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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2-18 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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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抵達真實—— 讀馬永波《致永恆的答謝辭》 ◎邱伊辰

      

    一、前言

    詩人馬永波(1964-)生於黑龍江伊春市,其創作歷史可追溯至一九八六年,畢業於西安交通大學計算機軟體專業後,始正式發表大量作品。其創作時序與「第三代詩人」群的崛起大抵雷同,然而,或因地緣故,並未受到大潮流、詩歌集團的美學影響,始終專注在自身的創作與翻譯工作中,因而發展出有別於整個中國詩壇主流聲音的詩歌語言。

    中國詩壇在九零年代中期,新生代詩人們開始由抒情、朦朧轉向使用敘事性較強烈的詩歌語言。馬永波則在這個時間段,著重關注其客觀敘事的詩歌語言實驗,並提出「偽敘述」之詩歌觀點。在他九零年代創作的一批長詩作品如〈小慧〉、〈以兩種速度播放的夏天〉、〈夏日的軀體〉及〈致永恆的答謝辭〉等,皆可觀察到詩論在作品中的具體實踐。其中〈致永恆的答謝辭〉由八首子題詩所構建而成的百行組詩,語言複雜、縝密,卻是較少評論者著重討論的作品。故本文望藉此詩作為主要分析對象,舉證馬永波之詩歌觀點,並挖掘詩人作品裡的其他語言特質。

      

    二、客觀化寫作

    為回應九零年代中期所盛行之口語化、敘述的詩歌語言所帶來的「對真實的又一重遮蔽」,詩人認為人所能認識的極限僅是現實,因此單一向度、主觀的敘述,宛如「一頭被描述的大象」,「當你仔細地研究它時,它便消失,它就變成了它自身的一種描述。」。為使詩歌抵達真實,需超越個人主觀的、經驗的敘述,他提出客觀化寫作,並包含了「複調寫作」、「散點透視」及「偽敘述」三個重點技術。

    複調寫作援引自巴赫金對於複調小說的定義:「有著眾多的各自獨立而互不相融的聲音和意識,由具有充分價值的不同聲音組成真正的複調。」,在複調寫作的理論基礎下,文本中的主體意識只是眾多意識的其中一個,各意識間的不相融合,使文本不再屬於一個具統一性的主觀視界。散點透視則是詩人觀看事物的方式,借鑿中國捲軸畫的視覺技術,視點是動態的,依循一定的規律做各種方向和線路的移動,最終一個畫面裡並存多種視點、多重透視的疊影。偽敘述的「偽」,可解作人為之意,以詩人語:「它重在揭露敘事過程的人為性與虛構性以及敘述的不可能性,它是自否的、自我設置障礙的、重在過程的敘述,它將對寫作本身的意識納入了寫作過程中。」藉由對詩歌結構的處理,攪動敘述的可信性,以虛構開啟真實。綜合以上三種技術,能夠看出詩人試圖透過在詩中或再現、或建構一個多重性的、眾聲喧嘩的敘述場域,以抵達真實。

      

    三、文本細讀

    〈致永恆的答謝辭〉組詩由八首子題詩合成,每首三節。觀察八首子題詩的敘述共性,會發現詩與詩之間的主體意識是有序地被取消,敘述者就像是一個不斷拉遠的鏡頭,在敘述上不斷遠離「主觀」的視角,從〈混亂的開場白〉以「我」來到一個非現實性的空間,具有明確自我意識的「我」的迷失與混亂;〈在停頓與停頓之間〉裡具不確定的、仍在變動、形成為某物某觀念或某人的「陰影」;〈無人稱之物〉取消了「人」剩下一存在、一形象如幽靈態;〈隱蔽的詞〉中「你尋找隱蔽的詞」,敘述者拉遠至第二人稱的觀察視角;〈公開的獨白〉「作為一名無名者,他有各種理由宣布自己」,敘述的主體意識為第三人稱他者;〈此時此地〉中敘述對象轉為「此時此地」和在其中的「你」(永恆)的關係;〈在地圖上〉鏡頭從「此時此地」拉遠至一個更為廣闊的地理概念,觀察此一地理範圍內種種事物的發生;最後一首〈四季存貨〉是為一種綜覽的、鋪展開來的鏡頭語言,「最終它們變成了一些清單,在牛皮紙封面的/帳冊中無法更改,在夢中連成一個天文數字」、「一個句子分散在詞典中。兩個正在分離的色塊/離得再遠些,是一個女人一條狗。一隻鳥和一粒石子」事物被並置,彷彿在一整體裡實際卻彼此分離,「我」、「陰影」所有的東西都此一空間之中,回扣到第一首詩〈混亂的開場白〉裡的非現實性的空間。

    子題詩中以不同角度切入對主體的敘述所產生之多重的觀察視角,詩作以引語形式呈現的詩句,如〈混亂的開場白〉第三節:「“是陰影,對稱和漫長的歲月讓我迷失“」、〈四季存貨〉第二節:「”寫詩就是造假幣。我們收藏草稿吧,互相收藏“」引語所形成與主體意識不同之具對詰意味的他者觀點,皆是詩人複調寫作的技術實踐。

    子題詩在內容上皆是從不同的視角觀察、敘述主體意識在空間裡的狀態,詩人以詩語言黏合,透過相似的語言使用方式,連結每一首子題詩裡存在的空間,架構出具有統一性的、廣泛的詩性空間。詩人如何藉由語言的統合性,使得此一空間能夠貫穿整首組詩,筆者整理出詩人所架構之詩性空間,具有以下幾點語言特徵:「時間空間化」、「否定的語言方式」及「實象與虛象交融」:

      

    1. 時間空間化

    詩人在架構此詩性空間時,將實景與空間化後的時間並置,形成一非現實性的空間,如〈混亂的開場白〉「燦爛的街區,一排刷白的平房/來到時間與時間的空隙,還未公開的日子/清水的碼頭,在漂浮的鳥巢,浮筒」詩中所形構出的空間是一街區,而街區的狀態被詩人附加上「時間」的屬性,且這裡的時間會因空間裡的變動而變動,「自從最後一個客人離去,時間也停滯了/具有了重量。不辨晨昏的日子」;〈在停頓與停頓之間〉「在停頓與停頓之間,陰影降落/從十字架上,從寒冷的尖頂,鳥的翅膀」;〈隱蔽的詞〉「為正午保存了音色。萬物都是時間的刻度/由高塔,樹木,行人標在地平線上」後兩首詩,詩人以視覺性的實像為時間定位出其空間性。將時間空間化後,詩性空間便不再受到常識性的線性時間所影響,時而快速流動、時而停滯,甚至取消了時間。

      

    2. 否定的語言方式

    詩人擅以否定的、取消屬性的語言邏輯,營造出現象的非現實感,將形而上的思想,形塑在兩個常識裡相互違背的狀態中,如〈無人稱之物〉「無人寫下這些字句,他卻一直存在/用不可完成的整體污染過去和未來」取消了「人」而形象所引發的現象則一直存在;〈隱蔽的詞〉「隱蔽的詞」、「羊角中消失的雨」、「蒸發的詞組」、「一個從不存在的人」、「一個無法完成的院落,被大風光顧/被寫作的不真實威脅,尋找著自己的軀體」詩中「你」所尋找的事物,全部被詩人附加上否定存在的屬性。詩人否定的語言方式是對於存在有無的哲學辯證,兩首詩可互相對照,〈無人稱之物〉以現象去驗證不在場的存在;〈隱蔽的詞〉「你」的主動尋找,使不存在之事物有其存在。

