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蝴蝶藍天醒之路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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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3萬的網紅野人七號部落,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6月21-22 是我們野人七號部落的「世界喜歡日」 在這個節日你可以盡情的、勇敢的表達你所有的「喜歡」。 在2020年6月29日我們上了第一部「世界喜歡日」 KID's Vlog#08 一起上天堂!KID的白日夢成真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2l9T6...

蝴蝶藍天醒之路 在 ishun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5-01 18:52:39

🍁 一、 在台灣旅行,尤其進入山區,心情常常像是在玩抽抽樂一樣,緊張又期待。 / 如果剛好幸運,在最恰如其分的秋日,撞見了島嶼在高海拔時所能展現的那種最最透明的藍天,那麼,行走在清澈如玻璃的山間,眼睛就不再只能用形體和容貌來辨別萬物。 / 據說有一種蝴蝶,能看見五千萬種不同的藍色,其視覺受器之敏感程...

蝴蝶藍天醒之路 在 Charles|相片和他的故事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0-05-02 02:42:29

#相片和他的故事 _EP93 「好想躲進角落,角落裡沒有人認識你。 靜靜看這世界所有的情緒流動,都與你無關就好。」 ___________ - 這城市很大,可以容納幾百萬人; 這城市很小,容納不了你一個人多一點的情緒。 於是密度太高的情緒,將你擠得喘不過去。 - 好想躲進角落,角落裡沒有人認識你,靜...

  • 蝴蝶藍天醒之路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9-19 19: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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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油烙餅:孩子視角下的荒誕時代】
     
    小編之前也分享過幾篇,中國作家汪曾祺的短篇小說。要說他比較出名的短篇,大概是〈受戒〉,但小編個人比較喜歡的,是這篇〈黃油烙餅〉。
     
    要說對祖孫親情的描寫,應該是再樸素不過的主題。但他卻以這最平凡常見的情感,用平淡的筆觸,來刻畫近代中國最大的悲劇(但全文卻沒有一字提及)再沒有比從懵懂無知的孩童視角,更能映照這個時代的荒謬了。
     
    來看看這部精采而感人的短篇吧。
    -

    黃油烙餅 / 汪曾祺
     
    蕭勝跟著爸爸到口外去。
     
    蕭勝滿七歲,進八歲了。他這些年一直跟著奶奶過。他爸爸的工作一直不固定。一會兒修水庫啦,一會兒大煉鋼鐵啦。他媽也是調來調去。奶奶一個人在家鄉,說是冷清得很。他三歲那年,就被送回老家來了。他在家鄉吃了好些蘿蔔白菜,小米麵餅子,玉米麵餅子,長高了。
     
    奶奶不怎麼管他。奶奶有事。她老是找出一些零碎料子給他接衣裳,接褂子,接褲子,接棉襖,接棉褲。他的衣服都是接成一道一道的,一道青,一道藍。倒是挺乾淨的。奶奶還給他做鞋。自己打袼褙,剪樣子,納底子,自己緔。奶奶老是說:「你的腳上有牙,有嘴?」「你的腳是鐵打的!」再就是給他做吃的。小米麵餅子,玉米麵餅子,蘿蔔白菜——炒雞蛋,熬小魚。他整天在外面玩。奶奶把飯做得了,就在門口嚷:「勝兒!回來吃飯咧——!」
     
    後來辦了食堂。奶奶把家裡的兩口鍋交上去,從食堂裡打飯回來吃。真不賴!白麵饅頭,大烙餅,鹵蝦醬炒豆腐、悶茄子,豬頭肉!食堂的大師傅穿著白衣服,戴著白帽子,在蒸籠的白濛濛的熱氣中晃來晃去,拿鏟子敲著鍋邊,還大聲嚷叫。人也胖了,豬也肥了。真不賴!
     
    後來就不行了。還是小米麵餅子,玉米麵餅子。
     
    後來小米麵餅子裡有糠,玉米麵餅子裡有玉米核磨出的碴子,拉嗓子。人也瘦了,豬也瘦了。往年,攆個豬可費勁哪。今年,一伸手就把豬後腿攥住了。挺大一個克郎,一擠它,咕咚就倒了。摻假的餅子不好吃,可是蕭勝還是吃得挺香。他餓。奶奶吃得不香。他從食堂打回飯來,掰半塊餅子,嚼半天。其餘的,都歸了蕭勝。
     
    奶奶的身體原來就不好。她有個氣喘的病。每年冬天都犯。白天還好,晚上難熬。蕭勝躺在坑上,聽奶奶喝嘍喝嘍地喘。睡醒了,還聽她喝嘍喝嘍。他想,奶奶喝嘍了一夜。可是奶奶還是喝嘍著起來了,喝嘍著給他到食堂去打早飯,打摻了假的小米餅子,玉米餅子。
     
    爸爸去年冬天回來看過奶奶。他每年回來,都是冬天。爸爸帶回來半麻袋土豆,一串口蘑,還有兩瓶黃油。爸爸說,土豆是他分的;口蘑是他自己采,自己晾的;黃油是「走後門」搞來的。爸爸說,黃油是牛奶煉的,很「營養」,叫奶奶抹餅子吃。土豆,奶奶借鍋來蒸了,煮了,放在灶火裡烤了,給蕭勝吃了。口蘑過年時打了一次鹵。黃油,奶奶叫爸爸拿回去:「你們吃吧。這麼貴重的東西!」爸爸一定要給奶奶留下。奶奶把黃油留下了,可是一直沒有吃。奶奶把兩瓶黃油放在躺櫃上,時不時地拿抹布擦擦。黃油是個啥東西?牛奶煉的?隔著玻璃,看得見它的顏色是嫩黃嫩黃的。去年小三家生了小四,他看見小三他媽給小四用松花粉撲癢子。黃油的顏色就像松花粉。油汪汪的,很好看。奶奶說,這是能吃的。蕭勝不想吃。他沒有吃過,不饞。
     
    奶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她從前從食堂打回餅子,能一氣走到家。現在不行了,走到歪脖柳樹那兒就得歇一會。奶奶跟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們說:「只怕是過得了冬,過不得春呀。」蕭勝知道這不是好話。這是一句罵牲口的話。「噯!看你這乏樣兒!過得了冬過不得春!」果然,春天不好過。村裡的老頭老太太接二連三的死了。鎮上有個木業生產合作社,原來打傢俱、修犁耙,都停了,改了打棺材。村外添了好些新墳,好些白幡。奶奶不行了,她渾身都腫。用手指按一按,老大一個坑,半天不起來。她求人寫信叫兒子回來。
     
    爸爸趕回來,奶奶已經咽了氣了。
     
    爸爸求木業社把奶奶屋裡的躺櫃改成一口棺材,把奶奶埋了。晚上,坐在奶奶的炕上流了一夜眼淚。
     
    蕭勝一生第一次經驗什麼是「死」。他知道「死」就是「沒有」了。他沒有奶奶了。他躺在枕頭上,枕頭上還有奶奶的頭髮的氣味。他哭了。
     
    奶奶給他做了兩雙鞋。做得了,說:「來試試!」——「等會兒!」吱溜,他跑了。蕭勝醒來,光著腳把兩雙鞋都試了試。一雙正合腳,一雙大一些。他的赤腳接觸了搪底布,感覺到奶奶納的底線,他叫了一聲「奶奶!!」又哭了一氣。
     
    爸爸拜望了村裡的長輩,把家裡的東西收拾收拾,把一些能應用的鍋碗瓢盆都裝在一個大網籃裡。把奶奶給蕭勝做的兩雙鞋也裝在網籃裡。把兩瓶動都沒有動過的黃油也裝在網籃裡。鎖了門,就帶著蕭勝上路了。
     
    蕭勝跟爸爸不熟。他跟奶奶過慣了。他起先不說話。他想家,想奶奶,想那棵歪脖柳樹,想小三家的一對大白鵝,想蜻蜓,想蟈蟈,想掛大扁飛起來格格地響,露出綠色硬翅膀低下的桃紅色的翅膜……後來跟爸爸熟了。他是爸爸呀!他們坐了汽車,坐火車,後來又坐汽車。爸爸很好。爸爸老是引他說話,告訴他許多口外的事。他的話越來越多,問這問那。
     
    他對「口外」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他問爸爸啥叫「口外」。爸爸說「口外」就是張家口以外,又叫「壩上」。「為啥叫壩上?」他以為「壩」是一個水壩。爸爸說到了就知道了。
     
    敢情「壩」是一溜大山。山頂齊齊的,倒像個壩。可是真大!汽車一個勁地往上爬。汽車爬得很累,好像氣都喘不過來,不停地哼哼。上了大山,嘿,一片大平地!真是平呀!又平又大。像是擀過的一樣。怎麼可以這樣平呢!汽車一上壩,就撒開歡了。它不哼哼了,「刷——」一直往前開。一上了壩,氣候忽然變了。壩下是夏天,一上壩就像秋天。忽然,就涼了。壩上壩下,刀切的一樣。真平呀!遠遠有幾個小山包,圓圓的。一棵樹也沒有。他的家鄉有很多樹。榆樹,柳樹,槐樹。這是個什麼地方!不長一棵樹!就是一大片大平地,碧綠的,長滿了草。有地。這地塊真大。從這個小山包一匹布似的一直扯到了那個小山包。
     
    地塊究竟有多大?爸爸告訴他:有一個農民牽了一頭母牛去犁地,犁了一趟,回來時候母牛帶回來一個新下的小牛犢,已經三歲了!
     
