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雖然這篇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鄉民發文沒有被收入到精華區:在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這個話題中,我們另外找到其它相關的精選爆讚文章

在 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產品中有4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2萬的網紅Just.崩潰媽媽.We 羅比香菜小咪姬,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ʙᴀʙᴏ ʙᴏᴛᴀɴɪᴄᴀʟs ᴘᴀʀᴛ1 #膚質養成計畫 #最溫柔守護寶貝肌膚 #讓寶寶遠離環境荷爾蒙 #有效舒緩潤澤提升肌膚防禦力 其實廠商一開始推薦我這隻品牌 一直狂被我打槍🔫🔫🔫 第一.這隻品牌市面上我沒有看過! 第二.除了羅比,另外兩隻的皮膚 非常非常的差~敏弱肌之外加乾癢! 所以我對寶寶...

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 在 NaLa Hsu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0-05-10 12:52:11

ʙᴀʙᴏ ʙᴏᴛᴀɴɪᴄᴀʟs ᴘᴀʀᴛ1 #膚質養成計畫 #讓寶寶遠離環境荷爾蒙 #有效舒緩潤澤提升肌膚防禦力 其實廠商一開始推薦我這隻品牌 一直狂被我打槍🔫🔫🔫 第一.這隻品牌市面上我沒有看過! 第二.除了羅比,另外兩隻的皮膚 非常非常的差~敏弱肌之外加乾癢! 所以我對寶寶的沐浴/護膚類非常小心...