      

    3. 實象和虛象的交融

    若將詩中的所敘述的畫面分為實象與虛象兩種,詩人的虛象所使用的意象時常是實象的延伸、發展,〈無人稱之物〉「那裡無人移動雪花堆積的燭台,無人轉身/面對內心更加微弱的燭火」從想像情境中的實象「燭台」,主體動態的移動後轉至心象世界的「燭火」,以視覺語言貫穿從情境空間到心靈空間的移動;〈在停頓與停頓之間〉「一場雨始終在下但一直未落到地面/它變成了生與死之間一團怪誕的雲霧」,「雨」本身即蘊含著具有終點的意義,而詩詩人以否定的語法,創造出一個違反物理現象的實象,雨被定義在一持續運動朝向終點而尚未的狀態,詩人又以「生與死之間」之虛像補充說明此一空間的屬性,以雲霧態去詮釋雨的形象;〈四季存貨〉「正在坍塌的一切。一個無數向度的點/把宇宙向我們滾來:落葉中的一只蘋果」抽象概念的「點」藉由宇宙與蘋果此一對互為指涉的意象,在讀者的視覺上構築出一實象的滾動的蘋果,沿滾動的軌跡回到的原點是虛象的,詩人透過這樣的寫作技法,使詞語具有一種運動感,讀者視線隨著敘述的流動在虛與實之間游離。

      

    四、小結

    馬永波在《返回無名》一文中曾如此描述書寫的經驗:

    「你覺得有什麼就要降臨,你微微警覺,感覺自己如容器正在慢慢倒空。你等待著,耐心而機警,像雪地上的猛獸一樣寧靜。在這樣的時刻,你的自我似乎已經在消融,變得遲滯而被動。對,就是這種『被動』,使你聽命於比你的自我更大的存在,使你傾聽和凝神。你傾聽的就是語言。」

    對詩人而言詩歌的書寫是超越個人經驗的,接近神秘學的精神狀態。組詩〈致永恆的答謝辭〉是詩人較為晦澀的作品,本文試以語言的藝術表現分析其在客觀化寫作的框架底下如何架構其詩性空間。空間是非現實性的,而空間中所訴說的事物諸如「生活」、「集體的孤獨」卻是現實性的。詩人曾言其詩歌是為了抵達真實,而此真實往往與現實仍隔著一層遮蔽、有時甚至是相反的,唯有在詩歌世界,詩人得以誠實地以想像、以虛構更靠近真實。

      

    五、參考文獻

    (一)書籍

    1. 馬永波:《以兩種速度播放的夏天》(台北:唐山出版社,1999)

    2. 巴赫金著,白春仁、顧亞鈴譯:《陀思妥耶夫斯基詩學問題》(北京:三聯

    書店,1988)

    (二)期刊論文

    1. 馬永波:〈客觀化寫作-複調、散點透視、偽敘述〉,(《當代文壇》2010卷

    第2期,2010年3月,頁96-99)

    2. 馬永波:〈返回無名〉,(《文藝評論》2005卷第5期,2005年,頁58-62)

    --

    美術設計:Sorrow沙若

    圖片來源:Sorrow沙若

    附錄原詩

    致永恆的答謝辭 馬永波

    混亂的開場白

    我來到這裏。我曾在何處
    燦爛的街區,一排刷白的平房
    來到時間與時間的空隙,還未公開的日子
    清水的碼頭,在漂浮的鳥巢,浮筒
    和牆壁之間,上個季節的存貨黯淡下去
    石灰變硬。逃不脫此時此地
    實體掙扎著變成影子。在這裏
    一場雪和草完全一樣,不依賴名字存在

    金雨從最高的雲端落下,依次經過鳥巢
    大腿,甘草,它可曾帶來新的消息
    或者依舊陳腐地用鯨魚之路比喻大海
    同一事物經過不同的門,到達同一凹型庭院
    有多少扇門,便存在多少次
    我既不在這裏也不在那裏:我在何方

    “是陰影,對稱和漫長的歲月讓我迷失”
    菱形的彩窗,光線很久都不移動
    自從最後一個客人離去,時間也停滯了
    具有了重量。不辨晨昏的鏡子
    吐著沈悶的青色圓圈。是否還需要拖延
    辯解,抓住經過的東西,再造一片幻景
    我總在另一個地方:我永遠到達不了現在

    在停頓與停頓之間

    在停頓與停頓之間:陰影降落
    一只錶在夢中鳴叫,放射光芒
    尚無形式的東西,在遙遠的地平線上
    停下來,發現了什麼。一些零星之物在聚集
    將體重均勻分布在一個正在形成的觀念上
    陰影降落,緊張的大腿,鬆開的大腿
    在開合之間暗藏了變化與玄機

    令人暈眩的知識像一枚旋轉的蘋果
    多麽可怕:在停頓與停頓之間
    一隻鳥在霧中開始鳴叫,彷彿被一根
    不連續的線懸掛,追隨那只蘋果
    正向反向地旋轉。在兩次停頓之間
    拉長的音節取消了名字
    一場雨始終在下但一直未落到地面
    它變成了生與死之間一團怪誕的雲霧

    如何像人一樣生活,猶疑的陰影
    在未說出的東西之間隱藏了悲哀
    個人的,集體的孤獨。去成為別人
    去搜集靈魂,安置在十字地獄
    在停頓與停頓之間,陰影降落
    從十字架上,從寒冷的尖頂,鳥的翅膀
    乾燥的土地上,鐵絲網,平臺
    綠色的槍矛柵欄,慢慢整理一個人的容貌

    無人稱之物

    那裏無人移動雪花堆積的燭台,無人轉身
    面對內心更加微弱的燭火
    拿起又放下一個脫離了門扇的球形把手
    無人緩慢地上樓,察看腐爛的葉子和絲綢
    無人下降得比水更低,低於黑夜
    無人寫下這些字句,它卻一直存在
    用不可完成的整體污染過去和未來

    空氣中揮發的形象,留下沒有反義詞的符號
    像無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各行其事
    只是不能攀得比頂峰更高,因為虛無
    就藏在雲煙和星群之間。不可能用時間中的軀體
    抗拒時間帶來的一切。狹窄的房屋中
    更狹小的臥室,膨脹成一個客廳
    冷卻下來,被許多貼近的眼睛觀察

    在每一個放大的瞬間發現了自身
    有如夢中的文字,在看清之前混成一團
    黎明的書頁一片空白。被換掉的血液
    改變另一個生活。永恆緩慢地進入世界
    先是在夢中,後是在血管裏的廢墟中
    啟示早已寫下,只是無人能在夢中讀出準確的發音
    寫下“生活”,並在上面停留死亡那麼長的時間

