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計程車合作社是什麼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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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合作社是什麼 在 美味拍手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5-09 07:3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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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計程車合作社是什麼 在 報導者 The Reporter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6-27 1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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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疫情重點【新增88例本土、9例死亡,出現第2例疑因COVID-19併發肺栓塞死亡;屏東群聚案12例皆屬Delta變異株,屏東社區快篩1,174人皆為陰性;聯亞公布疫苗二期期中結果,推估對Delta變異株有保護力;指揮中心將公布市場防疫指引】

    台灣今(27)日新增88例COVID-19(又稱新冠肺炎、武漢肺炎)本土病例、1例境外移入、9例死亡。其中最讓指揮中心擔憂的印度Delta變異株,今天再新增2例,總計目前有8例,都是屏東社區群聚案。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衛福部長陳時中表示,這起群聚有12例確診,剩餘4名確診者中,一例因為Ct值較高(病毒量低),無法基因定序,另外3名確診者尚未分析,但都屬於同一起群聚案,因此推測這4人應該也都是Delta變異株。

    針對這起群聚案,指揮中心和屏東縣府嚴陣以待,將居家隔離人數標準提高,只要有被列入密切接觸者,都列入居家隔離,人數從昨天的99人大幅增至今天的173人。目前屏東縣府針對社區快篩1,174人,結果皆為陰性,所有接觸者PCR核酸檢測結果也都是陰性,但仍不能放鬆。陳時中表示,會再加發1,200劑疫苗給屏東,供應相關熱區居民施打。

    國產疫苗聯亞今日下午6點舉行COVID-19疫苗「UB-612」二期期中分析報告記者會,結果顯示安全與耐受性良好,且具優異免疫原性反應,不過保護力仍要等三期臨床試驗完成才有結果。聯亞指出,在19歲到64歲的受試者中,血清陽轉率達95.65%,所有受試者皆未出現疫苗相關嚴重不良反應,而且從一期受試者檢體分析,顯示這支疫苗誘導出的中和性抗體,對印度 Delta變異株的效價仍保持同一水平,預計6月底遞交期中分析報告和其他文件,向食藥署申請緊急使用授權,預計一年可生產1億到1.2億劑。

    ■聯亞公布疫苗二期期中結果,推估對Delta變異株有保護力

    今天傍晚聯亞舉行的記者會,和國產疫苗高端在6月10日舉行的記者會一樣,都是二期期中分析報告記者會,完整的解盲結果預計11月出爐。由於這支疫苗屬於蛋白質疫苗,安全性較高,今天結果也一如專家預期,所有受試者皆未出現疫苗相關嚴重不良反應。聯亞指出,抗體效價在受試者施打第二劑後28天的血清陽轉率(seroconversion rate),在19歲到64歲施打疫苗組達95.65%,在65歲以上的年長者也達88.57%,中和抗體效價為102.3,與一期臨床試驗結果相近且符合預期。

    《報導者》曾訪問長庚大學新興病毒感染研究中心主任施信如,他解釋,血清陽轉率是代表有打疫苗的人跟沒有打的人相比,產生抗體的比例。聯亞的血清陽轉率為95.65%,代表有95.65人會產生抗體。

    聯亞指出,疫苗的免疫原性反應表現優異,且安全與耐受性良好,值得注意的是,聯亞也分析了疫苗對病毒變異株的保護力,分析第一期受試者檢體,疫苗誘導出的中和性抗體,對印度Delta變異株的效價仍保持同一水平,預期可應對Delta變異株。

    不過聯亞也強調,現在只是二期期中分析報告,不是三期,無法直接講保護力多少,預計6月底將期中報告成果和相關文件,遞交給法規單位如食藥署,申請緊急使用授權,並加速進行印度1.1萬人的第三期臨床試驗。目前聯亞已接獲衛福部500萬劑生產訂單,預計年供應量可達1億至1.2億劑。

    ■指揮中心推測屏東群聚案,12人皆屬Delta變異株

    今天新增的88例本土病例,有48例男性、40例女性,年齡介於未滿5歲至90多歲,發病日介於6月10日至6月26日,其中有27例為居家隔離期間或期滿檢驗陽性者。確診案例仍以新北市41例最多,其次台北市33例、台南市8例、桃園市3例,屏東縣、南投縣及新竹市各1例;其中60例為已知感染源、2例關聯不明、26例調查中。

    屏東縣枋山鄉祖孫6月6日從秘魯回台,境外移入Delta變異株,再透過鄰居與自營計程車司機(案14298)傳播,形成12人群聚案,經過基因定序結果,昨天已確認有6起是印度Delta變異株,今天再新增2例,其中一人曾和計程車司機用餐(案14410),一人和計程車司機泡茶(案14412)。

    陳時中表示,這起群聚案目前統計仍是12人,除了之前經基因定序確認為Delta變異株的案例,案14413曾和計程車司機泡茶,和今天確認為Delta變異株的案14412是兄弟,雖然案14413因為Ct值較高34.68(病毒量較少),沒辦法做基因定序,但以兄弟關係和相關接觸史,推測是互相傳染,應該為同一病毒株。

    另外3例為計程車司機同住家人,尚未基因定序,但陳時中認為這也屬同一群聚案,應該都是Delta變異株。指揮中心醫療應變組副組長羅一鈞補充,會再收集這3人檢體,預期結果應該不會有什麼改變,指揮中心會針對相關不明感染源定序,但如果其他縣市有不明原因個案,可能會比這起案例更需要先定序。

    屏東縣24日起針對確診個案附近的楓港村和善餘村共2村全面篩檢,屏東縣長潘孟安表示,總計篩檢1,174人,皆為陰性,其中913人進一步PCR核酸檢驗結果為陰性,另有261人尚在等待PCR報告,一出來就會公布。

    除了楓港、善餘兩村設篩檢站,潘孟安也宣布,由於枋山鄉轄區長46公里,為了民眾方便,會在加祿社區多設1個篩檢站,明天下午1點開始,開設時間是上午8點到12點,下午1點到5點,每時段100人,周遭居民若和確診者足跡有重疊可先預約篩檢。

