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到底 劉家棟】 @katungsw 人群中，看見家棟了。他比想像中瘦小，留海下架着黑色眼鏡，跟以往的他，截然不同。最後，還是從他手臂上的刺青認出了他。 那是他出獄後第五天，一切還在適應中。八個月，不算長，他笑說自己最不習慣是滑電話，會有「殘影」。冤獄， 一天也嫌多。親人和女朋友接他「放學」，他又說自己沒有像其他手足般開心的大叫大笑，一切看來淡然、平靜。他就是這樣安靜的一個人。 牆內牆外，除了失去自由，他覺得最大分別是感受不到社會氣氛。去年12月至今，時局急速變遷他卻感受不到這些改變，「可以看報紙，但看不見社會大眾對事件的看法，例如初選47人案、國安法的案件，不知社會反應。在裏面，愈想知、愈辛苦」。這令他感到抽離，回家後，第一件事是立即追回所有舊新聞和社交媒體帖子。 他學習抽離，努力適應日復一日同樣的環境和生活。從前他睡得少，也吃無定時，在裏面，他吃素，每天11時睡覺，訓練自己睡足，很重要，因為可以「坐少啲」，「睡夠10小時，少三份一刑期啊」。他苦笑，這是自我安慰的方式，其實，牆外的我們，不也是只能自我安慰吧。 上庭時，他總是穿着寫上「社工到底」字句的上衣。 「社工」是名詞，是一個職業，一個身份，但社工到底，讓名詞變成了「動詞」，他亦的確以行動活出了這兩個字。牆內，他是囚徒，但同樣是社工，他從來也沒有放下社工的身份，早已「內化」，不只是社工到底，更是「社工入血」。那個總愛跟不同人溝通的他，甚至為手足站出來對抗黑社會而入「水飯房」的他，然後面對那些想出獄後展開新生活的人，他又會跟他們傾談如何規劃人生。 他總是為別人奔波，卻沒有為自己計劃太多。我們擔心他的社工牌照問題，他覺得暫未有即時危機，只是較難在傳統社福機構工作了。出來後，他每天繼續遊走於不同監獄，探望不同的手足，為他們奔走，自己是經歷過這一切的，更能理解他們的需要和想法。 由踏出社會工作的一刻開始，家棟從來都是活在人群之中。他最在意的，是社會的貧窮問題，牆內牆外，貧窮也是非常「可見」的，「裏面很多都是『撈偏』的，小時候窮，或是黑社會第二代，讀不了書」。他本身也是出身基層家庭，小時候是個流連街頭的邊青，「不願讀書，整天跳街舞」。 長大後入讀社工系，成為了社工，家人都寄予厚望，覺得他可以過安穩生活，不用重蹈父母做體力勞動工作的覆轍，而入獄這件事，的確讓家人非常擔心。但是，若有機會再次選擇，他大概仍是會做同樣的事，就是舉着雙手，站在防線前，對警方說示威者正在撤離，「去到現場，我是有被捕的心理準備，從來不覺得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能免除刑責，而且執法的是警察」。 他記得，自己被鎖在床上，那是一個無法磨滅的創傷。在漆黑的公園中，被十多人圍毆的情境，午夜夢迴，驚愕、恐慌，一切只能靠自己療傷，「被按在地上，完全無法動彈，攻擊從四方八面而來，感覺很差，回想起來，都是這些很恐怖的畫面」。有一段長時間，他要吃安眠藥才能入睡，即使過了差不多兩年，依然有時會失眠。 「坐監迫自己穩定作息，迫自己不靠藥物入睡，但仍會偶然『扎醒』」。 一切好像已過去，但其實並未離去，身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難道他必須終生承受？而他到底趕了甚麼事？就因為擋在防線前？一個只有五尺三的男孩，瘦得大概不過120磅，如何變成一個窮凶極惡的人了？他嘗試溝通，卻多次被對方揮棍驅趕，「現場做到好少，太多局限」。一些人眼中，他的存在是阻差辦工，而現實中，他的存在往往只是希望陪同年青人，幫助迷茫的人，給予他們力量，同時亦是給自己帶來一點希望。 社工的價值，是甚麼？在劍拔弩張的現場，他能夠做到的，只希望能安撫各方情緒，要在這樣險峻的環境實踐自己的專業，他說，世界上絕無僅有。那段時間，在街頭總是看見社工的身影，有些拿着擴音器說話，他卻沒有，社工們都在努力嘗試為各方找尋最合適、安全的存在方式。運動之初，社工團體已開記招說明希望以自己的專業協助安撫在場執法者的情緒，「殺紅了眼」四字，多次被提起。最終，這些社工被捕、被告，然後入獄。 