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產品中有18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0的網紅,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婷婷日常的老實樹,不喜歡的,請跳過不要看哦 老實說,婷婷除了個人日常生活裡有些強迫症(哈哈哈看我冰箱收納與居家收納就知道)其實呀,我個人還有蠻嚴重的情感潔癖啦!哈哈哈哈 這陣子,我除了追劇之外,我也常常掛在網上看東看西,只是這一兩週以來,我陸續默默地取消追蹤好幾個我個人原本蠻喜歡的粉絲團,唉,...

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 在 A Syleお弁当日記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12-15 15:11:48

🦚文末抽價值$1380大獎x2名🦚 「美國PurePro淨水器」給剛好有需要汰舊換新或新戶安裝的朋友🧡 本人家裡實用超過5年的真心分享。 前幾天到朋友家作客泡茶聊天、朋友的先生堅持泡茶一定要用礦泉水才會甘甜好喝。於是起身到後面的儲藏室吃力的扛了一箱礦泉水出來要煮水。 我問:為什麼不裝淨水器呀?扛...

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 在 樂擎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0-05-03 21:15:36

正在全家等微波時,看到了一位牽著女兒的爸爸 女兒穿的是附近國小紅白相間的制服,還揹了個滿是夢幻,有著蝴蝶結裝飾,印有一個大大Kitty的粉色書包 . 「把拔、把拔,冰淇淋有新口味」 . 她像發現新大陸般,欣喜地指著店員身後的冰淇淋機說 . 『不可以!』爸爸果斷就拒絕了 . 「是巧克力的..」 . ...

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 在 貓心—龔佑霖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0-04-28 20:06:59

[貓心小語] 曾經聽過一個故事,有一位女性友人,在提分手之後,掙扎著到底要不要和前任複合。她沒有安全感,覺得在一起了又會起爭執,但是不在一起又還愛著對方。 這位女性友人,原本和男生約好了,隔天要見個面,卻又因為朋友臨時遭受重大挫折,要求再次改期。男方不肯,堅持著希望隔天要見到她,因為男方也很沒安全...

  • 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 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1-08-27 11: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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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婷日常的老實樹,不喜歡的,請跳過不要看哦

    老實說,婷婷除了個人日常生活裡有些強迫症(哈哈哈看我冰箱收納與居家收納就知道)其實呀,我個人還有蠻嚴重的情感潔癖啦!哈哈哈哈

    這陣子,我除了追劇之外,我也常常掛在網上看東看西,只是這一兩週以來,我陸續默默地取消追蹤好幾個我個人原本蠻喜歡的粉絲團,唉,本來我真的蠻喜歡他們的,沒想到會變質成這樣?!我個人實在無法理解。

    在日常生活裡,我跟大家一樣,我也是廣闊網海裡的一名小小粉絲呀,我也會固定追蹤幾個我個人很喜歡的粉絲團呀

    大家都知道,婷婷會自己固定開團補貨的只有『好油好醋團 』&『好魚團 』&『養泉好肉好湯團 』這三種,這三種我已經選到我們家真的在固定補貨固定吃的,所以,我當然不會冒險再去跟別人的團呀~

    但是!其他的品項與種類,有時,婷婷當然也會去跟別人的團試試看呀,只是呀,最近這陣子,真的是越來越失望。因為,我個人實在不喜歡看到:原本的單純分享,怎麼""全部“”都變成每週每天有目的性地鋪梗,最後才發現,原來都是為了叫大家買這買那呀。

    其實,我非常能夠理解,開團時,真的會大量曝光分享,這是團主開團的基本態度,畢竟現在臉書的觸及率非常低,所以開團期間,以團購分享為主,是非常正常的,我當然能同理心理解。

    但是,如果,每一天每一週都是購物頻道的話,那我就真的不想看了啦。好啦,老實說,讓我難過到退讚的最大原因是這個:天呀,怎麼會我原本喜歡信任的人,前陣子才說這個有多好用又多好用,然後我開心跟團了,沒多久,又發現,怎麼又變成説另一個比較好?!那我之前跟團,是跟假的嗎?!最後收到之後,發現我踩雷了,唉,當下真的是氣到想直接扔了。
    唉,這樣濫用粉絲們的信任,真的好嗎?!

    像我,雖然我自己也有粉絲團,但我也是別人的粉絲呀,我也會因為信任喜歡某個格主,相信對方的推薦,而跟別人的團買了一些東西,但是,後來發現,怎麼同質性的東西,對方沒多久又變成推薦另一個比較好啦?!吼身為粉絲,我都錯亂了。

    哈哈哈,不過!當初也是我自己要跟團的啦,人家也沒逼我呀,哈哈哈哈,所以我踩雷了,我也不能怪人家啦!

