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生命密碼晚年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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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生命密碼晚年 在 南方家園出版社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18-02-11 05:4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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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穿著遊騎兵制服的軍官與一名中情局幹員仔細檢查背包。最後,只獲得簡單戰利品:十二捲底片、二十張以彩色筆修正過的地圖、一個壞了很久的手提收音機、兩本行事曆與一本綠色筆記本。
     
    兩本行事曆引起轟動。軍官瀏覽細小字跡所寫下的內容,並確認那是日記本,日期從一九六六年十一月至一九六七年十月。一所學校被用來當成背包主人的監獄,稍後,在這所學校的門口,設立了一個臨時實驗室,一名中情局幹員翻拍日記內容。所有的物品,由一名上校負責以直昇機送到玻利維亞的首都拉巴斯。
     
    那本綠色筆記本,寫了一系列的詩篇,彼時似乎未激起太大的興趣。
     
    數小時之後,背包的主人埃內斯托.格瓦拉司令,在無花果村(La Higuera)的小學校遭處決,而從他身上搜刮得來的個人物品則被瓜分。
     
    切的日記轉了幾手之後,存放在玻利維亞軍情局辦公室的一個保險箱,配合一項辨別日記真偽的計畫。辨別真偽的計畫尚未完成,玻利維亞內政部部長即偷走日記備份,並將之帶到古巴;自此,《玻利維亞日記》(El diario del Che en Bolivia)在全球發行了無數個版本。
     
    一九八○年代中期,切的日記再度成為新聞焦點。英國著名拍賣公司蘇富比宣稱即將拍賣切的原版日記,預估其價值有二十五萬英鎊。切的日記如何落在蘇富比手中?玻利維亞政府展開調查,結果很快指向玻國前獨裁者路易斯.賈西亞.梅薩(Luis García Meza)將軍,他將原版日記賣給一名「巴西人」,那個「巴西人」再將日記賣給英國一家藝廊。或者那個「巴西人」只是充當路易斯.賈西亞.梅薩的中間人。一九八四年六月,蘇富比放棄拍賣日記,一方面由於玻利維亞政府的不斷控訴,另一方面則因切的遺孀公開指責。
     
    即使走過那段充滿爭執與喧嘩的歲月,切在兩本行事曆上所寫的日記,或多或少還能精準呈現原貌。第三本筆記本的命運,就是那本有綠色封面的筆記本,則為奧祕的歷程。內容是切在玻利維亞戰役期間所寫的詩?或是切在最後幾年所抄錄的詩?他對哪些詩人情有獨鍾?還是一本混合兩種可能性的詩集?那些詩代表某種密碼嗎?而綠色筆記本在哪?
     
     


    二○○二年八月的一個早晨,切的老友J.A.,一個從未被懷疑過的同伴,在我的桌上放了一疊影本,說道:
     
    「這是什麼?誰的東西?你可以辨認字跡嗎?」
     
    我翻閱著。不禁打起哆嗦。看似切親筆書寫的文件。是嗎?從哪裡取得?我請他給我兩天時間來辨認。
     
    我將這疊影本帶回家,比對切親筆書寫的各種文件:玻利維亞日記的片段、一九六○年代初期的信函影本、告別菲德爾信函的傳真、剛果日記的修正稿。顯然,那是切的筆跡。
     
    我慢慢檢視那一百五十頁,我不否認,尊敬之心油然而生。儘管這麼多年來我與切相當親近,但切從未停止讓我驚訝與感到意外。
     
    那是一本詩集,多半有標題,或註記系列詩篇的號碼,但缺乏作者的資料,除了其中一首標示著「L. Felipe」之外,毫無疑問,係指在晚年流亡墨西哥的西班牙作家里昂.菲利浦(León Felipe)。大部分的詩可辨識。為何切不厭其煩地抄下這些詩?或背誦這些詩?為何會省略作者?為何將詩抄在這本綠色筆記本裡呢?
     
    的確,這就是那本在玻利維亞遺失的綠色筆記本。如何輾轉來到這裡?
     