  • 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 在 Just.崩潰媽媽.We 羅比香菜小咪姬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02-19 14:2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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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ʙᴀʙᴏ ʙᴏᴛᴀɴɪᴄᴀʟs ᴘᴀʀᴛ1 #膚質養成計畫
    #最溫柔守護寶貝肌膚 #讓寶寶遠離環境荷爾蒙
    #有效舒緩潤澤提升肌膚防禦力
    其實廠商一開始推薦我這隻品牌
    一直狂被我打槍🔫🔫🔫
    第一.這隻品牌市面上我沒有看過!
    第二.除了羅比,另外兩隻的皮膚
    非常非常的差~敏弱肌之外加乾癢!
    所以我對寶寶的沐浴/護膚類非常小心!
    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踩雷.......😂😂😂
    -
    不誇張我國內外大大小小品牌都用的差不多,
    除了三胎都有人送之外也有自己研究買的,
    所以常常庫存一堆又換新的!不是沒改善就是更嚴重🤷‍♀️
    生羅比的時候其實沒有在意太多,
    因為他皮膚好~在這一塊一直無感!能用就好!
    -
    但香菜就麻煩了,除了冬天跟換季會蘋果臉到痛之外,
    夾雜粗躁跟癢,身體也是用什麼都乾乾乾而且不會吸收!
    咪姬的臉沒問題,但身體皮膚更差,常常會紅疹ㄧ粒一粒又癢又乾,關節的地方還會粗粗跟白白的😭(女生欸~)
    最煩的是女寶的小妹妹跟小屁屁,
    她只要ㄧ拉屎屁股絕對紅,買了7.8款屁屁霜,
    效果都差強人意~
    尿布稍微濕一點小妹妹更紅到讓人心疼,
    之前還痛到狂哭~超慘的!
    連溫蒂都常常問我:「抬抬~怎麼辦?」
    當然因為我本身是異味性皮膚的人(除了臉以外)
    所以他們是遺傳到我無誤😭
    -
    好!聽完三隻皮膚狀況,
    如果你寶寶是天生好膚質你可以略過,
    但如果你跟我一樣想要幫寶寶皮膚養好,
    而且膚況也不是太好的一定要看這一篇!✨✨✨
    因為我要推你入坑了!
    ♥️首先來介紹這隻來自美國天然的品牌
    小兔子叫做 Babo~是一隻愛搖尾巴的小白兔,
    他的工作是守護小朋友們不受化學產品的傷害。
    -
    這個品牌的創始者為Kate Solomon,
    從小生長於父親所創立的養蜂場,
    名校哈佛大學畢業後,
    曾隨著世界和平組織到南非推廣有機農作耕種,
    擁有國際知名保養品牌十年的產品研發經驗,
    Kate同時也是三位小孩的媽咪。
    本著自身對於天然有機農作以及產品的熱愛,
    希望提供給嬰幼孩童健康安全的肌膚保養產品,
    Kate開始與美國植物學家合作,
    針對嬰幼孩童研發了一系列皮膚與頭髮的保養產品。
    以天然的成份添加專利植物配方Nutri-SootheTM,
    富含天然的抗氧化劑與維生素,
    舒緩嬰幼孩童皮膚的不適,
    同時提供適當的防護與滋潤。
    我知道你們看完上面落落長的介紹覺得很煩,總之品牌承諾👇🏻👇🏻👇🏻
    l 使用天然植萃成分
    l 不含 Paraben, phenoxythanl (防腐劑) 與 phthalate (塑化劑)
    l 不含 SLS與 SLES (界面活性劑)
    l 無石化原料
    l 不含人工香精與色素
    l 無動物試驗
    通過美國環境工作小組EWG Skin Deep 綠燈安全評等!這個很重要!
    我上網查之後發現超多大牌多沒有通過!難怪用了一堆都不適合!😿
    -
    再來介紹產品囉!♥️
    #泡泡浴露系列(必買)-洗髮沐浴
    2款 薰衣草/燕麥金盞花
    這個給喜歡泡泡的小朋友用,
    相信沒有baby不喜歡泡泡浴吧?
    但能製造出大量泡泡的產品絕對含有SLS
    之類的強力界面活性劑!
    沒想到,Babo Botanicals不含人工界面活性劑也能製造出泡泡浴產品!
    泡泡量雖然不像其他產品那麼多,但非常足夠孩子玩了~
    重點來了!完全不刺激,
    香菜是一個很會ㄏㄞㄏㄞ叫的小孩,
    之前用超多款式只要碰到他的眼睛必定大叫,
    但它們家的他敢真接塗在臉上玩,讓我非常驚艷!
    終於有一個可以讓他乖乖洗臉的商品😹
    然後我目前用的是燕麥金盞花系列,味道真的好棒喔!
    有種純天然的寶寶氣味,就連流汗都還香香的!
    忍不住會抓過來猛聞👃
    那如果喜歡薰衣草味道可以選薰衣草喔!
    -
    #洗髮沐浴露(家庭號-必囤)
    薰衣草/燕麥金盞花/燕麥乳油木/莓果月見草
    這個我跟同樣是異味性皮膚的廠商大推,
    洗完之後超舒服的,不會乾澀又保濕,
    一瓶可以洗頭洗身體,你洗完真的能感受到乾淨!
    洗乾淨能讓寶寶的肌膚護理可以進階,相信我,
    用有化學的沐浴類你擦什麼都是多擦的!
    我一樣用燕麥金盞花因為味道我太喜歡了💕
    這款我就跟泡泡浴露換著給他們洗,
    因為不可能每天泡澡啊~~太麻煩了😹
    三隻泡完我不用洗了!
    一樣喜歡薰衣草味道可以選薰衣草喔!
    👍🏻乳油木果是推薦給‘超級敏弱肌的寶寶,
    如果你的寶貝狀況比他們兩個差,我推薦這款,能立刻改善寶寶肌膚喔!
    👍🏻莓果月見草給頭髮自然捲、毛躁的女寶,
    洗完頭髮超柔順的,雖然只有小瓶的但如果只針對頭髮洗也可以洗很久喔!
    -
    #身體乳(徹底改善膚質靠它)
    燕麥乳油木舒敏身體乳/薰衣草安撫乳液
    洗乾淨寶寶之後,皮膚不好的寶寶一定要擦!
    對!是一定要擦乳液!
    其實我長期的幫兩隻擦乳液,因為他們身體真的很乾,
    摸起來不是滑嫩的是粗粗的,一直讓我很煩惱!
    尤其冬天擦完乳液還會癢,吵著媽媽抓抓,
    明明還油油的,為什麼會癢?
    原來油不代表能吸收,這款質地非常稠,
    但一點也不油膩,吸收神快!
    一開始還有一點不習慣為什麼一下就乾了,
    原來是他們能吸收這款乳液,皮膚完全吃進去,
    我本來不是很看好這乳液,想說吸收也太快,
    沒有到在前幾天我摸他們,
    「矮額~變好滑好嫩!」整個膚質提升3倍!
    這才是寶寶的皮膚啊😭
    到前幾天我才跟廠商說這款也是必開團!
    實在太棒了!你們給他它兩個星期,
    搭配沐浴用品,讓寶寶的肌膚煥然一新!✨
    -
    #團購連結在第二篇跟個檔上面

  • 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 在 Q力伊萊-Elijah Kewley 池東澤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8-04-11 21: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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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菲 #B5全面修復霜 #尿布疹必備
    「換布布時間到」👶😆
    最近帶伊菲外出時我的包包裡
    一定有備一條理膚寶水的B5修復霜
    換尿布時擦上薄薄的一層
    使用以後感覺它不像之前使用的
    那些氧化鋅成分的屁屁膏
    只能厚厚的隔絕
    (擦起來白白的又有點難清洗..)

