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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磁磚吐黑處理產品中有6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2萬的網紅一線三的日常,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PTT marvel板長篇小說連載 《一線三的日常—相機》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 風和日麗的午後,咖啡廳室外的露天雅座, 一個皮膚黝黑、梳著短油頭、戴圓框眼鏡的男子, 啜飲著咖啡,一邊滑著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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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T marvel板長篇小說連載
《一線三的日常—相機》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
風和日麗的午後,咖啡廳室外的露天雅座,
一個皮膚黝黑、梳著短油頭、戴圓框眼鏡的男子,
啜飲著咖啡,一邊滑著今天的新聞,時不時皺著眉;
很快的,遠方出現一名個頭嬌小的身影,
穿著皮卡丘圖案套裝的女子蹦蹦跳跳的進入男子的視線,
開心的對著他揮手。
那是對皮卡丘有著狂熱喜愛的小六,
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前同事。
大學時她便對攝影展現高度天分及興趣,
但一個小女生時常喜歡拍些鳥啊魚啊蟲子的屍體,
坦白說,是個怪咖,旁人無法理解的,
越是獵奇、越是血腥的她越喜歡,
不置可否,眼光獨特的她,作品受到不少教授的青睞,
安靜乖巧個性卻也讓她形同班上的隱形人。
在一次機緣之下與她分到同組報告而有所接觸,
發現她其實就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平時很文靜,
只是做起自己喜歡的事情會過度認真而忽略其他人罷了。
小六在大三時休學,考上警專,當上警察。
也許是身為警察世家的她註定的宿命吧,
爺爺、爸爸、伯父、舅舅、每一輩都有人當警察,
身為家裡的獨生女,踏入警界似乎也是可預期的結果。
好死不死,我在退伍後也考上警察,
完成受訓後分派到了小六所屬的四季分局,
而她也沒有辜負自己的天賦與當初教授對她的期望,
在我還是小菜鳥時,她已經是鑑識小隊的資深學姊了。
一般情況下,鑑識小隊編制於分局偵查隊內,
與收案小隊和機動小隊一樣,大概五六個人一組,
負責刑案的現場拍照蒐證與事後建檔等,
除非是重大刑案、直接交由縣市警局鑑識中心的那種,
鑑識小隊基本上會經手該分局所有需要鑑識的刑案。
要我說,這也算是緣分吧,
看著當初在班上形同陌路的女同學,
如今成為案發現場負責蒐證指揮的學姊,
五味雜陳的同時也是滿替她高興的。
「等很久了嗎?」皮卡丘女子絲毫不帶歉意的寒暄,
「不會啊,大概一小時吧,跟紅貴賓那一次差不多久。」
男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和她合作的案子中,
印象比較深刻的有三件現場。
第一次是個悶熱的晚上,地點是轄內某間豪宅,
在外租屋的兒子報案說房東向他表示媽媽積欠房租,
打電話給媽媽都轉入語音信箱,便到租屋處敲門,
發現大門被反鎖,只好請消防來破門。
門一撞開就發現臭氣沖天,滿地都是狗大便,
但空氣中瀰漫著除了屎味之外的另一個味道……
屍臭味。
不愧是豪宅,樓中樓格局,二樓還不用彎腰,
在一樓客廳旁的乾濕分離浴室地板,躺著一具乾屍,
乾涸的屍水旁邊地板放著電鍋、炭爐、木炭等用具,
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紅貴賓解釋了到處都是狗屎的原因。
打電話給勤指後,我們先封鎖現場,等了很久鑑識才來,
原來是他轄有一件跳樓案,但假日只有一人執勤,只好掛號,
大概快一小時才看到小六揹著單眼相機姍姍來遲。
死者應該死亡超過三周,屍體很僵硬,
整個臉部的肉都沒了,像是海盜船旗幟上的骷髏頭,
左手臂因為靠著洗手台,有一層薄薄、橙色的皮黏在上面,
像是撕開漫畫封模一樣脫落,但其他部位的肉依舊清晰可見。
但右手手掌不見了。
擔驚受怕的紅貴賓獨自一狗在這活了將近一個月,
飼料袋空空如也,豪宅內找不到其他食物,
為了活下去,啟動最基本的求生意志,
頓時不難想像屍體的右掌到哪裡去了。
至於臉部,有一說是因為人的臉部只有一層皮膚,
脂肪跟肌肉組織相較其他部位來的薄很多,
加上屍體腐爛的程序無跡可尋,可能從任一部位開始,
但判斷了一下,臉部的腐敗程度與四肢實在相差過大,
所以大概也是被紅貴賓給……
詭異的是,看起來主人是打算跟狗狗一起自殺的,
但我們到場時,案發現場浴室的門卻是半掩的狀態,
狗狗才可以活動自如地在一樓與樓中樓穿(拉)梭(屎)。
浴室內部貼滿了封箱膠帶,將整扇門所有縫隙都封死,
假設主人帶著狗在浴室燒炭,狗是怎麼推開門跑出去的?
