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前幾年哥哥抓到爸爸外遇，從電腦看到LINE跟下屬的鹹濕對話，媽媽因為工作的關係時常出差，大都是一兩個月的，而且爸爸的財務基本上媽媽也不管，所以可想而知。 當時抓包後，父子關係鬧得很僵，我們質問為什麼，他說「喜歡跟愛不一樣」這句刺在我心頭很深、很痛，他當晚也口頭承諾會斷絕往來，我跟哥也達成共識絕對不讓媽媽知道，也許她早已有感覺。 後來的幾年我因此事影響，深受躁鬱、焦慮症之苦，兩年前才在當時男友陪伴下就醫服藥控制，但今年他劈腿，也結束三年半關係了。 我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大人的事，小孩犯不著去管，勉強自己去接受看似美滿幸福的家庭，實際上充滿謊言。 後續爸爸越來越防備，媽媽也照樣全力投入工作，一切好像都很正常，也有家庭出遊，但爸對於媽媽放合照或家庭照在臉書上、偶爾也會不耐煩，手機更是二十四小時不離身，我跟哥私底下偶爾討論，覺得他倆其實根本沒斷，只是防的更厲害而已。 這樣的狀況我們也只能接受，畢竟他還是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且我們覺得不能讓媽媽知道。 一切平靜，直到前晚爸又晚回家，而且在群組開始感覺對媽不理不睬，母親出差。 這件小事讓我的不安全感與焦慮，瞬間又衝上腦門，佔據理智，這兩天我感覺自己又快要發作，只能一直吃藥壓著，反觀我哥只是一片平靜覺得反正媽咪不知道，爸爸有回家就好，其他我們也沒辦法。 對這件事，我是不是太過於重視與敏感？是否就接受大人的事不要管？最信任最崇拜的爸爸有這樣的污點，而且前男友也因為劈腿離開我，我真的覺得好難好難。 回 要去約束任何人不做某些事 不管是什麼事 都是很難的 尤其是對於家人的私密感情 越要管束 就越往責任感正義感的深淵躍進 深到對爸爸的質疑擴大到所有男人 於是你會不知不覺就按下了質疑與約束的按鈕 深深不安 深深掌控 深深地讓人有壓力而不自知 婚姻裡的區塊很多地雷 但完美期待一個家的永恆不准改變 是最辛苦的 也很病態 因為你沒有辦法應付萬一有這個狀況該怎麼辦 你甚至不去探究為何那麼多婚姻有這樣的問題發生 你只是恐懼 沒有要更進一步去尋找資訊 無知是你的憂鬱來源 站在原地等著世界為你改變是種懶惰 就像你也很可能對媽媽說謊 你也不可能對朋友什麼都誠實一樣 這種要求是很脫離現實的 你的爸爸和你的媽媽也許有他們保有這個家的默契 你應該尊重並感謝 光是這樣的安穩就已是不容易了 體諒才有愛的可能 檢舉與規定都是執法人員在做的事 不是家人的智慧與友善的溫度 一如生命中總有缺憾 不讓缺憾傷到 靠的是成全與包容

國中，由於父親工作關係，把我送到爺爺家去住，因此我讀的學校連一個國小的朋友都沒有 那時的我，是很怕和人接觸的 爺爺是里長，家裡常有客人來，爺爺總會跟我說看到人要叫啊、來快說阿姨好 其實他們人都很好，可我就是說不出口地抗拒，每當聽到妳好可愛啊、哇，又變漂亮了 我都會羞愧到想死，但不好意思直說，也只能假裝微笑，像個娃娃一樣坐在那點頭 所以到後來，我回家前一定先確認門口有沒有放陌生的鞋，有我就不回去了 在學校也一樣，即使每當老師問起「這問題有誰會？」