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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絢爛注音產品中有2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14萬的網紅每天為你讀一首詩,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Bayes ◎#游悅聲 一個不存在的名字 無法用注音蒸餾出的富麗音階 難以用漢字撿拾起古道上的悠揚聲樂 那是戶政事務所的電腦不能表格化的音調 彷彿清晨樹梢間,渺渺迷霧凝匯而滿溢出的一滴歌謠 有別於宗法制度所遵循的姓氏藩籬 她像朵初生綻放如虹絢爛的蝴蝶 自由撲朔於草根織染的指腹與舌尖 破曉...
絢爛注音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Bayes ◎#游悅聲
一個不存在的名字
無法用注音蒸餾出的富麗音階
難以用漢字撿拾起古道上的悠揚聲樂
那是戶政事務所的電腦不能表格化的音調
彷彿清晨樹梢間,渺渺迷霧凝匯而滿溢出的一滴歌謠
有別於宗法制度所遵循的姓氏藩籬
她像朵初生綻放如虹絢爛的蝴蝶
自由撲朔於草根織染的指腹與舌尖
破曉吐露著呢喃繚繞攀爬上石徑
冬季散去便譜出萬年山谷祖先傳唱至今的旋律
幼時的我
不明白「你們」與「我們」名字之間的差異
曾以為,每個人懷裡都有一座嬉戲在水霧雲海中的島嶼
抑或撥弄過根根琴弦上那隨風搖曳的山脊
yaba’[1]搭蓋著焗烤過父愛的古樸木屋
初春陽光拍落kayal[2]懷中發黃的晨霧
赤足幻化為芭蕾舞者的指尖
踩破舞步探索著草地上繽紛恣意的野莓
我以為這是所有孩童們都曾偷偷藏在帷幕紗幔裡
一壺浸泡過果實汁液的晚霞
一叢擰乾後鋪曬在庭院裡的夢鄉
長大成人
稜線上的雨季,凝固作離家時床底難以打掃的一隅
緊抱懷裡新生的幼嬰
我被機場繁忙的最後登機廣播,推攘著
踉蹌踏入三十而立
幼時的酣紅,青春的懵憧
向歸巢前的晚霞借來的紙筆
最後都奉獻凋零於腳底的涔雲
摘下父母虔誠親吻過的那瓣lalu’[3]
埋植在窗檯盆栽裡,用故土堆砌而成的霧
不敢將她黥在身份證明文件
也不敢捻苧麻編織進求職履歷封面
只能將其拆解排列成一行由三個字組成的工蟻
用yutas[4]在鄉公所門前彎腰拾零起的漢姓
沈浮於柏油覆蓋後難以生根的井
所以,貪睡在水泥五金建構的巢穴中
所以穿梭在車流而非冰澈溪流裡的
我們的孩子
前人於生命源頭所託付的壯麗景色
被現實篩成一個,不便存在的名字
匍匐在工整的稿紙上頭
一行行仰首接受城市機器流水線般的孵育
而這池繁華熱鬧擁擠至頂的孤寂
終究使我們漸漸失去承擔名字的勇氣
cyux inu' qu ngasal su’[5]?你家在哪裡?
從凌亂的書堆底拉扯出一把故鄉如煙的回音
用思念微波加熱成萬物爭先攀寄的肥泥
在五百零一英里外,四十三層樓高的異地
伏於桌前盡可能溫柔地植下一粒
渺小,且青澀的你
ima' lalu' su’[6]?你叫什麼名?
