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篇直到剛剛日文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直到剛剛日文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直到剛剛日文產品中有105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3,998的網紅三妍良語的勵志實驗室。自我成長書籍實踐報告,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三妍良語的生活隨筆】-27 父親與我 #家庭問題 #字數多注意 這個文章原本今天寫完 只張貼在我的好友圈。 後來考慮也許可以 帶給相同困境的人一點支持。 我發現替說不出來的人 講出他內心的話, 那些人的內心就會得到療癒, 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喜歡看悲劇小說 和催淚電影的其中一個原因之一。 因此分享...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6萬的網紅保生路2號,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你的故事你的歌 #周杰倫 #軌跡 【用點閱請支持原創音樂👍】 節目企劃:葉廷宇 主持人:葉廷宇 演唱人: 葉廷宇 影音後製:葉廷宇 影像後製:許緯業 封面設計:葉廷宇 你的故事你的歌 2002年的秋天 我上了南山國中 沒多久就喜歡上了隔壁四個班級的女生 那是我初次體會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
直到剛剛日文 在 講日文的台灣女生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9-03 16:26:18
剛剛在回覆Facebook留言的時候,發現原來觀眾們對我有個誤會。 那就是我的日文,其實沒有學得很快耶。 2013年進入日文系開始學日文,而考取日檢N1滿分是2020年。 還記得15年底我聽說朋友的朋友考了N1滿分,即使完全不認識對方,當下感受到的震驚和不甘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明明連中日期中考...
直到剛剛日文 在 書宇(皿皿) Instagram 的最佳解答
2021-03-07 13:50:01
#文末抽獎 在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不認識村上春樹吧。(就算有可能也不敢承認) 不過大家對於他的認識,似乎僅止於聽過名字、知道他是萬年諾貝爾文學獎陪跑者,頂多看過他的名著《挪威的森林》、《海邊的卡夫卡》、《1Q84》等等,卻很少認識他的人生。 其實我對村上春樹第一印象是狹隘的,日本人、文學家、...
直到剛剛日文 在 阿勇日文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2-03 19:12:36
【日語表達-残暑】(ざんしょ)秋老虎 哈囉今天有沒有感覺天氣似乎回到夏天般炎熱呢😵 小篇剛剛已經去吃一碗剉冰(かきごおり)回來了。 通常在台灣新聞媒體上會使用「秋老虎」這個詞, 而日文會說「残暑(ざんしょ)」🤫 通常指的是立秋(りっしゅう、今年是8/7)開始,一直到冬至(とうし) 這段期間如果天氣突...
-
直到剛剛日文 在 保生路2號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2019-11-03 23:00:11#你的故事你的歌 #周杰倫 #軌跡
【用點閱請支持原創音樂👍】
節目企劃:葉廷宇 主持人:葉廷宇 演唱人: 葉廷宇
影音後製:葉廷宇 影像後製:許緯業 封面設計:葉廷宇
你的故事你的歌
2002年的秋天
我上了南山國中 沒多久就喜歡上了隔壁四個班級的女生
那是我初次體會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單戀的滋味
真的如小說描述的一樣 酸酸甜甜
每節下課 都要經過他的教室 從窗戶偷看他一眼
那是我每天最期待最期待的事
在那個敢愛不敢開口又是私立學校的年代 怕這樣每節下課經過久了 會被其他同學發現 所以還要假裝是去那裡上廁所
好笑的事 其實我的教室樓下就有一間廁所
但偏要繞遠路走一大圈 經過他的教室 上離他教室近的那間廁所
就這樣持續了一年多 有一天 下午的打掃時間 在福利社旁邊的小走道
只能剛好兩個人擦肩的那種寬度 在那裡 她居然 朝我迎面走來
有如天使下凡到我眼前的感覺
餘光周圍的景色都變成了帶有光暈的粉白色
時間也跟著慢了下來 就在那其實只有兩秒鐘的一個小時裡
我陷入天人交戰 想逃避 像一如往常的耍帥裝沒事走過
但賀爾蒙沒有准許我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這可能就是一生一次的唯一機會啊!
鼓起勇氣 結結巴巴的 開了口
皖皖皖皖瑜 請請請問 可以跟跟跟你要即即即時通嗎
奮力說完這句話 心臟頓時停止跳動 一陣耳鳴過後
一個嘴角的上揚的畫面 配上青春期女孩充滿活力的笑聲
我彷彿被領到了天堂 而平常不帶筆在身上我
就這麼剛剛好在剛剛下樓的樓梯口撿到一支麥克筆
身上沒有紙 就寫在我黃色的運動服上
就這樣 我順利的得到他的即時通 那也是 有潔癖的我
人生中 第一次 回家不想洗衣服
那天 回到家我興奮的開啟電腦 加入他的即時通
當我還在思考 第一句話該要跟他說什麼的時候
他主動敲我了 哇 !
該不會先被告白吧 他會不會其實也已經喜歡我很久了
欣喜若狂的看向對話匡 對話筐裡寫著
1班的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是她男朋友
識相點就不要再每節下課都跑來我們教室了 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還有 不準密他 隨後 黃燈 變成了灰燈 再也沒有亮過
本來以為人生到達了巔峰
但還來不及開始幻想我跟他接下來的故事發展
一切就都結束了
當時的我 很難過 在電腦前像個孩子一樣痛哭流涕 但跟現在比起來 當時的我確實還是個孩子
我記得 那天的夜晚 很長 很長...
從此之後 我真的再也沒經過那間教室了 直到畢業..