    隱蔽的詞

    你尋找隱蔽的詞,海的影子,圓柱
    陰影下睡覺的狗,大氣腐爛的嘴唇
    你尋找羊角中消失的雨,一個蒸發的詞組
    裏面有樹林,河流,失蹤的十字城堡
    臥室裏骯髒的盔甲,粗糙的黑色酒器
    你尋找一個從不存在的人,他閃爍的目光
    從黑暗邊緣出現,像藍色的流蘇

    命運的一個實驗品,從他的表情
    推測命運在你身上實現的程度
    但是否可靠,將你帶到一個隱秘的領域:
    玫瑰的多重眼瞼,或者公共汽車
    拋下一個正在收縮的廣場,排泄出
    琉璃粉末,燃燒的手套,各種尺寸的扳手和票據
    在那裏你將一個人長久地散步
    等待長腳蚊滑過水面,帶來拯救之血

    一個隱蔽的詞,像喉結在海上升起
    為正午保存了音色。萬物都是時間的刻度
    由高塔,樹木,行人標在地平線上
    一個無法完成的院落,被大風光顧
    被寫作的不真實威脅,尋找著自己的軀體
    透明的籠子,取消了身份,權勢和利潤
    將僅僅是重複的變化,凝結在單純的眼瞼

    公開的獨白

    作為一個無名者,他有各種理由宣布自己
    已提前進入不朽者的行列,高聲提醒上帝
    這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他的謊言需要論證
    他來自多岩石的地區,美與恐懼培育他
    謙卑的品行,對不可言說之事保持沈默
    他保持了玫瑰和暮色,保持了塵土在他手中
    現在是讓塵土發光的時辰了

    天鵝潔白的羽毛遮蔽流水,在秋天降臨之前
    來不及數清它們。他不曾到過那裏
    但同樣經歷了精神奇異的恐懼和豐富
    凝視整個世界在一枚酸蘋果上出現
    這觸摸過美的瘋子徹夜不眠,把道路扛在肩上
    用所有黑暗日子的酒杯敲打肋骨,不需要
    莊園、城堡和夫人,他在水中的茅庵酬謝知己

    現在他的目光轉向過去,像一隻佬松鼠
    拼命轉動著轆轤,卻汲不出清水
    在傾斜的午後松林,在陽光陰影的地毯
    向高處積雪的山峰舉步,吟嘯
    為沮喪找到優美的形式,但並不會
    因此贏得死亡的憐惜
    在他的沈默中,你們的聲音如此響亮
    他有理由不想念任何人,包括人類

    此時此地

    此時此地是一座牢房,沒有入口也沒有出口
    但你已在其中。海水高過了窗口和電線
    在燈柱上雕塑不斷瓦解的波浪
    鳥和草籽隨波逐流。此時此地是你自我的形式
    透過電腦屏幕不斷成形又不斷改變
    沙丘,水銀,火焰,反光,那一切沒有本質之物

    一面永遠醒著的鏡子窺視你,也讓你失眠
    生存,是在所有光滑表面複製自己
    再讓黃昏從反方向一一擦去
    暫時恢復真實的面夢。面收縮成一點
    在放大鏡下顯示出性別:不可避免的此時此地
    我們分明切除了命運冗餘的關節
    但網格的每一次細分都留下完整的整體

    此時此地,一片無法清理的建築工地
    將荒涼向未來的城市擴散。燈壓住的藍圖
    石頭,帆布,墜落中分裂得更細小的砂粒
    一天的昏暈平均分配給許多明暗不同的玻璃窗。
    街道擺脫每個房間,從陽臺上跌成一汪積水
    白色的巨輪在水面升起又落下,浪花噴濺在
    麻木的臉上,那清冷冷的“生活”
    你在每一時刻存在,又被每一時刻取消

    在地圖上

    已經是十一月,事態仍沒有明顯的變化
    北部多封的地區仍是白色在統治
    寂靜抹平了所有的峰頂,在地圖上
    相似性來源於縮小的差異。更大範圍的散步
    囊括了所有未竟之物,半圓形的塔樓,虛線
    重複的色塊,標誌,衰草和箭頭
    目的是讓人迷失。也許一支箭終於射穿了雲霧

    鉛筆,放大鏡,時隱時現的手。波浪消失在
    破碎路基的盡頭。事物依然無法真實起來
    瓶子,防波堤,活動房屋,越來越多的人工之物
    散佈在石頭,湖水和空虛之間
    在玻璃窗上描下遠物的輪廓,取消透視的距離
    被忽略的細節在另一時刻,衍化成
    午睡,不同的區域,相鄰的燈光
    迫害者與受害者之間唯一真實的人性

    一個人死去,為了讓生者重新聯繫再一起
    他們擁抱,哭泣,盡釋前嫌
    彼此糾正或補充死者生前的故事
    在遊戲中可以互換的棋子,向對方投射
    淡淡的陰影,辨識著公正的界限
    大量的泡沫混淆了海洋陸地的邊緣
    漂移的飛機場。未來沒有著陸之處
    五種顏色窮盡了氣候,歷史和變化
    在放大鏡模糊的玻璃下面

    四季存貨

    ⋯⋯最終它們變成了一些清單,在牛皮紙封面的
    帳冊中,無法更改,在夢中連成一個天文數字
    像財富在記憶中閃耀。無用的劍,暗淡的鏡頭
    泥濘,地圖,鉛筆,硬幣上的花紋,方頭瓶子
    一個既無希望也無恐懼的動物,零散的句子
    “男孩要是不比女孩強,那就比撒謊還糟”
    或者“一個色塊浸到另一個之中,
    卻使後者得到了強調“

    一個句子分散在詞典中。兩個正在分離的色塊
    離得再遠些,是一個女人一條狗,一隻鳥和一粒石子
    響亮的音節漂浮在臺階上,像剛撕下的海報
    “寫詩就是造假幣。我們收藏草稿吧,互相收藏”
    越數越少的,在反射中增多,從鏡中
    浮上來。我卻始終沒有加倍。陰影支撐著
    正在坍塌的一切。一個有無數向度的點
    把宇宙向我們滾來:落葉中的一只蘋果

    所有的東西聚集到一條街上。兩個方向的街
    薄如錫紙有無數個方向的行人
    綠色無花果中的蝮蛇,悄悄轉動的百葉窗
    暗示後來的動作將吻合光線的變化
    而與愛情無關。門廊斑駁的色彩
    枯萎的藤蔓⋯⋯為什麼總是這樣結束
    以致無法讓周圍的事物成為你的一部分
    無法變得真實,因為時間,灰塵,遺忘

    1996.11.10

    --
    https://cendalirit.blogspot.com/2021/02/20210218.html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馬永波 #致永恆的答謝辭

  • 羽裂彩葉草 在 李澤言不是我的菜,是我的肉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11-28 11: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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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瑰夢時分》

