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話不投機相反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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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投機相反 在 陳默君 彩妝保養|素人改造|創業教練|生命密碼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9-03 18:31:35

太興奮了🥰我的偶像寫的書 @dana37 日本皇冠大使~ #山琦拓巳 這本書真的是教大家如何《溝通與引導》 #ㄧ句話讓人笑 #ㄧ句話讓人溫暖在心 🥰 「說話」已是不可或缺的生存技術, 拒理力爭、得理不饒人, 只會平白損失機會、破壞人緣。 相反地,懂得如何說話溝通, 能改變周遭人對你的態度, 一...

話不投機相反 在 企業精英 Elites Insider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8-18 20:31:00

很多時候,人們往往容易忘記別人對自己的好處,而一旦出現無心的冒犯,卻總是耿耿於懷,變成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甚至老死不相往來。 想想我們身邊是否有這樣的事例,而人生在世,不可避免地要與人交往,要想過得愉快,就要處理好自己與身邊人的關係。 處理好人際關係,要記住三句話,“看人長處、幫人難處、記人好處”...

話不投機相反 在 辦公室日報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0-04-21 13:09:09

每次同人講:「其實我份人好內向。」  跟住都會換嚟以下回應:  食屎啦!收皮啦!收嗲啦!  冷靜啲先,呢個世界真係有我呢種咁奇怪嘅人。  身邊有幾個朋友都係party animal,逢show必到,佢哋攰到仆街都要出去飲嘢食飯,要從外來世界補充養份,反而一個人嘅時候就會提唔起勁。 ...

  • 話不投機相反 在 Elites insider 企業精英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8-13 13:36:25
    有 183 人按讚

    很多時候,人們往往容易忘記別人對自己的好處,而一旦出現無心的冒犯,卻總是耿耿於懷,變成了話不投機半句多,甚至老死不相往來。

    想想我們身邊是否有這樣的事例,而人生在世,不可避免地要與人交往,要想過得愉快,就要處理好自己與身邊人的關係。

    處理好人際關係,要記住三句話,“看人長處、幫人難處、記人好處”。

    1、看人長處

    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缺點,如果你總是盯著別人的缺點不放,你們的關係肯定好不了。

    反之,學會換位思考,多看別人的優點,你就會發現,越看別人就越順眼,就能與人處好關係,就懂得用人所長。

    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只有懂得與人友好相處的人,才能成事。懂得用人所長,你也就擁有了領袖的素質。

    2、幫人難處

    就是在別人困難的時候,伸出你的援助之手,可能是舉手之勞,也可能需要一定的付出,只要力所能及就好,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人在春風得意的時候你幫他,他不一定會記得你。在別人有難的時候你給予幫助,人家會記你一輩子的好。

    在你有困難的時候,人家也會同樣幫助你,你的路才會越走越寬。比如人生中常常遇到的一些事,生病住院、紅白喜事、天災人禍等等,你的幫助、你的一聲問候、甚至是一條短信,都會猶如春風水暖,徹底拉近彼此間的心理距離。

    3、記人好處

    就是要常懷感恩之心。要知道,每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每一點進步、每一滴收穫,都離不開父母、家人、朋友的幫助。