2003年的冬天 周杰倫 出了一張EP 叫做 尋找周杰倫EP
裡面有一首歌 讓我永生難忘
那時候的我 每天都在煩惱 該怎麼樣不想一個人
怎麼才能把他抽離的我腦海
好像無時無刻 不能不想他 感覺他就是我的空氣我的水
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轉眼 十六年過去了 如今我已經徹徹底底把他抽離我的腦海
不記得 當初為什麼喜歡他 甚至 連他的長相 也想不起來了
但不可思議的是 只要我聽到這首歌 當時的所有感覺 又都甦醒了
那三年上下學的通勤時間 戶外教學的校車上 睡不著的每個夜晚
當時的所有煩憂 所有苦澀甘甜
而這首歌 也預言了 我未來所發生的事情
希望能用這個故事 這首歌 來紀念 我那段青澀純真的青春歲月
人的人生 一不小心 就快轉了起來 一切好像都是昨天的一場夢
曾經在你心裡重如泰山的人 明天也可能不如一根稻草
每個階段的很多事情跟感覺 都是錯過不會再有的
希望大家能好好珍惜把握當下
勇敢地做出決定 並且勇敢的接受
也許當下真的很痛苦 很難承受 但多年後再回過頭 看看那些讓你
寢食難安的過往 你會發現 其實沒什麼
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難過就哭 開心就笑 累了就睡
睡醒 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這裡
我有歌 你有故事嗎? 歡迎保生路的聽眾朋友們 踴躍投稿
讓我們幫你說出 最心底的 說不出口的 或是沒機會再說的那些話
結合音樂 分享給 那些你所在乎的人❤️
保生路2號ig: baoshengrd ⬅️這裡投稿
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baoshengrd/
合作信箱:baoshengrd@gmail.com
更多保生路2號的獵奇影片
【你的故事,你的歌】
https://ppt.cc/f4nm3x
【街頭求偶第一季】
https://ppt.cc/f66O4x
【街頭求偶第二季】
https://ppt.cc/ffBHWx
【保生路原創音樂】
https://ppt.cc/fJeyox
【保生路專業彈唱免費教學】
https://ppt.cc/fIF3Yx
【保生路666日文翻唱一即棒系列】
https://ppt.cc/fPTzIx
直到剛剛日文 在 三妍良語的勵志實驗室。自我成長書籍實踐報告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三妍良語的生活隨筆】-27 父親與我
#家庭問題
#字數多注意
這個文章原本今天寫完
只張貼在我的好友圈。
後來考慮也許可以
帶給相同困境的人一點支持。
我發現替說不出來的人
講出他內心的話,
那些人的內心就會得到療癒,
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喜歡看悲劇小說
和催淚電影的其中一個原因之一。
因此分享至粉專上,特此批註。
---------------------
幾個小時前,我進入了每個月一次的低潮期,
這個狀況我熟到不能在熟,
莫名哭泣、鬱鬱寡歡只是基本的狀態。
情緒像是高峰和低谷,
如果你的人類圖是像我一樣的情緒權威,
也可以注意一下,
自己是不是周期性的在快樂跟悲傷之間
不斷運轉。
但我發現低潮期時也是療傷的時期,
這時這代表你的情緒會低到
你最黑暗負面的回憶之中。
因此你只要在這時好好的
寫出內心心裡的感受,
並且讓自己或是別人看見(不要酸民或吃瓜群眾,不然會傷更重)
當你可以描述心中的痛苦
就可以用寫作自療創傷。
把低谷逐漸填成一個淺淺的水坑。
之前在多次低潮期的寫作,
解開霸凌的創傷後,
我現在要來解最難的東西,
就是來談談我對我父親的印象。
我必須先說明,
我對我父親的印象,
很可能只是我片面的理解和解讀。
因為每個人站的角度不一樣,
也許他並不是這個意思,
是我誤會他是這樣一個人。
我現在低潮,
所以你不會看到我在那邊稱讚
我父親好棒棒的地方。
事後打電話來關切的長輩們,
也不需要,只會讓我覺得很煩想封鎖你而已。
安靜的看完,就是對我最大的溫柔和幫助,
謝謝。
#那麼開始了
從小到大,我和家人只要不同意父親的觀點、跟他爭執,他生氣到極點的時候,就會咆哮罵三字經、並且對著家人摔杯子、摔桌椅、摔門,然後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跟任何人說話,接著就會在收攤後離開家裡,不知道去哪裡。
今天下午的進行式。
可是他對外人卻非常的溫和又重義氣
是親戚和朋友眼中的好好先生,
而且父親覺得不能拒絕朋友的要求,
一拒絕就有非常大的罪惡感,
好像對不起他家祖宗十八代似的。
我想他應該是把大部分的溫柔,
都留給了外面的人吧?
當他的朋友
可能還會比家人還要幸福。
之前的三級警戒時期
我們家一直在吵架。
原因是媽媽的親戚
接二連三的來我們家,
剛開始來第一位時只覺得是例外。
直到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的時候,
開始感到不對勁
後來我發現每家的防疫規範
不大一樣,我們家顯然是比較高的那種。
所以我做了份聲明,
告訴親戚和我的朋友們,
我們只能接受外帶,不能內用
更別說是入內吃東西了。
當時我還問了母親,
要不要也告知父親那邊的親戚一下,
免得人來了,又不好意思拒絕。
然後人走後再吵架一次。
母親跟我說:
「別傻了,人家在北部呢!
離這麼遠,怎麼會來找我們。」
直到最近父親的親戚朋友,
來找父親聊天
甚至連來好幾天的時候,
我想著,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
就發生給你看。
我們的內部衝突越來越高,
父親認為只要告訴親戚們
現在不方便接待他們,
就是「感情永遠壞了了!」、「你姐結婚宴客時就不要請他們來!」(這是情緒勒索對吧?唉,拿一個我不怎麼在乎的關係情勒我妹,我也是醉了)
老實說,我想吐槽的部份
多到不知道從何吐嘈起,
不管是想吐槽老爸腦袋進水、
還是邏輯是抽象畫老師教的,
都不及我想說的萬分之一。
父親也不知道,因為他的原因,
讓我小學被霸凌之後
長大至成人的過程,
因為得不到他的肯定和鼓勵,
經他無數次的澆冷水和批判中長大
的過程加重我的心理創傷。
我成為一個很難相信別人讚美,
也不敢拒絕別人、不知道怎麼說話,
把自己封閉成一人交友圈的人。
他也不知道,
在我做設計把自己的腰坐到壞掉,
回家裡工作時的2018年,
每次把鋼製的攪拌鍋
抬上抬下後沒多久,
我的下肢就會逐漸僵硬和疼痛,
然後一跛一拐的的去開攤,
常常躺在床上熱敷無法坐起來
也是家常便飯。
我從沒抱怨過什麼,
那時我常常跑健身房訓練和復健
希望我年底時可以參加鐵人三項。
我讀了很多心理學的書,我知道自己需要一個
成功的經驗,為自己重新建立信心,
幫助自己不要心理崩潰。
儘管父親沒說什麼,
我想自己應該真的很努力了吧?
