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憲政體制，究竟怎麼走到今天的？】

1988 年 1 月 13 日，副總統李登輝宣誓就職總統。

但那天晚上，沒有人戴著歡欣的容顏，就連李登輝自己也是。

因為他是接替猝逝的蔣經國總統。

而接下來他將面對的，是黨內爭鬥與反對勢力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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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蔣家時代的政治情勢

當時的政治局勢並不穩定，全國籠罩在一片不安的情緒中。在長期的蔣家主政後，第一次在權力核心出現了空缺。

「台灣究竟會變成怎樣，當時根本完全看不出來。」李登輝後來在自己的書中寫道。

儘管取得一些國民黨大老的支持，各方勢力卻是虎視眈眈，覬覦著權力與地位。

但近乎孤立的李登輝，仍成功抓住了一次機會，穩固政權，也奠定了後來台灣民主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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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確定的年代，響起改革的號角

1990 年 3 月，國民大會通過《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修正案，自行延展增額代表的任期，引爆「野百合運動」。李登輝接見學生代表，並同意「四大訴求」，開啟了中華民國憲政體制的改革。

李登輝先是召開「國是會議」，展開朝野政黨協商。隔年，公告廢止臨時條款，解凍了憲法。

國民大會也通過第一次修憲案，確定第二屆中央民代的選舉方式，終結了「萬年國會」。

第二次修憲，省長及直轄市市長改為民選，推動地方自治制度；第三次修憲，確立總統副總統公民直選，落實國民主權的原則。

第四次修憲，完成「精省」，立法院對總統任命行政院長的同意權，也被改成倒閣權；第五次修憲，由於涉及國代延任，再度引起「自肥」的質疑，部分內容因而被釋字第 499 號解釋宣告違憲失效。

隨著國大正當性的流失，第六次修憲將國大改為「任務型」。

這六次在李登輝任內的修憲，除了充實基本國策並建立弱勢保障制度外，也帶著台灣從「威權」轉向「民主」。

但事情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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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憲法的意義，在於為當代的人民服務

經歷七次修正的憲法，不是沒留下問題。

有人說，第四次修憲讓總統自行任命行政院長，總統因此「有權無責」，而行政院長「有責無權」。

也有人質疑，第七次修憲確定的「修憲程序」，為後來可能的修憲設下過高的門檻。

李登輝總統曾帶給台灣珍貴的改革契機，隨著時空轉移以及他的離開，修正可能的問題，成為我們這一代人肩負的使命。

究竟，目前的台灣還遇到哪些憲法問題？

當前的憲法，又符合國家的現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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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要參加這個活動

「李登輝學」座談會

11/28（六）13:30 憲政改革：六次憲改與台灣當前憲政課題
12/12（六）13:30 經貿政略：戒急用忍與台灣當前經濟戰略
12/26（六）13:30 農業政策：李登輝農本主義與台灣的未來
01/09（六）13:30 民主轉型：從野百合到太陽花的公民參與

市長官邸藝文沙龍表演廳（台北市中正區徐州路 46 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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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政治化 民主崩壞中
廖達琪／中山大學政治所特聘教授

司法院大法官針對不當黨產處理條例，昨日宣布解釋結果，不出各界所料，就是「合憲」。原申請釋憲單位—台北高等行政法院，所最在意的「禁止溯及既往」之基本法律安定原則，遭行政院黨產會依條例破壞，以便追討所謂國民黨附隨組織，如婦聯會、欣裕台、國家發展基金會等的「黨產」一事，卻完全避重就輕，未賦予衡平之解釋。

其實，這次大法官的釋憲，難得的是藍綠兩黨似有會判「不違憲」的共識！國民黨江啟臣主席，早就評估「不樂觀 」，他的理由是：蔡英文總統「用人唯綠」，看看大法官名單、背景及釋憲的各種程序安排（如迴避原則不適用等），此言也誠非虛也！執政的民進黨更不含糊，直接用行動表示對釋憲結果的信心，在釋憲前夕就公布不當黨產處理委員會新任人事名單，原主委及大部分委員繼續留任，或是肯定其在前一任期內，查封國民黨及所謂附隨組織之黨產的各項積極作為。

藍綠何以能對 「追溯既往的查黨產會判合憲」有共識呢？「司法政治化」的現象，恐怕是藍的椎心之痛，又無可奈何要面對；綠則是沾沾自喜，又頤指氣使要貫徹；關鍵因素就是民進黨全面執政，且不說權力幾乎不受節制的總統職位、以及受其指派閣揆的行政院完全在手，立法院席次過半，考試及監察院的人事，也才由總統及立法院聯手搞定，目前司法院十五位大法官中，十一位由蔡英文任命，只有四位係馬英九於二○一五年任命（二○二三年任期到時，蔡還可重新任命）；這樣五院全部掌控的執政狀態，直追國民黨一黨獨大的威權時期。

