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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蝦皮目前發生一些問題我們正在處理 在 謝銘元:失敗並不可恥但要有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8-02 18:2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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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歲創造成功的價值觀:建立安全網、培養突變的土壤

    update:演化論的部分是我超譯,等我讀完書後再回頭調整。

    到了40歲終於釐清關於成功的價值觀,這個問題源自於人到底要做到成功(或者是自我實現)。本文較長,前半段較抽象,後半段非常務實。

    「設計出保底安全,和盡可能發展創造成功的機會」

    我的價值:體驗與創造。
    體驗:經驗到不同的人事物(人食物),身體感官有新的感受。
    吃新的食物、坐自駕車、學一個新的知識、爬一座新的山、認識一個新朋友...etc
    創造:腦袋有新的想法,並付諸實行。
    寫一篇原創的內容、做一把椅子、寫一份新企劃、協同朋友創造一個新服務。

    其中創造且換得社會價值取得成功是最難的,例如烤出一個新麵包,這是一種新的創造過程,這個過程僅現在自己。但烤出一個麵包,大家覺得好吃,並願意拿錢跟你買,這個取得社會價值的過程就很不容易了。

    我一直在想有沒有一個好的路徑前往成功,過去十年我抱持的想法是Kevin kelly的「趨同演化論」,例如相對論和物競天擇理論一定會出現,愛因斯坦和達爾文在發展理論的時候,同時期已有其他學者正也發展,不會因為沒有這兩位絕世天才,理論就會消失。所以盡可能地做,創造成功有可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後來我思考了演化這件事,演化需要基因遇到一個激烈的突變才會發生,而突變的結果又優於原本生物的樣態,更適合環境生長,這個突變就會保留下來。地球就是適合突變的環境,在電影星際效應中太空船到達了第一個離黑洞太近的星球,因為引力太大使得環境的變動性太小,根本沒有任何突變的可能性,不適合人類移民居住。

    除了生物的演化以外,人的進步與發展也是透過「突變」來的。工具、農耕、貨幣、電力、蒸氣機、電話到網際網路每一項發明都把人類又往前帶了一步,細看每個發明都是少數人突變創造而得的。

    根本無法按造規劃和確定讓這些突變發生,可以做的只有是有一個肥沃且允許突變的土壤,例如民主制度和資本主義就是讓突變發生的土壤。

    回到自己身上,如何讓自己更容易創造成功呢?就是為自己建立各種有機會突變的土壤。

    在培植突變土壤之前,要先設立二層安全網。

    最底層為「槓桿安全」,用保險來保護自己和家庭的生存。假設我自己是整個家庭的經濟支柱,如果遇到生病、殘疾和死亡能夠讓家庭順利度過。

    生病的、重大車禍的就用實支實付來處理,房屋貸款可以最低準備6個月的貸款額度用壽險對應,這樣可以有一個緩衝期來賣房子處理貸款,扣完貸款剩餘的資金就很能負擔剩下的房子租金。若對房子有感情一定要保存下來,就要準備相對應的壽險金額,這樣就得負擔比較高的壽險保額。

    第二層為生活安全,這個可以計算自己或家庭一個月需要多少的生活費用,我的方式並不是記帳,記帳對我來說太辛苦了,我是透過幾個大項的固定成本來計算每個月的現金流量,製成 #個人現金流量表。算出來後,準備可以渡過的金額,在美國這個數字通常是6個月的金額,華人比較保守我建議最少12個月為佳。

    以我家庭一個月需要的開銷大約8萬來說,帳戶上有筆100萬的不動現金是最好的,可以用定存的方式做一層不容易花用的摩擦力。這筆費用也可以隨著全家工作的風險度來增加,假如目前正在創業更加危險,所以準備的金錢要高達18個月最佳(註:所以年輕的時候創業很好,各種風險值都低,也不用什麼準備款)。

    以上兩層為保護自己家庭所用,有了這兩層保護之後,我們就可以開始實踐多樣性和可能性,意思是除卻上述準備的金額之後,其他的錢可以拿來發展各種機會。

    例如投資,買股票、買房地產,而且你可以考驗自己的眼光,做一些冒險的舉動,例如對我來說,我就可以不買0050,而衝刺bilibili或者飛一趟越南開戶買越南指數etf。買房地產我可以檢視台灣各地的重劃區,來壓注發展的可能性。

    例如做各種小專案(side project),錄Podcast、拍youtube、從阿里巴巴進貨在蝦皮上賣,烤出一種沒人吃過的麵包嘗試販賣...各種創造性的產品並試著在市場上取得認同。

    例如創業,做一個最小的可行性專案(可能從你的side project出來),拿到市場上驗證,找一起做事的人、寫計畫書取得投資等各種有機會規模化的發展。甚至也可投入朋友的創業。

    以上三種冒險的投入唯一的條件都是要具有創造性和發展性,當有更多的機會時,才會有更多的突變發生,有更多的創造投入,這塊土壤就可能創造突變。

    這裡我想舉個例子,電商一直是我想發展的業務之一,在Cool3c併入關鍵評論網之前,我也做過參與過幾次電商,有幾個單次的成功,例如慕課的全端工程師線上課程達2260萬的募資額、壞朋友打字機鍵盤不到一週賣到快500萬台幣、iPhone備份隨身碟一個月賣了快五百萬元,這些單次的成功案例並沒有成為長久的成功。

    現在這些電商雖然都沒了,但我帶著經驗繼續往第二輪的實踐邁進,協助以前同事挨家挨戶拜訪成功品牌電商,並給予金錢資助啟動。用金流的方式協助大樓團購的前進。以顧問的方式繼續協助壞朋友電商的營運。當然其中投入的心力都不一樣,但這是我創造各種機會的可能性,只要我二層的安全做好,上述這些全失敗我都不害怕。

    最後,終於到了最後。我們把上面所有的投入建立一份 #個人的資產負債表,整理出固定資產、股東權益、流動資產、各種負債,並把這些資產區分為安全資產、普通資產以及風險資產,並整合入自己的現金流量表,每個月再來檢討這份表單,就可檢討狀態並修正,這個做法跟經營公司滿像的,又更簡化些。

    以上大致如此,希望有突變成功的結果來跟大家分享!

