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用生命在拍英文報告地點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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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用生命在拍英文報告地點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5-27 0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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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的女兒

    住院醫師時期,若有病人需要安排超音波檢查,我常跟超音波技術員Eva分工,一方面分擔工作量,一方面也跟有多年臨床經驗的Eva學習,而且遇到特殊病例時,也可以一起檢查討論。

    「這個產科病人我先照(超音波)囉。」前一個巧克力囊腫合併子宮肌瘤的檢查報告有點費時,我還在超音波檢查報告上一一填上檢查數字,想辦法畫出不要被G醫師退件的報告圖。Eva 已拿著下一張檢查單,開門喚病人進來。我們都是急性子。

    聽到叫喚,進來檢查的孕婦懷孕十八週,第一胎。老公陪著來,白天門診可以陪同的老公並不多。兩個都打扮普通,很一般的新手父母。

    產科超音波檢查多數是例行項目,孕期二十週後的基本檢查包含頭寬、大腿骨長、腹圍,週數再大一些之後,會確認手指頭和嘴唇。大家很關心的生殖器性別,其實不在例行檢查項目之內,例如印度等某些國家,因可能牽涉到特定性別偏好,法律規定不能告知胎兒性別。白話來說,就是一定週數前不能告訴孕婦胎兒性別,以免重男輕女的情況下導致女胎兒被墮胎。臺灣比較沒有這類問題,但倒是遇過幾個外籍孕婦家庭,特別要求我們不能透露胎兒性別,「以免出生當天的驚喜被提前揭穿。」這倒跟大部分臺灣家庭不太一樣。

    「媽媽你今天是第三次產檢,醫師有跟你說會做唐氏症血清篩檢吧?」Eva不只是收檢驗單做檢查的技術員,她已經很熟悉婦產科門診的各種程序。主治醫師和資深熟練的護理師和技術員一起工作,其實比跟實習醫師一起工作順手得多。

    「那個可以不做嗎?」先生問。
    「唐氏症風險一般大概是八百分之一,除非有特殊宗教信仰,多數媽媽都有驗。」Eva回他們,「你們等一下可以再跟醫師討論看看。」

    Eva一如例行檢查的程序,一一檢查了胎兒的姿勢、羊水量、頭寬、腹圍。「這邊是寶寶的手指頭,有沒有看到?一、二、三、四、五,五根手指頭喔。」胎兒在子宮內通常是握拳的姿勢,有時候會張開手掌,再握起來。手掌打開時,是數算手指頭和確認手掌發育的最好時機。

    「黑黑的部分是羊水,胎兒泡在羊水裡,會喝羊水,然後尿出來。」Eva邊檢查邊解釋,超音波探頭掃過胎兒的身體,確認胃和膀胱內的羊水。我的檢查報告寫完了,站到Eva身後看她檢查。孕婦和她的先生盯著超音波檢查螢幕,十分開心的表情。

    「在裡面會喝羊水喔?」先生問。
    「是啊,所以出生的時候,小寶寶肚子裡是飽飽的喔。」Eva說。
    「手腳都正常嗎?」先生又問。新手爸爸果然比較興奮。
    「對啊,剛剛算給你看那個是右手,這邊是左手。」Eva熟練地把探頭轉到另一側,「左手握著拳頭,不過還是可以算一下手指,你看,一、二、三、四、五,也是五根手指。」

    孕婦的笑容帶著滿足和愛意。準備要當媽媽的人,好像都特別溫柔。是啊,那螢幕上看到的生命,正被她餵養著,被她的子宮以羊水包覆著,被她用身體保護著。

    「那是男生還是女生?」先生問。

    「我看看喔。」Eva的超音波探頭在孕婦微凸的肚子上滑動,超音波螢幕上,胎兒腿稍微張開,胯下三條細線,女性外生殖器的影像,十分清晰。「是女生。」Eva給了確定的答案。

    先生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走到檢查室門口,甩門而出。
    「碰」的一聲,門自動闔上。

    躺在床上的孕婦,兩行眼淚「唰」地流下來。

    我和Eva 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前一刻溫暖幸福的空氣,好像突然被抽空了。

    ===========

    這孕婦有很甜的笑容,皮膚白皙,齊眉瀏海,過肩直長髮。老公是個外國人,又高又瘦,一頭捲捲的金髮。

    「林醫師你好。」先生會說中文。呼,我稍微鬆一口氣。之前遇過一對女生不會說英文、男生不會說中文的準爸媽,產檢過程我得中文說一次,英文再一次,可累的。

    一樣是異國通婚,歐美籍的男性配偶有些會中文,有些則是醫師與太太配合他們一起用英文溝通;若是臺籍男性和東南亞籍女性結婚,先生卻幾乎都不會東南亞太太的語言,總是年輕的東南亞裔孕婦,睜著大眼看著先生和醫護人員溝通,偶爾應答幾個單字,或者她們說著帶腔調的中文,即使有一些名詞不懂,也咬牙試著弄清楚每個醫囑。

    「我先生來臺灣教書,已經很多年了。」太太溫柔地笑著介紹,甜蜜地輕拍老公放在她肩上的手,先生看著懷孕的太太,滿眼愛意。

    「好的,如果中文解釋有聽不懂的地方隨時跟我說喔。」對於要一起迎接家中新成員的佳偶,我總是衷心祝福。能夠陪伴他們在人生中的重要時刻,是婦產科醫師的福分。

    「醫師,確定是女孩嗎?」在三十二週產檢時,她突然很認真地問。
    「確定啊。」我把檢查探頭滑到她子宮底,「你看,小朋友屁股在上面,大腿中間可以看見外陰唇,是女生。」
    「好。」先生認真地點頭。
    「怎麼了嗎?」我有點疑惑。很少遇到這麼在乎胎兒性別的歐美人。
    「我先生家,三代都沒有女兒。兄弟的孩子也都是男孩。」太太仔細跟我說明。
    「這樣喔。」我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好事,「那這是家族中的寶貝公主喔。」
    「對啊。」太太笑得很燦爛。

    先生倒是帶著嚴肅的神情。當爸爸這件事,一開始興奮,再來就感到沉重的責任了吧。

    「要注意胎動,有任何不舒服,隨時來產房喔。」這是接近足月前的例行叮嚀。
    她又突然問,「醫師,我的預產期確定嗎?」
    「咦,我們在第三次產檢的時候,已經確定預產期囉。」我對她突然一一再次確認覺得疑惑。
    「那我什麼時候會生?」她再問。
    「預產期前三週,到預產期後兩週,都有可能。」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這樣啦,」她還是那甜甜的笑,又有幾分承擔著特別任務的神情,「我公公在問我什麼時候會生。」

    咦?公公這麼在意?