父親不知道,
他無意間挑了我雞毛蒜皮的小事,
像是「醬料沒有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應該要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知道客人的狀況」
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生氣,
我學了冥想,這能讓我覺察自己的生理狀態。
我流下的眼淚,只是因為我的生理機制容易分泌淚水;我有時會抓著胸口莫名喘不過氣,只是因為我沒有學會好好呼吸;我的身體在顫抖,只是因為我太不冷靜。
直到有一次,
父親看到我慢吞吞的用旋轉的方式,
把瓦斯桶吃力的移到油鍋旁,
他可能不知道我的腰在痛。
當他指責我,做事情那麼怎麼那麼慢,我告訴他我的腰在痛,這時他告訴我一句經典的話:
「腰痛的話,就是你的脊椎骨頭凸出來,只要多走路把它磨掉就好啦!哪有痛那麼多次的。」
這句話簡直超越了小時候他跟我說:
「我完全找不到你的任何優點」
還有升大學唸設計系的時候:
「我了解我的女兒,你是一個沒有創意的人,你沒有那個才能,進奧美公司工作」
以及我告訴他我想學投資,他嗤的一聲跟我說:「你懂全部的上市公司嗎?那不是你玩的起的」
榮登第二名的經典
題外話,第一名是我跟他說
我要比鐵人三項時,
他沒聽我講完劈頭就一句:「你一定會淹死!」
我發覺自己沒辦法壓低自己的聲音,忍不住揚聲問他:「那你為什麼痛風會復發?不是吃藥就好!為什麼痛那麼多次不能走路?多走路不就好了嗎!?」
母親聽到我們的爭執衝了過來,
原本要責備我沒大沒小
(她原本的教育方針是「以和為貴,對長輩大小聲就是你不對」,謝天謝地,在母親被父親氣了很多次抓狂以後,終於不再這麼要求我和妹妹要做到這件事)
聽到我講述的內容之後,母親選擇站在我這邊。
當我問父親:「我這麼多次在你面前一跛一拐走來走去,難道你都沒看到嗎?」
父親沉默了一會,回答我說:「我沒看到。」
當下我聽到自己的心裡響起
一個「啪嘰!」什麼斷掉的聲音,
我終於清楚了父親沒把我放在心上。
在工作的空檔和收攤後,
他的眼睛牢牢的黏在電視和手機上,
即使我從他眼前走過去,
我的身影也沒有映入他眼簾。
他在乎的是他肚子餓時,有沒有東西自動出現在他眼前、有沒有乾淨的衣服穿;他在乎的是電視和Line的群組笑話;他在乎的是他的親戚朋友來拜訪時開不開心。
我從來就不是父親心目中的前幾名順位。
隨著內心某種斷掉的東西響起,
我喪失了部分感覺。
我再也笑不出來,對父親也沒有了期待。
當晚我趁著家人睡著,
偷偷去了男友的家裡,
在他的懷裡哭泣,
這是我在感覺撐不住時
常常做的事情。
只有他會溫柔的擁抱我,
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
「我都在,我會一直支持你」
母親允許我在快情緒崩潰時
瞞著父親去男友的家,
因為我的恐慌症狀似乎越來越嚴重。
沒有結婚是不可以隨便去男方的家,
只有這個是例外。
在2018年的那年,
我除了要面對身體的問題進行復健和治療,
以及在反覆疼痛的日常中,進行運動訓練參加鐵人三項。
但我從來沒有在粉專提過的是,
我時不時還要面對父親和我的衝突、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康復的不安和幼年精神創傷、以及學著和我唯一的朋友「群」
進行正常的人際互動。
我學著和群一起運動、一邊分享書籍的內容給她聽,在群和男友的身邊,我才感覺到自己是個正常會笑的人。
這些事都攪在一起,同時並行著
有時擦乾眼淚,笑著去找群運動聊天,
回家繼續面對還在生悶氣的父親。
就這樣結束我的2018年,我成為了鐵人。
到了2019年,我留給自己休息專心復健,繼續閱讀、面對父親、學日文經營粉專、和群說書和運動。
經過10個月每個禮拜去復健兩次,師傅終於宣佈我康復,這時我決定出去找設計的工作,再也不想跟父親有太多的接觸。
然而我卻失敗了,我被老闆指出東西無法做成商品,像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我還能做什麼呢?
我已經盡全力的努力了,卻活的像是垃圾。
於是,在最谷底的絕望中
2020年,我在群的幫助下,
搭上前往桃園的火車,
認識了影響我一生的老師-銀快
也是最神奇的轉折點。
好了~
看了那麼長的文章,
我想你也累了,我也寫到歪樓了,
因為故事最後有了好的結果。
現在我身邊
圍繞很多自媒體的小夥伴和朋友,
也有很多人因為我分享的知識受到啟發,
也有很多人因為我的故事笑過和哭過,
我覺得很幸福。
原本想問問大家,
一個男人情緒化時會對老婆小孩摔東西,
其背後的心理動機是什麼....
因為我老爸在下午對我媽翻桌後,
剛剛跑出去了。
我媽和我妹最近還在為了我爸
招待他的親戚的事在生氣,
還有對於我爸的
「反正該中的都會中,沒差吧!」
表現高度的不認同
沒想到寫成這麼長,
整整3個小時,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但我心情真的好多了。
#三妍良語的勵志實驗室
直到剛剛日文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疫情下的生活】油斷大敵之疫苗初體驗
文/小米嘛
在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下,終於完成了我的第一劑疫苗接種。
早有猴子拔的經驗,媽媽抱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在08/06星期五的傍晚,來到了家附近的小兒科接種。
友人們聽到我是晚才上才打都感到不可思議,「打疫苗不是該白天打嗎?如果有狀況還來得及找醫生啊!」但一來工作不方便請假,二來有狀況當然就是去急診啦,哪還分白天晚上有沒有醫生!更何況據說打了後約8~12小時才會開始有反應,晚上打至少前半夜還能好好睡不是?