    汽車到了一個叫沽源的縣城,這是他們的最後一站。一輛牛車來接他們。這車的樣子真可笑,車軲轆是兩個木頭餅子,還不怎麼圓,骨魯魯,骨魯魯,往前滾。他仰面躺在牛車上,上面是一個很大的藍天。牛車真慢,還沒有他走得快。他有時下來掐兩朵野花,走一截,又爬上車。
     
    這地方的莊稼跟口裡也不一樣。沒有高粱,也沒有老玉米,種蓧麥,胡麻。蓧麥乾淨得很,好像用水洗過,梳過。胡麻打著把小藍傘,秀秀氣氣,不像是莊稼,倒像是種著看的花。
     
    喝,這一大片馬蘭!馬蘭他們家鄉也有,可沒有這裡的高大。長齊大人的腰那麼高,開著巴掌大的藍蝴蝶一樣的花。一眼望不到邊。這一大片馬蘭!他這輩子也忘不了。他像是在一個夢裡。
     
    牛車走著走著。爸爸說:到了!他坐起來一看,一大片馬鈴薯,都開著花,粉的、淺紫藍的、白的,一眼望不到邊,像是下了一場大雪。花雪隨風搖擺著,他有點暈。不遠有一排房子,土牆、玻璃窗。這就是爸爸工作的「馬鈴薯研究站」。土豆——山藥蛋——馬鈴薯。
     
    馬鈴薯是學名,爸說的。
     
    從房子裡跑出來一個人。「媽媽——!」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媽媽跑上來,把他一把抱了起來。
     
    蕭勝就要住在這裡了,跟他的爸爸、媽媽住在一起了。奶奶要是一起來,多好。
     
    蕭勝的爸爸是學農業的,這幾年老是幹別的。奶奶問他:「為什麼總是把你調來調去的?」爸說:「我好欺負。」馬鈴薯研究站別人都不願來,嫌遠。爸願意。媽是學畫畫的,前幾年老畫兩個娃娃拉不動的大蘿蔔啦,上面張個帆可以當做小船的豆菜啦。她也願意跟爸爸一起來,畫「馬鈴薯圖譜」。
     
    媽給他們端來飯。真正的玉米麵餅子,兩大碗粥。媽說這粥是草籽熬的。有點像小米,比小米小。綠盈盈的,挺稠,挺香。還有一大盤鯽魚,好大。爸說別處的鯽魚很少有過一斤的,這兒「淖」裡的鯽魚有一斤二兩的,鯽魚吃草籽,長得肥。草籽熟了,風把草籽刮到淖裡,魚就吃草籽。蕭勝吃得很飽。
     
    爸說把蕭勝接來有三個原因。一是奶奶死了,老家沒有人了。二是蕭勝該上學了,暑假後就到不遠的一個完小去報名。三是這裡吃得好一些。口外地廣人稀,總好辦一些。這裡的自留地一個人有五畝!隨便刨一塊地就能種點東西。爸爸和媽媽就在「研究站」旁邊開了一塊地,種了山藥,南瓜。山藥開花了,南瓜長了骨朵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了。
     
    馬鈴薯研究站很清靜,一共沒有幾個人。就是爸爸、媽媽,還有幾個工人。工人都有家。站裡就是蕭勝一家。這地方,真安靜。成天聽不到聲音,除了風吹蓧麥穗子,沙沙地像下小雨;有時有小燕吱喳地叫。
     
    爸爸每天戴個草帽下地跟工人一起去幹活,鋤山藥。有時查資料,看書。媽一早起來到地裡掐一大把山藥花,一大把葉子,回來插在瓶子裡,聚精會神地對著它看,一筆一筆地畫。畫的花和真的花一樣!蕭勝每天跟媽一同下地去,回來鞋和褲腳沾得都是露水。奶奶做的兩雙新鞋還沒有上腳,媽把鞋和兩瓶黃油都鎖在櫃子裡。
     
    白天沒有事,他就到處去玩,去瞎跑。這地方大得很,沒遮沒擋,跑多遠,一回頭還能看到研究站的那排房子,迷不了路。他到草地裡去看牛、看馬、看羊。
     
    他有時也去蒔弄蒔弄他家的南瓜、山藥地。鋤一鋤,從機井裡打半桶水澆澆。這不是為了玩。蕭勝是等著要吃它們。他們家不起火,在大隊食堂打飯,食堂裡的飯越來越不好。草籽粥沒有了,玉米麵餅子也沒有了。現在吃紅高粱餅子,喝甜菜葉子做的湯。再下去大概還要壞。蕭勝有點餓怕了。
     
    他學會了采蘑茹。起先是媽媽帶著他采了兩回,後來,他自己也會了。下了雨,太陽一曬,空氣潮乎乎的,悶悶的,蘑菇就出來了。蘑菇這玩意很怪,都長在「蘑菇圈」裡。你低下頭,側著眼睛一看,草地上遠遠的有一圈草,顏色特別深,黑綠黑綠的,隱隱約約看到幾個白點,那就是蘑菇圈。的溜圓。蘑菇就長在這一圈深顏色的草裡。圈裡面沒有,圈外面也沒有。蘑菇圈是固定的。今年長,明年還長。哪裡有蘑菇圈,老鄉們都知道。
     
    有一個蘑菇圈發了瘋。它不停地長蘑菇,呼呼地長,三天三夜一個勁地長,好像是有鬼,看著都怕人。附近七八家都來采,用線穿起來,掛在房檐底下。家家都掛了三四串,挺老長的三四串。老鄉們說,這個圈明年就不會再長蘑菇了,它死了。蕭勝也采了好些。他興奮極了,心裡直跳。「好傢伙!好傢伙!這麼多!這麼多!」他發了財了。
     
    他為什麼這樣興奮?蘑菇是可以吃的呀!
     
    他一邊用線穿蘑菇,一邊流出了眼淚。他想起奶奶,他要給奶奶送兩串蘑菇去。他現在知道,奶奶是餓死的。人不是一下餓死的,是慢慢地餓死的。
     
    食堂的紅高粱餅子越來越不好吃,因為摻了糠。甜菜葉子湯也越來越不好喝,因為一點油也不放了。他恨這種摻糠的紅高粱餅子,恨這種不放油的甜菜葉子湯!
     
    他還是到處去玩,去瞎跑。
     
    大隊食堂外面忽然熱鬧起來。起先是拉了一牛車的羊磚來。他問爸爸這是什麼,爸爸說:「羊磚。」——「羊磚是啥?」——「羊糞壓緊了,切成一塊一塊。」——「幹啥用?」——「燒。」——「這能燒嗎?」——「好燒著呢!火頂旺。」後來盤了個大灶。後來殺了十來隻羊。蕭勝站在旁邊看殺羊。他還沒有見過殺羊。嘿,一點血都流不到外面,完完整整就把一張羊皮剝下來了!
     
