《死國》和《狗神》則是以四國地方信仰作為素材；筆者尤其喜歡朱川湊人的都市傳說，像是《花食》、《貓頭鷹男》，恐怖故事的背後隱藏著一抹淡淡的哀愁，既浪漫又淒美。

奇想風格首推夢枕貘的《鳥葬之山》、《奇夢錄》；恩田陸挑戰校園傳說的《第六個小夜子》；讓人晚上睡不著覺的作品像是小野不由美的《殘穢》、《鬼談百景》；食不下嚥的像是綾辻行人《眼球特別料理》、飴村行的《黏膜人間》、平山夢明的《他人事》，讀完了這些作品相信必能百毒不侵。

恆川光太郎的《夜市》遊走於人間與幻界，探討人性的矛盾糾葛；三津田信三藉由鄉野傳說、禁忌與迷信在推理與恐怖之間架起高空鋼索，展現高超炫技的說故事魔力；藤木稟則以奇詭手法結合歷史、宗教、神祕學、推理等元素開創全新境界。推陳出新的恐怖小說作家從不放棄挖掘新的題材，為生活單調忙碌感官漸趨麻木的現代人注入無限活力，而恐怖小說作家正是這股原動力的幕後功臣。

窺探神秘世界的日本恐怖小說系譜　文／銀色快手　
初次揭載於《聯合文學》伊藤潤二／怪談文學特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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