    其實有紅屁屁出現的時候
    更要注重屁屁膏的修復力!!
    👉🏻這條理膚寶水的B5
    全面修復霜理面有添加5%維生素原B5
    不只隔絕更能直接修護伊菲的小屁屁肌膚👌
    現在小屁屁都可以保持幼咪咪~
    不會出現可怕的尿布疹囉~

    而且有時候面臨突如其來的蚊蟲咬傷紅腫或小擦傷也可以使用它喔~
    短短的時間內就會見效了
    真的是媽媽包必備的萬用膏呢!😊

    之前有跟大家說過
    伊菲在月子中心時有一段時間
    臉部皮膚一直有問題😢
    突然冒出一粒一粒的小紅疹讓媽媽我看了好心疼
    當時也開了類固醇的治療藥膏
    但擦了幾天有短暫效果
    一停藥又復發膚況都沒有改善😖
    看著寶寶因為皮膚不適而不舒服哭鬧
    媽媽我真的好心疼💔
    因為不想讓她繼續用藥
    所以詢問了很多周遭的媽媽好友們
    才因此發現 理膚寶水的全面修復霜B5這個超級好物

    它的質地超級保濕推開以後又迅速吸收也不黏膩
    伊菲使用了之後真的很快看見效果😃
    臉部的疹子跟粗粗的皮膚馬上有改善~
    也不會再用手去抓癢了
    幾天內就光滑舒緩了好多哦😊
    媽媽我真的很感恩找到B5全面修復霜來使用

    不含任何添加物成份溫和安全
    而且是醫師推薦的品牌🤗讓我很放心

    真心推薦給所有需要被好好呵護肌膚的寶寶們👶
    #全面修復霜B5 #理膚寶水嬰幼兒 #醫師推薦NO.1
    #讓媽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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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皮膚一粒一粒白白的不會癢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18-02-22 20:2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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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說
    FictionTranslated
    【善良的神】

    在小時候見過《最後晚餐》的構圖,耶穌在中間,他的弟子在兩邊排開。現在中間的並不是耶穌,而是穿灰白色西裝的陳森,他的雙指夾著厚肥的雪茹。陳森模仿著新聞主播正經八百的聲音:「一個叛徒的老婆被輪姦,殺死,斬手斬腳,在西貢出海逐包逐包扔掉。牙齒,一隻一隻用鐵鎚打下來,不然會被差佬找到……」

    他的門徒並不是聖彼得、猶大,每個都戴著小丑面具,他們聽到陳森的話,模傍著無線新聞的開場曲:「噔~~噔噔噔噔噔~」然後哄堂大笑,一室好像穿滿了快樂的空氣。

    這一刻張先生醒了。

    空氣中沒有快樂的聲音,只有冷氣吹送的規律聲音。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面,黑暗中隱約可見一道金髮,金髮連著的裸背。同在被窩的那個白人女人微微轉個身來,那張妝半溶掉的臉,一點也不漂亮。

    但張先生不在乎,他感到四肢和背肌都酸痛不已,卻不是因為昨晚的運動;胃很漲痛,好像一個腐蝕的暴風在裡面醞釀,裡面卻甚麼都沒有。張先生爬起床,在櫃桶裡找到藥丸,拿昨晚剩下的半杯水服用,頹累的坐在鏡前。

    白種女人在鏡中熟睡著,她為甚麼會來這裡?據說澳門就有很多東歐女人,但這裡是柬埔寨。這裡的白人大多數是遊客。還有日本人、韓國人、中國人、台灣人,香港人……但他其實不在乎,只是藥丸發揮作用之前,腦袋不受控。再過些日子,女人起床了,然後徑自去洗澡、梳洗,在吹頭的時候,她背著他用英語說:

    「昨晚你不停在發抖,抖得很厲害。」
    「是的,很多人這樣說過。抱歉。」
    「沒問題啊。」她爽快地說。

    她離開一陣之後,張先生也穿衣服,將那個藏著一堆不同藥丸的櫃桶拉出來,再拉盡,裡面有一支新亮的54式手槍,像紙鎮般壓著一張字條:

