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 17(Sun.),2019
💥超級文長💥
以下是暗黑的報考碩士心路歷程,以及對這半年被我不讀不回或已讀不回甚至冷漠以對,然後不知道我到底在跩什麼屌什麼及幹什麼大事的各位好友們的致歉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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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人世間的凡夫俗子們,
未來請同我叫政大王祖賢😚
(抑或政大奧黛麗赫本或要叫政大傳播妹也不是不行)...
Mar 17(Sun.),2019
💥超級文長💥
以下是暗黑的報考碩士心路歷程,以及對這半年被我不讀不回或已讀不回甚至冷漠以對,然後不知道我到底在跩什麼屌什麼及幹什麼大事的各位好友們的致歉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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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人世間的凡夫俗子們,
未來請同我叫政大王祖賢😚
(抑或政大奧黛麗赫本或要叫政大傳播妹也不是不行)
而非中教大王祖賢了!!!嗷嗚~~~
經過這半年的車胤囊螢、焚膏繼晷、鑿壁偷光、懸樑刺股、只要ㄧ睡覺便覺面目可憎的勵精圖治、發奮圖強後終於讓我這駑馬僥倖考上國立政治大學的傳播學院碩士學位了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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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到研究所沒什麼了不起,但卻是一個能讓我得宜以一個浪漫派的眼光瞅著俗世喧囂,得以自書寫脈絡中梳理正義的機會。畢竟我讀傳播的根因志在擔任戰地記者,但我爹娘怕我戰死沙場,鑑此我還是退而求其次先選一個殺傷力比較低的碩士來讀讀以做事前演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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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definitely、absolutely乃我人生最不願回想起的一段夢魘折磨時期。大學時候忙於系學會副會長職務、大四時擔任畢業公演的副導演及主要演員、大學畢業後又跑去美國休養生息遊歷八方半年,導致我晚於同屆一年報考碩士,所以此次考試我自認已無籌碼在晚同屆一年,我秉著自己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死決心,壓力大到我的額頭狂落髮宛若荒野瘠土般頂上有光,其光禿程度無人能想像呢。(所以我才剪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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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先滿懷雄心壯志堅信只要努力就一定沒問題,然則隨著時光推移卻逐漸懷疑自己;質疑自己何德何能與世間奮力拼搏;開始自怨自艾並且厭惡舉目厥所見;
走在路上看著那些低頭滑手機的人往往覺其面目猙獰,思付你們一個低頭滑手機的彈指之間,我有多少時間可以讀傳播理論、瀏覽新聞、背英文單字等等族繁不及備載。
焦慮蔓生、滋養心魔壯大設下自我囹圄令我墜入深淵,每天都在捫心自問「我何德何能?我自命清高以為自己多有能力可以和其他人相比?」常常莫名淚就撲簌簌滑落,好似悲傷永世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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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人會覺得學歷不能代表一切,我有必要如此執著偏激嗎?