    「這是家族中第一個女孩,他要從美國飛過來迎接他的第一個孫女。」她接著說。
    「你公公要抓準時間,不錯過出生那天嗎?」我很訝異,眼睛瞪大看著他們倆。
    「對啊。」她和老公笑著大力點頭,「他要第一時間迎接他的孫女。」
    「好寶貝啊!」我和跟診護理師異口同聲感嘆。
    「呵呵。」先生從她背後環抱著她的肚子,裡面是一個全家族期待的寶貝。
    行醫十多年,我忘不了這個特別大老遠飛一趟,就為了第一時間迎接孫女的家庭。

    如果每個女嬰,都是這樣被期待,有多好。

    .

    本文摘自《#診間裡的女人2》
    不再害怕失去,婦產科女醫師陪妳找尋被遺忘的自己

    作者:林靜儀

    ... ... ... ... ... ... ... ... ... ... ... ... ... ... ...

    各位朋友好:

    在傳統上,孩子是父母的財產,生命像是物品可以被評價,這是重男輕女的重要前提。所以在我們傳統上很難談愛,成績不好也可以被講成是壞孩子,更不認為一個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有價值。

    有時候想著,被傳統思考制約的人,實在很可憐。但如果這樣的人是握有資源的長輩,那晚輩更可憐。

    還好,現在資訊發達,不同文化的價值觀有機會流通,我們可以看到其他文化對人的尊重。我們可以重新選擇適合我們的價值觀,學著愛自己,不把生命當成物品評價,相信生命成熟之後有能力可以成就他自己。

    當我們能相信自己,可以時時刻刻看見自己的價值。那麼,我們便願意相信,另一個生命也能展現獨特的價值,不論這生命是男是女。

    祝願您,能試著暫時放開自己的價值觀,體會這個世界的廣闊,而不是把對世界的認識侷限在自己的期待,把自己活得如此狹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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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用生命在拍英文報告地點 在 名為變態的神父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9-18 20:3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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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的鹽
     
    「如果民進黨那麼差,你還在這裡幹嘛?」
     
    像這種言論,實在沒必要.
     
    王世堅所言,「陳時中去演唱會不宜也不妥,『因為那是一個商業演唱會,它並不是公益或慈善演唱會!尤其此時此刻,我們執政要以很謙虛、很客氣的心態來揣度民意,現在解決問題是最重要,也就是美豬要不要進口.』」
     
    「陳時中應善用他的高支持度在衛福部的工作上,像是針對美豬的開放向民眾釋疑,而非去做其它的活動,『這樣裝可愛其實是不好的!』」
     
    先不論對錯與否,他並沒有罵民進黨差,至於前述的論調,反倒是給人「批評陳時中就要退黨」的印象,等於形塑民進黨內的一言堂,個人主義,恐怕也違反了陳時中本人的意願. 
     
    王世堅所言,尚在建言的範疇,就某方面來說,也是為陳時中好,他並沒有反對美豬,或者對陳時中實施全然的否定,而是希望衛福部長用更開放和謙虛的心態去釋疑,事實上,陳時中屬於政府部會首長,經常被交辦許多艱困的任務,肩膀上的壓力,其實光只是看著就能感覺得到,陳時中也是人,也會想要卸除內心的羈押,在某個角落裡,獨自高歌.
     
    但也因為他是承擔責任的官員,一舉一動,都動見觀瞻,人們會期望官員有自己想要的樣子,好好聽我說話,解除我心中的疑慮,而不是在我們痛苦的時候,擺出快樂的姿態,在人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見蹤影,哪怕只有一刻也好,哪怕是在假日,當人們看見陳時中,不是在指揮中心桌前,而是出現在舞台上,都會感受到一股失落,當中的落差便會產生不安全感.
     
    這就是政治,總有人需要提點他這些.
     
    「真心批評你的人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在電視劇「過努力小姐」,有這麼樣一段台詞,女主角櫻,因為在故鄉造橋的夢想失敗了,在橋準備開始建造的過程中,她發現了存在偷工減料的情形,會導致建造出來的橋不安全,居民會有生命危險,於是,在理當辦理說明會,要求居民接受的時候,櫻流著淚,向故鄉的人們說出事實.
     
    這也導致故鄉的橋造不起來,她的夢想也破滅了.
     
    為此,她感到失落,並開始自暴自棄,關在家裡,連平時神采奕奕,在上班途中拍攝各個喜歡的建築,都失去了興趣.
     
    她的朋友用盡各種方法希望她振作起來,但是都沒用,其中一個和她要好的朋友忍不住罵她醜女,就像當初櫻也曾經罵過她一樣.
     
    她們是想要毀滅對方嗎?不是,正是因為櫻早已成為眾人心中重要的存在,是不能垮掉的支柱,所以她的朋友們才對她嚴厲,希望她能找回原來的模樣.
     
    說王世堅一直以來的說法,和國民黨相呼應,這不是事實,在同樣的節目裡,阿札爾訪台,藍營跳針要居家檢疫14天,前外交官介文汲指責這是「被美國牽著鼻子走」,稱要「做自己的主人」,「這危及了人民健康安全」並說政府應該婉謝這位部長到台灣來,王世堅則立即反駁,「如果大陸要統一台灣,台灣放棄跟自由世界國家和美國的連結,這樣才是任由大陸牽著鼻子走.」,並指出外交禮儀裡面本來就有通關禮遇,「我們國家安全不只有人民健康,還有我們整個國家的安全,這才是我們要談的最重大的安全」.
     
    說韓粉社團裡如何轉傳王世堅的言論,說法跟國民黨呼應,這些都是簡單的思維,沒什麼道理-今天國民黨說「做自己的主人」,難道說過這話的人都變成和國民黨一樣了嗎?韓粉提人民健康安全,就代表人民健康安全是十惡不赦的事嗎?如此一來,韓粉提什麼,國民黨說什麼,和他們說過相同的話,就被打成是一樣的;他們若提及什麼普世價值,我們就必須去反對它,他們只要故意說些與某人相同的話,人們便互相糾舉,自取滅亡,本土派的群集,將會因著敵人的話語,不斷縮小,縮限思維,直到剩下最後一個人,他左顧,右盼,當敵人成為了仿聲的鸚鵡,說他的語言,吃掉他的論點,當他四周看不到其他人,為了遏止不存在的敵人,只好自己否定自己.
     