    「如無意外,沒有使用的話,請放回原位。」

    只有一個彈匣。張先生嘆了口氣:「吝嗇。」

    暹粒市,那是柬埔寨北部的大城,基本上是一個旅遊城市。張先生入住的酒店在市中心的旅遊區,附近充滿白人、英文、法式風情的舊建築,人潮絡繹不絕。黃毒的陽光永遠高照,他只穿著一件黑色的T-Shirt和西褲,胸前掛著一部相機,彷彿他也是一個尋常的遊客。

    他拿出一張紙,截了一架Tuk Tuk車。他沒講價,就坐了上去。Tuk Tuk其實只是電單車,後面拖著一個兩輪的「車廂」,緊迫一點,裡面可以坐四個人。

    但張先生只有一個人,他將紙條交給司機,說要「去這個地址」,那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臉上掛著柬埔寨人臉上都有的一種詼諧的微笑,你分不清那是友善還是狡猾。對方說好,馬上騎上電單車開動。行車不久,司機就說:「那裡是Pub Street啊,距離這裡不遠。」

    張先生應道:「很多酒吧那裡?」對方說:「是啊。」

    其實昨晚張先生就在那裡待過,只是完全不知道那裡的地址。車走了十幾分鐘,就停了,他付錢下車,只見白天的酒吧街完全是兩個樣。人少得多,經過的人都是黑黝黝的本地人。

    那個叫做「金字塔」的酒店,在酒吧街的後街,張先生就像一個回家的遊人,經過埃及風格的酒店大堂,進入電梯,按三字,腳步輕鬆地找到了333號房門。張先生按鐘,裡面寂靜一片。他再按了一次,仍然沒反應。他姑且再按了一次,裡面竟傳來一把女聲:「Yes?」

    「Room Service Mam。」張先生說。不久,一個年輕女子打開了門。她說話之前,張先生已滑進了房間,反手輕輕關上了門。

    就像張先生的房間,這個女子的房間也是大半陷在陰影之中,因為那張厚重的窗廉。這二十出頭的女子,留著一頭及肩的、染成灰茶色的頭髮,不施脂粉,穿著現在流行的一字膊上衣和熱褲,就像這裡滿街都是觀光客一樣。她望著張先生一陣,好像在組織語言,然後她說:「你是老頭子的人?他要我回家?」

    張先生經過她和玄關,坐在雙人床的床邊,說道:「鍾小姐,我姓張,我見過妳——的照片了。很遺憾,不是。妳的老頭子不會專程派人來做保姆。」

    她沉默。張先生繼續說:「你的老頭子欠了我們公司很多錢,而他不肯還,或者說,他不承認這件事。所以公司派我來護送妳回去,或者作為獨女的妳能勸他一下。」

    女子的表情陰晴不定,沉默一刻之後,她說:「你是一個人?」張先生答:「有甚麼分別?妳不是以為能夠逃得吧?」鍾小姐冷靜地說:「我不是想逃。也許你的袋中還有一把槍。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無得講數。」張先生微笑。
    「我不會逃走,我會跟你們回去。」鍾小姐說:「但你要跟我合作。」

    張先生笑起來:「這應該是我說的話……」話音未落,外面突然有人敲門。二人靜默下來。鍾小姐望望他,然後走過來,將他按倒在床上,翻過被子捲著二人。被未完全落下,外面的人已經用門匙開了門。外面走入兩個大漢,他們站在床邊,說道:「小姐,我們看見一些腳步聲。」

    鍾小姐將被子拉下來,讓他們看見她擁抱著張先生,她厲聲道:「為甚麼這樣闖進來?是甚麼天大的事情?」

    兩個大漢面面相覷,她續道:「難道我連一點私人空間都不能有?老頭叫你們保護我,還是令我不開心?你們信不信我我向他投訴?」

    其中一個大漢問:「沒問題嗎?」鍾小姐說:「一點安全問題都沒有。」咕嚕了一陣之後,二人退下。

    鍾小姐下了床,張先生未說話,她就說:「我知道你是個殺手,但是在酒店打架或者開槍,事情鬧大了,會很麻煩吧?」

    張先生坐在床上問:「為甚麼妳要幫我?妳明知道我是來捉人。」

    鍾小姐在玄關用酒店的茶包沖茶,然後慢慢的啜飲著:「唉,怎麼說呢。我是個監犯。雖然我在這裡不愁若用,但是我一點也不自由。你說要押我回去向老頭子拿錢,我不反對呀,我會跟你回去,可是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有他的勢力,我不幫你,你就像之前來的殺手一樣,你不會成功,你會客死異鄉。」