也擔心副作用的關係會影響到工作,一打完疫苗回到家處理完小孩後,緊張的媽媽就開始努力加班趕工,深怕不舒服起來真的得躺在床上兩天。
忙到深夜,又在床頭備妥退燒藥和水後,才持著不安的心情入睡。還以為自己會和猴子拔一樣,半夜三點就會因為不舒服轉醒,沒想到睜開眼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半,但起來的原因不是因為不舒服,是因為身旁有一個淺眠的孩子準備轉醒了。
眼睛睜開時第一個反應是看時間,而後是感受身體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幸運的是,身不冷頭不痛,唯一稍有異狀的是腰痠,但因為平時就有腰痠的老毛病,倒也不太放在心上,翻個身又繼續睡去。
再起來時已經是八點多,一樣除了腰痠外毫無異狀,開心的媽媽於是照例起床張羅早就起來罵罵號的小孩,然後接續前一晚未完成的工作;量了量體溫:36.5,正常!還開心地向友人炫耀自己無病無痛還能活跳跳。
疫苗接種十六小時,除了腰愈來愈痠外,還真的沒有其他不適感;不過因為媽媽我成天腰痠,硬要把這歸咎在疫苗上似乎也說不過去。才想著我應該是疫苗認證的老人無誤,時間就默默來到了第十八個小時。
說也奇怪,明明剛剛都還沒什麼事的,第十八個小時開始,頭竟微微地有些悶痛,體溫開始逐漸升高,約莫來到了37.2~37.3。據過來人猴子拔所言,這就是副作用開始的前兆,但因為平時也偶有頭疼的症狀,體溫也還不到發燒的程度,想著老娘我兩個孩子都生了,如此輕微的悶痛實在用不著當一回事,沒想到「油断大敵」(註:日文 :輕敵,大意失荊州之意。),心存僥倖又不聽老公言的媽媽,沒過多久就吃了苦頭。
時間來到了疫苗接種後第二十小時,頭痛開始有增強的趨勢,腰也痠到一個想砍掉重練的地步;但想著趁不舒服前多做一些工作的媽媽絲毫不敢休息,死撐著坐在電腦前....結果就是體溫開始一路升高,從37.5一路往上衝。
還以為睡一下會好一點,但頭痛欲裂又發燒畏寒、再加上兩小追趕跑跳蹦吵死人的狀態下,根本想睡也難。好不容易躺了兩小時,已經來到了疫苗接種整整24時時,體溫直衝38.8度,頭痛到動一下就好像要裂開一樣,趕緊吞下退燒藥,又忍了將近半小時待藥效發作後,頭痛才慢慢好轉。
更奇妙的是,吃了藥退了燒後,馬上就和沒事的人一樣,又可以繼續工作了(大誤)。
本來還擔心藥效過後會再燒起來,但依然是一覺到天亮,隔天又是一尾活龍,完全不像友人們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天。今天一整天下來,直到過了第48小時後,才又開始有些頭痛,但也始終在可以忍受的範圍,沒有昨天那麼強烈的不適感。
所以說,我是疫苗認證的“人老心不老”、還是“心老人不老”的老人呢?不管是老人還是年輕人都無所謂,只要能升級成功,我們都是是健健康康的人!這樣就好!!
#AZ疫苗第一劑
#自體升級成功
#人家12小時開始反應我整整18小時後才有異狀_是恐龍嗎我
直到剛剛日文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這位全職太太的故事也太讓人心疼了吧】
大家肯定都聽過,全職太太被稱作「黃臉婆」,對於丈夫在外的某些糟糕的行為,不得不忍氣吞聲。
今天要分享的這篇〈白水青菜〉,就是這麼一個故事。乍聽之下似乎挺常見,但在作者潘向黎的筆下,卻以一種跟篇名一樣平淡的筆觸,重擊讀者的內心(小編一度感到難受得看不下去......)。
一起來看看這個故事,也說說你的感想吧。
-
白水青菜 / 潘向黎
他進門的時候,客廳裡沒有她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向廚房走去。她果然在,正在用飯勺攪電鍋裡的飯。她總是這樣做,盛飯之前要把電鍋裡的飯徹底攪翻一下。他曾經問為什麼,她說:「好把多餘的水分去掉,口感才好啊。」顯然她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飯冒著蒸汽,她的臉有一瞬隱在水氣裡。他聞到了飯香。
飯很香。奇怪的是,他在別的地方幾乎聞不到這種香。這是好米才有的香味。他知道她只用一個牌子的米,東北產的,很貴,因為是有機栽培。
好米只是密閉著的香味,要加適量的水,浸適度的時間,然後用好的電飯煲煮,跳到保溫之後,燜合適的時間,香味才會爆發出來,毫無保留,就像一個個儲滿香膏的小瓶子打破了一樣。
她是他遇到的最會煮飯的女人。他這樣說過,她回答:我尊重米。
在他笑起來之前,她又加了一句:不過只尊重好的米。
他洗了手,坐在餐桌邊時,兩碗飯已經在桌上了,他的這邊多一個空碗,筷子照例擱在擱筷上,是一條魚的形狀。她端上來兩個青花小碟,一個碟裡是十幾粒黃泥螺,並不大,但很乾淨,一粒粒像半透明的岫玉,裡面有淡淡的墨色。一個碟裡是香菜心,嫩嫩的醬色,也是半透明。家裡的菜一向這麼簡單,因為他都是在外面吃過了,回來再吃一遍。
最後她端來一個小瓦罐。這才是他盼望的重點。馬上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裡面有綠有白有紅,悅目得很。她說:「你先喝湯。」自己坐下來,開始吃飯,撥幾口飯,就一點菜心,看她吃飯的樣子,好像不吃一口菜也可以似的。
他就自己從瓦罐裡舀了小半碗湯。清清的湯色,不見油花,綠的是青菜,白的是豆腐,還有三五粒紅的枸杞,除了這些再也不見其他東西。但是味道真好。說素淨,又很醇厚;說厚,又完全清淡;說淡,又透著清甜;而且完全沒有一點味精、雞精的修飾,清水芙蓉般的天然。
就那麼一口,整個胃都舒服了,麻木了一整天的感官復甦,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好像一個薄薄的殼被敲碎了,所有的肌肉、每一條紋理都活了起來。真是好湯!