若門是主人打開的,那祂又怎麼會死在門縫半開的浴室...。
「到底要怎麼解釋發現屍體時,浴室的門卻是開的?」
畫面轉回街角的咖啡店,皮卡丘女子攪拌著手中的咖啡思索著,
「我到現在還想不通耶.…..啊啊,還有那個,小孩的你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
第二次共事,是一件震驚社會的案件,
雖然網路上找得到新聞也大概看得到判決書,
但這篇是創作文,還是對內容稍做修飾。
不是最噁心,也不是最血腥,卻是印象最深刻,
小六也說處理這一件是她至今心裡最難過的。
僅僅學步兒年齡的幼小身軀,臥倒在滿是糞便的浴室地板,
周圍只有一個手機皮套,還有一罐喝空的鋁箔飲料包,
像骷髏般的皮包骨、雜亂稀疏的頭髮,眼神空洞沒了生氣,
不到一坪大的廁所內充斥著絕望的氣味。
第一眼看到就心痛萬分,好難想像祂生前受到怎樣的對待。
死者的生母有輕微智能障礙,職業是八大,
每天與同居人夜夜笙歌,對小孩完全疏於照顧,
甚至當祂因為餓肚子哭鬧時,將祂鎖在廁所內眼不見為淨,
猜測那個手機皮套是送給祂打發時間的「玩具」。
最後因為長期未進食而脫水死亡。
就像是一個沒有人要玩的布娃娃一樣,
靜靜地躺在滿是穢物的磁磚上,慘白的肌膚與瓷磚同色調,
沒有機會發育的纖細四肢像是四支蠟燭一樣,僵硬詭異,
腹部因為細菌增長的關係已經腫脹呈現黑綠色,
難以抹去的是那雙瞪大卻混濁無神的雙眼,
似乎在離開人世前一瞬還不明白發生甚麼事。
當下我無法控制內心激動的情緒把臉別了過去,
眼角餘光發現小六在現場蒐證時是邊拍照邊落淚。
生母在現場激動的表示:
「早上我還看祂站著啊!怎麼可能死一個禮拜了!」
本來很想嗆回去,卻看見小六被偵查隊的學長叫住:
「小六,妳來站這邊。」
學長賊頭賊腦的向她招手,
指示小六移動所站位置,
來到生母的左側,一邊看她荒誕不羈的表演。
「唔…...好臭!」
她忍不住掩住口鼻,看到偵查隊的學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妳移動來我這個位置看看。」
跨了兩步,繞過生母,來到她的右側,
神奇的是,這裡一點味道都沒有。
「有發現齁?」學長悠悠一笑,
那臭味……怎麼有點孰悉,跟廁所的味道好像,
糞便混雜嘔吐物、體臭,加上一點點絕望的味道,
看到床頭櫃上一張雙親與小孩的合照相框,
照片上小孩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站在媽媽的左側。
被帶回去做筆錄時,生母馬上一改現場的態度,
變成一位唯唯諾諾、貌似不擅應答的小女人,
垂頭喪氣地做筆錄。
事後這案件開庭小六剛好有出席,她跟我說,
她永遠忘不了,當法官裁定不羈押、僅限制住居時,
生母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對著法警大吼「幹你娘機掰啦!」的表情。
「是啊,幹你娘機掰。」
短髮男子雙手抱胸,露出苦笑的表情,
「最痛苦的是我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耶,我覺得最痛苦的,還是阿翔那件事.…..」
皮卡丘女子說道,眼神黯淡了下來,短髮男也陷入沈思。
第三次遇到她,也是工作上碰面的最後一次,
原本以為是很單純的A2受傷車禍,到場趕緊疏導交通,
搭擋的學弟分工合作確認傷者狀況,撥打119,
機車騎士搶快左轉,被直行的公車擦撞。
看著機車騎士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頭上戴著看似昂貴的全罩式安全帽,
反光的遮光罩因為是彩色的,看不出他的表情,
只見越來越多鮮血從安全帽下汩汩流出,
學弟趕緊給我打pass,學長這個不太妙啊……
靠近一看才發現安全帽稍微變形了,所以罩子無法完全打開,
用力扳開罩子一看,映入眼簾是個稚氣未脫的微笑,
但無論怎麼拍打,騎士都沒反應,只好想辦法把罩子再往上拉,
接著,兩顆紅通通的眼球就這樣從面罩噴了出來.…..