    為了否定敵人,或不被敵人否定,去推翻基本的價值,認為那是敵人說過的,所以一定是錯的,如此這般,一個接著一個,推翻了全部,看起來達成了目的,實則失去了對現實的感知,就算打倒了敵人,也使其他人感到恐懼莫名,成為了一個反社會的人,你並不是要打倒敵人,而是要連同敵人與自己同在的世界一起推翻,如此一來,誰會是敵人?敵人說了和平,我們便去推翻所有主張和平的人,敵人說了健康,我們便去打倒所有主張健康的人,不去區分敵人說的,跟正常人說的,有什麼不同,把他們視作是一樣的,這是廉價的作法,不用動腦的做法,原本是為了正確,所以指出錯誤,變成了為了讓對方必須是個錯誤,所以犧牲掉了其他主張正確的人.
     
    到頭來,誰對?誰錯?誰才是敵人?
     
    恐怕是無視人心觀感,不擇手段彌平他人的人吧.
     
    許多人普遍有個誤解,那就是把推行政策,與公眾議題,當成選戰來推動.一個議題或者一項政策,他理當是中性的,它原本是不帶有意識形態色彩的,只不過,一經人手,才開始變質.
     
    選戰有其急迫性,以及立即的利弊得失,當本土政黨失去了支持,而交由親中的反對黨掌權,這對台灣來說,百害而無一利,但在承平時候,或者說,選戰以外的時間,立即選邊站的做法,短期來說,可以獲得政策推行的速效,長遠來看,使選民陷入退無可退,被迫選擇的境地,則會折損一個政黨的信度,對往後的選戰面臨不利的影響.
     
    如果我們任何政策,都用蔡英文/韓國瑜,民進黨/非民進黨來執行,對於普羅大眾來說,這是一個被縮限的情境,正常的情況下,一個議題出現,必然會有贊成或者反對的聲音,它會妥善的分布於各個政黨,各種意識光譜,民進黨的反對者,跟國民黨的不太一樣,時代力量的反對者,跟台民黨之流,又略有不同.
     
    民進黨的反對者,所處的位置,並非全然的反對,上綱到反對整個民進黨,舉美豬為例,民進黨的反對者是可以說服的,他們可以反對美豬,但仍然支持民進黨,國民黨/台民黨則否,他們傾向將美豬掛在民進黨身上,一同反對,不如說,他們反對民進黨,更大於美豬,美豬,只是一個操作變因罷了.
     
    因此,問題就在於此,假使把這兩者的反對,都看成是一樣的,那麼對民進黨的支持者,或傾向支持民進黨的大眾,削去自己的聲音,忽略自己的疑慮,傾向跟贊成者保持一致,或者,被排擠到非民進黨的那一邊,被當成跟國民黨一樣的敵人,因為「支持民進黨,可以反對特定議題」的空間消失,支持民進黨就必須支持這個議題,否則就是失去忠誠,對於贊成該項政策者,反對者被視為「背刺」,但對這些人而言,支持民進黨,卻遭受到無理的攻擊,這才是真正的「背刺」.
     
    良好的情境,就是藉由這些人的忍耐,洗成絕對的支持,失敗的情境,就是被打入反對民進黨那一邊,成為「左膠」、「背刺者」,他們或許不會教訓民進黨,但不投或者在其他議題冷眼旁觀,可能性是在的.
     
    這是一場賭博,但民主社會並不是依靠這種邏輯運轉,沒有人希望被控制,「無條件的支持」的情境,根本不可能存在,那只發生在少數人身上罷了,如果是一個「無條件支持」的民進黨群集,這不但對民進黨本身危險,對社會亦是全然的損害.
     
    想想,把反對的一方,全然交由國民黨之流來控制,是什麼樣的情境?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以隨時操弄反對的聲音,他們不提出實際的修正方式,也隱匿真相,甚至修改成自己想要的樣貌,當對議題抱持有疑慮的人,他們得不到想要解答,或尋求「可以解除思維困境的折衷方案」,他們在泛綠陣營,找不到可以釐清的異見,便會往國民黨/台民黨的群集去找,這就像,我可以去看醫生,了解自己的病痛,醫生卻消失了,或只會機械似的說「一切狀況良好」,那麼,人們就會轉去尋求密醫,得到錯誤的情報或謠言.
     
    所以我們說中共統戰之所以成功,國民黨的黨國式洗腦,之所以深遠,乃至於台民黨的imprint,揮之不去,就在於他們掌握特定群眾的視野有關,一個再如何支持蔡英文,或者是忠誠的台派,在耳濡目染下,也會相信他們想使你相信的東西,更別提那些原本可以看清黨國真面目,柯文哲散佈的迷思的小雞,他們本可回歸泛綠,看到這樣血腥的場景,反而根深蒂固,加深自己的信仰.
     
    「可以在黨內解決的事,不需要跑到黨外去.」,這句話,並不是用來針對王世堅,而是適用民進黨,或者整體台派支持者,本來可以釐清的東西,你不去釐清,本來可以容納的反對意見,你不容納,本來面對的疑慮,就很龐大,本來遭遇的反對意見,就昏暗不明,你卻把清楚的,趕往迷霧之中,可以理解你的,反倒質疑起他們忠誠.
     
    不對事,對人,不面對異見,反去質疑對方的忠誠,這是下流做法,也非民進黨的本質.
     
    所以剛加入民進黨不久的人,跑去質疑對民進黨和台派絕對忠誠的人「如果民進黨那麼差,你還在這裡幹嘛?」,這對民進黨來說,是不健康的,對觀望的選民而言,亦是大大的失分,可以說是敗票的行為,不該質疑的,你去質疑,應該質疑的,你不面對,只會叫人退黨,這只會讓黨內的人,覺得小人得志,只要站在政治正確的風向上,便能為所欲為,動輒質疑自己人的存在,拿著雞毛當令箭,容不下其他的聲音.
     
    多元開放政黨的招牌,因此被砸毀殆盡.
     
    王世堅所扮演的角色,可以說是黨內的「極弱音」,或者是「忠誠的反對者」,在一個組織裏,反對的聲音雖然討厭,但是必須存在,你可以拒絕全然的反對,但務必要容納「一點點的反對」.
     
    在政策方面,並不會因為反對聲音的消失,人民的疑慮就會解除,反而更容易讓理性的疑慮,質變成情緒的出口,在各個不該出現的層面發作,1124,就是個例子.
     
    「一點點的反對」,可以圈住反對者,讓他們在黨內進行選擇,而不是在黨外尋找政治渣男,「一點點的反對」可以成為出口,而不是讓情緒遭外來者利用.
     
    誠如無條件的支持,並不正常,完全正確的政策,亦不存在,正確的另一個面向就是代價,不可能因為那個政策是全然正確的,所以被犧牲的人們,就變成是應當的,政策造成的損害,物理上的,科學上的,就會消失於無形,所以不用去面對,去減損,去降低損害.
     