    只是,能不能不要一下子說這間超讚是第一名?沒多久,又推薦開團另一家,然後又說是第一名?!哪有這麼多第一名啦?!賺錢很辛苦耶,我跟團,我也想跟到真正好用好吃的呀

    唉,總之,踩過幾次雷,
    現在,我個人已經很少再跟別人的團了!

    老實講,這真的也是個人自由啦,我也沒資格說人家這樣不對,只要他們的粉絲們願意看願意買單就好!對吧?!只是,我個人實在很不喜歡這種很現實的變質感覺,所以,我就自己默默取消追蹤&取消讚就好!

    今天呀,會跟大家提到這些,真的不是要彰顯我自己怎樣,我只是單純地把大家當朋友,所以,會比較真心老實地跟大家講我個人的真實感覺。

    既然是朋友,婷婷就要老實說一些老實話:
    其實呀,在疫情沒完沒了的這個年代,我們當然要適當地把握團購機會,划算替家裡多囤些好食材,但是,你們知道嗎?在把握當下及時享樂之際,我們在某些層面上,更應該未雨綢繆,替家裡的未來多囤些錢呀!

    該花的,當然要花在刀口!
    但是不該花的,真的不要腦波弱,一直跟著亂買這亂買那!
    有些東西真的就是不實用不實吃呀,真的要省點錢啦~

    如果要買,就要真的好好去吃&好好去用啦!
    不要亂跟亂買一堆,最後卻發現很少用到或是根本不好用~

    喔對了,這篇只是我個人感受的一些碎碎念,拜託請千萬別亂對號入座呀,我真的沒有說怎樣好?怎樣不好?一切都是個人選擇。所以,當然囉,若哪一天,你忽然不喜歡婷婷分享的日常了,也不想看到我三不五時的情感潔癖發作,當然也歡迎你直接離開哦(取消追蹤就好)千萬別勉強自己!

    人生嘛,開心自在,最重要!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自己離開就好,真的沒有什麼對&不對,一切都是看個人怎樣想&怎樣感受囉

  • 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 在 歐陽靖・裏東京生存記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10-29 08: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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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害怕被 #曬嬰魔人 的嬰兒照片洗版嗎?老實說…以前我超怕的!
    
    想跟大家分享這個主題,是因為我自己的IG突然掉粉,短短一週內居然有500多人退粉!探究原因而判斷後,發現『有可能』是因為我開始在IG上貼新醬的照片…
    
    這可能性令我覺得非常有趣,因為過去我也曾經因為朋友狂貼嬰兒照而取消追蹤對方的帳號!結果風水輪流轉…😂
    
    【附註】為了維護友情不建議『取消追蹤』啦~IG有個『#噤聲』功能讓特定追蹤者的動態不顯示在動態牆(除非你點進他的檔案裡去看):
    只要『長按』對方的限時動態(動態時報上方的圓形那個圖案),然後選擇『噤聲』,再選擇你要噤聲對方的限時動態或貼文兩者?這樣就可以不傷感情也不被洗版啦!
    
    ・・・
    還記得前陣子機場捷運曾推出『#蔡桃貴主題車站』的特展,整個車站佈滿YouTuber 蔡阿嘎 兒子可愛的照片。粉絲蜂湧而至,機捷也表示A2三重站運量較疫情前成長約46%。
    
    有從來沒搭過機場捷運的朋友特地跑去拍照打卡,卻也有更多朋友在臉書批評『為什麼要強迫別人看自己小孩?』的 #曬娃魔人 行為,評價實在很兩極…
    
    為什麼有人天生就是喜歡小孩?有人就是不喜歡?
    
    在過去我是屬於對小孩、嬰兒這種『生物』完全無感,甚至是有點厭惡的一方,我覺得小孩就是某種靈長類生物,不受控制又吵鬧,到底哪裡可愛了?我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小朋友溝通…疊字?娃娃音?太噁了吧!?
    
    當有小孩子出現在社交場合時,大家總是圍著一圈說:「好可愛~!」
    
    而我會默默『淡出』…避免朋友問我對這小孩的感想或叫我抱他,因為場面通常會很尷尬…😂
    
    所幸朋友跟我媽都了解我對幼兒毫無興趣,所以大家輪流讚嘆嬰兒時就會自動跳過我這一趴。(如果有貓咪出現才會叫我,我會立刻衝過去吸貓!)
    
    除了小孩本身,我最害怕的就是曬嬰魔人。
    有些朋友當了新手爸媽之後,每天在臉書或IG狂貼自己寶寶的照片,這讓我覺得不勝其擾、心情很『阿雜』,就像看到大量的網路謠言長輩圖一樣。
    
    ・・・
    我承認自己『#天生不喜歡小孩』,而喜歡小孩的人在我看來就如同另一個世界的人。
    
    但說也奇怪,在我成為跑者之前,超級厭惡運動的我,也曾認為那些跑馬拉松的傢伙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現在我成為媽媽,變得喜歡看小孩的照片,無論是別人或自己的,這種心態改變非常神奇。
    
    就是『賀爾蒙』吧?
    