哪怕我心中有十成的把握知道答案，環顧全班沒人舉手，我也會逼著自己絕不舉手 就連老師請我自介，我不過說兩三句話，心臟都會狂跳，我實在無法忍受眾人目光瞬間集中到自己身上，那種渾身灼熱的恐懼 所以我唯一的朋友只有剛好坐前面的她，只有她願意主動來跟我說話 . 「你們幹嘛都不約心瑜一起去啊」 . 有次，我無意偷聽到她與其他同學的對話 . 『沒有不約啊』 . 『但她臉一直臭臭的，都不會笑，感覺有點恐怖』 . 『不知道欸，是不是台北女生都這樣？』 . 「不～會～啦」她跺腳 . 「還台北女生勒，還不都台灣女生，除了台語爛一點，港款啦」 . 為了給我自信，她甚至在大隊接力輪到我時，拿出垃圾桶和撿垃圾的鐵夾，邊大喊心瑜加油邊拚命敲 . 「哇，那邊三班那個敲垃圾桶喊心瑜加油的，夠朋友喔」 . 台上廣報甚至不播賽情了，指著她就說 . 「啊不過，同學也別太熱情，敲壞是要賠的喔」 . 丟臉到我真的只能閉上眼拚死跑完，很害怕她又會幹出什麼讓全校都認識我的事 還有次，九年級，大家偷訂飲料，我跟她從圍牆旁拿回到班級的路上被主任抓到了 她在看到主任的瞬間反應，就是把我手上那袋搶過來，打算自己獨攬全責 . 「嘿嘿，我反正成績爛成這樣，記過就記過沒差啦」 . 「妳不行啊，妳是要念好學校的人，妳跟我們不一樣」 . 我哭了，她還反過來安慰我 . 「好啦好啦，都一樣都一樣，我們都一樣好不好？」 . 可是我錯了 真的不太一樣 沒任何不敬的意思，但高中後，我深刻感受到我們活到了不一樣的世界去 . 「哎呀，我們學校沒有人在讀的」 . 在我想教她功課時，她跟我說 . 「我們是一群被放棄的人」 . 我抿住了唇，沒有說話，但心卻好酸好酸 不都才十幾歲嗎？為什麼就要以制服劃分了彼此？為什麼就非得要分出好壞學校？為什麼就必須扛著大人給的那些無謂標籤活著？ . 『我不管』 . 我把她給硬拉回身邊 . 『我不放棄妳』 . 『課本拿來』 . 「蛤，妳幹嘛啊？」 . 『拿來！』 . 我把她高職的課本全借來，讀熟後重新教給她 她看著我抄了整本密密麻麻的筆記，也紅了眼 只噘了噘嘴，就放棄抵抗，乖乖坐下給我教 她本來就不笨，只是不愛讀書而已，很快就衝到了前幾名，在她確定能去雲林念書時，她爸媽開心到包了三萬塊紅包硬塞給我 有好姊妹的人應該能懂 那感覺，真的就很像遠距離戀愛吧？ 定期沒約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學校附近什麼好吃好玩的，第一也都是跟彼此先去嘗鮮 只要回家鄉，腦海裡浮現的第一念頭也都是拿出手機先約，沒空都會變有空 九年吶，即使是歷經了高中、大學，從09年至今，我們都沒有斷過 卻死在了一個男生手上 一個逼她墮胎的男生 這件事，她連我都沒說，獨自一個人去檢查，一個人安靜地拿掉，就連從診所回家，她都是一個人 我氣炸了 . 「我就是知道妳會逼我分手，才沒跟妳說的」 . 『廢話！他這樣對妳了，妳還不分啊？』 . 她搖了搖頭 . 「還愛」 . 她哭了，淚水從臉頰蜿蜒而下 . 「我還愛啊，怎麼辦？」 . 「他說謊騙不過我，誠實我又不想聽，我該怎麼辦？」 . 「心瑜，妳都是那個聰明的，妳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 我去找了男生談判 . 「不然，生下來，妳養嗎？」 . 『如果你放過她，我養』 . 我用了全力遏制怒氣，盡可能語氣平和地講 但這句卻被他解釋成我在挑撥感情，並各種悲情攻勢，花言巧語能力真的令我大開眼界 可能，再渣的人，也都覺得自己是悲情且專一的 他們把所有的渣歸咎於現實，歸咎於無力，歸咎於沒遇到真愛，永遠都有個什麼能歸咎 . 