    我重建了背包內物件所發生的故事。綠色筆記本與其他物品一起落入玻利維亞軍情局的手中,但不在路易斯.賈西亞.梅薩意圖賣給蘇富比的贓物之中。事情的來龍去脈漸漸釐清,近年有人從軍情局的保險箱內偷走,或拷貝複本。
     
    切何時寫下這本綠色筆記本?
     
    書寫的時間很可能在一九六五年剛果行動後,在切離開三蘭港(Dar es Salaam)之前;或是他在布拉格的漫長等待期間,籌備古巴畢納德里約(Pinar del Río)軍事訓練之前,即那為了玻利維亞行動所進行的預備訓練。筆記本的封面印有阿拉伯文。難道是他在一九六五年離開坦尚尼亞之前買下?
     
    毋庸置疑,筆記的部分內容完成於玻利維亞行動期間。有一張照片,用放大鏡細看,好像切攀登在樹枝上守衛,同時在綠色筆記本上書寫。那幾個月,他的背包裡會放哪些書並不是祕密,而我在筆記本所辨識出的詩人,也是那些書的作者。
     
    是抄下?還是憑記憶默寫?我在自己的書房查證,也比對我熟悉的詩篇。沒錯,是切抄下來。如果憑記憶默寫,不會準確記得一段四行詩是以分號結束,或者記得一句詩被強制切成兩行的特定方式。
     
    那麼,為何省略作家資料呢?這些都是切相當喜歡的作家,難道是他的幽默大膽作風?還是一種知識分子的遊戲?(我熟悉這些作家,為何還要放上他們的名字?)也許他想,半認真,半開玩笑,將他的筆記本變成私人文件,僅能以他自己的密碼進出。或許那是一種記憶方式?抄下詩,然後背下來。無論如何,那是一本選集。
     
    那是一本切的選集。一本個人的選集。
     
     


    切一生大量閱讀詩。許多軼聞皆有記載。例如有一次,他寫信給醫學院的同窗好友蒂塔.殷方提(Tita Infante):「與其說我自暴自棄,不如說我正處在悲觀時候/……/一旦臨時陷入那種情境,我的解決方式是喝一些瑪黛茶,讀兩句詩。」
     
    在青少年時候,在那段經常忍受氣喘病之苦的時光,由於被迫長時間不動,他在書堆裡,找到一個可以遁逃的平行世界。聶魯達與波特萊爾(Baudelaire) 的《惡之華》(Las flores del mal)應該是他對詩的初戀,令人好奇的是他閱讀法文版的波特萊爾。十五歲時,他與魏爾倫(Verlaine)、安東尼歐.馬恰多(Antonio Machado)相遇在詩中。同時,他也發現了甘地(Gandhi),而令他感動不已。朋友記得他從那時起,便朗誦聶魯達的詩,也朗誦西班牙詩人的作品。一首四行詩一直與他如影隨形:「那是謊言/而謊言變成悲哀的事實,/聽見妳的腳步聲/踩在一個已經不復存在的馬德里。」
     
    一九五二年,他二十四歲,去了波哥大,在那裡遇到一個哥倫比亞的學生領袖,兩人談政治,也聊文學。切向他表示,已讀過聶魯達所有愛的詩。哥倫比亞學生於是向他挑戰:
     
    「二十首……」
     
    切毫不猶豫回答:「今夜我可以寫下最悲傷的詩句。寫,例如……」然後繼續。
     
    兩年之後,在墨西哥的一處監獄,他寫一封家書給父母:「假如因任何我無法相信的理由,導致我不能再寫信,且面臨生死攸關境地,請把這幾行字當成告別信,沒有優美的辭藻,卻是肺腑之言。我一生在跌跌撞撞中找尋真理,在這條路上,已有女兒相伴,她延續了我生命,而我也終止了這個循環。從此時此刻起,我不會視我的死亡為挫敗,只是像辛克美(Hikmet)一樣:「唯一隨我進入墳墓的痛苦/乃一首未完的歌。」
     
