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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接液晶螢幕 在 療心粿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張庭偉,你爸打電話來幫你請下午半天假,你吃完中餐就可以回家囉!」教務主任把頭探進三年甲班,打斷孩子們吃中飯對庭偉說。庭偉早就把書包整理好了,他知道,今天是媽媽生產的日子,早上出門前,他注意到媽媽皺著眉頭捧著肚子,看起來不舒服,但爸爸還是早他一步出門上班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吃完中餐,庭偉熟門熟路地走到校門口旁的計程車行,找一位丁叔叔,一直以來,丁叔叔才是接送他上下學的人,不是媽媽,更不是爸爸。張庭偉的父親每個學期總是預先到車行付齊車資,委託丁司機負責接送孩子。
至於張庭偉的父親,開間工廠,規模越做越大,事業正興旺也忙得很,晚上不常回家吃飯睡覺,更不用說接送小孩,要不是老婆這一個月被醫師下令不准再到處亂跑,準備生產,庭偉的大小事、課業、生活,大多是黏著媽媽的。
言歸正傳,庭偉搭計程車往醫院的路上,他伸出一根手指劃過起霧的車窗,看著窗外車水馬龍,他心裡緊張地像沸騰水面,一方面期待與妹妹相見歡,另一方面,他希望這個妹妹能化為上天為父母情感滴下的甘露。要不是媽媽要生了,他知道,爸爸才不會出現,因為有另一個阿姨正逐漸取代媽媽在爸爸心中的地位,他看過她,也討厭她。
想著盼著,「庭偉到囉!」丁叔叔叫醒發呆的庭偉,還貼心地帶他走到婦產科才離去。
一進到婦產科病房裡,媽媽早已生產結束,臉色蒼白、虛弱地孤單躺在病床上吊著點滴,爸爸竟然還沒有到,庭偉放下書包、把媽媽額頭的亂髮勾往耳後,「你辛苦了!媽媽。」他說著,媽媽睡著。
這時,一位護理人員進房查看,「你是家屬嗎?怎麼只有你,爸爸沒來嗎?」「不知道他在哪。」庭偉轉看窗外,不讓護理人員看見眼角的淚珠。「這樣啊…好吧,等你爸爸來,你就按那顆紅色的鈴,會有醫師來跟你爸爸說話。」護理人員交代完匆匆走到隔壁房去了。
「張庭偉!庭偉!」再睜開眼時,爸爸終於出現在眼前,但阿嬤也來了,不知自己等了幾小時,庭偉睡著在空調太冷的家屬椅上,肯定是要感冒了。「張庭偉,書包背著,跟阿嬤先回去,晚上自己吃飽自己睡,爸爸在這就好。」庭偉的父親命令中不帶任何情感,他和孩子說話一向是如此,像發號命令的軍官。
「啊我還沒看到乖孫呢!」阿嬤的腳步還不想離開,「媽,以後有的是機會看,我現在忙不過來,小孩先幫我帶回去。」不只對小孩,對自己的長輩也是那股牛脾氣。
庭偉和阿嬤祖孫倆便回家了,一個沒見著妹妹,一個沒抱到孫,看起來都有些失落。