    這是要幹啥呢?
    爸爸說,要開三級幹部會。
    「啥叫三級幹部會?」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三級幹部會就是三級幹部吃飯。
     
    大隊原來有兩個食堂,南食堂,北食堂,當中隔一個院子,院子裡還搭了個小棚,下雨天也可以兩個食堂來回串。原來「社員」們分在兩個食堂吃飯。開三級幹部會,就都擠到北食堂來。南食堂空出來給開會幹部用。
     
    三級幹部會開了三天,吃了三天飯。頭一天中午,羊肉口蘑饣肖子蘸蓧面。第二天燉肉大米飯。第三天,黃油烙餅。晚飯倒是馬馬虎虎的。
     
    「社員」和「幹部」同時開飯。社員在北食堂,幹部在南食堂。北食堂還是紅高粱餅子,甜菜葉子湯。北食堂的人聞到南食堂裡飄過來的香味,就說:「羊肉口蘑臊子蘸蓧面,好香好香!」「燉肉大米飯,好香好香!」「黃油烙餅,好香好香!」蕭勝每天去打飯,也聞到南食堂的香味。羊肉、米飯,他倒不稀罕:他見過,也吃過。黃油烙餅他連聞都沒聞過。是香,聞著這種香味,真想吃一口。
     
    回家,吃著紅高粱餅子,他問爸爸:「他們為什麼吃黃油烙餅?」
    「開會幹嘛吃黃油烙餅?」
    「他們是幹部。」
    「幹部為啥吃黃油烙餅?」
    「哎呀!你問得太多了!吃你的紅高粱餅子吧!」
     
    正在咽著紅餅子的蕭勝的媽忽然站起來,把缸裡的一點白麵倒出來,又從櫃子裡取出一瓶奶奶沒有動過的黃油,啟開瓶蓋,挖了一大塊,抓了一把白糖,兌點起子,擀了兩張黃油發麵餅。抓了一把蓧麥秸塞進灶火,烙熟了。黃油烙餅發出香味,和南食堂裡的一樣。媽把黃油烙餅放在蕭勝面前,說:「吃吧,兒子,別問了。」
     
    蕭勝吃了兩口,真好吃。他忽然咧開嘴痛哭起來,高叫了一聲:「奶奶!」
    媽媽的眼睛裡都是淚。
    爸爸說:「別哭了,吃吧。」
     
    蕭勝一邊流著一串一串的眼淚,一邊吃黃油烙餅。他的眼淚流進了嘴裡。黃油烙餅是甜的,眼淚是鹹的。

  • 蝴蝶藍天醒之路 在 羅智強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9-20 08: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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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的春天,在墨西哥灣登陸》

    一早告別巴拿馬城,我們繼續二萬公里北美長征最後四分之一的旅程,往600公里外的紐奧良出發。我們選擇沿著墨西哥灣30號道的濱海公路輕鬆上路,沿途碧海藍天,馬路兩旁許多色彩繽紛的小屋映入眼簾,彷彿進入彩色的童話世界,我們還特地在中途停車,尋了一間法式風味的咖啡館,坐在面向大海的廊道咖啡座,喝杯香醇的拿鐵,在攝氏22度氣溫裡,海風迎面吹來,只覺身心徹底解放,靈魂融入了海與天。

    我忽然有種錯覺,四月北美的春天,正從這墨西哥灣的不知名海邊登陸。

    車行轉98號公路,經德斯坦、華爾頓堡灘,我們來到聖羅莎島,這是一個40英哩長的狹長小島,位於美國佛羅里達州的西邊,距阿拉巴馬州邊界僅50公里,這裡受到國家保護,不允許商業開發,因此我們得窺世上最原始的海岸線,那是一片純白潔淨的海灘,只見驚濤拍岸,天闊雲低,我們忍不住停下車,在獵獵呼嘯的海風中,走到海浪撲岸的臨界處,貪婪呼吸著海邊最原始的空氣,據說這裡曾是歐洲人在北美最早的登陸地,依此推論,這裡也是北美的印地安人,長達二、三百年民族噩夢的開始,或許正因如此,這兒的海風,在呼嘯中,聽起來如此悲沈。

    我不禁思索,如果這世上真的存在一種叫做「和平」的東西,恐怕必須等到上帝將人性中的自私貪婪,徹底除去之後吧!

    在這片海灘流連佇足許久,直到老哥提醒,方才依依不捨上車,往紐奧良前進。

    在往紐奧良剩下的車程上,我開始回想著這趟二萬公里的北美自駕之行,拜於無遠弗屆的網路連線,以及臉書剛剛啓用的直播功能,我得以隨時將旅途的所見所聞,或者演講現況,與關心我的好朋友們,利用臉書,在第一時間,分享給當時還不到二萬的粉絲朋友。這些未曾謀面的朋友們,總能即時留言表達他們的關心與問候,或者提供他們在美國旅行、居住的經驗,提醒我許多應該注意的事項,諸如各州高速公路各種收費方式、風雪中行駛的注意事項、各市城區道路的特別規定、交通警察臨檢或取諦的應對方法、規劃路徑上的各個景區等等,不一而足,讓我這次的旅程,減省了許多行路風險,點點滴滴,我總是充滿感激,總是想要謝謝大家的殷殷關注。

    經過美國哈佛長達一年的沉澱,我用遶行北美一圈自駕壯遊的方式,在長達二萬公里的路途中,總結我人生中一段跌宕起伏最為劇烈的生命旅程,回首過往近三年間,日以繼夜,我透過文字書寫,時時刻刻紀錄過往經歷與情景感懷,我甚至只花短短一年的時間,完成十萬字的長篇魔幻小說「荒謬獸」,透過「天行健」這個悲劇主角,傾瀉對人世滿懷的悲憤與不平,並企圖在虛構的故事裡,掃妖除魔,廓清世界,然而,這個現實的世界,好像依然無動於衷。

    但真的無動於衷嗎?似乎又不盡然,至少,我感覺到自己的改變,是越來越巨大的。

    從這些艱辛磨難中收穫的心靈果實中,越令我開始回頭感謝那些曾經用盡諸般手段要將我推落懸崖、打入地獄的人,他們極端的惡意,如今已化為我豐富人生的最佳養分,讓我擁有更堅定、更成熟的心志,去面對未來更不可測的人生;而我也不免想起東野圭吾在他小說《惡意》中的一段話:「令他害怕的,並非暴力本身,而是那些討厭自己的人所散發的負面能量。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惡意存在!」

    這真是一段身處極端暗黑勢力中,驚險渡過的恐怖經歷,但也同時砥勵了心志,鍛練了身骨,於是某天心血來潮,有一句話突然從腦海跳脫出來:

    「理念是路,堅持者強。」

    這是一個彌足珍貴、千金不換的人生體悟。

    曾有一位未曾謀面,但長期追蹤我臉書的網友留言問我:「你雖是政治人,卻更具文人情懷啊!你似乎始終掙札於理想和現實之間,因此覺得你的人生感慨,在文字的份量上,往往勝於對時事的針砭。」

    我反覆咀嚼網友這段話語,認真省思過往這幾年來的人生歷程,往往走到山窮水盡之處,心境轉個彎,又是柳暗花明,如果要用一種超脫人生的心態,應該可以這麼詮釋:

    「我們總在醒時架構世界,又在夢裡解構世界。」

    是耶?非耶?等待蝴蝶。
    (2017年人間福報專欄)

  • 蝴蝶藍天醒之路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9-12-01 19: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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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葬禮的隔壁辦一場花園茶會】
     
    這次分享的短篇小說,是凱薩琳·曼斯費爾德的〈花園茶會〉。
    故事描述女孩蘿拉,原本開心地幫忙籌辦自家的花園茶會,卻意外附近鄰家喪事的消息。於是她......
    這是個有著強烈隱喻的故事,大家可以一邊閱讀、一邊尋找埋藏在故事中的「彩蛋」。
    一起來看看這部有點長度、但頗有內涵的作品吧。
    -

    花園茶會 / 凱薩琳·曼斯費爾德
     
    那天天氣畢竟是很理想。就是提前定制,也不會有比這更完美的天氣更適合舉行花園茶會了。沒有風,天氣溫暖和煦,天空中沒有一絲雲彩。唯有藍天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的煙霧,就像有時初夏時節天空呈現的那樣。園丁黎明時分就起來修剪、清理草坪了,直到整片草地和種雛菊的深色平坦的玫瑰形花壇都似乎在發光。至於玫瑰,你禁不住就會覺得它們對這一點是瞭解的:在花園茶會上,只有玫瑰讓人印象深刻,只有玫瑰眾人皆知。玫瑰在一夜之間就開了數百朵,是的,足有數百朵。綠色的灌木叢彎下了身子,仿佛有天使長來拜訪過。
     
    早餐還沒結束,就有工人來搭帳篷了。
    「母親,您想把帳篷搭哪兒?」
    「親愛的孩子,這個不用問我。我決定今年把一切事都交給你們這些孩子們負責。別想著我是你們的母親。就當我是一個貴客好了。」
    但是梅格是不可能去管那些人的。早餐前她洗了頭,現在正坐著喝咖啡。她頭上裹了塊綠色的頭巾,兩邊臉頰上各貼著一個深色的濕發卷。那蝴蝶似的喬絲下樓時總是穿著一條絲綢襯裙和一件和服式的短上衣。
    「蘿拉,非得你去不可,你有藝術眼光。」
    蘿拉飛奔著跑開,手裡還拿著她那塊黃油麵包。能有個藉口在戶外吃東西是如此怡人,另外,她又愛管事,她總覺得自己能比別人安排得好。
     
