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清白
「事事清白」這四個字,是我注意到國畫另一種風格的開始。
從來,我對那種磅礴的大山大水,如「富春山居圖」「谿山行旅圖」,或繁華榮盛,精雕細琢的「清明上河圖」等,一向敬佩欣賞有餘,傾心喜愛不足。
偶然間,看到一張卡片,上面就畫著兩個柿子,一顆白菜,並題著「事事清白」,居然讓...
🍀事事清白
「事事清白」這四個字,是我注意到國畫另一種風格的開始。
從來,我對那種磅礴的大山大水,如「富春山居圖」「谿山行旅圖」,或繁華榮盛,精雕細琢的「清明上河圖」等,一向敬佩欣賞有餘,傾心喜愛不足。
偶然間,看到一張卡片,上面就畫著兩個柿子,一顆白菜,並題著「事事清白」,居然讓我怦然心動,沉思良久。固然是簡單幾筆鉤勒蔬果,但形意盡出,恰當的題字,更深得我心。做人,不就該「事事清白」麼?
後來,又注意到他畫的蝦子,看似隨意幾筆,卻活靈活現。真不知他一生畫了多少隻蝦子?其他的瓜果蟲魚,也都樸拙生動。
齊白石是20世紀中國最偉大的畫家。2017年,他的《山水十二條屏》,在北京拍出9.3億人民幣的天價,已經和畢卡索等大師並駕齊驅了,堪稱世界最貴的中國畫。
到底一幅畫的價值何在?簡單而言,是不能被以低成本的形式複製,並能直指人心,令人感動。
中國畫和西洋油畫不同,油畫色彩艷麗,畫飽畫滿。而國畫則淡筆輕描,適度留白,講究氣韻生動,意在言外。
畢卡索曾如此評價中國繪畫:中國畫太神奇了,水墨畫中沒有上色,卻讓人看到流動的河。
齊白石是窮苦農村人家出身,對農村景物再熟悉不過。他先做粗木工,再挑戰細木刻,有極紥實的民間元素。後來又拜名家學畫,所以亦融入了文人畫的風韻,兩者巧妙結合,造就了齊白石特有的風格。
齊白石的畫風是工筆和寫意合一,他早期曾以畫肖像維生。這種畫最難,畫得不像人家是不會付錢的,可見他功力之深厚。後來的畫風則巧妙融合工筆和寫意,晚年則以大寫意為多。也就是隨意揮灑,妙法自然。
西洋畫則畫就是畫,但中國畫講究「畫詩書印」四位一體。畫完之後,總要在留白處題上幾個字或一首詩,散記作畫地點、心情,或人生感悟等。所以,書法也不能太差。
學過國畫的人都知道,畫畫容易寫字難。繪畫有時尚能增删修補,字一筆寫錯就錯了。所以初學畫者最怕題字,剛開始有些人由老師代筆,有些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題呢。
另外,蓋章也是國畫特別的意趣之一。蓋在哪裡?蓋什麼字?印章大小都影響到整幅畫給人的感覺。蓋得好,畫龍點晴;蓋不好,臉上生麻。好畫也要配上好印,能才相得益彰。所以國畫家通常會收藏各式印章,以供隨時補白添趣。
齊白石因有木匠基礎,所以也極擅長刻印。他說刻印和寫字一樣,寫字是一筆下去,絕不重描,刻印也是一刀下去,決不回刀,否則來來回回,氣韻盡失。
齊白石畫的獨特之處,在於擁抱傳統的精華,又有濃厚的民間風韻,再加上自己天真的性格,藐視權貴的硬氣,這些所滙聚而成的齊式畫風,都是旁人學不來的。也就是說技術可學,氣韻難成,這是整體思想人格的呈現。寫文章亦如是。
另外齊白石還有一令人羡慕的特點:高壽且精力充沛。他活到93歲。據稱他到90歲時,一天還能畫四、五幅畫呢,而且畫風依然清新,没有絲毫老衰之象,萬分難得。
畢卡索也是長壽多產的畫家,畢卡索活到92歲,一生畫作達三萬多幅。可見長壽對有天份的藝術家真的很重要啊。
早年齊白石畫得很好,有些人向他買畫,卻不要他簽名,不要蓋章,因為買畫者認為一個窮木匠出身的畫家,可別低俗了我家門楣!但這些人都得到現世報了,待齊白石中晚年成名後,簽名蓋章的畫作身價百千倍,而這些當年不准人家簽名蓋章的,只好悔不當初了。
齊白石一生也算生逢其時,前半生得傳統技法的加持,後半生的創新改變,又適逢新時代來臨,受到藝術菁英的賞識和推崇。二者缺一,也就產生不了這位生前即享盛譽的大畫家了。這點,又和畢卡索十分相似了。
相較其他一生窮途潦倒的藝術家,白石老人何其甚幸,幸甚。
但我最喜愛的,仍是那幾幅柿子加白菜的「事事清白」。因為難得,所以可貴。
·前些日看到天空上方一大片清藍,下方一條長長的白。事事清白這四字瞬間浮上心頭,遂為之記。
附註:
齊白石生卒:(1864.01.01~1957.09.16 93歲)