  • 蝦皮目前發生一些問題我們正在處理 在 田馥甄 Hebe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8-12-31 16:3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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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篇讓我感慨萬千,導致在2018地球最後的夜晚,自我回顧碎碎唸。

    今年,分享了自己的房間、公司開了一間,就差卵子還沒凍它個一些些。

    這篇【地球最後的夜晚】製片紀錄文,喚醒我若浪漫立業,會如何被生活抽鞭。
    外人看起來導演天生才華洋溢、順風順水、風風光光的背面,也是有吃不完的鱉。但最珍貴的是在孤獨中依然堅持信念;萬念俱灰時貴人相助重新點燃火焰。
    (我天!“堅持”跟“信念”這種字眼……?難道廢柴我臉書被盜用了?)
    明知道人生就是一盒便當,不可能只吃雞腿啊。一吃到廉價的冷凍三色豆還是會白眼翻到天邊。喜歡的、討厭的都必須要一起買單。嘖!討M~
    (狗屎運如我的人生的便當大概是一個500元那種等級了吧,真的不能再嫌再抱怨~)

    無論如何還是必須再努力多一些。

    今年,在庸庸碌碌迴旋打轉中,有些變動,其實也不知道是壞是好。
    從來不求最好(也做不到啦),但願在所有的學習裡“樂來樂好”。
    小船航向未知的大海,總會偶有顛簸,甚至遇到大風大浪迷失方向的時候。
    沒立過大志大業的我,只想以“樂”為本,讓“樂”成為小船的錨。
    音樂使我快樂;快樂的我使音樂好;我的音樂使人快樂。
    真是看似簡單卻不容易的期許。(突然覺得雄心壯志…………3秒而已)

    今年,離開了一些人,一些人離開了我,無論如何,依然滿心感謝。

    更謝謝不知道哪來勇氣陪同上船的伙伴們,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誤上了一艘時時動念想退休的賊船。(大家都很有能力,就算翻船也不怕他們失業啦!<推卸責任!>)

    還要謝謝【地球最後的夜晚】《墨綠的夜》,讓我更確定地球是圓的,一切是緣也是業,其實無需趕盡殺絕,即使地球只剩最後一夜;就算人生就要翻篇。

    很可惜這部電影目前無法在台灣上片,但真的很喜歡畢贛,把潮濕又難耐的現實生活用鏡頭幻化得如此唯美,如夢似乎幻。
    大概就是人生如夢吧。(粵語歌:人生如夢,夢裡不分西東~唱起來吧!)
    無論甘苦總會醒來,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廢話這麼多,不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謝謝2018,
    我們2019見!

    #能好好看完本文跟轉貼文的人請容我給您一個吻
    #不敢相信我竟然掏心掏肺跟你們說這些
    #要去準備跨年表演了
    #我愛你們
    #再請多多指教
    #新年快樂

    #墨綠的夜 給您好眠一整夜
    https://youtu.be/-wte_c_lpns

    「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製片單佐龍說。
     
    畢贛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

    《地球最後的夜晚》的製片,在明天中國上映之前,寫了這篇文回憶這一年,地球發生的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地球的至暗時刻
     
    三年前,北京朝陽大悅城的金鼎軒,我們第一次見面。那頓飯,沒有談太多電影。他搶著買單,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天的他,已經沒有錢請朋友吃飯了,但他需要錢做完一部電影。「我好像遇到了一個『天才』」回到住處,我朝最親近的一個微信群裡丟了一條信息。我與畢贛,就這樣認識了。
     
     
     
    開 局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昨晚的飯局興奮地給投資人娓娓道來。沒過半天,公司決定入資他剛完成初剪的電影,便是日後將要名揚業界的處女作《路邊野餐》。
     
    他是個愛請朋友吃飯,其實又根本沒幾個錢的人,所以偶爾也問上帝借錢。我們帶著《路邊野餐》在瑞士盧卡諾影展做全球首映,他就帶上我天天往賭場跑,我不懂玩,就替他看管護照,手裏攥著現金,從那時起,就好像一個管錢的制片人。頒獎前夜,我們贏下好多瑞士法郎,光顧了當地最貴的牛排館子。隔天,他拿下了人生第一座國際大獎。三個月後,畢贛又以最年輕導演的姿勢,奪得第52屆金馬獎最佳新導演;不到兩周,擒獲法國南特三大洲電影節最佳影片。
     
    《路邊野餐》還沒上映,《地球最後的夜晚》就在一段梗概中徐徐展開。迫不及待地讀完畢贛發來的千字大綱,飛天遁地、自由生猛。2016年7月15日,《路邊野餐》公映。創下一個體面的藝術片票房成績,650萬。這年生日,我收到畢贛送我的禮物——地球儀檯燈。他說:「佐龍,這就算是我們地球項目的正式開端了。做這個項目需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才會有自己的節奏。」一切似乎都撞上了中國電影最對的時間。平時根本不懂社交的我,找到了杭州工作時留下的唯一線索 —— 華策影視。透過朋友遞交了一份稚嫩的商業計劃書。不到一個月,華策決定戰略投資畢贛,我們給這家尚未出生的公司取名「蕩麥影業」,借自畢贛電影裏最為重要的一個地域空間,選址在上海。公司營業執照核發當天,恰逢《路邊野餐》國內下映。這更直接意味著,從今天起,一切責任都由「蕩麥」自負了。
     
    項目開發過程一片坦途:哪怕身在上海,投資人還是紛至沓來;畢贛有了更穩定的劇本寫作環境,時而也去找文學顧問大春哥(張大春)過過招。我們先後去台北找到鴻其(李鴻其)和張姐(張艾嘉)面述最初的故事,去長白山探班覺哥(黃覺)定下「羅紘武」,最後又去香港當面邀約湯湯(湯唯)出演電影裏的「萬綺雯」,合作一一促成,疏無遺漏。
     
    此刻的蕩麥就像意氣風發的少年。記得有天,一位老朋友來訪公司,他正面臨轉型,問起我來:「佐龍,做這個項目,你們有被人拒絕過嗎?」我回憶了半晌:「好像真的從未嘗過被拒的滋味。」
     
    開機前一個月,我飛赴坎城,在那裡和歐洲最一流的國際銷售公司Wild Bunch簽下合約,隨後,《銀幕》(ScreenDaily)雜誌高調發布了《地球最後的夜晚》即將開機的新聞。然而,神壇並不為蕩麥,更不為畢贛而設。之後遭遇的一切,今天想來,如夢一場,也不禁感激那些即將排山倒海般襲來的「至暗時刻」。
     
     
    -
     
    停 機
     
    2017年6月15日上午9點,凱里暴雨,開機儀式潦草收場。下午放晴,美術場景到最後都沒達到要求,但是協調好的開機時間已到。平時不甘妥協的畢贛,嘗試著硬拍下去,但最終還是過不了自己那關,於是我們決定停機。
     
    我們知道,做出的這個決定,將觸發一個多米諾式的災難系統,影響面廣闊而縱深,但沒想到會一直持續到今天。現在回想起來,作為製片人,預算設計不合理,製片籌備不充分,是最關鍵的問題。
     
    停機一天直接經濟損失數十萬,兩個毫無工業經驗的導演和製片,瞬間被擊倒⋯⋯。我近乎狼狽地逃回上海,準備第一時間向投資人闡明戰況。深夜見到電影的主投方華策影業的傅斌星總,我磕絆顫巍地講完情況,她卻一直勸我吃小龍蝦。我又試著給其他幾家投資方電話通報,大家接到我的電話,都覺得我在開玩笑,怎麼可能開機第一天就停機呢。
     