    張先生問:「為甚麼?」
    「我討厭老頭子。」她低聲地說:「為甚麼我會在這裡?你的老闆知道嗎?」

    張先生搖頭:「他們只知道妳是他獨女,其此之外,他已沒有親人。妳是唯一可以要脅他的東西……唔,我知道他是做傢具生意起家的。」

    鍾小姐說:「你知道柬埔寨有甚麼出名嗎?」

    張先生說:「窮?打仗?大屠殺?」

    鍾小姐說:「是木材。老頭子和赤柬的軍閥合作走私這裡叢林的高級木材,到越南、到泰國、到中國,香港是一個轉運港。所以這裡有他的人,這裡是他的勢力範圍,所以這裡是一個夾萬,用來放置他覺得不安全的東西,例如我。所以你老闆只派了你一個來?」

    張先生聳背:「也許有其他人,但我們不會知道其他人的行動。」

    鍾小姐說:「無論如何,我會跟你回去,就為了令他很頭癢,掉錢,甚麼都好。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張先生想說「無得講數」,但似乎要甩掉她身邊的保鏢,還是要她的合作。「是甚麼?」他問。

    「我在這裡有一個男朋友。」鍾小姐說:「今晚這裡有一個嘉年華……用這個字你們容易了解一點。我想去,去了之後,我跟你走。」

    張先生在考慮,她說:「我不是想玩野,因為我不需要,不是我出手,你剛才就要亡命天涯了。」

    張先生嘆氣:「好吧。」心裡在想,「公司」交托的任務竟然那麼迂迴。

    聞言,鍾小姐微笑,她說:「那麼我們現在出去吧。」張先生問:「去哪裡?」

    她說:「去食早餐啊。」她拿門匙之後,就出去,回頭望著他。張先生只好下床離開。

    鍾小姐問:「你是真的來找老頭子麻煩的嗎?」

    張先生說:「不是我,但我的公司確實是要找他的麻煩。」

    鍾小姐聞言將門匙放到他充滿疤痕的手裡,「那我就放心了。」她說。

    張先生望望她,拉手關門,鎖上。經過大堂的時候,鍾小姐拖著張先生的手,他留意到那兩個大漢就坐在大堂。在暹粒似乎沒有太多私人汽車,全部都是電單車,以及Tuk Tuk。

    他們好像兩個尋常的、隨便上了一架電單車的香港人。鍾小姐坐好之後,對司機說了幾句柬埔寨文,司機就開車。街上有很多牛、羊和狗,幾乎是每一家每一戶都有。

    張先生在Tuk Tuk的車後鏡裡看到一架一直尾隨的另一架Tuk Tuk。在行車的狂風中,鍾小姐說:「我得裝作你是我的新歡,否則他們的疑心會更大。」

    張先生問:「但妳說,今晚妳要和男朋友去一個……嘉年華。」她點頭,另一隻沒有拖著的手在理順亂舞的頭髮。

    「他們都分不清了,所以這才以假亂真,真和假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分別。張先生,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一心只想回家?」

    「香港?我不知道那是否算我的家。」張先生說。

    「你結婚了嗎?」她問。
    「重要嗎?」他問。
    「因為你手上有隻戒指。」她說,「我的手摸到。」

    「她死了。」張先生說。

    「我懂得那感覺。」鍾小姐說。

    「為甚麼,妳太年輕。」張先生微笑,將視線拋向公路兩旁的草地,那真美,遙遠的一望無際,圖畫上有一些疏落的牛。白色的牛,悠閒的吃著草、待著。

    「我曾認識一個男孩。」鍾小姐說:「我有了他的孩子。老頭子知道之後,怒不可遏。後來那男孩消失了,後來我收到他的兩排牙齒,一隻都沒有少。那是老頭子送給我的禮物。」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一條鄉村的河邊,有間半露天的食店,一個食客都沒有,一頭狗和貓各自睡覺。他們進去坐下,點餐,一陣之後,兩個保鏢的車來到。他們將車停在路上,遠遠的看著他們。