我將鬱鬱蔥蔥的家鄉發酵至一宿夜曲
如同敬愛的父親,以及父親的父親
仍舊選擇虔誠地俯在故鄉床前
用輕吻賦予我們孩子,一個
不存在的名字
當午夜霓虹被黎明一飲而盡
在漫漫黃昏蹣跚抵港之際
盼能經由山間潺潺溪徑的傳閱
藉著成林古木梢siliq[7]關關朗讀的
微薄之力
我將你的名字,填入筆芯
盛起一壺稚嫩的詩歌提筆寫信
輕聲啜飲著韻腳,趁夜請晚風郵寄
收件地址是:
記憶中護貝著蒼茫暮色的山林
那座如母親般,在雲裡霧裡等待著我回家的復興
[1] yaba’: 泰雅語, 爸爸。
[2] kayal : 泰雅語, 天空。
[3] lalu’: 泰雅語, 名字。
[4] yutas : 泰雅語, 祖父。
[5] cyux inu' qu ngasal su’ : 泰雅語, 你的家在哪裡?
[6] ima' lalu' su’ : 泰雅語, 你叫什麼名字?
[7] siliq : 泰雅語, 繡眼畫眉鳥。泰雅族占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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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游悅聲,1988 年出生於臺北市,桃園復興鄉泰雅族山地原住民,畢業於國立臺灣大學政治系,目前旅居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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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ㄩㄐ ( IG @yuji.mur)賞析
歷史課時,我們大概都聽過這個說法:台灣是南島語族的發源地。四千年前的阿美族人乘著自製的竹筏帆船,順著風往南擴散至菲律賓、馬來群島,乃至復活節島、馬達加斯加和紐西蘭。這個「台灣原鄉論」的假說,隱含著一種反向的鄉愁,彷彿在地圖上,將台灣標示為四億南島語族的故鄉,就能填補台灣在國際上的缺席。
亦即,台灣是南島語族之北。隱藏在語言、考古與人類學背後,仍是台灣人的南方想像。是政治上屢受打壓,故而自行貼上的身份符碼。是渴望加入一個更大的「什麼」,躍入這個「什麼」裡的最頂端、最原初、最根本。
然而即令不談「語族」的定義並非民族、血緣,更非文化;台灣人真的關心「南島語」嗎?
本詩的最開頭迅速點出困境:「無法用注音蒸餾出的富麗音階 / 難以用漢字撿拾起古道上的悠揚聲樂 / 那是戶政事務所的電腦不能表格化的音調」。原住民語的名字,無法用注音或漢字完整標示,有時,甚至塞不進戶政事務所的表格裡——目前戶政系統的姓名欄,最多只能塞 15 個中文字,或 27 個羅馬拼音字。
名字,與人最直接相關的身份認同,原住民卻在其中,感受與社會體制的格格不入。
這不僅僅是資料庫系統的僵固、設計的瑕疵。問題在於:系統起初,就是為了漢人姓名所設計的。事實上,整個社會系統,都是為了漢人設計的。「不敢將她黥在身份證明文件 / 也不敢捻苧麻編織進求職履歷封面 / 只能將其拆解排列成一行由三個字組成的工蟻」——原住民的名字,不僅僅塞不進戶政系統,更塞不進身處的社會與人際關係。
比如,日常招呼常見「請問貴姓」;但原住民的名字,並沒有「姓氏」的概念。(「有別於宗法制度所遵循的姓氏藩籬」)
比如,國民黨接收台灣之初,若原住民沒有漢人姓名,甚至會由戶政人員隨機取名。(「用yutas 在鄉公所門前彎 / 拾零起的漢姓 / 沈浮於柏油覆蓋後難以生根的井」)
即使履歷封面並沒有字數限制,放上自己的名字,仍然需要「承擔名字的勇氣」⋯⋯
這些不存在的名字,卻被焦慮地挪用,成為國家認同的符號。但若我們不曾重視原住民的身份認同,又如何能以此建構自己的身份認同?
