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故事突破同溫層
那個無法停止當暖男的男人
這是一篇把以前青澀的的草記筆記完成的故事。
--
故事發生在我在精神科病房當實習醫師(intern)之時,是我在跟朋友回顧起實習醫師那一年的時候,最常浮現在心中的幾個故事之一,也在此之後,更堅定我選擇精神科為志業。(沒錯現在六年制醫學系已經沒...
#用故事突破同溫層
那個無法停止當暖男的男人
這是一篇把以前青澀的的草記筆記完成的故事。
--
故事發生在我在精神科病房當實習醫師(intern)之時,是我在跟朋友回顧起實習醫師那一年的時候,最常浮現在心中的幾個故事之一,也在此之後,更堅定我選擇精神科為志業。(沒錯現在六年制醫學系已經沒有intern了嗚嗚)
當了實習醫師(Intern)以後,我所在的醫院要開始負責幫患者抽血,而我實習的第一站正好是精神科病房。人生當實習醫師值的第一班,早上七點整,我必須準備幫共五位病人抽晨血。其中一位準備抽血的病患是年約四十幾的大哥,面相粗獷,身形魁梧,擁有符合這個年紀的圓滾滾啤酒肚,在病房總是穿著豪放的排汗吊軋。大哥的診斷是雙向情感障礙症,又名躁鬱症,現為急性躁症發作。
平時在病房裡他總是不停地與人打招呼,成天高談闊論自己各種遠大的夢想,即使你問他要如何去完成,他總說不出個所以然,大哥講話節奏呈現常人跟不上的速度,話量之多就像一把沒有子彈限制的機關槍,更會在不特別的話題上無法控制的大笑,想到什麼就講什麼,完全管不住自己嘴巴。年輕剛發病時他曾有暴力傾向,總是反覆的進出精神科急性病房,現在過了十幾年好了不少,但這次藥好幾天沒有好好吃,精神症狀再度不穩定而住院,主要照顧的實習醫師正是我。
我從護理站緩緩地推著抽血車來到床邊。
「早上要抽血喔,先生,請問姓名出生年月日。」我一邊準備物品一邊這麼說。
「你是林醫師對不對!」躁期中的他帶著十足的丹田氣,立刻認出我來,並且精神百倍地打了個招呼。
「是喔早安!要抽血所以要請大哥先躺下好不好。」
「當然當然!哈哈!悉聽尊便!」大哥隨口噴了句成語。
我在大哥的左上臂綁上止血帶開始找血管,大哥身材不小隻,肌肉脂肪層都厚些,血管沉在十分深的地方,對當時的我身為初學者來說,要一次打上的機率不算高,其實心裡是有點緊張的。
「大哥阿,跟你說喔,你的血管不是很明顯,不好打,我會努力試試,如果沒有成功的話,接下來就幫你找厲害的來打,好不好?」抽血菜鳥總是要懂得如何幫自己找台階下,真的沒打上才不會太過尷尬。
大哥這時兩眼直直看著我約莫三秒後,竟然笑了。
「不會啦,我跟你說,醫師,你不要緊張,我對你有信心,對阿,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我聽到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心中默默穿過一股暖流,原先緊張的心情稍稍的緩解。不對阿!明明我來這裡是當醫師,怎麼被反療癒了。
「好,我試試看。」
我專注的拽著手緩緩地下針,針下去沒回血,果然還是失敗了。
「真是不好意思。」收針的瞬間,下針處的皮膚滲出一點點血絲,我的手微微地顫抖,這時大哥看著下針處一陣後,以他一貫的銳利眼神與快速的講話速度,又說話了:「醫師你看阿,你有打到血管阿,不然怎麼會流血呢?而且我一點都不會痛喔,你技術太好了,林醫師,你不要緊張,你做得很好啊,下次你會再更進步的!加油!」
