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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管引流量正常值 在 小學護成長日記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 夕陽無限好 >
「叔叔~ 我地幫你係個口度擺返條喉仔,等你唞氣唞得舒服啲好唔好呀?」
「哦,好呀... 」他虛弱地答道。
這是我們在插喉前,和叔叔的對話。
只是那時候,我們誰也沒有想過,這會是他在世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 - -
身患胃癌的查理叔叔(化名),這次入院是為了進行胃部全切除術 (total gastrectomy),以切除胃部腫瘤。
術後來到深切治療部後,查理叔叔的情況並不嚴重,
只是腎功能稍差,沒有尿液排出;另外常說傷口和左邊肩膀都很痛呢。
幽默又愛談笑風生的他,把同事們都逗得很快樂呀。
那天早上,我們如常為查理叔叔清潔身體。
只是把床頭輕輕降下,他已經痛得面容扭曲,忍不住叫起來了呢。
「哈哈唔好意思呀... 男人老狗仲咁鬼怕痛 😅」
「唔緊要啦我都好怕痛架🙈 你已經好叻架啦👍 」小護回答道。
在那短短的抹身時段,我們一起說著他年輕時在劍橋讀書、到後來回港發展事業的故事呢。
- - -
那個晚上,查理叔叔是小護主責的病人之一。
「唉... 呢個炸彈黎架!你今晚應該有排忙...」
下午的主責同事一邊在忙碌,一邊向前來「接更」的我說。
看著資深同事們推動著機器,打算為查理開始血液透析;
他鼻子上,掛著的高流量鼻導管 (High Flow Nasal Cannula, HFNC);
在附近徘徊的當值 ICU 醫生;
大概也不難猜想,這個下午發生了的故事。
下午,查理叔叔的血壓下降,心率亦上升,肚子也越來越痛。
醫生同事為他置了中央靜脈導管,並給予低劑量的強心藥。
心臟超聲波顯示,查理出現心臟衰竭,心臟功能只餘正常人的一半。
有見查理呼吸困難,血氧含量處於邊緣水平,故開始使用高流量鼻導管。
同時亦懷疑查理出現敗血症,同事留取了痰液及血液樣本作化驗,並使用廣效性抗生素以控制感染。
和外科醫生商討後,ICU 醫生決定為查理進行腹部電腦掃描,以找出感染源頭。
電腦掃描顯示,查理叔叔出現腹腔積氣 (pneumoperitonium),胃部附近亦出現腹腔積血 (haemoperitonium)。
與此同時,他一直也未能排出尿液,腎功能也愈見低下,故 ICU 醫生決定為查理開始進行血液透析。
- - -
小護和同事完成交接後,走到床邊為查理叔叔進行基本檢查。
叔叔看起來比早上虛弱,呼吸亦略為辛苦,但神智亦十分清醒,仍能繼續和我說笑呢。
“ What is your English name ? "
" I’m Charlie ~~~ How about you ?"
" I'm little nurse ~”
“ Oh little nurse ~ nice to meet you XDDD “
看著曾在外國留學的叔叔操得一口流利英語,小護忍不住用自己蹩腳的英語,和查理展開了無聊的對話。
為查理進行手術的外科醫生 P,剛好在這夜當值 - 滿頭大汗的她,才剛完成手術,便直接從手術室衝來深切治療病房,看起來很擔心叔叔的情況呢。
查理叔叔雖然虛弱,但仍然幽默風趣;讓一臉愁容的 P 醫生,終於展現了微笑。
她為查理作出了詳細的檢查,並把連接著叔叔腹腔的喉管調整一番後,千叮萬囑小護:如果病人情況變差,在通知深切治療部醫生的同時,一定一定要通知她呀。
帶領著手術團隊的副顧問醫生 K,下班後特意回來評估叔叔的情況以後,半夜還是不放心地打電話回病房,問小護病人最新的情況。
- - -
看著滿頭大汗的查理叔叔,呼吸越來越辛苦,簡單的一呼一吸,也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
監察機器上顯示著的血氧含度,雖然沒有繼續轉差,卻還是一直處於邊緣水平;