    「其實這很奇怪。」鍾小姐說:「一個黑社會的人,為甚麼就想『培育』自己的下一代做別的人?他明明不是啊。安排你進國際學校、甚麼,不准知道社團的事情,之類。」

    「也許人都想做自己做不到的人東西。」張先生喝了一口咖啡。

    「告訴我,殺手先生。」鍾小姐問:「如果我沒有幫你,你會怎麼解決這件事?光是那兩個保鏢,他們也許也不是容易對付?」

    「也許要打一場吧。我來的時候早就有了準備。」

    「很辛苦吧?」
    「應該會吧。」

    「那為甚麼你會做這件事?」鍾小姐的眼神有點好奇,好像冒出一點合乎年齡的人性:「為甚麼?風險很高吧?」

    張先生沉默了一陣,才回答:「這個時候,社團的人有甚麼好做?也許就是走水貨,也許就是收錢去遊行、去打人,而且打的都不是甚麼人,就是一些甚麼支持民主支持獨立的小朋友而已。還有甚麼?還有可以過深圳幫人運錢走。現在我們只能做這些事,沒有別的。」

    鍾小姐冷摸地說:「而你有可能死在這裡。」十一二月的天氣仍然是溫熱的,現在飄過一絲幾不可聞的陰冷。

    「死在這裡,好過在香港走水貨嗎?那對你們是屈辱?」

    張先生回道:「屈辱的事情,還不只這些,而我不會想說。但走水貨不算很屈辱,不算,我現在覺得那也算不錯。但這個任務是有點風險,我不否認。」

    「你想上位嗎?」她問:「抱歉,我很少跟老頭子的員工說話。」

    「誰不想上位?」張先生想起那些打小朋友的人,或者被打的小朋友本身,他們誰不想上位?

    「上位只是一個象徵,上位之後會有很多錢、很多女人這些就不用說了,而且那可以保護你自己,保護你身邊的人。如果你沒有權力,你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到你在乎的其他人。有些情況,你寧願自己斷掉一隻手,或者死,你不會想活著受罪,看著其他人受罪。所以我要把妳帶回去,誰都不能阻止我。」

    她點點頭,好像置身於一場益智無害的朋友對話之中。她一邊吃炒蛋,一邊說:「我知道,我知道。張先生,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我知道等待復仇的滋味……」

    中午的時候,他們回到了一個遠離旅遊區老街,在一間老舊的雕像鋪,在一堆印度教和佛教雕像之間,她說:「這裡,我在這裡遇到那個柬埔寨男孩。」

    「妳說妳男朋友。」他看著遠遠的太陽正在下山。

    「嗯。」她說:「他是一個祭司。」
    「甚麼祭司?」
    「我不清楚。也許是這裡的民間宗教……」她說。

    入黑之後,柬埔寨就很大風很冰涼。他們上了另一架Tuk Tuk,車開動之後一直往吳哥窟駛。

    所謂吳哥窟是三個大圈,三個神廟群。每個圈又有無數的神廟殘跡。它們很像埃及的金字塔,寂寞地坐落在自己的位置,彌漫著殘破遠古的氣息。

    太陽入黑之後,湧入的遊客都離開,他們的Tuk Tuk和汽車與張先生和鍾小姐的汽車不斷擦身而過,螢光與黑暗交錯縱橫,古老的大樹在公路兩旁嚴肅地站立,形成一個黑暗龐大的迷宮。

    車足足行駛了兩小時,遠方有火光傳來,逐漸變大和接近。那是一個巨大的營火,在一個不知名神廟前面的空地,火的四周還有很多看不清的人影。他們下車,司機就掉頭,絕塵而去,彷彿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

    在火光四周跳舞的人,衣著都是暗紅色的闊袍大袖,長長的裙擺令人想到梵帝崗的神職人員。他們面上盡戴上橡木面具,在火光的暗晴不定下好像擁有了恍動的表情。他們手上都有一些鈴鼓,在搖動,在打出奇怪的節奏和音樂。

    張先生在口袋中摸到了槍,感到好像安心了一點。他問:「那兩個保鏢呢?」鍾小姐答:「他們進不了來,所以我才要拖著你的手。」

    他們穿過跳舞的人群,沒人在乎他們,也沒人在乎誰來到誰離開的樣子。他們來到神廟旁邊一棵與神廟糾纏在一起的參天老樹。

    群眾突然停止跳舞,聚集到老樹旁邊;另一班人則兩人一組,擔著兩個籠一搖一擺地來到。有一個白髮的面具人在吟念了一陣張先生不明白的說話,他的隨從隨即打開籠子,裡面是兩個人。張先生認得他們,那是鍾小姐的兩個保鏢,他們眼睛張開,卻沒有表情,也不看附近的人。