他一連喝了兩碗,然後吃飯,就著黃泥螺和菜心,一個滑,一個脆,都是壓飯榔頭。不知不覺就把一碗飯都吃完了。他也不添,而是又釅釅地喝了一碗湯。然後把碗放下,對她笑。
她也笑,「好像在外面沒飯吃似的。」
「是沒飯吃。現在誰吃飯?」
他說的是真話。他的工作宴會應酬多,那種宴會不會有飯。總是太多的油膩、濃烈的味道轟炸口腔,味蕾都半昏迷了,直到喝了她的湯,才緩緩醒過來。
「你的湯怎麼做的?」
她莞爾一笑,笑容裡有陽光的味道:「好嗎?」
「好。」
「那就多喝一點。」
「喝了。到底怎麼做的?人家都說老王家湯館好,我看就是那裡都喝不到這麼好的。說給我聽聽。」
「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是要有耐心。」她說。
後來,他不只一次懷念那時的生活。那種安寧,那種坐在餐座前等著妻子把瓦罐端上來的感覺,掀開瓦罐的蓋子時看到的好看的顏色,第一口湯進口,微燙之後,清、香、甘、滑……依次在舌上綻放,青菜殘存的筋脈對牙齒一點溫柔的、讓人愉快的抵抗,豆腐的細嫩滑爽對口腔的愛撫,以及湯順著食道下去,一路潺潺,一直熨貼到胃裡的舒坦。
他們的家是讓人羨慕的白金家庭。白金的意思是,既有錢又白領,這個白領的意思是泛指,指的是讀過書,有修養講規則,憑知識和智力掙錢,不是手上戴好幾個寶石戒指的暴發戶。
他先是吃皇糧的機關幹部,後來不願意看人臉色慢慢從孫子熬成爺爺,早早下了海,折騰了許多行當,最後在房地產上發了,然後是網站、然後是貴族學校,他的事業像匹受驚的野馬一樣勢不可擋。
他成了本市的風雲人物,電視臺人物訪談的明星,各種捐款、善事的大戶。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他的風度、談吐,贏得了矚目和好評。有一次電視臺讓女白領評選全國範圍的十佳丈夫人選,他就上了榜,而且擊敗了幾個電影明星、歌星。現在的女白領真是不傻。那些又蹦又跳的男人,只能遠處看看,怎麼能近距離相處?要是她們知道他還每星期兩次開著寶馬到那所著名的大學讀哲學碩士,她們可能會發出尖叫——要多少實力才能有時間和閒心做這樣的事情啊。但是他從來沒有對外面透露過,這種事,要等人家自己無意中發現才好。越不經意越有風度,像他這樣的年紀和身份,這種選擇已經不需要經過考慮了。
他當然結了婚。都十七、八年了。妻子是她的大學同學,是初戀,而且是那種把情竇初開和愛和性和婚姻一鍋煮的關係。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還會有其他選擇,那時候也不知道要給自己多留一點時間,畢業後第二年就結了婚,然後很快就有了孩子。就是現在進了寄宿制雙語教育的培鷹學園的兒子。兒子是他們的驕傲,他不但聰明、學業優異,而且長得非常漂亮。這不能完全歸功於他,因為兒子明顯地集中了他們兩人的優點,而妻子當年也是學校裡的美女,不化妝也青翠嫩葉一樣清新可人。
因為有這樣的妻子,他對女人是不容易驚豔的。而且他知道現在的女人的漂亮已經充滿了化學的味道。
嘟嘟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起初他覺得這是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子,像個水晶花瓶一樣好看又透明,而且不實用。等到看出她的企圖還覺得有些好笑——這不是胡鬧嗎?要不是她是他的下屬,本來可以叫他叔叔的。當然心裡還是有點高興的,很隱蔽但是很真切,這可是一個比自己小20歲的女孩子啊,又漂亮,而且出身很好,父親是大律師,母親是名醫,家裡本來要送她去劍橋留學的。這樣的女孩,沒有任何為了錢而接近男人的嫌疑。
起初他真的沒有什麼。因為覺得嘟嘟是一時衝動,再說他不可能破壞自己的家庭,這麼些年,妻子辭掉幹得好好的中學教師工作,專心在家相夫教子,他沒想過要辜負她。他若是辜負她,她真是什麼都沒有了,一個40出頭的女人,沒有工作沒有事業沒有朋友,她怎麼活?況且,許多男人成功了就另覓新歡拋棄髮妻,他不想也掉進這種俗套,犯這種通俗的常見病——他不是一般的男人,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
起初真的沒有動心,他只是考慮怎麼讓嘟嘟少受一點傷害就退出去。但是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任性,她們想要什麼就敢大喊大叫、又哭又鬧、要死要活,他又下不了狠心把她開除掉。嘟嘟真是一個水晶花瓶,而且因為對他無望的愛,這個水晶花瓶就站到了懸崖邊上,隨時可能掉下來粉身碎骨。最後,他只好伸手把她接住。
他不回家吃晚飯了。後來,他連晚上都不回來了。他說,實在太忙,不趕回來了。後來又說,想一個人靜靜。
她沉默,就像他每次說不回家吃飯時一樣,綿長而細密的沉默,那重量使他感到壓迫,但是不敢掛電話。最後,她說:「這樣吧,你要回來吃飯就打電話。」
他想,這等於說,如果不打電話,她就不會做好他的飯,還有那罐湯,等他回去了。那是他的家,但是從現在起,沒有他的飯了,沒有人等他了。他有點失落,但是馬上感到了巨大的輕鬆。這太好了。她當然會有看法,也會生氣,會傷心,但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會主動挑破、發作出來。這些年來,他一直覺得自己選對了人結婚,現在又一次這樣覺得。在愛上別人之後這樣想,也許有點荒謬,但是他就是這樣覺得
他不喜歡租房子,他說哪怕只住三個月,我也要住在自己的房子裡,我不住別人的地方。嘟嘟欣賞地看他,說:我也是,我也是。他就說要買一套房子,全裝修的,帶全套傢俱和電器的,「只要帶上牙刷就可以住進去。」他愉快地說。嘟嘟卻不要,她說那種房子沒有風格,她不喜歡。最後她讓他住到她那裡去。