然而不可諱言的是人生總是有無數悖論份子結構、解構而成,Bourdieu(布迪厄)揭示的場域之於人生就是權力角逐場,人生而便有嗜血本能去競逐Weber(韋伯)筆下的「權力、財富及聲望」,遂造就現今階層化社會下的不公不義,成為權力菁英們符號操弄競逐權力的籌碼,於此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替弱勢發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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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考試期間一切的執迷不悟、壓力所在僅僅是我不想辜負我自己,我不敢貿然想像未來10年、20年後的我曾經擁有的一切卻化為觥籌烏有,雙手一握僅能自指虛間攫住徒勞無功、嗟嘆埋怨自己當時未能伸張「以一支筆強迫社會干預的決心」,讓社會一切不公不義的事淪為紙上的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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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段期間的我非常情緒化,在此由衷感恩眾多恩人對我的包容及愛護:
先謝過Wackyboys反骨男孩們讓我能夠自與你們同流合污中獲得短暫逃避苦痛現實的出口~
再來在我家人前要先謝過我最給力的讀書會成員們,不論是考前宜辰和丰怡在聽我日復一日的自怨自艾後竟然沒賞我一巴掌叫我閉嘴,也很慶幸有長相激似賈靜雯的珮桓一起陪我奮鬥到2019年,沒有妳的一起陪考,我可能早就殞落在考場了🧡
再來由衷愛死我爹娘及兄長在我低潮憂鬱的時候逼我吃「香蕉皮」解憂愁~
以及誠摯感激涕零所有見證我因為焦慮拔瀏海而成為一位禿頭👩🏻🦲的朋友們~
最後奉上12萬分敬意予常常被我性騷擾的國家補習班男神戴然🤤您的澤深恩重造就了國家補習班新出品的新生代女神🤗
未來我會努力讓這世界臻於美好🧡努力幹大事對這社會幹幹幹不完~以無愧於其覆庇之恩的😆
- ~The End~
#2019 #march#我真的可以當國家補習班的女神嗎#很不要臉嗎 #我也不在乎因為我已經是了#謝謝大家的愛戴
許乃仁學歷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寫作訓練:從創意寫作說起】
這次要分享的文章,出自中國作家張煒,主要談個人如何鍛鍊自己的寫作能力。
他從西方盛行的「創意寫作」這門新興學科談起,聊到創作一部好作品,需要具備哪些閱歷、能力與技藝。
一起來看看他如何深刻解剖「寫作」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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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訓練:從創意寫作說起 / 張煒
「創意寫作」興於西方,「創意」二字可能是翻譯中的再定義,直譯比較難,大概也不是「文學寫作」和「寫作學」。西方創意寫作的授課老師主要是具有寫作實踐的詩人、小說家和散文家。教寫作必須具備創作體驗,必須從寫作經歷和實踐出發,不能空談。在教授過程中,會慢慢概括出一些關於寫作學、詩學的問題。中國的創意寫作目前還處於起步階段,是大學文學院設置的一門新課程,還未走遠。
寫作訓練是漫長的。通常講,如果沒有五六百萬字以上的訓練,一支筆是不會聽話的,無法累積出基本的書寫體驗。寫作教學主要針對技術層面,它固然重要,也能夠傳授,然而決定一個人寫作成敗的關鍵部分,卻往往不是技術層面。要寫出一部好作品、成為一個好作家,需要許多高於技術之上的東西,那些大致是不可以學習的。每個人的先天能力都是既定的,後天學習所能做到的,只是喚起先天的能力。許多寫作者面對的常常是技術,即語言表述、結構關係等。這是最基本的知識和能力,沒有一定的寫作量,也很難掌握。
關於藝術的判斷是非常複雜的精神活動,學習寫作需要在有創作經驗的老師帶領下,一邊閱讀一邊實踐,看看好作品是怎樣完成的、其中蘊含了什麼規律。比如同樣是成功的作品,有的氣質單純,有的複雜斑駁;有的浪漫飛揚,有的樸拙內向;有的寫得很實,有的想像奇異。藝術自身的複雜性,決定了學習和理解的困難,這就需要非常寬容和通達,需要很深的感悟力,需要有一定寫作經歷的人來引導。通過個案分析,回到局部、細部,從詞彙、標點講起,指出作品成功和失敗的原因,並通過進入作品獨特的語言系統,回到作家個體,回到個人,一步一步去接近和感受。總之,創意寫作就是關於寫作技藝的教授,非常依賴寫作經驗,解決的主要是技術層面的問題。
