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王樂明老婆去世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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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樂明老婆去世 在 時間的女兒 Instagram 的精選貼文

2021-08-18 20:58:55

【有氣質的藝術時間:訊息量爆表的全家福】 這張圖重複出現過這麼多次,要好好跟大家介紹它 雖然22集的封面圖寫得好像這些妹子都太陽王的 但其實這些都是他的親戚五十 雖然按照當代法規他有些也可以來一下(喂 除了親老婆他一個都沒碰過 這其實是波旁全家福,他們幾乎都在故事裡出場過 所以我特別把所有人標上姓...

王樂明老婆去世 在 GirlStyle 女生日常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9-21 06:40:56

【@girlstyle.mag】 盤點圈中8位「豪門女婿」 . 袁偉豪求婚成功的消息昨日一經傳出後獲得各界的祝賀,與張寶兒經過3年愛情長跑,二人終於修成正果,令不少人羨慕不已。準岳父身家逾3億,即將成為豪門女婿的袁偉豪原來在娛樂圈並不算罕見,以下這7位男星同樣覓得了「千億老婆」,有些更以自己實力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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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7-02 10:3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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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

    我三十四歲,和大我十二歲的男友交往了七年,分分合合是因為我被道德綁架,他已婚,目前跟老婆一起生活,育有一男十四歲,一女十二歲。

    五年前我曾經懷孕,但他不要孩子,就要我去拿掉,後續也是拿掉了好幾次,我是非常在意的。他媽媽和他兄弟姐妹都知道我的存在,我跟他姐姐還很常聯繫。

    我四年前嘗試過跟別人交往,兩個星期後男友又回來找我,那時他說要娶我,說會回去跟他老婆說,他有嘗試要離婚,但為了孩子沒離成,孩子不接受,而且雙方父母都不同意他們離婚。

    去年是我們分開最久的一年,時間至今年四月,他又找我復合了,我得知去年他跟他老婆睡同間房,也有親密,也許是因為孩子都發育成長,或許是跟我分手了,想好好經營跟老婆的關係,之前都是各自跟孩子睡。如今他就是設定每星期見我兩次,每次都是三個小時時間,而且他說未來的事完全不要去談,他告訴我到如今他還是不能接受我跟別人親密。

    我的不安的生活又開始了,偶爾聽老師直播,我的痛減輕很多,但痛就是會一直到回來,因為我一直都相信他是愛我的,我也愛他的,也許是我還沒遇到我喜歡和欣賞的人,我自己經濟獨立,他也算有錢,一直以來我全部的錢都交給他管理,是想給他更多的安全感,因為他之前非常管我,他有買車給我。

    很多次我有想自殺的念頭,但不成,是因為不夠勇敢和怕痛,如今我做非常多的祈禱,希望上帝會為我開路,目前我很想找他老婆談,有什麼建議嗎?

    補充,我是單親家庭長大,所以一直渴望自己有自己的家庭,父母親不和,我十八歲那年爸媽離婚,現在我跟媽媽住,哥哥有自己的家庭,我經營飲食業。

    媽媽一直都能接受我這個已婚的男朋友,我到現在覺得很好奇,爸爸是反對,但從來沒當面跟我談過,哥哥是激烈反對,但表面還是會跟男朋友說話打招呼。

    男朋友最近有說,他想等孩子長大,跟我去世界各地。



    他和你一樣
    都有離不開對方的軟弱
    因為軟弱離現實最遠
    因為離不開都是一種短暫的沈迷
    而沈迷時的如夢泡影
    是你們可以逃進的地獄

    他的現實是有兩個有責任的孩子
    有一個離不成的妻子
    這也是他一直要你拿掉小孩的原因
    但這個不戴套的性器官一如他的閻羅王
    每拿掉一個孩子
    都是地獄之門開啟的時候
    這樣的性格當然沒有能力離婚
    因為他既要負責任又沒能量負責任

    你的現實是一再地把他的妻子當你的幸福障礙
    以為沒有這個女人
    這個男人的問題都會消失
    甚至誤以為他不許你跟別的男人接觸的醋意是愛
    即使他的父母都反對你們在一起
    你還是沈迷於這個不可能的任務能完成
    你們都把彼此傷得動彈不得
    各自把各自的命運逼到只有在擁抱痛苦時互相憐憫