    一個政策的實行,必然有修正的更好的空間,或者,降低損害的彈性,使之變成較為一般人所接受的型態,幻想黨,或是領導者是全知全能,一個政策成立,一開始便能顧及各方,毫無瑕疵,替全民爭取最大利益,這無疑是一種幻想.
     
    執行政策,就像鑿一座雕像,雕刻刀絕對不屬於盲目支持的人,而是提出反對意見的人,若把反對的權柄交諸於不可信任的對象,那麼他就會把鑿刀換成是電鋸,鑿毀整個作品,若你不容許一柄屬於自己的鑿刀的存在,那就會使你看不清真相,把一個粗糙的巨石當成是渾然天成的傑作,說什麼是什麼,人民只能接受,在毫無自覺下形成獨裁.
     
    還不覺得自己獨裁.
     
    同樣的,一個議題也是如此,沒有什麼全然正確的議題,因為是我主張的,所以它就不需要任何質疑,也不需要任何異見使其更加圓滿,因著變動,造成人心認知的落差,眾人生活的變化,結果和人們想像的不一樣,有些人覺得不公平,有些人覺得不正義,一句「本來就無法使所有人滿意」就帶過去,然後自以為自己就代表公平正義,實際上,是私平,而且無情無義.
     
    「無法使所有人滿意」是一個層次,「可以使所有人沒有那麼不滿意」,不去考慮,然後讓所有人都不滿意,只有自己和少數人爽,這就是流氓的作風,而非民主.
     
    要求無條件的支持,述說議題是全然正確的,忽視改革的代價,實地承擔風險的普羅大眾,人民的疑慮會依著該種見解全然消失嗎?還是處於不得不瞎挺,以免被責難的尷尬狀態?處於沒有人指正,而吝於提出錯誤,放著缺陷不管,如同在黑暗中行駛的火車,關閉了方向燈,朝著懸崖前進.
     
    「一點點的反對」,有助於滌清真相.
     
    真相,是在論辯之中浮現,在質疑之中,得到解答,沒有反面的驗證,那麼所說的敘述,僅只是信仰,禁不起實際的考驗,既無法說服別人,也無法說服自己.
     
    王世堅是一個忠誠的黨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樣的任務,他就算責備三倍券,也不忘批判馬英九,他責備馬英九不要五十步笑百步,「當權者必須體悟人民的感受,若領導人只想到讓人民用『感恩的方式』來維持自己的支持度,對國家來說將是悲劇.」這見解,有其道理.
     
    紓困方案,造成了亂象是真,紓困方案,一開始的計算太過複雜,審查過於嚴格,導致人們大排長龍,抱怨連連,一開始資格認定不清,導致不該領的也以為自己可以領,基層的公所人員手忙腳亂,民眾只看新聞就去領,而公所根本沒準備好,而後政府道歉並修正了政策,改只憑身分證與簽具切結書即可申請,事後認定,讓想領得可以快速領取,冒領的怕事後被調查,杜絕了人龍亂象.
     
    王世堅稱,「台灣的官僚系統很糟糕,官僚系統不相信人民沒有錢,而銀行體系則是不相信人民有錢,因此不借錢,導致人民就在中間被夾殺.」
     
    他並提出了尊嚴的問題,「有民眾去3趟都得不到,決定寧願餓死也不要跟政府拿錢」,「希望蘇貞昌好好向陳時中學習,以有系統、簡單明瞭的方式向人民報告,讓大家皆大歡喜.」
     
    這些,都精準的反映了民情.
     
    防疫方面,他不忘怒批柯文哲洩漏公開隔離地點「戴上口罩閉嘴」,這樣堅持自己的主見,不忘與無道理的反對者區隔,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反對者,他相當稱職.
     
    無論是防疫、紓困、振興,乃至於美豬,該贊同的他贊同,有疑慮的他釋出反對,民眾在這樣的交鋒中,攢得了真相,這不代表他說的一定對,但必然有助於發掘實際的真相,促成更好的結果.
     
    至於所謂「民進黨的良心」,這一看就知道是柯糞的操弄之詞,王世堅支持姚文智的時候,他們不說這是良心,王世堅批評柯文哲的雙子星案,被市長公然在議會罵「垃圾」,最後引起不分黨派,議會的杯葛,使柯文哲被迫道歉,他們不說這是良心,反倒是王世堅批判陳時中不宜去演唱會的時候,他們才在那大喊「民進黨的良心」,這無疑是要引發泛綠支持者內部的矛盾,讓他們順著良心去攻擊王世堅,把其他正常人貶低成沒有良心的人.
     
    明知如此,卻要進入強暴者的邏輯,把王世堅當成是國民黨的,引發支持者內鬨,滿足了他們「只要不支持,就是中共同路人」、「台派排除異己」的印象,實在是傻瓜的行為,越打,越滿足他們良心的要件,「你看看,他就是有良心,所以才被打」等,不相干的謬誤.
     
    這是王世堅的問題嗎?他特立獨行慣了,並極度痛恨柯文哲,柯糞們對他也沒什麼好感,只是假意支持,等到利用完王世堅,打完民進黨,等到王開罵柯文哲的時候,再抹去王世堅.
     
    過往王世堅的批評,並沒有這樣的被操弄的效果,為何此次卻淪為標的?怕是「如果民進黨那麼差,你還在這裡幹嘛?」的說詞,才是真正被操作的主因,當王世堅的忠誠被質疑,就演變成意識之爭,給予柯糞操弄的機會,王世堅被迫得採取激烈的回應,而其他人再找各種理由攻擊他,這種超過尺度的說詞,逾越自己份際的言論,才是釀起爭端的主因吧?
     
    莫忘時代力量的教訓.
     
    這種不合己意,就要人離開的方式,恰巧就和當初時代力量不遵循黨中央,就嗆要退黨的情形相仿,再當時,釀起了退黨潮,和分裂的危機.
     
    莫忘柯糞的教訓.
     
    柯糞這群體,之所以令人詬病,神父從前即提出了,他們陷入了團體迷思之中.
     
    群體產生無懈可擊的錯覺,過份的自信和盲目的樂觀,忽視潛在的危險及警告.
     
    集體合理化,對群體道德深信不疑,相信群體做出的決策即符合至高無上的道德,我即是對,我們即是正確,若有道德倫理的問題,也不存在,我和我們代表道德本身.
     
    忽視外來的挑戰,對異議者施加壓力,產生群體一致的錯覺,人們對議題有疑慮,即保持沉默,認為自己沒有權利去質疑多數人,他們傾向自我審查和增設心靈守衛,這種表面的一致性,連帶使得許多荒謬的行為和罪惡的事被認為是應該要去做的.
     