有時,一部作品似乎寫得很好,有吸引人的情節,有人物,表現的生活底蘊也比較豐厚,但讀起來還是覺得缺了很多,令人不能滿足。總體上看,它寫得還不夠「美」,不能給人一種審美上的深刻愉悅,比較粗糙。首先是,閱讀中無法讓人享受語言之美,而失去了這種美,也就偏離了文學的本質。語言藝術謂之文學。作品本身不能夠提供審美,因為它在把握人物、細節、思想方面,特別是語言,還沒有進入審美。一部作品從構思到形成,是一個很長的過程,從一開始就要極度地追求完美。一篇萬字左右的作品,裡面有多少標點、詞彙、分句、複合句,要從這些細微處開始推敲。詞與詞之間的調度,每一個標點的含義,都要到位、準確,而且要有個性,不是按照新聞和公文的方法,不取最大公約數。
標點符號在語言表述中有獨到的、重要的作用,它們有情感,有溫度,有層次感和邏輯關係。不能輕易就來個驚驚嘆號、分號、破折號,沒那麼簡單。逗號和分號都是強調層次的,都是平等的關係,但有區別。為什麼有人寫了二十萬字,連一個驚嘆號都沒用,三十萬字連一個分號都沒用,而為什麼有人在很短的篇幅裡就有了許多驚嘆號、雙驚嘆號、問號加驚嘆號?它們自有緣故,有時這是利器,不能隨意使用。即使全篇沒有一詞不妥,沒有一句不精,沒有一個複合句不恰當,這樣的作品也未必就是好的,因為這不過是在解決技術的問題,而比技術更難的東西還有很多,它們更需要解決。比如感悟力、思想力、情感敏銳度、性格反抗性,不同的生命衝力,這些東西會在更大程度上決定著一部作品的品質。
寫作學強調的多是技術層面,翻閱一個時代的文學期刊,會發現其筆調、詞彙、表達方式、語感語境都差不太多。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刊物,翻一下就能把握那個時期的文學氣質,簡單點說就是語言氣質。翻看今天的雜誌,便可以清晰地把握現在的語言氣質。而今,學習外國,一點點欲望並勾兌幾滴小資的悲喜淚,就被當成了傑作,被人稱道。但這種勾兌和模仿的文字,這種消費和娛樂的文字,無法成為傑作。目前最有市場的就是這種「勾兌酒」,摻一摻攪一攪就是一篇作品。這也算一種能力,有一定文學歷練和文字調度能力,寫一個大致過得去的長中短篇小說似乎很容易。一個作家寫了四十多年,寫了上千萬字,像這樣一個巨量的文學訓練,單憑慣性和經驗,一年中就能寫出許多文字,而且從技術層面上挑不出太大的毛病。可是這些全都沒有意義,它們一定會淹沒在更巨量的文字垃圾中。
此外文學寫作技術上要過關,還有運氣的問題。生命在某個階段的一個激靈,一個領悟,就會產生出人意料的表達。它也許有些神秘,隱在字裡行間。然而這種運氣只會光顧那些技術出色、有刻苦訓練的寫作者。所以世界上的優秀作家,技術上都是非常好的。現在刊物上發表的作品,包括一些有影響的作品,僅看技術上就有很多問題,使用語言、調度詞彙的能力很差。文學閱讀市場十分龐大,嚴格講還是供大於求。現有雜誌砍掉十分之九,出版量減去百分之九十,也許才與基本的文學創造力匹配。而且即便如此,能夠經受時間考驗的、留下來的文字,也只是其中的十分之一。每個人都讓文字乾淨、苛刻起來,文學環境才會清潔和嚴謹。
一個作家創作欲望熊熊燃燒時,揮筆而就,但冷靜下來,就恨不得把寫出的東西全部燒掉。一個日益成熟的寫作者會越來越苛刻,文字越來越少、越來越好。有人說他出版了幾百萬文字,今天看有些東西大可不寫。那麼這其中「可寫」的部分,如果沒有那些「大可不寫」的東西墊底,沒有這種巨量的訓練,還會存在嗎?人在藝術方面的覺悟非常緩慢,不能一下就達到高點。
任何一個優秀作家都會貼近底層,站在弱者的立場上,這是仁善之美,人性之美,是匯入藝術審美的至美。然而這並不等同於簡單的呼號和抗議。有些文字除了描寫底層的憤怒、反抗和激烈之外,幾乎再也沒有其它內容。這種強烈的情緒與意念覆蓋了一切,自由、活潑、愉悅、幽默和柔情,全都被壓迫被剔除了。它甚至能夠覆蓋無所不在的愛,變成一種僵化、呆板、膚淺的情緒宣洩。憤怒和激烈壓倒一切,豐富與智性變成了乾癟。詩性是豐瞻的、深廣而曲折的。文學當然可以有反抗、有憤怒、有訴求,但要有一個詩性的品質和基礎。
