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

疫情前，有一位病患來初診時的裝扮吸引我的注意。

她33歲，臉上戴著一個碩大的墨鏡，比例出奇的大，幾乎能遮到半個鼻子的位置，再加上戴著口罩，又配上一頂帽緣低的帽子，我除了看到她的馬尾外，幾乎看不到她的臉。

坐上診療椅後，她脫下口罩，但不拿下帽子及墨鏡，她希望我能趕快幫她復原她的牙齒。

我的手被帽子跟墨鏡擋著，從她頭頂的方向我很難看清楚牙齒到底怎麼了，我請她先脫下帽子跟墨鏡，我們才能詳細檢查。

我這麼一提，希望她脫下眼鏡跟帽子，突然看到兩行清淚滑落臉頰，我擔心我是否冒犯到她，這或許是她的習慣或是其他宗教信仰？
這下糟了！她止不住啜泣，反覆提到她的牙齒斷了，能不能請我今天趕快做回去就好，不要管其他事了。

女人在哭，門牙斷裂，且戴著墨鏡遮臉，我仔細看了門牙，斷的形狀很怪，不像咬斷，表面又有被磨過的痕跡，這會是哪種狀況？

我看一下她的嘴唇，是紅腫的，有淡淡瘀血的痕跡。是跌倒受傷，還是出了其他意外嗎？
我跟她建議，我需要拍一張X光片確認牙根的狀況，然後她就哭的更厲害了⋯⋯

她說著，她已經拍過了，其他醫師說牙根沒事，也在其他地方補過了，但是又掉了，還是一直再重複請我幫幫忙，幫她趕快做好牙齒就好了。

所以牙齒表面磨過的痕跡，是其他醫師已經補過牙，然後卻脫落了，這些跡象很不尋常，補牙脫落一次4顆，怎麼脫落不是1顆或2顆？這不合醫學常理啊。

她一直哭著，我希望先安撫她的心情後，再討論治療的方式，也釐清她補牙後一次脫落4顆的原因，以免重蹈覆徹。

她坐起來後，仍然繼續流淚，但顯然平靜了一些，從她漱口的側臉，我看到了墨鏡遮不住的一塊瘀青⋯⋯

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是否是家暴？而且不止一次？

這是私領域的事，我不打算用問的，我跟她說，牙齒如果是被其他人打斷的，我可以幫妳開診斷證明，有需要請跟我說。

她點點頭但沒說話，我跟她說明我治療的方法後，一路上我們跟她在治療時都保持著靜默。我明白她內心的痛苦，事情都發生了，她不想被人知道她被打，所以急著把牙齒治療好，另一方面，診斷證明跟治療收據對她也會有幫助，讓對她動手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就這樣完成了治療，我們彼此還是靜默著，她早已停下了哭泣，她對我點頭說了聲謝謝，她沒有約回診檢查就離開了。

這週她突然掛了號回來，這次她沒帶墨鏡跟帽子，只戴著口罩跟透明面罩，標準防疫裝備回診，這次我治療的牙齒沒有掉下來，她跟我說她對於上次治療很抱歉，她情緒沒有控制好，我檢查完成後，拍了一張她的牙齒照片，讓她知道她保護的很好，簡單衛教後，她離開前跟我說，她後來離婚了，我能不能之後也幫她看她小朋友的牙齒，她說孩子現在2歲多。

她說她當時是為了保護她的孩子不被另一半打，這是犧牲自己保護她的孩子⋯⋯⋯

她的牙齒已經沒有大問題，她這次回診其實不是為了她自己，是希望小朋友能來讓我塗氟檢查，但擔心我沒有空看她的孩子，所以掛號回來專程來問我這件事。

我跟她說，妳孩子有一個很棒的媽媽，下次一起帶來讓我檢查，我們這邊很歡迎喔。

我無法想像一個被家暴的單親媽媽當時的痛苦，但當時她流著淚希望有牙齒的時候，應該是不希望她的孩子知道媽媽受傷牙齒斷了，用盡方法維護她小朋友的心靈健康，母愛真的很偉大。

深夜無人睇，靜靜雞講故仔......

