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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傳說漫畫停更 在 銀色快手(Silverquick)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不完美存在的存在映照
—— 從《神隱少女》看日本妖怪文化
文 / 銀色快手 熱衷探索神秘事物
那是個被人們遺忘的國度,有著荒廢頹圮的無人遊樂園、泡沫經濟時代的懷舊復古風商店街……到了黃昏時分,商店街的燈火一盞一盞地亮起來,忽然變成夜夜笙歌的妖怪舞台。相信看過宮崎駿作品《神隱少女》的朋友,對於上述場景必定留下深刻的印象。
誤入異界「被神隱藏」
《神隱少女》原名為「千と千尋の神隠し」;所謂的「神隠し」取其字面意思,就是「被神所隱藏」。在遙遠的古老年代,如果有人在山上、樹林這些被視為「神域」的地方失蹤,或在村子裡無緣無故消失,日本人認為這些消失的人,可能是被神誘拐/擄掠,帶去不知名的地方接受招待或修行,才會下落不明。而神隱的「神」,並非指一般神道教認定的神明,而是指山神、天狗、狐仙、惡鬼之類的妖怪精魅。因此,與其說是被神隱藏,更像是被妖怪擄走,這點與台灣民間盛傳的「魔神仔」說法相似,不只是孩童會被拐走,有時成年人也會原因不明地被「神隱」,從此人間蒸發,不知去向。
還記得電影裡一開始,小千一家人搬到鄉下去,父親開車走錯了路,小千瞥見散落在樹林間無人祭祀的石造小祠,後來經過一處類似隧道的地方,汽車開不過去,迫於無奈只好停下來,前方立有道祖神(どうそじん)的石像,通常它被豎立在村落道路交叉口、山腰、岔路等,護佑五穀豐收、無病息災、子孫繁盛。道祖神象徵著神域/異界的入口,進入此地,已非人類的世界。雖然小千覺得有點恐怖,希望爸爸不要走進隧道裡,還是趕緊掉頭回去吧,可是爸媽卻毫無所覺。這該說是孩童的感應比較敏銳,還是成人因為受到社會約定俗成的框架束縛,相對而言比孩童來得遲鈍麻木呢?
妖怪是被降格的神明
在《神隱少女》片中,我們看到了形形色色的神明,有的戴著面具,有的容貌怪異,有的像動物,有的卻是四不像,祂們乘著裝飾極為華麗的畫舫上岸來度假,這些究竟是人們祈願的神明,抑或是妖怪精魅一類,乍看之下,幾乎無從分辨起。關於妖怪,日本民俗學博士柳田國男曾做了如下的定義:「所謂妖怪,其實就是失去了信仰,被降格的神明。」在影片中,我們可以發現神明與妖怪雜處於湯屋,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區別,這也反映了在日本傳統的泛靈信仰中,人們相信萬物皆有靈魂寄宿於其中,因此不管是神明,或被降格的妖怪,皆是崇拜的對象,一來是為了避災,二來是基於敬畏之心。
現代民俗學者小松和彥博士則指出,妖怪是被排除在人們建立神社、祠堂祭祀的「神靈」之外的「靈」的存在,或超自然現象,通常人們提到妖怪,總帶有負面的印象。若以小松氏的定義來看,《神隱少女》片中登場的大多是妖怪,唯有帶著春日大社紙面具的春日大神,以及戴著老翁面具、下半身呈現蛇身的河神,是崇拜對象中屬於狹義的神明。
鬼靈精怪人間搗亂
而若根據日本學者諏訪春雄的見解,對於人類懷抱惡意的妖怪,也可視為廣義的神明(或說是靈的存在),這與台灣民間信仰崇奉的神明是有區別的,日本的某些妖怪比較像是愛爾蘭民間傳說中的精靈,而非在廟裡祭祀的正統神明。妖怪最初是圍繞著人類聚落而誕生的自然神,也就是將自然物視為靈的存在,並把它當作神明來崇拜。此後,隨著人類適應環境的能力增強,還願意持續信仰的對象就成了約定俗成的神明,而那些失去信眾,不再受人們祈願膜拜的自然神就被歸類在妖怪的範疇。
從前的日本,隨著村落的移居或信仰的質變,一些無人參拜的神祇,就變成了會搗亂作怪的妖怪了,像是日本最著名的妖怪「河童」原是司掌河川的河神,由於河神信仰日漸淡薄,才變成今日人們所熟知,外形有點怪異的河童樣貌。雖然已不再是神明了,長輩們還是會苦口婆心告誡孩子們,千萬不可對河童不敬,要是被它拉進水裡,那就完蛋啦,因為河童力大無窮,聽說甚至連馬都會被河童強行拉進河中溺死,然而時至今日,河童卻成了大人小孩都喜歡的可愛吉祥物。
神與妖之別在於「缺」