入去前，記得他身上是沒有刺青的，然後竟然出現這般大幅的，他說已想了四年，最終下定決心，寫下作為一個人必須銘記的大字，行公義、存謙卑。20歲時讀到這段經文，他覺得很觸動，說這是社工價值的彰顯。今年25歲，他覺得是時候把自己堅守的價值，刺到身體上。 行公義，不一定依附於傳統社福機構，家棟決定做「獨立社工」，開了Patreon。這個世界，已不是我們所理解的世界了，既然如此，而我們又必須活下去的話，就要找尋另一種方式，實踐我們的理想和存在意義，「盡試吧，每個人在自己崗位盡力做，做少少就好，不能驚太多」。 怯，就輸一世。嗯，好像只能如此了。 全文刊於: facebook @vforvengeancehaha 記者 梁嘉麗

#大手拉小手高中介紹 6.讀書風氣‖ 南山的讀書風氣蠻看班級，像我們班是考前才認真讀書那種的。但私中的好處是資源很多，老師也會盯，所以其實不自律來唸私中也是有用的，因為風氣不會真的太差！ 7.奇文軼事‖附近美食、籃球隊 •附近美食 早餐的話，廣福門有一整排早餐店，不過七點後人就很多，所以要早點去。私心推薦那間蔥抓餅和他們隱藏菜單的奶茶。 正餐的話，廣福門的品媽小火鍋、燒烤、有一間煎包和廟口的鍋貼、臭豆腐都不錯。南工門有維羅納意大利麵，和捷運站附近的美食等等（南工離捷運站比較近），偷偷推薦景安旁邊的江南韓式料理。 •籃球隊 作為高中籃球的強隊，南山籃球隊幾乎不和一般學生接觸，以前可以找他們要簽名，但學校出了籃球隊小卡（扯）後就規定只能簽在付費的小卡上，上個月辦園遊會時還有籃球隊的粉絲見面會。 喜歡籃球隊的話可以加應援團去幫他們加油，可以看比賽還可以看球員（？ 8.我在南山生活‖一些我的話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真的因為我這篇文章而選了南山，但選擇南山或者外面那些私中的國中畢業生們未來可能會遇到的一件事就是——很羨慕公立學校的朋友。 因為我或是我身邊的朋友，我們都很常說類似於「我當初頭腦壞掉才直升」的話。 未來的你看著一些你曾經的國中同學在公立高中活的很快樂，你可能會開始靠北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選擇一所監獄唸書。 而我想說的是，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的做出不要後悔的決定。我會寫這篇文告訴你們南山管很嚴，很多組長跟老師很靠北就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們在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況下懵懵懂懂的就選了一所你未必喜歡的學校，然後進來後過的很痛苦。 南山作息很累，但我相信你們都能在苦難中交到和你們共患難的朋友，所以我還是歡迎你們成為我的學弟妹！

Edie 艾迪，過盡千帆皆不是 她是侯孝賢電影《千禧曼波》女主角的原型，年輕時玩得瘋狂，活得狂妄。現在她的情緒彷彿被時光封印了，在安然的角落裡，如清晨的湖面，平靜無波瀾。 她永遠是派對裡最辣的那個女生，光陰對Edie特別眷顧，彷彿被時光遺忘的容貌怎麼看都有少女的感覺，生活過得更是逍遙精彩，她笑說這是射手座的特質。即便人生起起伏伏，樂觀的她保持著內心底層的歡快明朗，跟朋友笑鬧著，聽聽音樂，喝點不冰的酒，一點茫一點微醺，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迷上台北 Edie從小住基隆，十五、六歲時開始跟一個女生鄰居去台北跳舞。禮拜六晚上坐客運到台北，玩通宵，禮拜天搭第一班車回來。基隆的舞廳又舊又破，跟台北很不一樣，這個城市對她而言特別新鮮好玩，絢麗糜爛就像萬花筒。 她17歲時在台北認識了一個喜歡音樂的男生，是她的初戀，為了他從基隆搬來台北。交往四年間男生沒有工作過，他情緒不穩定，喜歡一個人嗑藥，控制慾很強，憤怒時會把煙熄在她臉上，對她暴力相向。為了繳房租和支撐兩個人的生活開銷，她在安親班工作的薪水根本不夠支付，房東發現這兩個年輕人沒錢，就把她介紹去酒店上班。