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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四十億年的歲月裡，在地球上發生過的最重要的創新，無庸置疑的那就是生命的創造
了。但是生命從何而來?而又是誰創造了生命?

對於這個大哉問，從來就是一個迷人的、難解的謎。而要回答這個問題，解開謎題，毫無
疑問，一定要回到生命的起點。

我們可以想像在原始的地球上，廣泛散佈著塵般細微的有機體，這些組成生物體的基本部
件，因為各種機緣巧合，開始互動結合，進而組成了地球上第一個生命。這樣的結合到底
是必然或是偶然？可以這樣比喻，一架噴射客機的所有零件，散佈於一個龐大的飛機零件
場中，然後捲起一陣狂風，捲起無數零部件，然後這些零件神奇地組成了一架飛機，而這
個機率還遠大於有機體自動相遇結合成生命的機率。

因此生命的出現只是一個奇蹟般的偶然？或者只能用神學的目的論來解釋？

對於1974年諾貝爾獎得主克里斯坦．德．杜維，也是這本生物決定論（Vital Dust）的作
者而言，顯然無法輕易就接受這樣的輕巧、偷懶解釋。對他而言，生命是宇宙最複雜的現
象，但是生命活動的每個程序與步驟都能用化學作用來解釋，生命現象也不會違反任何物
理學、化學的定律，從最初的原始生命到最複雜的人類心智，所有生命的程序都是一定自
然條件下的產物。作者「將生命當作是一種自然的過程。生命的起源、演化和表現，包括
我們人類，都受到支配無生命過程的相同規律所支配著。」

人類在生物化學的進展已能解開許多細胞運作的奧秘，「生物決定論」從最簡單的有機分
子開始，帶領我們逐漸進入繁複的生命花園之中，從無生命到生命從物質中出現，然後是
原型細胞的生命形態，單細胞生命的出現、多細胞生物的演化，植物逐漸繁花似錦，動物
佈滿了蓋亞女神大地。最終心靈的出現。作者向我們陳述一個信念，生命並非宇宙的奇蹟
，而是演化的必然。如果地球從頭再誕生一次，在相同環境與條件下，生命終究還是會出
現，在宇宙其他角落裡，只要條件合適就會發展出生命來。因此生命不是造物者的神蹟或
玩笑，而是在這個宇宙的萬物規則下必然出現的現象。

然而當生命的發展到了人類這一階段，到了「我們」步上生命歷史的舞台時，我們很清楚
我們「意識」或「心智」的存在，我們也清楚其他人的「意識」或「心智」的存在，但是
其他生物呢？

以和我們最親近的動物狗來講，那些一生圍繞著我們的動物，當你凝視著他的眼睛，我們
或許無法明白他真正在想什麼，但你完全清楚牠並非無意識，完全知道他正試圖揣摩你的
喜怒哀樂，舔著你的手，對你搖尾巴，他想告訴你什麼事，想表達什麼。因此他俱備著某
種「意識」或「心智」，無庸置疑，這種「意識」或「心智」或許與我們不同，但一定存
在。

那麼遠一點的動物，像鳥類呢？更遠一點，節肢動物呢？例如螞蟻或蜜蜂，那些一生孜孜
不倦反覆執行固定動作的生物，是否也俱備某種意識或心智?

當生物發展出「頭」這樣的器官時，是否意味著某種心靈已經出現？從生化運作的角度來
觀察，藏在頭內的神經細胞的電化學反應不僅控制著我們的行動或生命現象的一切運作，
我們的情緒、愛恨等等甚至我們的思考，無一不是神經元細胞電化學作用的結果，因此心
靈或心智的存在，可以從很唯物的角度來觀察。一如作者開宗明義所說「將生命當作是一
種自然的過程。生命的起源、演化和表現，包括我們人類，都受到支配無生命過程的相同
規律所支配著。」

生物演化依循天擇的定律，順應著地球環境的變遷，總是變化、選擇而後發展。因此萬物
生息不絕，生命總會找到它的出路。而人類是演化的產物，或許並非進化的最高階段，但
當人類的神經元電化學作用發展到某個階段，人類配合著天擇的演化，得到了語言的能力
，透過語言，發展出文字、文化，人類可以紀錄技藝的演進，透過學習的能力，人類最終
將可能跳出天擇的循環，人類已無需等待基因的改變就能學會某些技藝。或者這麼說，人
類俱備了介入天擇的力量。

然而具備這樣力量的人類，無可懷疑仍須遵循宇宙不變規律，當我們能介入天擇時，我們
不僅改變自己而已，我們也改變了他者。人類的能力雖已超過了生物史上任何一種生物，
但是我們仍無能力去改變任何規律，我們仍在自然的律法之下。我們或許能拯救什麼，但
是更可能的是，我們的恣所妄為會造成巨大難以想像的生態災難。因此我們改變他者的行
為，或許每一個都是無法挽回的。未來長路漫漫，生命的演化也還沒走到終點，學習認識
自己的力量與限制，或許是現階段我們所該去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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