狹義的神明是人類祈求平安的對象,人們藉由接觸神明,企求掩蓋自己的弱點,進而幫助自己去實現心願。很少會有神明主動來接觸人,除了透過代理人如神巫薩滿、或廟宇裡的乩童來傳達旨意之外,但這也僅限於擁有特殊靈能體質的人──不是任何人都能直接受神明差使去執行特定的任務。相較之下,妖怪倒是比較主動與人類接觸,它們可以視作一種低等的靈的存在。
若能接受上述定義,再回頭來看千尋潛入湯屋之後的情形,你會發現湯屋那邊的人並沒有主動來接觸千尋,由此你或許會產生一個疑問,難不成湯屋裡聚集的是所謂狹義的神明而非妖怪嗎?但是,基於以下三個理由,我認為湯屋裡的眾神其實就是妖怪。
首先,千尋並不是自己主動去接觸湯屋,而是被湯屋吸引進去,並找到臨時的工作。在這裡,白龍所扮演的角色有點類似異界的引路人,他知道活人不可以隨意踏進異界,所以催促千尋趁天黑前快速離開,後來發現千尋逃不掉了,只好替她找個掩護的身分留在湯屋裡。其次,千尋並沒有向湯屋的眾神祈願,她唯一的心願是努力工作以換取爸媽的自由,並拿回屬於自己的名字。最後,在影片中你會發現湯屋的眾神及員工,遇到了貪食的無臉男,不知不覺暴露了人性弱點,包括貪婪、恐懼、愛憎;而狹義的神明,基本上不會輕易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在本質上是屬於超越的存在。有鑑於此,我認為在《神隱少女》片中登場的眾神,其基本性格可以視作為妖怪。
「言靈」信仰暗喻現代迷惘
千尋被湯婆婆沒收名字,也可以視為本質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小千,是小女孩在異界生存的一種新身分,因為有了新身分,那個原本叫做千尋的記憶也隨之消逝。這種藉由名字進行的「意識轉換」相當有意思,它根源於日本人自古以來深信不疑的「言靈」信仰,因為名字就是咒,能操控名字的人,就握有言靈的力量。好比《西遊記》裡的孫悟空,遇到金角銀角大王拿著收人魂魄的葫蘆,不管是孫行者還是者行孫,對方一呼名號,孫悟空只要一應和,就會被收進葫蘆中不得動彈;言靈就是有這樣的威力。失去本質的千尋,要努力找回自己,不就是現代人失落了靈魂的真實寫照嗎?而湯屋則是失去了本質的神域,被人類所遺忘的一處美好之地,當人們不再借助信仰和神明的力量,整個支持人類的信仰系統一旦崩潰瓦解,就有可能成為妖怪聚集的巢穴。
至於無臉男的角色,則幾乎掌握了所有負面的妖怪性格,陰鬱古怪、不明所以地尾隨著千尋,個性執拗又易怒,孤單難以融入群體,隨著意念任意變換形體,甚至變出黃金來誘惑其他妖怪/眾神,它代表著現代人隱藏於表面的負面力量,內心的幽暗及不為人知的壓抑情緒,它是寄宿在人心中的妖怪,無臉男戴著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有如現代人不敢以真實相待,按著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在城市裡生存,即便存在感相當薄弱,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為何……他反映了現代社會中一種普遍的心理面向,同時也暴露出現代人精神層面所面臨的危機意識。
各色妖怪反映環境變異
從宮崎駿的動畫作品,不難發現他對環境議題的重視,像是《風之谷》的王蟲與沙漠化的毒氣世界;《魔法公主》的鹿神和發出怒吼的山豬/洪水;過度開發的住宅區引發了狸妖們的反彈,決定趕走人類的《歡喜碰碰狸》(注:宮崎駿曾參與本片製作,但編導是高畑勳先生);在《神隱少女》裡也出現了河川被嚴重汙染,導致河神的肚子囤積了過多穢物,變成奇臭無比的巨大妖怪腐爛神。這些環境問題與妖怪的互喻/隱喻,代表著人們心中那個無力抵抗的大自然力量,它既是恐怖未知的破壞力量,也象徵著重建後的新生力量。
無論是毀滅也好,救贖也罷,和日本人的精神世界息息相關的妖怪,如今正透過小說、繪本、動漫畫、戲劇、公仔以及各種衍生商品持續發揮它的影響力,而我們何其幸運能恭逢其盛,迎接前所未有的妖怪文藝復興時代,透過妖怪的視角,或許更能窺探人心之幽微。
文 / 銀色快手
初刊載於《人籟論辨月刊》
第 2013-07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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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煉傳說》第008章・全速前進!