    每個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母性的一部分,但不見得是針對『人類』,對許多人來說:毛小孩遠比小孩可愛多了,包括過去的我自己,直到自己也生了人類小孩,這股母性賀爾蒙也才被觸發。
    
    其實許多被稱為曬嬰魔人、曬娃魔人的網友也只不過是想把可愛的寶寶分享給親朋好友,只要注意安全性也無可厚非。
    
    但我覺得,父母還是別公開自己小孩長大以後看到會生氣的照片,例如露三點裸照或很醜的照片,小孩的形象還是要重視一下🙈
    (兒童的肖像自主權又是另一個嚴肅議題了⋯)
    
    【附註】在臉書跟IG絕對不能公開貼小孩露第三點的照片喔!即使是初生嬰兒都不行!外國企業為了防範戀童癖的網路犯罪行為,對這個非常重視,如果違規會被砍帳號。
    
    ・・・
    我完全能了解『不想看到小孩照片』的心情,每個人都有自己沒興趣的事情,也希望家長們別一相情願地洗版,因為真的不是每個人都想看。
    
    雖然我覺得新醬很可愛、很想分享給大家,但也會時時提醒自己要注意,別成為惹人厭的曬嬰魔人了!在此跟退粉我IG的網友們說句對不起啊…😂🙏🏻
    
    附圖照片讓我再曬一下新醬睡著時可愛的樣子吧!人生真的很奇妙啊⋯堂堂『靖哥』居然有開始曬嬰的一天,這是我人生始料未及的!

  • 臉書取消追蹤對方知道嗎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10-10 09: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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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羔羊之怒 —— 你願意接受上帝作為你的陽具嗎 / 小說 | 盧斯達 on Patreon】

    我的名字是米勒.多明諾,以下是我幾年來對某一組織的秘密調查,我恐怕自己已經知道了禁忌的故事,因此我必須在酒店寫下這些並不詳細的紀錄。如果我發生了甚麼事,以後也會有人知道。

    1987 年,我是佛羅里達萊昂郡——塔拉赫西的一個重組案警員。塔拉赫西人口只有 20 萬左右,雖然不算鳥不生蛋,但也沒甚麼特別罪案,頂多是有一些鄰埠的黑手黨在這裡活動,在麥爾茲公園 (Myers Park) 附近的商業區,是他們主要活動範圍,我們會定期去妨礙他們。除此以外,可謂太平無事。我們同胞的槍枝,都是指向黑人、毒蟲和不受控制的青年街頭黑幫,很少是真正十惡不赦的罪犯。

    1987 年某日,警局接到報案,說有人目擊麥爾茲公園的公共遊樂場,有兩個穿西裝、衣冠楚楚的男人,以及六個衣衫襤褸的小童,還有一部起居車,形跡可疑。我在另一個分局的朋友當日與一批人馬趕到,當場拘捕了那兩個男人。那位朋友在工餘飲酒的時候,向我透露了以下的細節。他們將兩個男人帶著拘留室審問,他們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就不肯透露其他事,極不合作。其中一人之後開口,他說,他們是這六個兒童的老師,除此之外,就不肯透露更多。

    社會安全管理局派人來照顧那六個兒童。他們發現那六個兒童,有男有女,全部都有營養不良的問題,大多數都不能跟探員有效溝通,似乎是表現出某種智力發展遲緩的情況;大部份小朋友都說不出自己的名字。為了方便辦案,局裡的人甚至幫他們起了代號。其中一個代號叫做大衛的男童,以及一個叫翠西的女童,比較能夠溝通。大衛說,那兩個男人確實是他們的老師;但男童女童顯然不知道幼兒園,他們只是隱隱約約地說,老師教他們玩遊戲。是甚麼遊戲,他們似乎又說不出來。

    膠著狀態並沒有維持很久。由於事情似乎有涉及邪教活動的嫌疑,我們聯絡了華盛頓的警局。他們之後發現,那兩個男人的名字,早已在 FBI 的觀察列表之上。他們似乎與一個稱為「家族」的教派有關。在拘留期間,社會安全管理局的人甚至收到死亡恐懼,不過安置那班兒童的地方,不是警局,而是一個理應沒甚麼人知道的地方。

    警局裡面充滿了爛人,當然我也是這些爛人之一,不過我沒有參與小童案的調查,但一定有將新聞賣給了記者——我們一向是這樣,這是我們很多人的外快來源。很快,我們這個小區就上了全國頭版。首先獨家報道這件怪事的是《華盛頓郵報》:「多個消息來源向政府表示,『家族』是一個涉嫌對兒童實施洗腦和性剝削、並且提供財政或性補貼以吸引新教徒的邪教」;後來其他大報報章都有跟進。