    不欣賞不同的意見和看法,懷疑群體立場的人,立即被反擊,不是以理性討論來反駁,或者提出證據,取而代之是冷嘲熱諷,讓其他人失去主見,藉由恐懼而支配他人,使他人必須勉強自己與群體保持一致.
     
    在神父來看,雖不嚴重,但少部分人已經出現這種跡象,批判王世堅,應針對他的言論,而不是而不是訴諸氛圍,感覺,印象,很多韓粉推爆、藍媒力挺,跟國民黨一樣,看看挺王世堅的都是哪些人,藍營節目開價罵民進黨我沒收,去暗示對方收錢.
     
    這是空的集合,如果用這模糊不堪的方式去辨識敵我,壓迫他人的意識,質疑對方的忠誠,不但無知,而且就是造成內鬨的禍端. 
     
    再說一次,王世堅並沒有上綱到民進黨,而是根據個別官員的行為提出批判,王世堅在藍營節目90%的時間都在幫民進黨辯護,就是反對的觀點被放大,也在合理範疇,反映他的所見所聞,你可以請他不要上藍營節目,或質疑他收到的民意有問題,他的觀點被影響而有所偏頗,但不是說,「你還在(民進黨)這裡幹嘛?」
     
    阿中部長去演唱會沒什麼關係,認為他此時不宜去,這也沒什麼關係.
     
    重點是怎麼會變成否定整體民進黨或搞到要人退黨,或繪聲繪影描述對方收了錢,說得好像只有他上藍營節目似的,這種方式到底是在幫陳時中還是在害陳時中,這才是真正讓所謂讓藍營撿到槍的原因,才是真正的在為自己博取聲量罷了.
     
    乃至於有人將王世堅比做高嘉瑜,這實在是差之千里,高嘉瑜是品聞風向,專門檢討陷入弱勢的人,王世堅則是挑戰權威,關鍵時刻,王世堅總是兩肋插刀,做出正確的決定,高則是檢討被害者.
     
    高在選戰時期,應該選邊站的時刻,刻意做出破壞的舉動,王則是執政時期,扮演忠誠的反對者.
     
    挺王世堅都是哪些人?實在可笑.
     
    我名為變態的神父,在此支持王世堅.
     
    支持他發出那「一點點的反對」,因為我知道那是重要的,而神父亦知道,王世堅決不會背叛民進黨. 
     
    「越難過的時候,越要發揮自己的長處.」
     
    陳時中的長處,並不是唱歌,而是對民眾的釋疑,正是因為他不同於一般的官僚,所以民眾信任他,再大的焦慮,不安,都願意先聽他說話.
     
    台派的支持者,本土派的支持者,長處也不是排除異己,而是自我修正.
     
    為台灣的前途著想,顧及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的想法,願望.
     
    只有這點是不能放棄的.
     
    只有這點,才是應該繼續做,
     
    不是只有你才能做得到的事,brother.
     
     
    本篇文章的完成 感謝 #TSP_琤祐 tomoyo的贊助
     
    【贊助神父的菸 搭起故鄉的橋】
    https://g6m3kimo.blogspot.com/p/blog-page.html

  • 用生命在拍英文報告地點 在 蔡依橙的閱讀筆記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9-11-21 10:3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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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認為中國沒有酷刑,很開放的朋友,可以轉這篇給他看。
     
    還認為中國不會無故關押讓人消失的朋友,可以轉這篇給他看。
     
    這是之前無故失蹤 15 天的 Simon Cheng 鄭文傑,他是英國駐香港領事館的雇員,目前的消息是他為香港居民,曾到過臺灣政大讀國際關係,現在沒了工作,並必須重新尋找居留地。
     
    因為他畢竟是英國雇員,所以之後有機會獲釋,但造成了英國震怒,叫來中國大使罵了一頓,表達嚴重抗議。目前外交情勢仍在緊張中。
     
    鄭文傑的英文聲明,有人翻成中文,這中文內容可以看到,即使你是英國政府雇員,都一樣被刑求與虐待,幾乎喪失求生意志。
     
    過程中也聽到很多周邊其他的示威者的狀況,沒有特殊背景的,大概凶多吉少了。
     
    這還是 8 月的事情,可想而知,有多少香港年輕人在折磨中失去了生命。

    一位希望匿名的好友無償翻譯了鄭文傑的英文聲明稿七項要點之後的細節說明,讀下來驚心動魄。

    朋友說可以轉,我就轉了,這位英文程度極好的朋友客氣地說:「這是鄉民無償翻譯,一定有錯誤的地方,比方說中國警政公安系統的文書程序或官銜什麼一定不夠準確,有疑義還是要以鄭本人的英文聲明為準。」

    英文聲明原文鏈結:https://pse.is/MCP6W

    -\-\-

    聲明開頭七項要點之後的說明:

    鄭本人支持泛民運動,曾參與今年的抗爭,包括在佐敦道維護連儂牆海報,但未參與任何非法活動,也未有不法行為。

    英國駐港總領事館指示雇員蒐集與抗爭有關的情報,以評估發出旅遊警示時機,以及英國公民是否參與抗爭。情蒐的目標包括Telegram群組、連登討論區,以及媒體報導,也包括接近示威群體,打探他們的目標。

    鄭認識某些參與抗爭的中國人,有些人曾在港被捕,隨後交保獲釋。鄭也曾組織讀書會,主題是與中國社會及香港有關的社會科學議題,參與者有港人也有中國人,背景是政府、金融、法界與文學界人士。

    八月八日鄭因公前往深圳,工作結束後曾接受按摩,並與在港獲釋中國友人的家人會面,準備替友人轉交生活費及官司費用。鄭已聽說港人入境中國時會被檢查手機,因此與女友和家人約定會定時聯絡報平安。

    鄭自深圳福田火車站搭高鐵返回香港,在西九龍高鐵車站被攔下後送往西九龍車站警局,香港西九龍火車站(中國)警局的制服公安說,鄭被攔下是因為高層指示,公安說不知道原因和詳情。制服公安態度還算客氣,也沒有強取手機密碼解鎖。

    接著鄭被用高鐵送到深圳福田警局交給便衣公安,他後來才知道這些是國安特務,特務態度粗暴。偵訊開始前先拍嫌犯照片、捺指紋、被留下所有生化資訊(血液尿液等),公安此時尚未取得手機密碼。偵訊期間被綁上老虎凳無法動彈,鄭被逼問英國在香港「暴動」中的角色、他本人在其中的角色,以及他跟參與「暴動」的中國人的關係。偵訊者說,他在香港的「反中反黨」言行可在中國被關,因為香港是中國的一部份。