    現在這個環遊世界的夢又來跟你招魂了
    下一個共奔月球的誓約應該也不遠了

    你一開始就喊救命
    但命不是用救的
    是用活的
    無視彼此的痛苦何來有愛
    兩人一直都不戴套孩子何其無辜
    不珍惜生命往未來的正向要來何用
    但你比他勇敢
    才會來信
    才能在陌生人面前談論如此不堪的真實

    輕易說出願望的人
    都是沒打算實現的
    就像不戴套
    第二次墮胎以後就沒有想要保護你在乎你的意思一樣的

    ⋯⋯⋯⋯⋯⋯⋯⋯⋯⋯⋯⋯⋯⋯⋯⋯⋯⋯⋯⋯⋯⋯⋯⋯⋯⋯⋯

    舉一百隻手說好吃
    (從今天開始,我回覆的每封信的照片都會無償幫好產品來宣傳,幫大家一起渡過疫情帶來的困難,如果你們有我可以幫忙的,可以把你們的產品告訴我,如果能有折扣分享給大家,限量即可,我都樂意幫你們轉po,產品的購買介紹,我都會放在回信的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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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我們吃的那家很棒的狗尾雞餐廳⋯⋯

    「秀花大林狗尾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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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樂明老婆去世 在 時間的女兒:八卦歷史頻道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2021-06-10 14:5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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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氣質的藝術時間:訊息量爆表的全家福】
    這張圖重複出現過這麼多次,要好好跟大家介紹它
    雖然22集的封面圖寫得好像這些妹子都太陽王的
    但其實這些都是他的親戚五十
    雖然按照當代法規他有些也可以來一下(喂
    除了親老婆他一個都沒碰過

    這其實是波旁全家福,他們幾乎都在故事裡出場過
    所以我特別把所有人標上姓名牌給大家認識
    全部都是他四等親以內的親屬才能入鏡
    雖然大家好像都笑他找了一個偷懶畫家
    怎麼每個人都長差不多
    但今天要來幫畫家正名一下
    其實仔細看,裡面的女生長相還是各有特色的
    只是原畫尺寸很大,縮在螢幕真的很難看到細節

    我們都看過大郡主的多幅肖像
    圓潤的臉頰,偏長的鼻子,有點翹的嘟嘟嘴唇
    可以看出最右邊她的臉蛋確確實實被畫出來了
    中間安妮的大眼睛,還有一向豐滿的臉頰也很精確
    瑪麗泰瑞莎在其他畫中明顯的哈布斯堡下巴也沒漏
    看到左邊,亨麗葉的模樣更驚人
    幾乎和她的單人肖像特徵完全相同
    仔細看,她的臉型和下巴和右方女性們明顯不同
    長相更精緻,身材也明顯纖細
    但與最左方她的媽媽又十分神似
    這也是這對母女於其他畫中展現的特徵
    這幅畫裡最唬爛的應該只有太陽王跟菲利浦兄弟
    濾鏡估計開到150%那麼多
    (掰惹喂菲利浦的涼鞋好好看)

    這幅畫的意境很有趣,打造了波旁家族的萬神殿
    這個虔誠的家庭在文化上很樂意挪用羅馬神話
    奧地利的安妮穩坐中央,化身羅馬母親之神西伯莉
    她是這整張畫的樞紐,聯繫波旁家族血脈的核心
    手扶地球儀,暗示她曾經統治過的地位
    太陽王當然是阿波羅,紅色幃幔強調了他的地位
    身旁是瑪麗泰瑞莎扮演的天后朱諾
    旁邊露出的孔雀鳥頭就是她的代表神鳥
    這其實有點古怪,因為朱諾的伴侶應該是朱彼特
    但路易十四死都要當太陽王,老婆被搞得有點尷尬
    因為阿波羅並沒有配偶,朱諾地位也比他更高
    有鑑於某人Cosplay上癮多年,大家只好將就他
    與他相對的,是堂姊大郡主
    扮演阿波羅的姊姊,月亮女神黛安娜
    左方的菲利浦則是和諧的扮演晨星
    足夠明亮,代表希望,但不爭搶太陽的耀眼
    王妃亨麗葉是春天女神弗洛拉
    最左邊的岳母兼姑姑扮演強大的海洋女王安菲特里
    這可能是基於她海峽對岸的王后身分
    而中間大郡主同父異母的三個妹妹
    恰好扮成了惠美三女神