    永遠記得別人的好,才能每天擁有陽光,每天都有朋友相伴,終生都有倖福相隨;相反,總是記得別人的不是,只會苦了自己。

    #elitesins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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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話不投機相反 在 一頁華爾滋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8-07 20: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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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學校之後,保持連絡的同學也不過是交情好的寥寥幾位,但你依然會關心著生命中曾經相互交會之人的近況,不遠的幾年前,一個悠閒的假日早晨,在半睡半醒間手機滑著滑著慢慢甦醒,滑過同學的父親辭世了,也滑過李宗盛的歌曲,緩緩點開默默聆聽,相較於習慣在電影或小說中濫情,極少時候是歌詞看著看著就撲簌簌流下眼淚,那時一個人躺在床上,陷入泫然欲泣的情緒裡,耳畔彷彿在度聽到有人竊竊私語,說著孝順只有在人還在世時才有意義,但偏偏多數人都等待到樹欲靜而風不止。
    ⠀⠀⠀⠀⠀
    李宗盛的那首歌是〈#新寫的舊歌〉,也是一首過去來不及寫給父親的歌,深沈的情感唱出人生的欲說還休,平凡的歌詞流瀉的盡是畢生的告解自白和如釋重負,輕如心頭倏忽即逝的油然感觸,卻也重如一生揮之不去的無限後悔與感激,年輕時我們是急欲展翅雛鳥,一心只想追求碧海青天,在孤寂、責任、心酸與痛苦含淚一並吞下之後,才奢望倦鳥歸巢能偶爾回到父母羽翼的保護之下,甚至試著努力回報一點給那對日漸衰老的背影,那幾段歌詞伴隨滄桑嗓音狠狠捲入眼底。
    ⠀⠀⠀⠀⠀
    「若是你同意,天下父親多數都平凡得可以,
     也許你就會捨不得再追根究底。
     我記得自己,當庸碌無為的日子悄然如約而至,
     我只顧卑微地喘息,甚至沒有陪他失去呼吸。
    ⠀⠀⠀⠀⠀
     一首新寫的舊歌,它早該寫了,
     寫一個人子,和逝去的父親講和,
     我早已想不起吹噓過的風景,
     而總是記著他混濁的眼睛,
     用我不敢直視的認真表情,那麼艱難地掙扎著前行。
    ⠀⠀⠀⠀⠀
     一首新寫的舊歌,不怕你曉得,
     那個以前的小李,曾經有多傻呢?
     先是擔心自己沒出息,然後費盡心機想有驚喜,
     等到好像終於活明白了,已來不及,
     他不等你,已來不及;他等過你,已來不及。」
    ⠀⠀⠀⠀⠀
    當下眼前清晰浮現的畫面就是《#大法官》。
    ⠀⠀⠀⠀⠀
    還記得台灣上映那週,先是迫不及待自己一個人在影廳裡哭得看不清銀幕,隔沒兩天再拉著爸媽迅速二刷,眼見自己喜歡的電影得到爸媽的認同還是令人相當滿足的一件事。雖然這部作品在許多方面偏大眾而非藝術取向,硬是放大挑剔當然存在許多不完美,卻是每個人都應親自看過幾遍的故事。
    ⠀⠀⠀⠀⠀
    在許多無解的父子關係中,無形的結繫起來是活的,還有些空間,還有些彈性,假使選對人、選對方式,想鬆綁並非難事,卻也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解開鈴鐺。一個模子刻出來總是極為相像又相斥的兩個個體,往往話不投機半句多,講沒幾句話就開始提高音調,特別是電影中兩人於車內不歡而散,怒氣沖沖地往相反方向大步離開,無比熟悉又無比椎心的一幕,這種不停在周圍遊走,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的愛與關懷,滲透了東西方社會裡無數的家庭,事事背對著背卻無法真正撒手遠去,直到當你真正想說聲對不起時,才發覺早已來不及喚回那一張嚴肅的臉。
    ⠀⠀⠀⠀⠀
    是啊,若是你同意,天下父親多數都平凡得可以,也許你就會捨不得再追根究底了吧。
    ⠀⠀⠀⠀⠀
    無論早晚,做孩子的依然得學會妥協與和解,只是這條漫漫長路,兒子從少年走到中年,父親從黑髮走到白髮,才得知父愛可以深藏二十幾年,才明白父母眼裡永遠存在孩子的影子,才憶起兒時影片後面掌鏡的那一雙手早已滿布風霜。只是面對自己的軟肋時,我們往往不知所措,對情不擅表達,對愛支吾其詞,因此選擇武裝,板著一張臉,但炯炯有神的目光卻始終像黃昏追逐黎明,以最笨拙的方式凝視孩子的成長過程,直到慢慢老去,直到難以維持表象的一天到來。
    ⠀⠀⠀⠀⠀
    無法自理的浴室一幕教人想起是枝裕和《橫山家之味》,老家的電話響起,阿部寬不得不將白髮蒼蒼的姿態深深放入瞳孔,那在救護車周圍愛莫能助身影,象徵父親威嚴的崩毀,是如此落寞,如此疼痛,幾十年來總以醫生、法官一職為傲的人,終究得面對這身軀殼的凋零,那一刻兒子們的目光望穿千言萬語,彷彿瞬間諒解了過去父親的所作所為皆來自一份無法言說的溫柔、期許與情深。埋怨父母不願正視,其實他們早已接受諸多不盡完美,埋怨父母缺乏肚量,其實他們早已包容無法釋懷的一切,這些故事讓做父母的承認了孩子的平凡,也讓做孩子的理解了父母的平凡。
    ⠀⠀⠀⠀⠀
    任誰皆可以從書上或媒體的理論指出過去父母高壓式教養、情緒勒索、有條件的愛等諸多觀念上似是而非的錯誤,但責難、怨懟無法讓我們換得一段更美滿和諧的家庭記憶,甚至是讓時光倒流重新長成一個沒有缺陷的性格,所以太多人選擇疏遠,選擇離開。但或許多年之後才能理解,親子關係的模糊命題橫亙一生,沉甸而灰暗,陰影曾經也可能是庇蔭,威嚴曾經也可能是立足點,與上一代的牽絆彷彿凝視巴士緩緩駛離的目光。
    ⠀⠀⠀⠀⠀
    船上父子獨處的片刻寧靜,即使隱隱作痛,即使五味雜陳,你也不忍移開視線,不忍追根究柢,不忍埋頭疾行,那些來不及、追不上的都是人生必然,有時命運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時間兀自流逝,步履持續前行,我們輕撫著愛與遺憾,從不知如何是好的惆悵裡摸索出生活的雛形。
    ⠀⠀⠀⠀⠀
    「一首新寫的舊歌,怎麼把人心攪得,
     讓滄桑的男人拿酒當水喝,
     往事像一場自己演的電影,說的是平凡父子的感情,
     兩個看來容易卻難以入戲的角色,能有多少共鳴?
    ⠀⠀⠀⠀⠀
     一首新寫的舊歌,怎麼就這麼巧了,
     知道誰藏好的心,還有個缺角呢?
     我當這首歌是給他的獻禮,
     但願他正在某處微笑看自己。
     有一天當我乘風去見你,
     再聊聊這歌裡,來不及說的千言萬語,
     下一次,我們都不缺席。」
    ⠀⠀⠀⠀⠀
    ⠀⠀⠀⠀⠀
    #父親節快樂之一
    #私心選了小勞勃道尼無敵慈父照
    #本文亦收錄於光影華爾滋 https://is.gd/sj2yE9