哇,這個暖男力未免太強!雖然理智上我理解這一部分是個案躁症症狀的緣故,但是身為一個人,原本緊張失落的那個瞬間,被同理被療癒的感覺是無法說謊的,我帶著鼓起的勇氣,再試了一次,才在充滿菜味的滿溢汗水中打上了這一針,隨後大哥更是一連串的稱讚。
精神充沛的他,住院數周後症狀較穩定而出院,語速、情緒都已進步,出院之時,大哥自己也很開心。
「謝謝醫師這幾周的照顧。」
「以後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喔。」
「謝謝。」
一直到現在,實習菜味消失,自己當上了精神科的住院醫師,每次抽血與照顧病房相似病患時,都會想起這位在我菜味滿滿之時的無限暖男大哥,或許就是人在最艱困的時候,得到的感動,越能放在心中的深處。(雖然我是覺得大哥一定是不會記得那個一度抽不到血的菜鳥實習醫師啦哈哈哈)
醫病關係從來就是合作關係。在同理互信之下,誰會在之中學習與得到更多,永遠都不知道。
當我們共同處於疫情的水深火熱之中,更是這樣吧。
--
你如果喜歡這則貼文
趕快分享給更多人並且追蹤 @eraserfish
精神科與身心療癒筆記本🌻
--
人才是醫療關注的本質
故事能乘載人與人之間的溫度
#用故事突破同溫層
歡迎社群的夥伴一起號召
參與方式有很多,包含:
1.分享自己的故事在社群,使用hashtag
#用故事突破同溫層
2.前往投稿連結,可匿名投稿
讓合作的社群創作者替你分享
3.分享我們的響應連結,讓更多人參與
❤️響應連結已放在個人簡介
4.聯絡 @onepunchmed / @onegrassmednote
加入計畫團隊
5.分享 #用故事突破同溫層 感動你的文章
讓我們一起相信社群的力量
讓疫情不再隔離我們的 遠 距 溫度😃
--
#身心療癒筆記本
#精神科 #身心科 #心理學 #防禦機轉 #雙向情緒障礙症 #躁鬱症 #躁症 #精神醫療 #身心醫療 #精神科醫師
#精神医学 #精神科医 #メンタル #メンタルドクター #躁うつ病
#psychiatry #mania #bipolardisorder
#mentalhealthmatters
精神科住院醫師幾年 在 報導者 The Reporter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屏東縣高樹鄉精神病患傷人事件,為何制度上難以在前端預防?】
9月26日屏東縣高樹鄉發生衛生局列管的精神病患傷人事件,一名患有思覺失調症的男子因不滿便利超商女店員提醒需戴上口罩,跳入櫃檯壓制攻擊女店員,致其雙眼重傷,送醫搶救恐有失明之虞。事發過程經媒體曝光,引起社會譁然,屏東縣長潘孟安也於第一時間表示要深切檢討、補強社會安全網,與中央衛福部討論,希望強化法令,「讓精神病患不再成為社區的隱形炸彈」。
隨著這些年來精神病人的攻擊事件反覆發生,「補破網」的呼聲不斷,主責精神病患刑事案件的兩個主管機關,也因為新聞效應公開表態回應:司法院於昨(29日)晚間於官方臉書粉專強調去(2020)年底通過《刑事訴訟法》修正草案,重大刑事案件被告在法院判決確定前,若有精神障礙且具有危害與急迫性時,不需要等到判決有罪,法院可以即時運用「緊急監護」的制度,命被告進行監護治療;衛福部心口司司長諶立中接受《中央社》訪問時也提到,4年內將社區關懷訪視員增至1000人以上,明(2022)年則一定可以設置4到6家「司法精神病房」,以風險程度分級分流處理,安置高暴力風險、高復發風險的精神病患。
在公部門許諾更安全的未來到來之前,到底是什麼緣故,使得制度上難以在前端預防高風險精神病患傷人事件?