    來看看小孩子們
    小海豚的裝扮是婚禮之神許門,海豚弟是邱比特
    他們象徵皇家夫妻婚姻的和諧美滿
    菲利浦的女兒奧爾良郡主扮成伊麗斯
    是彩虹之神和信史之神,也是皇室代表鳶尾花之意
    (法國百合紋章上其實是鳶尾,歐洲人常叫它百合)
    據說她非常受到祖母安妮的極度疼愛
    長公主的扮相我查不到,她手中的花環象徵聯結
    這個孩子很可惜沒活下來,不久也夭折了

    這幅畫創作時,奧地利的安妮和亨麗葉都已去世
    但為了表現皇家的團結和睦
    畫家還是翻出她們的舊照來畫上去
    畫中還有個很微妙的身分呈現手法
    所有坐著的(除了幼兒)都是王室的嫡系血脈
    他們的雙親之一必定是國王
    站著的都是旁系,所以奧爾良公國的小姐們都如此
    而大郡主姿勢最微妙
    她是旁系血親,但受封國王的孫女頭銜
    所以她感覺上既不站也不坐,而是斜靠著半站半坐
    而畫中僅有2人配戴月桂冠
    就是太陽王和他的法定繼承人小海豚

    這種規模的全家福在當時皇室有點罕見
    除了政治意味,也確實展現出他們的融洽關係
    當然路易和菲利浦不可能和尋常兄弟一樣親密
    但像這樣把弟弟的家庭都納入真的很少見
    例如我就難以想像路易十三會這樣對加斯頓
    看來奧地利的安妮確實成功做好了這個家族的樞紐

    完整故事聽Podcast:
    《愛慾、宮鬥、黑魔法:太陽王和他的女人們|紅妝法蘭西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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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洲史 #法國史 #西洋史 #波旁王朝 #太陽王 #路易十四 #凡爾賽 #神話

  • 王樂明老婆去世 在 葉慶元律師(葉狀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5-21 09: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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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北孤軍

    最近,黨產會百般刁難 中華救助總會 與 國防部 合作在泰北為國軍興建 #忠烈祠 的計畫。

    黨產會的委員公開在媒體說,如果同意這個計畫,會幫助救總洗白,對黨產會認定救總為附隨組織的訴訟不利。

    我對黨產會的政治算計不齒,也不想再和他們打口水仗,只想分享這個泰北孤軍的故事,請大家想想,政府該不該為始終效忠中華民國的泰北孤軍建這個忠烈祠?
    *******************
    父親離開41年回家時,母親在村口等了他一天

    王豪(止戈出品2018-08-10)

    從曼谷飛往昆明的航班上,父親王畏天不停地向我念叨大媽做的破酥包,有多麼多麼的好吃,甚至口水都快流下來。我轉而問了他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我母親和大媽,你生命中的兩個女人,你覺得誰更好一些?”

    “你的母親只是守婦道,和你的大媽相比,一無是處!”父親的回答就像他的性格一樣,簡單粗暴。那是1991年春節,父親帶著我和弟弟阿旭從泰國美斯樂回老家雲南鳳慶探親。

    41年前的春節,身為國軍中校的父親,撇下他的原配妻子,也就是我的大媽,還有兩歲的兒子,隻身逃往緬甸,在那裡認識了我的母親。之後,他們前往泰國北部定居,相守一生。
    父親的回答,並不出乎我的意料。

    1949年12月9日,盧漢起義。在我所學的歷史中,稱之為叛變。
    3個月後,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昆明。解放軍進城那天,已經脫掉軍裝的父親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人群中靜觀這個城市新的主人。

    父親畢業于黃埔軍校17期步兵科,後服役於滇軍,至1949年已是中校副團長。

    若干年後,當父親向我講述這段過往時,我問他:“你覺得你們厲害,還是解放軍厲害?”
    “他們穿得很破,但是步伐非常整齊。”父親沒有正面回答。

    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挺進昆明城的解放軍,讓父親感到不安。他調轉身,連夜趕回鳳慶老家,跪在地上對我的奶奶說:“娘,我要去緬甸找三哥,避避風頭,等形勢緩和就回家。”那時,三伯在緬甸跑馬幫生意。