    一九五六年九月在墨西哥那幾天,切被迫轉入地下行動,「因為墨西哥政府犯了一個大錯,相信我紳士般的言論而釋放了我,並要我在十天內離開墨西哥。」他往返於墨西哥城。偶而回家看女兒伊爾蒂達(Hildita)時,對她朗誦一首安東尼歐.馬恰多獻給李斯登(Listen)將軍的詩:「我的文字從山林到海洋:/假如我的筆等於你的槍/我將自快樂指揮官殞歿。」那七個月大的小女娃看來很喜歡馬恰多式的音律,因為念完詩句後,她就哭鬧,要求再念。
     
    在馬艾斯特拉山區(Sierra Maestra)進行游擊戰時,切建立了一個運輸網路,替他將馬蒂(Martí)的書,以及荷西.馬利亞.艾雷迪亞(José María Heredia)、荷楚蒂斯.德.阿維亞納達(Gertrudis de Avellaneda)、賈布列.德.拉康賽西翁(Gabriel de la Concepción)、魯本.達利歐(Rubén Darío)等人的詩集運到山上,替換他常閱讀的那本埃米爾.路德維希(Emil Ludwig)所寫的哥德傳。從一張照片可看到切斜躺在一間茅屋裡,讀著這本記傳,身上蓋著一張毯子,嘴巴則叼著一根粗大雪茄。
     
    一九六一年一月,他擔任革命勝利後的工業部部長,在一次採訪中,他向伊戈爾.曼(Igor Man)透露:「我憑著記憶認識聶魯達,我在床頭櫃上放著波特萊爾,用法文來讀他。」切還承認,在聶魯達的詩作裡,他最愛〈獻給史達林格勒的新情歌〉(Nuevo canto de amor a Stalingrado)。
     
    我曾寫時光與水/我曾描寫哀痛與它的紫色/我曾寫天空與蘋果/現在我要寫史達林格勒。
     
    他的伴侶亞蕾伊達.瑪奇(Aleida March)回憶說:「在空閒時刻,在一個會議與下個會議之間的空檔,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途中,他隨時閱讀。」
     
    如今有一個圖像更有效證明這些事實。在良加瓦蘇(Ñancahuazú)遭玻利維亞軍方沒收的膠捲中,有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切攀上一棵大樹,應該是正執行那沒完沒了的守衛工作,手裡捧著一本詩集。
     
     


    切一生不僅大量閱讀詩,他也以創作者身分玩味詩藝,曾經親近詩,也曾遠離詩,總是十分重視詩。我會說,他太過於重視詩。他從不滿意自己的作品,認為他所寫的詩沒什麼價值,因此從未付梓出版。
     
    他應該在青少時期就寫詩了,但是今日我們所知道的那些少數詩篇,是一九五四至一九五六年間,他旅居瓜地馬拉與墨西哥時所作。那段時期的詩,是一個角色轉型的完整歷程,著迷於那個以某種方式等待他的大千世界,也醉心於前哥倫布時期的遺跡。
     
    在一九五五他寫下:
     
    大海以她友誼之友召喚我/我的牧場 ── 一個大陸 ── /溫柔且不朽地展開/彷彿薄暮中的一只鐘。
     
    再以另一首詩看這類主題:我獨自面對無情的夜/以及那令人厭倦的金錢壓力/歐洲以陳年酒之聲召喚我/受到金髮美女,博物館收藏品的鼓舞。/在新興國家的號角中/我迎面接受影響/那馬克思與恩格斯之歌。
     
    歐洲,拉丁美洲,革命,令人好奇的是還有前哥倫布世界。他對帕倫克(Palenque)的著迷可從一首詩表露無遺:什麼力量讓妳矗立那裡幾世紀/依舊活潑動人宛如處於青春年華?在工作結束後,怎樣的神吹起/妳石碑的生命氣息呢?
     