    四個穿著襯衫的人站在花園的小路上,聚在一起。他們拿著捲著帆布的木架子,背著大工具袋。他們看上去很讓人敬畏。蘿拉現在希望自己沒有拿黃油麵包,沒有地方擱,而且她又不能把它扔掉。當她走近他們時,她的臉變得緋紅,但是她努力表現得一臉嚴肅,甚至還裝作有點近視。
    「早上好。」她模仿著她母親的語氣說。但是那聽起來卻很做作,她覺得很丟人,然後她像個小女孩似的結結巴巴地說:「哦——呃——你們來——是為搭帳篷的事嗎?」
    「是的,小姐。」一個個頭最高、滿臉雀斑的瘦高小夥子說,他移動一下工具袋,把草帽推到腦後,向下朝她笑了笑,「就是來搭帳篷的。」他那隨和而友好的微笑使蘿拉恢復了常態。他的眼睛十分可愛,不大,但卻是那樣地深藍!於是她又看看其他幾個人,他們也都在微笑。「高興點兒,我們不會咬人的。」他們的微笑似乎在說。工人們多麼可愛!這又是多麼美好的一個早晨啊!她不該提及早晨的,她得有個辦事的樣子。忙那帳篷的事吧。
    「好吧,搭在百合花圃那邊怎麼樣?可以麼?」
    她用那只沒有拿黃油麵包的手指著百合花圃。他們轉過來,盯著那個方向看。一個矮胖子努了努下唇,那個高個子皺了皺眉頭。
    「我不這樣認為,」他說,「不夠顯眼。你看,像帳篷這類東西,」他很自然地轉向蘿拉,「要是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你就會想把它搭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看見它,就像是你的眼睛被猛打了一拳似的。」
    蘿拉從小的教養讓她遲疑了一會兒,一個工人對她說什麼往眼睛上砰地猛打一拳,這是不是夠尊重?可是她確實能明白他的意思。
    「搭在網球場的一角吧,」她建議說,「不過樂隊要占一個角的。」
    「呃,還會有樂隊,是嗎?」另一個工人說。他臉色蒼白。當他深色的眼睛打量著網球場的時候,他的面容看上去很憔悴。他在想什麼?
    「只是個小樂隊而已。」蘿拉溫和地說。即使樂隊非常小,他或許也不會太介意。但是高個子打岔說道:「小姐,你看,那兒才是個地方。那些樹前面,在那邊,搭那兒會很好。」
    在卡拉卡樹前面。這樣一來,卡拉卡樹就會被遮住。那些樹十分可愛,葉子寬大而閃閃發亮,樹上還結有一串串黃色的果實。它們就像是你想像中的生長在荒島上的樹一樣,驕傲,孤獨,在沉寂的輝煌裡把自己的樹葉和果實舉向太陽。它們非得被帳篷遮住嗎?
    它們就得被遮住。工人們已經扛著木架子朝那邊走過去了。只有高個子留在後面。他俯身去捏一根薰衣草小枝,然後把拇指和食指放在鼻尖旁,聞了聞手指上的香氣。蘿拉看見那手勢動作,就忘了關於卡拉卡樹的所有事情。讓她感到驚奇的是,他居然會喜歡這些東西——喜歡薰衣草的味道。她認識的人當中有幾個人會這樣做?啊,工人們真是出奇地可愛,她想。為什麼她不能有工人朋友呢?她的朋友只是那些和她一起跳舞、星期天晚上來吃晚飯的傻頭傻腦的青年們。她會和這樣的人相處得更好。
    當高個子在一個信封背面畫著什麼,某個像是被卷起來或是要留著掛起來的什麼東西時,她認定一切都錯在那荒謬的階級差別上。就她個人而言,她可沒感覺到這種差別。一點兒也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這時傳來了木錘敲打的嘭嘭聲。有人吹口哨,有人唱起歌來:「你就在那兒嗎,夥伴兒?」「夥伴兒!」歌中包含著友誼——那友誼——那友誼——只為了證明她有多高興,讓高個子看看她有多隨意自在,看看她是多麼地蔑視愚蠢的習俗。蘿拉盯著那張小小的畫,大大地咬了口黃油麵包。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女工。
     
    「蘿拉,蘿拉,你在哪兒?電話,蘿拉!」聲音從房子裡傳出來。
    「來啦!」她飛快地跑開了,掠過草坪,上了小路,登上臺階,穿過陽臺,然後進了門廊。門廳裡,她的父親和勞里正在刷帽子,準備去上班。
    「我說,蘿拉,」勞里非常快速地說,「今天下午之前,你可以看看我的上衣嗎?看是不是需要熨一下。」
    「好吧。」她說。突然間她阻止不了自己。她跑向勞里,給了他一個輕而短暫的擁抱。「啊,我真愛宴會,你呢?」蘿拉喘著氣說。
    「還可以,」勞里溫和又孩子氣地說,他也擁抱了一下妹妹,然後把她輕輕一推,「趕緊去接電話吧,傻姑娘。」
    電話。「是的,是的,噢,是的。基蒂嗎?親愛的,早上好。來吃午飯?一定要來,親愛的。當然高興。午餐會很簡單——只有些三明治酥皮和碎的蛋白甜皮餅,還有些剩的什麼東西。對啊,真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早晨,是吧?你的白衣服?啊,我當然應該了。等一下,別掛斷。母親在叫。」蘿拉向後靠了靠,「什麼?母親?聽不見。」
    從樓梯上飄下來謝里登太太的聲音。「告訴她要戴上上個星期天她戴的那頂可愛的帽子。」
    「母親說讓你戴上上個星期天你戴的那頂可愛的帽子。好。一點鐘。拜拜。」
    蘿拉把話筒放回原處,雙臂舉過頭頂,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把手臂張開又放下。「唉。」她嘆了口氣,隨即坐了起來。她靜靜地聽著。房子裡所有的門好像都開著。輕捷的腳步聲和四處的說話聲讓這個房子充滿了生氣。通往廚房一帶的包著綠呢桌布的門開了又關上了,發出了低沉的聲音。這時傳來一陣刺耳的咯咯聲。那是在推笨重的鋼琴時,下面的小硬輪子發出的聲音。不過,空氣真好!要是你停下來注意的話,空氣是否總是像這樣呢?輕風在追逐打鬧,從窗頂進來,又從門口出去。兩處小小的光點也在嬉戲打鬧,一處在墨水瓶上,一處在銀相框上。可愛的小小光點。尤其是墨水瓶蓋上的那一處。它是相當溫暖。一顆溫暖的小銀星。她幾乎想去吻它。
     
    前門鈴響了,接著樓梯上傳來賽迪的印花布裙發出的窸窣聲。一個男人在低聲說著什麼。賽迪心不在焉地回答:「我真不知道。等一下。我去問問謝里登太太。」
    「什麼事,賽迪?」蘿拉走進門廳。
    「是花店的人,蘿拉小姐。」
    確實是花店的人。進門處就放著一個上面擺滿粉紅色盆栽百合的寬淺盤。沒有其他花種。只有百合——美人蕉百合,正在盛開。那光彩奪目的粉紅色大花朵在光潤的深紅色根莖上所表現出來的生氣幾乎是咄咄逼人。
    「噢,賽迪!」蘿拉說,她像是在輕輕地呻吟。她蹲了下來,仿佛要用那百合的光焰來溫暖自己。她感覺它們在她的手指裡,在她的雙唇上,在她的胸中生長。
    「弄錯了吧,」她不確定地說,「沒有人訂過這麼多。賽迪,去請母親來。」
    但是謝里登太太正好在這個時候來了。
    「沒錯,」她平靜地說,「對的,那些花是我訂的。難道它們不可愛嗎?」她按了按蘿拉的手臂,「昨天我路過花店,看見這些花放在櫥窗裡。然後我就突然想,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就讓我擁有足夠多的美人蕉百合吧。這花園茶會倒是個不錯的藉口。」
    「可是我在想,你不是說過你不想干預的嘛。」蘿拉說。賽迪已經走開了。花店的人仍在外邊的運貨車旁。她摟住母親的脖子,然後輕輕地,很輕地咬母親的耳朵。
    「寶貝,你不會喜歡一個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母親吧,對吧?別這樣。送花的人在這兒呢。」
    他仍然在往裡搬更多的百合,又搬了另一滿盤。
    「請把花擺好,就放在一進門的門廊兩邊,」謝里登太太說,「同意嗎,蘿拉?」
    「噢,棒極了,母親。」
    「現在,要是我們把這個長椅靠牆放著,然後把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搬出去,只留下椅子,你們覺得怎麼樣?」
    「不錯。」
    「漢斯,把這些桌子都搬到吸煙室去,然後拿個掃帚把地毯上的痕跡掃掉——等等,漢斯—」喬絲愛向僕人發號施令,而他們也樂於聽命於她。她總是使他們覺得自己在演戲,「告訴母親和蘿拉小姐馬上到這兒來。」
    「好的,喬絲小姐。」
    她轉向梅格。「我想聽聽鋼琴的音正不正,萬一今天下午有人讓我唱歌怎麼辦。我們來試一試《煩悶的生活》吧。」
    砰!嗒—嗒—嗒—嘀—嗒!鋼琴的聲音突然激昂地響起來,喬絲的臉色都變了。她緊握雙手。當母親和蘿拉走進來的時候,她憂鬱而又神秘地看了她們一眼。
     