    在泰北的華人中,至今還保留著一個傳統,兒子出行或歸家時,都要向母親跪著告別或請安。奶奶沒有作聲,起身去給父親收拾行李。父親的妻子,則把家裡的破酥包,全都裝進了父親的背包裡。

    妻子是大他一歲的表姐,青梅竹馬。他們的孩子王磊,僅有兩歲。
    那年,父親只有29歲。

    父親四兄弟,大伯是舊政府的鄉長,二伯畢業于上海大夏大學,在省立昆華中學任教,三伯跑馬幫生意,常年在緬甸。

    1949年,對於富甲一方的王家來說,是命運的分水嶺。

    父親一路向西,再向南,翻山越嶺,在湍急的江水中拼命游向緬甸。到緬甸後不久,父親輾轉找到三伯,跑馬幫的三叔,早已不敢回老家。軍校出身的父親並不是做生意的料,時值李彌在緬北招募國軍殘軍,試圖反攻,父親當即前往,任上校副司令。

    父親逃離家鄉不久,土改運動在全國迅速展開,曾在舊政府任過鄉長的大伯,是重點運動對象,他也在一天深夜,跪別母親,出走緬甸,遺下大伯母和4個幼子。

    1953年,我的二伯也來到了緬甸。在此前,他被關押了3年。關押期間,他的兩個女兒夭折。被釋放後,依然處於被監視狀態。在一位同族人的勸說下,有一天趁著外出趕集,慌張逃走,未及告別家人。到此,王家四兄弟,全部在異國相聚。

    王家的下一代,亦未能逃脫流亡的宿命。

    大伯的大兒子,作為王家的長子,後來也逃到了緬甸,加入李彌的反共救國軍。在之前,他和奶奶、大伯母等三代人一起,被同台批鬥。他們的身上,有太多的壞人標籤,地主家屬、逃亡家屬、境外國軍家屬等等。

    當兒孫們為了活命一個個地逃亡異國之後,只剩一幫婦孺,守著王家偌大的老宅,獨自承受整個家族之於歷史的苦難。奶奶只能整日以淚洗面,他的兒孫們,為了活命接連逃往異域,至她死,都沒有回家。

    我叫王豪,1961年出生于泰國北部的一個小山村美斯樂。

    在此前,我的父親一直在緬甸,試圖和敗退于此的國軍部隊一起反共救國。這一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在緬甸政府的請求下,入緬追剿國軍部隊。後者不得不跨越湄公河,移師泰北。

    父親的其他3個兄弟,也隨軍來到泰國。大伯和三伯繼續做生意,二伯後來成為美斯樂興華中學小學部的校長。

    父親撤退泰國時,我還在娘的肚子裡。我的母親叫黃淑卿,1958年由雲南施甸前往緬甸,加入父親所在的第五軍政訓處。母親不僅模樣清秀,還寫得一手好字。

    那時,父親已經離開雲南8年了,他知道,回家已遙遙無期,37歲的他渴望重組一個家庭。父親托人去做母親的工作,希望娶她做老婆。母親不為所動,態度非常冷淡。母親的態度,讓身為師長的父親不解,他瞭解後才得知,母親曾經有過家庭。父親並不介意,經過不懈努力,母親終於對父親有了好感,嫁給了父親。

    一個英俊瀟灑的高級軍官,一個讀過書的大家閨秀,他們的結合,讓無數人羡慕。

    父親的四個兄弟,先後在異國再娶,這是一個無奈且充滿愧疚的選擇。留在雲南的四個妯娌,一輩子都沒有改嫁。即使在後來,他們得知自己的丈夫有了新的家庭,他們依然在默默堅守和等待。

    意想不到的是,1970年的一天,我的母親突然精神失常!這是一個讓整個美斯樂的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20多年後,當我回到雲南,知道了母親的身世,我終於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這樣。

    父親的這一段婚姻,過得並不幸福。
    父親常年駐紮軍營,母親只能自己帶著四個孩子生活。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每到天黑,她就要把門牢牢鎖好,檢查數遍才放心。然後點上蠟燭,輔導幾個孩子功課。

    母親對我們非常溺愛,每當脾氣火暴的父親訓斥我們時,她便挺身而出,但每次,總是吵不過強勢的父親。絲毫不懂溫柔的父親,從來不會安慰母親。

    1970年,在緬北駐防三年的父親回了家,我們一家六口終於團聚了。

    有一天,全家外出做客時,母親坐在角落裡一語不發,對所有人的問候都不搭理。就在人們埋頭吃飯時,只聽“叭”的一聲,手中的筷子被她折成兩截,整桌賓客愕然。

    她開始一個人喃喃自語,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一會哭,一會笑。
    從那以後,母親的行為愈發異常。