    張先生有一刻覺得自己在夢裡,這裡搖曳的火光也有點夢幻迷糊,這裡可能是夢中,好像他總會見到陳森,每一次都無法傷害、殺死對方的絕望夢境。

    他望望鍾小姐,她毫無表情,好像戴上了一個精緻的人皮面具。「他們在審判。」鍾小姐說。

    白髮的面具老人揚揚手,他們就將兩個男人抬進去老樹之中,群眾好像完成了某種偉業,開始叫口號、奏樂、跳樓,有人激烈的晃動、大笑、哭泣,整個場面好像偷格加印的電影菲林,模糊的整體的晃動著。

    張先生此時聽到腦海中有一把聲音:「新人。帶他進來吧……」鍾小姐牽著他進去。張先生本來站定的腳,也自己動了起來。他抵抗著,但似乎沒有作用。那聲音沒有顯形,不是男聲,不是女聲,卻令人麻痺。

    老樹裡面有一個窄小的空間,可以站十個人。一進去之後,外面的聲音彷彿浸入了海水,火光業已熄滅。

    在陰影的深處,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伏在大漢壯碩的身體上,而另一個則倒在另一邊。幾秒之後,老人蹣跚地離開,坐在那大漢倒下的身體旁邊。

    那老人的臉,那本來充滿皺紋和黑斑的皮膚,正緩慢又急速地變亮、變得像絲一樣細白,那頭白髮正變成金亮色。

    老人變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仍是在一堆破布之中。

    「實現你的夢想……」那少年望著鍾小姐說:「這個人會幫到妳。」他說的並不是張先生熟悉的語言,卻好像每個字都聽得懂。

    「妳說你的男朋友……」張先生說。在袋中的手握緊了手槍。

    「抱歉……」

    那少年的聲音插進來:「是我拜托她說謊的,因為我想找到你。而且,我的確是一個祭司……」

    鍾小姐好像聽到甚麼,離開了,樹屋之中只剩下張先生和那東西。

    張先生拿出了槍,少年笑了一下,張先生說:「你們是甚麼邪教?」眼尾看看那兩個保鏢,這兩個本來高大的壯漢,現在乾枯了,竟然變成了一個吸毒者的身形,攤倒著。

    「不是邪教。」少年擦擦嘴,將手放疊在腹前,盤坐著,好像那些西藏的小活佛。

    「這些人惡貫滿刑,罪有應得。」他說:「鍾小姐——你是這樣叫她的吧——她要復仇,所以我回應她的呼喚;你也想復仇,所以我回應你的呼喚。」

    「甚麼復仇?」他將手槍指著少年,禁不住手的戰慄。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沒這種恐懼。而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懼甚麼,對方的形體明明只是一個少年,可是他有一種恐懼。好像小時候在看生態紀錄片時,防水攝錄機攝錄無垠黑暗的深海時,那深不見底的恐懼。

    月色和火光遠遠的折射了一點點,進入樹屋,淺到少年的盤腿上,但他的臉仍然陷在黑暗之中,只有一雙眼睛血紅的閃亮著,他的皮膚像透明一樣,黑暗彷彿可以穿透。張先生感到胃酸正湧出來。

    「你為甚麼千里迢迢來這裡?你有一個任務。可是你為甚麼要做這個任務呢?你想得到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權力。我可以給你一切,這世上的一切。」

    「你是甚麼?」
    「神。你們這樣叫。」少年說:「你們給過很多名字,但沒有多少準確。但回到正題吧。」

    「你為甚麼要給我這些…?」張先生開始聽到自己語無輪次。「為甚麼?怎麼會?」

    「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為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賜給我們嗎?」少年說:「這世上的一切,我都能給你。洪森很久以前就來過這裡,我給他幾滴寶血,然後他就掌權直到現在。我的同類在歐洲、美洲、東亞,都有這樣的門徒。毛澤東在山窮水盡的時候,得到過一口寶血;華盛頓在兵敗之後,找到了美洲的神。即使沒有拿到寶血,只是觸摸到我們,他們都會有神通,可以做很多超乎常人的事。沒有想像力的歐洲人把我們想像成別的東西,還把我們寫成廉價的恐怖小說。我們是豐饒之神,世上的權力、財富和一切,我們是白白給你們的,只要你們相信和接受。」

    「這是為甚麼?這一切是為了甚麼?」

    少年少有地露出一點神情——皺眉,他說:「這有點難以解釋,我剛才說自己是祭司,這比較正確。我們事奉著虛無之神。這個物質世界令人可憎。宇宙之間有很多神,其中一個背叛了眾神,私自創造了物質世界,即是這個宇宙,還有生命。這個物質世界不斷自我增殖,令人嘔心的自我繁殖。虛無之神用自己的形象創造了我們,物質界的豐饒之神,來到這裡。我們會將更多的物質賜給你們。以人類的角度來看,我們是好心的神,不是沙漠裡暴虐毀滅的神。真的,我們白白地賜給你榮譽和繁榮,你們則崇拜我們的寶血,建立了一個三十三級的秘密會社。」