    兩三天之後,故事的另一個版本就開始在傳媒版面出現。

    有「家族」的成員接受訪問,表示自己受到主流社會的誤解;這些兒童並不是被非法擄走,而是得到其家長 (也是成員) 的授權,他們本來是乘車趕到該教會在肯塔基州建立的「教區」,他們的父母也在那裡。至於他們衣衫襤褸,該成員說,「他們只是小朋友,小朋友玩耍起來就是這樣骯髒的呀,而且他們一直趕路,沒有太多停留疏洗的地方,這不能算是虐待兒童吧?」

    在那段期間,寫口供時經常串錯字的我,突然開始有興趣讀報紙,追蹤著這件事的發展。對「家族」同情理解的報道,像潮水一樣升高;甚至有專欄作家認為,主流社會的壓迫文化、基督教右派的不寬容,在此事件可見一斑。又過了一陣子,這邊的檢察機關表示,沒有證據表示這些兒童受到虐待,那兩個男人亦當庭釋放,於是二男六童,又像沒有來過一樣消失於公眾的視線。

    但這件事一直在我的心裡佔據一個角落。我不是說他們的另一個版本有很多漏洞,事實上聽來也是言之成理。然而他們拘捕兩個男人當天,我在局裡正好要外出,跟他們也打了一個照臉,那兩個男人,穿著非常高級的西裝,而且髮型整齊,一點也不襤褸。他們與兒童的外貌,有非常大差異。如果說他們一直趕路、穿洲過省,為甚麼這兩個男人的外觀仍能保持整潔?更加奇怪的是,我那個透露了案情細節給我的朋友,本來滴酒不沾 (他也因此在局裡經常被我們嘲笑) 也不召妓,但不知為何就突然開始酗酒;有幾次我在市中心的紅燈區還遇到他。我心裡一開始是想,這個人竟然第二次發育了。我幾乎不可能在警局和傑佛遜醫生門外以外的地方見到他。因為我們預約的時間總是一前一後。

    一陣之後,我收到一個沒記號的電話,是一個自稱傑森的男人,他自稱是 FBI 的人,但正在執行一個「非官方任務」,他正在調查那件一直在我心裡沒放下的事。

    傑森說,希望接觸當時在警局裡接觸過案件的任何人。我照直說,其實我沒有參與這件事,所知不多。對方卻堅持要見一面。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我約了他三天之後,在麥爾茲公園的那個案發地點見面。

    當日那個遊樂場亦有幾個小朋友在玩耍,我就坐在長椅,戴著一頂黑色圓帽作為記號。等了一陣,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鋼條身影黑人來到,穿著卡其色的風衣;他叫了我的名字——他竟然連我的名字都查出來。他拿著兩杯咖啡,在我旁邊坐下來,遞了另一杯給我——「咖啡?」我接過了,我們望著那些玩耍的小童開始說話。

    傑森是一個假名,但他說自己是 FBI 的前僱員,因為一些事而被辭退。他說:「我已經私下接觸過社安局和警局裡的人,他們有透露過一些資訊,但也有一些表現十分奇怪。」

    我問:「所以這究竟是甚麼鳥事?」

    傑森說:「FBI 一早就有知道這班人存在,他們自稱是『家族』,表面上是一個基督教會,但他們是一個公社,你知道嗎?就是那些教徒住在一起,然後那些孩子又在一起的公社,像占姆·瓊斯 (Jim Jones) 那些。這些組織,在全美有幾千個,有些比較危險,有些只是一班認為自己值得成功但又志大才疏的人組成,拜一下撒旦就覺得自己好特別的可憐蟲。我們是在處理前者,而不是後者。事實上自稱『家族』的組織,也有幾十個同名,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彼此之間是否有聯繫,不過在你們這裡發生的事情,我認為有問題。」

    我說話都很小心,因為反正我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你知道甚麼?」

    「我認為這裡有一個陰謀。」傑森說:「那六個兒童,是他們在儀式裡『使用』的東西;這些兒童,有可能是教徒奉獻出來的親生兒女,也可能是從世界各地買回來的。我認為他們涉及人口販賣還有戀童,而且是跨國的。」

    「不是吧,你有甚麼證據嗎?」我說。

    「我知道一些,但我想你們也可能知道一些資訊碎片。」傑森說。

    「那你知道甚麼?你又想要甚麼?」

    「我希望你在局裡能找出一些文件。」

    「你想害我掉了工作嗎?」我嘲笑他,並繼續飲那杯咖啡:「我已經夠多把柄了,你倒是要成了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傑森說:「我可以透露一些訊息,你不也是想查出事情有甚麼問題嗎?你知道事情不妥,你感覺到,所以你才答應出來見面,是不是?」