    他在墨西哥從醫,某次為一個名叫瑪麗亞的婦人看病,婦人患有與氣喘相關的呼吸疾病,病情相當嚴重。婦人與女兒及三、四個孫子住一起,套句墨西哥當時的說法,她的去世「不好不壞」,但他因婦人的不幸感到難過,儼然個人的罪過,於是寫了一首詩:
     
    老嫗瑪麗亞,妳將逝去/我想嚴肅對妳說/妳的生命是一串充滿痛苦的玫瑰念珠/沒有愛人,亦無健康與金錢/只有飢餓與妳共享。
     
    這是一首鬆散的詩,慢慢地從婦人的不幸開始描寫,鋪陳到醫院的診間,以及氣喘所引起的死亡,出現醫生雙手的溫柔窘態,為了向老嫗保證而緊握著她的手,帶著希望的男性低沉聲音,那最熾熱與最陽剛的復仇,就是妳的孫子將生活光明。詩以「我發誓」(lo juro)的誇大方式收尾,將lo juro以大寫呈現,然而聽起來真誠。
     
    在墨西哥那段時間,他所寫的詩中,有一首係在秋雷歐(Choleo)農莊完成,當時他正在農莊接受軍事訓練,也許那是他最糟的詩作之一。那是一首獻給菲德爾的史詩,詩中最大的美德反映在兩方面,一方面是著迷於古巴領導人激發了阿根廷醫生(走吧,/黎明的熾熱預言家,/透過隱祕的通訊小徑/解放你如此熱愛的綠鱷魚);另一方面是他嚴肅地承諾參與革命計畫:假如途中遭武力埋伏,我們要求一塊有古巴淚水的裹屍布/以覆蓋游擊隊員的骨骸/在通向美洲歷史的過程。/就這樣。
     
    他從未將這首〈走吧,黎明的熾熱預言家〉送給菲德爾。顯然,他不認為那是一首好詩,也不想讓這首詩被當成留念之用。
     
    數年之後,《綠色橄欖樹》(Verde Olivo)的總編輯里昂內.索多(Leonel Soto)出版了這首詩,切氣急敗壞寫了一張便箋警告給他,在未獲得同意的情況下不該出版他的詩,更何況「那些詩句糟透了」。切認為,他的詩屬於個人。還有一次,巴爾多.里亞達(Pardo Liada)提議出版他的詩,或在廣播中朗誦,切開玩笑似地威脅他,會將他槍斃。
     
    很可能他在生命尾聲之際仍持續寫詩,只是這些詩從未公開。
     
     


    切在綠色筆記本內所收集的六十九首詩,只有一首標明作者,就是第六十五首〈偉大冒險〉,在詩的尾端寫上「L. Felipe」。其他六十八首並未標示作者。
     
    我開始著手,擬出一張我知道切喜歡的作家名單,結果相當龐雜,我共找出了五十位作家。
     
    我可以求助於知識淵博與熟背詩篇的朋友或專家。我確定羅貝特.費南德茲.雷塔瑪(Roberto Fernández Retamar)應可很快幫我解開大部分的謎團,然而這項挑戰卻令我著迷。隨著古老的福爾摩斯式閱讀,我採用了嚴謹的邏輯:刪除了不可能,再從所留下來的……我先辨認十五首我熟悉、或者有印象的詩。塞薩爾.巴列霍的〈黑色傳令兵》。聶魯達在《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中的第二十首〈今夜我可以寫下最悲傷的詩句〉與〈一首絕望的歌〉,以及那首知名的〈道別〉。塞薩爾.巴列霍在《淒美》中的另外兩首詩:〈在那個角落〉與〈今夜我下馬〉。尼可拉斯.奇彥的幾首詩:〈我不知為何你會認為〉、〈先賽瑪亞〉、〈一隻長長的綠鱷魚〉。再加上里昂.菲利浦的那首詩,切早已標示出作者:「時光流轉四百年……」
     
    原則上確定了四位詩人:巴布羅.聶魯達、尼可拉斯.奇彥、塞薩爾.巴列霍與里昂.菲利浦。對我而言,這是第一步。以這四位詩人為指南,我開始查閱所有不在這裡面的詩,把最有疑問的辨認工作放到最後。有些詩的辨識相對簡單,我直覺有些詩來自《漫歌》,有些可能屬於里昂.菲利浦,或是十分相近的模仿者,有些是巴列霍式的句子,有些則為奇彥的加勒比海頌樂。由於我對有些選集較陌生,因此必須借助於巴列霍、聶魯達與奇彥作品全集的各種版本,並從家父的書房裡搜括所有里昂.菲利浦的書。
     
    或許這項工作對一個專家來說輕而易舉,但無法享受這麼多的工作樂趣。一個星期之後,包括幾個晚上,在露出黑眼圈與呵欠連連的情況下,這六十九首詩已被我辨別出六十七首,那剩下的兩首稍後再進行。
     