也曾以台灣原鄉論為傲的我,深深發現自己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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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幸秀
#原住民 #名字 #身份認同 #族語 #國家認同 #南島語族 ###
絢爛注音 在 秦嗣林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那個年代,這些惦記》自序】
寫這一本書是幾十年來的一個願望,源起於我生長在一個矛盾的時代:從小長輩所灌輸的大陸思維、北地風俗等和當時我在同儕之間所見聞的常常是南轅北轍;比如平日家中出入的叔叔伯伯來自天南地北,不僅鄉音不一,職業更是天差地遠;有讀書人、有當兵的、有挑大便的,還有做官的,讓家裡每天晚上猶如聯合國辦事處。印象很深刻的是,每逢過年過節的習俗也都與同學們有一些差異,比如我家的過小年是臘月二十三,而台灣同學家裡過小年則是臘月二十四。
等到開始上小學後,我才發現原來本省籍的同學生活十分單純,人際關係不似我家複雜,日常生活自有一份溫馨的方式,他們的親友幾乎多住在附近,來往十分密切。而反觀在我們家出入的人,大多在稱謂上都有一個「表」字,什無「二表叔」、「三表舅」、「小表嬸」等,幾乎沒有直系的親屬。後來母親給我啟蒙時,我才發現有一個遙遠的地方叫做「山東」,那裡有許許多多人跟事與我們家緊緊相連。
那是一個觸摸不到卻縈繞周遭的世界,每次聽到父母說起那個世界的事,我臉上總是流露無限的迷惘。當時的我時常弄不明白,為什麼關係如此密切的親友,卻生存在遙遠而不可觸及的地方?
而當我小學一年級學會注音符號時,不識字的母親顯得特別興奮,原因是她急欲要我幫忙寫信與大陸的親人聯繫,雖然她並不知道注音符號並不是漢字,但是一有空,便會急忙拉著我給遠在夢幻裡的舅舅、姥姥寫信。我一面懵懵懂懂地聽,一面盡全力拼出她殷切中想要傳達的內容,只是她所說的一些地名、人名我都沒聽過,而她要詢問的內容也多是跟那個地方息息相關,例如,某塊地的收成、某廟會的慶典、某親友的近況等無所不包,我常常皺著眉頭問:「哪個村?字怎麼寫?」。更要命的是一些七、八十歲的長輩聽說我會寫信,統統跑來找我,這下子牽涉的內容更複雜,最後有時連我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寫了什麼。不過不變的是,寄出的信永遠石沉大海,我常覺得彷彿在向外太空投書。
就這樣,我一路慢慢地寫到四、五年級,等到可以用真正的漢字表達母親和親友的思念時,奇異地竟然也開始收到了遠從新加坡、美國、日本等地輾轉寄來的回信。母親和幾位老太太激動地撕開信封要我一字一字念出來,那些彷彿來自外太空的消息成了眾多老人家最企盼的時刻。老家的農地原來被生產大隊沒收了、廟會早已經停辦、家中的牲口因為鬥爭都分給了別人等,我每念一句,長輩就掉一次淚。那時我才懂了,原來他們殷切期盼的世界是真實存在,雖然當時的生活平靜而單純,不過他們的內心總有一片翻江倒海的糾結。
中學時,我看了《異域》、《代馬輸卒手記》等書,到同學居住的眷村裡玩耍,發現各個眷村裡的環境都差不多,他們一樣上演著與世隔絕的故事,原來這些叔叔伯伯成天掛在嘴上的豐功偉業不是吹牛,只是留在到不了的世界,我心中不斷地問:「為什麼他們要丟下一切跑到台灣來?」
等到我當兵時,部隊裡許多外省老兵繪聲繪影地說起當年的國共內戰逼得他們四處逃竄,為了求生糊里糊塗地擠上超載的軍艦,在海上餓得氣若游絲,上岸之後才知道正踩在一塊未知的土地上;而面對同一個時代,本省籍的同袍卻述說著不同的故事,日治時代家中的長輩被拉去當軍伕,從此音訊全無,還有日本警察的嚴苛與無情等。