    「生活真令人厭煩,
    一滴眼淚——一聲歎息。
    愛情那樣反復多變,
    生活真令人厭煩,
    一滴眼淚——一聲歎息。
    愛情那樣反復多變。
    分手……就在一瞬間!」 
     
    在「分手」這兩個音上,雖然鋼琴的聲響悲痛欲絕,但是她的臉上卻綻開了光彩煥發、毫無同情心的微笑。
    「我的嗓音不是很好嗎,媽咪?」她笑容滿面地說,
     
    「生活真令人厭煩,
    希望成泡影。
    夢醒魂斷。」
     
    但這時賽迪插進話來。「什麼事,賽迪?」
    「太太,廚娘想問一下,您把三明治籤子準備好了嗎?」
    「三明治籤子,賽迪?」謝里登太太恍惚地回答,孩子們能從她臉上看出來她並沒有備好籤子,「讓我想想。」接著她很肯定地對賽迪說,「告訴廚娘,十分鐘內就給她。」
    賽迪走開了。
    「蘿拉,現在,」她的母親很快地說,「跟我到吸煙室去。我把那些名稱寫到信封背面的什麼地方了。你得再替我寫一遍。梅格,趕緊上樓把頭上的濕東西拿掉。喬絲,馬上跑去穿好衣服。孩子們,你們聽到沒有?難道還要我等到你們的父親回來告訴他嗎?還有——還有,喬絲,你要是真去廚房的話,安慰一下廚娘,好吧?今天早上她把我嚇壞了。」
    那信封最後是在餐室大鐘後面找到的。謝里登太太也搞不明白信封怎麼就給放到那裡去了。
    「一定是你們這幫孩子當中有誰從我包裡偷去的,因為我清楚地記得——奶油乳酪和檸檬凍。你寫完了嗎?」
    「寫完了。」
    「雞蛋和——」謝里登太太把信封舉得遠遠的,「看起來好像是耗子。不可能是耗子,對吧?」
    「親愛的,是橄欖。」蘿拉回過頭說。
     
    那些名稱終於給寫完了,之後蘿拉就把它們送到廚房去了。她發現喬絲正在那裡安慰廚娘,可廚娘看上去一點也不嚇人。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精緻的三明治,」喬絲狂喜地叫道,「廚娘,你說過有多少種來著?十五種嗎?」
    「是十五種,喬絲小姐。」
    「呃,廚娘,祝賀你。」
    廚娘用做三明治的長刀把渣屑堆起來,歡快地笑著。
    「戈德伯糕點店的人來了。」賽迪從儲藏室出來宣佈說。她看見那人從窗下經過。
    那意味著奶油鬆餅送來了。戈德伯家的奶油酥餅可是出了名地好吃。因而,也就沒人想著要在自己家做奶油酥餅了。
    「姑娘,把它們拿進來放在桌子上。」廚娘命令道。
    賽迪把奶油酥餅拿進來後又回到門口去了。當然了,蘿拉和喬絲已經很大了,因此她們也不會真的喜歡這些東西。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們還是情不自禁地一致認為那些酥餅看上去真的是太誘人了。太誘人了。廚娘開始擺盤子。她把酥餅上那些多餘的糖霜都抖掉。
    「這讓人想起過去參加過的所有宴會,是吧?」蘿拉說。
    「我覺得也是,」講究實際的喬絲說,她從來都不喜歡回想過去的事,「我不得不說它們看起來真是鬆軟得當。」
    「我親愛的姑娘們,一人來一塊吧,」廚娘用令人舒服的語調說,「你們的媽媽不會知道的。」
    噢,不行啊。早飯剛過就又吃奶油鬆餅。這個想法都讓人覺得打顫。儘管如此,兩分鐘後,喬絲和蘿拉都在舔著自己的手指。兩人臉上那種專注的表情是只有吃了打過的奶油才會有的。
    「我們走後門到花園去吧,」蘿拉建議,「我想去看看那些人把帳篷搭得怎麼樣了。他們都是些很不錯的人。」
    可是後門被廚娘、賽迪、漢斯和戈德伯糕點店的夥計給堵住了。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嘖——嘖——嘖,」廚娘的叫聲像只受驚的母雞。賽迪用手捂著臉頰,仿佛自己牙疼。漢斯的臉擰成一團,盡力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有戈德伯糕點店的夥計似乎還很快活,這可是他談到的話題。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很恐怖的一件事,」廚娘說,「死了一個人。」
    「死了一個人!在哪兒?怎麼死的?什麼時候?」
    但是那個戈德伯糕點店的夥計是不會讓人把他的話茬就從他的鼻子底下搶走的。
    「小姐,知道就在下面的那些小房子嗎?」知道那些房子嗎?她當然是知道的了。「嗯,那兒住著一個趕大車的名叫斯科特的年輕人。今天早上在霍克大街的拐角處,他的馬看到一台拖拉機,受了驚,把他從車裡甩了出去,結果後腦勺著地。死了。」
    「死了!」蘿拉瞪大眼睛盯著戈德伯蛋糕店的夥計。
    「他們把他抬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戈德伯糕點店的夥計饒有興趣地說,「我來這兒的時候他們正把他的屍體往家裡運。」然後他對廚娘說,「家裡留下一個老婆和五個孩子。」
    「喬絲,到這兒來。」蘿拉緊緊抓住她姐姐的衣袖,拽著她穿過廚房走到裹著綠呢桌布的門的另一邊。她在那兒停下來,靠在門上,「喬絲!」她驚魂未定地說,「我們怎麼才能停止這一切呢?」
    「停止這一切,蘿拉!」喬絲驚訝地叫道,「你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不要舉行花園茶會了。」為什麼喬絲要假裝不明白呢?
    但喬絲還是露出更加驚異的神情。「不舉行花園茶會?親愛的蘿拉,別這樣胡鬧。我們當然不能這麼做。沒人想讓我們這麼做。別太過分了。」
    「可是一個人就死在大門外,我們怎麼還能舉行花園茶會呢?」
     
    那確實是過分了。那些小房子就在陡峻山坡下面的一個胡同裡,山坡上面就是謝宅。中間有條寬路。實在是太近了。它們是那麼地不入眼,根本就不配做鄰居。它們只是些粗陋的被漆成巧克力色的小房子。園子裡的小塊地上除了白菜幫子、病母雞和番茄醬瓶子之外,什麼也沒有。就連他們煙囪裡冒出來的煙都有股窮酸氣。一小片一小縷的,哪裡能跟謝家煙囪裡冒出來的大股筆直的銀色濃煙相比。那個胡同裡住著洗衣婦、掃煙囪的工人和一個皮匠,另外還住著一個人,他的房前佈滿了小鳥籠。孩子們一窩蜂地擠在一起。謝家孩子小時候是不准去那裡的,因為害怕他們學會粗話,同時也害怕他們被傳染上什麼病。但是長大以後,蘿拉和勞里在散步時就會時不時地穿過那裡。那景象真是骯髒貧困,讓人厭惡。他們走出來時總會感到一陣陣戰慄。不過人還是得各處都走走,各種事情都看看的。所以他們從那裡穿過。
     