    在過程中,我踩到了幾個陷阱,切省略了兩首詩的標題,其中一首抄在不同的兩頁上,中間夾著另外一首詩,兩首詩都只抄了片段,而一首詩接著另一首詩,沒切分。
     
    切的詩選集終於釐清。
     
    筆記本收錄了巴布羅.聶魯達、塞薩爾.巴列霍、尼可拉斯.奇彥與里昂.菲利浦的詩選。只有這位四位詩人,沒再多一位。令人好奇的是,詩並未按作家的順序排列,甚至沒有順序可言(一般選集採用年代順序方式)。換言之,切在讀這四位作家的詩集之際,不加區別即同時抄錄下來。起初,可看得出連續性:一首巴列霍的詩,一首聶魯達的詩,一首奇彥的詩;這樣的連續性重複了八次。我思索這樣的連續性是否暗藏著密碼,然而連續性不久後被打斷,之後便察覺不到任何次序。
     
    有些詩令我茫無頭緒,日期看來不一致。奇彥的〈阿空加瓜山〉出版於一九六七年的詩集《宏偉的動物園》,不過先前即於一九五九年,在古巴的《革命星期一》(Lunes de Revolución)刊登;因此,這首詩應該曾出現在某本選集裡,或者切可能保留了當時的剪報。第二個疑惑在於里昂.菲利浦的《喔!這把破舊小提琴》的那些詩,詩集於一九六五年底由墨西哥經濟文化基會出版社(FCE)所發行。但是一點都不意外,里昂.菲利浦可能寄了一本到古巴,在展開玻利維亞游擊戰之前的短暫軍事訓練期間,有人再將書帶到畢納德里約基地,轉交給切。
     
    切所抄錄的詩篇中,僅有些微修改:奇彥的〈姆拉妲〉使用了古巴人的口語拼音,切修改了口語拼音,將「dise」(說)改成「dice」,把「cobbata」(領帶)改為「corbata」,以「narices」取代「narise」(鼻),「veddá」(真相)則變為「verdad」。
     
    還有最後一個疑惑,切最愛聶魯達的那首〈獻給史達林格勒的新情歌〉,為何排除在選集之外?為何巴列霍那些有關西班牙內戰的詩也不在選集之中?這些都是憑記憶的了解,我得屏除這樣的論點,因為他也喜歡聶魯達的情詩,而這些情詩收錄在選集裡。因為某些理由,他必須排除那些詩,留下空間給柔情的詩篇與親密的反思。或許那是他生命最後兩年的一首必要對歌,而那兩年籠罩在一場革命旋渦裡,革命事業卻轉眼成空。
     
    面對日常生活中的冷酷,詩彷彿避風港,提供了個人,與美洲、西班牙的歷史視野。
     
     


    一九三八年,祕魯詩人塞薩爾.巴列霍在滂沱大雨中死於巴黎,那天是一個星期五,並不是他所預言的星期四,而當時切才九歲。在選集裡的四位詩人當中,切唯獨不認識他。雖然在他活著的時候,切也許曾經讀過他的一些詩,尤其那些獻給西班牙內戰的詩。
     
    巴布羅.聶魯達是他青春時期的詩人。在一九五五或五六年間,他住在墨西哥時,曾寫過一篇有關《漫歌》的廣泛評論,裡面寫著,那些詩包含了「公義的暗喻」、「高雅的純樸」,他並將這部作品評為「詩意美洲最高尚之書」。一九六一年一月,當時切擔任國家銀行總裁,他接見了聶魯達,聶魯達在一本《漫歌》上簽名且送給他;自此,那本《漫歌》便在床頭櫃上陪伴他。
     
    尼可拉斯.奇彥與切之間的友誼深厚,他是第一位受邀參訪拉卡巴良(La Cabaña)司令部的詩人,切的第八縱隊於古巴革命勝利後即駐守在那裡。一九五九年二月,尼可拉斯.奇彥為游擊隊員舉辦了一場詩歌朗誦會。他曾獻給切一首我個人覺得相當笨拙的詩。(儼然聖馬丁的純潔之手/伸向平易近人的馬帝,彷彿植物的拉布拉他河前來/與卡屋多河的河水及柔情匯合,/如此格瓦拉,聲音粗獷的高卓人/獻給菲德爾他那游擊隊員的鮮血。)
     