在教科書裡魯迅先生常常被貼上「反抗勇士」的標籤,作品不是「匕首」就是「投槍」。其實這是誤讀,是某些人的一廂情願。細讀魯迅先生的作品,就知道他是一個多麼柔軟和幽默的人,當然也是一個犀利的人。魯迅曾致信山西榴花社,信中說既然是作文藝,就不要只急著呐喊和衝鋒,先要把文藝作好。有人要你們勇敢陷陣,他自己為什麼不衝上去?馬奎斯的政治立場是左派,左派陣營就指責他疏離革命,為藝術而藝術。馬奎斯在巴黎全身心地投入專業技能的訓練,吸取歐洲乃至世界的文學營養,學習和借鑒各種文學技法,以提高個人的寫作技能。他回答那些可愛的同志說:一個作家既然選擇了文學創作,那麼他最大的革命責任,就是把作品寫好。
作家的勇氣表現在許多生活的關節,時時都有考驗。但最大的考驗、日常的考驗,也要交出合格的答卷,這就是忠於藝術原則,這也需要堅韌和勇氣,也是最大的擔當。放棄藝術原則,其實就是放棄對真理的追求。真理不僅僅是社會層面的,也是藝術層面的。真理是普遍的,是全方位的。優秀的小說家既然熱愛真理,滿腔正義,卻熱衷於粗糙的文字和思想,會給人一種兩面人的感覺。
許乃仁學歷 在 謝金魚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史泡泡 這是幾年前我做的一張北周、突厥、隋唐的皇室通婚表。
從這個圖表中,你可以清楚地看出北周到隋唐皇室的親戚關係盤根錯節,來自於鮮卑的傳統與習俗進入中世紀的隋唐皇室,卻始終在面對著來自他們發源之地的挑戰。
隋唐帝國的建立者們也對制度的建立很有興趣,從法制、官制、地制、稅制.....乃至於知識體系都有全面性規範化的控制狂,這種有趣的雙面性,是從軼事、詩文、小說中不易查覺的細節,但一旦懂了,很多東西都能串得起來。
所以~~~要不要來認識一下唐帝國的基礎呢?4/10起,每周六晚上,我將與黃玫茵教授、許凱翔教授和蔡長廷博士一起,從女主、法律、城市與遊牧民這四個部分來談談唐帝國的內與外,歡迎大家一起來聽喔!!
※購票連結:https://yudian.backme.tw/checkout/1578/11901?locale=zh-TW&fbclid=IwAR276Dh5gCKTvXlqoo0oOD32C131Te1yMUvdMt4bhGVuAlbISi5afdpeE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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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講座題目】武則天與她的學姊們:女主如何影響了中古史
【講者姓名/學經歷】謝金魚。國立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碩士,歷史作家
【講座大綱】
一、媽媽的定義是什麼?
二、太后:伴隨著皇帝制度而起的輔佐者
三、皇后:老公不行換我上
四、Empress maker:女官的全盛時代
五、一代女皇為何只能有一代?
4/17
【講座題目】嚴法治世:《唐律》延續至今的思維與法律觀念
【講者姓名/學經歷】黃玫茵。台灣大學歷史學研究所博士。曾任教台灣大學、元智大學、華梵大學,現為東吳大學兼任助理教授
【講座大綱】
人類法律是為了羣體共處而設計出的約束,規範個體不侵犯他人、侵犯的話如何處理使雙方滿意。七世紀唐代律令法制發展成熟,編定的《唐律疏議》成為中華法系的代表,影響近世千年之久。清末民初刑法、民法的立法,仍保留大量《唐律》傳統,其核心概念至今仍在生活中持續影響。
當今社會大眾對法律的期望──犯罪就應被罰;主張刑罰應具懲戒效果──保護好人善良人、刑罰立即見效;對加害者及其家屬的責難──重刑犯判刑仍不足以平復人心;成文法的制約──無明確法規就不可罰;皆來自《唐律》的思維與法律觀念。
今人或許未知《唐律》如何延續至今,本次講題介紹唐律的秩序思維、建構原則及與現今社會大眾思考相通之處。計分五主題:
1、成文法的必要:「不教而殺,謂之虐」
2、儒法混同、德主刑輔、失禮入刑:「緩刑罰,行寬仁,是利姦邪而害善人」
3、家族主義、非平等出發點、緣坐效益
4、有限應報主義、懲戒脫序與回歸秩序
5、五刑二十等、肉刑永廢、流刑的成熟
4/24
【講座題目】唐代的城市空間
【講者姓名/學經歷】許凱翔。國立清華大學歷史研究所博士,現為國立暨南國際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講座大綱】
1、引 言
2、中國中古時期的坊市
3、兩京的城市規劃與機能
4、兩京官員居住地的自然與人文色彩
5、結 語
5/1
【講座題目】唐代的突厥國家