    偵訊一整天後再移往羅湖警局,或許是為了讓拘留時間再延長24小時,或許可以無限期一直這樣在各地公安移來移去讓他無限期被拘留。從此時開始到獲釋為止都不准鄭戴眼鏡,他一直頭昏眼花。

    特務在移監警車上放Beyond 的「大地」,制服公安說他是從國安局被移送過來,高層指示要控他「武裝叛亂及暴動刑事罪」。

    在羅湖警局所有入監程序再來一次,偵訊室裡有十人,一半是便衣(特務),一半是制服公安,鄭再次拒絕提供手機解鎖密碼。國安特務讓便衣公安主導問話,指控他「召妓」,如果態度配合可以減輕罪名,如果只是行政拘留不會留下刑事犯罪紀錄,否則就要面對無限期刑事拘留和重大刑事罪名指控,特務也會嚴刑伺候。他別無選擇只好認罪。

    偵訊期間,即使被捕超過24小時仍不准與家人聯絡,公安特務說會把他的案子用公文送交國際刑警組織Interpol,再由Interpol 轉告港警,港警才會寄通知信給鄭家人,但是港警忙著處理香港狀況,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港警才能收到通知。(鄭獲釋後跟家人確認,家人完全沒有收到任何官方通知)
    因為行政拘留不需要經過法院正常審理程序,所以不准鄭尋求律師協助。

    鄭認罪後特務放心離開偵訊室,鄭被送回牢房等候「行政處罰裁定」文件,文件怎麼寫完全由警察決定。

    在拘留室裡有其他嫌犯向他打探如何透過從軍方式取得美國護照,鄭警覺這些是臥底特務,所以打哈哈應付過去,臥底很快就由制服警衛帶走。

    制服公安拿著「裁罰文件」要他簽名畫押,但文件上故意把拘留的時間(開始和中止日期)留白,雖然文件上寫的是十五天的行政拘留,但起始和中止日留白,就可以讓公安和特務任意解釋他的拘留時期。公安說這項決定來自非常高層,是「局長」的層級。

    接下來鄭被送進羅湖拘留中心,第一次被上手銬腳鐐,遭裸體檢查和穿囚服。特務可能尚未告知公安他的特殊身分,第一天他被送進有十幾個其他犯人的囚室,其他人可以買水果點心,只有鄭不行。因鄭不准與家人聯絡,其他嫌犯懷疑他是因政治問題被捕,還有人記下鄭在港住家電話,願意出去以後幫他向家人傳口信:說他因香港事件被捕,叫家人千萬不要來中國。

    後來鄭又被以涉「政治罪」名義帶出問話,問同樣的問題,回拘留室後其他嫌犯都知道他是政治犯,不敢再跟他交談。從進羅湖拘留中心第二天起,鄭都遭單獨監禁,行政拘留嫌犯本來有每週跟家人會面或用電話聯絡至少一次,每天放風兩小時的福利和權利,但鄭通通不適用。

    此後鄭每天都被長時間問訊,無從得知確定的獲釋日期,更不知道所謂的十五天拘留期過後是否真的會獲釋。

    特務在拘留所官員面前強迫他交出手機密碼,硬扯住他的頭髮好讓手機用人臉解鎖,還說懷疑他是英國間諜和特務。在特務施暴之後,鄭交出手機密碼。拘留中心官員也被特務動粗嚇到,特務要求拘留中心官員把他用手銬銬在老虎凳上,官員雖有遲疑但仍然照辦。

    在拘留中心每天被特務帶走偵訊,拘留中心主管每天在他被問話之前和之後,都叫醫生替他進行全身檢查。拘留中心的一般公安和負責偵訊的特務分屬不同系統,特務在拘留中心以外地方問話動用私刑較不受監督,假如是在拘留中心以外地點受傷,拘留所主管所負責任也較輕。

    被特務帶出拘留中心偵訊時,鄭被上手銬腳鐐,頭戴頭套所以呼吸困難,經常頭昏有窒息感。坐上無標誌的廂型車前要把囚衣反穿以隱藏他的身份,上車後則被要求躺在後座,避免車外人看到他。車行三、四十分鐘後抵達不知名地點,經過草地、上樓梯,進入一個小房間。鄭聽到有人移動家具的聲音,猜想是刑具,鄭說不必刑求他會配合所有認罪,特務說不是刑求,是「訓練」。

    鄭被上手銬腳鐐後吊掛在X 形鐵支架上,整個人大字撐開連續數小時,雙手高舉血液無法流至手臂,非常痛苦。有時被要求做「壓力測試」,例如長時間蹲下或做「椅子式」。只要做不到要求就會被特務用尖棍打。特務還會專戳身體最脆弱或發抖的部位如膝蓋。鄭全程都被蒙眼戴頭套。

    酷刑偵訊休息時間可以進食,但仍戴著手銬腳鐐和蒙眼,休息時間是政治洗腦時間。比如中國目前不適合施行全面民主,多數人民未受良好教育,治國需要高度專業技術,只能由精選的少數才能者執行。賦權大眾的自由派民主制度是顛倒是非的民粹主義。偵訊者舉哥白尼提太陽中心論遭羅馬教會迫害的歷史例子,展現菁英心態。

    酷刑繼續:長時間站立(手銬腳鐐蒙眼頭套),不准動也不准睡著,否則要被罰唱中國國歌。用剝奪睡眠進行非體罰式酷刑。在接受這種刑罰時,鄭一個字也不准說,國安特務表示,鄭必須先說「報告長官」徵求許可才能發言,否則會被掌摑,或用不明工具拍擊臉部,可能是尖棍。

    其中一名偵訊者操類似香港口音,指控他怎麼膽敢當英國間諜監視中國,連糞土都不如。另一人操北方漢語口音,自稱隸屬特務當局,因為英國使領館被視為間諜組織,而鄭身為英國領事館職員,自然也是間諜組織一部份。鄭被問到是否認識英國國內情報處和國外情報處人員,英國駐港領事館的建築配置,職員證件的樣子。

    偵訊者對問答式偵訊法感到不滿,要求鄭主動認罪,最主要是要他配合所謂英國涉入香港抗爭的指控,要他承認英國政府提供金錢、物資和裝備給港人,要他承認曾經主導、參與或煽動暴力示威,要他承認使用自英國政府領取的薪水替在港被捕的中國示威者付保釋金。

    鄭發現這些指控非常嚴重,一旦認罪可能遭中國關押數十年甚至被判無期徒刑,因此無論特務施何種酷刑均堅不認罪。

    第一週特務發現鄭的腳踝、大腿和手腕、膝蓋都有嚴重瘀傷,下令他回拘留中心時不得告知醫生真相,要說他是自己在拘留中心外滑倒。拘留所醫生有紀錄他的傷勢。接下來鄭有幾天無法行走,特務暫停體罰改打心理戰,第二週仍單獨監禁,三天無人聞問。鄭在這幾天中靠靜坐、祈禱(忍不住哭泣)、唱歌來打發時間並保持冷靜。