眼前氣喘如牛、呼吸困難的叔叔,讓我實在很擔心。
「喂,小護呀~ B8 7號個 total gastrectomy, 聞緊 HFNC 個呀叔越唞越辛苦,RR上到40,saturation一路都係得 ~90-93%,不如你過黎睇睇?」
(*RR: Respiratory Rate)
我拿起電話,致電給那夜當值的 D 醫生 - 他是小護早在學生年代在急症室實習時認識的朋友,現正在 ICU 受訓中。
D 醫生隨即抵達,為叔叔作出檢查。
小護在較早時間順道通知較資深的 ICU E 醫生,她亦同時出現作出評估。
經過評估後,有見叔叔呼吸困難,他們決定為叔叔進行氣管插管 (Endotracheal Intubation)。
小護靜靜地走出病格,推動著我們插管專用的小手推車和藥物 - 裡面放置了所有插喉需要的物品,和面對困難插管時的專門用具。
同事們看見小護推動著插管小車,也心領神會地,紛紛走到床邊幫助。
大家平靜且有默契地,快速準備插管工具、抽取藥物、把病床推出、拿開床頭板等等。
D 醫生站在床頭,指示我們注入鎮靜劑和肌肉鬆弛劑,然後輕鬆地插入氣管内管後,我們隨即為查理連上呼吸機。
當一切安頓下來後,我致電給外科 P 醫生,告之病人情況變差:呼吸衰竭需要插管、心率越跳越快、並正在加大強心藥的分量,敗血症似乎不受控制。
- - -
我們原來的計劃,是明早由放射科醫生,透過電腦素描的影像,為叔叔放入喉管進行引流,把腹腔積液排出。
但由於叔叔情況變差,P 醫生和副顧問醫生 K 商討後,決定進行緊急開腹手術。
同時,當值深切治療部 E 醫生也處方了新的抗生素,以控制敗血症。
麻醉科醫生在收到緊急手術預約後,隨即抵達病房進行術前檢查,並寫下一連串術前醫囑。
安排緊急手術,是一件複雜、趕急、但不能錯漏的事情 - 你要在一小時內,處理好一切和手術有關的文件和醫囑,並和多個單位作出協調,把病人送到手術室。
在半夜進行手術,是件尤其困難的事。
需要在深夜緊急進行手術的病人,情況勢必危急;需要處理的醫囑和相關文件,也因而變多;夜間各單位人手短缺,很多時候也會面對一點小障礙。
作為主責護士的小護,那刻恨不得自己可以成為千手觀音 --- 執行麻醉科醫生、深切治療部醫生和外科醫生的醫囑;準備並檢查好一切和手術有關的文件;和藥房、手術室、血庫等單位作出聯絡;請同事為我暫停血液透析、並把輸液泵和監察儀器連上床上;讓家人入内陪伴叔叔,並處理好她們的情緒;聯絡當值醫生,一同接送病人前往手術室等等。
一邊聽著來自不同單位的電話,一邊回頭看看在床邊努力幫助的大家,突然覺得這個畫面真的很有愛 ---
小伙伴 S 不停的在給藥,同事 Z 和資深護師在處理血液透析機,剛接收新病人、同樣忙碌的同事 C 在床邊連接儀器,資深同事 W 在我身旁和我一起檢查所有文件;
D 醫生走到我身旁,問我有沒有甚麼他可以幫上忙,E 醫生在我身旁的電腦默默地預留血製品。
眼前看見的,讓人感動;耳朵聽見的,同樣有愛。
藥房同事聽到小護的電話後,十萬火急地處理好一連串的抗生素,然後送上病房;
血庫同事在短時間確認好所需血製品,並致電我們,告知可以隨時來血庫取血;
手術室同事在趕忙準備緊急手術的同事,也能互相體諒大家預上的困難;
Operator(電話接線員)長期溫柔的聲線,為你接駁著不同的電話和傳召不同的醫生;
管事部同事為你預留前往手術室的升降機。
拯救生命,從來也不只是主責醫生和護士的事。
還有太多看不見的英雄,在大家都在安眠的晚上,守護著無數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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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D 醫生推著病床踏出病房,便看見心急如焚的太太和女兒在門外等候,希望在手術前可以多見他一面。
除了告訴她們「我地去做手術啦,我地會盡力幫佢」,並請她們到手術室門外等候外,
我發覺,其實自己沒有能力為她們多做一點甚麼...