    「就想想那可憐的女人要是聽著樂隊演奏該會有多難受。」蘿拉說。
    「噢,蘿拉!」喬絲是真得開始發火了。「要是每回出事你都取消樂隊演奏的話,那你的生活就太辛苦了。我完全跟你一樣地難過。一樣地感到同情。」她的目光變得很冷酷。這表情就跟小時候打架時喬絲看自己的妹妹時那樣。「感傷是不會讓一個醉酒的工人復生的。」她溫柔地說。
    「喝醉了!誰說他喝醉了?」蘿拉惱火地對著喬絲說。她用在這種場合常用的那種語氣說道:「我要馬上去告訴母親。」
    「親愛的,你只管去吧。」喬絲柔情地低聲說。
    「母親,我可以進您房間嗎?」蘿拉轉動了一下那個大的玻璃門把手。
    「當然了,孩子。噢,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謝里登太太從梳粧檯前轉過身來。她正在試一頂新帽子。
    「母親,有一個人死了。」蘿拉開始說起來。
    「不是在花園裡吧?」他母親打岔說。
    「不,不是的!」
    「噢,你真是嚇壞我了。」謝里登太太舒了口氣,然後取下那頂大帽子,放在膝上。
    「可是,聽聽,母親,」蘿拉說,她哽咽地講了那件可怕的事情,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們當然不能舉行宴會了,是不是?」她哀求地說,「有樂隊和那麼多人要來。他們會聽見的。母親,他們差不多也是我們的鄰居!」
    讓蘿拉吃驚的是,她母親的表現居然和喬絲一模一樣。而更不能讓她忍受的是,她似乎還覺得好笑。她不肯認真嚴肅地對待蘿拉。
    「但是,我親愛的孩子,想開點吧。我們只不過是偶然聽到這件事罷了。要是有人正常的死去——我真搞不明白他們怎麼能在那些小破窟窿裡活下去——我們還應該舉行宴會的,是不是?」
    對此蘿拉只得說「是」,但是她覺得一切都錯了。她坐在母親的沙發上,搓著靠墊上的褶邊。
    「母親,那我們豈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她問道。
    「寶貝!」謝里登太太起身向她走過來,手裡拿著那頂帽子。蘿拉還沒來得及說「不」,謝太太就把帽子給她戴上了。「我的孩子!」她母親說,「這頂帽子是你的。這簡直就是專門為你做的。這樣的帽子我戴著太年輕了。我從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看看你自己吧!」她舉過來一面手鏡。
    「可是,母親,」蘿拉又開始說。她把臉轉向一邊,不肯看鏡子。
    這下,謝里登太太也像喬絲那樣開始不耐煩了。
    「蘿拉,你真是不明事理,」她冷冷地說,「那樣的人並不指望我們付出什麼。再說了,要是照你現在這樣,搞得大家都沒有興致,也不太近人情吧。」
    「我不理解。」蘿拉說,然後她快步走出房間,進了自己的臥室。偶然間,她首先看到的就是鏡子裡這個迷人可愛的姑娘,她戴著一頂飾有金色雛菊和一條長黑絲絨帶的黑帽子。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有這麼好看。難道母親是對的?她想。現在她倒真希望她母親是對的。難道是我過分了?可能是吧。一時間,她腦海裡又閃現出那可憐的女人和那些小孩子,以及還有那被運進房子的屍體。可是這一切又似乎像是報紙上的圖片一樣模糊不清,不夠真實。她決定等茶會過後再來想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樣,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午餐是一點半結束的。等到兩點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為這個聚會做好了所有準備。身穿綠色上衣的樂隊手們已經到了,並且在網球場的一角就座了。
    「天哪!」基蒂·梅特蘭用顫抖的聲音說,「他們豈不是太像青蛙了?你應該把他們安排在池塘四周,然後讓指揮站在水中央的一片葉子上。」
    勞里到了,他去換衣服時和她們打了個招呼。一看見他,蘿拉就又想起那事情了。她想告訴他。要是勞里也和別人的觀點一樣,那麼事情肯定就是這個樣子了。於是她跟著他進了門廳。
    「勞里!」
    「哈!」他正上樓,但當他轉身看見蘿拉時,忽然就鼓起了兩腮,然後睜大眼睛盯著她看。「我說,蘿拉!你看起來真是極富魅力。」勞里說,「這是一頂搭配極妙的帽子!」
    蘿拉含糊地說:「是嗎?」她抬頭對勞里笑了笑,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
    沒過多久,客人們就陸陸續續地來了。樂隊奏起了樂來。雇來的侍者們也從宅子跑向帳篷。不管你往哪裡看,都可以看到成雙成對的人在散步,俯身賞玩花朵,相互問候,一起漫步草坪。他們像是歡樂的小鳥,途中落到謝家花園裡來棲息這麼一個下午,它們原是要飛到——飛到哪裡呢?啊,能跟這些快活的人待在一起、握手、親吻臉頰並且相視而笑可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親愛的蘿拉,你真漂亮!」
    「這帽子真合適,孩子!」
    「蘿拉,你看起來真是很有西班牙情調。我從來都沒見過你有這樣的耀眼。」
    神采飛揚的蘿拉溫柔地回答說:「用過茶了嗎?要不要冰淇淋?這種西番蓮果子冰淇淋真的是很不一般呢。」她跑向父親央求說,「親愛的父親,能給樂隊也喝點什麼嗎?」
    然後這完美的下午就慢慢地成熟,慢慢地凋謝,那花瓣也就慢慢地合上了。
    「再沒有比這更令人愉快的花園會了……」「最大的成功……」「足以說是……」
    蘿拉幫著母親一起送客。她倆並排站在門廊裡,直到送走所有的客人。
     
    「都完了,都結束了,謝天謝地,」謝太太說,「蘿拉,叫他們都過來。我們一起去喝點新鮮咖啡吧。我可累壞了。的確,茶會是相當得成功。可是,哎,這些個茶會,這些個茶會!真搞不明白你們這幫孩子為什麼總要堅持舉行這些茶會!」他們所有人都在空曠的帳篷裡坐了下來。
    「親愛的父親,來一塊三明治吧。我寫的籤子。」
    「謝謝。」謝里登先生一口下去,那塊三明治就不見了蹤影。他又拿起另一塊。「我估摸著你們沒有聽說今天發生的一件慘事吧?」他說。
    「親愛的,」謝里登太太舉起手說,「我們確實聽說了。那事情差點破壞了今天的茶會呢。蘿拉一直堅持著說要延期。」
    「噢,媽媽!」蘿拉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被嘲笑。
    「不管怎麼說,那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謝里登先生說,「那傢伙還結了婚。聽人們說,他就住在下面的胡同裡,留下了一個妻子和六個小孩。」
    接著是一陣短暫而尷尬的沉默。謝里登太太坐立不安地玩弄著茶杯。確實,父親剛才說的這些話很不得體……
    突然她抬起頭來。桌上盡是些沒動過的三明治、蛋糕和鬆餅,這些東西都要浪費了。她有了個極妙的主意。
    「我知道,」她說,「我們弄個籃子。把這些完好無損的食物送給那可憐的人吧。不管怎麼說,孩子們總可以大吃一頓吧。你們難道不同意嗎?這樣一來就一定會不斷地有鄰居去看她。有這麼多現成的點心多好啊。蘿拉!」她跳起身,「把樓梯下面櫥櫃裡的那個大籃子給我取來。」
    「可是,母親,您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嗎?」蘿拉說。
    真是奇怪,她這次又似乎和所有人都不一致了。要是拿些茶會的殘渣剩屑,那可憐的女人真會高興嗎?
    「當然了!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兩個小時前,你還堅持要我們懷有同情心,現在就——」
    喔,好吧!蘿拉跑去取籃子了。她媽媽把籃子裝滿並且把裡面的食物堆得很高。
    「你去送吧,寶貝,」她說,「就這樣跑過去吧。不,等一下,把海宇百合也帶去吧。那個階層的人就喜歡海宇百合。」
    「花梗會弄壞她的花邊衣服。」講求實際的喬絲說。
    是會弄壞的。提醒得可真是及時。「那就只拿籃子去吧。還有,蘿拉!」他母親跟著她走出帳篷,「千萬別——」
    「什麼,母親?」
    不,還是別向孩子灌輸這些觀念的好!「沒什麼!去吧。」
     
    蘿拉關上花園門的時候,天色正暗下來。一條大狗像個影子似的從旁邊跑過。道路白晃晃的,而下面窪地上的小房子卻罩在深深的陰影之中。下午過後,一切都顯得那麼寂靜!她走下山坡要到一個有人躺著死去了的地方,而她是不可能意識到這一點的。她為什麼不能呢?她停了一分鐘。現在,她似乎被那些親吻、笑語和湯匙叮噹的聲音以及還有那踩過的草地的氣味給塞得滿滿的。她再也裝不下別的什麼東西了。多奇怪!她抬頭看看暗淡的天空,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是的,這可是最成功的一次茶會。」
    現在她穿過了那條寬闊的馬路。她拐進了那煙薰火燎、又黑又暗的胡同裡。裹著肩巾、戴著男式粗花呢帽子的女人匆忙走過。男人們靠在圍籬上,孩子們則在門口玩耍。低啞的嗡嗡聲從那些粗陋的小房子裡傳出來。有的屋裡閃著光亮,螃蟹般身影的人從窗子那裡橫移過去。蘿拉低下頭疾步向前走著。她真希望自己現在穿著外套。她的衣服多耀眼啊!還有那飾有絲絨飄帶的大帽子——要是她戴的是另一頂帽子就好了!人們在看她嗎?他們一定在看她。來這裡就是個錯誤,她一直就知道不該來的。甚至到了現在,她是不是也該回去?
    不行,太晚了。這就是那個人家了。一定是的。黑壓壓的一群人在屋外站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坐在門旁的椅子上,手裡撐著拐杖,兩眼觀望著。她腳下墊著報紙。蘿拉走近時,嘈雜聲停了下來。人們讓開路。那些人仿佛都在等她,而且他們似乎已經知道她要來。
    蘿拉極其緊張。她把絲絨飄帶甩向肩後,然後問站在旁邊的一個女人:「這是斯科特太太家嗎?」那女人很怪異地笑了笑,說:「是的,姑娘。」
    啊,遠遠離開這裡吧!當她走上小徑去敲門時,她真的是在說:「上帝啊,幫幫我吧!」遠離這些盯著看的眼睛,或者是用什麼把自己遮蓋起來,哪怕是用那些女人的肩巾也行。我決定留下籃子就走。我甚至都不等把籃子騰空。
     