    #李澤言
    #R18
    #萬聖卡解禁之約衍生
    #貓貓車車

    這次的解禁之約真的太可愛了!
    有看過約會,閱讀體驗更佳呦💋

    ————————————

    雪季方至,橙紅的楓葉還未掉落便被冰封起,鮮豔色彩就會這麼被保留至春天來臨。仰頭看著細細冰晶飄下,落在掌心隨即成了水珠。

    揉了揉凍得紅通通的鼻尖,女孩沒趣地望向一旁「倒臥」在地、眼睛鼻子都因冰晶融化而歪得不像樣的雪人,突然想起幾分鐘前,她因飄雪而興奮得手舞足蹈時,李澤言那輕扯著唇、一副嘲笑的模樣……

    現在,總算是懂了其中意味。

    「壞傢伙。」

    咕噥了聲,女孩拖著從地上撿起的鏟子,沿著被些許積雪覆蓋的蜿蜒小徑走回古堡。

    隨著點點雪白落在身上,放眼望去一片霧茫茫,襯得一身暗紅洋裝的女孩似森林中闖出的精靈般,虛幻又惹眼。

    雙腳踩踏在雪地上,時而拖著步伐、時而踢得雪花四濺——著實不安份。

    才這麼想著,下一秒就見那抹暗紅因此滑倒跌坐在地,也不怕涼地索性滑動雙腿撥弄著細雪玩了起來,跟個孩子似的……

    「笨蛋……」

    輕嘆了聲,李澤言拉上窗簾,掩去女孩的身影,也讓自己沒入黑暗之中。

    這麼説起來,也的確是個孩子。


    ————


    多年前,女巫詛咒李澤言永生不死,在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之後,如今也算是應驗了……

    這座原先放眼望去綠意盎然、生機蓬勃的莊園,在他受到詛咒後便日漸黯然,草木無論如何用心照顧都是徒勞無功,終是枯萎。眼見屋外的每一寸土地皆是貧脊,李澤言也就鮮少踏出古堡,甚至辭去大多數奴僕。

    直到,這朵父王臨終前都還掛念著未能為他找到的玫瑰出現,便如同長年籠罩於古堡之上的烏雲後透出的一道曙光,點燃他解開詛咒的一線生機。

    而這朵玫瑰,也照亮他早已塵封、置於潮濕陰暗之處的心。

    -

    從他轉換了時間,將這朵具破解詛咒之能的玫瑰變成人類至今,已有近整年的時間了,卻始終不得破解詛咒的方法,倒像是養了一個孩子似的……

    他教女孩如何好好走路別總是摔跤;教她如何使用刀叉吃飯而非野蠻地徒手就抓;教她如何寫字,別總是拿起他的書就一陣胡亂塗鴉。

    所幸,這花兒悟性還算可以,教她如何當個人類並不難,可常規——

    推開實木房門,李澤言步出房間。隨著房門闔上的厚實聲響傳出,那著深藍襯衫的挺拔身影早已消失。轉眼間,一頭有著光亮鬃毛的獅子沿著階梯而下,步伐緩慢且優雅。儘管受到詛咒的禁錮,也絲毫無法抹去李澤言身上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

    他在木柴燒得劈啪作響的壁爐前停下,待了會兒才躍上雕花精緻的毛絨沙發,等待什麼似的,很是慵懶。

    不一會兒,他預料中的聲音出現。

    「李澤言!」

    女孩快步進到屋內,隨手撥去身上的雪花,頭還未抬就已來到李澤言面前,俐落地脫去早已沾濕的紅色斗篷,順勢爬上沙發、鑽進他懷裡。

    「唔——好溫暖。」

    說著,女孩抓過李澤言的大爪子抱在懷中,舒適地枕在他蓬鬆的鬃毛上,暖呼呼地,讓她忍不住蹭了蹭。

    李澤言輕哼了聲,抽回自己的爪子。

    「哼……小氣……」

    「要在雪地裡玩,就別嚷嚷著冷。」

    李澤言心想著,一臉睥睨地動了動耳朵,卻隨即被女孩伸手握住,揉了揉。

    「李澤言,為什麼你變成大貓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呀?」

    聞言,李澤言只是甩了甩頭,不讓摸耳朵。

    女孩只好摸摸他的額頭,「怎麼辦呢?」

    李澤言又哼了聲。

    「你別總哼哼啊!」

    眼前李澤言這模樣讓女孩有些懊惱地嘀咕著,抬手安撫似地順了順他的鬃毛。

    「我變成人已經這麼久了,該吃的也吃了、該喝的都喝了……」

    輕撫下的耳朵抖了抖,似乎在説:「妳倒是清楚自己除了吃、喝,就沒做別的事了……」

    而她自顧自地在他背上順了順,最後索性捧起李澤言比她大了好幾倍、似乎一張嘴便能將她吞掉的大臉,湊了上去蹭蹭他的額頭,舒服得李澤言本能地瞇起了眼,身後的尾巴不禁在柔軟的絨毛椅上左右拂動……

    他變成獅子的時間的確較過去長了,似乎連獅子的習性都要烙在骨子裡了。此刻,竟忍不住也想以鼻尖摩挲女孩冰涼的臉蛋,因為,他感覺到了她的沮喪。

    「李澤言,你不會最後……就變不回來了吧……」

    跪起身,將李澤言的大腦袋瓜子納進她小小的懷中,女孩語中難掩擔憂。

    雖說李澤言總是限制她這個、那個的,不能用手抓牛排吃、不能坐在桌子上,連枕頭裡的羽毛都不能拿出來玩!

    還有,就算大貓毛絨絨的很好抱,冬天裡很溫暖……

    但她還是喜歡那個——握著她手教她切肉、寫字,跟她一樣胸口會轟隆隆會「笨蛋」的李澤言。

    她存在的使命就是幫助李澤言破解詛咒,無論任何方法,她都願意去嘗試。



    因為喜歡,喜歡總是他皺著眉、繃著臉,最後都會在看見她的成長後,讓不經意的溫柔藏在帶笑的眼眸中。


    ————


    添上幾塊木柴,看著壁爐內的零星火苗重新燃起,淡淡柴火香在冰涼的空氣中瀰漫開來。

    這偌大的古堡長年只有李澤言一人,除了定期送來食材的小販及打理清潔的管家,平日裡鮮少有人來訪。

    一個人的日子非常簡單,如今,他卻為了女孩重新點燃壁爐,拉開掩去稀薄光線的窗簾,打開緊掩的古堡大門。

    雖説庭園中的植物依然了無生氣,卻是多了她的談笑聲,跌跌撞撞、打破古董的吵雜聲。打亂了他井井有條的生活,卻也總能帶給他意外的「驚喜」。

    -

    骨瓷盤置於厚實柚木桌上的聲響厚實,恰巧被女孩光著腳丫從樓梯上砰砰跑下的聲響掩去。

    李澤言抬眼,看著那抹雀躍的身影跑近,慣性蹙起眉,卻也沒再念叨要女孩記得穿上鞋。叮囑她多次,不如直接請工匠來將收起多年的地毯重新鋪上。不料,她卻愛上踩在羊毛絨上的細膩舒適感,就更加不愛穿鞋了。