    回到劇組,一片肅殺。
     
    為了盡快交出場景,我們不得不從外地調配和從本地招募近百名臨時工人,加班加點開工幹活,貴州山高路險,又遇上雨季,原材料運輸更是難上加難;平均年齡只有20多歲的導演組成員,被迫集體抵抗著毫無準備的壓力,他們每天陪著畢贛改劇本、覆景、會議,夜夜無眠;雪上加霜的是,中途我們還調換了一次製片主任。幾乎全部製片關聯部門,從現場製片到生活製片,再到場務、司機,甚至廚房,走得一個不剩。本就入不敷出的劇組,愈加人心惶惶。
     
    製作預算開始滑向極不可知的方向。和畢贛商量後,我們給投資人們主動表態,先砍光蕩麥影業所有承製費,再砍光導演和製片人的全部片酬;又召集導演組開會,把大家本就極低的工資又砍掉一半;很多部門主創也都主動提出停機期間薪資減半。
     
    一切,都看似正在裡入不可逆轉的漩渦中⋯⋯這些狀況,也都在一點點占據畢贛的心頭,侵蝕著他真正能夠用於創作的時間。有天,我跑去找已經一週沒有戲拍的鴻其(飾演白貓),小哥見我神情凝重,想用新學的幾招,試圖幫我鎮靜。
     
    一條微信跳出來,是畢贛發來的:「我到盡頭了。」我問他:「你在哪裏?」他沒有回我。
     
    告別鴻其,當我出現在導演組辦公室,剪輯師亞楠、導演助理孫濤等等,大家異常無助地圍坐一旁,空氣凝固起來。我跑去推開房門,他熟睡中。絕望地靠倒在客廳的沙發,我給作為監製的華策影業萬娟總打電話,遠在北京的她,也只能聽我們拼湊著分析戰報,掛掉電話,大家陷入了無法決策的深淵。
     
    被吵醒的畢贛走出來,也坐到沙發上。我說:「再這麼超下去,蕩麥活不過今年了啊,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了,全部都在這了。」他突然聲嘶力竭起來:「我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公司可以不要,家也不回,我他媽的只要拍完這部電影!」我也朝他喊:「那我去借錢,賣公司,好了吧!」我摔門而去。
     
    走在淩晨兩三點鐘的凱里街頭,我開始懷疑,這還是《路邊野餐》裏的凱里嗎?我自責崩潰,又毫無應對之法,我很清楚,他最需要保護的東西,開始遭遇威脅,平日裡久不會憤怒的人,今夜,竟也對我咆哮起來。
     
    幾天後,打起膽子,又去了一次導演組。一臉起床氣的畢贛,正縮在沙發上用iPad看電影。我感到一絲光明,還好,至少他還沒倒下。2017月7月10日,劇組終於艱難地覆工了。
     
    我在劇組房間的床頭貼著一張「消場表」,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早上起來,可以用筆劃掉一場戲。然而這樣幸福的時刻,總是極少出現。一度有段時間,不僅沒消場,反而很多場還在不斷被加回來。進度永遠徘徊不前,確實令人無法忍受。經紀人不得不發飆:「麻煩你回去問問畢贛導演,他到底是在拍他的場景,還是在拍他的演員?!不如我們不演了,你們就拍拍那些景好了。」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經紀人們一一請到剪輯房來看看素材。當我和藝人統籌張文斌,膽戰心驚地陪伴「白貓」經紀人蕾姐(張蕾)閱讀完這些素材,她久未出聲,猶豫而又不得不擁抱起我們,「我終於知道你們這一群人,在這崩潰的一個月裡,都拍到了什麼。」
     
     
    拍拍停停,凱里的雨季真正來臨,泥石流時常光顧。
     
     
    8月中旬,我接到了演員方面發出的《敬告信》,被告知時間不多了,我們都不敢去告訴畢贛。原計劃9月殺青,然而此時,不僅長鏡頭遲遲未能進入籌備,連前半部分的戲,都才只拍了一半而已。創作的壓力和現實的崩塌,平行打擊著這位眾望所歸的導演。他和演員們一樣,都是連日摸黑出工的疲態,在這樣的條件下,他已經拍不出好東西了,而劇組又像一台巨大的機器,無法停下。
     
    他偷偷告訴剪輯師亞楠,好想立刻買張票一走了之,而另一邊的我們,仍然將他看作打不倒的天才少年,一味地認為,大家分頭安慰一下吧,安慰好了,他就能拍了。演員們的既定檔期走到了盡頭,隨著湯湯和覺哥的離組,劇組不得不再次宣布停機。演員們走了,不知道是否還會回來,以及何時才能回來。
     
    長時間的消耗,連我們的主創也快沒有時間了。一個巨大的難題又一次擺到了決策小組面前,劇組是原地修整,還是就此解散?一個致命又無解的命題,選擇繼續,長鏡頭籌備工作一籌莫展,選擇解散,這部電影它真的還能重啟嗎?苦笑,決策小組以近似抓鱉的方式,鬼使神差般決定繼續拍下去。
     
    9月的香港,迎來了八號風球,飛機沖上去都要被打下來。我和萬總飛赴香港,求見張姐,希望她能在10月份再給我們幾天拍攝長鏡頭。在香港半島酒店大堂,張姐嚴厲地教訓了我倆:「萬娟,還有佐龍,不是我不幫你們、不幫畢贛,但請你們記住,地球不是永遠圍繞你們轉的。我把整個9月份挪出來給你們,你們浪費了,今天我不能因為你們,而去擠占我允諾給別人的時間,這是不公正的。」我不敢看張姐,悶頭吃東西,萬總還在努力地解釋著。快結束,張姐開口:「10月份,我只有兩場演出之間的4天休息時間。」我們連連點頭,我望向萬總,淚水已經在她眼眶打轉。
     
    已經幾夜沒睡的我倆,害怕回到劇組,在等待颱風退去的片刻安寧裡,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香港街頭亂逛。有些恍惚,前一天還在凱里恐懼地面臨無解的決策。我對萬總說:「好想狠狠睡一覺,醒來,我們電影就殺青了。」低頭看手機,來自莊姐(張姐的合作夥伴)的消息:「老實說,我其實很不想你們來見她,她身體太累了,但我根本就知道,她最後一定會答應你們的,我希望你們真的保護好她,好嗎?」少頃,她又寫來:
     