喝過了飲料之後,天佑再依著彼拉的指示,深呼吸了幾次,也做了些手腳的伸展活動。
「全身都放鬆下來了吧?好了,現在,把思想都靜下來吧。」
「怎麼把思想靜下來?」
「即是說,徹底禁止任何無謂的思考,讓內心像止水般平靜。」彼拉從背包中拿出一本厚厚的書,開始細讀起來打發時間,「你自己隨便試試,有甚麼疑問的話便請教我吧。」
天佑於是閉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甚麼都不想,才發現這是一件極難辦到的事。
原來一般人的內心,是何時都沒有平靜過的。
在一片漆黑的閉眼狀態中,常常會有很多生活中片斷閃過,例如是爸媽說過的話啦,校園生活的影像啦,跟朋友們的平常聊天啦,電玩場面啦,又甚至是從沒發生過的白日夢⋯⋯
天佑努力地把這些不自覺地浮上,又消失的無用影像徹底驅走。最初的嘗試基本上都是失敗的,但他卻沒有氣餒。
他現在身處的地方只有一片平地,沒有讓人分心的東西,再加上天氣清朗怡人,讓他心情大好,這對集中精神是很有幫助的。
更別說異界的構成本質,對人類開發自身潛能有著極大的助益了。
天佑同學完全投入進這空想訓練當中,甚至忘記了時間。漸漸地,雜念出現的頻率減低了⋯⋯最終到了某一個時間點,腦裏已完全安靜下來。
天佑終於享受到了「無念」的舒適感。
而就在此時,天佑同學的腦海裏,突然閃出一個非常清晰的影像。他看到了一系列異常龐大,外牆成金屬黑色,極之帥氣的建築物群落。
他直覺地知道,這就是帝京學園!
一股極度強烈而獨特的感應,正從學園那邊源源不絕地向四周散發,好像在指引大家前進似的。
天佑同學興奮地指著磁場的來源,喊道:「帝京就在那邊!」
在他肩上坐著的彼拉,已經被甩到地上去了。他滿臉驚訝:「天佑同學⋯⋯你⋯⋯是瞎猜的嗎?」
天佑於是把剛才靜思練習的過程告訴了彼拉。
「很、很好⋯⋯已經領悟了感應和內視的能力嗎,呵、呵呵呵⋯⋯」他悄悄地自言自語道,「雖然是靠著我冒險作弊給他喝的「那個水」,但這小子領悟之快,也真的嚇了我一跳啊,恐怕連當年的金也⋯⋯」
「嗯?你說了甚麼?」
「沒、沒甚麼。好了,我們正式起行吧!」
既然知道了方向,天佑也沒有猶疑,馬上步出傳送艙外。但當一隻腳甫踏在地面上時,某種強大的力量便把天佑的腳掌牢牢地黏著了。
天佑拼盡了力氣,也無法讓腳掌提起半寸,甚至還扯脫了鞋子。那隻鞋子一離開腳之後,對吸力便完全沒了反應地躺了下來,反而他的光腳丫,卻又牢牢地被黏在地上了。
「啊!這就是公告內容裏「踏出第一步」的隱喻嗎!」天佑心裏覺悟道,「原、原來這真的是「精神時光屋」,是個用來鍛鍊體力的超重力空間!要踏出一步也毫不容易啊!」
天佑馬上模仿那些漫畫人物,開始揮拳踢腿的「重力訓練」。
「你在幹嘛啊?」彼拉問。
「鍛、鍛鍊啊。喝!啊!但怎麼這個精神時光屋,只會加強雙腿的重力?我雙臂可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加重了啊?」
「這不是甚麼精神時光屋啦。加持在這片平地上的,應該是「精神重力場」。即使是強壯如猩猩般的體格,使盡蠻力也是無法走出一步的,但你試試利用精神力,引導身體前進吧。」
「⋯⋯我不懂啊。」
「很簡單的,心裏想著目標的方向,在腦海中維持著目的地的感應影像,然後燃起想要前進的意志力。只要專心一致地想要前往某個地方,你就能夠行走了。」
「是、是這樣嗎?」