依照目擊者的說法是,
騎士在被擦撞後,被公車的後輪碾了過去.…..
整顆頭顱嚴重變形,當場死亡。
圍上圍幕,依照死亡刑案現場做處置並通知鑑識,
小六夯不啷噹的背著單眼晃到現場,
一邊語帶輕鬆地和大家打招呼準備上工,
沒想到一掀開帷幕,她先是倒退幾步,
接著跌坐在地上,開始放聲大哭,
無論怎麼勸依然無法停止。
我先帶她到旁邊休息,安撫她的情緒,
平復了一會,小六才向我開口,
那是她前陣子和朋友出去玩認識的朋友。
---
鑑識小隊每個人都會配發一台單眼相機,
大概就是台可以外接閃光燈的中高階單眼,
平常會讓隊員自行保管,屬公有財,
按照規定是不能夠攜出外用的。
但,規定是規定,總有不小心打破的時候。
大約一週前,小六自己一人加班到很晚,
在處理某件震驚社會大眾分屍案的存卷與照片,
因為內容太過龐大,她打算在隊部過夜,
打開外送app叫了麻辣燙來吃。
(沒有綽,鑑識小隊每個對於屍體的腥羶早已習慣,
一邊處理被大卸八塊的照片,一邊用餐是家常便飯)
半夜實在敵不過睡意,趴下睡了一會,
結果一不小心就被刺眼的陽光所吵醒,
低頭看錶發現已經九點半了,她猛然驚醒,
距離與閨蜜們約好要出遊的時間早過了半小時,
媽呀,今天約好大家要去白沙灣跑車的!
小六趕緊傳了訊息表示自己會晚到,
慌慌張張的盥洗完,抓起桌上的單眼相機便匆匆出門。
到達現場果然大家都在等了,
加上她四男四女,共五部重機的大陣仗,
體諒她的職業,閨蜜們沒有對她生氣,
反而跟她說,今天特地找了個男生一起同行,
就叫他阿翔吧,也是位重機愛好者,對小六揮了揮手。
三位閨蜜們分別都讓自己的男友載,
由於小六個性使然,對於閨密們刻意的配對感到彆扭,
卻也與阿翔一前一後騎著自己的重機墊後著。
一群人沿途欣賞沿途風景來到目的地,
最後要求小六幫大家拍一張大合照做為紀念,
小六拿起單眼,找了個平坦的基石設定倒數,
拍了張海天一線、風景絕美的大合照,
接著去附近的小餐車坐著看海景喝咖啡聊是非,
也在眾人的起鬨下與阿翔交換聯絡方式,
阿翔笑起來給人一種小男孩純真的感覺,
講話時會盯著小六的眼睛看,十分誠懇,
小六發現靦腆的阿翔其實滿可愛的。
返程後小六回到辦公室繼續整理照片,
整理物品時瞥見抽屜裡她個人的單眼相機,
才覺得有些奇怪,一比對才發現剛剛帶出門的相機上,
貼著「四季分局公有財」的貼紙。
「原來今天我把公務相機帶出門了啊……」
沒想太多的小六,把記憶卡插進電腦裡檢視照片,
因為天氣很好,照片不用後製調色就很美,
唯獨剛剛的大合照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排在最後面角落的阿翔,臉怎麼有點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沒對到焦,抓進電腦放大一看,
才發現阿翔的臉是爛掉的。
整張臉血肉模糊,白色紅色的肉塊覆蓋在原本俊俏的臉龐,
只剩原本應該是嘴巴的部位依舊掛著稚氣未脫的微笑,
雖然嚇了一跳,但身為老江湖的小六立刻安慰自己,
大概是iso值或對比沒有調好的關係導致相片曝光了,
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來處理車禍才想起來,
那一天出遊合照裡阿翔那張爛掉的臉,
就跟車禍現場那頂昂貴安全帽裡面的慘狀一模一樣。
---
傳說在清朝時期,西方攝影師曾經想幫皇帝拍照,
在百般無奈之下皇帝同意了,卻只接受閉著眼睛拍,
當時有個傳聞,外型像一台大砲的古董相機會轟掉你的腦袋,
或者另一說是,相機會攝取你的靈魂,
一旦你的雙眼與它對視,靈魂便遭吸取,
永世不得超生。
平時大多時間都在拍屍體的公務相機,
除了大觀外,屍體的特寫與傷口細節是少不了的,
長年累月下來不知道與多少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四目相交,
是因為這樣而累積的過多的負面能量嗎?