    指揮中心和屏東縣府也將居家隔離人數標準提高,只要有被列入密切接觸者,都列入居家隔離,人數從昨天的99人大幅增至今天的173人。陳時中表示,秘魯祖孫6月6日回台搭乘的航班,乘客已居家檢疫完畢,但指揮中心會回追同機旅客回來篩檢,回追對象要看機艙位,例如前後兩排。

    ■屏東兩村今開打疫苗,預計3天內完成

    由於Delta變異株傳播力強,指揮中心加發1,200劑疫苗給楓港村和善餘村居民打疫苗,今天起連續3天在枋山老人活動中心快打站開打。潘孟安表示,今天施打資格以24、25日篩檢PCR陰性的兩村村民為主,約450人,上午是善餘村、下午是楓港村,希望能在3天內打完,明天依然按照這樣的順序來打。

    屏東今天另外新增1起案例,外界關心是否和先前的12人群聚案有關,衛生局長施丞貴表示,這名確診者(案14734)是73歲男性長者,準備去醫院開刀,先做PCR篩檢,結果為陽性,他是一名果農,平日生活單純,6月20日有台北來的親友到家裡,正在釐清跟前面的群聚案是否有關係。這位老農因為年紀大,好幾次去枋寮醫院就診,因此縣府也在枋寮醫院加設篩檢站,呼籲足跡有重疊的民眾可以前往篩檢。

    屏東縣府昨(26)日要求楓港村和善餘村商家停止營業3天,有媒體詢問,因應Delta變異株,是否要將警戒提到四級,或是對這兩村封城?陳時中強調,目前不會封城,潘孟安也表示,會審慎評估具體作為,不過雙北大爆發都沒有封城,這兩村目前正強化警戒,「現在村里、城市之間沒有圍牆,沒有封城考慮。」

    根據疫調結果,陳時中表示,這起群聚事件的指標個案計程車司機,曾找人泡茶,總人數是3人,沒有超過5人社交聚會規定。潘孟安也表示,根據秘魯回台祖孫自述,他們足不出戶,垃圾放在家門口,隔壁鄰居親戚曾寒暄打招呼,但他們沒有跨出門外,相關細節疫調人員都會釐清,呼籲大家不要獵巫。

    ■新北家禽運銷合作社21人確診,指揮中心將公布市場防疫指引

    新北家禽運銷合作社也爆發群聚感染,昨天確診人數為19人,其中17人是外籍移工,今日再增加2人確診,不過並未公布是移工還是本國籍。新北市政府表示,25、26日篩檢613人,其中21人陽性,已匡列150人隔離,並要求移工全數停工隔離,昨天也要求家禽合作社停工1日徹底消毒,今天凌晨重新復工,必須持有快篩陰性證明或打疫苗才能入場,統計今天復工後人流減少4成。

    至於台北市的北農一市、二市群聚案,台北市政府今天並未開記者會,陳時中表示,目前北農累計確診人數為83人。根據北市府統計,累計到6月22日,北農共有45人確診,22日後在一市和二市設篩檢站,總計這幾天新增北農確診人數高達38人。

    不過這38人部分是先前已確診者,後來經疫調才確認曾有北農接觸史,媒體詢問是否會公開北農確診者相關資訊,例如身分和市場裡的分布空間,陳時中沒有正面回應,僅表示先前已公布一部分,熱點在北農周遭攤商。

    台北市長柯文哲昨天(26日)在記者會上表示,將請曾協助苗栗電子廠防疫的衛福部醫福會執行長王必勝,協助北市府下週對北農人員全面PCR檢驗,陳時中表示,目前沒有收到正式公文等相關通知,會再跟他們聯繫,中央地方一起合作。

    然而許多進出北農的批發商,如附近菜市場攤販、餐廳業者、外圍攤商,都沒有在北農上一波快篩和施打疫苗名單,媒體詢問,下週開始的PCR篩檢,是否掌握這些攤商數量?陳時中坦言,目前沒有確切外圍的數字,「外圍要用鼓勵式,請他們來」,會跟北市府和各醫院一起,在最快時間內篩檢完成。

    因應北農和各地出現的批發市場群聚感染,陳時中表示,這兩天會針對市場和各類賣場,公布一個新的指引,今天先宣布6大管理措施建議,例如落實人員實聯制、手部衛生環境清潔消毒,因應確診病例提出應變措施,有確診者時市場要怎麼配合防疫等等。他強調,市場自己要先做好訓練,跟地方政府配合,「如果等地方政府一一去做,時效會比較慢」,希望大家行動能夠迅速,將來公布更詳細的指引後,市場要做相關的教育訓練,讓防疫更完整。

    ■出現第2例疑因COVID-19併發肺栓塞死亡

    今天另新增9例死亡個案,為3例男性、6例女性,年齡介於40多歲至90多歲,發病日介於5月15日至6月22日,確診日介於5月20日至6月25日,死亡日介於6月22日至6月26日。

    值得注意的是有1名死者出現肺栓塞症狀,可能是台灣第二起因為COVID-19併發的肺栓塞。羅一鈞表示,這是1位80多歲女性(案14541),6月22日發燒,有巴金森氏症和心臟病,送醫檢查肺部X光異常,23日住院,PCR一採陰性,但因為有肺炎,按照指引要二採,第二次採檢就轉為陽性。

    羅一鈞指出,這名患者住院時就嚴重意識不清、酸中毒、血壓下降,年紀大病情惡化較快,24日就過世,顯示有疑似肺栓塞狀況,會由死因研判小組的專家審查;先前台灣的肺栓塞案例很少,這可能是第二例,不過會請指揮中心專家小組召集人張上淳做病例回顧,可能會再發現更多案例,獲得更詳細資訊,會再向外公布這一波疫情併發肺栓塞導致死亡或重症的案例有多少。

    (文/林慧貞;設計與資料整理/黃禹禛、柯皓翔;攝影/徐肇昌、鄭清元)

    #延伸閱讀
    【被冷藏的疫情熱區──揭開北農群聚風暴,大到追不了的隱形傳播鏈】https://bit.ly/3zX2e9D
    【疫苗進行式:COVID-19全球疫苗接種即時追蹤】https://bit.ly/2TFeFX0
    【從武漢到世界──COVID-19(武漢肺炎)疫情即時脈動】http://bit.ly/2HMR2T6