隔了兩周,庭偉和產後的媽媽終於再見面,他興沖沖地衝去開門,進門的可不只媽媽,還有媽媽懷裡抱著的妹妹,紅嫩嫩的、小小的、摸起來溫熱溫熱,「好可愛啊~」庭偉的眼睛閃亮亮,像探險家挖掘的珍貴寶物一樣,對眼前的小娃兒惜命命,卻不敢多碰。
「庭偉,我們叫妹妹庭羽好不好,以後你要保護妹妹哦!」
「爸爸咧?」
「他去忙了,不管他,我們趕快帶妹妹去看她可愛的小床。」
「我們老師說,女生生完小孩,要住在醫院裡30天。」
庭偉說的是坐月子,庭偉的媽沒有坐月子,先生在醫院大鬧,不顧護理人員的擔心和阻攔,堅持要帶她回家。庭偉看出媽媽表情的難過,膝蓋想也猜得著,定是爸爸不肯花錢,也懶得顧家庭,所以要媽媽連月子都別做,趕緊回家、要她乖乖地處理家務、顧小孩,好讓自己能在外頭亂跑。
當媽媽把庭羽放在柔軟的嬰兒床上,她不哭也沒有揮舞手腳亂動,捲翹的眼睫毛蓋不住她的好奇心,一雙大眼時而看向媽媽,時而對庭偉微笑。「她笑了!」「對呀!那是愛的表現。」對庭偉的媽來說,先不論先生最近的冷漠與蠻橫,兩個孩子陪伴在她身邊,已是最大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雖說幸福,但對庭偉的媽來說,一個人應付兩個孩子,又要做家務,時在是累壞了,奇怪地是,先生總是不回家,常常一通電話就消失、聯絡不到人。
庭偉的媽漸漸心裏有個底,當初懷孕時,閨蜜曾叮嚀她要多注意先生,說女人懷孕時,男人最容易做壞,她不信,這下必須面對了。
有天,她在客廳裡親餵庭羽喝奶,庭偉則乖乖地窩在腳邊趴寫作業,她餵到打起瞌睡來,一通電話嚇醒她,「我來接~」庭偉乖巧地去接起電話,「親愛的~」庭偉愣住了,心想電話那頭肯定是打錯電話,正想掛掉電話時,對方補問了一句話,庭偉一聽氣得把話筒壓回去,不許它再吐出半點聲音被媽媽聽見。
因為對方喚了爸爸的名字,要爸爸盡快到某處小套房去找她。
頓了幾秒鐘,庭偉才轉頭過來,簡短又冷淡地對媽媽說,「打錯電話了。」庭偉的媽不是傻子,但第一次看庭偉滿臉怒氣,她這當媽的反而畏縮起來,但還是忍不住地長嘆,心想這事也蹣不住孩子。
「是不是一個阿姨打來的?」知道臉上的情緒沒有收好,藏不住被拆穿了,庭偉顯得有些沮喪,氣得哭出來,庭偉的媽趕緊放下懷裡的庭羽,彎下腰來抱緊庭偉,在他耳邊輕聲解釋,「你猜,這個阿姨會是第一次打電話來嗎?媽媽之前也接過她的電話,我認識她,她是爸爸的好朋友,你不要擔心,不管爸爸媽媽未來有沒有繼續在一起,媽媽一定都會把你守護著,你是我的寶貝。」
庭偉的媽以為這麼說,能稍微緩解庭偉的情緒,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心中強烈地不願意家庭破裂,不願意爸爸不要他,更不願意某天去上學被同學嘲笑是個「沒有爸爸的小孩。」庭偉愛媽媽,但也覺得爸爸不能丟下他們,更何況現在有了妹妹!