    「難得逃來香港就當放空,好好休息。」
     
    10月,第一次長鏡頭的實拍,由於籌備時間太過匆忙,每一條都失敗了。只有最後一條,大家憑著必勝的信念苦撐,算是勉強走了下來。然而「殺青」那一刻,大家都面無表情,沒人敢高興一下,張姐對著我們默默嘀咕:「都拍完了,還一個個都悶悶不樂的。」放棄個人假期又挪開檔期的湯湯,在劇組過完了今年的生日。為了好歹有個交待,我們硬逼著設計做了一款海報,取名「忽然殺青」。
     
    殺青宴那夜,大家去KTV唱歌,從來不會唱歌的畢贛,和萬總抱頭痛哭,借著酒勁的他哭出聲來:「你們都看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天才,我現在連一部電影都拍不完。」眾人不語,唯有繼續。
     
     
    -
     
    重 啟
     
     
    劇組解散後,誰都不知道,這是臨時解散,還是再也沒有了。離開劇組那天,我跑上樓去找剪輯師亞楠,想看看最後拍到的那條長鏡頭是什麼模樣,就好像明知道是個畸形兒,你偏要看看它是否依舊動人。
     
    回到上海,我搭地鐵跑到外灘,用盡全身力氣透了一口氣,我快忘了上海是什麼樣了。我給畢贛發去微信:「所幸,公司還活著。要重拍嗎?」他沒有回我,我更不敢追問。我只能向他太太打聽情況,小雲回覆我,畢贛回家以後語言表達能力都變得很差,經常一句簡單的話都沒法說清楚。
     
    執行製片往公司搬回兩個大鐵箱,我打開,摔出一摞財務報表,數字從0001編到了3080,有點晃神,大概人生花錢最多的一個夏天,就這樣過去了。
     
    回到上海的日子裡,我在朋友的幫助下,開始服用舍曲林片,一種用來抵抗憂鬱症的常規藥物。每到深夜,總要與黑暗和深淵做起無窮無盡的鬥爭。而我,也並不知道,尚潛伏在凱里的他們,是否安好。那一段時間,我頻繁出現在萬總家中,我們把劇組的賬目,翻來倒去算了幾遍,沒有可能了,真的沒可能了,除非放棄長鏡頭的3D轉製,但畢贛一定不會答應。
     
    一次次拍攝失敗,很難再向演員們開口要時間了。“假殺青”過去一個多月,很怕當面溝通的我,硬著頭皮給湯湯經紀人章哥寫了封長郵件,起名〈蕩麥陳情表〉,鼓足勇氣落筆哭諫,盼望再度湊齊所有演員。
     
    實際情況是,湯湯進了下一個電視劇組,1000多場戲,90%都是她的,整個組600個工作人員,明年9月份之前,不會有任何時間了;覺哥幾乎把他2017年整年的時間都托付給了地球劇組,現在也不得不去一個電視劇組上班,經紀人陳思為了幫我們協調時間,一次次近乎「冒犯」地奔走在公司領導和對方劇組之間;更要命的是,攝影指導董勁松和美術指導劉強,也接到下一個電影劇組的通知,需要馬上進組。沒有資金、沒有演員、沒有主創。電影從夏天開機,拍過了秋天,熬來了初冬。
     
    我們跑來北京,直面投資人。結束一天工作的傅總,陪著畢贛商量對策直至天明,她允諾去想辦法爭取演員能回來,資金上也讓畢贛別太擔心,先安心籌備。與此同時,我隨身藏著一份60分鐘的素材集錦,分頭拿去給經紀人們、各家投資方們,一次次地放片、解釋、承諾、央求。
     
    正處谷底,我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來自出品方之一太合娛樂,那頭說:「錢總特別理解你們所有的困難,我們不僅認可超支,而且還要雙倍認繳地球的投資。」接完這個電話,我幾乎從床上滾落,激動地通知畢贛;另一個電話來自出品方亭東影業的聯合制片人張冠仁,「韓寒說他同樣作為一個新導演,特別理解畢贛在拍攝第一部真正意義長片時,面臨的壓力和處境,我們一定會支持到底的。」
     
    甚至我們電影的男主角黃覺,還自己出面為畢贛尋找資金,他的兩位老友張歆藝袁弘夫婦,二話沒說,認下了電影的部分投資,很快把投資款一次性打到了劇組賬戶;黃曉明與經紀人郭亭婷,更是在劇組最困難的時候,將支持我們的現金連夜打到劇組。在兩位監製萬總和沈總的努力下,又吸引到多家行業公司和基金的進入,希望幫我們共度難關。
     
    籌備間隙,畢贛去台北參加金馬新導演論壇。我們知道張姐就在台北,但不敢去見她,傍晚,我忽然接到金馬工作人員的電話,那頭急促地講:「佐龍,你快帶畢贛過來,張姐在等你們。」
     
    見到張姐,她就問畢贛:「沒拍成吧?打算怎麼辦呢?」停頓了一會,她說:「我1月有時間。」原本已經打算妥協的畢贛回應:「張姐,不然我把劇本改改,你也不要那麼辛苦地跑來跑去了。」張姐用驚訝的眼神看著他:「畢贛,怎麼連你也開始不堅定了。」這一句話改變了畢贛的狀態。
     
    我們透過法國制片人查爾斯,把《少女離家記》(Mustang)的攝影指導David請到貴州,擔任第二次長鏡頭重啟的攝影指導;在經紀人陳思的力促下,也硬把覺哥從電視劇組給協調了出來;還剩湯湯了,怎麼辦,束手無策。如果她從電視劇組離開,整組人都要停工,這個損失,恐怕比我們組還要大更多。
     
    我每隔一天就會進山看看籌備情況。每次進山,都能見到場務組的小胖,他極少言語,不是在守山洞口,就是在守山腰的路障,長鏡頭一開機,整個山谷都要封死,小胖哥總是服從安排,通宵達旦地值守崗位,聽野風呼嘯。到了冬天,貴州最怕遇到凍雨天氣,連空氣都是凝固的,進山的公路一度無法使用,稍不留神,車子就會栽下山谷;那段時間,又遇到南方暴雪,重新租賃的攝影和燈光器材在運來貴州的路上被大雪給堵住了,嚴重影響了技術測試的進度。
     
    製片主任黃魚大叔每天見到我,都追在後面重覆地說:「領導,我負責任地建議啊,你和監製們商量下,趕緊叫停吧,現在停,還能節約下點錢來,我們完全沒有拍成功的條件啊,現在不停,就再也沒有補拍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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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青
     
    畢贛的長鏡頭劇本終於定稿,劇本扉頁赫然寫著〈編劇:先驅者10號〉。劇本改了,就連廚房幫工的阿姨都被導演組選中,要在長鏡頭中演唱《墨綠的夜》。
     
    就在我們計劃開機前的兩天,湯湯的時間終於在經紀人和對方劇組的支持下,被近乎不可能地協調了下來,她進組了!天降奇蹟的是,連貴州的天氣都返暖整整三度,凍雨天氣驟然消失,山河天地都被動容,長鏡頭拍攝的天氣條件具備了!張姐到達丹寨的當天,連酒店都沒進去,就跑到了現場排練。
     