    #報導者 #COVID19 #本土案例 #確診 #死亡個案 #北農 #新北家禽運銷合作社 #PCR #Delta變異株 #屏東 #群聚感染 #疫苗 #聯亞 #國產疫苗

  • 計程車合作社是什麼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5-31 21:5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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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帶外送是一門長期的生意

    全國三級警戒延長至六月十四日,全國餐飲業一律外帶。

    霎時間,餐廳的競爭者,從餐廳同儕,變成了調理食品、雲端廚房、家庭煮夫煮婦。

    當然,餐廳原本就要和以上飲食選項競爭消費者的注意力與時間,然而,禁止內用,等於斬斷餐廳的主要命脈,也阻止「完全服務餐廳」(full-service restaurant)發揮其優勢— 創造現場體驗。一間餐廳的營收來源,假設原本有內用、外帶外送、外燴服務、活動包場,禁止內用與聚會,就只剩下外帶外送了,只能約莫涵蓋原本營收的二至三成,毛利還較低。

    外帶外送,該不該做,該怎麼做?

    #疫情迫使消費轉型

    很多人早早跳下來做了,先做再說,拼現金流,銷庫存。一時之間也無法細想成本結構和持續性。根據美國舊金山「Golden Gate Restaurant Association」調查四百間餐廳的數據,舊金山餐廳在疫情初期,去年三月封城到去年五月之間,有六成業者外帶外送是虧錢在做。台灣業者的情況,很可能也是這樣。

    也有人先按兵不動,熄燈休業。疫情存活率,比的是手骨粗,但手骨再粗,也會面臨消費轉型、人才流失的挑戰。我的意思是,這疫情不是一時半刻捱過去就行了。首先,病毒一旦進入社區,就很難走回頭路,看看鄰近的香港,即便目前屬於低風險,去年十一月初爆發的第四波疫情,也是到今年三月底、四月初才近尾聲,那是足足五個月;而即便高峰過去,也會有一段震盪期,每天都會有確診病例,只是看傳染鏈明不明確。

    即便之後開放內用,應也會有梅花座、客容量限制等等規定,繼續箝制營收,與消費者出門吃飯的信心。

    美國「國家餐廳協會」(National Restaurant Association)今年一月的統計資料顯示,53%的美國成年人將外帶外送視為「基本的生活方式」,並且有68%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比疫情前更傾向消費外帶外送的食物;美國餐廳也回應以上需求,46%的家庭式餐廳或fine dining餐廳表示在去年三月至十二月之間增加了外送選項,casual dining和fast-casual餐廳的比例則是44%。即便美國正在推進疫苗施打,許多州解封,餐廳客流量回籠,外帶外送的趨勢也不會一夜逆轉。事實上,美國餐廳業者對於近在眼前的全面解封,仍然有疑慮,因為去年真的讓他們怕了,如果不小心再來一次封城怎麼辦?

    正在重啟營業的美國餐廳,還遇到另一個問題:徵不到人。先前疫情的失業潮,逆轉成為人才荒,許多餐廳員工不願意回到餐飲業,或者因為領取政府補助而未回應徵才需求(但許多州正在收緊失業救濟)。對於重視服務、強調手藝的餐廳而言,解僱了團隊,很難再把一樣有才華、有默契的成員組回來。

    #外帶外送是長期戰

    這是一場長期戰;病毒進入台灣社區後,趨勢更明顯了。解方是疫苗,沒有錯,但我們都知道那要花一段時間,目前餐飲業的作戰持續到今年底,都是樂觀的。

    餐廳經營者動起來,一方面回應消費趨勢;二方面保住團隊人才;三方面維繫供應鏈,食材生產者、進口商、酒商、餐具商等等等等,牽連範圍很廣。

    尤其,對於重視手藝與服務的餐廳來說,與疫情搏鬥的困境,其實是一個「去廚師化」的過程。外帶外送、調理食品、雲端廚房,越能標準化越好,越有一致性越好,即便會減損個性與才華的光亮,只要送到消費者手中具備穩定的水準,最妥當。各位廚師們,你們不會不服氣嗎?

    求生為先,很無奈地,外帶外送可能是眼下最直接的變現方式,如果要做,主廚與餐廳業主就要把外帶外送看成一門相對長期的生意。若著眼於調理食品,或也是做出更美味產品的契機。積極地想,這或許是正向循環的起點。

    把外帶外送建制化,相當於,開一間新餐廳。聽起來頭大,但是,餐廳不能一直仰賴熟客的愛心與義氣。我說的是,沒有電子支付,只能現金面交或者轉帳;外帶自取流程不便,外送時間難以控制;餐點打包冷熱不分,失溫衰退;餐點本身禁不住運送。

    這些都是痛點,都要解決,而一旦解決了,生意會更上層樓。

    #第三方外送平台的替代方案?

    我原本經常使用第三方外送平台,這陣子我刻意不用,直接支持餐廳的外帶外送。身為消費者,我希望外帶外送的體驗可以更流暢,我會更樂意訂購。就像,以前總會想一週挑個幾餐去餐廳吃,現在的情境,就是轉成外帶外送。

    此刻會讓我考慮是否選擇某家餐廳的外帶外送,有二大因素:付款方式、運送方式。最理想的狀況是,我可以線上付款,並有外送員直接將餐點送到我家門口,完全零接觸。

    第三方外送平台直接解決這二個問題,但餐廳付出較大代價,二大主流UberEats、Food Panda的高額抽成(35%),尤其對成本結構以內用為主的業者造成傷害。有什麼替代方案?概括來說,只要抽成沒那麼高(例如20%以內),卻能同時提供訂購介面、金流服務、物流服務,對於餐飲業者就比較有吸引力。例如新加坡商線上訂餐系統「Oddle」,或者開闢外帶外送服務的「inline」,都是抽成較低的方案。

    有沒有可能餐飲業者自己搞定第三方支付與物流呢?第三方支付如Line Pay、街口支付,手續費約莫2.3%,只有金流服務,沒有訂購介面、物流服務,餐廳老闆要自己斟酌;至於物流,Lalamove爆單的情況下,越來越難媒合司機,是否有可能將餐廳的閒置人力轉為物流服務?