    「事情當然很不妥,但這些事情,可能四處都有,怎麼證實呢?而你也已經不是 FBI ,我則只是一個小鎮的警察,我根本做不到甚麼。而你知道甚麼呢?」

    傑森靜止了一陣,然後說:「看來我們還需要更多互信。我不是一個亂來的志願人士,你不要搞錯。例如他們當日發現的那架起居車,裡面有很多奇怪的東西。例如有幾盒避孕套,例如裡面有一張世界地圖,上面有幾個位置是有標注的,例如英國伯明翰、法國巴黎、華盛頓、塔拉赫西、香港、日本、印尼;車上還有一本漢英字典——你不覺得奇怪嗎?兩個大男人跟六個小朋友,為甚麼會有避孕套?再來,還有一部手提電腦,但裡面儲存甚麼資料,我就不知道,因為是你們局裡的人拿到了手。DC 的人來過,取走了電腦分析,但裡面是甚麼,我接觸不到。」

    我停了一陣,然後說:「最後法庭說沒有證據,撤消了所有控罪。」

    傑森點頭說:「你不覺得疑點重重嗎?如果你找到那些檔案,我們可以進一步交換資訊。」

    最後他是如何說服我的,我的記憶已經不太清楚;但我知道自己對這件事有莫名的好奇心,我感到自己的好奇和痛苦在一同時間被燃起了。

    於是我和他飲完咖啡之後,就各自離開。我在塔拉赫西警局已經七年,我對於每個部門的人員出入、每個換更表,都瞭如指掌。有一晚,我在一個最空蕩的時間進入檔案室,查找我要查找的檔案。其中一份檔案,羅列了他們在起居車上找到的東西,的確有避孕套以及漢英字典;然後我又找到關於那六個兒童的生理和心理評估和口供檔案。

    上面說到代號為大衛和翠西的孩子,有營養不良,他們說自己自懂事以來,都是吃素,而且很少吃飽;他們的父母是『遊戲』的一部份,教會的首領叫做「祖父」……然後我又看到,報告有提及他們有受過性虐待的可能。大衛有便溺問題,可能是受到長期和激烈雞奸的跡象;至於翠西的手臂和頸有奇怪的人類咬跡,但不能證實是小孩子還是大人。

    由於我肯定是形跡可疑,所以沒有看太久,只看到這裡就離開。

    之後我與傑西在一間市郊的星巴克見面,我將我讀到的那些鬼東西透露給他聽,顯然當中有一些東西他不知道,作為交換,於是他又向我透露更多訊息。

    傑西說,FBI 當時接到塔拉赫西警方求救,便派了一支人來到支援,但詳細過程不明;同時FBI 知悉在華盛頓有兩處屬於這個教派旗下的物業,便派包括傑西的一班探員去爆破。在其中一間倉庫,他們剪開一個心型的鎖,衝入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而且凌亂,裡面的人好像早就知道會被突襲,而且走得很急。他們在裡面發現,其中一個房間有很多人類排泄物,有尿有屎還有一些奇怪的液體;在另一個房間,儲存了一些文件和寶麗來相片,傑西就是第一手發現寶麗來的人,那些相片是一些赤裸的孩子,有男有女;有一些相片則是被肢解的羊或是貓或貓;有一些則是穿著白袍的奇怪人,似乎在進行奇怪的儀式。

    往塔拉赫西支援的探員,拿回一堆文件和一部手提電腦回來,裡面查到甚麼,傑西也不知道,但傑西聽到上司說,這件事涉及 CIA ,是內部問題,下令停止調查,並轉報給 CIA。我們重構雙方的記憶,似乎就是 FBI 被下令停止調查之後不久,各種「另類證詞」就在報章湧現,不久,塔拉赫西的檢察機關撤消警方對兩個男人的各種指控。

    我記得聽完他的故事之後,攤軟了在坐椅,我問,這是邪教?撒旦教?3K 黨?整個 80 年代,關於搖滾樂、安東·拉維 (Anton Lavey)、都市傳逆、邪教的鬼話和傳言,一直還是小報和廉價恐怖小說的熱門題材,但認真的,我沒有遇過真實的案件。

    傑西說,自己堅持調查,與上司發生衝突。之後有一次他參與掃蕩南美販毒集團的時候,一個黑人女毒販手抱嬰兒作為偽裝和掩護,一看到他,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埋伏,開槍便掃射,子彈掃過傑西的左腰,他也開槍,將對方打死。

    嬰兒沒事,後來發現那是從別人搶來的,一個白人嬰兒。因為這件事,上司將他停職,等候內部調查。說到這裡,傑西不像平時一樣冷靜,眼睛充滿疲倦的血絲和狂熱:「我早已知道他們的調查結果,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我問,你覺得這個邪教已經滲透進了體制之內?