「這妳信？」 . 我看了對話紀錄後問 . 她頭低低的 . 『可如果他真完全不愛了，為何又要想這些理由？為什麼又要緊張成這樣呢？』 . 「渣男就是為了上妳，能說愛妳的動物啊，你他媽不知道？」 . 『或許吧..』 . 『但我放不下，我想離開過的，真的有，可是我放不下..』 . 她在這反覆循環中，持續了半年多 然後，在男友要求下，把我封鎖了 . 『對不起』她最後說 . 「我不要對不起，我要妳醒醒！」 . 我哭了 . 「拜託，求妳醒醒..」 . 『對不起』 . 她卻仍像個壞掉的收音機，不斷在電話那頭啜泣，說著對不起 我們彼此曾是沒有秘密的兩個人 如今，我卻連她IG帳號都看不到了。 _ 我印象中的夏天，是學校的操場 體育課完，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兩個小女生手牽著手，蹦蹦跳跳地去拿蒸便當 教室的風扇很破，每當轉起，總是有嘎吱嘎吱的響聲 我跟她就坐在下頭，邊互相交換著菜色，邊嘻嘻笑笑，好似有一輩子也說不完的話 原來，一輩子啊 只是九年。 __ 樂擎文 #你的故事我幫你寫 更多文字收於新書《願你的深情，能被溫柔以待》訂書、投稿、求助，詳見 @luke7459

三個人一起走 她們兩個忽然在我面前，說起了悄悄話。 ＿ 我的名字裡有個「秭」（ㄗˇ）字 大多數人，甚至國文老師都不太會念，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少被老師點到起來回答問題 弔詭的是高二剛分班後，老師點我的頻率卻特別高，幾乎每堂課、各科老師第一個點的都是我 直到有天數學老師把我找到台前，突然語重心長地說： . 「以前考得好，不代表之後就不用認真了啊」 . 疑，我什麼時候考得好過了？ 細問之下，老師才把點名表拿給我一看 乾，哪個混蛋在我名字旁加了注音，還括號寫著(第一名) 台下朋友狂笑。 ＿ . 「對不起，我答應了女友要把妳刪掉」 . 「我跟妳聊天她會沒安全感」 . 『嗯』 . 可是他女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抱歉，是曾了。 ＿ . 「哇，妳買專櫃的呀，好野人欸，我這種窮人都用開架的」 . 「又買新衣服？妳這個月到底買第幾件了？」 . 「妳這禮服很貴吧，學生有必要嗎？又沒男友，妳穿給誰看啊」 . 我靠自己家教賺的錢，每個月播出一點買我自己想買的東西，也要被說話 而且沒男友，沒喜歡的男生就不能打扮了嗎？我打扮給我自己爽的不行？ 這些都還沒關係，朋友嘛，難免嘴巴上會壞一點 但說也不說，直接就從我桌上拿我的化妝品拿去用，被抓到還一副理所當然是怎麼回事？ 妳不想花錢，我的花的錢就要給妳用？？ 認真的，大學宿舍真的跟抽樂透一樣 抽中好的，快樂過四年 抽中一個差的，一個就好，就能讓妳從此愛上圖書館，出門都要鎖抽屜。 ＿ 我喜歡的藝人，她直接擺明不屑，赤裸裸地看不起 . 「你怎麼會喜歡__啊，那不都迷妹在看的喔？」 . 我IG追蹤誰，她都要一一檢視，再來評析這個值不值得追蹤，追哪個是有品味，哪個是低俗 . 我安排的一切行程，安排時她從不表示意見，來了以後卻拼命嫌棄 . 「妳挑這間真的很爛欸，又貴又吃不飽，怎麼會選這裡？」 . 我對她說的任何話，她都可以有個什麼理由反駁 . 「就跟妳說了吧，很沒意義欸，搞不懂妳在想什麼」 . 