天佑一步一步地前進起來。
「你、你!唉⋯⋯當天才的引路人真是沒趣,連敲你頭顱罵你笨蛋的機會也沒有了!想當年我引導金時,也是這樣呢。算了,再多教你一件事情吧,你想要到達目的地的欲望越是強烈,那你行走的速度便會越快⋯⋯喂喂喂,跑慢一點!我快要掉下來了!讓我先坐好⋯⋯」
「哇!很爽!好像雙腳裝上了引擎似的!我現在該有時速一百公里了吧!」
「快點停下來!不然待會有你受的!」
「哇哈哈哈⋯⋯我是全地球跑得最快的生物,我還會怕誰啊?衝啊!」
在這個加持了精神重力場的異界環境裏,天佑同學的跑速,是反映著他精神力的強度,簡單來說就是他作為異能者的潛力。
所以即使他的速度遠超過現實世界的常識,在這個特殊環境裏也是毫不稀奇的。
以超級跑車的速度在毫無障礙的平地上狂飆,天佑真的很想大喊一句「爽!」,而且這比起困在跑車車廂裏,更多了一份真正的自由!因為他是用自己雙腿,去造出這種變態速度的!
「前進啊啊啊啊啊!」
朝著那強烈感應所指引的方向,全力跑了頗長的時間,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座聳立在空白大地上的建築。
天佑於是開始減速,到他完全停下來時,正好來到一道高約三公尺的牌坊前面。
這牌坊連個題字都沒有。
依著彼拉的指示,天佑提起戴著腕錶的那隻手,穿過牌坊,像是要把它遞給某個不存在的人物似的。
那牌坊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接待櫃檯。櫃檯後面的紅髮服務員小姐,似乎還沒有準備好見人,慵懶懶地倚伏在桌面上看八卦雜誌,嘴裏塞著好幾種零食。
這女孩坐姿極差,雙腿張得開開的,簡直是逼著人家看她的小褲褲嘛。不過她那稍稍圓潤的體態,倒是頗適合這種豪放隨意的坐姿啊。身上流著工蜂血液的天佑,衷心地評論道。
紅髮女孩察覺到兩人已站在面前,才慌忙整理好裙子,把身上的食物碎片都撥了個乾淨。「您、您好。」她輕聲自語道:奇怪,通告上明明說過沒那麼早的啊。「我是安娜,是帝京入學測試組的員工,很榮幸可以為你服務。」
「呃,你好,我是天佑。我是來應考的。」
「恭喜你平安到達第一次測試的起點場地,請讓我為你登錄成績吧。把腕錶輕輕貼著這感應器上面就可以了。」
「起點?第一次測試還沒有開始嗎?」
「因為每年應考的人數太多了,校方實在沒那個人手去應付呢,那便唯有提高入學考試的門檻,以挑選潛質最優秀的准考生,再作正式的測試。」這位話有點多的女孩說,「單是剛才那個簡單的「試前測試」,我們預計將會淘汰掉超過一半的准考生。」
天佑依著安娜的指示,把手腕放在感應器之上。安娜做了一會兒鍵盤操作後,電腦屏幕馬上顯示出各種訊息和數據。
她盯著屏幕良久,嘴巴張得越來越大,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她帶著顫抖的聲線,公佈天佑的成績:「天佑准考生的試前測試成績是、是⋯⋯1小時40分,排名是85641人中的第1名,將可獲得領先者的「金色戰衣」,以及補給品「超循環補充劑」三瓶。恭喜你。」
「呵⋯⋯很好很好。三瓶「超循環」嗎?可省下了我不少寶貝補品呢。」彼拉滿意地點頭道。