【講者姓名/學經歷】蔡長廷。政治大學民族學系博士、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博士後研究、交通大學客家文化學院博士後研究、中原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兼任助理教授、聯合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兼任助理教授
【講座大綱】
1、遊牧社會的出現
a、京都大學的人類學與靈長類學
b、遊耕與遊牧
c、新的遊牧起源論
d、去勢與榨乳
2、突厥的出現與其國家構造
a、突厥的創生神話
b、以可汗為頂點的統治體制
c、統治構造中的多元族群
3、突厥與粟特
a、遊牧民與綠洲民的共生關係
b、粟特人在突厥國家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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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先生,太樂觀了。六桶冷水會令人清醒?不,我都說過幾個類似的觀點,結果惹來什麼?泛民打手連登招呼呀。因人廢言,乃方塊字文化。見你可以棒打再有利益之時,那些賤貨一定會不留情面的拿著你的文章說「剩係識潑冷水」、「咁叻你做過咩?」來招呼你。有些說話都是自己私下說好了。香港人要死,就由得他們尋死好了。
#流亡就是無能
#不是我說的
#我quote練生quote㗎咋
#這些人在槍林彈雨之下願意拋頭顱灑熱血
#卻頂唔順安全流亡生活裏冇奶茶魚蛋雲吞麵。
//今天和大家談香港社會運動的海外翼。當本土翼遇到前所未有的壓阻力之後,不少香港人寄望海外翼有所作為。一些響叮噹的社運骨幹透過各種途徑離開香港到海外立足,這些人物帶着不少港人祝福飄洋過海到異域,矢志做外國政府和民間的游說和解說工作,也盡力在香港人社群裏發揮影響力,壯大各方對香港民主自治運動的支持。游說似乎真有用。近月歐美政府的一些作為,包括對若干「鎮壓有功」的中港黨政幹部制裁、為香港人提供「救生艇」、犧牲若干自身經濟利益同香港攬炒等等,反映了國際線上的汗馬功勞。不過,我認為香港人看了先別高興,倒應該也很快看到,儘管各國有所行動,但中港軸心政權並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加倍鎮壓、氣勢如虹。
如果這個全景象令人有點泄氣,那麽我還可以給大家澆幾桶涼水清醒清醒。
一、人權說帖不是符咒
首先要明白,國際游說有個限度,而這個限度,在一些最賣力、最同情香港人的國家裏,已經幾乎觸碰到了,往後難再有甚麽突破;也就是說,游說已經到了經濟學說的收益遞減區,事倍功半無可免。游說存在極限,因為事實上各國是為了你香港人在捱義氣──看到你的人權受壓,引發了他們的同情心,對中港軸心政權作出制裁,但制裁對他們而言是有經濟和其他各方面代價的;他們要對自己的國民負責,包括在經濟方面負責,不可能無限度付代價替你打人權仗。這不能怪人家。
說到底,你若要民主要自治要光復,主要還得靠你自己付出,人家不可能代你去搞這個那個革命,國際政治的餐牌上,沒有這一道免費午餐。辛亥國民革命成功推翻清帝國,關鍵恐怕不是英法日俄等國的道義制裁罷?美國獨立革命,法國在旁支持,最後還是十三州殖民地的建國者拿了槍炮把英國人的十倍兵力打垮了。中共打敗國民黨,有蘇俄的强大支持,但關鍵還是他們的三大法寶特別是最後階段的那張王牌解放軍。三十年的香港民主運動從政權那裏爭取不到絲毫讓步,說明了一個事實:面對的原來是專制極權,香港人的付出因而遠遠不足;現在大家清楚了,光是磨損幾雙鞋底磨不出民主雙普選,哪怕是幾百萬人都經年纍月在那裏磨。
那麽,2019年的勇武又如何?不少手足流血了,還死了幾個人,於是有人罵政權麻木不仁──怎麽你特府黑警可以那麽無動於衷?換作是民主國家政府早倒台了!誠然。問題是大家面對的是專制極權;過去二十多年北人搞韜晦,所以大家錯覺了。所以,不光是「飯民」搞錯了,勇武和他們的支持者也許還是搞錯了;原來,香港人2019年的付出還是遠遠不足;光是流幾灘血死幾個人,別說換不來民主,連送中也阻止不了,12人的遭遇不是說明政權給大家「加倍奉還」了嗎?
好了,這邊廂的搞錯了就搞錯了,但如果舊運動的名人、新運動的骨幹,都跑到海外面對民主國家的政府搞游說,以為以人權民主價值寫在說帖上,人家就會超限量給你支持、中港政權就會讓步,那就依然會是「搞錯了」。幾十百個人磨嘴皮不會比幾百萬人磨鞋皮有效。說帖不是符咒,沒有神力。
但有人會說,游說可以很有效啊,你看當年基辛格不是成功游說中國聯美抗蘇?《左傳·定公四年》不是記載有超級楚國說客申包胥「哭秦廷」哭了七日七夜,結果秦國答應出兵攻吳救楚嗎?