    特務拿跌打損傷軟膏來替他治傷,希望瘀傷和傷口趕快消失。

    後面幾天他被帶到「集體調查中心」,公安在此申請房間進行偵訊。在中心內他獲准拿下遮眼布,鄭看到特務在填寫偵訊室的申請表格,還在他的檔案上寫著「機密」字樣。

    鄭在這裡看到十名同遭偵訊的年輕「嫌犯」,他們全都上了手銬,穿著橘色囚服。鄭走過走廊時,聽到有人在偵訊室裡大喊,「把手舉高點,你們示威的時候不是高舉雙手揮舞旗子嗎?」鄭猜想他們正在對香港示威者施以酷刑。

    鄭在這裡的偵訊室被指「避重就輕」,暗示他選擇對輕罪(召妓)罪名認罪,避開重罪(武裝叛變及暴動)。

    鄭被問到為何示威者武力升級和勇武派勢力擴大,鄭說是港人對721元朗白衣人攻擊事件的自衛手段。偵訊者火大,聲稱根本無需花錢雇黑幫攻擊示威者,還說暴徒和中國愛國者理應、而且一定會自發性地越過邊界攻擊示威者。

    新來的特務用普通話罵鄭是「祖國叛徒」,並引用毛理論「人民民主專政」說,當局留意到鄭是所謂泛民主派,但鄭應知中國以民主方式統治多數中國人民,但因鄭是「國家公敵」,才會用威權手段對付他。特務還保證鄭必定會不在十五天後獲釋,他至少還會再被控以「顛覆」罪名,還說可以用個人前途打包票,鄭一定會繼續被關押。

    特務顯然認為,鄭沒有在酷刑下崩潰的原因就是相信自己可在十五天後獲釋。鄭聞言後喪失生存意志,表示若十五天還繼續被關將會自殺。特務說鄭身為任務失敗的間諜本來就該自殺。

    此後鄭在拘留室裡食不下嚥。另一特務再說,假如鄭態度配合,十五天後仍有「重生」(獲釋)機會,條件是提供更多有關抗爭與英國政府關連的情報。鄭堅持只是抗爭邊緣者,且未參與暴力抗爭。特務回說,「有些東西比暴力更可怕」,因為鄭的背景,當局認為鄭有潛力和政治野心,不可能只是邊緣抗爭者,暗示鄭可能是抗爭幕後主謀和英國傀儡。鄭二度崩潰大哭,強調只想返港跟女友和家人團聚,還向特務下跪求饒。

    鄭被帶出偵訊室時,看到一名年輕女孩正接受入監程序(手銬、囚服、體檢)。負責鄭案的特務故意說,女孩不過是另一個參與抗爭被捕的人渣,問鄭是否認識女孩,鄭否認。

    鄭在移送回拘留中心的無標誌囚車上再被蒙眼,特務要求鄭坦誠說明港人對中國感想。鄭問是否會被送到新疆「集中營」,因為在集中營內至少可運動,或者做有意義的事如種樹等,好過在單人牢房裡浪費時間。特務發火說,「集中營是納粹政權底下才有的」,鄭改口說是從央視那裡得知有關新疆再教育和訓練中心的消息,特務閉嘴。

    這是鄭最後一次被帶出拘留中心問話,自被捕的第十一天起(這是他獲釋後的推算,大約是國際媒體開始報導他失蹤的時間點),他都是在拘留中心裡被偵訊,偵訊者的態度也較溫和。進入訊偵室前就有醫生檢查身體,還說這是最後一次偵訊。偵訊室裡只有一名新的便衣公安,偵訊時間也非常短,公安強調他被拘留純粹是因為他在中國「召妓」,鄭在香港的言行中國公安無權管轄,所以跟他們無關。鄭感到疑惑,這跟他打從被捕的第一天起聽到的說法完全不同。

    公安屢次強調,高層領導要看鄭的態度來決定是否在十五天後放人,並拿出兩種「裁決文件」,一份是原本的十五日行政拘留,另一份則是兩年的再教育。公安說,警方有最終權力決定他是否會繼續被關兩年,鄭獲釋後才明白,中國公安有不受法院監督即可片面抓人接受強制兩年「再教育」的權力。

    公安問鄭第一個問題,是否要通知家人,鄭答要,公安拿出兩年再教育文件叫他簽字,鄭理解公安正暗中威脅他,所以改口答不用通知家人。公安說鄭答得好,這才是正確「態度」。問第二個問題:為什麼不用通知家人?因為你覺得丟臉嗎?鄭答「對」。第三個問題:你是否被嚴刑逼供?鄭答「沒有」。第四個問題:公安對待你好嗎?鄭答「很好」。第五個問題:為什麼不找律師?「太丟臉了不敢請律師。」接著公安打開攝影機要他錄認罪自白。

    先前打過照面的公安進來,拿著七份「裁決文件」要他簽名,有些日期依舊留白,鄭展現「合作態度」全部簽字畫押。鄭被要求把囚犯名牌掛在胸前,為「召妓」錄製自白和道歉聲明。鄭被要求在鏡頭前唸兩份預備好的文件,一份是關於召妓,另一份是關於「背叛祖國」。所有文件、書面聲明、認罪影片都完成後,公安表示滿意,並說因為他態度配合,所以會依原定計畫於被捕十五天後獲釋,這也是最後一次偵訊。這是鄭第一次聽到明確的拘留期限,篤定自己可以獲釋,因此向公安鞠躬致謝。鄭頭一晚可以安穩入睡。

    到了第十三或第十四天,全新的特務又來對他進行新一輪偵訊,這次維持了四十八小時,是最久的一次,偵訊室裡有三名偵訊者,另五名官員在隔壁房待命。不過官員偵訊態度也是他被捕期間最溫和的一次。帶頭的偵訊者玩白警手段,試圖用鄭的家鄉話客語和他交談,還說自己曾在鄭老家工作三年,認識鄭在中國的親戚和雙親。鄭察覺這是暗地威脅他在中國家人的安危。官員還說把鄭視為老鄉,曾替他在高層前面求情等等,試圖讓鄭以為他是獲釋的最後希望,又說高層認為鄭的合作態度還不夠,最多只是五五打平,意指他還是可能繼續被關。特務再度希望從鄭身上挖到更多情報。負責紀錄的較低階偵訊者說,當局已經刪除了他手機上的所有社交軟體,並已把手機上的所有資料備份,包括內容較敏感的工作郵件在內。