    外送平台的替代方案,是不是有可能用「合作社」的模式來經營?這是我看到的一個美國案例:「Loco Co-Op」,一個由餐飲業者自己經營的外送平台。他們的做法是,設立一定數量的股份,假設一股二千美元,餐廳業者可以來認購,分店數量越多的業者,可以認購更多股。想加入的業者也未必要認購股份成為投資人,也可以單純加入成為會員。一旦成立,其運作就和一般外送平台沒什麼二樣:由承攬司機負責運送,用平板來操作後台;消費者則是下載app來訂購餐點。雖然期初仍要向使用服務的業者抽成15%,但希望隨著規模擴大而能降低抽成。

    和一般外送平台不一樣的地方是,這外送平台的盈餘,會分配給各該投資人,也就是餐廳老闆自己;若有剩餘,也會以回扣的方式,依照餐廳業績,發放給非投資人的餐廳會員。

    合作社的外送模式,是否有可能讓幾個相熟的餐廳老闆自己就組織起來呢?

    又或者,政府能積極介入?高雄市政府「高雄好家載—防疫互助經濟」紓困方案,讓閒置的計程車投入外送,就是很好的作法。根據自由時報5月29日的報導,此方案「整合餐飲業、點餐平台與一卡通,由14家計程車隊擔綱外送,民眾只要點餐滿499元,高市府就補貼85元基本車資,讓運將將美食送到家,預計下週上路。」

    #問題定義了生意

    最後,想與大家分享一段很棒的話。

    美國餐飲大亨、創辦Shake Shack漢堡、Union Square Cafe的Danny Meyer,在NPR的podcast節目《How I Built This》中,提到他的外祖父、也是一位成功企業家給他的建議:

    「別再抱怨問題;問題定義了生意。生意做得好的人,不是那些問題最少的人,而是那些善於解決問題、享受其過程,並和優秀的同僚一起面對的人。」

    ("Stop complaining about problems; problems are the definition of business. The people who do best in business aren’t the ones with the least problems, but are the ones who solve their problems better and have more fun doing it with better people.”)

    與大家共勉。

    (圖為Wildwood與Tart Taipei的外送餐點:牛排沙拉、酥脆中卷、貓耳朵麵、炙烤玉米、焦糖布蕾塔、班蘭咖椰塔、草莓香草塔。)

  • 計程車合作社是什麼 在 郝明義Rex How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3-06 08: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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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念跪著造反的出版人沈昌文】(本文在《報導者》同步刊出)
     
    那年秋天,北京天高風爽,陽光燦爛。
    那家飯店大堂,卻光亮不足,顯得陰暗。
    從外頭走進來的人,有些背光,我設法看清他的面貌,揣測這是否我在等的人。
     
    他不快不慢地走近,說:「郝先生嗎?我三聯書店沈昌文。」臉上帶一點淺淺的微笑。聲音不高也不低,音量很結實。他的頭髮是黑的,鏡框後的眼神不顯銳利,但讓人摸不準遠近。
     
    後來,我談起第一次見沈公的情景,老說當時見到了一位活脫脫武俠小說裡「深蘊內斂的中年練家子」。
    那時三聯書店的同事雖然都稱呼他「老沈」,我從開始就稱他「沈公」。
     
    >>串糖葫蘆的神奇人脈
      
    那是1989年9月。我第一次去北京。
    行前打探需要拜碼頭的人,各方訊息都指向三聯書店總經理沈昌文這個名字。
     
    我很快就確認,那是個不只台灣,所有海外,以及中國內地各處要去北京的人,都要知道的名字。
    不只因為三聯書店這個重要的出版品牌,也因為當時他在主編的《讀書》雜誌緊密呼應甚至引動中國思想、文化界的脈動;不只因為他努力為中國各界文史作者、學者提供發表作品的機會,也因為他有本領在改革開放之後引進戴尼提、蔡志忠這些風動一時的暢銷書。
    沈公不是那種初見就熱情四射的人,但他的深蘊內斂像個黑洞,不讓人疑懼,而吸引人一步步接近。
     
    對剛去中國的我,他的人脈廣得很神奇。
    談起對中國(不只出版市場)的任何問題,講起任何我想在大陸認識的人,出版界的人就不說了,文化、藝術,甚至某些政界的人,他都能在言笑間輕鬆送出答案。直似劍光閃動,只見燭芯短了一截的行雲流水。
    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半基於好玩問他能不能介紹崔健,心想這他可沒轍了吧。但沈公只是淡淡地說一句「我來看看」,然後沒幾天我就見到了這位中國音樂界的大腕。
     
    比較熟了之後,沈公說他自己就是愛「串糖葫蘆」,也就是趁著機緣把各方相干、不相干的人串聯在一起。
    並且因為他出身上海,所以很服膺十里洋場時代做什麼事都「閒話一句」的氣派。
    這些都不只基於他的個性,也因為他就是有這種本領。
     
    沈公眼神讓人摸不準遠近的另一面,也就是對人不分親疏。
    看著他交往的對象五湖四海,我也就一直謹守和一個武林高手相處的分際,保持客氣的距離。
    不過,後來我們畢竟是越來越親近了,和別人不同的親近。
     
    >>計劃經濟之下紮實的馬步
     
    打從開始,沈公就給了我各方面的啟發。
    在出版的領域,他讓我對中國出版的歷史和當時的現況,快速抓到些梗概。
     
    1990年代初,中國的出版市場和國際還沒有接軌,書籍的許多印製條件也有待改進,然而我從沈公身上看到一個在計劃經濟之下做出版的人,受著種種限制,但他的馬步可以蹲得多麼紮實,內功可以練得多深。
     
    我學著體會中國出版社裡所謂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的種種微妙關係,也聽到沈公在他一把手位子上要管多少台灣同行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政治課題就不說了,社內同事的住房問題、入黨問題、婚姻家庭瑣事,簡直無所不包。
     