民進黨前身的「黨外」，係反國民黨威權起家，曾經嚴厲批判過「法院是國民黨開的」這種反民主鴨霸心態，也曾在台灣民主發展史相當關鍵的美麗島事件中，不畏懼國民黨亦掌控軍事法庭的威權體制下，幾個律師，如謝長廷、陳水扁、蘇貞昌、及張俊雄等， 挺身而出 ，為施明德、呂秀蓮、陳菊等被告之人權辯護；這些人如今都還在，尤其蘇貞昌更貴為當今行政院長！當年受威權體制壓迫的，掌握行政大權後，是否仍然奉行「司法獨立超越黨派」的民主根本法則呢？是否仍相信「人權法治」需要有識之士拚命捍衛？還是，一如家庭暴力的故事， 受害者很容易複製生命經驗，長大成為變本加厲的加害者？展現出「 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威權統治手段？

民進黨現已掌控五院，「司法政治化」只是其中一環，媒體（含社媒）、校園等非政府單元，民進黨似比國民黨更會用資源操控，對各反對黨絕不手軟；用不當黨產條例來羈勒國民黨，或也有管道及資源來分化；對時力及民眾等小黨，民進黨有放過嗎？「永遠執政」或是民進黨人現在最難拒絕的心頭誘惑。

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蔡英文總統曾期許民進黨要員們超越；很可惜，歷史上超越權力鐵則的事蹟， 尤其是一群人，如太陽從未從西方升起， 紀錄是零！歷史弔詭，民主進步黨曾催促台灣民主進步，現似正在摧毀，讓其崩壞中！

#社論
大法官把自己變成了民進黨附隨組織

儘管外界先前對本屆大法官的獨立性已頗有質疑，但昨天大法官就《不當黨產條例》作出七九三號釋憲，認定「全部合憲」；如此赤裸裸附和當權者的行徑，仍令人感到錯愕莫名。很顯然，以蔡英文總統提名為骨幹的這群大法官，決定連表面的公正形象都不維持了，就直接使自己變身為民進黨的附隨組織。

這次釋憲，主要是台北高等行政法院的七名法官在審理黨產相關案件時，認為《黨產條例》和「黨產會」的運作有違憲疑義，而聲請釋憲。北高行法官提出的疑慮包括：黨產條例違反憲法第七條平等權、第十一條言論自由、第十四條結社自由、第十五條財產權、第廿三條比例原則。尤其，黨產會委員完全由行政院長提名，違反體系正義原則；而黨產會對財產權的剝奪，是以「聽證程序」取代法院的司法判決，已侵犯了司法權。

亦即，北高行法官憂心的，並不是個別政黨的黨產問題，而是黨產條例對司法與憲政精神的破壞，人民財產權遭到任意剝奪，以及隨之而來的人民參政權受到的扭曲與欺壓。然而，大法官面對這些憲政及司法疑義卻避重就輕，在緊要關頭，皆以「不違背憲法規定」、「不違反權力分立原則」籠統帶過。這樣的釋憲態度，怎能服人？試問，黨產會委員由行政當局隻手任命，未經立法院同意，正當性已明顯不足，卻具有剝奪他人財產的司法權，如何說未違反權力分立原則？

在民主國家，大法官被視為「憲法的守護神」，也被認為是制衡「行政權」和「立法權」不當行使的最後防線。回憶過往，在不少重大政治爭議事件中，屢有大法官不惜得罪當道，選擇站在民主與法治的一方，做出與當權者意志相左的解釋，迫使當政者改弦易轍。例如，一九九六年副總統連戰兼任行政院長之爭，儘管副總統兼閣揆有前例可循，但當時大法官做出四一九號解釋，認為副總統兼閣揆並不合宜，迫使連戰辭去閣揆。

又如，二○○○年的四九九號釋憲，認定國民大會修憲延長自己任期「與憲法本旨不符」、「違反民主憲政原理」，宣告修憲本身違憲，把大法官守護憲法的特質發揮得淋漓盡致。又如次年的五二○號釋憲，大法官宣告當時行政院宣布「停建核四」的決定違憲，明快俐落。在上述事例中，大法官們面對的是風光萬丈的直選總統，但大法官仍無所畏懼，克盡守憲法、護民主之本份。

反觀黨產條例，從法律不溯及既往原則、無罪推定原則、權力分立原則等面向看，該法堪稱是少見「全方位違憲」的法律。遺憾的是，本屆大法官卻殫精竭慮炮製出「完全合憲」的解釋文，使自己變身為「權力守護神」。

略舉釋憲文一兩端，便可看出其中之光怪陸離遠超乎想像。例如，大法官承認黨產條例確有「溯及既往」之虞，卻說因轉型正義具有重大公益，國民黨黨產與民主憲政秩序扞格，所以「不值得保護」，並無違憲。再如，黨產會以行政裁量處分具司法權性質的財產權，不符權力分立原則；但釋憲文竟稱因為有訴訟救濟程序，並未排除司法，故未違反權力分立原則。如果這樣說得過去，我們還需要大法官來釋憲嗎？

這次，有七位大法官提出或加入「部分協同意見書」，有四位提出「部分不同意見書」。沒有任何意見的，僅院長許宗力、獨派色彩鮮明的黃昭元、民進黨轉型正義理論建構者蔡宗珍，和曾被蔡英文召喚至官邸的呂太郎。釋憲案由誰主導，由此不言可喻。

這次釋憲，形式上是在檢驗黨產條例的合憲性，實質上卻檢驗出這批大法官無心護憲的真相。他們除了讓司法獨立精神蒙羞，也為一項惡法開啟了通往黑暗之門。大法官護憲的意志竟遠不如行政法院法官，這是徹底的民主大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