亦或是,阿翔就是單純的地獄倒霉鬼而已呢……
處理過上千百件死亡案,練就了麻木的專業身手,
畢竟那些屍體即便死狀再難看,都是素昧平生的菩薩,
無論是被復合不成的前男友由愛生恨大卸八塊棄屍、
或是男女吵架一時情緒過不去選擇在警方面前跳樓的小飛俠,
只要帶著為民服務的心態,即可心安理得地做事。
直到那一天,處理的當事人是自己認識的朋友,
那張記憶中的臉,伴隨著外力的擠壓、衝撞,
變成白色、粉色、肉色的膏狀不明物體時,
當下崩潰的心情大概是旁人無法理解的。
__
「所以妳現在還好嗎?」短髮男子將咖啡一飲而盡,打趣的問,
「很好啊,我找到新工作了。」皮卡丘女子露出微笑。
小六在處理完阿翔的死亡案後就辭職了,
說也奇怪,這些日子沒見好像整個人都變開朗了,
她應徵上一家知名寺廟編輯的工作,不但可以繼續拍照維持興趣,
在寺廟內似乎也不用怕會拍到怪東西……
「我現在拍的,都是祂們的老大哦。」
短髮男子拿出一本銀色封面的書遞給皮卡丘女子,
作為交換,女子拿出一本XX寺100週年紀念專刊,
雙方看了一眼手中的空杯相視而笑。
「你呢?調偵查隊了沒?」小六問,
「沒有欸,依然在派出所,」一線三回答,
「 比起在辦公室批公文,我寧可跟神經病或刁民相處啦。」
看著逐漸西下的夕陽,時間差不多了,兩人起身,往反方向走去。
「生而為人,我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加油吧,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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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三的日常
Edited by Mo
Written by 一線三
Post by M編
Refine by Jun、Pika
Special thanks 淵哥
這一篇歷時蠻多時間才寫出來,
同時應該也是字數最多篇幅最長的一篇,
創作期間受到不少人很多的幫助,
真的是萬分感謝!
希望各位喜歡!
磁磚吐黑處理 在 Jivan小天涯手記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大大的事就來慢慢的說 #聊聊吧_適應_媽媽心
到德國的第19天,我第一次掉淚。
兩天前的半夜,Jivan突然走到我床邊叫醒我,說:「媽媽,我可以去馬桶吐嗎?」我趕緊起身穿外套:「你快先去,媽媽過去陪你。」
晚餐時,他有說肚子痛,只吃白稀飯就上床睡了。本來Ra以為他是因為不喜歡晚餐的菜色才假裝,還誇讚我這招「換白稀飯沒點心直接睡覺」太高招,結果這孩子身體真的不太對勁。
Jivan赤腳踩在磁磚上,好冷,我覺得,那晚半夜只有兩度。把他放回床上後,他皺眉羞怯的說:「我剛剛肚子有聲音。」我說那是消化的聲音,不用怕,他接著說:「可是我有大便⋯⋯」我瞬間壓抑住不耐和睡意:「好,媽媽換。」一換,我就知道孩子比想像中更受苦,他上吐下瀉,竟然還自己起床走進我的房間,一次、兩次、三次⋯⋯整晚就在清潔完塞進棉被裡和下床問「上廁所、想吐」中循環,他累了,但折騰的難以入睡,頻頻問:「媽媽,為什麼還不天亮?」我親親他,要他再休息。
我好睏,走回房間,Mira同時間也在感冒發燒,怎麼熬到天亮的,只想著自己千萬不能倒,能睡就睡,還有,想著Jivan的懂事,不滿四歲的他能夠在睡夢中意識自己要拉肚子、嘔吐的感受,堅定地走下床告知,自己脫尿布上廁所,好了再叫媽媽,嘔吐完沖走漱口⋯⋯我一邊擔憂,一邊心暖,沒想到移居心裡最害怕的事,都還沒安頓好就來了。
隔天起床,他嘔吐是停了,但持續拉肚子。我好擔心,好想要帶他去看醫生,可是Ra說:「他拉完就好了,這裡的醫生只會叫你休息」⋯⋯礙於住在山丘上交通不便、德語不通、沒有手機,還有,沒有保險和預約不能就診,只得再觀察一下吧。我有種被說服繼續坐以待斃的感覺,但心裡很是著急,卻只能打字求援,偷偷的查診所信箱諮詢。