    切住在墨西哥期間,認識了西班牙詩人里昂.菲利浦,當時他流亡墨西哥城。瑞卡多.羅赫(Ricardo Rojo,1923-1996)回憶在一家咖啡廳內的一場聚會,交談中,西班牙詩人與阿根廷流亡年輕人翹著腳,兩人露出破損的鞋底。那場聚會應該在阿根廷醫生烙下深刻印記,在古巴大革命勝利後,切反覆提及里昂.菲利浦,寫信給他,並寄自己的文章給他。
     
    這三位當時仍在世的詩人,並不知道自己在切的背包裡,伴著他進行最後的戰役,以文字向他道別:
     
    聶魯達在《世界末日》(Fin de mundo)的〈為英雄之死悲傷〉(Tristeza en la muerte de un héroe)寫著:我們經歷了這部歷史/這場死亡與/我們那被封存的希望復活/我們選擇了戰鬥/並見到旗幟升揚/我們知道那些沉默者/是我們唯一的英雄……
     
    奇彥在〈切司令〉(Che comandante)寫著:不是因為你已殞歿/而是你的聲音微弱了/一匹火馬/支撐著你那游擊隊員的雕像/在山區的風雲之間。
     
    里昂.菲利浦有一首詩提到駑騂難得的馬嘶,而切一直很喜歡唐吉訶德的這匹馬,在這首詩裡他寫道:你一直是使徒與福音傭兵,也是勇敢與田徑男孩,會跳出致命的三級跳遠。
     
     
    ─── 巴可.伊格納西歐.達伊波二世《切的綠色筆記本》序
     
     
     
    2018台北國際書展首賣
    南方家園出版《切的綠色筆記本》
    淡江大學外語學院院長陳小雀
    自西語原文翻譯
     
    定價360元
    書展期間單書79折 NT$284
    雙書75折 NT$270
    2018年2月14日通路全面上市

  • 生命密碼晚年 在 鋼琴家顏華容 Artemis Yen - Pianist/Author/Dreamer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17-03-31 13: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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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赫瑪尼諾夫離世之日(3/28)剛過,他的生日(作曲家認定的4/2)即將來臨。
    其實,一年當中很少有哪一天沒有知名音樂家出生,但同星座甚或同月同日生,總讓我們這些凡人們對天體運行與人們的天份與脾性那「有點準又有點不準」的巧合感到好奇。
    我們總是願意相信令人感到驚喜的那一面不是嗎?
    4/13(四)下午,我將在 中原大學風雅頌藝文廳與愛樂者們分享「兩位加一位」金牛座男子的音樂與故事—
    其中的「兩位」主角,就是同為愛樂者們最愛的、在各種編制作品都留下不朽傑作、以自己的藝術與人生寫下對「摯愛」最佳註腳的、同月同日生的金牛座作曲家—布拉姆斯與柴科夫斯基:他們的文化背景、人生際遇殊異,但兩人在音樂中卻有濃濃的交集—他們對音樂與永遠的愛人刻骨銘心的執著。柴科夫斯基的降B小調鋼琴協奏曲膾炙人口,但作曲家注入許多音樂密碼的G大調大奏鳴曲卻較少被演出:布拉姆斯晚年的小品集亦是許多愛樂者心頭最愛,但這位被舒曼稱為「年輕的鷹」、被譽為任何編制都是佳作連篇的全能作曲家卻只留下早年連番譜寫的三首鋼琴奏鳴曲;兩首奏鳴曲皆是體例龐大之作,柴科夫斯基奏鳴曲有四個樂章、而布拉姆斯則用上五個樂章、兩首奏鳴曲都要佔據聆聽者超過半小時的生命,要用掉這樣的時間才能令作曲家說完想說的話。
    這毋寧是在鋼琴上搬演的交響曲,而兩人的啟蒙者,是是緊接著金牛座來到的雙子座男子—舒曼!
    4/13下午,我將會為大家演奏布拉姆斯、柴科夫斯基、與舒曼,讓我們在春天聽聽金牛座男子的音樂、聊聊文化裡、人生中的的深情密碼。