游說在某些條件底下當然可以非常有效。中蘇當年已經撕破臉,中國便是在社會主義陣營裏也非常孤立,朋友只剩東歐兩個小國;文革搞到後期,中國經濟已非常惡劣,基辛格於是有機可乘。秦國答應出兵救楚,絕不是被申包胥磨眼皮感動了;秦楚本來就有姻親關係,而且如果吳滅了楚的話,秦的頭號敵人晉就能夠坐大,秦稱霸中原的目的就難似登天。這些都是赤裸裸的大國利益關係算計,游說的內涵不涉絲毫道義。況且,游說者都帶了手信。基辛格準備好要出賣台灣。楚國答應秦國,事成之後讓出六百里商於之地。國際線上的流亡人光用人權反共等道義理由游說,不是沒有作用,而是力量很有限。如果沒有新的形勢突變,西方國家的現有反應,幾乎可說已接近他們的道義極限。
二、流亡組織十居其九泡沫化
西方學術界於二次大戰之後興起了「播遷學」(diaspora studies;也有譯作「離散學」)及「流亡政治學」 ,其中不少結論相當悲觀。1972年,匈牙利猶太裔作家 Paul Tabori 寫出了第一本流亡學專著《The Anatomy of Exile: A Semantic and Historical Study》, 指出一個大致規律:絕大多數流亡或播遷者當中的反抗運動,一代人光景就消失。這一點我有親身體驗。十年前我每到加拿大省親,常會應當地港僑團體邀請座談香港民主運動和政經狀況,聽眾九成以上是上了年紀的香港移民,特別多是89年離開的那批次。主持者給我指出,較年輕港僑關注的是當地社會和生活;在那邊出生的不用說,便是在香港出生和上過學的年輕移民,也很快對香港的事務淡忘,支持香港民主的意識薄弱得幾乎可說沒有。這當然是人之常情。2014年之後有變化,座談的聽眾以年輕人居多,而且人數比之前幾年的暴增。不過,我不認為這個變化可以持續;一代人(25-30年左右)之後,如無意外,那時的新一代又會忘情。Tabori 的結論放在香港人身上是對的;香港人不是猶太人。
比利時天主教魯汶大學歷史教授 Idesbald Goddeeris 於2007年寫了一篇關於流亡研究的文獻綜論,劈頭第一句就說 “Exile is the experience in impotence.” 這幾乎把「流亡」和「無能」畫上了等號。他列擧二十世紀一系列流亡經驗,包括1917年的俄羅斯反革命流亡、1930年代的西班牙反法朗哥流亡、二次大戰期間的德法等國的反納粹流亡、大戰後東歐國家的反共流亡等,不是流亡者客死異鄉就是流亡組織無聲無色急速泡沫化,就算最後流亡者所針對的政權消亡了,也主要不是由於他們的在外吶喊和努力。文章指出,政治學文獻對流亡者的貢獻通常認定得比較大,但那是因為不少那些文獻是出自流亡者手筆,而所謂貢獻,通常是難以量度的。至於歷史學文獻,總的來說則是對流亡者的貢獻認定低得多。
Goddeeris 的文章還指出了非常有意思的一點:如果流亡運動產生代表性或正統性爭論的話,那這個運動就無可避免一事無成,因為正統性的爭論不僅佔據了他們的主要精力,還往往導致運動的最惡意分裂再分裂。要大台,終歸連小台也沒有。據我所知,八九六四那批中國流亡者的運動泡沫化了,爭大台是一重要原因。香港的2019批次的流亡者在這個問題上的表現可能好一些,因為2014年之後就批判、摒棄了大台主義; 但一個問題是,流亡運動在海外沒有强大的公民社會監督,會不會重新掉進大台、正統之爭而虛耗精力?大家不要忘記了,大一統觀念在中國文化裏出現得特別早,自宋朝以後,中國人就普遍掉進大一統裏意淫;歐陽修《正統論》說:「《傳》曰:『君子大居正。』又曰:『王者大一統。』」那個《傳》指《春秋公羊傳》,戰國時期的東西。正統思想活在我們的部份文化基因裏,根深柢固,所以運動裏的人,就算主觀上反對大台,也容易「以我為中心」,彼此為之打個半死。
三、流亡團體多是道德糞坑