他不工作，只會花Edie的錢，所以交往後期她每天都在倒數分手，「我離開他的那天，是真的把五十萬花完了。」 後來Edie的朋友剛好認識侯孝賢，侯導聽了她與男友發生的故事記錄下來，幾年後拍成了 #千禧曼波 ，影響了整個世代的愛情觀，只不過，後來Edie發生的事情，侯導就不知情了。 在監獄的那些年 前前後後，Edie在台北住了快十年，這十年裏有最暢快的回憶，也有不想憶起的過往。她27歲那年被當時的男友牽連進古柯鹼毒品案，男友先出事，隨後Edie也連帶被抓。那時新聞鬧得很大，各大報都是頭條。被抓之後，她才知道警方早已跟監他們整整一年，法官本來對她起訴十五年，後來關了一年半。 Edie入獄後先住進十幾人一間的房，床位極為狹窄，炙熱的夏天，電風扇只能限時使用，多數時間都燥熱難耐。後來她又跟一百人睡在大通鋪裡，跟沙丁魚一樣，大家全部一起上課、作息、吃飯。「什麼都有限制，每個人只能在三分鐘內用四桶水洗澡，沒有人是很乾淨的。」她說，一百個人的體味交融在封閉的空間裡，那氣味她至今難忘。 你們會再用藥嗎？ 不會有人喜歡獄中的生活，但對她而言是一種契機。雖然失去了一年多的自由，但讓三十歲之後的人生有了顛覆性的轉變，她說，以長遠來看，這個轉戾點絕對是好的。「二十幾歲的我，大概就是別人說的初生之犢不畏虎，永遠都是趴到最後一刻沒有節制，曾經玩到送醫院兩次，如果我沒進監獄的話，滿有可能趴到死的吧。」出獄之後，Edie的人生踏入嶄新的章節，用句老派的話來講，是重獲新生。她不再像以前一直派對，過去用藥生活一團亂，不可能去想未來的計畫，出來後，一切都變得更好。 她不避諱講這段過往，因為她希望讓大家知道更生人的故事；如果可以，更希望分享這段經歷，告訴眾生人生有很多面向，有些人的生活是你我難以想像的。「我在監獄裡遇見很多社會邊緣人，出來再犯的機率非常高，他們用藥不是為了玩樂，是因為生活就長那樣。我出獄前問了幾乎一百個獄友『你們會再用藥嗎？』所有人都說會。」 Edie談起之前的獄友被通緝，是因為跟男友吸安非他命好幾天沒睡，去超市買東西付錢時精神恍惚，本來要拿錢包卻拿成男友的一把槍，員工立刻報警。諸如此類光怪陸離的故事屢見不鮮，因為這就是他們的真實人生。「被關後通常很難跟這個世界接軌，不會被接納。我出獄後也被警察臨檢過幾次，他們覺得我有前科，對我態度非常差。我們在警察眼中就是異端份子、更生人，所以我一直想做些甚麽翻轉這樣的印象，幫助社會邊緣人。」 愛情的模樣 Edie講起話來的平靜語調讓人很舒服，柔軟的語氣帶點慵懶，跟她冷豔強悍的外型形成強烈對比。過去的風風雨雨，褪去了女人渴愛的本能，喚醒了獨立的靈魂，她現在對愛情只剩隨緣兩字。 她的人生從來不平庸，就連愛情也是轟轟烈烈的徹底。她31歲那年認識了朋友的哥哥，一個從紐約回來的男子，當晚電光火石間併出愛的火花，認識四十二小時後就結婚了。那是一段對誰而言都太實驗的關係，相處之後才發現兩人個性南轅北轍，他們彼此並不適合。結婚三個月後，他們因為工作分開了一陣子，之後協議離婚。後來呢？Edie去中國好幾年，做跟服裝相關的工作，有遇到一些人，但都無疾而終。 我把所有的愛給朋友了 「我現在好像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可能以前一粒眠吃太多了。一個月幾百顆，一天幾十顆，所以我的喜怒哀樂都由它控制，可以很高也可以很低。戒掉之後突然情緒被抽掉，沒有甚麼慾望，兩年後有稍微好轉一點，但以前情感豐沛的感覺消失了。」 後來Edie只有談過一場對方覺得沒有愛的戀愛，但都好像只是嘗試找回心裡的匱乏，像是要懷念著從前激起心中漣漪的激情。我看著社群媒體裡Edie跟朋友們聚會歡鬧的照片，她說的沒錯：「我可能把所有的愛都給朋友了。」 她現在活得充實，氣功、健身、瑜伽佔據了很多時間，但過去派對時的絢爛迷幻畫面時而充斥在她腦海裡，有時候會像底片洗壞的疊影，與當下的現實相互交錯。混亂迷離不是必須，平庸安穩或許也不錯，但那就不是Edie注定要經歷的人生軌跡了。 #台女 Photo by @manbo_key @cwl_photo @locuspublishing @weiweiwe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