    公安印出所有英國領事館指示鄭蒐集抗爭情報的郵件,還有參與情蒐的人員電郵名單,鄭被要求拍下把這些文件「自願」交給公安的畫面,還威脅他不得透露此事,否則會被英國政府控告「洩露機密內部情報」。

    公安要求鄭詳述參加抗爭的內情,還要他解釋勇武派與和理非的差別,問他在Telegram頻道裡的勇武派是否具英國軍事背景。公安拿出許多照片要他指認,要他寫下被指認者的姓名、政治傾向、是否屬和理非或勇武派,最後再簽字畫押。中國當局認為和理非與勇武派沒有差別,因為他們互相協調且拒不割席,因此全都有罪。

    公安明白表示有大批香港抗爭者被捕後已送進中國拘留,因此他們可以蒐集和比對來自不同來源和被捕者的情報。公安拿出照片問鄭是否曾去過佐敦道連儂牆現場,照片非取自鄭的手機,鄭懷疑中國一直派人在香港蒐證。

    公安追問鄭和赴港參加抗爭的中國人關係。最終目的是要把英國的金援、鄭本人和他的中國友人串在一起,這名中國友人已於八月十一日被送回中國拘留,下落不明。

    中國寫好的腳本是:英國是香港抗爭的幕後外國勢力之一,抗爭並非無大台而是有組織的,鄭本人是主謀之一,受英國指使去煽動港人示威,還是勇武派核心人物,跟反中國政府的自由派中國人合作,要在中國發動「顏色革命」。鄭擔心當局會繼續控他顛覆、武裝叛變與暴動、間諜、叛國等罪名。

    特務還問鄭跟知名「反中」政治人物的關係,這些人包括彭定康、周永康與梁天琦,中國知道鄭曾在倫敦和梁天琦碰面,還說一名台灣籍的LSE講師曾介紹梁天琦給鄭認識並一起喝下午茶,國安問這名台籍學者是否打算在台提供梁工作機會,讓梁不必返港受審。不論鄭怎麼澄清,特務堅持要鄭以書面自白畫押,指台灣學者是支持梁繼續從事港台分裂運動的台灣間諜。

    特務還問鄭是否有其他假身份,在中國期間是否曾在政府機關外拍照。鄭獲釋後得知李孟居案,懷疑李是因為在深圳與香港邊界拍攝武警集結畫面才被捕。

    制服公安進來把召妓相關罪名的文件、書面和錄影認罪自白、道歉聲明再做一遍。國安特務則是把跟「背叛祖國」罪名有關的文件與道歉、自白聲明和影片再做一次,還要鄭錄下唱中國國歌的畫面,再把影片用手機寄給高層。特務後來說高層對鄭表現滿意,所以猜想他可以如期獲釋。

    特務最後警告說,鄭應謹記親人在中國含辛茹苦把他撫養長大(中國知道鄭的父母是在1970年代文革引發大饑荒後逃出中國,鄭本人在英屬香港出生),還說鄭應照顧中國的老家和祖產。鄭知道這又是當局對他在中國家人和財產的威脅。特務明言,假如鄭獲釋後接受媒體訪問,公開講出任何「召妓」罪名以外的事,他就會被再次在香港被捕並送回中國,這是對他個人安全的明確威脅。國安特務暗示,鄭已經是媒體焦點,雖然他得以獲釋,但磨難才剛剛開始而已。 特務也第一次洩露中國黨媒裡的特定人名,特務聲稱原本無意使出抹黑手段,但邪惡的外媒讓他們別無選擇只能這麼故。

    接下來自稱中國港澳辦官員現身,問鄭對自由與民主的看法,再堅稱西方民主不適用中國的說詞,說教長達數小時,要求鄭選邊站替中國工作,希望鄭獲釋後仍是朋友。其中一名自稱姓王的官員還寫下電話,說會交給拘留中心官員,在鄭獲釋時交給他(並沒有)。王先生暗示說因為他們在港澳辦工作,所以很有機會在香港見到鄭。鄭懷疑港澳辦企圖逼他擔任中國間諜,否則就會被再送中。

    直到八月二十四日凌晨,鄭才被送回單人牢房休息數小時,其後鄭再被帶回拘留中心會見拘留中心高層制服公安,鄭被要求在有裝潢的房間裡,坐在軟椅上再次依腳本內容錄製自白影片,意圖讓外界認為鄭在良好環境裡受到人道待遇。鄭總共錄了好幾次影片,官員從中挑選最滿意的一支,再指示鄭寫信「申請提早獲釋」,理由是「避開香港入境港口人潮」。寫完後官員立刻交還鄭的手機、背袋、私人物品、衣物和眼鏡。八月二十四日清晨五點半,鄭被帶出拘留中心大門。七名便衣及蒙面特務和兩台深圳電動計程車等在門外,鄭上車後約三十分鐘抵達羅湖港停車場,又有十名制服和便衣公安在場等候,有人持攝影機拍攝釋放過程。鄭在大批公安陪同下步行通關,其他旅客都大吃一驚,公安在鄭走上通往香港的橋樑時才停下腳步。

    鄭此時才得以聯給家人,他搭東鐵回到九龍,在旅館住了幾天,因為中國公安知道他的住家和宿舍地址。英國領事館官員前來探視。隨後鄭任職單位派外交車輛送他進領事館,讓鄭對英國高官進行簡報,使館安全官要鄭提防遭人跟監,尤其是戴著手環的人。

    由於鄭受到中國明確威脅不得透露被拘期間內情,英國領事館給予他幾個月的有薪假,讓他到第三地國家避難。

    鄭離港前需向港警辦理撤銷失蹤人口案,港警擺出同情態度,還說願派私家車讓鄭到指定地點辦手續免遭媒體包圍。鄭自搭計程車前往指定地點時,的確看到一名戴手環的可疑男子四處張望,男子的廂型車就停在港警的私家車後面。雖然三名港警下車出示警證,鄭仍表示寧可自行搭車到油麻地警局辦手續,港警同意。鄭在警局前下車時,又在警局大門外看到另一名戴手環的男子。鄭懷疑這兩名可疑男子為監視他的中國臥底特務,目的是警告他不得對港警透露內情,這樣港警才不會在官方文件上留下紀錄。港警在辦手續過程態度有禮,鄭只說「無法回答」失蹤後經歷,最終順利撤回失蹤人口案。

    此後鄭即離港前往第三地,開始與英國政府協調離職方案,英國政府要求他在十一月辭職,結束他在領事館兩年的工作。

    鄭目前正尋求取得居留權和工作、求學的機會,希望外界,尤其是公民社會伸出援手,讓他重拾正常生活並重返勞動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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