◼︎發生刑事案件之前,《精神衛生法》扮演最前端的預防角色
從2016年小燈泡案兇手王景玉、今年9月無期徒刑定讞的台中牙醫師命案兇手賴亞生,到甫發生傷害事件的屏東縣高樹鄉楊姓男子,他們共通的身分都是地方衛生局列管的「嚴重精神病人」,由公衛護士與社區關懷訪視員定期追蹤,據統計全台灣約有14萬名這樣的個案。
即便14萬名個案中有暴力犯罪比例微小,不能斷然將不定時炸彈與嚴重精神病人劃上等號,然而因其隨機性、大眾難以理解犯案動機等因素,使得整體社會將其風險放大檢視,更因部分個案過往曾有失序行為、反覆入出院的紀錄,而讓民眾擔心並質疑為何無法從更前端預防,讓有風險的精神病人強制住院治療。
然而,在《報導者》過去幾年針對精神醫療處遇的訪查,要釐清病患處遇與社會安全之間難以達成的平衡,得回到制度面的設計,甚至更需要在刑罰之外,強化社區醫療體系的治療。
現行針對精神病患的強制治療處遇,包括司法偵查中的「緊急監護」、判決定讞後的「監護處分」、規劃中的司法精神病房等,都是在發生觸法行為後,刑事案件進入正式司法程序,才會啟動。在實際的犯罪事件之前,在最前端能介入的是《精神衛生法》第41條,當發生嚴重精神病人疑似滋擾或危害公共安全,並有自傷或傷人之虞時,就可強制將其送醫或強制住院。
但實務上第一個常遇到的問題,是各縣市並無統一作業流程,「第一步通常都是call警消,有的縣市跨單位協調資源比較充足,遇到精神病人出現傷害或暴力事件,醫療人員會隨同出車評估,但有的地方人力不足,到現場的只有警消,不一定能判斷該送警局還是醫院,」屏安醫院精神科醫師、台灣司法精神醫學會學術教育暨出版委員彭啟倫在此事件後接受《報導者》採訪時表示。
◼︎強制住院形同剝奪人身自由,法定程序問題持續爭議
若是進入強制就醫的流程,得在5日內由兩位精神科專科醫師鑑定,並經過由社工、心理師、職能治療師、家屬與律師代表組成的審查委員會評估,才能啟動強制住院,強制住院最長不能超過60日,若有必要延長,必須再重啟審查程序。
「強制住院審查委員會代表國家剝奪一個人的人身自由,近年一直有一些爭議,醫界普遍認為,應該由法官透過正當法律程序來裁定(法官保留)。」彭啟倫說。
去年10月,時代力量立委王婉諭曾舉辦《精神衛生法》修法公聽會,其中討論的重點就包括現行強制住院要經過一連串行政程序,部分民眾與家屬認為門檻過高,但醫療與司法界代表則基於法定程序與病患人權,表示現行機制是對患者的程序保障,不需調整。
根據衛福部數據,近年全國每年強制住院案件,在2012年約1200件後逐年下降,近5年大多維持700件上下,經審查委員會通過的許可率則在9成以上;對照之下,另一種機構處遇外的「強制社區治療」則乏人問津,此一2013年開始,基於預防大於治療的措施,透過門診、居家治療與社區精神復健,將嚴重病人的自由限制減到最低,支持協助病人在社區中繼續接受治療、逐步適應社會生活,全國每年申請與通過件數都在50到70件上下,究其原因,常跟醫療院所須耗費過多人力成本、病人不易配合常須協調警察、健保給付缺乏誘因有關。
◼︎猶待正視的醫療與社區治療環境落差
隨著屏東高樹鄉楊姓男子過往經歷曝光,會發現他歷年來都有短暫住院治療紀錄,但過不久又出院,為此潘孟安強調,要請醫院評估「長期收治」。此一個案凸顯出精神醫療專業評估精神狀態改善,出院後當家庭資源與社區現實無法順利承接,兩者間可能出現的空窗與落差。
「在作息正常、常規化的醫院環境,我們比較知道怎麼應對這些個案,他們受到的刺激相對小,當暴力或自殺風險下降,就達到可以出院的標準,但醫療的角度很難評估社區中會遭受的刺激,這跟出院後家庭支持度、醫療與社區公衛的銜接有關,若其中出現三不管地帶,很容易出事情。」彭啟倫說。
在承擔民眾對於整體社會安全的想像,以及維護個案健康與人身自由之間,精神醫療在相關社會事件中,屢屢陷入兩難的局面,或許在政府部門許諾要以更嚴格法規彌補社會安全網前,應先正視前端包括強制就醫/住院的制度流程,社區治療模式不彰的長年問題,才能在既有的經驗與基礎上,朝向更積極的改善方向。(文/張子午)
#延伸閱讀
【直視刑罰與治療的極限──如何務實修正精神障礙犯罪監護處分?】https://bit.ly/3F4r61L
【與受苦者相遇──社區精神病人關懷訪視員的現場反思】https://bit.ly/3mfXh5T
【一場艱難的對話:一名精神障礙者如何走向殺人之路】https://bit.ly/3D2etSO
#精神疾病 #思覺失調症 #屏東 #超商 #社區治療 #司法 #報導者
精神科住院醫師幾年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今天是2021年5月27日,距離奕含解脫痛苦,已經有四年又一個月之久。
.
這些年來,我認識過小鹿(奕含)的朋友,也認識過奕含自殺前最後一次住院,住在她病床對面的病友,更認識了奕含的學妹,一一點名了小說中的人物正是她當初在補習班遭遇的老師們,每一個,都可以對應到特定的對象,毫無差錯。
.