    在那個中國社會和經濟環境都在轉型的階段,沈公在三聯書店總經理的位置上,既要小心翼翼地不能在政治上犯錯誤,又要維持三聯書店引動思潮的傳統和風格,還得自行創利,壓力很大。他引進的戴尼提固然造成巨大的暢銷,但也有人不喜;他出版的蔡志忠作品固然造成萬人空巷的熱潮,也得來有人說他只會「賣菜」的評語。
     
    此外,在那個主渠道出版社對民營二渠道或者有敵意,或者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年代,沈公又帶我對二渠道有了很多了解。我很好奇他怎麼有這些門路。後來得知他雖然貴為三聯書店總經理,但贊同一些二渠道年輕學者編輯的西方學術文庫,慨然允諾立場開放的合作出版,為支持二渠道民營出版立過典範。
     
    總之,我在中國結識的第一個出版人就是沈公,很幸運。
    沈公讓我看到中國出版界一個高標,也影響了其後多年我和中國出版市場來往的基調。
    這麼多年來,台灣很多人在中國走過買書號出書的路,我從沒做過。一來是我不想走這類落人把柄的路;二來也因為我覺得認識沈公,不走這種門路也罷。
     
    >>共產社會國營體制的實相
     
    沈公也讓我對中國社會的一些特別情況有了直觀的機會。
    有一次,沈公帶我去友誼商店買一台傳真機送他的作者。看好機種、價格之後,沈公留下一張空白的三聯書店支票,就離開了。
    我很驚訝,就問沈公難道不怕商店亂填金額。
     
    「怎麼會,我們都是國營機構啊。」沈公哈哈一笑。
    沈公說,反正大家都是國營機構,不怕對方亂來。他要自己填金額的話,還得計算稅金之類,寫錯了還麻煩。交給對方寫,對方敢亂填,最後自有雙方國營機構的主管單位出面查證、解決。
     
    我見識了共產主義國家裡,大家都是國營單位體制的實相。如果連友誼商店和三聯書店都因為是國營機構而難分彼此的話,那中國所有出版社、書店之間的關係,當然就更不在話下。
    出版、印刷、發行、零售都要聽出版總署的,出版總署又要聽中宣部的,真是上下內外,渾然一體。
     
    我學到了很重要的一課。
     
    >>「打擦邊球」和「跪著造反」
     
    來往中國多年,我始終保持一個原則,不主動找政治話題來談。和沈公也是。但沈公還是指點了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1990年代初,我出版了一本《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出版後,很多人說毛澤東仍然在中國有很大的光環,這下子以後我再去中國可能有麻煩。七嘴八舌的很多分析。
    我問沈公。他聽了之後,說了一句話就不但讓我安心,也讓我開竅:「只要不是批評現在當政的人,談過去的事沒什麼問題。」
      
    沈公也跟我說過,中國有一個差點就開放出版的時刻。
    改革開放之初,隨著中國社會各個層面都在鬆綁,出版也是。曾經擔任中共建政之後第一任出版總署署長的胡愈之,倡言成立形同民營出版的產銷合作社;人民出版社也準備了「東方出版社」的副牌,準備當開放的試點。
     
    沈公說:就在大家都很興奮的時刻,中共的元老陳雲說話了。陳雲講了一句話:「你們都忘了共產黨是怎麼起家的嗎?」
    開放出版的事,就此封箱;中國其他行業再怎麼開放,出版不在其內,形同國策。
     
    不過,即使此後出版仍然一直在共產黨緊緊掌控之中,也設了重重禁忌,但是中國的出版和言論尺度還是持續有一些微妙的變化。像《讀書》之得以出現,正是代表。
    聽沈公談一些兼有官職和知識份子身分的人,如何為他們雜誌巧妙而迂迴地創造空間;他們實際工作的人又如何善加體會,細加運用,是很動人的。
     
    所以沈公介紹人給我認識的時候,最愛強調誰誰誰是個「自由主義」;他聊天最興高采烈的,就是談他在出版,以及主編《讀書》的過程中如何一次又一次打「擦邊球」,在一些禁忌議題的邊緣上行走的經歷。打擦邊球要打得有驚無險才高明,這固然要賭一些運氣,但更多的是要有膽識,有見解,還有一些幽默。
     
    相較於有些人主張知識份子就當「敢言」,沈公這種擅打擦邊球的作法,有人稱他是「跪著造反」。
    不論這麼說他的人是褒是貶,沈公毫不以為忤,一再轉述。的確是,對他來說,「打擦邊球」就是為了「跪著造反」,而「跪著造反」最重要的武器也就是「打擦邊球」。因此沈公引述「跪著造反」之語,是帶著一點自得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和「一僕二主」

    在都是國營體制之下,在都歸出版總署和中宣部管轄之下,中國各個出版社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和演變,我們台灣人很難想像。
     
    以三聯書店來說好了。
    這個1949年前就卓有聲名的出版社,到中共建政後新成立旋即遭到撤銷,到1954年才又得以成為人民出版社底下一個「三聯書店編輯部」。三聯書店的招牌刊物《讀書》雜誌,是在1979年創刊的,但當時名義上是出版局研究室的刊物,由人民出版社代管。至於三聯書店從人民出版社分家出來,真正開始獨立經營,是1986年的事。
     
    而沈公和他兩位關係密切的領導,陳原和范用的關係,都是從他1950年代初進人民出版社的時候就建立起來的。
     
    陳原,人稱原老,是語言學家,是人民出版社總編輯室的成員之一,54年起兼任「三聯書店編輯部」主任,到改革開放開始,擔任商務印書館的首任總經理兼總編輯,但同時也是《讀書》雜誌創刊主編。
     
    范用,人稱范老板或范公,在49年之後先在出版總署、中宣部工作過,調來人民出版社,歷任總編室主任、副總編輯等職位,在《讀書》雜誌創刊時,實際貢獻很大。
     
    三聯書店還沒獨立出去的時候,范用兼任總經理,但是到1985年正式獨立前夕,他卻因故退休,改由沈昌文擔任了三聯書店獨立後的首任總經理。
    沈公從工作的第一天,就一直受范用的領導,所以他說自己在組織上是范用的系統,但是他在思想和觀念上一直同陳原比較一致。
    這樣,當沈公在三聯書店成立了編委會,范用和陳原兩位老領導又都在內,他就面臨了日後自嘲「一僕二主」的局面。
     