    「你會幫助我復仇?就像鍾小姐找到我幫她復仇一樣。」

    「是啊。」少年說。

    「你有甚麼條件?」張先生說。

    少年大笑了一陣,他說:「你不能跟神談條件。你們的東西,你們整個地球,整個宇宙和物質界,在我們眼中只是塵土,我們甚麼都不需要。我們訂立的契約,是虛無的契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我只需要你同意接受我的幫助。當然,我會講清楚這件事:你們的繁榮,只不過是奔向毀滅的燃料。你知道嗎?物質界很難毀滅,人類文明也很難毀滅,所以得由你們去毀滅。所以你們會有文明,能夠累積;會有財富,可以滋養更多人口,最後你們發明了大殺傷力的科技,還有核武、生化武器,這些東西是我們啟發出來。你們會有一時的繁榮、一時的權力,但最終還是會走向毀滅。你們這一刻越繁榮,之後的毀滅就越強烈。雖然那三十三級的會員,尚且無法完全毀滅,但每一次的大災難,都能令虛無之王高興,事物由有變回無,就是虛無之王本身……你聽得明白嗎?我不肯定人類的智慧能理解其中的壯麗。外面的那些人不了解,他們只是崇拜我們的力量本身,好像貓狗眼中人類擁有無窮的智慧一樣。三四十年前這裡有大屠殺,那是我門徒的手筆,那時我剛剛復甦。那時我們有源源不絕的零食……」

    張先生靜默下來,頹倒在地上,手槍跌在地上。突然,他起來拿起槍,描準少年的額頭開槍。少年中彈,頭往後仰,噴出的血灑在樹上,但他沒有倒下,他的佈滿鮮血,他用手將額中的子彈挖出來。張先生親眼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自我癒合。

    「我了解希伯來人上帝的痛苦,人類不會基於智慧去相信事物,他們只會基於愚昧而相信。其餘的人,則要看見才能相信。」少年說。

    「你能給我甚麼?」

    「復仇,以及榮華富貴,還有甚麼?」少年問:「這對你來說很不錯吧?有些作家希望成名、有些政治家希望統治國家,浮士德希望了解所有秘軏。這些都可以達成,榮華富貴倒是最容易,大概是三十三級最低的那些。我們在社團裡也要人,我們會推動新陳代謝,好像幾千年前蘇美爾人的稻草也要新陳代謝……你也想將陳森的牙齒一隻一隻打下來吧?也許你成功之後,你晚上就不會再睡不住吧?這有甚麼難?所有社團都有興衰,你會扶搖直上,而他已經老去,也許有一天他會落在你手上?這都可以達成,只要我給你一點點寶血……生命有甚麼意思?虛無之王說,沒有意思,因此祂不在乎給予更多,只要能加速他們復歸於空無……」

    他將臉龐的血用手抹掉,露出詭異的微笑,那雙森白的撩牙在黑暗中晃動。

    他想到陳森,想到所有事情,他夢想過一切,卻在這恐怖的場景中。

    「告訴我?歷史上有人拒絕過嗎?」張先生說。

    少年臉上掛著唱詩班男孩的微笑:「沒有。一個都沒有。」

    飲了一滴妖魔的寶血之後,他離開樹屋。鍾小姐在營火旁歇息,好像一張美麗的畫。

    他問:「妳喝過血嗎?」她沒有回答,卻說:「我不擔心人類的命運,我只知道自己的快意恩仇。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不要這個祝福,也有別人要,世界仍然是步向這樣的結局。」

    人類的命運,想來的確很大。可是他們只有一次選擇,加入還是退出,可是退出不會阻止任何東西。所有人都會選擇同流合污。

    那個狂歡的慶典已經散席。鍾小姐說:「走吧,回家。」

    現在張先生知道鍾小姐身上那股非人的氣息來自哪裡。這不是一個浪漫的故事,他們不會彼此愛上,不會做愛。在最終的毀滅來到之前,她需要張先生,因為她需要完成一場弒父的戲。

    面朝沐浴在月色的神殿遺跡,張先生應了一句。沉默的森林之上,還有無盡的星辰。他想像不了,上面以及更上面還有多少注視他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