    他肯定地說:「否則這些疑點,這些生理心理報告,怎麼可能不控告?而虐兒事件竟然是 CIA 的內部問題?難道他們也有參加嗎?那些相片、那個倉庫是怎麼回事?老天。」

    之後我跟傑西也有一些談話,但很快他就要回華盛頓接受內部調查,於是我就沒有再聽到他的消息。我甚至打電話給他,但那個電話已經取消。這件事又漸漸埋在我的心裡。

    幾年之後,有一日,我去找那個一開始透露資訊給我的朋友。我在警局外面截住他,試圖跟他閒話家常,但他眼神十分閃縮,整個身型好像瘦了一個碼。我問他發生了甚麼事,他一邊走,一邊閃爍其辭,只是呢喃著他最重要的是家人,叫我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不久之後,他在家中發現被人槍殺,妻子和七歲大的女兒也同樣被亂槍打死。我聽到那個消息時是下午,那時天氣剛好入秋,樹上的葉也快掉光了,日照變得很短,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我聽到這個消息,我在辦公室裡點起煙,卻忘記了抽,煙自己燒成了灰,一截的斷裂掉。他們最後抓到兇手是一個毒蟲,而且找到證據,他跟販毒集團有勾結和交易,在掃毒前會提供消息給對方閃躲。

    我滿腦子都是最後一次跟他的互動,但我沒跟其他人說。在冬天的時候,我參加了他的喪禮,但沒甚麼人來,我也不認識其他人,風呼嘯的虛妄的狂吹著。那天我沒有回家,穿著純黑的西裝來到了傑佛遜醫生的診所,那是一座新式商住大廈的二樓,我沒有預約,傑佛遜醫生平時的秘書也不在,是他開門。

    傑佛遜醫生是一個四十幾歲的白人,高瘦、疏著一個油頭的黑髮、總是穿著沉色的西裝,他的辦公室是精緻的古典風,有一個他說是假的虎頭頭掛在廳裡。我說沒有預約,但他也正好閒著,於是他讓我進去,一邊閒話著她的秘書去了中國旅行,還未回來。

    他問我有沒有準時吃藥,我說有,但我不喜歡吃,因為它令我感到自己比較遲頓。他坐在椅上,跟我說:「有一些人的大腦欠缺某些物質,以致無法有效傳遞訊息,但在人的主觀感受裡,他們是覺得自己太過敏感,而吃藥之後,便覺得自己遲頓了,但在生理層面來看,你的大腦只是變得活躍和有效,而不是相反。」

    傑佛遜醫生和我的關係有很多年了,我跟他友好,所以我在他面前不會掩飾我對精神病學的某種藐視。「這只是你說的,和他們說的,但在我的世界卻是鬼話,而最可怕的是,我證實不到,是嗎?」

    傑佛遜笑道:「某程度上,你也可以這樣說。」

    我說,我去了那個人的葬禮,傑佛遜說,他才剛下機幾個小時,所以還是錯過了。我問,他之前有跟你說過甚麼嗎?傑佛遜醫生眼睛轉了轉,然後問:「你是以病人的身份,還是用警察的身份問我?」

    我當時感到很累,攤在他的病人椅上說,這還重要嗎?
    他說:「的確不重要,因為不管你用甚麼身份問,這是病人的私隱,而我透露了的話,就打破了我的專業操守。」

    我突然感到一陣憤怒,我想像我跳起來,然後將他抽起來摔在椅子上,將他的文具和電腦震得全掉在地上。我望著他,說:「我不相信他是被毒蟲打死。」

    傑佛遜醫生說:「為甚麼?你是基於甚麼證據嗎?」

    我說:「有一些推論。」傑佛遜醫生說:「基於奇怪和錯誤的推論,也可以導致錯誤信念,這叫做妄想,Delusion。」

    我說:「那麼人們相信耶穌死後從墓裡復活,還四處傳道,那也是錯誤信念嗎?是不是一個錯誤的信念多人相信到某個程度,就變成了信念?」

    傑佛遜醫生想了想,然後笑:「很好,你在克服你的創傷。」

    我說,我不知道是甚麼問題,導致我看了你那麼久。他又跟我遊了一陣花園。我記得那一晚,他跟我做了一個催眠。在某種似夢非夢的情況下,我見到一個男人在觸碰我全身,他微笑著,柔聲說:這是一個很美好的體驗……我想移動和掙脫,但那個小時候的我動不了,於是他開始脫衣服,也開始脫我的衣服——我在催眠之中崩潰下來,像個嬰兒一般哭起來。我記起了一切,我也記起了我多年來在這裡崩哭過多少次。傑佛遜醫生十分熟悉地用一張厚毛毯包著我,我感覺到自己的恤衫全都冰冷地濕透。

    在分不清是狂叫還是流淚之中,我向傑佛遜醫生說了我這些年來一直沒說的事,我談到傑西,我談到他談到的所有事情,我談到我的可卡因上癮,我談到我為黑幫做的事,我談到那架車,我談到那六個兒童的臉。