畢卡索生卒:(1881.10.25~1973.04.08 9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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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觀自己、相互扶持,航向不確定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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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佩嘉2019/6/1 台大社會系小畢典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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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畢業生、各位家長、各位老師、以及現場的啦啦隊、親友團,大家好。很榮幸有機會代表台大社會系的老師跟大家說幾句祝福的話。其實,我自從十八歲高中畢業後就沒有參加過畢業典禮了,自己的大學、碩士、博士畢業典禮都沒有參加,原因有兩個:其一,因為典禮上的致詞通常都很冗長、無聊,其二,因為我的哭點很低,在這種場合可能變得非常狼狽。今天,我會努力讓這兩件事不要發生。
首先,恭喜大家順利畢業!過去這四年來,你們很認真地完成社會系繁重而紮實的訓練,你們不僅在課堂與圖書館裡學習,也進入不同的田野操作深入訪談、問卷調查、參與觀察,許多人也在社區、街頭、非營利組織、社會企業等進行公共參與的實作,關心社會改革的議題。作為老師,我們從你們身上也學到很多。
我在過去八年來開授<<社會心理學>>的必修課程(大家都有修過,有些人還修過兩次),每一年的期末作業我都請同學回顧他們的親子關係與童年經驗,並且回答以下的問題:你的父母(或其他主要照顧者)來自怎樣的階級背景,對於他們的教養方式有何影響?又形塑了你怎樣的秉性與機運?修課人數在九十到一百二十位之間,每年我都大略統計了同學們家庭背景的分佈。平均來說,有一半以上的同學來自於典型的中產階級家庭,但也有一半是所謂的「第一代大學生」,他們的父母沒有機會唸大學,有些透過做小生意改善了經濟處境,也有一定人數的學生,來自勞工階級的背景,他們的父親是黑手、司機、作業員,他們的母親是店員、菜販、清潔工。
現場的畢業生中,如果你是家裡的「第一代大學生」,你應該感到非常驕傲,因為你
的努力突破了結構的限制。駱明慶、林明仁等學者利用台大校務資料或是全國的稅務資料
,都發現親代的收入、資產愈高,教育支出也越高,而子代越容易就讀公立大學、頂尖大
學。不論是在過去獨尊聯考的時代,或是多元入學的管道,都出現類似的現象。
但是,請不要忘記,在成長的過程中,你也受到學校老師及其他社會的善意支持。許多來自階級弱勢家庭的同學告訴我,因為遇到一位相信他的老師,因為未婚姑姑的細心呵護,讓他們接觸到更豐沛的教育資源與發展機會。當這些同學穿越階級界線或是跨過城鄉差異,來到台北、台大求學,這樣的經驗往往帶來許多非預期的文化衝擊。我也想告訴你們,這些不安全與挑戰所培養出的韌性與彈性,在未來都會成為你人生裡豐碩的養分。
許多中產階級家庭出身的同學,看完我的研究論文後驚訝地說:「啊,原來父母為我做了這麼多!」當然,我相信你自己一定也很努力,但是,有很多像我們一樣努力的人,他們並沒有類似的機運,因而在遇到某個瓶頸時滑落了。所以,請你記得,形式上的「公平」,並不是實質的平等。
在台大教書、讀書的我們,其實未必會成為「人生勝利組」,但無疑是教育制度中的得利者。我們享有的資源與特權,應該讓我們在未來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而不是用來譏笑別人分數或薪水比較低、排除沒有機會的人。在社會學的課堂上,我們一再強調「同理心」是一種重要的素養能力,這不是要你同情不幸、可憐弱勢,而是能夠透過分析與比較,看穿結構與社會不平等的作用,進而反思自身的限制與盲點。
菁英資源和階級優勢提供了我們社會流動的入場券,但這樣的位置也構成視野的阻礙,讓我們看不見人們差別的處境、容易掉進個人主義的陷阱,甚至偏執於單一、扁平的評價標準。拉開距離觀察自己所站的位置,我們可以看到更立體的社會圖像。不要把自己放在世界的中心,而要把世界放在你的中心。
我也要感謝在場的家長,當初,你們的孩子在選填志願時,能夠尊重他們的選擇,後來,也沒有逼著他們轉到貌似較有市場價值的科系。身為父母或老師,我們的角色是什麼?我想借用心理學家高普尼克(Alison Gopnik)的比喻,我們要做孩子的園丁,而非木工師傅。木工師傅在意的是精確規劃,企圖降低混亂與不確定。但其實,教養更像照顧一座花園或菜園,我們只能定期澆花施肥,給予充分的日照與安全的環境,大自然、風土、天候都充滿不確定性,開花與結實令人驚喜,但蟲害等意外也難以避免。未來的路上,請繼續給予孩子們支持,讓他們有摸索與嘗試的機會,讓他們逐步打造自己人生的藍圖。