  • 話不投機相反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10-20 1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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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成為作家的理由】
     
    一直有個說法是,一位作家最常探討的議題、他的文字所表達的主軸,很多時候會深受他童年時的成長境遇所影響。
     
    也許並不是所有作家,都有這樣的情形。但莫言肯定是。在底下這篇文章中,他分享了他成為作家的理由,就和出身底層、有個困乏的童年有關(甚至他的筆名也取自童年經歷的事)。
     
    一起來看看這位中國作家的自述吧。
    -

    成為作家的理由 / 莫言
     
    每個作家都有他成為作家的理由,我自然也不能例外,但我為什麼成了一個這樣的作家,而沒有成為像海明威、福克納那樣的作家,我想這與我獨特的童年經歷有關。我認為這是我的幸運,也是我在今後的歲月裡還可以繼續從事寫作這個職業的理由。
     
    從現在退回去大約四十年,也就是20世紀的60年代初期,正是中國近代歷史上一個古怪而狂熱的時期。那時候一方面是物質極度貧乏,人民吃不飽穿不暖,幾乎可以說是在死亡線上掙扎;但另一方面卻是人民有高度的政治熱情,饑餓的人民勒緊腰帶跟著共產黨進行共產主義實驗。那時候我們雖然餓得半死,但我們卻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世界上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包括美國人——都還生活在「水深火熱」的苦難生活之中。而我們這些餓得半死的人還肩負著把你們從苦海裡拯救出來的神聖責任。當然,到了八十年代,中國對外敞開了大門之後,我們才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在我的童年時期,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照相這碼事,知道了也照不起。所以我只能根據後來看到過的一些歷史照片,再加上自己的回憶,來想像出自己的童年形象。我敢擔保我想像出來的形象是真實的。
     