當然,我也認識了些許經歷過房思琪式強暴的倖存者。
.
我所謂的倖存,乃是苟延殘喘的帶著痛苦的心靈,被迫在無法安樂死的國家,一次又一次自殺失敗的人們。
.
這就是倖存。
.
現代的心理治療,確實很難很難拯救經歷過房思琪式強暴的人。所以坦白說,那些自殺離去的人們,雖然留下來的人可能很悲傷,但我是由衷祝福她們是真正得以解脫的。
.
我不想談形上學的問題,乃是單就這個物理世界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而已,就如同《進擊的巨人》當中,兵長選擇讓艾爾文解脫一般,沒有救活他。
.
正因為這個世界太過殘酷,所以我相信著奕含已經到了一個充滿喜樂與光明的世界了。
.
可惜的是,房思琪式的強暴,也就是所謂的誘姦,永遠無法被定罪。
.
#林奕含【逐字稿】「這是關於《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這部作品,我想對讀者說的事情。」(節選)
.
但我不是在說我在做什麼很偉大的事情,我覺得我的書寫是非常墮落的書寫,它絕對不是像波特萊爾的惡之華,變得很低很低,然後從塵埃中開出花來,絕對不是那樣。我們都知道那句話:「在奧斯威辛之後,詩是野蠻的」我的精神科醫師在認識我幾年之後,他對我說:妳是經過越戰的人。然後,又過了幾年,他對我說:妳是經過集中營的人。後來他又對我說:妳是經過核爆的人。Primo Levi說過一句話,他說「集中營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但我要說:「不是,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是房思琪式的強暴。」我在寫這個小說的時候會有一點看不起自己,那些從集中營出來,倖存的人,他們在書寫的時候,常常有願望,希望人類歷史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在書寫的時候,我很確定,不要說世界,台灣,這樣的事情仍然會繼續發生,現在、此刻,也正在發生。我寫的時候會有一點恨自己,有一種屈辱感,我覺得我的書寫是屈辱的書寫,這個屈辱當然我要引進柯慈所謂的「disgrace」,用思琪、怡婷、伊紋她們的話來翻譯,這是一個不雅的書寫,它是不優雅的書寫,再度誤用儒家的話,這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書寫,因為這麼大質量的暴力,它是不可能再現的。
.
這個故事其實用很簡單的大概兩三句話就可以講完,很直觀,很直白,很殘忍的兩三句話就可以把它講完,就是,「有一個老師,長年用他老師的職權,在誘姦、強暴、性虐待女學生」,很簡單的兩三句話,然而我還是用很細的工筆,也許太細了的工筆,去刻畫它。我要做的不是報導文學,我無意也無力去改變社會的現況,我也不想與那些所謂大的詞連接,也不想與結構連接。在這邊,在外面的套子裡,我想要叩問的是:身為一個書寫者,我這種變態的、寫作的,藝術的欲望是什麼?這個稱之為藝術的欲望到底是什麼?我常常對讀者說,當你在閱讀的時候,感受到痛苦,那都是真實的,但我現在更要說,當你在閱讀的時候,感受到了美,那也都是真實的,我更要說,當你感受到那些所謂真實的痛苦,它全部都是由文字和修辭建構而來的。這是我要叩問的問題。
.
我的結論是,我曾經是一個中毒非常深的張迷,無論我有多麼討厭胡蘭成,我還是必須承認,《今生今世》的〈民國女子〉那一章,仍然是古往今來描寫張愛玲最透徹的文章之一。我的整個小說,從李國華這個角色,到我的書寫行為本身,它都是非常非常巨大的詭辯,都是對藝術所謂真善美的質疑。我想用一句話來結束,怡婷她在回顧整個大樓故事的時候,她有一句心裡話,她說:「她恍然覺得不是學文學的人,而是文學辜負了她們。」
.