    沈公在他的回憶錄《也無風雨也無晴》裡,有一段著墨不少。
    《讀書》以創刊號上<讀書無禁區>一文發生轟動性影響,也同時成為另一派力量想要「打棍子」的對象時,兩位退休的領導給了沈公不同的建議。
    范用跟沈公說要「敢於講話,不怕封」,說國民黨時代封過三聯書店的刊物,結果更壯大了三聯的聲名。
    而陳原則認為歷史條件改變,今非昔比,情況已經不同,要怎麼說話可以研究,但不能走「不怕封」的路。
    就當家者的立場,沈公同意陳原的見解,也從此發展他「跪著造反」的路線,結果也引來范用說他沒出息,認為沈公辜負了他的一手提拔。
     
    沈公跟我講過一段六四期間的事。
    那天,三聯書店開會,范用在會中慷慨激昂,主張大家都要聯署上街的聲明。開會的人傳閱聲明,沈公說他很猶豫,但是在范用的注視目光之下,也只得勉強和大夥一起簽了名。
     
    這份聯署聲明傳到當時也在開會的陳原面前時,陳原拿在手裡看一看,微微一笑,就傳給下一位。
    沈公說:「別人再給他,他就再微笑傳回去。如此來回三次。他始終什麼話也沒說,也什麼都沒簽。」
     
    我問沈公,六四後來秋後算帳,那大夥簽的聲明沒事嗎?
    沈公說他也很焦急,問了范用怎麼辦。開始范用沒回答他,問了兩次後,要他別管了。原來那個聲明范用後來並沒有送出去。
    這個故事,沈公講了不只一遍。
    每次講,他對陳原和范用都不下任何評語,但每說到陳原接過遞給他的聲明,再三微笑傳給下一位的那一段,他都會跟著頷首微笑;再講到范用說他後來並沒把那個聲明送出去,他又會再頷首微笑一次。
     
    >>進入「打招呼」時代
     
    沈公常講他在1996年1月1日怎麼得知自己在前一天退休的。
    他說那天早上接到電話,電話那一頭跟他說:「沈昌文同志,你已經在昨天 12月31日傍晚六點退休了。」
     
    沈公的個性和形象,都從退休開始出現些微妙的變化。
    之前,雖然也海派,他的沉穩內斂多些;之後,他就交遊更廣,言談更無所禁忌。宴席上,他說編輯的工作就是要「談情說愛」、「坐以待幣」 等金句,妙語如珠,舉座皆歡。
     
    在工作上,我和沈公也因此出現了兩個階段的關係。
    他在三聯書店任內,擔任我的顧問;他退休那年,我也正好要創業,想在中國市場多探索一些可能,所以就邀請沈公一起工作,成為同事了。
     
    大致從沈公退休時開始,中國政府對出版的控制也進入另一個階段。
    之前,有命令,有肅殺,有邊界,所以有擦邊球可打。那之後,進入「打招呼」的階段。
     
    沈公說:他接到的通知他已經退休的電話,就叫作「打招呼」。
    之前,黨和政府會傳達正式命令或通知;之後,轉為私下打一通電話的「打招呼」。不必正式通告要禁什麼書、封殺什麼人,上級單位只要對出版社的領導打個招呼就好。而這個領導將來有沒有出路,就看上級眼裡的他是否識相,願意接受打招呼。
     
    大致和軟性打招呼的年代一起開始,中國對民營二渠道的立場也有了變化。
    改革開放之初,國營出版社把民營二渠道不是視為不法,就是不屑一顧。
    第二個階段,大致是沈公說開始「打招呼」的年代起,為了應對加入WTO,國營出版社要集團化、上市,造大船出大海。於是容忍民間二渠道以「工作室」身分存在,把這些工作室的產出當作國營出版集團的資源。
     
    這些遊戲都已經不是沈公自己所熟悉的了。但感謝有沈公的指點,我多少能看出點趨勢的變化。
    當然,我也感謝他介紹于奇給我,讓我多了個不同世代的得力助手。
    和沈公、于奇在北京一起工作的日子,是我人生中很美好的回憶。
     
    >>看清「戰友」和「火力」的重要
     
    除了對中國出版市場、社會的了解之外,我最感謝沈公指點了我為人處世的一課。
     
    那年,我要離開上一家公司的時候,在一件事情上被人家設局,事後很不甘心,想要反擊。聞風而來,願意提供「火力」支援的人不少,該如何取捨,一時拿捏不定。
    正好我去北京,就請教沈公。
     
    飯店屋角有一柱立燈,沈公坐在沙發上聽我講了一大圈之後,幾乎沒經考慮就大致說了這麼一段話:願意提供你火力,想借你的手來打擊對方的人,肯定不少。但是你用了某人的「火力」,就等於承認此人是你的「戰友」。不過,你想要打擊敵人是一回事,但你也得考慮自己是否真的樂意和此人是「戰友」,是同一陣線。
     
    這段話對我真有警醒作用,受益良多。
    一般人在氣急攻心之下,只想打擊自己痛恨的對象,所以有任何支援火力都照單全收,不會考慮這些火力的來源。沈公的話,讓我冷靜下來,開始衡量究竟是反擊的快感大,還是事後可能因為和一些價值觀不同的人沾上邊而懊悔更大。
     
    我檢查了一遍,發現是後者。我還真不願意就此和某些人當「戰友」。於是就婉謝了許多火力支援,也把反擊的事放下,從此不再回顧。
    這真是我人生比較明智的決定之一。
    行動之前,先評估戰友是誰,先看清支援的火力來源,也成了我日後行事的重要提醒。
     
    >>氣功、羊蝎子、臭
     
    沈公也是個追星族。追鄧麗君。
    和中國70、 80年代很多人一樣,他從第一次聽鄧麗君的歌,就為之著迷。
    他說每天清晨起來,最快樂的事就是自己在書房裡,把鄧麗君的歌放得很大聲,然後一面手舞足蹈,一面開始剪刀、膠水齊飛,整理各種資料。
     