    【105-2風雅頌藝文廳節目】04月13日 德俄浪漫-深情的金牛座男人們
    布拉姆斯、柴科夫斯基留名青史,各踞德俄浪漫音樂巔峰。這兩位金牛座作曲家恰好生於同一天,兩人雖各有一生摯愛,卻也都沒能如願走入世俗規格的長相廝守;兩人皆有鍾鼎山林之作、也愛好常民樸質滋味。2017年的春季,留俄鋼琴家顏華容將以鋼琴傳述布拉姆斯與柴科夫斯基的浪漫與理想。

    時間:2017年04月13日(四) 下午 15:50-17:00
    地點:中原大學風雅頌藝文廳

    顏華容/鋼琴家

    1997年12月顏華容以多項最優異成績獲俄羅斯國立莫斯科柴可夫斯基紀念音樂學院 (Moscow State Conservatory named after P. I. Tchaikovsky) 鋼琴演奏最高文憑-鋼琴演奏博士(ИсполнительскаяАспирантура),是莫斯科音樂院成立一百四十年來第一位獲頒獲頒此學位的台灣人,也見證台灣音樂班教育多項成果之一。

    顏華容自幼由葉秀勤老師啟蒙,先後師事林芳瑾、卓甫見、郭長揚、彭聖錦等教授,自福星國小音樂班畢業後通過音樂資優測驗進入南門國中音樂班、成為鋼琴家宋允鵬教授之弟子,以優異成績通過資優甄試保送國立師大附中音樂班、國立藝術學院(國立台北藝術大學)音樂系。歷年獲台灣省音樂比賽各組鋼琴、作曲、大提琴獎項。1993年以第一名由國立藝術學院畢業,旋即進入莫斯科音樂學院、並入俄羅斯最重要之鋼琴學派建立者-諾豪斯教授(H. G. Neuhaus)之兩位嫡傳弟子-馬里寧 (E. V. Malinin)及撓莫夫(L. N. Naumov)教授之門,濡慕於俄羅斯鋼琴傳統,受其薰陶,頗有心得。留學期間參加各國際鋼琴大賽、應邀於俄國境內及美、歐音樂節演出,皆獲好評。

    顏華容的獨奏、室內樂、協奏曲演出愛樂者深切期待,每年受邀演出多場不同曲目獨奏會,尤以春、秋樂季定期於國家音樂廳暨演奏廳舉行之兼容學術與藝術特質的獨奏會總是一票難求,顏華容也經常受邀參與國內重要當代作品演出;2003年9月應兩廳院之邀於首屆「獨奏家」系列演出、與聖彼得堡愛樂管絃樂團首席克利屈柯夫(L. Klychkov)多次合作演出、與中提琴之后-今井信子於2009國台交國際藝術節合作演出;合作過的國內外樂團包括:俄羅斯聖彼得堡Klassika樂團、北歐謝提共和國(N. Ossetia)愛樂交響樂團、聖彼得堡愛樂協會交響樂團、台北世紀交響樂團、台北市交響樂團…等;2005年應邀與俄羅斯國立新西伯利亞愛樂室內樂團合作演出樂季開季音樂會、灌錄蕭邦與蕭斯塔可維契鋼琴協奏曲於俄羅斯發行;2012年再度赴俄灌錄獨奏專輯「天才機鋒」於2013年於台灣發行;規劃「2013拉赫瑪尼諾夫音樂節」,策畫音樂會、演講,並演出所有拉赫瑪尼諾夫鋼琴作品:2015年五月於國家演奏廳現場演出獲邀成為全球首張以奈米技術研製黑膠唱片,柴科夫斯基《四季》將於2016年春天正式發行。
    演奏與教學之餘,顏華容亦活躍於音樂寫作,是國內頂尖鋼琴家中,極少數兼有廣闊曲目、紮實演奏能力、以及學術與寫作聲望者;身為活躍演奏家,顏華容的教學熱誠更受學生高度仰慕與信賴,現任實踐大學音樂系專任副教授、並於國立師大附中、台北中正高中及國立新北高中音樂班兼任指導,兼顧演奏、寫作、教學與研究之高素質。著有《心有靈犀》與《蕭泰然─浪漫台灣味》等書,受邀為國內報章、《表演藝術》、《MUZIK》、《樂覽》等專業期刊撰寫樂評及評介文章,擔任兩廳院評議暨評鑑委員、第四屆台新藝術獎觀察委員,並為兩廳院與NSO, TSO, NTSO等國內各大樂團撰寫樂曲解說、擔任導聆;擔任2011國立台灣交響樂團國際青少年鋼琴營策畫暨召集人、第一屆至第五屆文建會音樂人才庫評審委員。

