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料被罵：心靈雞湯不見得有毒，但重點是請先認清現實】  知名網紅 #黃山料 因「月薪25萬跟月薪3萬煩惱是相同」的理論躍上新聞版面，高呼：「快樂是用錢買不到的。」  結果他被狂罵，網紅們紛紛訕笑「心靈雞湯」無用又有毒，灌下去油膩膩，且通常說出「金錢買不到快樂」這種觀點，都是有錢有權的成功人士，講起來完全沒說服力。  是的，黃山料的言論有他的瑕疵，月薪3萬跟25萬的煩惱，其實有差的，但這不缺我一個人說。 所以我想說的，是關於「心靈雞湯通通有毒」這件事，我完全不認同。  －－－  當初，我被確診輕鬱症接受治療，精神科醫師開藥給我，但藥物只會讓我想睡覺，或許是認為只要我睡著了，就不會想太多吧？  至於心理諮商師，我很喜歡我的諮商師，她是一個談吐溫柔的女人，但起初我對她拋出的引導跟建議，全都抱持著鄙夷態度，但我很謝謝她，願意做我的樹洞，起碼不會像有的朋友會任意審判我。  低潮總使人恍然大悟，你以為的好姐妹，當妳鼓足勇氣告訴她妳做過的事情時，她不見得能同理你，其給出的態度與表情，都讓妳感到受傷。  同理心人人都懂，能真正做到之人少之又少，他們沒有錯，是我當時對世界過度樂觀，有些人的共情能力僅是存在他的想像而已，他認為自己做得到，但根本差得很遠，這都跟歷練與生活環境有關。  正因這件事，我更加確定不要把希望寄託在朋友身上，他們幫不了你，能好好聽你講話不帶批判，我就想燒香拜佛了。  －－－  現代人很喜歡看腦科學跟心理學，為了讓自己趕快好起來，我開始跟著讀，越看越迷惘。  因為我發現，心理學是在分析種種不一樣的人之後，試圖將人們歸類，接著找出一種方法或藥物控制，想盡辦法幫助那些人變回「世俗定義」的正常人。  心理學、腦科學令我更加反社會，腦袋甚至多出各種大寫問號，以及繞口令式的自問自答。  「正常的定義是什麼？誰定義的？還不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定義？我又沒有傷害誰？我如果定義我這樣想是正常的，有錯嗎？」  再此聲明心理學並非無用，但對當時我來說，它就是沒用。以上是個人感受。  －－－  因緣巧合，我大量閱讀哲學，於是如大家看到的：這一群瘋瘋癲癲的哲學家們，竟然讓我想通了。  哲學家，滿多人都是瘋子、世俗定義的失敗者，腦袋不曉得在想什麼。  尼采晚年都是待在精神病院度過；叔本華是個厭女者；莊子很窮苦，天天穿得破破爛爛，有時得低頭跟人家要東西吃。  蘇格拉底，他喜歡跟人家辯論，半路若給他想起些什麼，他就會當場停在路中間一路站到晚上，有時還自言自語。恩，這行為不就是瘋子嗎？  但，他們都想出了讓我讚嘆不已的光輝思想，讓我見到無論是極左派還是極右派，都可以說出好精彩的論述。  我突然驚覺到：只要我沒有做出傷害別人身體、霸凌別人心靈之事，我們都是正常人，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  事後回想，哲學讓我好轉的關鍵，不是什麼治不治好失戀、失業、破產之類的問題，而是開啟「自我認同」的開關，萬事萬物都有缺口，但缺口都可以放出專屬於你的光芒。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前提是不要用惡言與暴力傷害別人，一切就是你快樂開心就好。  結果呢，我得出結論還不是跟黃山料一樣，都是「你開心最重要」。  對我來說，寫心靈雞湯不是不行，老莊孔孟、《易經》、各種哲學典籍（特別是存在主義）和歷史，都是我的雞湯，拯救了我鬱悶難解的靈魂。  但我觀察，這些讓我真正好轉的雞湯都有個特點，就是這些哲學家們，他們都看見世界的殘酷真相。  真相就是：現實人生裡，充滿著力量跟力量的宰制，人們的慾望跟無知，導致他們就是會去用力量去傷害別人、無法共情別人的處境，這種生態是很難改變的。  人們現在對「力量」的定義，的確是金錢跟權力。  －－－  因此，張愛玲才會在《色，戒》透過王佳芝的角色寫出「權勢是春藥」這種話，她縱使不認同，但必須承認它的存在。  身為一個天天在煩惱房貸的人，不得不說，金錢可以讓我買到快樂，畢竟我在這邊寫文章，也是盼望自己有天能接業配賺錢呀，文人談錢並不俗，如果能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賺錢，是可以理解的目標。  但如果能中樂透，我是更開心的，畢竟更省力。  於是，金錢買不到快樂這件事，是無法僅用單一個案去說服普世大眾，必須要扎根更深的論述與多方觀察，力道才不會顯得蒼白。  重點是，作者需得先認清眼前真相，方能真正找到解法，才有辦法讓他人同樣達到療癒效果。  莊子終生窮困潦倒，他講「快樂」最重要，於我而言才是最有說服力的。但關鍵地是，莊子的快樂，在於他早就明白「自我認同」的核心，那才是金錢買不到的。  相信大家都有看過許多前輩，無論嫁入豪門或白手起家，有些會有自傲炫耀的狀況，我們都看得出來，有的是自卑衍生出的保護色。  金錢權力是嗎啡，它可以讓你快樂，滿足慾望，但不會給你自我認同。  金錢買不到真實的自己，唯獨認清現實之後，仍舊肯定自我價值，的確不管身處怎樣的困境，都不太會有比較心態，也不會常常感到自己格格不入、矮人一階，當遊民也能爽爽過。  這狀態是最高境界，很難啦，但值得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