    1970年,對於駐紮泰北的孤軍來說,正處於生死邊緣。

    在此前,他們多次被泰國政府圍剿,之後又為了搶生意和毒梟坤沙打仗。這一年,泰國政府邀請他們做雇傭軍,替政府收復被反政府武裝佔領的地盤,成功後就可成立政府承認的“泰北民眾自衛隊”,獲得長期居留權。

    為了更多人的生,只能讓有的人去送死。

    身居副軍長的父親,幾乎天天開會研究打仗事宜,照顧母親的事交給了傳令兵。
    而母親不願呆在家裡,她經常有些疑神疑鬼地對我們說,父親在外面有了女人,不要我們了。父親深夜開會到很晚,她就帶著最小的弟弟,守在門外,一坐就是幾個鐘頭。開完會的父親看到這個場景,氣得扭頭就走。

    有人建議把母親送往精神病院,父親卻沒有同意。他擔心精神病院會讓母親感到害怕。1972年夏天,父親帶全家到清邁度假,他希望換個環境能讓母親的病好轉,但足足呆了一個月,沒有任何效果。

    我曾問父親,他會不會像母親說的那樣,拋棄我們母子。

    “不會的!”父親的回答,堅毅中,透露著一絲感傷。1950年,他曾拋棄了自己的妻兒。
    母親嫁給父親的那一年,雲南廣播電臺開設“對境外國民黨軍殘部廣播”,經常會出現父親的名字,呼籲父親回歸祖國的懷抱,全家老小等候他們回家。

    每次聽到這樣的廣播,傳令兵就會默默地退去。父親先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流淚,之後就是摔東西。對於流落異域的老兵,幾乎每一個人都有過面向北方默默流淚的經歷。同樣,在他們的家鄉,他們的母親或妻子,也是在夜深人靜時,獨自流淚。

    等到1961年我出生時,父親四兄弟終於和雲南的家人取得了聯繫。大媽不識字,回信是由哥哥王磊寫來的,每一封信的末尾都會問:爸爸,您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我能感受到父親的歉疚和無奈,他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能力,寄錢和物品回去。

    那時候,中國饑荒遍野。父親寄回去的有炒麵、布匹、炒鍋、紅糖、衣服等等,對於家鄉的親人來說,雪中送炭。

    1962年,家鄉來信,奶奶去世了。父親四兄弟相約在泰北的高山上,向北長跪,痛哭流涕。

    到了“文革”,雙方的聯繫中斷。直到1978年後,通信再次恢復,也比較頻繁了。只是信的內容,再也不提回家的事情。漫長的“文革”,讓大家有了生疏且絕望。

    在此前,父親曾有兩次撤台機會,但他沒有走。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四兄弟一致認為,雖然泰國也是異鄉,但離家要近得多。

    他們一生,都沒有放棄回家的想法。而現實,卻讓他們成了一群寄居異國的孤兒。

    因為父輩們的犧牲和努力,讓我們第二代有了新的出路。中學畢業後,我前往臺灣念書,後到日本工讀。直到1990年回到美斯樂,沒想到父親劈頭就說:“你還回來做什麼,看看這個家,一點溫暖都沒有!”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父親,曾經身為副軍長的父親,腰背依然挺直,但頭髮已經花白。那時,泰北的孤軍已經放下武器,解甲歸田。傳令兵早已四散而去,父親的眼裡,滿是落寞。

    我看到瘋了的母親,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正是盛夏,身上卻層層疊疊穿了五六件衣服,頭髮很髒,身上滿是異味。沒有人能碰她,即便是自己的丈夫。

    看到我回來,母親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但很快,她又對著空中喃喃自語。這個場景讓我非常難受,我決定留下來,守著年邁的父母,不再漂泊。

    就在我回到美斯樂的這一年,家鄉的一封來信,讓父親有些激動。信是家裡的一位長輩,受父親的兒子王磊之托寫來的:
    王磊和他娘,希望你們能回家看看,王磊擔心你不相信他,就托我來告訴你,黨和政府非常開明,政策也很明確,你們回來不會有事的,我用人頭擔保。

