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會化妝的女生 倒不是不愛而是不會 大學前都在鄉下念書，高中會化妝的真的鳳毛麟角 所以剛上大學時，一直躍躍欲試很想學，有天看到室友在畫，就心血來潮想說先跟她借來試試看 想當然爾，什麼招也不會嘛，就一個勁的往臉上抹 . 「嗯..」 . 室友看著我畫完的妝，貌似在思考如何評價，不斷欲言又止，沉吟了許久 . 『怎樣啦！！』 . 她默默打開零錢包，拿了十塊出來 . 「刮開有獎嗎？」 . 『乾』 . 然後我就放棄惹。 _ 喔好啦，其實更關鍵的原因在懶吧 假設早八的課，室友大概得六點四、五十就起來，洗臉刷牙盥洗弄頭髮，然後匆匆挑衣服、收包包、選鞋子才能出門 而我呢？ 我平均約七點四十起床，七點五十就站在門口催她快點，都要遲到了搞什麼 可以多睡快一個小時啊，這還不加回來卸妝省下的時間勒 室友也不是沒想教過我，我們還一起去挑過，但結果就是化妝品買了，硬是放那發霉，我都不確定過期沒 而且不是我在講，平常看她們畫挺容易的，不就塗塗抹抹嘛，哼哼，我小學美術也拿過優等獎啊 但自己畫起來嘛.. . 這樣說吧，我也嘗試在出門前畫過了幾次全妝，照照鏡子，又默默全卸了才敢出去見人 有時跟她們聊起天，我都懷疑自己應該是男的 什麼磚紅、紫紅、櫻桃紅，梅紅、洋紅、玫瑰紅，粉紅、朱紅、淡雅紅，猩紅、鮮紅、淺珊紅 乾，元素週期表喔？ 我看來就紅色啊，口紅就都是紅的，它就叫口紅啊，不然勒？到底差在哪啦？ 再一問價錢 哇靠，小小一支就要上千，還要這麼多色號 妳們乾脆直接把新台幣貼臉上算啦 哎呀，罷了吧，就默默安慰自己反正化不化都醜，還是把錢省下來買吃的實在。 _ 不過還是要說，我跟室友處挺好，打破了許多我本來對愛化妝女生的刻板印象 鄉下人嘛，在來台北之前，也忘了聽誰說的，反正大致內容就是什麼台北女生很冷漠啊、有很多小心機啦，要我自己保重 我腦中浮現的畫面，就是八點檔裡那種濃妝豔抹，很有手段，一討厭起妳，會微笑著弄死妳那種女生 結果，一點也沒有啊 不笑的時候看是看起來兇了一點，但熟了後笑起來根本跟神經病一樣，什麼都寫臉上，哪來的心機 嘴巴偶爾是有點壞啦，不過刀子嘴豆腐心，嫌棄完也是會默默幫呀，可能比較沒那麼直接，但也是很暖的 生起氣來，還不一哄就和好，再過久一點想一想，她自己也會反省，開口向妳道歉 說到底，一個用層層理性包住自己的傻大姐，如此而已。 _ 在我們同寢，還有另個外系女孩，好像學校附近有親戚家可住，所以宿舍就是買個床位，比較少回來，跟我們都不太熟 有次期中考周，猜想她可能想說方便，就回來寢室住 我們也知道人家科系課業重，她在的時間都盡量輕聲細語 翌日早晨，室友如一貫的六點多起床化妝 我敢保證，她動作已經比平常還要更輕了，連關門都小心翼翼的 就不過蓋子蓋的時候多少會有一點喀喀聲，想避免也很難 . 「妳夠了沒有啊！？」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對著室友大聲說 . 「現在才幾點，妳在那邊弄化妝，妳到底來學校是念書還選美的啊？」 . 「有沒有搞清楚，不是每個科系都跟妳們一樣爽的耶」 . 室友愣住了，我和另個跟她同系女孩也都是 . 『嗯，對不起，我會注意』 . 室友沒說什麼，僅抿了抿唇，就點點頭道歉 我正想張口發難，卻被室友示意制止了 . 『她昨天好像讀書讀到三點多才回來』 . 一起走去教室時，我還有點憤憤不平，室友卻這樣對我說 . 『可能壓力大，多少有些情緒吧』 . 『而且確實是我吵到她，也是我理虧，就算了吧』 . 從此，室友只要她在，都是直接走去公共浴室站著畫，從沒抱怨過一句。 _ 好，這些也就都算了 室友的男友，跟她同系，有次她們系辦OO之夜 在謝幕時，男生邀請室友站上舞台，說了些感謝的話 語畢，親了臉頰一下 此舉引發台下一片鼓掌叫好 . 「真的郎才女貌耶」其一不認識的同學說 . 『還不就靠化妝』她在一旁卻直接回 . 『我跟她同寢啊，每天一大清早就在那抹抹抹，吵都吵死了』 . 『反正現在男生就喜歡這種膚淺的』 . 幹，我聽到一股熱流直衝腦門 . 「對啊對啊，人家就膚淺嘛，膚淺到有這麼帥又貼心的男友欸，不像那些不膚淺的，都找不到，好可憐喔，嗚嗚嗚」 . 「啊，我猜那些不膚淺的，可能都沒化過妝，不知道化妝好看也是要底子的，還以為人家會化妝的卸了妝也沒自己好看吧」 . 「這世界上總有些人哪，看到人家漂亮就說靠化妝，身材好的就說是修圖修的，所以自己才能心安理得的擺爛嘛」 . 「反正什麼都可以賴給化妝，再不然就嫌男生眼光都太爛，真的是好方便，好棒棒呢」 . 那瞬間讓我深刻地意識到，化不化妝跟一個女生好壞，半點沒關係 原諒我宅女，用個宅一點比喻，我認為化妝這件事就跟玩遊戲時花錢一樣 你不花錢，這當然是你的自由，可就接受人家花錢的比較容易升等啊 對多數人而言，只要懂了方法，本來就是化了妝比較好看，不然要發明化妝幹嘛？當人家坐半小時在鏡子前許願逆？ 跟我一樣懶又窮，就腳踏實地的靠其他方面提升自己呀，人生又不是只比外貌 啊懶得提升自己，只會眼紅他人的成功出張嘴酸，說的好像人家不化妝妳就交得到男友似的 外在輸妳還可以靠化妝 內在輸到這地步，我看這輩子是無望了。 ＿ 樂擎文 #你的故事我幫你寫 更多故事、建議，收於《筆尖上的擺渡人》，訂書、投稿、其餘文字請見 @luke7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