    經過多次排練,我們將整條長鏡頭的拍攝時間,嚴格控制到60分鐘左右。如若一條失敗,需要重啟拍攝,算上技術準備、體力恢覆和道具覆原,至少還需要2個小時,因而從入夜拍至黎明,一天最多只有三條機會,而這三條裡,其實只有黎明的那條,才是畢贛內心最最想要的。
     
    畢贛來到演員化妝室,張姐帶頭表態:「導演,拍啊,今晚我們拍它三條好不好?」畢贛說:「怕你們身體吃不消」,張姐再答:「我沒問題,我們來這就是來給你拍戲的。」一旁的湯湯也昂然點頭,覺哥更是早就豁出一切了。倒數第二天的三條拍攝,盡數失敗了,是的,全部失敗。熟悉的肅殺氣氛,立刻縈繞回我們身邊,如惡魔纏身。我們只得在四面漏風的露台上,徹夜地等待,祈求神跡出現。
     
    最後一天,湯湯經紀人章哥直接把行李拉到了現場,按照默認的契約,他們將再給我們最後一個通宵的時間,如若再拍不成,我們就必須毫發未損地將湯湯護送回電視劇組,從此再無覆拍的機會,借來的時間,到了歸還的時刻。
     
    入夜時分,第一條開機,再次失敗。絕望。
     
    製片組在漏風的露台上,擺上了一台70吋大電視,大家像看直播一樣一條條過素材,尋找每一個問題點,似乎一切都在逼近勝利,但機會就只剩黎明前的一點點了。在冷風中坐立不安的我們,不知道等了多久多久,終於遠方傳來「保住一條」的信號,所有人都在放肆地吶喊、歡呼、宣泄,終於,保住一條!我和萬總互相擁抱安慰!最後一條,也是畢贛以及大家心目中,最希望達成的,還剩最後一次機會的,珍貴的黎明條。

    三位攝影師在三個地點等待接力,從山洞出來,穿過山路,跟隨男主角下索道,繞過台球廳,航拍飛天,降落,此時,多次排練的馬匹受到驚嚇,失去控制,將蘋果灑落一地,而攝影師則平穩應對,記錄下上帝的恩賜,接著來到劉老師和黃老師合作創造的爛漫的舞台廣場,旋轉房子的機關順利開啟,羅紘武與萬綺雯在短暫的夜晚擁吻,鏡頭遊移到煙花,再一擡頭,天將將亮,完美的黎明條。
    執行導演在那高呼,我們殺青了!《地球最後的夜晚》殺青了!
     
     
    像夢一場,怎敢相信。我看了看手機,記錄下心碎的時刻,2018年2月9日清晨7點。
     
     
    終於殺青的湯湯,卻久久不肯離去,她徘徊在羅紘武和萬綺雯剛剛度過短暫夜晚的「旋轉房間」裏,泣不成聲。而經紀人章哥,則拖著通宵了幾夜的疲憊,爬到制高點,想為劇組記錄下此刻永恒的長鏡頭場景。在眾人的勸慰下,湯湯才搭上車,去往機場搭機返回下一個劇組。臨走前,他小聲對畢贛講:「導演,其實,我已經問劇組多請了兩天假,假如今天還是沒成功的話,我會一直陪你們,直到完成。」
     
    一路歡歌回到劇組駐地,廚房阿姨問我明天幾點出工,我說殺青了,都下班吧,阿姨說:「真的嗎?我連過年用的食材了都買好啦,我以為就要這樣拍下去了。」
     
    製片組用最後僅剩的一點經費,給劇組辦了一場體面的終極殺青宴。推杯換盞間,我見到平時寡言的場務小胖居然酒醉,他壯起膽子,跑來和畢贛擁抱告別,畢贛就說:「我希望拍下部戲的時候,你還能來幫我們。」
     
    離組那天,恰逢小年夜,我和大家擠在一輛金杯車坐去高鐵站,司機師傅開得飛快,大家終於沒能在劇組過這個年。同車的場務小哥很是健談,到站,我問他接下去幹嘛,他滿懷期待地說,過完年要去一個電視劇組幹活,那邊比這個組賺錢多了,我又問他哪年的,他說96年的。道別的時候,他送我進站,隨口問起:「哥,那你在劇組是做什麼的呀?」我一時語塞,如夢初醒。
     
     
    -
     
    坎 城
     
     
    故事寫到這裏,看似所有的至暗時刻都被我們一一破解。3月初,我們一致決定趕坎城選片。做完這個決定,巨大的壓力又被重新導向畢贛,他需要最晚在3月底拿出一個能過關的版本,用於坎城選片委員會看片。
     
    那段時間,沒人敢去問進度怎麼樣,直到有幾天淩晨,我總在睡夢中被循環的音樂驚醒——後來才知那是林強為我們電影所做的配樂 —— 那時我便知道,每夜孤坐客廳的他,開動了⋯⋯他總算交上作業,4月1日淩晨,大家擠在一間小影廳裡試片,那是我們第一次聽見它的心跳,放映結束,猛一轉頭,我的同事們早已個個淚流滿面。
     
    凌晨5點,我揣上剛剛制作完成還帶著機器溫熱的硬盤,踏上了法航班機。接下去的半個月,我獨自帶著還沒有完成配音、也沒有3D效果的初剪,在巴黎度過了緊張顛簸的送片時間,苦苦等待一個結果。傍晚,我走在巴黎老舊的地鐵站裡,不由地開始飆淚,心想整個團隊傾盡所有,命都不要,誓死完成了這部作品,今天我把它送到了可能會最早懂它的地方,我真的不想空手而歸,我想給大家一個交待。
     
    出了地鐵站,我看到北京給我發來的微信:「佐龍,明天回來吧,去不去坎城,不重要。」
     
    第二天,2018年4月12日巴黎時間11點,坎城新聞發布會,影展總監福茂宣布《地球最後的夜晚》入選第71屆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使命完成,返身回國。決定接受「電影節之王」的邀約,並非易事,這將是一個承諾。我們需要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完成一個最佳的剪輯版本,還要完成一系列龐雜的技術工作⋯⋯畢贛和一眾後期制作主創,幾乎整整三周不眠不休,接力工作。
     
    5月8日坎城開幕當天,我們還沒交上片。畢贛還要和我們一起去和投資方開宣發會,車上,我抱怨趕不上坎城可不是開玩笑的事,他把累積了太久的憤怒宣泄而出:「煩煩煩,你有什麼好煩的,我現在連電影都剪不出來!你還想怎麼樣!」
     