第19天,Jivan不斷說肚子痛、喉嚨痛,他沒哭,就是懶懶的,配合度很低。我告知他原因並請他喝水,他就是不要,拉肚子不能吃他愛吃的東西讓他很情緒化,我拒絕他要吃餅乾的要求,他拒絕我請他喝水的提醒,好說歹說一整個早上就是滴水不碰。然後他說想吃稀飯,煮給他吃端到桌上,他嫌碗太大在胡鬧,我就上火了,說:「你為什麼要把生活搞得這麼難過!你讓我好生氣!」
我轉身坐到客廳另一角的沙發,看著外頭深呼吸。好難。我好想當有用的媽媽。想有人告訴我孩子們會好好的。
怎麼我來這裡這麼容易生氣?我恍然意會到,那句「生活難過」,是我心裡對現況的註解。我好生氣,是對我自己生氣。
記得,前幾天在這裡辦「依親」簽證時,有一張德文表格要填,它是問:「你在德國如何生存?」我因為看不懂而困惑中,承辦人員連翻譯都沒翻,便直接要我寫:「我老公的錢」⋯⋯寫下去時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想趕快處理完這些瑣碎的待辦大事,一方面又間接感到自己被矮化,被看得很無能、貼上不事生產的外配標籤,那滋味,是不是有一種卑微我不清楚,但光是連路標、警語都看不懂,這種無法百分百自信理解,就讓我感到生活的吃力。
在臺灣很自如、很放心、有點辦法的自己,像是被壓抑住,硬是藏起來的樣子。要怎麼回應朋友「搬去德國好好喔」的羨慕呢?要如何說清楚我的寂寞呢?其實我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很難俐落,像在對空氣揮拳的笨拙與無奈。
Mira似乎蠻識相的,掛著鼻涕,安靜下來她的歡歡,在我腳邊玩;不久Jivan跑來,他把稀飯吃完了,水還是不喝,和我東扯西扯,我說:「寶貝,你知道,你不舒服,我很難過嗎?」他不接話看著我,我就哭了。「對,我很難過。想把事情做好卻使不上力,想把孩子顧好卻雙雙生病,我想幫忙又找不到資源,已經不求完美的媽媽了,有時候,迫於情勢,連夠好的都搆不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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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van是可愛的孩子,我不需要對他生氣的,是我忘了先照顧好自己的心。他到這裡之後,真的進步很多,他都在屬於自己的房間靜靜入睡,而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其實還很陌生。為了儘快上軌道、找同伴,我一來馬上搜尋社區社團,寫信問足球教練可不可以給Jivan試試一起練習,他年紀最小,不只聽不懂又沒踢過足球,那小小的身影站在場邊護著自己的球,穿著和大家格格不入的運動服,最後跟著大夥跑起來,不管有沒有踢到球,我都覺得,他光是「站在那」,就已經很棒,很勇敢了。
我想,關於移居,這一切都是不容易的。Ra問我:「妳喜歡或者討厭我把妳帶過來?」不是喜歡或者討厭的問題,選擇哪裡我不能決定,是機會把我們帶過來的,而我選擇和所愛一起。
跨出舒適圈,更多的是挑戰,挑戰必然會有辛苦(特別是我們兩夫妻都是外地人),卻能帶來突破與成長。Ra在工作上穩定發展,兩個孩子沈浸德式教育的薰陶,他們都在進步,Mira這幾天還跨出自己人生的第一步,我感到只有我不一樣,我像在「退守」,退出自己的跑道,守護家庭的基本運作。
我還在學習坦然接受巨變伴隨的陣痛,光買菜來回走兩小時的慢活模式,在異鄉重新定位自我價值,放掉執著,忽視歧視,專注當下。無論新生活的開始是多麼挫敗,都必須很認真的經歷,創造一段過了就不再重來的家庭記憶。
_
第20天,終於登記到小兒科醫生,擔憂減緩。
黑色的夜裡騎迂迴的山路回家,前燈照亮了空氣中瀰漫的冰冷。腳踏車後的拖車裡載著看完病睡著的孩子,折騰了一天,他們倆彼此溫暖依偎著。在他們前方,是為了他們而拼湊起勇氣、奮力踩踏的媽媽的背影,我想,他們知道媽媽一定會把他們帶回家,所以能安心的闔上眼,卻不知道,光是把他們堅定放進拖車裡出發找醫生,或是光是找到交通工具和一再確認路線,她克服了多少難題,掩飾了多少恐懼。
如果被剖開了脆弱,還會覺得我的媽媽最棒嗎?