    接著門開了。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女人出現在昏暗中。
    蘿拉說:「你是斯科特太太嗎?」可是讓她感到恐懼的是那女人回答說:「小姐,請進來。」於是她就給關在了過道裡。
    「不了,」蘿拉說,「我不進去了。我來只是送這個籃子。母親叫我——」
    在昏暗的過道裡,那個矮小的女人似乎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小姐,請走這邊。」她用一種討好的語氣說,蘿拉跟在她的身後。
    她發現自己進了一個破舊、窄小、低矮的廚房,裡面點著一盞冒煙的燈。火前面坐著一個女人。
    「伊姆,」領她進來的小女人說,「伊姆!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她轉向蘿拉。她飽含深意地說:「小姐,我是她妹妹。您不會介意她的,對吧?」
    「啊,那當然不會的!」蘿拉說,「千萬,千萬不要打擾她。我——我只是想留下——」
    但這時坐在火邊的那個女人轉過頭來。她的臉浮腫紅脹,眼睛和嘴唇都腫得厲害,看上去很嚇人。她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蘿拉會在那裡。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個陌生人拿著籃子站在廚房裡?這都是些什麼事情?那可憐的面孔又皺了起來。
    「好吧,親愛的,」另一個說,「我來答謝這位小姐。」
    她又說,「小姐,我肯定,您會擔待她的。」她那張同樣也腫著的臉勉強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
    蘿拉只想出去,然後走得遠遠的。她又回到過道裡。一扇門開著。她徑直走進了臥室,結果發現死去的那個人躺在那裡。
    「您想看看他,是嗎?」伊姆的妹妹說著,身子擦過蘿拉走到床邊。「姑娘,不用害怕。」現在她說話的語氣中略帶著些親熱而調侃的意味,她親昵地揭下被單——「他看上去還挺有樣兒的。沒什麼可看的。親愛的,過來。」
    蘿拉走上前去。
    一個年輕人躺在那裡酣睡。他睡得是那麼深那麼沉,以致遠遠地離開了她們兩個。啊,那樣地遙遠,那樣地安詳。他是在睡夢中。永遠別再叫醒他。他的頭埋在枕頭裡,雙眼合攏,在那閉著的眼皮之下,兩眼什麼都看不到。他把自己交給了夢。那些花園茶會、食物籃子以及那花邊衣服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他離這一切太遠了。他美麗而又不可思議。她們歡笑著,音樂飄揚,此時,這個奇跡來到了這個胡同裡。幸福……幸福……一切都很棒,他那張熟睡的面孔在說。本來就該如此。我很滿意。
    但是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得哭哭。而且她也不能不對他說話就走出房間。蘿拉發出一大聲孩子似的抽噎聲。
    「原諒我戴著這樣的帽子。」她說。
     
    這次她並沒有等伊姆的妹妹。她找到門,沿著小徑走,走過黑壓壓的人群。在胡同拐角處她遇上了勞里。
    他從陰影裡走了出來。「蘿拉,是你嗎?」
    「是我。」
    「媽媽一直在擔心。事情辦得還好吧?」
    「嗯,相當不錯。呵,勞里!」她抓住他的手臂,緊緊地靠在他身上。
    「喂,你在哭,是不是?」她的哥哥問。
    蘿拉搖搖頭。她是在哭。
    勞里用手臂摟著她的肩。「別哭,」他溫和而親切地說,「可怕嗎?」
    「不可怕,」蘿拉哽咽著說,「簡直很神奇。可是,勞里——」她停下來望著哥哥。「人生是不是,」她結結巴巴地說,「人生是不是——」但至於人生是什麼,連她自己也不明白。不過沒有關係。他很明白。
    「可不是嘛,親愛的?」勞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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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6-28 23:00:14

    6月21-22 是我們野人七號部落的「世界喜歡日」
    在這個節日你可以盡情的、勇敢的表達你所有的「喜歡」。

    在2020年6月29日我們上了第一部「世界喜歡日」
    KID's Vlog#08 一起上天堂!KID的白日夢成真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2l9T6bNMdk

    影片如今相隔一年
    因為疫情我們無法如期的出船拍攝世界喜歡日的內容
    但希望在這個屬於我們的節日還是得「紀念」這個節日

    2021/06/28 23:00 我們重製了去年的感動
    製作了這一部紀念版片長1小時9分16秒
    影片不會開啟營利
    只想好好的和大家分享完整「那一天的喜歡」

    #兩百年後的約定 #世界喜歡日 #野人七號部落


    00:00:00 【忘了怎麼快樂 Forgotten happiness】
    我們都 忘了怎麼快樂
    拼了命的拉扯 自己的人生
    你若太認真 這場比賽就輸了
    因為生命不過就短短幾十年的旅程
    我們都 忘了怎麼快樂
    用力的去愛人 讓自己完整
    就別太殘忍 讓自己的心受困
    困在一個寂寞的 比孤單還孤單

    00:01:03 出發
    00:07:04 200年後的約定
    00:09:21 火山爆發雞
    00:10:43 乘船
    00:13:42 妹妹坐船頭
    00:16:03 故事就從這裡開始我壓力很大
    00:19:02 暈船中
    00:25:51 船上的寵物 可以再看一次嗎
    00:26:29 記者聯訪
    00:29:34 豬大哥講阿帕契

    00:31:10 【海洋】
    依偎在碧海藍天
    悠遊自在的我
    好滿足此刻的擁有
    啊嗚 喔 海洋
    啊嗚 喔 海洋
    海洋

    00:32:13 【披星戴月的想你】
    順其自然的藉口 像森林般圍繞著你我
    消極的笑著 痛快的哭
    生命真的很難形容
    順其自然地回答 你要喝咖啡還是泡茶
    下班後你快樂的上哪
    我是真的不想回答
    我會披星戴月的想你
    我會奮不顧身的前進
    遠方煙火越來越唏噓
    凝視前方身後的距離
    我會披星戴月的想你
    我會奮不顧身的前進
    遠方煙火越來越唏噓
    凝視前方身後的距離

    00:33:51 典哥會來
    00:34:41 【怪美的】
    00:35:59 鬼哥slow的歌【死了都要愛】
    00:36:51 【不屑】
    允許我 保留我最後一點點特權
    赦免我想念妳的心碎
    如果我 眼神裡閃爍不屑
    可能我 心裡一半已經殘廢
    那一半 跟著你走遠了的那一天
    這一半漸漸一一瓦解
    (如果我 還有一點點不屑
    別想要 說服我純潔的絕對
    我只是 世界上某種絕種的蕨類
    悄悄的 失眠了一光年
    如果我 還有一點點不屑
    那是我 自己虛榮心在作祟
    自以為 或許有一天我們會重疊
    我可以再愛妳第二遍 )

    00:36:50 最愛鬼哥的一首歌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如果我這次猜拳猜輸了
    會不會我就被神取消了 我愛妳的資格
    未來會怎樣誰敢保證呢
    此時此刻怎麼輕飄飄的 好像不是真的

    真的 以為情歌還不都是騙人的
    真的 忘了變成啞巴 有多久了

    依依不捨 捨不得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我怕太超現實的快樂 只是妳借給我的
    緊緊抱著 擁抱著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我的靈魂二十一公克 因為妳而完整了 完美了

    把此刻反折反折再反折
    折成一萬一千一百一十零一隻千紙鶴
    如果說夢是現實的反射
    能不能就這樣讓我們賴在一起睡著了

    真的 自己原來還有做夢的資格
    原來 傷過心的心還是 肉做的
    依依不捨 捨不得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我怕太超現實的快樂 只是妳借給我的
    緊緊抱著 擁抱著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我的靈魂二十一公克 因為妳而完整了 完美了

    00:44:16 【Without You】
    我們之間太多 的我捨不得放手 yeah
    失去妳就像失去我的麥克風
    我不要我的fans 不要IG的followers cuz

    I don’t wanna live without you
    I don‘t wanna be alone and
    想念妳的每個角度
    如果我們還能夠重來
    Oh
    You don’t know how I feel inside
    So
    I don’t wanna live without you
    我沒有辦法

    00:44:17 那看誰先
    00:45:16 鄭中基與張學友的差別
    00:46:57 2020/06/21 23:58 日環食下的最後告白
    00:49:31 【阿飛的小蝴蝶】
    看不見 終點
    絢爛的夜 深紅的眼
    極盡誘惑的一切

    聽不見 是非
    身在這一個混沌的世界
    一路就向下墜

    發現 突然間 觸碰 ...