哭著想著,想到了妹妹。庭偉的小腦袋瓜理出一條結論,他發現,爸爸外遇的時間點,就是媽媽肚裡有了妹妹開始,接著爸爸越來越不常回家,「都是妹妹害的!都是妹妹搶走媽媽和爸爸獨處的時間,所以爸爸才會不回家,才會跟媽媽吵架。」他心中彷彿有個天使庭偉,也有惡魔庭偉,最後惡魔庭偉在這回合勝出。
一個小男孩不說真話,邪惡因子像嗜血的鯊魚,不斷朝他心裏受傷的心頭肉啃噬。每當聽到爸媽又透過電話爭吵、每當爸爸又連續好幾輪月升月落不回家,每當看見媽媽偷偷躲在廚房喝紅酒、每當放學坐上計程車前,聽到同學嘲笑,「他爸爸不要他了,才沒有來接他。」
庭偉的怒氣值就不斷上升,且怒火指向的紅心箭靶就是庭羽小小的臉蛋。
放學後走進嬰兒房,在庭羽床邊看著,庭羽天真地像白陶瓷娃娃,純潔卻易碎,庭偉猜想,他雖然才小學三年級,但妹妹更小,他一隻手臂就可以輕易地把妹妹抓起來摔破滿地。
可愛的妹妹,如今在庭偉眼中成了父母關係裡可恨的黴菌孢子,得趕快消除她才行。
終於,消滅孢子的日子來臨。這天,隔壁的張阿姨來按電鈴,進到家裡來找媽媽聊天,張阿姨和媽媽雖是鄰居,感情卻好得像親姊妹,她知道媽媽是獨生女,家裡沒其他兄弟姊妹,她有個妹妹和庭偉的媽差不多年紀,正好把她當成妹妹般照顧。
先前,庭偉的媽生產,她本來也要去醫院探望的,但當時被庭偉爸爸以身體還沒復原拒絕,現在距離媽媽坐完月子又過了半年多,張阿姨再也耐不住姊妹情,直接按電鈴進來話家常了。
一進家門,看到庭偉的媽跪在地上擦地,張阿姨趕緊去扶起她,「你也拜託一下,才剛生完沒多久,不要這麼勤勞啦!最近你家車庫都空空的耶,妳先生晚上都不回來的啊?」張阿姨畢竟是鄰居,還是挺八卦的,「唉,別說了。你今天沒出去逛街啊?」
兩個都當媽的女人,話匣子一開總是停不下來,她們沒注意到庭偉早已躡手躡腳地走上樓。平時妹妹看到庭偉,大多會不自覺地喀喀笑,但庭偉此時此刻眼神底的邪氣像一隻魔爪準備伸向妹妹,庭羽像是小螞蟻察覺洪水來臨,一瞬間爆哭。
但樓下張阿姨的笑聲爽朗豪邁,媽媽又正開著吸塵器吸地,庭羽的哭聲再銳利,兩個大人都聽不見。但嬰兒房裡的庭偉可慌了,眼見妹妹哭不停,他慌亂地抓起妹妹的幼嫩小胳膊,連抱都不太會,像拎著棘手的燙芋一樣,直接走向二樓另一房的陽台,掀開洗衣機的蓋子,把庭羽像棉被那樣,粗暴地硬塞、對折進洗衣機裡,「砰!」地輕聲關上洗衣機門,庭羽哭得水汪汪的大眼睛隔著洗衣機門,看著哥哥,短短幾個月的性命就要結束了,一個小嬰孩,除了恐懼,其他都還來不及學會。
地板,擦乾淨了,庭偉的媽終於坐下來喘口氣。「我說妳啊,真的不要太善良太賢慧!會寵壞先生的。」張阿姨看她這樣累實在於心不忍,突然,庭偉急匆匆地衝下樓,「庭偉呀!張阿姨都還沒跟你聊到天,你要去哪呢?」「去打球!」隨便應和著,庭偉頭也不回地衝出家門。
「打球?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會跟同學約打球了呀?」庭偉的媽納悶地問,她胸口突然痛起來,預感強烈地衝擊腦袋,兒子從小就很不會說謊,方才他急著下樓額頭上都是汗珠…
「欸我就不跟妳聊哦!今天真的有太多事要做,明天換我過去妳家打擾你。」匆匆送走姊妹,庭偉的媽突然想起來,照理說庭羽廳該午睡醒了,怎麼都沒有哭?她帶著狐疑卻又不安的心,試圖穩住腳步卻仍用跑得、小跑步上嬰兒房,找不著女兒,她轉頭往另一間房,看到隨著洗衣機旋轉、被水流淹蓋的庭羽,她放聲尖叫,按下停止鈕、抱出女兒時,已經來不及,洗衣機的液晶螢幕顯示,「標準模式洗滌50分鐘,尚有30分鐘。」也就是說,庭羽溺斃至少20分鐘,早已缺氧過久斷氣了,粉嫩臉蛋早已轉成暗紫色。