跟她在一起，就好像隨時要辯論一樣，一切都要照她的意，一有偏離馬上有意見 但相反用她對我的方法對她，她臉色立刻就出來了 累 算了吧 其實早該知道的，任何一份得刻意討好的感情，都不會太長久 我不後悔曾遇到過妳，畢竟妳也是我的青春，是伴我走過高三那段的人 可若要再重來一次的話，那就還是算了吧 當我沒遇過妳。 ＿ 最要好的姊妹，愛上了一個渣男 約砲、偷吃、說謊、冷暴力，這些都已是小Case了 他還會動手，白住白住在她那，花她的錢 尼瑪，渣也就算了，還廢 從他們交往初期，我就苦口婆心勸分，這個風評不太好 到知道他會動手，我還氣得拉她去開驗傷單，準備找律師朋友提告 全都被她壓下來了 . 「對不起，我也知道自己蠢，可我真的還是好愛好愛他」 . 「他這次道歉有哭了，我覺得他是真心的」 . 「他還是有對我好，沒有這麼糟糕..」 . 好吧，她的感情，我能說什麼 重點是，我前天收到了她的訊息 . 「我把妳跟我的訊息，給他看了，也跟他說了妳找我去開驗傷單的事，他現在很生氣，一直逼問我妳住哪裡，他要去找妳當面談」 . 「怎麼辦？我好怕他對妳不利，妳要不要趕快把IG設為私密，不要讓他看到」 . 「對不起，我一開始只是想，如果他知道我這樣堅持愛他，他會感動的」 . 而她仍不願分 這幾年，聽這麼多感情，我救過很多女生，有些醒的快，一點就通，馬上就懂了 有些醒的遲一些，還會糾結猶豫一下，但累了，愛耗盡了，也總是會自己醒 從來沒想過，好不容易都救到岸邊了，一回頭卻驚恐地發現 竟～然～還～有～往～回～游～的 乾，認真奉勸，若姊妹被沖昏頭，想幫一定得設好界線 不然真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有些人妳想拉她，都還沒手可以拉。 ＿ 前幾天，實習上遇到瓶頸，努力了很久，功勞卻被直接搶走，又不能說些什麼 心情有點低落，所以偷偷發了則限時抒發一下 發出去不多久，就看到通知顯示有人回覆，點開來一看，上頭簡簡單單地寫著 . 「加油」 . 那是一位跟我從高二起就要好，一直到畢業都時不時會相約，最重要的姊妹傳的 . 『靠北，妳還記得我喔，我還以為妳死了勒』 . 我們以前就喜歡這樣拌嘴，三句不離幹話 可這次在按下傳送前，我卻忽然有些猶豫，已經這麼久沒聯絡，這樣是不是太冒昧了？ 掙扎了一下，改成 . 『收到妳的加油很開心，我們真的好久沒聊了啊，沒問題，我會好好加油的』 . 在按下送出之前，我又忽然覺得這句好像有些太噁心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怪 最終，我傳了句：『謝謝』 她已讀後不久，回給我了顆愛心 就這樣了 四年多的感情，也就這樣了 沒有爭吵，沒有糾紛，沒有誰對不起誰，沒有誰虧欠誰 就是有一天，便不再連絡 從一起從FB轉移來用IG，整個IG都是我們的小天地，到想滑到她的發文，都要滑到好底下 從她的對話框永遠在LINE及FB的前幾格，到逐漸被往下淹沒，一格格地移到看不見的位置 高中畢業那年我們說好的永遠，其實，也只維持了最初的那一年 大學後的日子過得越來越酷，朋友卻也在轉頭間丟了一路 吶 我們啊 是不是再回不去，誰生氣時，只要買杯飲料，就能和好的日子了？ ＿ 樂擎文 #你的故事我幫你寫 更多故事，收於《筆尖上的擺渡人》，訂書、投稿、其餘文字請見 @luke7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