    傑佛遜醫生默默地聽完,坐在我旁邊,說道:「也許你這幾年,是進入了長期的偏執,變成了偏執型人格障礙,因為那件案件,觸碰了你的童年創傷,而那個傑西的話,也許他不是騙你,但他也只是知道某些細節,而根據那些不全面的資訊,也可以是妄斷。你也說過,他與上司有衝突,而且在一次事故中被內部調查,也許他都有一些心理問題,也許也有某些情緒纏住他,而你跟他的接觸,又啟動了你的心理防衛機制,於是你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壞,因為你越來越偏執了。也許那個教派,並不是你們想像中那麼邪惡?也許中間有些甚麼搞錯了?……」

    我只記得這些,在他安撫之下,我在那張椅上睡了一陣,然後回了家。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甚麼,那一次之後,我的狀態似乎變好了。我開始想,我是被一個狂熱的瘋子感染了,也許那些年來,我只是庸人自擾。

    1997年夏天,當時警局已經開始了電子化,我也升了職,所以我擁有自己在警局裡的電郵帳號。有一天我收到一封郵件,署名竟然是「傑西」。我一看,後背就開始冒冷汗。

    我打開郵件,裡面說,傑西說,這些年來,他終於查到「家族」究竟是甚麼,多年前在塔拉赫西發生的事,是一個跨國人口販賣行動的一部份。那次內部調查之後,他假裝已經放棄調查,成功騙過了局裡所有人,並且繼續透過其他手段調查。這些組織主要活動地點,是美國、英國、日本和香港。有很多慈善組織、前台公司、非政府組織甚至政府機構,都與這個組織有關,但這都只是「家族」的代理,他們的兒童來自世界各地,而在東南亞那一塊,集散地就是香港。而他們其中一個「貴族家庭」(高級成員),最近就到了香港,是一對母子,有名字,還寫了他們在香港居留的地址。

    傑西說他自己因為某些事情,被限制出境,所以給我發這個電郵;他說如果我對這個真相還有興趣,就到這個地址,「看可以找到甚麼」——但必須快,「因為他們不知會住到甚麼時候」。

    我抄下那個地址之後,馬上將電郵刪除,好像很多年前聽到我那個朋友死去的時候那樣,整個人好像進入了虛空,「醒來」之後我在局裡來回踱步,我在想,我是否應該不理會他,我的人生似乎已經回到正軌,我是否又要回到他編織的瘋狂之中?

    我無法將這個念頭扔出去,我不斷嗑藥,直到失去知覺——我覺得自己已經在瘋狂的邊緣,好奇心拉扯著我,除了這個,我對於多年前的那些謎團,仍然覺得未解。我認為自己應該去,要不就會面對一場可怕的真相盛宴,也許就面對我多年來面對的都是一個愚人愚己的瘋子。也許面對了之後,我在晚上就可以睡得著,睡得穩。

    我請了多年都沒有請的假,一個人乘飛機去了香港。我從來沒去過香港,也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我就像那些年輕的旅遊人,沒甚麼準備,就隨便出發去一個鳥不生蛋的東南亞地方「體驗生命」;但香港卻是一個繁華得媲美紐約的地方,密集得好像羅拔迪尼路駕著的士漫遊的罪惡淵藪。因為人生路不熟,我也是坐的士,那些的士是紅色的。我隔著的士的窗往外望,除了那些亞洲面孔令人感到充滿異國風情,街上也有很多紅色的橫額和旗幟,好像在準備某些盛大的節日似的。

    那個地址是一座西環的樓房,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在一堆亞洲的我形容不到的傳統建築物之間的一座老樓。我下車之後,發現也有一個白人年輕人。他首先看到我,那個人雙目通紅,穿著一件衛衣,牛仔褲,像個尋常的年輕人,卻在這裡違和地出現。他突然開口說了甚麼,我才意識到他是跟我說話,他說:「不要再來了,教會今天關門。」

    我不解,他的雙手收藏在衛衣裡,我直覺那裡似乎藏了甚麼。「不要再來了,教會今天關門。」

    他說話的時候,也望著那條通往上面的陰暗樓梯。我對他說:「我不是教會的人,但我來找妮娜.高佛。」

    聽到這句,他的戒備神色似乎減少了一點,但又似乎驚訝我直直地說出了這句話。不知為何,我突然被一種第一次上教會時的莊嚴感受所籠罩,我不管這裡是哪裡,對方是誰,我將我經歷過的一切都說了給他聽。