這夜一切的事,來得太快速也太危急。
危急得,讓我完全沒有時間停下來,仔細看看眼前的查理叔叔。
當然,也沒有太多時間,好好照顧查理的太太和女兒呢。
在狹小的升降機裡,我看著他嘴角伸出來的透明軟管、和螢光幕上閃爍著的數字,觸摸著他那變得很冰冷的手,想起了哭成淚人的她和她;
不禁在想,為什麼數小時前還在說笑的叔叔,會快速轉差變成這樣呢...
「叔叔... 你要加油呀,你老婆同你個女係度等緊你架 :( 」
小護在升降機裡面,對已經昏迷的查理叔叔說。
我當然知道他聽不見 - 但這卻是我,打從心底裡最卑微的願望。
-
「哈哈,又半夜 EOT*… 跟住落黎辛苦你地啦,唔該晒 🙈」(*EOT: Emergency Operation)
「大家咁話啦 😅 你地都辛苦啦!」
小護把查理叔叔帶到手術室,向手術室護士和麻醉科醫生交接時,向她們說道。
- - -
回到病房,請助理同事為我到血庫拿取血製品、並處理好所有相關的護理紀錄,打算休息之際,已經是深夜二時。
本來約定了小伙伴,在休息時間一起吃宵夜;可惜因為我太忙碌,一切都泡湯了。
我發現我已經累得吃不下任何東西。但,這只是上半場呢。
稍後還是要把危殆的叔叔從手術室接回來,然後繼續努力救命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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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anaes (麻醉科醫生,anaesthesiologist) 呀... 你個 case 玻璃肚* 喎,都幾差下要 double inotrope,你準備定啲野先啦,我地ready會call ICU醫生落黎接架啦...」
休息過後回到工作,我接聽了來自麻醉科醫生的電話,說病人術中情況急劇轉差,需要高劑量的強心藥,腹部傷口亦腫脹得未能縫合(*別名玻璃肚,大概是因為肚子脆弱得像玻璃一樣?)。
當病人完成手術,平常會由手術室護士直接通知當值 ICU 醫生,再和主責護士一起到手術室接回病人。只是這次,來自麻醉科醫生的事先來電,讓我有點擔心。
D 醫生致電小護,約好待會兒一起接查理叔叔回到病房。
在我們帶着累意,走向手術室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他的病況竟變得如此不可挽回…
- - -
「嗱,比你地上路旁身架… 😅」
看起來像剛打完仗、疲累不堪的 S 醫生,向我們遞上盛着透明液體的針筒。
小護接過來,看看針筒上的標貼,原來是「大A」呢。
「大A」(Adrenaline) ,是在病人心跳停頓時,我們開始心肺復甦法之餘,也必需注射的強心藥物。
麻醉科醫生遞上藥物,其實是在暗指查理叔叔有機會隨時心跳停頓。
麻醉科醫生、手術室護士和外科醫生,分別向我和 D 醫生交接了術中的情況:
查理叔叔的血氧含度,因休克導致皮膚太冰冷,而不能量度。
隨後進行的血液氣體分析,亦顯示他的血氧只有 75%(正常人為 95% 或以上),把呼吸機的氧氣濃度調至 100% 後亦無改善。
凝血指數過長、血小板和血色素過低,為他輸了共十多包的血製品。
手術途中也呈現了嚴重休克,心率越跳越快,血壓一直在掉;強心藥從術前的 Noradrenaline 12ml/hr,加大至兩倍濃度的 Noradrenaline 20ml/hr、及 Adrenaline 20ml/hr。
看著隨時心跳停頓的查理叔叔,我和 D 醫生分別交接完畢後,隨即離開手術室趕回病房 - 萬一途中心跳停頓需要搶救,在缺乏人手、藥物和資源情況下,會是很麻煩的事情。
盡早趕回我們熟悉的地方、有著熟悉的同事,搶救時才較有系統呢。
離開手術室的片刻,我看見外科醫生正拿著手術的繪圖,向家人解釋著手術情況。
- - -
回到病房,好同事們紛紛上前為我處理病人、重新開始血液透析、和各式各樣的瑣碎事,好讓主責的我,能專心處理手術後的醫囑和其他事情。
血氧含度還是依舊的量度不了;
血液報告顯示著越來越嚴重的代謝性酸中毒 (metabolic acidosis),pH值竟然只有 6.89 (正常值為 7.35 - 7.45);
心臟超聲波顯示,心臟輸出功率只餘正常人的不足五分一;
隨著血壓的急劇下滑,強心藥也被我們加大變成八倍濃度的 Noradrenaline。
查理叔叔的面孔,在短短數小時間,從粉紅變為像瘀血一樣的紫色。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我們心裡其實都知道,
一切已經不可挽回了。
- - -
當我們把較緊急的事情處理好後,我走出病房門外,請守候了整夜的太太和女兒入內探訪。
簡單說了幾句,讓她們好好陪伴著叔叔,便繼續處理剩下來的瑣碎事情。
一邊整理著文件、輸入著護理記錄,一邊抬頭望向床前的他們仨,我心裡不禁覺得很難過。
明明大家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但為什麼最後的結局,會變成這樣的呢?