衝出家門的庭偉像脫韁野馬,「都是妹妹害的!這一切都是妹妹害的!」他認為家中幸福不再,都是妹妹起的頭,妹妹是惡魔的化身,他代替爸爸媽媽消滅惡魔了,把妹妹塞進洗衣機,直到離開前故意按下開始鈕,腦裡的聲音要他不能停下來,他是最愛爸媽的,他有使命要守護爸媽的感情。
左拐右倒的步伐,庭偉如此瘋狂也如此受創,有誰知道,平時聽話乖巧的他,一天天看著爸爸不回家、看著媽媽傷心、看著妹妹哭鬧,他小小的心靈沒有人來得及導正,早已被大人世界撕裂。
其實,庭偉不夠成熟卻又脆弱的心智,才是真正被惡魔找上的那一個。
庭羽死後又過了兩星期,庭偉的屍體才被找到,就在離家兩公里遠的河濱公園水岸邊,被釣魚的民眾發現,警方後續調出沿路監視器發現,他獨自在外頭遊蕩亂走,被一台高速酒駕的車輛撞飛、摔到橋下,捱著內傷的痛楚,漸漸溺斃在溪水裡,直到屍體浮腫,才漂至岸邊被發現。
至於庭偉的爸媽,痛失兩個孩子後,一個瘋了,一個帶著情婦到國外去了,這個家,終究挽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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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吧孩子》
第九章:如果妹妹消失(3935字)
作者:粿
原連結: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book/11791/107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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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接液晶螢幕 在 重點就在括號裡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牆」
茉莉的最後一天,在牆的外面戛然而止。
茉莉的世界充滿了各種顏色的牆,總是冷冰冰的客廳的牆漆著淡藍色,跟妹妹同住的房間的牆漆著可愛的粉紅色,認為茉莉還沒有長大所以沒有拔掉的監視器,將茉莉的一舉一動鎖進那黑漆漆邊框的液晶螢幕,層層疊疊,茉莉被困在這些牆裡,逃也逃不開。
媽媽碎碎唸著茉莉跟妹妹,「外面有多少人在等著看妳們兩個啊」,妹妹不經意的回嘴「外面,誰在看啊」,是啊,在牆的外面到底有誰在看?到底要做給誰看?茉莉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什麼話都沒有開口,因為對茉莉而言,這些無形的「牆」比有形體的牆還要冷峻,深深地將茉莉封進更深的黑暗,就算大喊也沒有人會聽到吧。
綠色的茉莉,最常聽見總是穿著粉紅的媽媽大吼的一句話是「我要是沒生妳們,我現在也是一個教授」,因為這是媽媽賭氣時,最後的最後一定會說的狠話,但茉莉跟妹妹都不能理解,如果自己存在的價值,原來是可以這樣子被量化,就只是一個讀書讀的很成功的地位與名位,那自己到底算什麼?