騎車上坡時,筋疲力竭,但孩子病況得到醫治,我的感覺就踏實多了,腦中一直在想《阿甘正傳》這句話:「太用力反而達不到目的,有時候人生就是該停下來優雅」。本來想說「就是要死命的用力踩才會到家啊!老娘我現在大腿要炸了」,後來我又想,「倘若我只是死命的踩而中途不休息,只會狼狽地硬撐著,越來越窒息,那倒不如停一下,裝也要裝得優雅,享受每趟旅程的風景」。對我而言,退出職場,轉換環境,細嚼生活,又何嘗不是如此?就將這份暫停的優雅哲學,視作是現階段的人生禮物與任務吧。
#Jivan腸胃好了之後無時無刻都在跟我要食物吃
#Mira遇到好醫生抽血血氧都檢查_支氣管炎_快快否極泰來
#照片_終於晉升有車一族可以帶兩寶越過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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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死亡。一直都是。
我以為可以忍住悲傷,事實上我辦不到。我會假裝死亡並不存在,但它始終在那裡,沒有離開過,像困在牆內的雕像,我以為只要不去看它,不要去正視那面牆,我就能夠繼續壓抑我的悲傷,真實的情況是,我被四面楚歌地圍困在牆裡面,我被迫要跟死亡住在同一個房間,像是我的室友一樣,每天回來,它睡在我旁邊,我卻假裝視而不見。
其實我是個膽小鬼,不敢承認罷了。
我害怕死亡。一直都是。
我以為可以忍住悲傷,事實上我辦不到。我會假裝死亡並不存在,但它始終在那裡,沒有離開過,像困在牆內的雕像,我以為只要不去看它,不要去正視那面牆,我就能夠繼續壓抑我的悲傷,真實的情況是,我被四面楚歌地圍困在牆裡面,我被迫要跟死亡住在同一個房間,像是我的室友一樣,每天回來,它睡在我旁邊,我卻假裝視而不見。
其實我是個膽小鬼,不敢承認罷了。
我害怕死亡。一直都是。
不管是親人的死,朋友的死,寵物的死,他人的死,我都盡一切的努力迴避掉,只要不被我親眼看見就好,只要他的葬體選擇不去參加就好,只要當作他還好端端的活在這世間,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旅行,忘記把行李帶走而已,我對於不告而別,反而有種莫名憤怒的感覺。
更多時候是恐懼,以及無以名狀的悲傷,占據著我的心,我沒有方法可以趕走它,更精確來說,我沒有那個能力可以趕走它,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是什麼感覺,其實我能感受的,我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悲傷,也可以感受到恐懼,大多時候我選擇把這些感受隱藏起來,然後挑一副適合自己的面具戴上,我不能被這些情緒干擾,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做,我不能在這時候崩潰,連當事人的家屬都沒哭,我哭個什麼勁,假使我哭了,會不會影響他人的情緒?