     
    我忍住同樣的憤懣,看向窗外,手機提醒收到新郵件,焦慮地順手點開:「他媽的坎城都要罵娘了!請你們立刻馬上完成這部電影,安全護送到坎城!”」法國合作方把我臭罵了一頓。如果我們趕不上,這將是一次嚴重的事故,而我更清楚的是,過不了他自己這一關,電影是萬萬送不出去的。所有人的命運,他變成了唯一的解鈴人。
     
    後期工作走到最後第二步,大家已經精疲力竭。畢贛和調色師唐強在工作棚裏劇烈地爭執起來,他希望唐強能休息一會繼續工作,不要無效勞動,唐強暴怒,「我哪還有時間休息!我再休息,你們就都別想帶拷貝去坎城了!」「那我就不去了,我不要去什麼的他媽的坎城,我需要你拿出最好的質量來!」熟悉的咆哮聲再起。
     
    為了將隨時有可能輸出完成的拷貝以最快速度送至坎城,我們縝密地制定了一個代號為「葫蘆娃」的方案,每隔兩到三個小時左右,將一名工作人員送上去往法國的飛機,把所有人的出行時間平均分布到最後的兩天時間內。
     
    5月12日傍晚,第一顆放映拷貝送達坎城,正要送往電影節的路上,我卻被通知,這顆拷貝製作失誤,無法使用。終極崩潰。
     
    5月14日下午2點,畢贛終於自己帶著重新輸出的第二顆拷貝,昏昏沈沈地抵達尼斯機場;5月15日淩晨2點,大家前往德布西廳進行技術測試,QC通過。
     
    上午11點,《地球最後的夜晚》在坎城舉行媒體場首映。放映結束,我回到公寓房間,看到孫濤正在吃力地用谷歌翻譯拼命地刷著推特,忽然,他瘋了似的吶喊起來:「炸了!炸了!地球炸了!牛逼,龍總,你看,他們說我們導演牛逼!」下午3點,畢贛和他的演員們,一一踏上坎城紅毯,《地球最後的夜晚》舉行全球首映。
     
    -
     
    回到北京,我單獨約他出來吃了一頓飯。我看到他因為壓力而爬滿整臉的毛囊炎,還有幾周沒有處理的頭發,他好像徹底變了一個人,一個已然被掏空的畢贛。我第一次見他如此嚴肅地對我講話:「佐龍,你知道嗎?從頭到尾,如果連我都不再決絕了,還有理由讓你們和我一起站到最後嗎?」頃刻間,我為我所有的懦弱和徘徊,找到了最終的解釋。當下的我們,就好像剛認識那會,他繼續講著,我仍然聽著。
     
     
    這一年,過的太難。其實,我早就準備好放棄了。好在,他還是以最危險的方式完成了這部電影。明天,它就要上映了,這篇回憶,寄給這三年。
     
     
    單佐龍 寫於201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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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贛 #地球最後的夜晚 #墨綠的夜

  • 蝦皮目前發生一些問題我們正在處理 在 寫點科普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8-06-09 13:3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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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他說的很多,簡單幫大家Summary,主要問題只有一個:「PCHome是以傳統模式在經營的廠商」。

    因為PCHome是傳統廠商,這件事延伸出了兩個商業上的策略失誤:

    1. 對現代國際化的資本市場戰爭不熟悉

    PCHome就是傳統開商城抽成的業者,沒有遇過現在的國際新創公司是如何做業務開發的:打國際市場、朝向國際投資人募資、燒募資到的錢搶市占、等把對手擠垮之後再來營利。(Uber、Lyft、中國的滴滴打車目前都是這麼做的)

    PCHome在國際資本市場行銷募資這邊的概念沒有蝦皮強,燒的錢都是自己的、不像蝦皮還有募資來的錢,所以... GG。

    2. 對千禧年開始的消費者使用品味不熟悉

    因為PCHome傳統以來就只是在網站上賣商品而已,別說要做APP了,連網站做到mobile friendly的UI介面都尚待改善。

    ============
    最後,關於詹宏志提到的最後一點: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講對方的語言」。每個時代的新創都有一套新的營運指標,這些指標就是「公司的語言」。例如蝦皮不講月營業額,講的是「年化營業額」,就是把一年之中營業額最高的那個月份直接乘以12。這完全不是PChome的方法,也不是其他已經存在的電商的方法,是蝦皮自己的語言。"

    這邊原文沒有講得很清楚,不過我想詹宏志的意思是:PCHome在跟蝦皮那一套學該怎麼跟投資人溝通(嘴砲)。這個語言的作用就是:請再多拿一點錢給我們燒。

    不過,畢竟蝦皮至今也還沒有開始獲利,就讓我們靜靜觀戰吧。想想滴滴打車最後還是失敗了,市場上的變數還是很多的。

    #24HR真的是個創舉
    #商店街如果跑去ICO絕對會賺噴
    #為什麼都沒有人談論台灣第一名電商龍頭MOMO
    #富邦媒股價超級高

    今天聽了詹宏志演講,主題是蝦皮之役,我覺得有必要立刻記錄這一場演講,並寫下自己的心得。

    詹宏志每次演講都是這樣,他在解釋一段故事,或是一個想要推廣的理念時,他會用一整個大框架來回顧,而不是開門見山直搗黃龍。一開始你可能會不曉得為什麼他要講這些,但當你聽完一整場,你就會發現前面的鋪陳是有意義的,因為他是前面那些故事,造就了今天的決策。這一場又再次展現了這樣的魔術。