    歷史的恩怨漸漸遠去,親人們的相聚,終於可期。
    第二年春節,父親帶著我,從曼谷乘坐飛機,開始前往已經離別整整41年的家鄉。

    因為通訊條件所限,抵達昆明後,父親才向鳳慶的家人發去電報:
    吾已抵昆,攜子豪、旭同返

    在決定回家之前,母親清醒的時候,父親曾徵求她的意見,想不想回中國看看自己的父母和姐妹,那時,外公和外婆還都在世。母親猛地站起來,冷冷地答道:“不回!”然後扭頭走開。

    這讓我十分不解。
    這個謎底,直到我再一次回到雲南探親時,才一點一點剝開。
    從昆明出發,坐著汽車在山裡顛簸了一整天,終於抵達鳳慶老家。

    時年70歲的父親西裝革履,手拄文明杖,我和弟弟阿旭穿著牛仔褲,一身時髦打扮。那時的鳳慶,到處都是低矮的破房子。
    回家的父親,如是異鄉人。

    就在村口,遠遠的,望見一個穿舊式藍布衫的老太太站在一棵大樹下。走到跟前時,父親突然站住,他抬起右手指著老太太,用濃重的鄉音問:“你施玉蘭嘎?”

    “哦,回來了嘎。”老太太答非所問地說,然後指著我和弟弟說:“哪個是阿豪?哪個是阿旭?”
    那竟然是大媽。

    在回家的路上,我曾無數次地想,父親和大媽見面時,一定會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沒有想到,在離別41年之後再見時,他們夫妻之間,竟是如此地克制。41年的苦難、分離,以及思念,似乎並不存在。

    後來才知道,大媽為了等我們回家,就這樣在村口的大樹下,站了整整一天。父親走到大媽身邊,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說:“你辛苦了,你辛苦了!”這對曾經竹馬青梅的表姐弟,就這樣說著話,往家走去。

    父親的舉動,就像一位長官在嘉獎勝利歸來的士兵。

    一起前來迎接我們回家的,還有父親的兒子王磊。那個曾在信中無數次呼喚爸爸回家的孩子,已是43歲的中年人。而真正與爸爸相見時,他卻難以開口,一直淡淡的,沒有多少話可講。

    “小時候一直期盼著爸爸回來,別人都有爸爸,我為什麼沒有。後來長大了,我和媽媽已經不抱希望了。現在突然回來了,就像是做夢一樣,很奇妙的感覺。”王磊很平靜地說。

    兩歲時父親就離開了他,但他多年後竟然記得一個畫面:他耍賴皮哭,父親打了他屁股兩下。父親教訓他的畫面,是他對父親唯一的記憶,如同珍寶一樣,深藏於心,一輩子都捨不得忘。

    大媽在接到電報時,就開始準備了。他們刷白了房子,從鄉政府借來新的被褥。父親被安排和大媽同住一屋。

    我、弟弟阿旭以及哥哥王磊,住在兩位老人的樓上。夜深人靜時,月光從房頂的窗戶照進來,不隔音的木板下傳來父親和大媽忽高忽低的談話聲。

    我們同父異母的三兄弟沒敢說一句話,側耳細聽,只聽得父親翻來覆去說了好多遍,“你辛苦了,對不起你們了。”

    大媽則說:“你也不容易。”

    每當談話陷入沉默時,父親就搶著說:“過去的事你就不用再說了,你們受的苦我都知道。”

    強勢的父親,沒有給大媽任何傾訴的機會。
    我也終於明白,當我問母親和大媽誰更好時,父親為什麼會說母親“一無是處”。大媽對他的包容和體貼,以及作為一名傳統婦女的隱忍,是沒有人可以相比的。

    父親的歸來,讓大媽高興不已,她忙前忙後張羅飯菜,待全家人落座,她卻不肯入座,我去請了好幾遍,她才悄悄告訴我:“我從嫁給你父親那天起,從來沒和他同桌吃過飯,這是老規矩。”

    在準備的飯菜中,有一盤浸著油漬的破酥包,異常醒目。
    回家的父親,還偶遇了當年隨他征戰的勤務兵,勤務兵頭髮花白,穿著一雙破舊的解放鞋,他正步走到父親跟前,敬了一個禮:“長官,您回來了!”