《失蹤2》
　
今日係林頌明表哥嘅喪禮。
　
當我同父母到達靈堂後，現場愁雲慘霧，哭泣聲不絕。本身我今日情緒都唔係太好，遇上呢種氣氛就更加傷感。
　
「有客到，來賓請上前」
　
我同父母慢慢行到去表哥遺照前，見到遺照上面嘅表哥充滿自信，就好似世間上任何困難都難佢唔到咁，但千其唔好咁而覺得佢好高傲無禮貌，事實上表哥非常溫柔，對於我呢啲後輩非常照顧，不但教我學識易經占卦、仲同我講解香港好多古怪故事，所以由細到大我都好尊敬同好鍾意纏住佢講故事比我聽。
　
我會諗，究竟表哥遇到咩事而令到佢連命都賠上。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堂倌一路說，我亦跟隨地向表哥表示敬意，真誠地鞠躬，希望佢死後可以安息。
　
鞠躬完後，我同父母坐埋一邊靜候其他人，人場都唔少，有親戚亦有好多表哥朋友，亦因為表哥曾經做過社工幫過唔少人，唔少受佢恩惠嘅人都專程來見佢最後一面，顯然出表哥人緣真係唔錯。
　
同時間，見到林頌明媽媽已經一把年紀，白髮滿頭，佢一定估唔到如今白頭人送黑頭人，以後得佢一個人生活，失去唯一至親，究竟生活動力剩返幾多？一諗到咁我就心痛，於是忍唔住起身行去明媽到慰問。
　
但明媽雙眼已經喊到紅腫，神色哀傷，對身邊事物全無興趣，連我把聲都聽唔入耳。
　
「有心。」突然有把女人聲從明媽身旁出現。
　
我望一望佢，見到一個女人，令我一時之間唔知點叫佢。
　
佢似乎都留意，於是介紹自己：「我叫Karen，係阿明嘅舊同事。明媽我會繼續照顧，你可以放心。」
　
我點頭以示感謝，就返番座位坐，趁呢段最後時間好好回憶同表哥相處嘅日子。
　
喪禮結束後，對於表哥嘅死，我腦海充滿迷團。
　
「點解明表哥失咗蹤六年先搵到條屍？報紙仲話屍體發現嗰陣只係岩岩開始腐爛，姐係話佢只係死咗無幾耐，但無理由表哥一直喺山上面六年？六年都落唔到山？我地六年嚟都搵唔到佢？」我忍唔住將心中疑問講出嚟。
　
「你知唔知明媽每一日都打去報警，話個仔一直喺西貢山上面，仲試過親自上山搵佢而跌親，所以邊個話無人搵佢，係真係搵唔到。」我媽按佢所知嘅事講我知。
　
呢個時候，阿爸都參與埋討論，佢話:「六年前，你個明表哥同一班警察上山查緊一單失蹤案，但就喺西貢大枕蓋附近失去聯絡，嗰陣社會好轟動架，查失蹤案點知自己失蹤喎，之後過咗一星期先搵到佢地條屍，足足死咗一個高級督察，兩個沙展同一個軍裝警員。而你表哥就一直都搵唔到，要等成六年先搵得返。」
　
「所以你無咩事千其唔好上山呀！我唔想好似明媽咁淒涼孤伶伶一個人。」阿媽千叮萬囑，驚死我會出事咁。
　
「你仲有我呀嘛！」阿爸講完呢句，大家都笑了，算係今日哀痛之中唯一嘅笑聲。
　
而事實上，本身我對呢件事都無咩好奇，只係知道明表哥行山失蹤咁簡單，無諗到咁深入。但今日踏入靈堂望住表哥張遺照，佢嗰一副充滿自信嘅樣，點解會落得咁嘅下場，同時間佢識得易經占卦，佢應該知道自己會出事而避開吧？
　
夜晚，喺街度，我同身處台灣嘅女朋友傾電話，我將成件事分享比佢聽，諗住佢會比到啲獨特睇法我知，點知佢一句:「我聽日要行山呀，我唔想聽到有關行山失蹤嘅事呀！」