嘟嘟一個人住著兩房一廳,是父母給她買的,裝修是她自己來的,是很現代的簡約風格,但是卻比華麗更費錢的那種。全套北歐風情傢俱加全進口潔具,一色的白,臥室裡連地毯都是白的,這不是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氣派。看來她父母確實把她寵壞了。
嘟嘟為了歡迎他,給他買了名牌的浴袍和拖鞋,他沒有聽說過,只記得她說那是某個國家皇室用的牌子,她喜歡這個牌子,她說皮膚感覺到的奢華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實。但是沒有睡衣,她說他不需要。真的,一旦上床,他們都不再需要衣服。
新鮮的愛情,新鮮的瘋狂,新鮮的住處,新鮮的氣氛,好像連他自己都成了新的。幾個月的時間過得像飛一樣。
也有問題。問題是出乎意料的小問題:他們還是會肚子餓。
他是半個公眾人物,不能到外面吃飯。嘟嘟一個人出去買肯德基,他倒是可以接受,只是覺得好笑,說:「我兒子最喜歡吃。」嘟嘟就變了臉,拒絕再買了。
只好叫外賣,從茶餐廳的簡餐到永和豆漿,從日式套餐到避風塘,從披薩到義大利通心面,他們都叫了個遍,外賣沒有湯,他們有時喝罐裝的烏龍茶,更多的時候喝可樂。
慢慢的,吃飯成了個苦差事。因為難吃,而且他必須掩飾他對這些食物的難以下嚥。真潦草啊,有的硬梆梆的,有的乾巴巴的,有的木渣渣的。他思念一碗香香柔柔有彈性的米飯,更思念一碗熱熱潤潤讓味覺甦醒的湯,冰涼的飲料怎麼能代替湯?和他以前吃的晚餐相比,這些簡直是垃圾。
但是他不敢說。只要他一流露出不滿,嘟嘟就會生氣:那我們出去吃啊,什麼好吃的都有!我也不喜歡吃這些!還不是因為你!或者說……我知道,你又在懷念你過去的生活了!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了就明說嘛!
每次他都要冒險出去請她吃一頓飯才能平息。
吃飯成了他們的一個心病。甚至下了班在往那個甜蜜的小巢走的時候,他就在犯愁,要不要自己先到哪裡吃一點東西?不然等一下進了門就是一通昏天黑地的親熱,然後吃點吃不飽的東西,半夜又要餓醒。
按照現在流行的劃分,嘟嘟在這個城市裡應該算個真正的「小資」了。說她真正,是因為她小資得天經地義,而且不是為了在人前裝樣,她不欺暗室,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更下功夫。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享受,這樣認真把錢不當錢,這樣一絲不苟。她的內衣比外衣更貴,她基本上不化妝,但是她的保養品一套都是她一個月的工資,而且用了覺得不好就被丟在一邊。
她說:「用名牌有什麼?把過期的名牌化妝品丟掉,那種感覺才算奢侈,我喜歡!」
她也解釋為什麼這樣:「我要讓自己眼睛看的、耳朵聽的、皮膚接觸的都是好東西,這樣氣質才會好。」
嘟嘟有兩個愛好,一是健身,一是讀村上春樹。她不但有村上春樹的所有作品,而且每種都不止一本,有各種版本,他懷疑只要國內有的她都買齊了。甚至還有日文原版的,雖然她不懂日語,「我可以學啊!」她唱歌般地說。只要有空,她就會隨手拿起一本村上春樹,隨便翻到哪一頁,開始看。看著看著,她的眉頭就會微微蹙起來,光潔的臉似乎突然長了幾歲。書架上、沙發上、床頭、甚至洗手間的梳粧檯上,都放著村上春樹,有的合著,有的打開封面封底朝上趴著。
他看過幾次,但是都看不下去,好像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活片段、稀奇古怪的夢和幻境,不知道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想說什麼。這麼亂哄哄的,真奇怪,嘟嘟在裡面看到了什麼呢?是什麼吸引了她?他沒有問,怕她根本不解釋,反而笑他落伍。嘟嘟太年輕了,她的年輕使她的一切都有一種理直氣壯,這一點讓他感到可愛,也有點怯意。
沒想到有一天,他一走進門,就看到嘟嘟因為興奮而泛著粉紅的臉。「今天有好東西吃!我給你做!」他望著她,好像她突然在說英語,雖然他能聽懂,但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又說了一遍,他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是好消息,他能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跟著嘟嘟走進廚房。眼前的廚房一掃往日的清寂,熱鬧得像個小型超市,工作臺上放著兩塊碩大的案板,嶄新的,上面擱著兩把刀,一把黑黝黝的切菜刀和一把雪亮而窄長的、帶著鋸齒的刀,旁邊還有紅的火腿、綠的黃瓜、嫩黃的乳酪,一大袋蔬菜,還有一個長麵包,還有五顏六色的罐頭,瓶裡袋裡的各種調料。這是個地震後的小型超市,一切都顯得有點凌亂,嘟嘟的頭髮上也黏了一抹可疑的黃色膏體物質,但是也顯出了熱誠,心無城府、掏心掏肺的那一種。
他感動地表示要幫忙,嘟嘟堅決拒絕了,要他到廳裡休息、看看報紙。她把他推到沙發上,把報紙遞到他手裡,甚至給他泡了一杯茶。他看了一下,居然是龍井,她笑著說:「剛買的。茶莊的人說是新茶。」然後她就像一個賢慧的妻子那樣進了廚房。
嘟嘟終於忙完了,讓他坐到餐桌邊。他急切地過去,看到了餐桌上的東西。每人一碟三明治,切成小塊的,一摞一摞的幾摞,旁邊點綴了嫩玉米芯和炸薯條。中間是一大盤紅紅的、一片混沌的東西,仔細看可以辨認出裡面有臘腸一樣的東西。惟一熟悉的東西是啤酒,麒麟一番搾。
嘟嘟說:「怎麼樣?」他說:「看上去很漂亮。」他決定先從容易接受的開始,就自己倒上啤酒,開始喝。嘟嘟一邊解著身上的圍裙,一邊興致勃勃地說:「這不是一般的東西,這可是村上春樹餐啊。」
「什麼?」他趕快把一口啤酒咽下去。
「村上春樹的小說裡寫到的美食很多,日本就成立了一個村上春樹美食書友會,根據他書裡的描寫,編了一本村上春樹食譜,讓大家分享。我今天就是按照這本食譜做的。好玩吧?沒想到吧?」