    「李澤——唔,好香啊……」

    女孩說著,下意識就想抓起銀叉,卻又在一瞬之間想起李澤言教導的餐桌禮儀,隨即乖乖坐好、雙手交疊於膝上,禮貌詢問:「請問我是否能用餐了,主人?」

    語落,李澤言倒著紅酒的手輕微地停頓了下,失笑:「我不記得教過妳如此『制式』的稱呼。」

    「你不是説,有求於人的時候要有禮貌嗎?」

    「我在你給我的書裡學的,是不是用得非常正確!」

    沒等李澤言的回應,女孩早已俐落地切開鮮嫩多汁的牛排大快朵頤了起來,以滿臉愉悅代表對的大廚致敬。

    無論何時,女孩笑起來,眼中都帶著陽光。

    這讓李澤言方安定下來的心不禁揚起一絲波瀾,隨她的一顰一笑擺盪,卻止於他握起刀叉後,輕淺的一句——

    「嗯,表現得不錯。」


    ————


    「李澤言,除了你、這座城堡是不是也有魔法?」

    「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拿起餐巾擦擦嘴,李澤言酌了一口紅酒,感受濃郁果香在口中瀰漫之餘,有些後悔答應讓她也喝酒了……

    「唔……否則,為什麼每次在你懷裡睡著,醒來後、我都會在房裡呢?」

    「……」笨蛋。

    不在他懷裡,在沙發在書房、在花園,在古堡的各個地方睡著,最後,她都會回到柔軟的床上,並且被棉被捂得嚴實。

    「還有、為什麼,我從未看過你轉變成大貓、或變回人的時候、的時候——」

    酒氣的香甜,隨著女孩的話語而出,染紅她原先白皙的雙頰。

    或許是微醺、或許是率真,她頂著暈呼呼的腦袋倒是比平時大膽許多。膽大得——絲毫不掩心中的疑惑。

    「你是不是、用魔法把自己藏起來了?」

    隨著女孩舉起高腳杯指向他,李澤言這才抬眼與女孩對視。也在此刻,發現自己心中所想、所念,早已不著邊際蔓延開來……

    飲盡的酒杯落於桌面,這次,在沉默之後,聲響清脆。

    「我説過,過程如何並非關鍵。」

    「只需要待我找出解開詛咒的方法。其餘的,妳用不著擔心。」

    斂起眸,悄然掩去多餘心思。李澤言起身欲朝廚房去,未料步伐還未踏出,噠噠腳步聲已伴隨一記有力的擁抱來到他身後。

    「我也說過——」

    雙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軟軟、熱熱的,這個擁抱與她的話語一樣堅毅。

    「我不怕你。」

    「李澤言,我説過我不怕你,是真的!」

    「我喜歡你。喜歡你罵我、唸我,卻也照顧我、給我好吃的……」

    聽著女孩這番抱怨似的「表白」,李澤言失笑。掌心卻還是覆上腰間堅定的交握,指尖摩挲著,輕淺地、帶著珍視及心上無處安放的柔軟。

    「還喜歡——」

    一語未落,她已拉著李澤言回過身,勾住他後頸便奮力地踮起腳尖,重重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你在抱我上床後,親親我的額頭。」

    對著李澤言微怔的神色,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如冬日的暖陽,如光影斑斕……

    「裝睡?」

    「嗯!否則,你就不會親我了!」

    看來,他是低估這朵花了。

    「還不算……太笨。」

    他揚起唇角,內斂的微笑讓眼中的讚賞揉進溫柔與光芒,他果然,是這麼好看。

    勾住他的雙手沒放,左心房的躁動不安表達著她所想望,她想讓李澤言相信、知道,它一直為他鼓動著。

    「李澤言,我又『笨蛋』了,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

    「想要答案,就自己找……」



    她的心跳、李澤言給她的心跳,現在正貼著他的,噗通、噗通地……

    他的吻先是落在她額前,一如既往地輕柔又珍視,隨後才是眼睫、鼻尖、頰畔,直至她微啟的紅潤雙唇。

    他在將親吻落在她唇畔後停下,而那雙探進他衣內的手卻沒閑著,在他精壯的側腰及背部游移,所觸及之處皆留下淡淡餘溫,如添了柴的餘燼,即將燃起……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李澤言略顯低啞的嗓音帶著壓抑,一如加重握在她腰側的手,似蓄勢待發,又似克制不前。

    「我知道……」

    她主動吻上李澤言的雙唇,嘗試輕輕舔舐他的唇瓣,分明是生疏的表現,卻又似挑逗似地,惹人心癢。

    「遵循本能,李澤言。」

    掩住彼此的唇,她含糊地説著,不安分的雙手早已自他背部順移而下,探索似的在他臀間、腰上輕撫。

    「想好了?一會兒後悔了,我可不會停下。」

    「想好了。」

    女孩不假思索,已解開他腰間那顆鑲紅寶石的釦子。

    畢竟是朵花,她的身上總是淡淡的玫瑰香,不知道嚐起來,是否也是香甜?

    李澤言的鼻尖輕輕刮搔女孩的頰畔,以輕吻交換她的香氛。

    「我會——」他的低語就在耳畔,嗓音便如低音提琴般醇厚悅耳。

    「撕裂我?」

    女孩抬眼與李澤言對視,在他眸中看見自己,也看見情潮在他臉上不著半點痕跡。有的,興許只有他越發幽暗的雙眸如暗夜中的汪洋大海,映著滿天星輝,卻即將迎來駭浪。

    而她便像陷入他所佈的暗流之中,隨翻湧而上的情潮襲捲,即便縱身而下也想與之相擁……

    而一切念頭都止於那主動落在他唇上、堅定的吻。



    「撕裂我。」



    「啊——」

    雙手緊緊抵在實木桌上,推倒了未飲盡的紅酒,紫紅液體在桌面蔓延了一小攤,醇厚的酒香在兩人交錯的氣息間瀰漫。

    女孩回過頭尋找李澤言的氣息慰藉,身下陌生的疼痛讓她額間沁出薄薄細汗,可與他交融的滿盈感卻又如此美好,如同融進彼此一般,真切而滿足。

    她舔他、咬他、吸吮他的唇舌,如李澤言是糖一般地,本能地想汲取他的氣息他的蜜津。

    而這樣的渴望,在疼痛褪去後便越加清晰。原先的滿足也逐漸轉變成難耐,讓她無助得無所適從……

    「李澤言……難受……」

    他知道。可為了不讓她受傷,還不是時候。

    李澤言握起女孩的手,沿著自己被情潮熨得發熱的身子往下,往那掌控著想望的一處覆上。

    他引導著她去撫摸、輕揉,讓難以紓解的情潮在指尖之下得到慰藉,讓她更清楚自己的敏感之處,無須羞赧,只得好好感受彼此相擁的愉悅。

    「唔……李澤言……」

    「這樣,很舒服……」

    李澤言輕笑,讚賞似地親親她的頰畔,鬆手輕撫她的側腰。看著女孩享受地幾乎要瞇起眼,也感受到那緊緊包覆他的緊緻得到濡濕而輕輕地吮著,便緩緩地、更深入地佔有這朵嬌豔的花朵。