數小時內,看著生命快速流逝;他和她們,卻來不及再說一聲再見。
我心痛,因為我作為主責小護,最後幫助不了查理叔叔;也因為所有事情來得太危急,不能讓家人多進來看看他。
還有些甚麼可以為他做的嗎?有沒有遺漏了些甚麼呢?
那是別人的丈夫和爸爸呀...
「噹!噹!噹!噹!」
紅色的警號高聲作響,打斷了我的思緒。
抬頭一看,查理叔叔的血壓,再次掉進危險水平。
小護一邊按著輸液泵的按鈕、加大強心藥的分量;一邊看著顯示屏上的實時血壓,打算致電予當值醫生。
「姑娘你撳緊啲咩?」已經哭成淚人的女兒問道。
「爸爸佢血壓有啲低,所以我啱啱加大左強心藥嘅分量,我地會儘快請醫生同事過黎睇睇...」小護回答。
「可唔可以唔好再加?我地想佢去得舒服啲,呢個都係佢本人嘅願望...」
小護沉默了片刻。在短短十數秒中,我想起了很多很多。
我想起牌板上的術後醫囑,寫著 "continue active resuscitation / for maximal medical support" 的斗大字體;
我想起那個數小時前還在說笑的叔叔;
我想起了術後不停告訴我「佢就黎 arrest(心跳停頓)啦」的不同聲音;
我想起那張放在桌上,卻沒有醫生願意簽署的「不作心肺復甦法」表格;
我在想,在查理叔叔心跳停頓時,我們真的要在他的胸骨上按下去嗎?
查理叔叔真的希望我們這樣做嗎?
這樣對他來說,真的能幫助他嗎?
在小護工作的地方,很少會遇見主動要求紓緩治療的家人。
這裡有的,大多也是最危殆的病人,和希望我們全力搶救的家人;
卻很少會遇上,主動希望我們好好放手的她。
而我,卻是這樣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
我只能開口對女兒說,會把她們的意願,明確轉達予外科醫生和深切治療部醫療團隊。
- - -
說起來,查理叔叔是我照顧過最危殆的病人之一。
記得那個早上,我足足遲了兩個多小時才能下班離開。
是我在短短兩年的護理生涯當中,最遲離開的一次。
換過便服離開病房,看見她倆坐在走廊的一旁。
徹夜未眠的小護,其實很想回家休息 - 但我還是選擇走向同樣徹夜未眠的她們身邊,獻上微不足道的關心。
聽著太太說著她和查理年輕時相識的經過;
新婚的女兒說,查理是如何的希望能看見他的孫兒出生;
她倆說沒有想過查理這次入院,卻回不了家;查理叔叔其實還有很多想要完成的事情。
小護一邊拍拍她們的肩膀,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說話。
主責的小護在這個夜晚,也同樣心痛。
何況是和他共處了數十年的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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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護和 D 醫生說起那夜,那些我們也許做得不太完美的地方。
他說,也許在插喉之前,我們應該讓家屬入內看一看查理叔叔。
結果,誰也沒有預到,他們再也沒有說再見的機會了。
我們都知道自己作為醫護,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
只是每次,看著病人轉差,我還是會覺得好婉惜。
對我們來說,病人看起來都好像差不多;但對家人來說,他們卻是獨一無二最心愛的一個。
我們常常會問自己,是不是可以為他/她做更多。
- - -
後來我打開電腦系統,看看查理叔叔後來的遭遇。
最後的結局是,後來經過一番討論後,外科團隊、深切治療部團隊和家人終於取得共識:
不作心肺復甦法,不再做手術,不加大強心藥分量、且慢慢地減低劑量,不加大呼吸機的設定,不作血液透析;並容許彈性探訪時間。
查理叔叔於三日後安詳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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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學校的黃安宇是個很照顧學生的教官,上週卻出了車禍,拜託大家幫忙集氣,祝福黃安宇教官早日康復回到校園!