    那時,我們這些五六歲的孩子,在春、夏、秋三個季節裡,基本上是赤身裸體的,只是到了嚴寒的冬季,才胡亂地穿上一件衣服。那些衣服的破爛程度是今天的中國孩子想像不到的。我相信我奶奶經常教導我的一句話,她說人只有享不了的福,但是沒有受不了的罪。我也相信達爾文的適者生存學說,人在險惡的環境裡,也許會煥發出驚人的生命力。
     
    不能適應的都死掉了,能夠活過來的,就是優良的品種。所以,我大概也是一個優良的品種。那時候我們都有驚人的抗寒能力,連渾身羽毛的小鳥都凍得唧唧亂叫時,我們光著屁股,也沒有感到冷得受不了。我對當時的我充滿了敬佩之情,那時我真的不簡單,比現在的我優秀許多倍。
     
    那時候我們這些孩子的思想非常單純,每天想的就是食物和如何才能搞到食物。我們就像一群饑餓的小狗,在村子中的大街小巷裡嗅來嗅去,尋找可以果腹的食物。許多在今天看來根本不能入口的東西,在當時卻成了我們的美味。我們吃樹上的葉子,樹上的葉子吃光後,我們就吃樹的皮,樹皮吃光後,我們就啃樹幹。
     
    那時候我們村的樹是地球上最倒楣的樹,它們被我們啃得遍體鱗傷。那時候我們都練出了一口鋒利的牙齒,世界上大概沒有我們咬不動的東西。我的一個小夥伴後來當了電工,他的工具袋裡既沒有鉗子也沒有刀子,像鉛筆那樣粗的鋼絲他毫不費力地就可以咬斷,別的電工用刀子和鉗子才能完成的工作,他用牙齒就可以完成了。那時我的牙齒也很好,但不如我那個當了電工的朋友的牙齒好,否則我很可能是一個優秀的電工而不是一個作家。1961年的春天,我們村子裡的小學校里拉來了一車亮晶晶的煤塊,我們孤陋寡聞,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一個聰明的孩子拿起一塊煤,咯嘣咯嘣地吃起來,看他吃得香甜的樣子,味道肯定很好,於是我們一擁而上,每人搶了一塊煤,咯嘣咯嘣吃起來。
     
    我感到那煤塊愈嚼愈香,味道的確是好極了。看到我們吃得香甜,村子裡的大人們也撲上來吃,學校裡的校長出來阻止,於是人們就開始哄搶。至於煤塊吃到肚子裡的感覺,我已經忘記了,但吃煤時口腔裡的感覺和煤的味道,至今還牢記在心。不要以為那時候我們就沒有歡樂,其實那時候我們仍有許多歡樂,我們為發現了一種可以食用的物品而歡欣鼓舞。
     
    這樣的饑餓歲月大概延續了兩年多,到了六十年代中期,我們的生活好了起來,雖然還是吃不飽,但每人每年可以分到兩百斤糧食,再加上到田野裡去挖一點野菜,基本上可以維持人的生命,餓死人的事愈來愈少了。
     
    當然,僅僅有饑餓的體驗,並不一定就能成為作家,但饑餓使我成為一個對生命的體驗特別深刻的作家。長期的饑餓使我知道,食物對於人是多麼的重要。什麼光榮、事業、理想、愛情,都是吃飽肚子之後才有的事情。因為吃我曾經喪失過自尊,因為吃我曾經被人像狗一樣地凌辱,因為吃我才發奮走上了創作之路。
     
    當我成為作家之後,我開始回憶我童年時的孤獨,就像面對著滿桌子美食回憶饑餓一樣。我的家鄉高密東北鄉是三個縣交界的地區,交通閉塞,地廣人稀。村子外邊是一望無際的窪地,野草繁茂,野花很多,我每天都要到窪地裡放牛,因為我很小的時候已經輟學,所以當別人家的孩子在學校裡讀書時,我就在田野裡與牛為伴。
     