    「唔——」

    突如其來的歡愉讓女孩忍不住驚呼出聲,下意識地緊含他的碩大、鬆了手往後攀住李澤言的手臂,卻發現他也因此停了下來……

    她回望,只見李澤言隱忍似地蹙起眉,神色緊繃。隨後,那雙如寶石的紫眸逐漸轉變成剔透的金黃色,夜幕般暗藍色的頭髮也逐漸褪去色彩,變成淺棕色——

    他似乎痛苦地悶哼了聲,隨即想退開,卻被女孩一把捧著他臉,深深望進他雙眸之中。

    「李澤言。」

    「李澤言,我不怕你,真的……」

    她堅定且無懼的話語似烙上他的心一般……

    語落,李澤言的變化也隨之緩了下來,原先獸化而失去焦距的眼神逐漸變得有神……

    她知道李澤言雖不能預測,卻早已可以控制,才能在每次轉變時刻意避而不見。而她,希望他能坦然面對她。

    女孩的指尖撫過李澤言的眉眼、撫過他如鬃毛的頭髮,輕聲低語。

    「原來,這就是你轉變時的模樣嗎?」

    「一點都不可怕……」

    她親吻他的眼睫、他的鼻尖……

    「我喜歡你,李澤言。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一如往常的笑容在女孩臉上綻放。

    若陽光始終無法照亮古堡,又和妨,他的陽光,就在眼前。

    他終是吻上那揚起漂亮弧度的雙唇,探入她的唇齒之間、探尋她的香氛。

    而他的這朵花一雙手也沒閒著,悄然地探向他身後,還沒達到目的便被逮個正著。

    「又想做什麼?」

    「我就是想摸摸,你的尾巴長出來了啊——」

    沒等女孩話説完,李澤言已經鉗著她的腰深深挺進,絲毫沒給她胡亂問問題的機會……



    「唔……李、李澤言……」

    絲毫未壓抑的喘息與低吟在挑高的大廳中迴盪著。

    女孩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一腳被抬至椅背上,纖白的雙腿佈滿淺淺的爪痕。

    李澤言的利牙在女孩側頸留下咬痕,輕微的刺痛只助長了她的渴望。無處安放的雙手攀不住沙發便只能緊緊擁著李澤言有力的腰桿。每一下深深地挺進都讓她幾乎吟哦出聲,雙腿輕顫不止……

    「啊……李澤言,你、那、是不是……」

    女孩雙手扣在李澤言結實的側腰上,用力得指尖都泛白,也抵擋不住他的挺立在某處頂弄帶來的刺激與愉悅。

    「唔、轉變的時候,變大了……」

    畢竟,李澤言現在是“半個”大貓,體型明顯地更壯碩了些,雖然那張好看的臉一點沒變,金黃色的雙眸依然游刃有餘,可那輕拈她凝脂般渾圓上那抹嫣紅的確實是尖爪,延著她的身子刮搔而下,引她輕顫之餘, 渴望更是不斷攀升。

    可李澤言,肯定是狡黠的貓性了,一會兒猛然地掠奪,讓她難以承受地幾乎要哭出聲,一會兒又緩下挺進,緩慢廝磨著,看他的花朵難耐地輕扭轉身子,卻無所適從,只能如此刻——

    女孩問這話的時候,眼眶盈著淚光、雙頰泛著漂亮的瑰紅,該是天真的模樣,卻又如此直率。看來,除了常規,他還得教教她淑女禮儀了。

    「笨蛋……」

    李澤言輕笑,那曾以為自己放置於陰暗之處的心臟怦然躍動著,早已是柔軟得一塌糊塗。

    收起利爪,他將女孩抱進懷裡,比以往都更加濃郁的玫瑰花香在兩人的相擁間瀰漫。

    窗外下起大雪,壁爐內的柴火燒得火紅。

    在女孩幾度擁著李澤言達到情潮巔峰後,早以被瑰紅暈染的穠纖胴體頓時綻放出一朵朵鮮豔美麗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雪停了。

    讓李澤言短暫醒來的,是窗外透進古堡、灑落一地的暖陽。

    庭園外草木復甦,貧脊的草地萌發出翠綠嫩芽,頓時生長茂密,直至——向陽開出朵朵玫瑰。

    原來,根本沒有什麼解開詛咒的方法,能解開詛咒的僅僅是一道陽光,僅是——

    他的小玫瑰。




    ————————————


    完結撒花🎉

    覺得這篇最難的就是寫出花花的天真感
    (因為我沒有那種東西你看我都開車車了ಠ ͜ʖ ಠ

    還不能太傻氣,真是難為XDD
    想著盡量走可愛風(寫著寫著差點發刀

    不過,很喜歡解禁之約
    覺得李李變獅子有夠可愛!!花花也是!
    寫著寫著擔心篇幅太長,只好捨棄一些大貓李

    希望變大貓的車車沒嚇到大家
    我很糾結的,又想開又不能太喵喵啊嘖!

  • 羽裂彩葉草 在 夏天晴x天狼星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0-09-13 21:2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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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黑森林約莫半小時,璐平好想收回自己說過的話。腳下的魔法陣持續轉動運作,魔法精神力耗損近半。他沒料到加入的新同伴完全不會使用治癒與防禦魔法,也就是說,四人之中只有他是「夢組」屬性,不但要保護米歐,也要負責另外兩人的安全。
     
    黑森林,顧名思義是一片漆黑陰森的樹林。幸好截至目前為止,沒有遇到高等級的惡夢。
     
    米歐撥開遮掩視線的枝葉,眼前除了樹,還是樹,「步行太慢了,可以加速嗎?」
     
    「喂喂,在這種地方浪費魔法力,待會兒要是遇到等級高的惡夢怎麼辦?」
     
    明明不是跟凱因說話,卻得接受對方的反駁。不爽的米歐悄悄減速,走在璐平身邊。
     
    漢瑟爾的書飄浮於空中,羽毛筆從進入森林後就沒停過,他喃喃唸出劇情,「突然間,恐怖的咆哮聲震開茂密的枝葉。虎視眈眈的野獸躍過眾人頭頂,朝最前方的人伸出利爪。」
     
    地面猛烈震動,四人同時感到龐然大物從後方奔來,飛躍至隊伍前方,對打頭陣的凱因揮動利爪。
     
    事態發展就與羽毛筆寫下的情節一模一樣,凱因早幾秒得知,閃身躲過猛烈的攻擊。握緊大砲底座,自轉幾圈當助力,以砲筒打飛野獸,「一隻!」
     
    後頭接二連三地跳出體型碩大的老虎,凱因如法炮製,全部擊飛。仰起頭,得意地望著被打飛的老虎如流星般飛過樹林。
     
    「擊敗野獸,卻惹惱了守株待兔的獵人,他們將利用誘人的罌粟花園懲罰侵入者。」
     
    聽漢瑟爾唸出接下來的情節,璐平只知道把衣釦都扣緊,可不能到最後真的一件也不剩。
     
    「罌粟花……要戴口罩嗎?」
     
    米歐問的是璐平,凱因卻自顧自地回答,「那種東西就算用口罩也遮不住,別忘了這裡是巴比倫之塔,充滿惡夢的危險地方。」
     
    「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璐平在兩人中間充當和事佬,「好了好了!心平氣和才能渡過難關。」
     