7/25下午17:55,我的弟弟-黃安宇,在研習結束、騎單車返家途中,被一位恍神的汽車駕駛由後方撞擊輾過,地點在百齡橋頭往蘆洲方向的匝道入口處。
第一時間送達振興醫院急診室時,安宇的同事-詩淵教官也隨後抵達。過程中,督學、主任教官也陸續前來關心安宇。
肋骨左側斷了7根、右側8根,導致肺部受到嚴重傷害,血胸、氣胸讓肺部失去了交換氧氣的功能,使用呼吸器加上純氧進行急救,然後就進了加護中心。
晚上10點20分,為了解決右胸腔出血的問題,開刀。
7/26,內視鏡清除肺葉內血塊。
7/27,裝上葉克膜。下午開始全身持續性的發抖。
7/28,使用鎮定劑減緩發抖,下午開始24小時洗腎。
7/29,凌晨時分,安宇的狀況又不好了。經過醫護人緊急搶救,目前回覆到相對好一點的水準,但是又比昨天差了。葉克膜裡面的零件出現提早損壞的狀況:一般可用五天,但是這個三天就要更換,醫師說是因為安的血壓偏高,對機器的壓力太大。持續性發抖的狀況因為鎮定劑和嗎啡的使用而減緩。醫師說這兩天更危險。
7/29下午進度:
血氧濃度上升至90,因為輸入的血小板發揮了作用。
肺部積水未能排除,葉克膜仍須持續使用。
意識開始恢復,聽到家人、同學和同事的聲音會有反應,應該是因為鎮定劑減量。
整體來說,生命徵象穩定,醫護人員說是好現象。
右手中指、無名指和小指有組織壞死現象,令人擔心。
7/30上午:
醫師今天說:安宇的血氧上升至120,肺部X光有進步
血壓心跳穩定
葉克膜依賴降低
整體來說是穩定的狀態,比昨天下午好一點
腎臟指數仍然降不下來,還是要繼續加油
血小板、血漿、還有一個血什麼的(我忘記了)一直在補充,沒停過
有信心
我們都對他有信心
上午探訪結束前,醫師集合我們,召開會議,說明醫護人員這段期間的醫療處置,說明的很清楚很仔細,我們非常感謝。會議後,我跟媽媽去看這段期間以來,每天的X光片的變化。目前右胸肺葉的左下角顏色由白轉黑,醫師說這代表右邊肺葉的功能有開始恢復的跡象。
7/30下午:
血氧維持120,葉克膜從5降到3,使用的氧氣濃度從昨天的100%降到中午的85%,到傍晚再降到75%,醫師說這表示對葉克膜的依賴減少,也能減少葉克膜的傷害,是好事。下午開始停止使用鎮定劑,只用嗎啡減緩疼痛,目的是讓安宇逐漸恢復意識。
7/31上午進度:
血氧濃度維持在120,肺部X光又更乾淨了。醫療團隊把葉克膜的氧氣濃度又下調到65,對機器的依賴再減少一點。
主任醫師大聲喊叫安宇的名字,他有反應。我叫他的名字,他會看我,會點頭。
主任醫師測試右手腕的脈搏是很容易摸到,表示末梢循環有改善的跡象。
7/31下午:
控制氧氣濃度的呼吸器功率從65%再調降到55%
血氧維持在100
肝指數從昨天的480降到現在的270
8/1上午:
安宇可以說是完全清醒了。可以微微的轉頭、點頭表達,我們說話時,他的眼神會看著說話者。
氧氣使用濃度又下降,醫師評估葉克膜移掉的時間。
肝臟發炎指數下降至220。
末梢循環的改善部分,腳部可說已經沒問題了,但是手指的改善緩慢,目前有起水泡的現象。
8/1下午:
呼吸器氧氣濃度調降至40%,葉克膜運轉由100%調降至90%,目前血氧濃度稍微掉到90%,醫師決定先維持這樣,觀察一天。
晚上的意識更清楚了,有情緒反應,會想說話、會流淚。
末梢循環因爲減低對葉克膜的依賴而有持續的改善。
明天開始逐漸停用嗎啡。
8/2上午:
葉克膜撤掉了!!呼吸器有稍微調高到60,血氧比昨天高一點100,肝指數有逐步下降,腎功能指數下降會慢一點,目前是維持
8/2下午:
肝功能指數下降至139
腎功能指數下降至4.37
呼吸器氧氣濃度維持55%,血氧濃度回升至100
肺部X光有進步
整形外科醫生說手指應該有機會保住,只是外觀可能有點醜
意識清楚,碰他他都有感覺
8/3晚上:
安宇開始可以用筆談(雖然沒有力氣拿筆),會跟侄子姪女和同學挑眉毛,還想喝咖啡@@
嗎啡已經完全停用,清醒的時間拉長,護理師讓他看電視打發時間
會感受到呼吸器和鼻胃管的不舒服,會想動手自己拔管。醫師有把他的手腳綁起來,但是安宇的力氣大的超過醫師預估。醫師拜託我跟他溝通,不要去拔管...