我總是想很多,想著要成熟,想著要比別人更堅強,如果可以堅強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害怕了,不會害怕死亡,不會害怕分離,不會害怕失去,不會有痛苦的感覺,我會以更平靜的心情去面對每天該面對的事務,即使沒有那麼重要,即使這個世界少了我,也不會有多大的改變,但是我似乎也消失了,那個能感受到痛苦與掙扎的我,感受到恐懼與慌亂的我,好像也會逐漸消失,我該取得怎樣的平衡,才不致跌倒受傷,失落無助,假裝若無其事,似乎也只是暫時的麻藥。
朋友的老公過世了,我不敢去她的留言按讚,或其他的表情符號;朋友的家人過世了,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對方;朋友的毛孩子死掉了,我不敢去看那些傷心的文字;朋友的朋友的孩子被火灼傷了,後來在病房中停止了呼吸;朋友剛誕生的孩子,沒有足月就夭折了;同學一起出去玩,有人出了意外,沒有回來參加畢業典禮;同學得了一種罕見的病,來不及參加自己的婚禮;太多太多,我們不斷要學習放手,學習道別,學習平常心,學習相信有天堂以及甜美的來生。
他們說,死亡是一輩子的功課。
但我是個不愛寫作業的學生怎麼辦?我不想修這門課行不行,天知道克服死亡的恐懼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更何況要跨越那麼深沈的悲傷,不管是有形還是無形,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陪伴,陪伴自己或是陪伴別人,我不想要死亡來陪伴,我一點也不想要有這樣的室友,我不想被關進小黑屋,獨自去面對不想面對的事,我可以拒絕嗎?我可以迴避嗎?
我可以假裝他們都還活著,甚至有時候會聽見他們說話,想念的時候會夢見他們,夢見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我們一如往常的交談互動,完全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彷彿時間是不存在似的。可可夜總會裡面提到,被親人朋友遺忘的死者,才會進入真正的死亡,是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的死亡。
我無法想像自己被所有人遺忘的時候是什麼情況,與其說害怕自己肉身的死亡,我更害怕被人所遺忘,這是一種存在的焦慮是吧,但有時又很矛盾的想要去觸碰死亡,想像那些生死一瞬間的感受,像太宰治為了寫作嘗試去上吊自殺,像飛車追逐的快感,短時間忘記了危險是如影隨形的威脅,想像死亡也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欲望,但想像死亡不等於死亡,純粹只是模擬,只是站在樓頂往下探,目測一下自己所站的高度,感受那種恐怖一瞬間襲上心頭的滋味,卻好害怕真的掉下去,想也知道跳下去的結果會如何,就是會在欄杆或腰牆邊觀望,觀望也許另一個自己已經跳下去了,就當作心死過一回,而死神拿著鐮刀靜靜地在旁邊看著這一切。
我的貓,毛怪,今年十三歲。
這星期他的狀況很不穩定,不吃東西,暴食,偶爾只喝點水,四肢無力,經常不是睡著,就是癱軟的趴在地板,叫他的名字毛怪,很勉強地抬頭,無神的望著我,似乎回應也是很費力的動作,我大概心裡也有個底了,上次旺財走掉,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毛怪會想離開他的房間,想在房間以外的地板上納涼,或是呆望著某個角落,我知道他想要我陪伴,但我的日常比他想像的更忙,每天只能撥出一點點時間,餵貓咪,清貓砂,陪伴貓咪們,但毛怪的情況惡化的很快,他的耳朵被黴菌感染,清洗過,也點了藥,老毛病,他有巨結腸症,餵了高纖處方飼料,又多活了二年,老貓就是這樣,毛病很多,一個接著一個來,但這次毛怪好像是自然衰老,可能那個時間快到了吧,我可以接收他的訊息,好微弱。
有你的陪伴就好,有你的陪伴就好。