為人父母者,需要提醒自己「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為人子女者,也要記得「你的爸媽不是你的爸媽」。我不贊同父母理所當然地要求孩子承擔感恩或回報的義務,但我也不認為子女有把父母無條件的呵護與支持當成天經地義的權利。待會請抱抱你的父母與家人,他們也是脆弱的、他們也有自己的人生與困頓。在不同的生命階段中,讓我們摸索照護彼此的方式、尋求相互滋養的可能。
各位畢業生,你們即將離開這所系館、這個校園,甚至這個國家,航向下一階段的人生旅程。出發前我想送給大家四個社會學的護身符,希望它們在未來的道路上陪伴你,就像我時時提醒我自己:
首先、帶著做田野的勇氣體驗起伏的人生。十多年前我開了一場小型眼部手術,當醫生剝開我的角膜、完全沒有光的那一刻,我感到極端的恐懼,突然我想到可以這樣鼓勵自己:「你就當作在做田野觀察好了!」瞬間我勇氣充滿,細心「觀察」(雖然看不到)醫生說話的口氣與動刀的方式,好像回去可以寫兩頁田野筆記。我跟大家保證,未來的人生絕對比統計考試、研究法團體報告來得困難許多,你一定會犯大大小小的錯誤,你難免會經歷失敗與挫折,你必定會有時感到徬徨無助。這些時刻,我希望你能帶著做田野的心情來面對人生,不論研究發現為何,過程本身便是重點。祝福你內心中有不滅的田野魂,可以在需要的時候燃起勇敢與堅持的火苗。
第二,懷著好奇心擁抱多元、不確定的世界。不安全與不確定已成為當今世界的常態,產業與科技日新月異,全球與在地交互影響。大學教育能提供給你的,不是人生的地圖或說明書,而是探索的羅盤與工具箱。我希望你們的眼神中能永遠閃爍好奇的光芒,視不安全與不確定為改變與創新的契機,不斷質疑單一的框架或二元的分類,同時尊重不同的文化價值、生活方式、家庭組成,因為,唯有在生態多元的菜園裡成長,我們才能欣欣共榮。
第三、時時反思自己,重建結構的磚牆。過去有些同學跟我說,社會學學得越多,越感到無力。課堂上談到的問題,父權、種族歧視、階級不平等,感覺都是我們無力改變的巨大結構。大家要記得,我們從來不是自外於「結構」,我們就是「結構」的一部份。如果結構像是一道牆,這道牆之所以被築起,是因為每個人都貢獻了一塊磚,也就是說,結構之所以延續再生產,是因為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習焉不察地「做性別」、複製種族刻板印象、漠視階級不平等。牆既然是人們打造的,當然也就可以由人們拆除、重建。改變絕非一蹴可幾,但絕對是可能的,讓我們一塊一塊磚頭地來吧。
最後,我期望你們能夠溫柔地對待自己、扶持他人,做一個凝聚社會的照護者。也許有一天你會成為父母,或者,你會用其他的方式來共同拉拔下一代的孩子。你不需要發大財、成為台灣之光,甚至征服宇宙,但祝福你們能成為更好的照護者,滋養自己,也扶持他人。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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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教主:『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六四」的確曾短暫阻擋了大陸前進的腳步,但中華民族的邁向現代化,是一個沛然莫之能禦的潮流,因此,在經過短暫的搖擺之後,大陸畢竟又走回了改革開放的道路,於是有了這二十年來飛速地成長。』
中國國民黨真的把人命當石頭一樣。
今天是「六四事件」二十七週年,每逢這個日子,我都有一種特別的感觸,這一事件當然是個不幸與傷痛,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六四」的確曾短暫阻擋了大陸前進的腳步,但中華民族的邁向現代化,是一個沛然莫之能禦的潮流,因此,在經過短暫的搖擺之後,大陸畢竟又走回了改革開放的道路,於是有了這二十年來飛速地成長。
我有一個與許多大陸朋友也許不那麼一致的看法,那就是當年參與「六四」的一群人,對大陸今天改革開放的成果,也是有重大貢獻的。無論我們對他們的評價有何不同,他們都呈現了一種對時代的敏銳,與希望高度參與的意願,我認為正是由於同樣的意願,才能讓整個大陸社會如此快速地擺回開放的正軌。各位想想,當年那批六四菁英們追求民主法治的呼喚,不正是目前大陸一致走向的道路嗎?