呼吸器氧氣濃度維持45%一天了,血氧濃度都穩定在100以上,醫師接下來會測試40%
明天要開始洗腎,會換病床
醫護人員表示傷口的感染風險還是高
還有肋骨骨折需要等待腎功能好轉後評估手術處理
8/4上午:
安宇開始洗腎4小時,所以換床,就在原來的對面
呼吸器氧氣濃度調降至40%,血氧濃度維持在90-100,已達可以撤除呼吸器的標準,但是因為昨天沒有洗腎,今天肺部積水沒有改善,所以要看今天洗腎後的檢查結果,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洗腎、要不要移除呼吸器...
接下來醫師會規劃復健的進度
今天安宇開始思考自己目前的狀況,擔心未來能否痊癒等問題。
我初步跟他說明,請他配合醫師的要求,繼續努力
8/4下午:
安宇的精神與集中力又更好了,可以連續30分鐘對付我們這些探訪者。
又開始和我們筆談,字跡勉強可以辨認,但是還是會因為沒力而看不懂。
上午的洗腎後報告要到後天才會知道結果,也會根據結果決定接下來的治療方式。
右手指頭都可以動,表示功能應該是正常的。
呼吸器氧氣濃度維持最低限40%,血氧濃度上升至110,應該看洗腎報告的結果就能決定何時轉到普通病房了。
晚上已經開始感覺到劇烈疼痛,開始使用止痛劑減緩疼痛。
8/5:
經過灌食,安宇的體力又再好一點。手腳的活動範圍都變大,左手可以稍微跟我握手,右手的開合又更好了。
上午有軍職的同事朋友、學校教務主任和輔導主任前來探視,四嬸和二堂妹珮珍一家也來;四嬸晚上又過來,這次是和大堂妹珮玲一起來,帶了很多東西,有給媽的、有給安宇的、有給小朋友們的⋯真好。
趁著安宇還沒有累到睡著前,把有關他的請假、薪水、傷勢、預期復原狀況、復健規劃⋯趕快跟他說明,免得他想東想西的。腎功能指數洗腎後是8,今天要問醫師問清楚點,還有就是肺積水的改善進度。
8/6
今天校長和各主任上午都來關心安宇,他的狀況除了血壓和腎功能指數高,其他都維持的不錯,所以護士說下午要考慮拿掉呼吸器。下午安宇趁著護士不注意時,自己拔掉呼吸器,導致喉嚨受傷,也嚇壞了來探訪的朋友和媽。
護士說這是「加護病房症候群」,是在加護病房躺太久的人很容易就發生的狀況,需要多告訴他跟現實相關的訊息。基本上,離開加護病房就會好。
因為安宇的突發狀況,所以今天沒有時間跟醫師討論後續的治療計畫,不過他的說話能力和手腳活動表現令人訝異。
8/7
今天又洗腎4小時,脫水量(應該是這麼說的吧)1.4公斤,排尿量160cc,昨天沒洗腎,排尿量480cc。今天洗腎完後,收縮壓由185降到156。
呼吸器他昨天自己拔掉後,改用鼻子插管子,氧氣濃度100%,動脈血氧維持在100以上。
胃部持續有脹氣,腸道蠕動不良,明天腸胃科來會診後再調整治療方式。
白血球數量都在10000-20000,而且不明原因發燒,感染科醫師更換抗生素、並抽血培養細菌,了解真正感染的細菌後再調整用藥及治療。
情緒較昨天穩定許多,可能是因為進食狀況不好、體力不支。
醫師囑咐要練習深呼吸。
一直有新的關卡要努力突破
8/8上午:
安宇的情緒恢復正常,血壓心跳穩定,醫師要求要開始練習坐(經由護理師協助),目的是藉由活動促進腸道蠕動,提高營養吸收。
右手指頭的傷勢復原看來不錯,也能自己很痛苦的把痰吐出來。