毛怪剛來的時候,是 2005 年的九月,女友說,我們也來領養一隻貓吧,當作是我們的貓好嗎,女友在 2007 年夏天和我分手了,我還是繼續養著毛怪,沒有遺棄他。原本我想領養的是毛怪的哥哥,可是我們頻率不合,迎接的時候,他從外出提籃跳出來差點被一輛小發財車撞到,又被附近的野狗追,總之險象環生,好不容易主人用罐頭成功誘他回家,但是無法給我們領養了,後來才看中毛怪,他的毛好蓬鬆好長,像小一號的老虎,毛怪是原主人取的名字,毛太長了,好像毛怪,怪物電力公司裡的毛怪,好名字,就繼續用這個名字吧,很好記,很可愛。
這麼多年來,毛怪、毛怪的叫著,也有幾萬次了吧。毛怪是我自己第一次養的貓,小時候的他,都陪我睡覺,我們住在龜山的透天厝四樓,毛怪每天跟前跟後,我做什麼,他都要跟在我身邊,我是個沒耐性的人,是因為養貓才懂得要照顧貓,是因為毛怪才培養出一點點的耐性,還有規律,家貓你不餵食,他們就等著餓死,所以想辦法再怎麼窮,也得攢出飼料錢供給他們,毛怪教會我如何跟貓咪溝通,如何跟貓咪玩,如何從互動中觀察每一隻貓的個性。
毛怪也生過嚴重的皮膚病,也有因為失寵而有憂鬱症,也有亂發脾氣,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也有看到扁臉貓而驚聲尖叫的時候,總的來說毛怪是溫馴的貓,他每次死裡逃生,我都會給他鼓勵,為著他強烈的求生意志在心底歡呼,這麼多年都撐過來了,但是現在好像快撐不過去,我感覺死神在對他招手,我以為自己經歷了三隻貓的離開,已經能夠控制到不會難過,但其實並沒有,我抱著他正逐漸失溫的瘦小軀體,還是無法忍住悲傷,原來以前覺得會過去的傷痛感受,並沒有真正的過去。
我和妻子聊起此事,愈聊愈多,每一隻離開的貓,領養他們的故事,他們活著的模樣,死前衰弱求助的模樣,病中的模樣,討摸抱抱的模樣,一起玩遊戲的模樣,吃貓草像嗑藥的模樣,到處闖禍搗蛋亂尿尿的事跡,都歷歷如目,無法那樣輕易的割捨,無法從記憶底層移除,怎麼會這樣,是因為會聯想到自己的死亡才會如此悲傷嗎?妻子說,不是的,那是因為彼此之間有了感情,有了最單純的依賴和歸屬,因為那不是別人的貓,是自己的貓,是自己的毛孩子,才會難過,才會悲傷,我想釋放這些情緒,但我做不到,愈想愈傷心,愈想就愈難過,結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小時,還是睡不著,腦袋就只轉著過去的畫面,一幕又一幕的重現。
不同時期的毛怪,不同狀態的毛怪,陪伴我們過了一個春天又一個冬天,不知不覺過了十三年的毛怪,被剃光毛的毛怪,貓毛長到不行的毛怪,撒嬌的毛怪,被摸背就會開心的舔著前腳的毛的毛怪,會海豚跳的毛怪,會巴著主人腿腿不放的毛怪,腦海裡不斷地想著這些,失眠也是正常的吧。
我始終放心不下,每隔一陣子就打開貓房的門,看看毛怪是否還有呼吸,是否睡著了,白天的時候叫他看有沒有反應,晚上又捨不得怕吵到他,看幾眼,就又關上了房間的門,毛怪似乎想在垂死的時候睡在我的腳邊,或是躺在冰涼的磁磚地板上,但要吹得到風,看得見我們。
毛怪知道,我後來沒那麼愛他了,我愛旺財,我愛小小財,我愛小橘,我沒有始終如一,我會移情別戀,我永遠有新的投射對象,但我又放不下對他的責任,我不會把毛怪送給任何人,即使是愛貓人,我也不願意,因為他是我的毛孩子,他是最早陪伴我的一隻貓,這次換我陪伴他的一輩子,我寫過好幾篇給毛怪的文章,也寫過毛怪的詩,幫毛怪繫過帥氣的領結,替他戴上不合時宜的帽子,我還是沒有辦法消化那些難過,即使努力想著開心的事,開心的畫面,但就是會擔心,就是會在意,就是難以釋懷。
貓咪教會我很多事,捨得與捨不得之間,卻是最難學會的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養貓養寵物的經驗,如果你跟牠培養出感情,你們會怎樣處理離別的這種傷痛呢?我覺得好難喔,所以我會假裝它不存在,這樣我的痛苦起碼能夠減少一些些,我選擇逃避死亡,可能是想要延緩痛苦吧,或者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不至於馬上就崩潰,可這時候堅強根本沒用,難過也派不上用場,只聽見死神的懷錶,秒針滴答作響,時間快到了,提醒我可能預想的場景,他在你懷中變得冰冷僵硬,他的表情很安詳,他虛弱地吐了最後一口氣。
他要去當小天使了,毛怪,最後的幾小時,我會陪你的。
說好是一輩子,就是一輩子。我不會忘記當初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