馬克思是流亡界的常客,一生流亡三次,第一次兩年在巴黎,第二次三年在布魯塞爾,第三次在倫敦最長,達34年,直到他去見上帝。前兩次他都被當地政府請走;當時最先進的資本主義民主國家英國對他仁至義盡最寬大,他卻最憎恨資本主義民主。他的流亡經驗豐富,因此對流亡團體的種種惡習十分熟悉。1848年巴黎二月革命失敗幾個月後,恩格斯寫信給他,痛駡流亡團體的內部失德,他十分以為然:”...(it) is an institution which inevitably turns a man into a fool, an ass and a base rascal unless he withdraws wholly therefrom, and unless he is content to be an independent writer who doesn’t give a tinker’s curse for the so-called revolutionary party. It is a real school of scandal and meanness in which the hindmost donkey becomes the foremost saviour of his country.” (...除非你徹底從那所謂的流亡革命黨抽身而去搞單幹,否則它一定會把你變成一個儍瓜,一頭笨驢,一個低等壞蛋。那是一所不折不扣的出產醜聞和習得尖酸刻薄的學校,最屁的驢子在那裏給認作最一品的救國者。)(《馬恩全集卷38》)
熟識中共黨史的人都知道,中共「長征」(內流亡)到了三不管的延安,高幹生活腐化不堪,給王實味、丁玲、艾青等文人黨員寫文章捅破,毛惱羞成怒,找個特務罪名把王秘密處決。不只共產黨如此,同盟會人士在日本的時候,醜聞耳語不少,孫大炮志大才疏獨裁專橫而且不是正人君子的一些說法已經傳開,只不過後來的人寫黨史都為尊者諱。
如果用理論分析,流亡革命黨因為多是地下組織,便是終極主張民主的,也不免在運作層面採用高壓一元化領導,但在革命階段,組織運作就是一切,權力於是極度集中,又因為沒有法治和社會監督,於是出現各種弊端;如果再加上不同派系之間的矛盾、十分有限的資源的爭奪、個人作風的近距離衝突、執行「家法」時的種種不公,等等,狀況的確可以非常惡劣。這僅僅是就那些尚未喪失革命鬥志和初心的流亡團體而言。換作是一些喪失了鬥志、徒具虛名不事生產而以欺騙所在地政府和NGO津貼度日的那些團體,當然就更不堪。
四、勇武無法適應流亡日常
流亡者離鄉別井,舉目無親到一個異文化裏生活,若無法適應,會產生難以承受的心理壓力。2019離港的那批次當中,就有不少如下事例:流亡者到了目的國,人家慷慨接收,居留手續和基本生計都給苦心安排好,但因為流亡者飲食不習慣,於是沒多久就回流,寧願送頭。看官,這些人在槍林彈雨之下願意拋頭顱灑熱血,卻頂唔順安全流亡生活裏冇奶茶魚蛋雲吞麵。當然,那也並不奇怪,因為大家都「真係好撚鍾意香港」。不過,做出那種取捨,心理因素方面是否欠缺了甚麽?西方心理學家已經做了不少研究,證實流亡者當中,或深或淺患上各種精神病的比率偏高,自殺傾向更明顯,而香港的流亡者對此束手無策。
2014年的佔運日子裏,我在佔領現場和一些年輕抗爭者交談。他們有一些告訴我,今後要進行嚴格的體能訓練,以備日後抗爭時「打得應、掟得遠、走得快」,令我大吃一驚。回想,原來勇武抗爭的體力本錢,幾年前就開始累積。不過,2019之後,我卻覺得,心理質素方面的弱點,可能更加致命,而克服這些弱點的本事,則更難練就,不是舉舉重、跑跑圈就可以。出身於港式大都會的抗爭者被迫要面對的,是兩種截然不同卻一樣沉悶的環境和孤獨的長時間,其一就是流亡,其二就是坐牢,所包含的心理挑戰,並不是有了勇武所需的體格就能具備。
十多年前,我的老友程翔先生出獄回港,久別重逢,我問他受刑期間最難挨的是甚麽,他說:「係冇人同我傾偈,幾乎發癲。」因此,培養堅强意志力和在大異環境裏的中長期心理適應能力,對抗爭者非常重要。歷史上為了達到政治目的而刻意鍛煉心理質素的最著名故事,就是春秋時代越王勾踐為了光復己國而强迫自己睡不舒適、吃不甘美,即「卧薪嘗膽」的傳說。我不知道今天的抗爭青年當中,有多少人能夠對自己作出這種鍛煉要求;也許很多,或足以令我再次感到驚訝,但我估計其實很少很少,少到接近零。
五、學猶太人窩囊復國?