胃脹氣比較緩解,目前採用連續灌食,希望能加速恢復體力。
8/9:
安宇上午洗腎,目的是排出體內毒素,排尿量不錯。
下午護理師把他抬到椅子上坐著,目標2小時,實際坐1.5小時。醫師說這也說復健的一部分,他的身體出現褥瘡現象,不能再一直躺著。
抽血檢查結果顯示安宇感染一種細菌和一種黴菌,更換治療方式。
白血球數量降到18000。等抗生素治療發揮作用,白血球數量就會下降。
肺部X光穩定進步。
腸胃科會診,超音波檢查無異狀,推測目前消化不良的原因是先前大量使用鎮定劑等藥物的副作用,需待時間排出體外才會恢復。今天有嘔吐,吐出兩週前進食的海帶。
可以說是進兩步退一步
8/10
安宇今天的精神狀況又更好了。
排尿量繼續增加,胃脹氣減緩,沒有再發燒。
呼吸訓練和坐著的時間維持昨天的水準。
右手水泡都乾了,腿部的活動範圍變大,灌食嘔吐減少。
明天要抽血檢查細菌感染的控制狀況、白血球數量、腎功能指數,評估洗腎的必要性。
我跟他說明復健的必要性,他也開始認真的配合醫師的要求。
8/11
安宇今天狀況又更好了點,已經可以連續說超過十個字的句子。
排尿量超過1000cc,今天暫停洗腎一次。
下週一驗血報告如果可以,就可望安排轉普通病房了。
8/12
今天排尿量繼續增加,醫師說應該可以不要洗腎了
手指頭逐漸恢復肉色,醫師說有機會復原
胃脹氣幾乎解除,腸道蠕動越來越好,開始排便
依照醫師要求開始復健:練習坐著2小時,有達到目標。手腳伸展運動持續練習中,只要醒著就做,為下床做準備
開始小口喝水,讓喉嚨和胃適應,為自己進食做準備
8/13
抽血檢驗結果出爐:
腎功能指數仍然偏高
白血球數量降到15000
抗生素結果還沒好
醫師決定追加預防性的洗腎一次,協助排毒
原本預期今天要討論轉普通病房的,也因此延後
8/14
安宇開始察覺並思考自身的狀況,對於轉到普通病房充滿期待,但是腎功能指數一直無法下降到好的程度,不要說轉到普通病房,醫師連預估時間都沒辦法。
他今天的心情顯然很差,除了預約身心科醫師訪談外,得找些其他的議題讓他思考、轉移注意力。
8/15
今天安宇中午又洗腎,因為腎功能指數下降不佳
傍晚有下床走了一兩步,然後坐兩小時,算是不錯的復健進度
昨天身心科醫師跟他訪談,開了些安眠藥,今天的狀態比較穩定
8/16
今天上午灌食牛奶,量增加不少。
中午練習坐了將近三小時,表現很好,護士推他去曬太陽。
下午五時,加護病房打電話給我,說醫師同意進食軟質飲食(原來是護士長餵他吃了一塊神奇的豆腐,讓他整個人活了起來),並准許探訪時間可以讓他使用手機。
晚上探訪時,媽餵他吃了很多稀飯,還留了木瓜給他。
也許是住太久、跟護士混太熟,開始有特權—護士讓他把手機留在加護病房,到晚上九點還在滑手機。
8/17
持續觀察:
腎功能指數
肝功能指數
白血球數量(現在是14700,正常值為5000-9000)
血液中的細菌感染
醫師說這些都有下降趨勢,但還沒到可以放人的時候。
感覺上好像可以離開加護病房,但是又還不能... 護士用輪椅推他去曬太陽,希望能改變一下心情。
8/18
上午膽指數上升,橫隔膜上方有積水,醫師決定引流出來,順便化驗檢查是否是發炎的原因。
醫師要求安宇增加營養和運動量,看看有沒有辦法改善以上的問題。
8/19