原來是這樣。他拿起一摞三明治,「這是什麼三明治?」
「黃瓜火腿乳酪三明治。《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裡生物學家的孫女做的。這個做起來很麻煩,生菜葉子要用涼水泡,吃起來才脆。麵包片上要先塗上厚厚的黃油,不然蔬菜裡的水分容易把麵包泡軟。最後也是我自己切的,特地買了一把刀,切得很整齊吧?」
他吃了一口,為了躲避作出評價,就指著那盤紅紅糊糊的東西說:「這是什麼?」
「番茄泥燉史特拉斯堡香腸。我買不到史特拉斯堡香腸,還好書裡注明原味維也納香腸也可以,就用了維也納香腸。主料是番茄丁和維也納香腸,調料是大蒜、洋蔥、胡蘿蔔、芹菜、橄欖油、月桂油、百里香、花薄荷、羅勒、番茄醬、鹽、胡椒、糖,我數過了,一共13種。本來想做蘑菇煎蛋捲,但是那是《挪威的森林》裡的,早期作品,風格不一樣,所以做了這個,這也是《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裡的,就是世界末日當天,他和圖書館女孩過了一夜,在她家做的早餐。」
他心裡湧起了愛憐,但是仍然沒有動,倒是嘟嘟,把一條香腸用餐刀切成幾段,用叉叉起一段,送進嘴裡,「哎呀,太棒了!另類!濃烈!豐富!絕對村上春樹!」她吃著,又喝啤酒,漸漸的眼裡泛起了迷濛,又說了一些「真是憂鬱世界的美味情懷」、「對於揮別人生而言似乎是個不錯的一天」之類的話,他知道,她已經進入了村上春樹的世界,正在裡面扮演一個角色,這些都是台詞了。
他也作出毫不遲疑的樣子吃了起來。這麼難看的東西,居然不是非常難吃。但是想到居然要花上那麼長的時間,動用那麼誇張的陣勢,那麼多的調料,他還是覺得有點可笑。這就叫用最村上的方式享受生活?那麼這個人的品位真成問題。不過這麼出名的作家,應該不會這麼粗糙。慢著,這個叫村上春樹的人,會不會故意戲弄這些崇拜他的人呢?這樣想,又馬上覺得有點對不起嘟嘟,於是努力往嘴裡塞進一疊三明治,馬馬虎虎地嚼幾下,急忙用啤酒把它沖下去,感覺好像自己正坐在某架國內航班的經濟艙裡。
什麼玩意兒呀,就是夾餡麵包片,怎麼看都是簡單對付肚子的東西,好吃?見鬼吧。搬出川端康成來也沒用。看看中國的小說家,看看《紅樓夢》,裡面寫的好吃好喝的,那才叫美食,那才叫見識!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說,因為嘟嘟忙了半天,他不能讓她傷心。何況說了她多半也不懂。
吃完這頓難忘的村上春樹餐,他最後說了一句:「以後不要這麼麻煩了。在家裡吃越簡單越舒服。」
「今天這樣不是很舒服嗎?」嘟嘟奇怪地反問。
他把嘟嘟的手抓起來,輕輕愛撫著說:「不是這樣的。真的會做的人,就是一碗白水青菜湯,吃起來就夠好了。」他說完這句話,看到嘟嘟臉上的月亮被雲遮住了,他立即知道,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他們都不願意想起一個人,一個女人。但她總是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出現。就像一個狡猾的債主,從來不會攔在大路中間,讓你可以放心地開車回家,回到家門口,也不會看到有人氣勢洶洶地站在那裡。於是你鬆了一口氣,走進房間,打開燈,卻猛然一驚,角落裡赫然站著一個人,正是躲也躲不掉的那一個。
她聽見門鈴響的時候,有一秒鐘以為是他回來了。但是她馬上知道不是。先從貓眼上往外看了看,果然不是。是一個女人。
她打開了門,一個年輕女孩出現在她面前,有著緊繃的臉頰和鮮嫩的皮膚的女孩。她用微笑的眼神發問,這個女孩子說:「叫我嘟嘟吧,我是你丈夫的朋友。」
她立即明白了。明白了這個女孩是誰。她打開門,請她進來。像一個有禮貌的女人對待丈夫的朋友那樣。嘟嘟從她臉上尋找一點情緒的流露,沒有找到。
她讓嘟嘟參觀了他們的家,但是沒有讓她看臥室。然後她們坐了下來,喝著茶,一時都找不到話題。嘟嘟說:「謝謝你接待我。其實我今天來,一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子的,另外就是想吃你做的飯。」看到她臉上的驚訝,嘟嘟急忙解釋:「我總聽他誇你是個高手,最簡單的菜都能做得最好吃,真的很好奇。」
她似乎有點為難,想了一下,說:「那,你就在這裡吃一點便飯好了。」
嘟嘟像一個真正的客人那樣,坐在餐桌邊等。看著女主人端上來一碗飯,兩個小碟,然後是一個瓦罐。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就這些?女主人給她盛了一碗湯,一邊說:「平時我們吃飯,也就是這樣。他總是自己盛湯,脾氣急。」
嘟嘟一邊聽,一邊看她的手勢表情,又注意湯的內容,簡直忙不過來。但是她還是發現女主人沒有碗筷,就問:「你不吃嗎?」她的語氣,好像她是主人。
女主人搖了搖頭。嘟嘟不知道是她不想吃,還是不願意和她一起吃,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她喝了一口湯。她不假思索地「哇——!」了一聲。然後她難以置信地看看女主人,「這就是白水青菜湯?」
女主人說:「他這麼叫。」
「你能告訴我怎麼做的嗎?」嘟嘟一臉懇切,好像她正在上烹調課,面對著給她上課的老師那樣。
女主人停了一下,好像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要準備很多東西。上好的排骨,金華火腿,蘇北草雞,太湖活蝦,莫干山的筍,蛤蜊,蘑菇,有螃蟹的時候加上一隻陽澄湖的螃蟹,一切二,這些東西統統放進瓦罐,用慢火照三、四個鐘頭,水一次加足,不要放鹽,不要放任何調料。」
嘟嘟難以置信地看看面前的瓦罐,排骨?火腿?蝦?還有那麼多東西,哪裡有它們的影子啊。
女主人自顧自慢慢地說:「好了以後,把那些東西都撈出去,一點碎屑都不要留。等到要吃了,再把豆腐和青菜放下去。這些東西順便能把油吸掉。」