    今天的主題是蝦皮之役,投影片主標題是「三十億所追求的...」。他一開始就用「花錢」來破題,但是是講述他年輕時的經驗。在進入遠流之前,詹宏志是個浪人,專門在做出版業在報紙廣告上的投放。套用現在的職業,就是幫大公司買Google或FB廣告的代操者。在他那個年代當然還沒有網路,報紙是少數可以放廣告的媒體。他做的就是收出版業者大把大把的錢,想辦法做到廣告效益最佳化。這裡聽到很有趣的故事,那個年代出版社一次都出五本新書,是為什麼呢?在當時報紙只有三張紙的年代,廣告版面貴,所以出版社都只能買小小的版位,大概就Banner那樣大而已。詹宏志經過多次嘗試,發現這樣一個小的版位,塞四本書的介紹顯得浪費,但塞六本書又太擠,所以最後達到一個最佳解,就是五本書。這就是詹宏志拿了各家出版社幾百萬投放後學到的經驗,而當時的風土民情,是那種「我拿了這麼多資源學會的東西,我就應該教大家,讓大家一起省錢」的憨厚老實,所以漸漸的每一家出版社都使用了他的投放技巧。然後詹宏志又跟我們分享了另一個驚人的故事,這個我覺得金庸迷都會譁然。大家應該都知道現在是遠流在出版金庸的小說,但遠流是怎麼取得金庸授權呢?在當時,金庸的授權握在遠景手上,但出版社都知道遠景有金流上的困難。有一天詹宏志和老闆在飯店遇到金庸,寒暄後金庸突然回頭問他「那你要不要出版我的書」。詹宏志認為金庸是華人文化的指標,如果可以出版金庸的書,那是不可錯失的機會。於是他就立刻寫了提案,去香港見了金庸兩次,兩次都只收到「很好,很好」的回應,卻沒有得到實質回覆。第二次被拒絕後他回到飯店,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他做了一個很冒險的舉動,他把提案改成「簽約就先給一百萬港幣」。但拿這份提案去,沒有給作者看到實際作為,是不會取信於人的。這時他心想,我必須要把這一百萬港幣直接拿到金庸面前才行。但他哪裡有這個錢?他身邊誰有這樣的錢?而且還是可以立即借給他的。他最後打了一通電話,問了一個有這樣能力,但他不太熟的人,張艾嘉。故事最後就是張艾嘉立刻借了他一百萬港幣,他也順利取得金庸授權,遠流現在可以出版金庸的小說了。但這個故事只是引子,為的是引出他後面要說的重點。遠流好不容易取得金庸的出版權,卻發現遠景因為倒債,隨意讓印刷廠加印數萬本的金庸小說,以非常低價且隨便的方式流入市場。這讓詹宏志非常頭痛,他已經承諾要給作者這麼多版費,是要怎樣跟人家低價競爭?他在苦思不得其解時,邀請了出版界的前輩們,請他們指點迷津。其中一個前輩的話點醒了他:「你為什麼要跟那些盜版的人比?如果是我,我就賣比較貴,並強調我是正版的。」這番話催生了後來一個由詹宏志創造的名詞「典藏極品」,他打造了一套一萬兩千塊的金庸,第一年賣了2000套,就足以支付作者的版費。

    這兩個故事到底跟蝦皮之役有什麼關係?詹宏志透過這樣的故事,讓我們體會早期台灣做生意是怎麼互通有無的,在那時大家都還窮困時,創業是會互助的。第二個他要告訴我們的道理,是市場有分眾,你不需要去強打對手,而是創造出一個新的東西,做出區別。這跟蝦皮之役的關聯性,到後半段才被體現出來。

    接著詹宏志不說古,把重點拉回到「補貼」。但他也沒直接談蝦皮的補貼,而是從過去比較大型的補貼戰役開始說起。他第一個舉的例子是Amazon。他記得很清楚,在當時Amazon寄第一本書到海外的國際運費是4.95美元,但是第二本以後降到1.95美元。當時的他也沒看懂Amazon為什麼要這樣,這不是虧錢的嗎?因為他知道有些郵購業者會故意把商品單價設低,接近零毛利,然後用郵資去賺錢。而Amazon這樣做很顯然不會賺錢,那為的是什麼?後來他從一個訪問中得到答案,而這個答案也成了他日後發展電商的重大觀念。當時Amazon已經打敗所有線上對手,也讓原本的實體書店們都關門大吉了。有個記者就問Bezos,他已經是第一名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補貼運費?Bezos說,他的對手不是其他電商或實體書店,而是人們的行為。(當時)人們對於網路購物還有點恐懼,只要人們有這樣的恐懼,我的服務再好運送再快價格再低,人們就是不會在我網站上買東西。所以我必須要有實質的動作去降低這個心理障礙,運費補貼就是最直接的做法。這大大影響了詹宏志的思維,從此之後他在電商上的策略不是在想怎樣比別人便宜,而是怎麼去改變人類消費的行為。聽到這裡,我立刻想起我在2010年於清大第一次聽到詹宏志先生的演講內容:

    ----2010詹宏志在清大談PChome的崛起------
    當時他把2000本書放到台灣各地的書店去賣,最後看銷售數據。數 據顯示北北基地區賣出一千本,剩下的一千本賣到"台灣其他地方"。然後,他又在網路上 同樣賣2000本書,數據顯示,1000本是北北基的網友買的,剩下的一千本仍然是"台灣其 他地方"的網友買的。這說明了人們使用電子商務不只是圖方便,而是一種life style, 一種新的生活模式的誕生。他說某年除夕他要求公司仍然要24小時送貨到府,員工不能 回家過年,他當然也得坐鎮公司。他跑去倉庫,看到一個他意想不到的特殊畫面。他看見 46吋的液晶電視,一貨櫃一貨櫃的出去,是幾十台幾百台的數量在賣。他想,可能是因為 大家難得回家過年,才發現家中老母親的電視已經很舊了傷眼睛,還好有24小時送貨到府 ,除夕夜下單,隔天還能幫老母親親自搬裝電視。詹董這才知道,電子商務和24小時送貨 到府這種服務再也不是單純的商業行為,而是開創全新的生活體驗,說不定再過不久,就 可以上網訂晚餐,下了班到便利商店取貨,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

    從上述這段演講就可以驗證詹宏志今天所說的,你要挑戰的是消費行為,唯有引發一整個世代的行為改變,才有可能創造更大的市場。

    在補貼歷史戰役中,詹宏志也提了京東和滴滴的故事。這兩個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詳了,我就不贅述。但重要的是這些故事給我們什麼啟示。詹宏志在這個地方濃縮了幾個結論,在我看來可以被視為「補貼的奧義」。首先你要看,你補貼所造就的行為是否有持續性。他以早期創辦雜誌舉例。那時創辦一本雜誌,你大概要一個月賣三萬本才會有獲利,否則那是每個月幾百萬在燒的。所以他在創辦【電腦家庭】雜誌時,就先推出49元的賠本價,其實也就是一種變相的補貼。他要先吸引人看到這本雜誌,然後想辦法透過雜誌裡好的內容,讓人們持續購買這本雜誌。當消費者真正持續購買這本雜誌,甚至長期訂閱時,他一開始的補貼便顯得有意義。又或者像滴滴出行一開始更誇張,做雙向補貼,他讓司機載客可以多賺錢,乘客搭車可以減免。到後來所有乘客都不得不用滴滴,否則路邊攔不到車。而所有司機也都只能用滴滴,否則搶不到客人。滴滴當初看似瘋狂無底洞的補貼,現在看來就是有意識的作為,他改變了人們的行為,使App叫車這件事變成持續的動能。