    我對牛的瞭解甚至勝過了我對人的瞭解。我知道牛的喜怒哀樂,懂得牛的表情,知道它們心裡想什麼。在那樣一片在一個孩子眼裡幾乎是無邊無際的原野裡,只有我和幾頭牛在一起。牛安詳地吃草,眼睛藍得好像大海裡的海水。我想跟牛談談,但是牛只顧吃草,根本不理我。我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白雲緩慢地移動,好像它們是一些懶洋洋的大漢。我想跟白雲說話,白雲也不理我。天上有許多鳥兒,有雲雀,有百靈,還有一些我認識它們但叫不出它們的名字。它們叫得實在是太動人了。
     
    我經常被鳥兒的叫聲感動得熱淚盈眶。我想與鳥兒們交流,但是它們也很忙,它們也不理睬我。我躺在草地上,心中充滿了悲傷的感情。在這樣的環境裡,我首先學會了想入非非。這是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許多美妙的念頭紛至沓來。我躺在草地上理解了什麼叫愛情,也理解什麼叫善良。然後我學會了自言自語。那時候我真是才華橫溢,出口成章,滔滔不絕,而且合轍押韻。有一次我對著一棵樹自言自語,我的母親聽到後大吃一驚,她對我的父親說:「他爹,咱這孩子是不是有毛病了?」
     
    後來我長大了一些,參加了生產隊的集體勞動,進入了成人社會,我在放牛時養成的喜歡說話的毛病給家人帶來了許多麻煩。我母親痛苦地勸告我:「孩子,你能不能不說話?」我當時被母親的表情感動得鼻酸眼熱,發誓再也不說話,但一到了人前,肚子裡的話就像一窩老鼠似的奔突而出。話說過之後又後悔無比,感到自己辜負了母親的教導。所以當我開始我的作家生涯時,我為自己起了一個筆名:莫言。但就像我的母親經常罵我的那樣,「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肉」,我改不了喜歡說話的毛病。為此我把文壇上的許多人都得罪了,因為我最喜歡說的是真話。現在,隨著年齡增長,我的話說得愈來愈少,我母親的在天之靈一定可以感到一些欣慰了吧?
     
    我的作家夢想是很早就發生了的,那時候,我的鄰居是一個大學中文系的被打成右派、開除學籍、下放回家的學生。我與他在一起勞動,起初他還忘不了自己曾經是一個大學生,說起話來文縐縐的。但是嚴酷的農村生活和艱苦的勞動很快就把他那點知識份子的酸氣改造得乾乾淨淨,他變成了一個與我一樣的農民。在勞動的間隙裡,我們饑腸轆轆,胃裡泛著酸水。我們最大的樂趣就是聚集在一起談論食物。大家把自己曾經吃過的或者是聽說過的美食講出來讓大家享受,這是真正的精神會餐。
     
    說者津津有味,聽者直咽口水。大學生說他認識一個作家,寫了一本書,得了成千上萬的稿費。他每天吃三頓餃子,而且還是肥肉餡的,咬一口,那些肥油就唧唧地往外冒。我們不相信竟然有富貴到每天都可以吃三次餃子的人,但大學生用蔑視的口吻對我們說,人家是作家!懂不懂?作家!從此我就知道了,只要當了作家,就可以每天吃三次餃子,而且是肥肉餡的。每天吃三次肥肉餡餃子,那是多麼幸福的生活!天上的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從那時起,我就下定了決心,長大後一定要當一個作家。
     