　
我講笑咁講：「香港就話西貢有結界，你地台灣都有嘅咩？」
　
「總之我就唔想聽同討論喇！」
　
當我行行下時候，突然隻左眼比樓上嘅水滴中，即時抬頭一望，只見一棟舊式唐樓，應該係冷氣機滴水。
　
「屌！真係好憎行舊區，係咁滴水！頭先滴中我隻眼。」
　
「鬼叫你夜晚晚講恐怖嘢嚟嚇我，個天都想教訓你，好喇，我仲有好多嘢要執架！有咩遲下再傾！」說罷，女友就收咗線。
　
返到屋企後，發現隻左眼好痕，我對住塊鏡望一望隻眼，又唔見有咩問題，但就聞到一陣惡臭由隻眼發出嚟，究竟頭先滴水有幾污糟呀？
　
雖然今日奔波咗成日，但對於明表哥嘅死仍然充滿好奇，於是上到床後，仍然用手機睇下西貢呢個地方究竟發生咗咩事。
　
我記得有次去明表哥屋企拜年，佢同我講過一段說話。
　
「山入面其實有好多結界。而所謂嘅結界可以分成三種，第一種係符印結界，結界範圍係透過符同埋印記去做出嚟。第二種係膜狀結界，係用泥所造成嘅結界，而邊界係可以清楚見到有塊膜存在，所以正常一般人見到都唔會行入去。而第三種就係無形結界，呢類結界係最危險，因為呢種結界冇辦法破壞，而且入咗去都唔知自己入咗。」明表哥細心地向我解釋。
　
「嘩！咁唔小心入咗結界點算呀？」我緊張地問。
　
「無架，走出結界得兩個方法，第一就係自殺死，等出面世界嘅人搵返你條屍。第二就係搵到結界嘅邊緣走返出去。」
　
「咁恐怖……點解西貢會有結界？」
　
「邊個話你知剩係西貢先有結界？結界根本係任何地方都會出現，就好似你擲骰子中邊個數字你都可以問點解會係呢個數字一樣。」
　
呢家諗返呢段對話，唔通明表哥真係入咗結界，而且喺結界入面掙扎咗六年先決定自殺出番嚟？但識咁多嘢嘅佢都走唔返出結界，結界真係好恐怖。
　
睇睇下手機，左眼除咗痕之外，亦慢慢感到痛楚，痛到將我彈起身。於是放低手機拿拿聲瞓覺算。
　
第二起身，我醒起琴晚隻左眼又痕又痛，於是去廁所對住塊鏡照一照隻眼。當我一照，我隱若見到我左眼入面隻眼珠好似有條嘢慢慢蠕動，仆街，唔係生蟲呀？
　
只見入面隻嘢好似見到我咁，慢慢從眼珠深入向我爬前，當我一直望住佢爬前時，我發現呢條好似唔係蟲嚟，而係一隻手嚟。
　
隻手愈爬前，我隻左眼就愈痛，痛得我閉上眼，眼淚水瘋狂滲出。
　
但突然間，我隻左眼仍然隱隱若若見到嘢，我向鏡中一照，驚見隻手掌慢慢將我眼皮撐開，然後伸出一隻手掌將我整個頭包住……
　
「啊！！！！！！！！！！！！！！！！！！！！！」我嚇得大叫。
　
……
　
電話聲一直響起，將我從睡夢中驚醒。張開雙眼，呆呆望住天花板，原來頭先係夢？未免太真實吧？
　
電話聲持續響起，我漫不經意地聽。原來係台灣嗰邊打嚟，我聽後臉色一沉。
　
女友喺山上失蹤。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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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