近聞海外各派抗爭者的中生代有一共同點,就是非常欣賞猶太人的堅忍承傳,播遷世界各地幾乎兩千年之後最終復國並實行民主。這種欣賞,擺在 Paul Tabori 說的「流亡意識一代即消亡」旁邊看,非常有理。不過,要兩千年才能實現一個理想,凡事慣即食的香港人,真是難以認同;莫說兩千年,就是兩百年,對那些嘴邊常掛一句「希望有生之年乜乜乜」的老一輩民主派而言,也是不可想象、遙不可及。因此,以猶為師,文化上不對號。
猶太人自公元初給羅馬征服乃至驅散之後,很快喪失鬥志,變得窩囊怕事,膽小如鼠;千百年來世界上排猶、猶太人遭殘殺、財產被掠奪的事例不可勝數,但它們只會逆來順受,受不了就走,好死不如賴活着。二十世紀猶太建國,也很大程度是英國開綠燈並撐腰。 這種性格容或不足以稱道,但頗值得留意的是他們有信仰的軟硬件,後者指遍佈世界各地每一猶太人聚居處的教堂(synagogue),那是他們發揮軟力量即信仰本身力量、達至文化承傳和民族凝聚的物質建設。支持這種物質建設的,就是猶太人的雄厚經濟實力。他們認為勤奮賺錢是本分,但同時認為所得財富不過是神託付給你今生管理的東西,死的時候應該盡量捐出。他們流亡,代代堅守信念,而且相信自食其力,不靠政府救濟或NGO施捨,和很多八九六四的中國流亡人不一樣。
還值得留意的,是他們對信仰的執着,香港人看簡直是到了病態的地步。猶太人的信仰規條以及由之而來的行為守則多如牛毛,例如單是安息日不可點燈着電發熱的規矩和例外規定就有好幾十條,電燈泡不可用但LED不發熱卻比較認為可以,安息日之前就已經開着的就可以,如此等等。規條多得連他們自己也吃不消,於是各教派和地方都會發明一些巧妙理由去盡量繞過、取得方便但名義上不違反這些規條。儒家會說那是沒有了仁的內涵的禮,徒具形式,但從他們寧願辛苦挖空心思將就也要保留那些規條,倒可看出他們的一種極度執着。大概就是這種執着讓他們窩囊地死守着復國信念近兩千年,最後神推鬼擁之下成功了。香港人很難效法猶太人復國(那是違反國安的);但有些人認為能夠從猶太民族身上得到啟發,例如不靠正規學校教育而能夠有效作語言文化承傳。我則認為香港人連這一點也難學到。別說流亡在外國,就是在香港,大部份家長也以子女習得英、法、德、日、普通話等外來語為尚。
學猶?算罷啦!
六、流亡者不懂流亡學
香港人一向輕視學術,凡事靠直覺扭計精乖高轉數,所以縱有大批人流亡移民搞海外抗爭翼,卻鮮少有人提出要學懂弄通流亡學。本地翼搞民主抗爭,一代人光景下來,才發覺搞錯了,因為未弄清抗爭對象政權的本性,遂以磨鞋底抗爭三十年一事無成。海外翼現在一窩蜂搞國際游說,我估計一樣錯誤,因為未弄清楚民主國家政客要對投票人負責、包括要保障他們的經濟利益,因此不可能以人權為武器與中國周旋到底。若又因此磨破嘴皮一代人一事無成,那麽海外翼也是無效的,知道的時候,如 Paul Tabori 所說,已經夠鐘消失。我估計在西方很多幾十年一事無成的流亡運動,包括西藏獨立、古巴復國等,都是糊里糊塗抗爭幾十年,最後又糊里糊塗地夠鐘消失。前車本來可鑑,但香港人很可能缺乏必要的文化資源去解決這個問題。
一口氣給大家淋了六桶涼水,估計會清醒,然後迷惘,因為不知路在何方。指路不是我的角色,我也無此能力。沒有大台了,也沒有唯一的正確途徑,找路因此是每個人的獨立責任。讓我改寫一位法國哲人的一句話:當你感到完全迷惘,也許就是你觸到了智慧的邊沿。
練乙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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