「請好好珍惜使用這些補給品,因為只有排名高位的考生,才會享有這種物資上的優勢。在測試後期,物資的數量和質量,也許會對你的最終排名成績,產生關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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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cry)
新人作者需要熟成時間。但我所知的狀況則是,除了有償的作品發表空間持續縮減,現今的出版社編輯多半處在至少每月出一至兩本書的壓力,為了顧及書籍品質已經用盡心力,更難擠出時間好好跟作者討論作品或其他。何況許多編輯的薪資待遇就跟這個產業一樣低落。
然而編輯工作的最大考驗和樂趣卻往往落在發現和陪伴作者身上。首先考驗的是眼光(能否在眾人尚未察覺之前就看見作者的長處和特質);
其次是與作者交手的能耐(怎樣才能激發作者的潛力和續航力)。新手作者時常不確定要寫什麼,也不大清楚自己能寫什麼。一部分韌性的作者能靠自己探索,一部分能獲得師友類似於編輯角度的提點,大多數則處在自然放生狀態。
而這之中大部分人會漸漸放棄寫作,只有一小撮人能堅持下來。(黃崇凱)
【重版出來或出版重來】
最近出版界討論最多的可能不是哪個作者或哪本書,而是本月剛完結的日劇《重版出來》。日本漢字「重版出來」指的是出版品再刷,在劇中的說法是個會讓出版相關產業人員感到幸福的詞彙。《重版出來》改編自松田奈緒子的漫畫原著,故事梗概是在漫畫周刊擔任編輯的菜鳥,怎樣一步步學習、摸索業界,其間有跟出版社同事的切磋,有編輯與漫畫家交手的張力,有對職場工作乃至於志業的大哉問(如:編輯是什麼?為什麼要創作?等等)。
這類描繪日本漫畫業界自身後台景況的漫畫,較常見的至少有:從漫畫家角度出發的《爆漫王》;講述1980年代如何攀上發行量頂峰的漫畫周刊《少年JUMP》的《爆漫編輯》;帶著惡搞趣味、以傳說中可以複製任何畫風且拯救連載漫畫以免開天窗的超強助手的《漫畫王J》。弔詭的是,當蓬勃的漫畫產業轉身說出自己的故事之時,漫畫市場的銷售規模卻是逐年走下坡,從1995年的最高點5864億日圓一路跌到2015年的3268億日圓(以紙本漫畫雜誌及單行本合計,數據來自日本全國出版協會。另值得注意的是:獨立計算的漫畫電子書銷售額在2015年首次突破1000億,達到2005年以來最多的1149億)。處在出版大衰退期的《重版出來》的劇本編寫巧妙,不過分熱血勵志,也不美化柔焦,點到為止地帶出每個出版環節的工作者,涵蓋了漫畫家、編輯、出版社業務到書店店員各種角色的故事。這齣劇帶給本地出版從業人員的,除了稍微補充對日本漫畫界的認識,同時也多少能拿來反思自身的產業實況。出版業是最在地化的產業,難以完全複製(如劇中的漫畫業界環境和條件只存在於日本)。不過出版仍有許多相通的題旨,尤其值得編輯和作者借鑑參考
新人出來
《重版出來》的重頭戲之一是編輯發掘潛力新人、引導或陪伴作者成長,使之逐步變成重點作者。如果將創作領域視為一生態系統,我們很容易理解,一個總是靠資深作者撐場面的體系並不健全,得讓有志的後來者有機會登場才能維持寫作物種的多樣性和可能性。以我較熟悉的純文學範疇,過往新人的登場方式常是參加文學獎,只要在大報、雜誌或出版社主辦的獎項一舉獲獎,就算拿到入場券,接近出書了。但約莫在1990年代後半,各種文學獎紛紛出現(且都集中在單篇作品競賽,而非已出版書籍的獎項),多少也造成文學獎的貶值,加以書市崩落,得獎新人出書機會不多,大部分作者出了書也只是又多一本滯銷書。