    他是個道地的資料控,講解過一些心法給我,端地是說來簡明扼要,但不是人人都能實踐。
    再接下來,他每天的行程就是去搭公交車,去潘家園淘寶,找舊書刊。然後就是去親近熱愛的「傅小姐」——複印機了。大量複印他收集的資料,給一些人當「內參」,是他的樂趣之一。後來網路發達了,他則開始用電郵傳送。
     
    沈公也熱愛吃喝。這應該歸功於兩點。
    一是他練氣功,身體底子好。沈公少年時期體弱多病,因為練了蔣維喬的氣功方法而得益。他幾十年氣功練下來,大小周天、任督二脈都打通,平常聊天就不時兩手交握,左右大姆指來回交搓。所以不只精神恒常飽滿,頭髮一直不染也烏黑。
    有一次他用辦公室的浴室沖澡,別人沖澡開心會唱起歌來,沈公讓大家聽到什麼是武俠小說裡的「長嘯」。于奇說他是練成了氣功的三花聚頂。
     
    第二是他有一位當醫師的賢內助白大夫。白大夫知道沈公在外吃喝百無禁忌,每天關注他的身體情況,隨時調理他需要服用的保健藥品。沈公有這個憑仗,就更加吃得天南地北。
    所以,想到沈公,就不免想到和他一起的吃喝。
    從1989年北京夜裡找不到什麼吃的地方,到沙灘出現第一家「二十四小時都有飯」;從凱賓斯基的啤酒,到三里屯的酒吧。
     
    猛地說起來最難忘的,還是去吃羊蠍子那次。
    那家店是一面吃羊蠍子,一面把骨頭吐到地上。所以店裡地上到處都油膩膩的。
    沈公很得意地說:吃羊蠍子就得這樣!還加一句:「這就要喝小二!」(小二指小瓶的二鍋頭。)
    我難忘那家店的另一個原因,可能是有件事後來怎麼都想不通:當時我還不坐輪椅拄拐杖,怎麼走得進地上那麼油滑的店裡?
     
    沈公是寧波人,愛吃醃的臭莧菜梗,所以在飯桌上特愛講那些醃菜要臭到什麼程度,醃缸裡要看得到白白的蛆等等。大家要攔他,他才樂呵呵地轉移話題。
    不吃臭莧菜梗,他就愛吃有臭味的美食。凡有台灣同事來,他就要推薦炸玉米窩頭片塗上王致和臭豆腐乳的美味。
    結果引發過一場慘劇。
     
    那年冬天,台灣有幾位同事去北京。聽他慫恿,其他人都掩鼻避之,有一人卻勇敢地嘗試了。勇敢的人不但吃了,還喝了杯可樂。所以稍晚她們幾人一起搭計程車出門,車子一顛簸,喝可樂的人打了一個大嗝,全車人包括司機都慘叫起來。
     
    沈公真是喜歡逢人推介各種奇異的飲食。
     
    >>因為反服貿而中斷聯絡
     
    2013年7月,為了反服貿,我從寫第一篇文章起,就決定不再去中國了。
     
    前面說過,中國官方對民營出版曾經有過兩階段的立場。最初,是對「二渠道」或者打壓,或者睜一眼閉一眼的階段;再來,是對民間「工作室」容忍利用,以便國營出版集團造大船出大海的階段。
    而當時,已經進入更高明的第三階段。
     
    有些國營出版社已經體會到不需要自己做大,而是提供養分讓「工作室」做大,把民營公司做大、做集團、做上市,再往海外伸足。國營出版社,及終極主導他們的中宣部,隱身在重重的商業包裝之後,幕後掌控就好了。
     
    這樣做,最聰明的就是中國可以透過分身進入海外市場,卻不必相對地開放國內市場。而當時,早在服貿協議還沒簽之前,他們透過資助和投資等方式,就已經在台灣有一些相當活躍的代理人和合夥人。一旦服貿協議生效,他們可以更正式地往台灣投入資金和資源,兩岸出版業的不對等競爭,以及後果,都可想而知。
     
    我們政府完全覺知不到這些。甚至連人家出版社都是國營,最上游的大老闆是誰的本質也意識不到。中國的出版社早就成長為出版、印刷、發行、零售各個環節一條龍發展,多頭一身的巨物,我們政府竟然以為這些環節像台灣一樣是各自獨立的存在,可以分割談判,還相信簽下服貿協議有助於換取中國未來開放出版。
     
    至於對岸為了一手保護自己出版市場不要對外開放,一手又要走出海外,已經演化出多麼精細的攻守途徑和方法,根本不在我們政府的意識範圍之內。
     
    用天真到像一張白紙來形容,不知算不算最客氣的。
     
    而我寫了許多文章,雖然只是批評自己政府的愚昧,卻也決定從此不要再去中國。
     
    我立刻和許多人都不再聯絡。不必讓大家為難。
    其中,當然包括沈公。
    不只沒再通電話,連電郵我也再沒寫給沈公。
    我知道那裡對一切聯絡的掌控有多嚴密,也可以想像他應該已經接過不少打招呼的電話了。
    這樣,沈公和我斷了五年聯絡。
     
    偶爾,想起和沈公在北京的種種,恍若隔世。
    中間,只有從共同的朋友那裡聽來一些消息。
    大家都說沈公生活依舊,還是常去潘家園,還是常坐公交車到處亂逛;餐宴照去,吃喝依舊,精神好得不得了,唯一就是耳背越來越嚴重。
     
    聽著朋友的形容,沈公頷首微笑,雙手交搓姆指的神氣,就在眼前。
     
    >>「你說這不是很享受嗎?」
     
    2018年春天,我突然接到沈公在紐約的女公子來信,說沈公會在那年夏天去美國,想見我一面。
    大喜過望。
    我安排了行程,濶別五年後,和沈公在一家義大利餐廳見面。
     
    那一天本來我以為和沈公會有很多話要說。
     
    過去沈公雖然不怎麼談六四,但是對1949年後,一直到文革的種種經歷倒談了不少。他會講他是多麼忠貞的共產黨員,各種鬥爭都相信黨是對的。毛澤東發動各種運動時,半夜發表一個什麼文稿,大家都要激動地上街遊行等等。
     