嘟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就是所謂的白水青菜湯?白水?這個女人的心有多深啊。那個男人說的是什麼胡話?他每天享用著這樣的東西,卻認為是非常容易非常簡單就可以做出來的,他真是完全不懂自己的妻子。就在這一瞬間,嘟嘟深深地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明白了世界上,愛情和愛情之間有多大的不同。
「你每天都要弄這樣一罐湯嗎?」
「是啊。早上起來就去買菜,然後上午慢慢準備,下午慢慢燉,反正他總是回來得晚,來得及的。」
「那今天你怎麼也準備了呢?他不是……」
「你是說他沒有回來吃晚飯吧?是啊,都半年了,不過我還是每天這樣準備,說不定哪天他突然回來吃呢?再說我都習慣了,守著一罐湯,也有點事情做。」
嘟嘟整個人呆在那裡。半天,才說:「你真了不起。」
女主人愣了一下,然後失神地、輕輕地說:「他整天那麼辛苦,能讓他多喝一口湯也好啊。」她好像在自言自語,完全忘記了眼前還有一個人。
嘟嘟突然說:「你今天都告訴了我,你不怕我學會了,他永遠不回來嗎?」
女主人回過神來,看了嘟嘟一眼,笑了。那笑容,好像在說,他不是已經不回來了嗎?又好像在說,他怎麼會不回來呢?好像在責備: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過分啊?又好像在寬容,因為這問題本身很可笑。
這樣笑完了以後,女主人輕輕地問:「你能這樣為他做嗎?」
嘟嘟偏著頭,認真地想了想,說:「我也可以的,但是不必了。」她說完,就站起來走了,走到門口,她站住,回頭一笑,說:「我不是你。」
她走得就像她來時那樣突然,毫無徵兆。
又過去了一個月。傍晚,女人照例在廚房裡,湯罐在煤氣灶上,微微冒著熱氣。女人的目光穿過後陽臺,往外看,好像看著樓下的草坪,又好像看著一個不確定的地方。
門鈴響。她應著「來了」,過去開門。她剛剛發現家裡的米快沒有了,就到那家固定的米行買了一袋米,還是那個牌子的東北大米,完全綠色無公害的,價錢比普通的新米貴了5、6倍。這是米行的夥計給她送米來了。
她打開門,卻發現是他。她愣了一下,一句話脫口而出:「怎麼?忘了帶鑰匙?」
他回答:「是啊。」
她馬上回到了廚房,丟下他一個人。他不知道她這樣算是什麼意思,有點想跟進去,又覺得不妥,一時有些渾身長刺的感覺。過了一會兒,她在廚房裡說:「等一下米行的人會送米來,你接一下。」
他說:「哦。」
「還是那種米。」
「我知道。」他說。
米行的人來了,他接下來人手裡的米袋,隨口問道:「錢付了嗎?」夥計說:「付了付了,太太每次都先付的!」
他用雙手握住米袋的兩角,把它提進櫥房。她說:「放這裡。」他就放下了,同時感到如釋重負。
這時他確定自己可以坐到餐桌邊等了。他就坐到了餐桌邊。
她好像看見他坐下來了,就說:「洗手去。」
他洗了手,坐在餐桌邊時,她端著一個大托盤過來了。他想,家裡還是有改進,她不再分幾次跑了。托盤放到桌上,裡面有兩碗飯,兩碟菜:一個是蝦仁豆腐,一個是番茄炒蛋。一個小瓦罐。這是他思念的,忍不住馬上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說:「我先喝湯。」
他從瓦罐裡把湯舀了小半碗。還是有綠有白有紅,還是清清的湯色,不見油花。他急忙喝了一口,就那麼一口,他臉色就變了。像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一下子揪出來,又驚又氣,又希望一下子掙醒,發現是夢,好癱回到溫暖的被子裡。
「這是什麼湯?」他不敢吐出來,掙扎著把嘴裡的一口湯咽下去,急急地問。
「白水青菜湯啊。」
「怎麼這麼難喝?以前的湯不是這樣的!」他委屈地抗議。
她嘗了一口,然後說:「白水青菜,就是這樣的。你要它什麼味道?」
他放下調羹,審視她。她不看他,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她還是那麼喜歡吃飯,但是現在不像過去,好像沒有菜也吃得下去的樣子,她把蝦仁豆腐和番茄炒蛋都舀了一下,和飯拌在一起,自顧自吃起來,吃得很香。他乾脆不吃了,點起了一支煙。過去在她面前他是不抽煙的。但是現在,這些好像無所謂了。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吃完最後一口,她把所有的碗碟都收回托盤裡,然後正視著他,說:「我們家以後可能要雇一個鐘點工,我找到工作了,家裡這麼多事。」
他吃了一驚,「工作?什麼工作?」
「到烹飪學校上課。」
「你?當烹飪老師?」
「你忘了,我本來就是老師。烹飪考級我也通過了。」她說。
剛才那口難喝的湯好像又翻騰起來,他脫口而出:「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你現在怎麼這樣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他不該這樣說。理虧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對不起她,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失去了質問的權利。而且這些日子,他幾乎不回家,讓她到哪裡找他商量呢?他現在這樣說,只會給她一個狠狠反擊的機會,反擊得他體無完膚。
但是,她沒有反擊,她甚至沒有說什麼。她只是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真正開始感到自己的愚蠢。那目光很清澈,但又幽深迷離,好像漆黑的夜裡,四下無人的廢園子中井口竄出來的白氣,讓人感到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