    多年後,父親提到這個場景,依然是唏噓不已。
    留在雲南的勤務兵,也曾遭受了歷史的折磨,但畢竟,他可以留在家鄉,與親人廝守。

    父親回家的另一件事情,就是修建王氏宗祠。作為鳳慶最大的地主,王家的五代祖墳曾在文革時被毀。當地統戰部門為了向曾為副軍長的父親示好,專門撥了一塊地用於修建宗祠。

    在奶奶的墳前,父親長跪不起。兒子出行或歸家時,都要向母親跪著告別或請安,這是在泰北華人中,至今還保留著的一個古老傳統。當年離家時,他告訴母親,他只是出去避避風頭。這一去,就陰陽兩隔。

    在40年前,父輩們流離於緬北的叢林中,居無定所之時,留在家鄉的婦孺們,也在驚恐度日。

    王家的祖宅曾是一個有著數十間房屋的青瓦四合院,依山傍水,每扇門窗都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四合院前的操場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

    1950年後,十多名家丁全部被遣散,只剩一個啞巴忠實地守在奶奶身邊。再後來,所有人被趕出老宅,王家巨大的木門被貼上封條,財產全被沒收,家人住進一間陰暗潮濕的茅草屋,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半年後,茅草屋倒塌了,他們只能在村子裡挨家挨戶借住。

    “母親被批鬥時,我只能站在旁邊,邊看邊哭,等批鬥的人走後,才趕快扶起母親,去找點草藥來給母親敷在傷口上。”王磊說。

    因為父親的身份,小學畢業後,王磊就不能繼續念書了,開始和母親在生產隊幹農活。

    曾為地主婆的奶奶,1962年去世時,連一口像樣的棺材都沒有。心底善良的她,把很早前就給自己準備的楠木棺材,用來給那個忠誠的啞巴家丁下葬了。

    她的靈前,沒有一個可以披孝的兒子。

    流落泰北的王家四兄弟,其中大伯和二伯,在1990年前政策明朗之前,已經去世了,埋骨異域。

    我的三伯在看到父親平安返回泰北後,相信了共產黨沒有說謊,也在一年多後回家探親,遺憾的是,見到了我父親的三伯母卻沒能等到丈夫回家,在一年前去世。

    等了一生,就如此錯過。

    王家四兄弟,只有我的父親,見到了自己的原配妻子。他們相見兩年後,大媽也去世了。

    1993年年底,我成家了,母親的瘋病愈發嚴重,為了探究母親的過去,我帶著新婚妻子前往雲南施甸,去看望外公外婆。

    我和妻子去看望外公外婆。
    從外婆的口中,我知道了母親的秘密,那是一段連父親都不知道的經歷:出身大戶人家的母親,年輕時曾嫁給當地一青年教師,50年代因丈夫成分不好,夫妻被關進監獄,幾個月後母親以“陪殺”的身份目睹丈夫在眼前被槍斃,5歲女兒也在監獄受了驚嚇,夭折。

    母親被釋放後,外婆集齊家裡所有的錢幣,捆在母親身上,送她跨過怒江,逃往緬甸。

    我終於明白,母親的一生,為什麼會活得那般驚恐,那麼不安!她對我們的溺愛,對父親的猜疑,都是害怕再失去。可惜,行伍出身的父親,一生也沒能明白母親內心的創傷,他甚至連母親的生日都不知道。終於,母親再也無法承受歷史的沉屙,在恐懼和不安中,徹底迷失了,成了父親口中“一無是處”的妻子。

    1994年,我們邀請二伯母前往泰國團聚,那年,二伯已經去世整整20年了。令人遺憾的是,二伯母臨走都沒有去二伯的墓地。她到死,都沒有原諒自己的丈夫。

    他們是王家四兄弟中,唯一自由戀愛的。關於他們的悲歡離合,他們的兒子,會在另篇泰北系列故事中講述。

    2005年,我的父親和母親先後離世,這對陰差陽錯走到一起的夫妻,一輩子過得都很分裂。他們的內心,各自都有著歷史的創傷,卻相互沒能理解和寬慰。

    十年後的2015年,我的哥哥王磊來到泰北美斯樂,我帶他去了父親的墓地。他跪在父親的墓前,就如同他那年見到父親時一樣,依然是淡淡的,沒有多少話可講。

    就像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