    我開始創作時,的確沒有那麼崇高的理想,動機也很低俗。我可不敢像許多中國作家那樣把自己想像成「人類靈魂工程師」,更沒有想到要用小說來改造社會。前邊我已經說過,我創作的最原始的動力就是對於美食的渴望。當然在我成了名之後,我也學著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但那些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是一個出身底層的人,所以我的作品中充滿了世俗的觀點,誰如果想從我的作品中讀出高雅和優美,他多半會失望。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什麼人說什麼話,什麼藤結什麼瓜,什麼鳥叫什麼調,什麼作家寫什麼作品。我是一個在饑餓和孤獨中成長的人,我見多了人間的苦難和不公平,我的心中充滿了對人類的同情和對不平等社會的憤怒,所以我只能寫出這樣的小說。
     
    當然,隨著我的肚子漸漸吃飽,我的文學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我漸漸地知道,人即便每天吃三次餃子,也還是有痛苦的,而這種精神上的痛苦其程度並不亞於饑餓。表現這種精神上的痛苦同樣是一個作家的神聖職責。但我在描寫人的精神痛苦時,也總忘不了饑餓帶給人的肉體痛苦。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優點還是缺點,但我知道這是我的宿命。
     
    我最早的創作是不值一提的,但也是不能不提的,因為那是屬於我的歷史,也是屬於中國當代文學的歷史。我記得我最早的作品是寫一篇挖河的小說,寫一個民兵連長早晨起來,站在我們的毛主席像前,向他祈禱,祝願他萬壽無疆、萬壽無疆、萬壽無疆。然後那人就起身去村裡開會,決定要他帶隊到外邊去挖一條很大的河流。
     
    他的女朋友為了支持他去挖河,決定將婚期往後推遲三年。而一個老地主聽說了這個消息,深夜裡潛進生產隊的飼養室,用鐵鍬把一匹即將到挖河的工地上拉車的黑騾子的腿給鏟斷了。這就是階級鬥爭,而且非常激烈。大家都如臨大敵,紛紛動員起來,與階級敵人展開了激烈的鬥爭,最後河挖好了,老地主也被抓起來了。這樣的故事今天是沒人要的,但當時中國的文壇上全是這樣的東西。如果你不這樣寫,就不可能發表。儘管我這樣寫了,也還是沒有發表。因為我寫得還不夠革命。
     
    到了七十年代末,中國的局面發生了變化,中國的文學也開始發生變化。但變化是微弱而緩慢的,當時還有許多禁區,譬如不許寫愛情,不許寫共產黨的錯誤,但文學渴望自由的激情是壓抑不住的,作家們挖空心思,轉彎抹角地想突破禁區。這個時期就是中國的傷痕文學。
     
    我是八十年代初期開始寫作的,那時中國的文學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所有的禁區幾乎都突破了,西方的許多作家都介紹了過來,大家都在近乎發瘋地模仿他們。我是一個躺在草地上長大的孩子,沒上幾天學,文學的理論幾乎是一竅不通,但我憑著直感認識到,我不能學那些正在文壇上走紅的人的樣子,把西方作家的東西改頭換面當成自己的。
     
    我認為那是二流貨色,成不了大氣候。我想我必須寫出屬於我自己的、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不但跟外國的作家不一樣,而且跟中國的作家也不一樣。這樣說並不是要否定外國文學對我的影響,恰恰相反,我是一個深受外國作家影響並且敢於坦率地承認自己受了外國作家影響的中國作家,這個問題我想應該作為一個專門的題目來講。
     
    但我比很多中國作家高明的是,我並不刻意地去模仿外國作家的敘事方式和他們講述的故事,而是深入地去研究他們作品的內涵,去理解他們觀察生活的方式,以及他們對人生、對世界的看法。我想一個作家讀另一個作家的書,實際上是一次對話,甚至是一次戀愛,如果談得投機,有可能成為終生伴侶,如果話不投機,然後就各奔前程。
     
    截至目前,在美國已經出版了我三本書,一本是《紅高粱家族》,一本是《天堂蒜薹之歌》,還有一本就是剛剛面世的《酒國》。《紅高粱家族》表現了我對歷史和愛情的看法,《天堂蒜薹之歌》表現了我對政治的批判和對農民的同情,《酒國》表現了我對人類墮落的惋惜和我對腐敗官僚的痛恨。這三本書看起來迥然有別,但最深層裡的東西還是一樣的,那就是一個被餓怕了的孩子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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