新人作者需要熟成時間。但我所知的狀況則是,除了有償的作品發表空間持續縮減,現今的出版社編輯多半處在至少每月出一至兩本書的壓力,為了顧及書籍品質已經用盡心力,更難擠出時間好好跟作者討論作品或其他。何況許多編輯的薪資待遇就跟這個產業一樣低落。然而編輯工作的最大考驗和樂趣卻往往落在發現和陪伴作者身上。首先考驗的是眼光(能否在眾人尚未察覺之前就看見作者的長處和特質);其次是與作者交手的能耐(怎樣才能激發作者的潛力和續航力)。新手作者時常不確定要寫什麼,也不大清楚自己能寫什麼。一部分韌性的作者能靠自己探索,一部分能獲得師友類似於編輯角度的提點,大多數則處在自然放生狀態。而這之中大部分人會漸漸放棄寫作,只有一小撮人能堅持下來。例如九歌最近出版的林妏霜小說集《配音》,這是該作者的處女作,但她其實早在十年前就拿過文學大獎,此時才出書算是慢了的。我在讀著這部小說集時,時常猜想著作者在這十年都在做些什麼?是否總被這件那件生活瑣事打斷了寫作?可以從作品中追索的並不多。因為作者全書嘗試描述的常是些無可言說之事,既是無可言說,她的敘述就充滿曖昧不清的沉靜氣質。一如書名,真實的人生,總有些複雜心緒是說不出來的,能說的一切都不過是被代言,是事後被替換過的「配音」。
再如蔡俊傑的第一本著作《世界早被靜悄悄換掉了》。全書由七十三篇數百字至數千字小敘事組成,作者極為細心舒緩地,暫停了一小格一小格時間景框,逐一提取擦拭其中事物和心思,再好整以暇的記錄、編碼。有時我讀著讀著彷若置身在點彩畫法組成的畫面裡,每一枚字都是一個點,作者像是刻意要跟外界的高轉速作對,不斷邀請讀者在點陣中降低速度,慢慢跟著他閒步。儘管這兩本書皆顯露著習作痕跡,卻也都讓人好奇日後作者會繼續成長到什麼程度。
讀者也是編輯的一部分
《重版出來》有個二十歲就拿到漫畫新人獎,卻當了二十年助手不曾獲得連載機會出道的大叔。最終他放棄漫畫夢,回老家接手經營釀酒生意。有觀眾認為他才華不夠或運氣不好,沒能遇上理解他的編輯。我卻覺得,這個角色之所以未能圓夢,更大原因可能是缺乏勇往直前的決心──不管怎樣都要畫漫畫,不管編輯怎麼說都要想盡辦法獲得連載。決心說著容易,如果沒有獲得一點鼓勵或支持,再有決心都可能撐不下去。但只要留下作品,總有機會找到讀者。
分享李煒就是專門傳述那些鮮為人知事物的特殊讀者。讀李煒歷來的作品,看他猶如文史哲藝術博物館導覽員,總能依照每個創作者的風格貼切轉換敘述形式,緩緩描摹出藝術家的精神肖像。他抖包袱,卻抖得輕鬆寫意,隨手一丟就是閃閃發亮的掌故與知識。他本月出版《影像的祕密》和《永恆的孤獨》,一講述納粹德國的御用導演萊芬斯坦,一則是寫了十位繪畫大師的故事。屢有爭議的萊芬斯坦原先是舞者,受傷後毛遂自薦去敲電影導演的門,當上銀幕女星,接著再接再厲自編自導,藉著拍攝納粹黨集會的影片成為帝國寵兒。不管她如何周旋於納粹高層要資源拍片、如何在戰後被質疑,她始終在拍電影,甚至到一百歲時還能推出紀錄片。《永恆的孤獨》更是充滿這些歷代畫家的創作奮鬥、掙扎,看他們怎麼跟同代人競爭又怎麼跟藝術史乃至於命運搏鬥。
李煒筆下的這些故事或許在提示我們:雖然讀者只能被動地看著作品,但透過這些作品也可能讓讀者變成另一個編輯,甚至是下一個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