安宇今天血紅素因為胸腔引流而降低,在補充冷凍血漿後,有比較精神點,但是消化仍然不太好:昨天吃的木瓜竟然還沒完全消化,還有嘔吐的現象。
今天的X光顯示胸腔的積水有效下降,橫隔膜很清楚、肺部也更乾淨。
今天坐了兩次、合計共四小時,站立的表現也更進步。
醫師說要增加營養和運動。我跟護理師討論後,決定在安宇能承受的情況下盡量餵牛奶以及軟質飲食。
8/20
胰臟指數下降了,吃了東西後易有反胃嘔吐感,僅灌食(牛奶)。早上洗腎,白血球數較低,擔心免疫力下降,病床空間拉玻璃門隔離,探視時要加穿一件隔離衣,小孩禁入。
護理師說白血球數量偏低可能是藥物的副作用,目前處置是更換藥物,明天請血液腫瘤科和內分泌科會診。
膽功能指數已經到正常值,肝功能指數只比標準值高一點點。
腎功能指數還是8.38,沒有降低,排尿量減少。
醫師決定連續三天抽血檢驗以上的數值,密切關注。
還是進兩步退一步的狀況。
8/21
免疫力指數(是這樣說嗎?)有略為上升到420(指數到500以上才可免除隔離保護)目前暫時停止從口部進食,中午做腹部超音波,排尿量進步達1300,腎指數雖高,今日先不洗腎,洗腎次數由驗血結果做調整,降為一週洗二次
8/22
護士看安呼吸比較喘,幫他換成全罩式的呼吸罩,因要照腹部超音波,暫時無法灌食,今早看起來很累想睡
8/23
今天洗腎前的腎功能指數大約在8左右,較上週洗腎前的指數下降不少
免疫指數下降至正常水平
今天血壓、心跳又在降低了些,更趨近正常
醫師要求安宇要多吃多動多說話,從明天開始,將餵食魚肉等容易消化的蛋白質
8/24
今天上午安宇的體力看來比較好,站立的時間又恢復到一分鐘,坐著的時候也很穩定。
上午媽餵他吃魚肉40公克+蘋果泥30公克,吃的狀況挺好的。
我給他按摩腳底和小腿,他居然說很爽⋯⋯還不付我錢@@
全罩式氧氣罩拿掉了,改成原來的樣式,血氧濃度維持的不錯。
現在咳嗽也比較有力氣,能自己把痰咳出來,鼻腔內的鼻涕和血絲也少很多。
晚上是護理長負責照顧安,她給安換了加壓型的呼吸器,因為安的肺有塌陷,希望安配合呼吸治療師的指導,能改善肺部塌陷的問題。
安晚上跑去看夜景,老媽餵他吃魚肉,我幫他按摩腳底,真是太享受了。
8/25
今天看到胸部X光,橫隔膜變得更清楚,肺部也變大,護理師說是胸腔積水減少、肺部塌陷改善。
晚上開始有飢餓的感覺,整體進食的狀況更好了。
8/26
食量越來越大,但是胃部脹氣也隨之而來。肺部X光看來較昨天差了點。
精神狀態不錯。在無敵夜景房看到我們在樓下,還會揮揮手、搖擺身體來跟我們互動。
較上週比較,腎功能指數持續好轉趨勢。希望明天驗血報告能讓醫師放安宇去普通壁房。
中華亞運棒球賽-中韓預賽 2:1,中華隊贏的漂亮。希望安宇也能揮出漂亮的全壘打!
8/27
主任醫師說,安宇的狀況已經穩定,接下來將安排轉普通病房,持續目前的治療,並安排復健師
8/28
加護病房最後一次的探訪結束後,安宇正式從這裡畢業轉到普通病房,展開新挑戰
整體來說,持續進步中
醫師說,安宇能在第一時間活下來,就是奇蹟。安宇是他見過最勇敢的人。他意識是清楚的,面臨如此巨大的疼痛,從來沒有說過一聲「痛」。
你一定要好起來
加油,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