    那個伙子最後說:「妮娜.高佛是我生理上的媽,你找她幹甚麼?」

    不知為何,我說:「不知道,也許我會殺了她,終結我的痛苦。」

    「我想了很多天,究竟甚麼時間最合適?也許今晚就合適,你也認為如此嗎?」

    我點頭。

    他面露驚奇的神色,想了一陣,然後便說起了他的故事。那個小子的名字是大衛,教會的首領是他心理上的媽,他們信耶穌,也相信耶穌最高的法則是「愛」。「祖父」的夢想,是開始一場靈性革命。他一開始指派女教徒跟自己做愛,然後命令教內的夫婦互相交換伴侶。

    「祖父」主張激進的「性神學」,他認為性並非罪惡,在性交過程中,他們反而與上帝接近。「祖父」之後的野心變得越來越大,他跟其中一個女信徒生了個兒子,那就是大衛。他們也領養了另外一個女孩,叫做仙迪。他們被教導,性交是靈性的練習,所以很小到大,就鼓勵他們一齊睡覺,是一對金童玉女;「祖父」也經常跟仙迪在一起,有時他們會在一間房裡,仙迪為「祖父」口交,祖父也會在他們面前自慰,而「祖父」也會叫大衛的媽媽跟他做愛,並且用攝錄機拍下來,用寶麗來拍下來,供「祖父」自己欣賞;

    「祖父」也會鼓勵教派內的姊妹跟大衛做愛,很小的時候,大衛已經知道甚麼是性愛,但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們被關在教會一個封閉的公社裡面,每日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做愛。他們也會製訂運送兒童時如果遇上警察時的標準答案,也會用精神藥物、心理操控等技術對教徒和兒童洗腦。

    大衛說,知道教會裡面很多高層都戀童,也有很多人是因為本身戀童而加入教會;他們也儲存教徒的裸照或者性愛影片,來勒索他們;「祖父」在兩個月之前病死,各地的警察都多多少少有調查他們,所以他們四處躲避,最後來到香港。因為妮娜.高佛相信這裡是其中一個對他們安全的地方。

    我一邊聽,一邊冷汗直冒。我想起傑佛遜醫生,我知道他有一個妻子,兒子都已經讀大學了,但我不知道他私底下是如何,他是否也是一個戀童者?他是醫治我,還是愚弄我?我不知道,也不敢想下去。

    「是誰告訴你我們在這裡的?」大衛問我。

    「是一個叫傑西的人,但我不知道他是怎樣找到,也不知道他的情況,我亦只是試一試。」

    「那可能是教會裡面那些革命者。」大衛似乎已經對此作了解釋,又說:「也有很多人想離開,他們不介意找外來人來打碎這王座。」

    「王座毀滅之後,你又會幹甚麼?」我問大衛。

    大衛聞言,便露出一陣泫然的微笑,在街燈的暗光之下,我看到他的眼睛異常浮朣,他問我信不信上帝?我說我不知道。

    他說,他不信,因為上帝對他來說只是一根大陽具,看到甚麼空隙就插進去的陽具;他是長大之後自己在甚麼地方長大,「祖父」曾經命令大衛做下一任的教主,但後來也不了了之,因為這大概只是「祖父」覺得好玩,就像他在人生裡面玩過的一切。

    大衛說,他已經死了,他每活一秒都是在地獄之中,而他現在要上樓終結一切。

    我當時沒有聽明白他在說甚麼,我問:「香港沒有人在查你們嗎?」

    大衛的神色有點像嘲笑,也有點像憐憫我,他說:「我們生活在一個謊言裡,沒有人是例外。你聽過乒乓外交嗎?你知道克林頓嗎?你知道中英聯合聲明嗎?沒有東西阻得了這病毒的擴散,他們在這裡可高興了。」

    我現在知道大衛給我那種異樣而神聖的感覺,是來自記憶,是我小時候上教堂時,聽過牧師講過《啟示錄》,在最後的時刻,有很多帶來死亡的天使,而大米迦勒會將一條大蛇摔在地上。後來我知道,米迦勒是警員、軍人、水手、商人、傘兵甚至病人的主保聖人。

    我還是呆立在原地,說完,大衛就上樓,僅僅只是兩三分鐘,我就聽到上面傳出兩下槍聲,突然,我看到遠方傳來一陣巨響,七彩的煙花爬升到半空,燦爛而緩慢而展開。
    我衝上去,發現二樓某個房門是打開的,好像是一個記號,一個留給我的記號,我看見一波緩緩的血爬出房外,我慢慢走進去,發現裡面有一個老年女人,額頭中槍,黏稠的像精液一樣的腦漿跟血交融在一起;而大衛也倒在旁邊,他是吞槍自殺的,子彈從他的下顎進入,從腦頂打出去。

    我看了幾秒,便動身離開,跌跌撞撞的跑走,我不斷的跑,在微雨之中,有很多人迎面而來,他們歡慶著甚麼,有記者在拍攝著他們;我想起大衛死前說的那句,他們在這裡可高興了。我跑了,我在煙花下的黑暗中不斷地向前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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