其實,撇開歷史的恩怨,中國國民黨在台灣的努力,不也是在為中華民族的子子孫孫摸索一條更民主自由的康莊大道嗎?這裡面原有兩岸人民的共同理想,我們期盼在中國大陸走向富強的道路時,也能夠讓全體中華兒女共享因自由、民主所帶來的彼此尊重,彼此包容的生活。今天,無論實踐的程度如何,我們的確看到兩岸的社會正在朝著這個理想前進,既然大陸社會已經展現了不同於以往的包容能力,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考慮給予這樣的歷史傷口一種更寬容的處理呢?
我也曾是政治受難者的家屬,我是深深感受過那種遭到社會否定,有苦無處訴之痛苦的,但這並沒有影響我為國家,為民族奮鬥進取的決心。如果我個人的際遇還可以作為某種啟示的話,我多麼希望大陸當局能夠以更大的寬容,早日撫平這個存在於大陸社會與改革開放歷史中的傷口,讓這些承受歷史傷痛的人們,也有為民族奉獻自己的機會,也讓我們生活在台灣的中華兒女們,看到寬容、尊重之花,在大陸這片大地更欣欣滋長,並因而對大陸產生更多的信心與希望。我相信,若真能如此,必能大大縮短兩岸同胞的心理距離,並為兩岸問題的解決創造更好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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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六四事件」二十七週年,每逢這個日子,我都有一種特別的感觸,這一事件當然是個不幸與傷痛,從大歷史的角度來看,「六四」的確曾短暫阻擋了大陸前進的腳步,但中華民族的邁向現代化,是一個沛然莫之能禦的潮流,因此,在經過短暫的搖擺之後,大陸畢竟又走回了改革開放的道路,於是有了這二十年來飛速地成長。
我有一個與許多大陸朋友也許不那麼一致的看法,那就是當年參與「六四」的一群人,對大陸今天改革開放的成果,也是有重大貢獻的。無論我們對他們的評價有何不同,他們都呈現了一種對時代的敏銳,與希望高度參與的意願,我認為正是由於同樣的意願,才能讓整個大陸社會如此快速地擺回開放的正軌。各位想想,當年那批六四菁英們追求民主法治的呼喚,不正是目前大陸一致走向的道路嗎?
其實,撇開歷史的恩怨,中國國民黨在台灣的努力,不也是在為中華民族的子子孫孫摸索一條更民主自由的康莊大道嗎?這裡面原有兩岸人民的共同理想,我們期盼在中國大陸走向富強的道路時,也能夠讓全體中華兒女共享因自由、民主所帶來的彼此尊重,彼此包容的生活。今天,無論實踐的程度如何,我們的確看到兩岸的社會正在朝著這個理想前進,既然大陸社會已經展現了不同於以往的包容能力,那麼是不是也可以考慮給予這樣的歷史傷口一種更寬容的處理呢?
我也曾是政治受難者的家屬,我是深深感受過那種遭到社會否定,有苦無處訴之痛苦的,但這並沒有影響我為國家,為民族奮鬥進取的決心。如果我個人的際遇還可以作為某種啟示的話,我多麼希望大陸當局能夠以更大的寬容,早日撫平這個存在於大陸社會與改革開放歷史中的傷口,讓這些承受歷史傷痛的人們,也有為民族奉獻自己的機會,也讓我們生活在台灣的中華兒女們,看到寬容、尊重之花,在大陸這片大地更欣欣滋長,並因而對大陸產生更多的信心與希望。我相信,若真能如此,必能大大縮短兩岸同胞的心理距離,並為兩岸問題的解決創造更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