    「然後在這個花園裡……他們會遇到前所未見的……巨大……」漢瑟爾還未把書中的情節唸完,誘人進入夢境的花香已撲鼻而來。此時走在隊伍最前頭的他一秒昏厥,書與筆同時落地。
     
    凱因打算與米歐爭執,很不巧地吸了一大口氣,導致罌粟花的氣味直接撲進鼻腔。意識瞬間模糊,他彎下身,想用意志力撐住,扛在肩上的大砲卻越來越沉重,不一會兒也倒地昏睡。
     
    米歐匆忙轉身,以手掩住口鼻,想與璐平討論對策。後者一把將他拉入懷中,用身上的衣物替他抵擋氣味。
     
    米歐在動作間吸入些許氣味,昏昏欲睡,璐平卻完全不受影響。
     
    「不要說話。」璐平脫掉外套,裹住米歐的臉,只讓他露出雙眼。
     
    璐平撿起漢瑟爾的書和羽毛筆,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控制羽毛筆,加入新的劇情,「真糟糕,漢瑟爾不醒,沒有人能讓情節往下發展,氣味會不間斷地傳來。」
     
    米歐很想問璐平為何不被影響,無奈不能開口說話。
     
    璐平扛起較重的凱因,「我帶他去離氣味遠一點的地方,你在這裡等我。」離開前不忘替米歐加固結界。
     
    從結界中望出去,前方不遠處果然出現一座罌粟花園。襯著陰沉沉的黑森林,一大片紅花既顯得格格不入,又顯得美豔奪目。
     
    米歐蹲到漢瑟爾身旁,一手拿出口罩替他摀住口鼻,另一手用璐平的外套捂住鼻子。衣領間全都是洗髮精的味道,那傢伙到底有沒有沖乾淨啊……
     
    外套很重,璐平在口袋裡放了什麼?
     
    明知偷翻別人的口袋是很不禮貌的,米歐還是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去。觸感很冰冷,是很有分量的金屬製品。抓出那東西一看,居然是手銬!
     
    「嗚!」驚訝讓米歐不小心倒吸一口氣,罌粟花的氣味直竄鼻腔,旋即擴散至身體的每一吋。他強烈地感受到疲倦、虛弱,掙扎片刻,撐不住地跪地,倒在璐平的外套裡,沉沉睡去。
     

    「既沒有哥哥們的才智,又沒有出色的外表。你看看這孩子,滿臉雀斑,還是個大近視,為什麼姊姊要領養這樣的孩子?」
     
    米歐在模糊的意識中看見漢瑟爾,他緊捧著書,沉默地低著頭。
     
    撐起身體,腳底的冰冷,讓米歐意識到自己身處積雪寒地。雪花緩緩飄落在他與漢瑟爾之間。他走過去,伸長胳臂,手卻直接穿過漢瑟爾的身體,無法真正碰觸。
     
    這種宛如來到了另一個時空,眼前事物卻清晰可見的熟悉感……難道他又做夢了?
     
    大人們的評論毫不留情,漢瑟爾置若罔聞,靜靜地縮在玻璃窗前,拚命地埋頭寫作。
     
    既然漢瑟爾沒有察覺米歐的存在,他索性湊近前,偷瞄漢瑟爾的寫作內容。
     
    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小男孩,擁有愛他的家人、上天賦予的音樂才華、討人喜歡的外貌。在和樂的家庭中長大,一家四口過得很幸福。然而好景不常,某個夜晚,噬血族殺死他的父母,把他帶走,讓他與哥哥從此分隔兩地。
     
    小男孩被一個富有的家庭領養,因為事發當時年紀還太小,他逐漸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家人。直到長大後偶然發現養父的日記,得知身世,才踏上尋找親人的旅途。
     
    艱辛困苦的旅程持續了一年,他不停地打聽哥哥的下落,總算與哥哥重逢,兩人決定一起去冒險。
     
    萬萬沒想到,冒險途中,哥哥為了保護他,死了。
     
    小男孩傷心地跪倒在哥哥身旁,「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來找哥哥……」如果他能乖乖地留在領養他的家庭,不與哥哥相認,就不會害死哥哥。
     
    如此哭了三天三夜,最後傷心欲絕、精疲力盡地倒臥在哥哥身邊。
     
    他對哥哥的感情感動了神,於是讓兩人維持沉睡狀態,讓他們在夢中重新相遇,一起玩耍,互相扶持長大。
     
    寫到這裡,漢瑟爾停下筆,扭頭看向米歐,「哥哥?」
     
    米歐驚訝地蹲下身,原本以為漢瑟爾看不見他,「抱歉,我很好奇你在寫什麼,所以……」
     
    「凱因哥哥……」漢瑟爾低喃一句,收回目光,繼續書寫。
     
    米歐頓了一下,意識到漢瑟爾只是在自言自語,鬆了口氣。
     
    「我到底在做什麼?真蠢。」米歐屈膝靠在窗戶邊,耳邊只有筆尖與紙頁摩擦的聲音。
     
    「米歐,你能吞噬他人的夢境,將之轉換成力量。這種能力很可貴,你得趕快想起使用它的方法。」
     
    突然想起那個叫「撫子」的女孩說過的話,如果真有這樣的能力,是不是吃掉漢瑟爾的夢,就能竊取他的能力?哪怕漢瑟爾不醒,也能接替他使用那本書和羽毛筆?
     
    米歐像被附身似的挺起身,於埋首書寫的漢瑟爾面前釋放些許殺氣。第二次嘗試比第一次要大膽得多,他逕直伸手穿入漢瑟爾的身軀,逐漸透明化的身體內部果真埋有一片折射出彩虹光芒的玻璃碎片,刺在少年的右掌心。
     
    米歐握住碎片,慢慢地把往外拔。碎片離體的瞬間,漢瑟爾痛苦地抓住右手,書本和羽毛筆一併滾落腳邊。他皺緊五官,像吸不到氧氣般劇烈地喘著,掙扎一會兒,臉孔漸漸沒了血色,皮膚由蒼白轉為灰暗。
     
    目睹一切,米歐退後好幾步。碎片已經讓他握在手中,他把它塞入嘴裡,一步一步遠離漢瑟爾。尖銳的玻璃刮破口腔,隨即像糖果般被唾液融化。
     
    即使是夢,他仍覺得自己背叛了漢瑟爾。
     
    米歐緊摀著嘴,低下頭,身體充滿嶄新的力量,悲傷卻在腦海中播種。未來的某一天,他會不會對在夢中吞噬人這件事麻木?
     
     

    璐平只離開了短短的三十秒,安置好凱因,快步折返,卻見米歐倒臥在外套上昏睡。他蹲在一旁,用指腹撥開覆在米歐臉上的髮絲,被髮絲觸碰的眼皮微微顫動,但仍緊閉。
     
    注視米歐露出的無防備睡顏,璐平不自覺地勾出淡淡笑容,手指順著米歐的髮絲,輕觸他的側臉,替他治癒。
     
    動作間,目光掃過掉落在一旁的手銬。他撿起手銬,把米歐連同外套一起抱在手上。
     
    身體突然浮空讓米歐恢復清醒,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第一幕又是璐平那天使般的笑顏。他下意識地撇開頭,察覺自己正被璐平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著,條件反射地用力一推,整個人重摔在地。
     
    「好痛……」米歐摸著臀部,沒想到自己真會摔下來。
     
    「你沒事吧?」璐平關切地伸出手,被米歐不客氣地拍掉。
     
    「我沒有這麼纖細!」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剛才昏睡的姿勢不好扛,我這樣抱比較方便嘛。」
     
    米歐坐在地上,納悶地想著,奇怪,為何璐平說了這麼多話、做了這麼多事,一直沒有昏睡過去?難道說,他對罌粟花的氣味免疫?
     