    演出曲目:
    柴科夫斯基:《頓卡-俄羅斯鄉間即景》,作品59  
    G大調大奏鳴曲,作品37
    P. I. Tchaikovsky: Dumka, Op. 59
    Grand Sonata in G major, Op. 37

    布拉姆斯:第三號鋼琴奏鳴曲,作品5
    J. Brahms: Piano Sonata No. 3 in f minor, Op. 5

  • 生命密碼晚年 在 詹惟中 就是愛算命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2021-05-12 19:40:40

    西元生年尾數8的人,我們稱他為紫微密碼8的人,

    例如1948、1958、1968、1978、
    1988、1998、2008、2018出生的人,

    你是一個滿滿的接受母親期許的人
    你在學習的過程當中,
    愛交朋友,非常期待得到朋友的肯定,
    在家中會認為母權至上,
    如果你是一個女性的話,
    你對家裡的責任付出非常的多。


    對於寶石(財富運)而言,
    你廣結善緣,鬧中取財,
    在時尚的工作當中能夠出類拔萃,
    在婚姻仲介、婚紗工作相關的,
    你也能夠拔得頭籌,獲利可期,
    促成喜事良緣的你,
    喜歡在人群當中製造很多的歡樂,
    是一個鬧中取財的人。
    想要喜上加喜的話,
    多跟紫微密碼9的人,
    多結合、多配合、多相處,
    將會得到財富跟權力的提升,
    你最害怕的是,愛上了紫微密碼3的人,
    多情的你,將會把滿滿的愛,
    灌注於他身上,而自己分身乏術。


    對於寶劍(事業運)而言,
    從工作職場上,
    如醫學、建築業、土木、室內設計方面的工作
    都能拔得頭籌,有所成就,
    在於公益事業方面,
    你也能夠如魚得水,
    發揮的淋漓盡致、大權在握,
    衛服部的工作、醫院的工作、藥房的工作、
    都是你最佳的選擇。
    你可以去求教於紫微密碼0的人,
    他們是你生命中一盞明燈,
    千萬注意到,當你遇到紫微密碼5的人,
    你將是勇於付出有去無回,
    金錢愛情付諸於流水,
    但是如果是家人的話,當然值得!


    對於玫瑰(愛情運)而言,
    你要多參加一些社團活動,
    在裡面會得到很多很多的口碑,
    因為你尊重、愛護、欣賞你的朋友,
    你以朋友為重,
    他們相對的會回饋你更多的讚美,
    在愛情的追求,你不是單打獨鬥的,
    因為你人心地善良,頗得口碑的人脈,
    朋友或同學為你的愛情跟事業力挺到底。
    你千萬要注意到,
    土、泥土相關的飾品、家用,
    對於風水是加分到極致,
    容易得到好名聲與讚美,
    把握人生方向,開拓更好的人際關係。


    生命中唯一最大的鬼牌跟小石頭,
    唯一小小的缺點就是,
    你太有點神經質,
    輕微的神經質跟憂慮多慮跟睡眠不足,
    都會造成你在生活當中,
    一種莫名的壓力,
    還有你千萬不要聽信,
    旁門左道的一些妖言惑眾的話,
    一定要傳承正派的宗教信仰,
    才能夠不至於使你走偏了,
    建議你要聆聽更好的音樂,
    靈魂方面要有更多的信仰,
    肝機能、肝的毛病,
    將是你最害怕的一個,
    晚年的一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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