    有意識的補貼,會養成行為的改變,進而引發大規模的成長。

    介紹完補貼的歷史和奧義,演講終於來到今天的主題-蝦皮之役。其實從2016年底,PChome就注意到蝦皮了。一開始是5/20 PChome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網路攻擊,但是那時正值露天準備在香港上市,詹宏志和公司主管們不敢輕舉妄動。後來陸陸續續還是有小波攻擊,但詭異的是這些攻擊都沒有勒索什麼,反倒像是暗處有個人在試探PChome有多大能耐。年底時,詹宏志身邊開始有人跟他說「欸我小孩都在用蝦皮」,詹宏志當然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就像當爸媽都入侵Facebook時,就是孩子離開Facebook的時候了。所以他立刻檢查所有數據,包含露天、商店街、24h。但數據都沒掉啊,是啦,的確是少了一些成長的動能,但實質上PChome並沒有被搶走什麼呀。雖說如此,這件事對詹宏志來說還是如芒刺在背,他不能在準備露天上市時,又同時處理這個燙手山芋,他知道自己必須專心面對。於是他決定暫緩上市,反正露天上市不是因為急需用錢,而是要成為一個台灣創業者的榜樣和希望,這件事晚點再做也無妨。暫緩上市當然是個大消息,於是就有記者採用「小蝦米蝦皮拌倒大鯨魚,PChome暫緩上市」大做文章。蝦皮也是夠厲害,那篇報導出來後,他們立刻打蛇隨棍上,所有操作都繞著這個主題走。突然間所有人都開始抱怨PChome介面好老舊、流程很爛,蝦皮又順暢,還有補貼,儼然是新時代的神。詹宏志說,這個狀況你是完全沒辦法防禦的,因為敵人吸引的不是你原本的客群(是你客群的孩子XD),所以也沒有防禦可言。只有攻擊,才是最好的防禦。但是他不可以拿露天來攻擊,因為露天的營業額是蝦皮的幾十倍,蝦皮花1億補貼,露天就得花10億。領先者回頭打追趕者是不明智的,你應該要做的,是拿一個比他小的新角色,不怕輸、不怕打,正面去跟他拚搏。於是詹宏志就派出商店街去跟蝦皮PK。

    蹦!是不是連回到剛剛講的金庸事件的啟發了。這就是我最一開始說的,詹宏志演講的魔法。

    後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蝦皮和商店街開始了免運的補貼戰,也開始了這三十億的花錢經驗。詹宏志說,第一個月他根本花不到300萬,這很悲慘,等於你要補貼,大家都還懶得理你。但是在媒體的推波助瀾之下,大家都發現兩邊在打補貼戰,這時的消費者毫無忠誠度可言,每當要買東西,就去比哪邊補貼的多。到2017年12月,商店街的補貼來到9億,聽起來超可怕,但你要想,代表這個補貼戰為商店街帶來幾百億的營收,才會產生這9億的補貼。所以某方面來說,補貼還比行銷來的踏實。行銷有可能只打動部分的人,而那部分的人又可能只有一半的人會去真正消費。但補貼就是有消費才會發生,是扎扎實實帶來盈利。

    好,但其實詹宏志的重點不是這場戰爭誰贏誰輸(好像也還沒結束?)。他今天要帶給大家更重要的兩個思維,快速取得行為和集資的重要性。今天蝦皮為什麼要跟PChome打補貼戰?因為蝦皮要快速取得台灣消費者「用App購物」的行為。為什麼要取得這樣的行為,因為蝦皮的目標市場是所謂的「大東南亞」,也就是東南亞加上台灣。比起其他東南亞國家,台灣的電商市場是成熟的,消費者已經可以接受線上購物,所以蝦皮在台灣推廣用app購物是相對容易的。有了台灣成功的經驗,他就可以向投資人保證他也可以在東南亞其他國家取得一樣的成功。而這樣的成功,最後帶來的市場份額會是非常非常巨大的。當你有了「6億人口的行為改變」作為最終目標,你在台灣投入的這幾十億補貼就顯得CP值很高,而這就是剛剛他說的「有意識的補貼」。好,即便你看到未來性,你知道補貼是個有意義的投資,但你哪裡來的錢可以燒?詹宏志帶出另一個重點,就是「現在正在快速取得行為改變的新創事業,從不停止集資」。像滴滴、Airbnb,甚至是阿里巴巴,融完一輪又立刻找下一輪的買家,儼然集資才是公司最主要的業務。蝦皮就是這樣的公司,他們不斷用剛剛大東南亞的偉大的夢在集資,集資不只是因為缺錢,更是因為要把市場上有的錢都收到自己口袋,讓競爭對手沒有錢。唯有持續不斷的集資,才負擔得起補貼戰,也才能成功快速取得行為改變,最終吃下一整個市場。

    會後有人問詹宏志,最後悔做過什麼決策?詹宏志說,太晚重視資本市場,是他最大的後悔。他在.com泡沫後那幾年,只要公司有賺錢,就是把紅利發給股東,他要讓股東知道網路公司也會賺錢,他要建立股東信心。但他現在回想起來,這不是一間成長型公司該做的事,他應該要盡量把錢都留在公司,讓公司繼續成長。集資這件事也是,如果他早一點重視資本市場,就可以建造像蝦皮那樣大的夢,吸引投資人,早在對手長大前,把市場上的錢都吸收進來,不讓別人有機可趁。資金線的思考是詹宏志在補貼戰後最大的收穫,雖然是經過慘痛教訓才學來的,但永遠不嫌晚。

    最後我想特別留一段來說明我覺得今晚最重要的觀念,就是「想像你的對手怎麼思考」。詹宏志為什麼可以看出蝦皮的目的和策略?因為他很努力的把自己塞到蝦皮的角度,試著揣測蝦皮的想法。具體要怎麼做呢?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講對方的語言」。每個時代的新創都有一套新的營運指標,這些指標就是「公司的語言」。例如蝦皮不講月營業額,講的是「年化營業額」,就是把一年之中營業額最高的那個月份直接乘以12。這完全不是PChome的方法,也不是其他已經存在的電商的方法,是蝦皮自己的語言。於是詹宏志把公司內部所有名詞都改成蝦皮用的。一開始你可能不知道為什麼要講這些年化營業額啊什麼的,但講著講著,你大概就會開始理解對方的邏輯是什麼,又是怎麼想的。我會後又跑去問詹宏志先生,要怎麼樣培養「看懂對手」的能力。詹宏志先生說這沒有捷徑,就是點點滴滴的累積。你要去聽他講的每一句話,推敲他的含義,去看他做的每個決策,背後代表什麼意義。而用他的語言,就是認識對手的第一步。我想這是我這場演講最大的收穫。

    上一次紀錄詹宏志的演講已經是8年前的事了,現在回頭看那邊紀錄,還是覺得醍醐灌頂。今天再次被詹宏志的宏觀和幽默給教化了。深深覺得活在一個這樣的年代,有這樣睿智的前輩演講可聽,是我莫大的福氣。希望未來還可以再有機會紀錄詹宏志先生的演講!

    8年前的演講心得:https://www.ptt.cc/bbs/toberich/M.1292517472.A.0C2.html(不知為何失效了,請見下方網址)
    http://huangyishiuan.blogspot.com/2012/04/blog-post_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