    思考的同時,某種冰冷的東西攀上他的腿。那是像觸角一樣有判斷能力的枝梗,下一秒,米歐被狠狠地拉過去。
     
    罌粟花園中央生出約有三層樓高的巨型罌粟花妖,在璐平與米歐對話時,另一隻觸角已將漢瑟爾捆住,尖端插入他的背部,吸取他的生命泉水。
     
    璐平憑空拉弓,箭迅速射穿綁住米歐的觸角。往下掉落的同時,包覆在米歐四周的結界降低了地心引力的影響,他就像花瓣一般慢慢飄落。
     
    米歐著地後抽出西洋劍,劍光一閃,壓低身子快速奔跑,踩上自己製造的跳躍魔法陣,猛力一躍,跳至與罌粟花妖的花托等高的空中。再藉由下墜的力量旋轉身子,劈斷綁住漢瑟爾的枝梗。
     
    漢瑟爾落下,璐平也像方才保護米歐那樣替他施法,但他臉上毫無血色,也幾乎沒有了呼吸。
     
    璐平不假思索地使出一天只能使用最多兩次的最高級治癒魔法,並翻動漢瑟爾的身體,見少年的背部被刺入一根足有手掌長的毒針。
     
    撕開漢瑟爾背後的衣物,被針刺入的皮膚已變得烏黑,毒素正持續往外擴散。璐平把掌心貼緊皮膚,震了一下,漢瑟爾立刻張口吐出鮮血,烏黑之色剎那間轉為焦黑。璐平接著劃開中毒的肌膚,努力阻斷毒素的擴張。
     
    另一方面,米歐俐落地砍斷罌粟花妖的三根觸角,可光憑他一人,難以真正對抗高大的花妖。哪怕使用時間暫停,怕也無法於短時間內找到花妖的弱點。被砍斷的觸角已開始復原,這樣下去根本砍不完!
     
    甩掉劍身沾染的綠色汁液,腳底的魔法陣持續轉動。他舉劍召出雷電,突然被來自後方的衝力推倒、摟住,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
     
    「……璐平?」
     
    米歐從璐平的肩膀處探出頭,花妖觸角的刺深深地刺入金髮少年的背。
     
    他咬緊牙根推開璐平,用力揮劍。雷電劈落,被斬斷的觸角在地上蠕動了一下,顏色轉灰、硬化,化為隨風散去的灰燼。
     
    璐平狂冒冷汗,趴倒在地,「沒事的……我可以治癒。」顫抖的手掌發出微弱的金光,治癒的力量根本不敵毒素的擴張。
     
    眼看黑色毒素即將擴散至整個背部,身旁又有巨大的花妖威脅,米歐選擇最快最有效率的解決方式,拔掉璐平身上的毒刺。璐平因痛苦而顫抖,米歐緊鎖雙眉,手指扒開破裂的衣物,將雙唇貼過去,吸吮殘留於傷口的毒素。
     
    璐平感到搔癢,面孔泛紅,「米歐,你這樣會不會被感染?」
     
    米歐吐掉嘴裡的毒,又吸了一口。眼角餘光瞥見觸角再次襲來,右手一揮,嘴一吐,起身面對下一波攻擊。
     
    「你等我一下。」米歐擋在璐平身前,心想,要是凱因這時候能醒來就好了。至少一人可當誘餌,一人可攻擊。
     
    一面想,一面飛快地跑開,將觸角誘離璐平與漢瑟爾。
     
    璐平緩緩撐起身體,看著米歐奮戰的身影,猶如紅寶石的雙眼越顯鮮紅。身體微微散發金光,不僅治癒了自己,也連帶治癒了漢瑟爾。
     
    雙手撐著膝蓋,毒針扎刺讓視線變得模糊,思緒恍惚,還有些幻象出現。他抿緊雙唇,全力拉弓,「不准……傷害米歐!」
     
    離弦之箭飛向米歐身側的新生花妖,花妖立刻化為灰燼。但不止這一株,周圍冒出來的花妖越來越多。璐平抬頭瞇眼細看,花粉正隨風傳播。他一箭射向花托,將之貫穿。罌粟花妖不甘地掙扎著,把所有種子和花粉都傳播出去,隨後枯萎變黃、粉化,隨風散去。
     
    璐平踩死周遭的種子,但成功播種的花妖迅速成長起來,估計每一個都能長成高大的母體。怎麼辦?救醒漢瑟爾,請他寫接下來的劇情嗎?可是漢瑟爾說過,書寫的是心中的另一個自己,結局不一定是好的。
     
    米歐也猜到接下來這堆花妖很難應付,驀地撿起漢瑟爾遺落的書與羽毛筆。羽毛筆在他手中放電排斥,他咬牙握緊,硬是寫下新情節。
     
    沒有水分灌溉的種子不多久就沒了生命,殘留的罌粟花妖很快……
     
    原本想寫很快就被解決,但掌心猛然閃出一道電光,他的手被炸出傷口,沒辦法繼續握筆。
     
    璐平訝異地看著能碰觸羽毛筆與書的米歐,米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技能?除了已經長出來的花妖,土裡播下的其他種子都沒了生長的跡象。
     
    米歐握住流血的手,既然成功使用了在夢中吞噬的漢瑟爾的能力,撫子的能力,他應該也能運用。
     
    雙掌於胸前圍出三角形,「犬神……招來!」
     
    轟然巨響,花園的土壤隆起,土堆爆裂,從中現形的,是身周飄著雲氣的犬神。
     
    召喚成功了!米歐其實同璐平一樣詫異。原本沒有多少把握,想不到自己真能透過夢境奪走並運用他人的能力。
     
    而且,他喚出的幻獸,體型比夢中大了兩倍!
     
    犬神後腿一蹬,衝向花妖群,首先咬斷一株迅速長到三公尺高的花妖,而後前爪一揮,折斷其他花妖。
     
    米歐回過神,連忙加入攻擊,消滅最幼小的那些花妖。
     
    犬神躍起一層樓高,重重落下,用身體的力量壓垮持續生長的花妖。尾巴一掃,除去四處攀附的枝梗。璐平見前方的戰況得到控制,趕緊蹲下來繼續治療漢瑟爾,高階治癒法術讓漢瑟爾的皮膚逐漸染上紅潤。
     
    犬神周邊的雲朵以螺旋方式自轉,召出強勁的風,將花妖從花托處切成兩半。短短幾分鐘,罌粟花園化為灰燼,恢復為森林與草地。
     
    確認已將罌粟花園徹底夷為平地,犬神回到米歐身邊,舔了舔前爪、清理一下毛髮,化為透明,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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