    發現 突然間 觸碰 妳指間
    還有機會 能夠感覺 愛一個人的純粹
    妳是我的小蝴蝶 我是妳的小阿飛

    00:51:38 【當】
    讓我們紅塵作伴 活得瀟瀟灑灑
    策馬奔騰 共享人世繁華
    對酒當歌 唱出心中喜悅
    轟轟烈烈 把握青春年華

    00:53:02 三點就寢
    00:53:44 五點起床眾人皆醉我獨醒
    00:56:08 起床吃早餐
    00:56:32 驢教練早安
    00:58:43 【地球上最無聊的下午 Nevertheless】
    沒有風 沒有雨 沒有了頑固
    沒有甜 沒有苦 也沒了孤獨
    這裡沒有重量 也沒有真相
    天使們也不會跳舞

    想帶你去澀谷的街上走走
    穿越幾萬光年逛逛我的星球
    但是外頭 太多 太熱情的面容
    日常是誰的茶餘飯後

    雖然 我的願望有點老套
    可是 有你的微笑就剛好

    感謝你 對我 默默的 應援加油
    讓辛苦變幸福的小怪獸
    (在這危險地球)
    把不可能變可能
    (讓我不曾墜落)
    只想再跟你一起
    玩很大 再鬧一場
    瘋狂的 哭和笑
    然後再用力擁抱
    (穿越平行時空)
    停留在這一刻
    (讓我想起怎麼快樂)
    刻劃幸福的模樣

    01:00:00 【我不是空笑夢 Dream It Real】
    面容上的皺痕
    有辛苦 有艱苦 攏無怨無恨
    看著你背影的心酸
    為著阮付出青春

    現在換我 替你遮風雨
    紲落來人生的路

    請你甭閣操煩 甭閣驚我艱苦
    知影你放袂落 永遠想欲來照顧
    請你放心 我的堅持 我的路
    繼續行 繼續拚 繼續做

    看你憂愁 頭鬃白
    你的每一句話 攏是你的體會
    請你支持我的夢 毋是𨑨迌無彩工
    這是我的願望

    希望你會了解 我毋是咧眠夢
    希望你會諒解 我毋是空笑夢
    Do you know? Do you know?
    堅持我的路
    我一定予你驕傲

    01:04:39 收心餐
    01:05:33 【我是歌手 Singer】
    Dalala 這題答錯 哥只是 做效果
    純誇張 娛樂大眾 笑越狂 越寂寞
    最大的 掌聲給你 砸派就交給我
    機會要來了 誰能緊握

    長大後 滿天星空 覺得渺小 如我
    記憶中 都在追求 更堅決 更灑脫
    有時候 懷疑自己 不適合 住地球
    要 學會不同 卻又相同

    我是歌手 還是 偶像歌手
    唱得自由 卻由不得我 的 潮流
    世界再大再瘋 都任憑我創作
    無法度 拎北哇 住宇宙

    我是歌手 也是 質感小丑
    笑得 那麼放縱 卻讓人感動 把淚流
    世界再大再瘋 都任憑我遨遊
    敬 全力完成夢想的我
    真正的我 真正的我

    01:07:31 【天堂有多遠?】
    喜歡你溫暖的擁抱
    燦爛又詭異的微笑
    默默一起走過
    哭著 笑著 都陪著

    01:07:58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我的靈魂二十一公克 因為妳而完整了 完美了
    把不可能 變可能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妳眼神裡那一種光澤 心裡還是熱熱的
    最親愛的 心愛的 地球上最浪漫的一首歌
    把苦苦的變的甜甜的 因為妳失而獲得 找到了

    01:08:33 【扛得住 Carry On】
    男人一生一條路
    心裡有話總是說不出
    苦一點累一點算什麼
    我一定扛得住

    人生總是起起落落
    還是要堅強的生活
    哪怕天塌下來 只要有你一起度過
    我會扛得住 我扛扛扛得住

    01:09:16 唯有經歷故事才有說故事的能力
    留下來的故事,就是我們一起活著永遠的故事。

  • 蝴蝶藍天醒之路 在 同居男友 iShun & Hsin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2019-12-24 12:00:13

    一、
    在台灣旅行,尤其進入山區,心情常常像是在玩抽抽樂一樣,緊張又期待。

    如果剛好幸運,在最恰如其分的秋日,撞見了島嶼在高海拔時所能展現的那種最最透明的藍天,那麼,行走在清澈如玻璃的山間,眼睛就不再只能用形體和容貌來辨別萬物。

    據說有一種蝴蝶,能看見五千萬種不同的藍色,其視覺受器之敏感程度,連每一種聲音經過都能看見其色彩的差異。

    如果讓這種蝴蝶抬起頭在這無窮無盡的晴空深處飛舞,便能看見蟲鳴與鳥叫的振動藏在逆光中的激情敲打,像在一塊由五千萬種不同的藍所組成的巨大結晶體上替我們鑿出眼前高低起伏的山林步道,鑿著鑿著金黃色的楓葉落了滿地,腳步在古道中喀啦作響,震耳欲裂。

    二、
    「今晚是難得一見的天文現象,某某星座百年來第一次隔著火星和金星遙遙相望,其因感動所落下的淚珠連成一條與銀河垂直的銀白色細索,晚上十點至十一點月落之後,因滿月效應,銀河會被這條線索綑緊,桃園以南若避開雲層,可見放射形星空。」

    或許每個人都曾有過這樣的經驗,每當聽見或看見相關報導何時有天文奇觀,恐嚇大家今生絕對不可錯過時,總嘗試用盡各種方法提醒自己一定要記得這些仿佛每個月都會發生好幾次的百年天文盛事,但終究沒有記得過。

    比較熟的朋友都知道,我對星空的想望與追逐的程度,已接近到用斷食法減重的患者來到第三天時因缺糖所以多巴胺失衡值來到新的高峰而進入的那種每一毫升的血液都變得過度神經質而把對蘭姆酒巧克力蛋糕的渴望化成賀爾蒙分泌旺盛的青春期瘋狂女粉絲對韓星的那種做夢時興奮尖叫但醒來卻患得患失的痴迷程度。

    因此每當發現自己又錯過了一次特別的天文現象時,心情就會冷涼成一顆落入威士忌杯裡的冰塊,整夜唯一能做的事便是把自己溶在火辣的苦澀之中,把失落的滋味一口又一口的往肚裡倒。

    但其他的時候,雖然沒有刻意安排,但一生所見最美好的星空,卻總是發生在旅行的路上。

    或許因為喜歡往海邊往山裡往被遺忘的小鎮走,因此在黃昏過後不經意地抬起頭,便常常神魂顛倒彷彿跨上了一頭脫韁野馬般放蕩的星空。

    有時我躺在沙灘上享受著這種不可控的暈眩和小腹搔癢難耐的快感,不禁思索著,若有天,躺在我身下這顆亙古以來一直放不下一切的地心不再將我們牢牢緊握,學會放寬了心放開了對自己的束縛,那本如星星般倒吊懸掛在宇宙之中的我們,脫離了重力之後將會是以什麼樣的姿態在星際間遊蕩漂泊呢?

    不再如風箏般被牽掛著的,會是更痛苦還是更自由?

    三、
    「有流星欸!」突然這個時候身旁坐在摺疊椅上的尼克驚呼出聲,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明顯是因為在海拔較高的地方,是因為山的連綿起伏和草的柔軟而不是因爲酒精才微醺的我們,把尼克帶來現在已一滴不剩的蜂蜜荔枝酒空瓶放在地上。

    「靠!靠靠靠靠靠!今天是流星雨啦!」尼克接著又大呼起來!

    於是我們誰都沒想到在一個清澈到可以見底的滿月之夜,竟可以看見一道道拖曳著冰藍色尾巴的流星在空中用悠哉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滑翔過境,猶如我們搭建起的那座金字塔般神秘的帳篷召喚了一場又一場的美夢降臨。

    尼克和我像在小時候捕螢火蟲那樣比賽著看誰補到比較多的星星在紅酒瓶裏,聽說喝流星釀的酒可以驅寒,效果不輸薑湯,然後我們一起啜飲著遠從土耳其來的辣口紅酒。

    在山上的生活很簡單,日出行動日落享受。

    因為攜帶的物質不多、懷抱的期待不多,所以得到的一切喜悅,彷彿就都是多出來的、被贈與的,被贈與的都是禮物,禮物能令人驚喜而豐盛。

    經歷七個小時的霞喀羅古道健行,被當作禮物贈與的是等待了三十二年以來人生的第一場流星雨,也恰巧發生在我沒有期待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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