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盞燈——Derrick ⠀ 大概是那個早晨 天空和海水很藍 和我們初見的那個早晨一樣 我和姐妹們相約來到戶外電影院，現場鋪在草上的地墊五顏六色 ⠀ 我們特地買了麻編毯，姐妹穿著白色v領長裙，金色金幣疊鍊，在額頭上綁著編繩 我在辮子裡綁進乾燥花，上衣是有部落圖騰的背心，和抓破灰色牛仔短褲。我們想圓了今年依舊無法參加Coachella的夢 ⠀ 姐妹把音樂打開，歌詞裡有著Strangers什麼的，很好聽 ⠀ ⠀ 「妳們可以分幾罐給我們嗎？」 他穿著白色背心，原色及膝牛仔褲，戴著墨綠色的漁夫帽，牙齒很整齊很白 他朋友穿著黑色寬鬆素踢，戴著銀項鍊，手就握著一瓶corona在和姐妹說話。而他蹲下來拍拍我的肩膀。 「conrona，附近的超商被掃空了，我們沒有買到。」他看向我，我看著他朋友手上的酒瓶，笑了 ⠀ 他是Derrick。 今天我們牽手來到七星潭，他沒抓頭髮。 當然，那天我們交換了聯絡方式，他說要還我的那幾瓶啤酒，分成了好幾次的酒吧歸還 ⠀ 他原本俐落往後梳的油頭 變成可愛的瓜呆瀏海，跟高大的他很反差 ⠀ 他笑著眼眉上彎的角度，很可愛，很討喜 ⠀ 我們躺在岸邊，穿著深色口袋圓領大踢 他坐起來，開始收集長相特別的石頭 ⠀ 他好可愛。 「幹嘛？」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欸』 「嗯？」 我突然笑著爬上他的身子 被跨坐在我身下的他，下意識雙手環繞著我的腰 ⠀ 「幹嘛啦...」 他笑著，眼神很炙熱迷濛，下眼瞼微微泛紅 右耳耳釘是銀色的 ⠀ 『親我』我捧著他的臉 「妳說什麼？」 我將臉湊近他，他的唇就在我眼前 『我說...親我。』 ⠀ 他深邃的瞳孔是琥珀色無底洞， 像要吞噬我一樣，揚起的嘴角弄凹梨渦 「只要親嗎？」他將我摟得更緊貼他的胸口 ⠀ 『先親。』我小聲地在他耳邊說 ⠀ 然後他用力地吻了上來，抓著我的後頸 要把這些刻進我們此刻的靈魂那樣 ⠀ 今天我在社交軟體上看見朋友標註他的貼文。 ⠀ 他們合照跟笑容都很合時宜，包括身後的婚宴送客佈置，和身邊笑得像星星一樣璀璨的新娘 ⠀ 他穿著灰色的西裝，白色的素面圓領踢。 褲子是九分的，就像我當初告訴他，我希望新郎穿的那樣 ⠀ - 妳還沒睡吧，我到囉。- Line的訊息欄出現 ⠀ 然後在這個夜裡，我依舊沒能入睡 因為幾分鐘後他就要到我家的巷口 ⠀ 噴上他最喜歡的香味，穿上他喜歡的白色蕾絲透膚內衣，那是前幾天，他陪老婆試裝前帶我去買的，那夜我們在他的車上做 ⠀ 愛著他的兩個女人，都得到了他給的制服， 都是一襲潔白，有著精緻的蕾絲鉤花， 我想我是幸運的 ⠀ 只不過他想做的，是為她穿上， 而他更想為我脫下 ⠀ 我踏上車，副駕駛座上是一束大玫瑰花束。 「生日快樂，對不起讓妳等到現在，我工作太忙了」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 『沒關係，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其實是她還沒睡，不要緊 ⠀ 他溫暖的大手立刻覆蓋在我的左手，然後慢慢地挪動到大腿，再往上游移 我們做著擅長的事，享受人生 只要我要求的不是擁有，那我也就沒有失去了。 ⠀ 『去上次的那間嗎？』我握緊他伸進我短裙裡的手，轉頭看他「今天可以過夜？」 ⠀ 「呃...啊，妳記得我一直想帶妳去的那個海邊嗎？」他愣了一下，像是我問了不該問的 ⠀ 『對呀，我們第二次約會你說的，大概快一年了吧⋯你終於⋯』 ⠀ 「我們在那邊做吧，很刺激」 ⠀ 他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放開我的手，繼續在我的肌膚上尋找他要的 ⠀ 有的時候我會想，他要的是我嗎？ 在他射精以後，我會這樣想 ⠀ 躺在他胸膛的時候，他會低下頭吻我，輕撫我的髮絲，告訴我他只要我 ⠀ 肌膚是我、刺激是我、情慾是我 那他的心究竟能分成幾等份，而我又佔了幾分之幾 ⠀ 最大的那塊會是愛情嗎，還是零散的其他人生，而我佔據的那些，是不是無可取代 ⠀ - ⠀ 「當然是可取代的。」看著眼前亮麗的她，我們走在信義區夜店下的走道，今天是共同朋友尼克的生日，纏繞在樹上藍色的燈光，映在她悉心打扮的臉上，多了點魅惑的氣息 ⠀ 「我們只是各取所需。」我繼續看著她 ⠀ 「我只跟妳說，妳不要跟別人說」她笑著用手肘撞我一下「他來了，我要走了！妳到家要跟我說哦！」 ⠀ 看著她熟練，卻又小心翼翼地鑽進那台黑色的Tesla ，今晚的她快樂嗎？ ⠀ 凌晨四點，我滑開手機，是數封還沒讀取的訊息。 還有在三秒前她的新貼文，照片是一雙緊握的手，車上杯架放了一瓶香檳，和一個Cartier的禮物盒。 ：有人到這麼晚了，也想給我情人節驚喜 ⠀ 「欸，我載妳回家？」他是曖昧一陣子的朋友，穿著棉質寬鬆深藍色帽踢，戴著灰色毛帽，緩緩走向我 ⠀ 「沒關係，我自己叫車」 我看著他背後，有雲絲，像黑膠唱片的晚天。 「還是要再去喝一杯？」 ⠀ 「不了，今晚我不想弄丟自己。」 我對他笑了，然後轉身，戴上耳機 ⠀ 她今晚把自己交給他了，但她弄丟自己了嗎？ ⠀ 這個晚天很冷，我拉緊襯衫，沒預料到氣溫變化，裡頭只穿了黑色背心 ⠀ 我讓冷風輕撫臉頰，踏著馬丁和牛仔褲，走在這條有人拾獲，也有人遺落的街道上 ⠀ 我按下播放鍵，是Anthony Lazaro的Strangers in Disguise ⠀ 這世界越來越像哭紅了的眼眶，因為淚水盈滿，很多事情都模糊了邊界 ⠀ 包括只愛，還是只要愛 ⠀ ⠀ 嘿，睡不著的人呀，你寂寞嗎？ 在這個城市，我想每個人都寂寞吧 ⠀ 晚安。 ⠀ #房間裡的五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