    我聽他活龍活現地描述那些場景,也聽他說過林彪之死對他造成多大衝擊。
    連永遠的林副主席都會背叛黨和國家,這使得他對過去所有堅信不移的事情都產生了動搖。
     
    也因此,沈公常說他感謝鄧小平,不論別人怎麼評價,他認為中國文革之後的發展,以及他所能過上的日子,都是這位總工程師的功勞。
    而我每次問沈公,文革有沒有可能再次捲土重來的時候,他都會微笑,也搖搖頭。
     
    所以那天要去見沈公之前,我準備了一些問題,想問他對這幾年中國的看法。
    只是見面之後,那天是我和沈公話說得最少的一次。
     
    主要是,一見面就覺得,不必多問了。
    另外,沈公確實耳背得厲害。雖然他仍然精神奕奕,但是必須靠著他耳邊很大聲地說話才行。他自己一開口,音量也非常大。
     
    沈公問我最近在忙什麼,我說趁五四一百周年紀念的時候有個出版計畫。
    「你有什麼書,有什麼資料要找的,就告訴我吧!」在那家義大利餐廳裡,他聲若洪鐘,然後又加了一句,「我願意永遠幫郝明義工作!」
     
    我問他家人怎麼不試一下助聽器。她們說再好再貴的都買了,但沈公都說適應不了,不肯戴。
    「其實戴一戴就會習慣,但是他就是不肯。」她們說。
     
    「沈公,你怎麼就不試試呢?」我靠近他耳邊大聲說。
     
    這時沈公又使出他那個可能是跟陳原學來的頷首微笑的絕招了。

    那天,他對助聽器這個問題就一直保持微笑和沉默。他不回答,誰也沒辦法。
     
    直到餐後上甜點的時候,沈公突然對著我又中氣洪亮地說了:「我早上出門,搭上公交車就坐到總站再坐回來。我可以一路看北京的風景,練自己的氣功,別人說些什麼我可以什麼都聽不到,你說這不是很享受嗎?」
     
    我聽了之後,忽然覺得聽懂了,就大聲地回他:「享受!享受!真享受啊!」
     
    >>不屑老化、三花散頂
     
    去年底,于奇告訴我沈公前陣子腿腫、腹水,住院檢查。
    一周後出院,于奇去看他,沈公要她錄一段視頻給我。
    幾經輾轉收到視頻後,我看沈公對著鏡頭還是中氣十足地說:「郝先生,我等你來北京吃辣的啊!」沈公從初識我開始,就一直封我是台灣最會吃辣的台灣人。
    然後沒幾天,得知沈公去世。
     
    我和于奇通電話,聽她所知道沈公去世前兩天的情形。
     
    沈公回家後仍大致如常生活。元旦前後,北京遇上寒潮降溫。但沈公還是堅持要出門自己去買膠水,好回來剪貼整理資料用。
    去世的前一天,他沒有像往日一樣在家喝啤酒。他大女兒看他氣力很弱的樣子不放心,就留下來在他家裡陪他。半夜去看他還睡得很熟。到早上再去看他,身體微溫,人已經走了。
     
    我們兩人得到的共同結語,就是這真是個永不服老的人。
    年紀再大,他也不怕喝醉摔跤。
    風雪再大,也攔不住他出門準備工作。
    他一定要盡情把自己的生命之火燃燒到徹底的乾淨。
    絕不留下任何牽絆。
    他不肯戴助聽器,不只是因為他圖個耳根清淨,也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讓自己跟任何老化的象徵相聯接。
     
    沈公不只享受生命,不只是不服老,還根本就是鄙視老化。
    他根本沒法接受自己戴助聽器的形象,更不會等到自己可能要用手杖、用輪椅,甚至必須別人照顧的那天。
    所以他必須用氣功把自己的狀態保持到最好,然後在無法持續的時候,就三花聚頂也三花散頂,把所有的精氣神一次耗用殆盡。
     
    在他滿九十大壽的時候如此離開塵世,實踐了他期盼的無疾而終,用他自己的話説:「這不是很享受嗎?」
     
    >>也無風雨也無晴
     
    沈公走後,回顧和他來往這三十多年,最感欣慰的,還是為他出版了《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本回憶錄。
    當年邀他寫回憶錄,有多重理由。
     
    他目睹自己家庭從富裕而敗落,經歷上海從十里洋場到進入社會主義,很有時代感;
    他個人從1949年前在一家銀樓當學徒,到考進出版社當校對,再一路成長為出版界的標誌性人物,過程很勵志;
    在他一路成長的過程中,由秘書而編輯而管理者,對不同領域的工作都有自己獨到的心得;
    他學習與見識的許多政治、文化、學術界人物,有太多精彩的軼聞和傳奇;
    他經歷1949年後的種種運動,又是中國改革開放後出版路程的實際開拓者之一,必定對這段出版史有很深刻的觀察和總結。
    最後,他還是資料控,想必可以整理出一些他人忘記或視而不見的資料,讓人拍案驚奇。
     
    沈公最初都是打哈哈,不當一回事。
    請他吃飯、喝酒,邀著其他朋友一起遊說,也不成。
    像是要栓住孫行者般鬥法良久,最後終於說動他了。但是到實際寫出來,又是漫長的路程。
    同事共同押著他簽下不只一張承諾書,還是一拖再拖,不知何時才會真正兌現。
    這樣熬了至少應該有個十年吧,沈公終於交出了書稿。
    交稿後又顧慮這裡敏感那裡敏感而一再刪節、調整,最後終於在九年前,在台灣出版了《也無風雨也無晴》。新書發表時,他還和家人一起來了一趟。
     
    回頭讀這本書,雖然知道他還是隱去了許多地方,但發現所有當初邀他寫書的理由都有相當完整的回應。
    這本書不只寫出了沈昌文個人在大時代裡的足跡,不只寫出了三聯書店的歷史,也寫出了中共建政之後的社會環境,還有思想、文化界許多不同領域的人物面貌。
    更重要的,是沈公透過註解、關鍵時刻的重要政策文件和書信,留下了一些線索。這些線索不只有助於讀者勾勒過去的一些樣貌,也可能有助於理解當下,甚至對未來有一些想像。
      
    謝謝沈公。
    再會。
     
    《報導者》網路版 https://bit.ly/3c2IcQ0
     
    #沈昌文 #三聯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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