憤怒痛哭的妹妹說,「妳以為我們想被妳生出來喔」,媽媽無語,她回答不出來,也許她想著這些年犧牲的歲月,到底能換來留美讀到的碩士學位後能得到多高的成就,還是一點一滴看著女兒們長大的青春?沒有人會知道,就像爸爸說「只有茉莉,沒有人知道她在跳下去的當下在想什麼」。
也像茉莉最喜歡的作家出版的那本短篇小說集 (實際上是這集編劇洪茲盈自己的著作),叫做《太陽照不到的地方》。
媽媽只是跟茉莉一樣,被看不見的「牆」,牢牢地困在裡面,沒有光能照進裡面。
茉莉的最後一天過了之後,媽媽絞盡腦汁想要找出「茉莉為什麼要結束生命」這個問題的源頭,最後她透過高科技,終於能讀出茉莉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幫助她的技師告訴她「茉莉復活了」,但她腦子裡想的,是綠色的茉莉被困在冰櫃、被困在透明的牆,想逃也逃不出來,雖然殘忍,但只有透過這種方式,她才能得到救贖。
她在「茉莉的最後一天」裡,看見了茉莉書桌上那一隻隻螞蟻,明明是群體生物卻看起來這麼孤獨,垂死著,掙扎著,多麼痛苦,最終,看見了一個名為「聲耀」的男孩姓名。
對,就是聲耀吧,就是這些文學跟小說吧,嗑藥、自虐、同性戀,這些黑暗的字彙居然出現在茉莉的牆裡世界,她無法想像,她痛苦地對著灰牆裡的警察說,「我要是知道文學是這樣子在傷害我的小孩,我才不會讓她讀」。
在建中學校的外牆,聲耀卻大聲地對她吼著「茉莉真可憐」,明明擁有撰寫故事的才華,卻硬生生地被限制住,他說「她是天才,所有人都叫她一定要寫下去」,媽媽不解,「所有人?」那些牆外頭的人到底又懂什麼?讓她接觸到這麼黑暗的事物,有如墮落,將她拉下更沉的世界。
心理師告訴她最後的真相,以及茉莉擁有什麼樣的黑暗。原先她認為是孝順象徵的髮飾,居然只是茉莉一個「很爽」的念頭、茉莉無數次那些輕生的念頭、在高牆的上方不停徘徊,還有被她藏起來的割腕的痕跡,還有聲耀要告訴她、茉莉心裡那幾句最真誠的話:「我所受的教育卻逼迫我開始創作,有時會感謝媽媽,讓我擁有寫作的能量,我沒有什麼才華,只是被痛苦選上,也被寫作選上了而已。」
在劇裡彷若知悉所有人內心那道牆的心理師,總是唱著的第一句是,茉莉千頭萬緒裡的黑暗痛苦心情:「又過了一天/我過的是什麼時間」,被痛苦選上,最終用小說寫出痛苦的少女,就像是只能在最後一天,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過的是什麼時間。
她崩潰,她一手築出的這道牆,才是造就「茉莉的最後一天」的主因。
在最後的最後,她回到有如產房,也像是被透明塑膠布所圍成的牆牢牢封住的實驗室裡,坐在高科技躺椅上,她回到茉莉的最後一天,也像是回到了她見到茉莉的第一天,那個沒有牆困住的孩子。
綠色的茉莉哭著說著這些不成句的話:「媽咪,謝謝妳,可是,對不起」。謝謝,是感謝媽媽給了她第一天,對不起,是懊悔她只能給媽媽,她的最後一天。
她哭著笑著,只能說出最後一句話,「媽媽愛你」。
她打開了手臂,打開了牆,像是要緊緊抱著那個看不見的茉莉。
也像是用盡一生的氣力,她要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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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
茉莉的最後一天,在牆的外面戛然而止。
茉莉的世界充滿了各種顏色的牆,總是冷冰冰的客廳的牆漆著淡藍色,跟妹妹同住的房間的牆漆著可愛的粉紅色,認為茉莉還沒有長大所以沒有拔掉的監視器,將茉莉的一舉一動鎖進那黑漆漆邊框的液晶螢幕,層層疊疊,茉莉被困在這些牆裡,逃也逃不開。
媽媽碎碎唸著茉莉跟妹妹,「外面有多少人在等著看妳們兩個啊」,妹妹不經意的回嘴「外面,誰在看啊」,是啊,在牆的外面到底有誰在看?到底要做給誰看?茉莉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什麼話都沒有開口,因為對茉莉而言,這些無形的「牆」比有形體的牆還要冷峻,深深地將茉莉封進更深的黑暗,就算大喊也沒有人會聽到吧。
綠色的茉莉,最常聽見總是穿著粉紅的媽媽大吼的一句話是「我要是沒生妳們,我現在也是一個教授」,因為這是媽媽賭氣時,最後的最後一定會說的狠話,但茉莉跟妹妹都不能理解,如果自己存在的價值,原來是可以這樣子被量化,就只是一個讀書讀的很成功的地位與名位,那自己到底算什麼?