有一回,我去一位軍中同袍家裡作客,發現他的母親少了一隻手,聊天時才知道她讀書時被校方帶去嘉義修建機場,第一天就遇上美軍轟炸,不幸被炸斷一隻手,他的母親還安慰我說:「少一隻手是幸運的,有許多人少了一條命。」至於那些國民政府來台後的悲慘往事,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等悲歡離合的故事,常常都是大夥兒酒後茶餘慷慨激昂的話題。
一直到了我三十歲左右,兩岸終於開放探親,許多少小離家的遊子終於滿心歡喜地回到了老家,但卻又上演著另一齣世事無常的悲喜劇情。有些被親人騙盡家財,受虐而死;有的人全心期待一家團聚,卻發現親人早已去世;那一些曾經叱吒風雲的人,再也沒有回到舞台中央的機會。
那個台灣解嚴、大陸開放的年代,華人世界像歷經驚天動地的變動,彷彿上天的手在麻將桌上洗牌,把東南西北風洗個混亂,要凡人設法重新組合,用數十年的餘生胡出一手牌。為什麼長輩常把「平安是福」掛在嘴邊?因為生活經驗教訓他們,千金易得,平安難求,活著就是最好的祝福。
一九四九年,中國國國民黨輸掉了國共內戰,輸掉了大片江山,也破碎了無數家庭。許多人匆匆揮別親人,跟著國民黨部隊撤退到從沒聽過的小島,期待生聚教訓之後,總有一天反攻大陸,與家人重聚。幾十年過去了,返鄉的渴望取代了反攻的熱血,他們在台灣這塊土地重新建立自己的家,也日夜期盼著回到魂縈夢繫故鄉的那一天。這些血淚斑斑的故事都發生在我這一代,而這種因為戰爭所造成的悲劇,我也衷心希望能永遠消失在人類的歷史中。
回顧台灣的近代史,有外族入侵、同族相殘、有人禍、有天災……但是同時卻也充滿了包容、憐憫、努力、勤奮、創意等正面的能量,這四百年來交織成不一樣的台灣,她被稱為「寶島」不單是因為好山麗水,更是由於來自不同文化的人經過無數的激盪,終能凝結為絢爛瑰麗的寶島文化。
近五十年來我們遠離了戰爭的侵擾,經過民主改革的風風雨雨,提煉出新的台灣新生命。同時此刻新移民也正不斷的融入台灣文化,在這個地球的海角一隅能上演這麼多動人故事,是上天賜予的福氣。
紐約之所以能成為世界知名的大都市,正是因為紐約成為各方文化的熔爐,去蕪存菁之後,表現出了人類文化最璀璨的一面。所以在紐約有看不完的文化風采,數不盡的族群特色,這些統統代表紐約的文化,也是紐約人的驕傲。
日本的明治維新結合儒學跟西方文化,帶動日本進步;在中國的歷史上來說,漢朝、唐朝到清朝的民族融合,都產生了新的氣象,反觀刻意講求封閉的朝代反而都是最黑暗閉塞的時期。
因此,任何一個民族經過融合之後都能往上提升,這是歷史的普遍現象。現在的台灣人以熱情、禮貌、勤奮、充滿理想而聞名於世,這些特質誰又能說不是因為多年的苦難與包容所造成的呢?
老天爺注定要讓台灣這塊土地產生一些五彩繽紛的成果。本書裡面的人物多半是出現在我身邊的親友,他們可能不是什麼呼風喚雨的達官顯貴,只是歷史洪流中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遍布在台灣寶島各個角落。但他們並不只存在於過去,也會存在於未來。
我希望藉著簡單的文字,一方面記錄他們生存的軌跡,讓流離失所的靈魂得到祝福;一方面也以過去的故事,鼓勵生活在台灣的同胞,摒棄分離彼此的內心戰爭,珍惜現在,挑戰未來。只要是愛這一塊土地的人,這塊土地就是屬於你的。
特別說明,本書的所有故事皆真實曾發生在過往的時光裡,但是為了避免大家的聯想與猜測,因此刻意將人名與地名做了一些更動,希望不會另起漣漪。同時,有些故事因為時間長遠或多係長者口述,記憶與事實難免有些出入,也懇請讀者賢達惠予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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