[COVID的特殊表現]-皮膚

這幾天台灣確診人數持續破百
很多人很焦心『現在疫情是否已達高峰？』
這一題確實很難回答....

但『台灣人幾乎自主半封城！
商家全面配合，拒絕內用！！
路上行人，幾乎安靜無聲！！！』
這些「幾乎」，都讓我覺得幾乎不可思議！

所以是否疫情悲觀？先別自己嚇自己
我們每個人的努力，都會帶來成效的

然而，先前中央政府有呼籲過
先讓「有症狀者」來做篩檢
一方面，有症狀者（甚至嚴重症狀者）
以現階段狀況中，需要充足的醫療資源
二方面，也會擔心來篩檢的人群中
其中不乏有確診者．如果自我防護沒做好
你原本沒感染結果排隊、群聚過程中不小心就感染了

但我相信很多人，看這幾天新聞時
咳了一聲嗽、喉嚨癢癢的
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感染了？
很多人因為自己過度擔心，都很想趕緊去篩檢

這一題確實相當矛盾....
因為新冠肺炎的疑似症狀
一直都是被熱烈討論的問題
『咳嗽、發燒、嗅覺喪失』
目前仍認為是最主要的指標
但咳嗽、上呼吸道症狀真的跟一般感冒太難判斷

這邊想提一個比較少人提到的『COVID 19皮膚表現』
資料來源主要是其他疫區國家
因此想來跟大家分享，幫助自己有更多資訊判斷

我特別做了圖板，整理『常見的』跟『特殊的』

『常見的皮膚表現有』：
1.紅疹（chickenpox-type rash）：
最常見的皮膚疹、會癢
根據統計常先出現在手肘、膝蓋，有時候也會長在手跟腳上
（不太會長在臉上）
疹子可能是粗糙的、濕濕的、水泡狀。

持續數天到數週。

2.蕁麻疹（Hive-type rash）：
第二常見的皮膚疹，跟蕁麻疹很像
可以出現在身體任何一處（包括臉）、會癢

突然出現並幾小時內就會退下
（其實真的跟一般的蕁麻疹很像，因此很難辨別）

3.其他疹子型態：
玫瑰糠疹(Pityriasis Rosea-like rash)
光敏感性疹子 (light-sensitive rashes)：出現在光照射到的臉、脖子等處
血管炎(Vasculitis rashes)

上方是根據過去觀察疫情所統計出的結果
然而，其實上述的皮膚疹
倘若本身就有一些皮膚狀況的人
相信根本無法辨別（例如：尋麻疹）
就像COVID19最常見的感冒症狀，十分難跟一般感冒區分一樣

因此我覺得下方的『特殊皮膚表現』
就變得相當重要！甚至我覺得每人都可以花一點時間閱讀這一塊

1.COVID特殊手指腳趾變化

這形態的皮膚疹，十分特殊！
因為很少出現，因此當你突然發現出現這些表現
就跟COVID最特別的「嗅覺異常」症狀
一樣相當直得提高警覺。

這個皮膚疹，又稱作chilblains
長在手指或腳趾上、紅色或紫色的疹子
可能會癢、會痛，外觀上看起來就好像凍瘡。
這種特殊形態的皮膚症狀，一定要很留意！

2.COVID舌頭變化
根據英國皮膚病學雜誌發表一種特殊外觀表現
就是『舌頭的發炎跟紅腫』
舌頭突然的腫大、或者很像地圖舌般的外觀

這跟COVID手指跟腳趾一樣
雖然不是非常高的發生比率，但特殊性高
因此相當直得提高警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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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肺炎為何會產生皮膚疹、皮膚上症狀？
這是一般人聽到後很好奇的
其實在感染學來說，應該不是新聞了....
許多病毒感染，確實會產生皮膚紅疹
最有名的例如：皮膚疹、玫瑰疹
（相信家中有帶過小孩的媽媽，可能就親身經歷過）

至於COVID 19皮膚表現有什麼重要性？
我節錄一段國外文章資訊：

有20%的確診者發現「皮膚疹」是他們唯一的症狀
並有17%的陽性確診者，皮膚疹是他們出現的第一個反應
如果以相關資訊來講，比例比我想像的還要高...
因此他也可以作為一個較微小的判斷法
（雖然不能跟嗅覺喪失這種特殊表現相比，但也可以作為參考）

以上的內容，我稍微做個簡單手板跟圖片
希望大家都能撥一點點空看一下
目前台灣政策上，仍然希望
無接觸史、無症狀者先不要去篩檢站，增加篩檢醫療量能負擔

但如果你真的有出現以上症狀
請務必要相當提高警覺
就先假設自己可能是帶原者
把口罩帶好、多洗手、戴口罩
保護自己也是保護他人

疫情仍在延燒 大家一定要共同守護，希望快過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