(完)
精神科住院醫師幾年 在 當張仲景遇上史丹佛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以果決行
「以果決行」是句很實用的話。你知道往北走會到舊金山、往南走會到洛杉磯,那麼,如果你想要去舊金山,除非有特殊原因非得繞個路,不然你當然會選擇往北走。倪海厦老師教導天紀時,常常拿這句話來提醒學生,譬如,如果你知道你明年很可能會因為貪財而招來嚴重的麻煩,那麼,即使在法律容許下,你也不該為了錢而失去了做人做事的原則,這不僅僅是個人道德的問題,更是不要讓自己往火坑裡跳,不但錢留不住,還賠上了大好的前程。當然,不是每個人算命都準,也不是每個人都相信算命,然而,很多事情不需要算命也可以清楚地知道未來的結果。
這位病人,男,十八歲,五六年前念國中的時候,開始有了幻覺,頭腦中不斷有奇怪的幻聽、幻影,「看到」、「聽到」一位女同學喜歡他、糾纏他,其他同學排擠他、說他壞話等等。逐漸沒有辦法專心學習,也無法與人相處,只好休學。病人在家養病,病情並沒有好轉,反而出現更多奇奇怪怪的幻覺,卻又不是眼睛聽到、耳朵看到,反而像是做白日夢一般,頭腦裡有許多的「感覺」,就這樣什麼事情都不做,在家裡待了好幾年。中間曾經服用過精神科藥物,也被迫住院過許久,沒有什麼改善。
幾個月前,病人媽媽請我遠程看診,也希望我鼓勵病人找回自己的人生。我仔細了解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其實,病人大部份時間是清醒的、有行為能力的,然而,病人不願意做什麼事情,更別說刻意幫忙自己走出來。病人早上起床,不想吃東西,媽媽從外面買五六樣早餐讓他選,他吃兩口就不吃了,中餐直接跳過,晚餐勉強吃一些。整天無所事事,一直看抖音、玩手機,爸爸媽媽不敢限制病人使用手機的時間,病人會大發脾氣,鬧個沒完。唸書、做運動等等,那就更不在話下了。雖然爸爸媽媽都在大學裡教書,對病人一點辦法也沒有,更像是管家、保母一樣,聽從病人的任性及脾氣。
幾次看診下來,我不斷地告訴病人及媽媽,醫生只能像教練一樣從旁幫忙,他們自己也得幫助自己,如果自己不一步一步地改變,人生是不可能回轉的。一開始,他們還挺合作,媽媽不再買五六樣餐點,有什麼病人就吃什麼,而病人腸胃本來就沒有什麼大問題,即使不想吃正餐,也能吃掉一半的份量。手機時間減為一半,其它時間出去走走,身體動一動。有幻覺就寫下來,病人自己分辨得出來,哪些是真實世界,哪些是幻聽、幻想來的。準時服用中藥,準時上床睡覺,多多少少幫忙做些家事,提供一些價值給身旁的家人等等。
看診的過程中,病人開始有些起色,正餐可以多吃一些,看一些勵志書籍,下午出去散步,自己控制玩手機的時間,幻覺開始減少些、變淡些。然而,病人和父母都無法堅持下去,病人又開始鬧脾氣,媽媽又開始寵溺病人,擺明著病人想要玩手機也就只能讓他整天玩手機,又是幫病人準備五六樣早餐,讓病人吃兩口就不吃了。
今天遠程看診時,我生氣了,把話講明白了。這樣下去病人的未來會是如何?我直接告訴他們,他們在大陸不是富二代、官二代,沒有足夠的錢讓病人一輩子這樣下去,爸爸媽媽遲早會老了、累倒了。如果事情不改變,病人未來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被送去精神病療養院,爸媽是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的,而以病人這樣的任性及脾氣,明的是被迫服用一堆精神科藥物,暗的是被療養院工作人員關起門來毒打。當爸爸媽媽過世了,或再也沒錢負擔療養院費用了,那病人就會被趕出去,沒有哪個親戚朋友會收留,只能流落街頭行乞過日。
病人媽媽聽了我的話,深深知道確實會如此,轉過頭對病人說:「兒子啊,你要聽醫師的話,不然以後 …..」然而,媽媽還是一副「求」病人的樣子,無法放下對孩子寵溺的心態。病人聽了我的話,一臉沈重的表情,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或許我的話會變成他幻覺的一部份,不斷提醒他得改變。如果自己不想改變、不去改變,什麼名醫幫忙都是枉然,還不如把看醫生的錢省下來,以後可以多住幾天療養院。
「以果決行」。很多時候,幾種不同的「果」已經明明白白擺在眼前,你現在選擇怎麼做,就已經決定未來會有怎樣的結果。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實際執行上卻喜歡避重就輕、投機取巧、短視近利,到頭來還問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為何不公平,其實,你十年前就知道會有今天了。
(http://andylee.pro/wp/?p=8635)
#當張仲景遇上史丹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