憤怒痛哭的妹妹說,「妳以為我們想被妳生出來喔」,媽媽無語,她回答不出來,也許她想著這些年犧牲的歲月,到底能換來留美讀到的碩士學位後能得到多高的成就,還是一點一滴看著女兒們長大的青春?沒有人會知道,就像爸爸說「只有茉莉,沒有人知道她在跳下去的當下在想什麼」。
也像茉莉最喜歡的作家出版的那本短篇小說集 (實際上是這集編劇洪茲盈自己的著作),叫做《太陽照不到的地方》。
媽媽只是跟茉莉一樣,被看不見的「牆」,牢牢地困在裡面,沒有光能照進裡面。
茉莉的最後一天過了之後,媽媽絞盡腦汁想要找出「茉莉為什麼要結束生命」這個問題的源頭,最後她透過高科技,終於能讀出茉莉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幫助她的技師告訴她「茉莉復活了」,但她腦子裡想的,是綠色的茉莉被困在冰櫃、被困在透明的牆,想逃也逃不出來,雖然殘忍,但只有透過這種方式,她才能得到救贖。
她在「茉莉的最後一天」裡,看見了茉莉書桌上那一隻隻螞蟻,明明是群體生物卻看起來這麼孤獨,垂死著,掙扎著,多麼痛苦,最終,看見了一個名為「聲耀」的男孩姓名。
對,就是聲耀吧,就是這些文學跟小說吧,嗑藥、自虐、同性戀,這些黑暗的字彙居然出現在茉莉的牆裡世界,她無法想像,她痛苦地對著灰牆裡的警察說,「我要是知道文學是這樣子在傷害我的小孩,我才不會讓她讀」。
在建中學校的外牆,聲耀卻大聲地對她吼著「茉莉真可憐」,明明擁有撰寫故事的才華,卻硬生生地被限制住,他說「她是天才,所有人都叫她一定要寫下去」,媽媽不解,「所有人?」那些牆外頭的人到底又懂什麼?讓她接觸到這麼黑暗的事物,有如墮落,將她拉下更沉的世界。
心理師告訴她最後的真相,以及茉莉擁有什麼樣的黑暗。原先她認為是孝順象徵的髮飾,居然只是茉莉一個「很爽」的念頭、茉莉無數次那些輕生的念頭、在高牆的上方不停徘徊,還有被她藏起來的割腕的痕跡,還有聲耀要告訴她、茉莉心裡那幾句最真誠的話:「我所受的教育卻逼迫我開始創作,有時會感謝媽媽,讓我擁有寫作的能量,我沒有什麼才華,只是被痛苦選上,也被寫作選上了而已。」
在劇裡彷若知悉所有人內心那道牆的心理師,總是唱著的第一句是,茉莉千頭萬緒裡的黑暗痛苦心情:「又過了一天/我過的是什麼時間」,被痛苦選上,最終用小說寫出痛苦的少女,就像是只能在最後一天,才能讓媽媽知道,自己過的是什麼時間。
她崩潰,她一手築出的這道牆,才是造就「茉莉的最後一天」的主因。
在最後的最後,她回到有如產房,也像是被透明塑膠布所圍成的牆牢牢封住的實驗室裡,坐在高科技躺椅上,她回到茉莉的最後一天,也像是回到了她見到茉莉的第一天,那個沒有牆困住的孩子。
綠色的茉莉哭著說著這些不成句的話:「媽咪,謝謝妳,可是,對不起」。謝謝,是感謝媽媽給了她第一天,對不起,是懊悔她只能給媽媽,她的最後一天。
她哭著笑著,只能說出最後一句話,「媽媽愛你」。
她打開了手臂,打開了牆,像是要緊緊抱著那個看不見的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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