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牆筋錨定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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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牆筋錨定產品中有5篇Facebook貼文,粉絲數超過33萬的網紅王定宇,也在其Facebook貼文中提到, #值得一讀 #值得分享 #台灣很棒 定宇分享揪你一起來看報... ———————— 苛責防疫:一位在台英國人的疑惑(Phil Smith/路透社前南亞、北亞總編輯,現居八里) 如果你要問我,我的答案是,台灣絕對應該是如何對付新冠肺炎的正確範本。 新冠病毒肆虐全球已經1年,台灣是極少數有效控制疫情...

牆筋錨定 在 敝姓鍾 Instagram 的最讚貼文

2021-07-11 09:53:53

can you love the version of me /現代人的愛情/ love is like you go from being this whole, independent person to suddenly being half of a whole. No one is t...

  • 牆筋錨定 在 王定宇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1-02-07 10:31:16
    有 10,313 人按讚

    #值得一讀 #值得分享 #台灣很棒
    定宇分享揪你一起來看報...
    ————————
    苛責防疫:一位在台英國人的疑惑(Phil Smith/路透社前南亞、北亞總編輯,現居八里)

    如果你要問我,我的答案是,台灣絕對應該是如何對付新冠肺炎的正確範本。

    新冠病毒肆虐全球已經1年,台灣是極少數有效控制疫情的國家之一,這個2300萬人口的島國沒有封城,生活一切大致如常,去年的經濟成長超越多數國家,而在可見的未來,應該也不會為錯誤的防疫政策付出慘痛的經濟代價。

    驚訝要求衛福部長下台

    我住在英國的親友已經關在家裡很久了,甚至在聖誕節也無法和家人團聚。和他們視訊時我說住在台灣因為疫情引起不便,就是去郵局或是搭乘大眾運輸時,必須記得戴口罩,他們嘖嘖稱奇。而當我告訴他們台灣政府為所有人準備了便宜的口罩,在轉角的便利商店就可以買得到時,他們簡直無法置信。在英國向我租房子的是一對早已因為封城無法出門工作的夫婦,丈夫是計程車司機妻子是美髮師,目前每天只能短暫出門在家附近放風,離開住家太遠就有可能會被重罰數百英鎊。至於我在法國南部的朋友,不僅白天沒有餐廳咖啡館可以去,因為宵禁晚上6時之後就不准出門。

    或許歐洲太遙不可及,但就連一位和我多年前同時期派駐印度,目前在日本工作的一位記者朋友都語帶羨慕:老兄,你目前住在台灣真幸運!這個評語,是在他看見我在台灣環島旅行的照片之後。

    我之所以花這些篇幅描述台灣以外的疫情狀況,是因為我對台灣政府面臨的各種指責,甚至希望衛福部長下台的要求,感到十分不解。我的母國英國因為新冠肺炎死亡的人數已經超過10萬,而台灣只有9人。請注意,英國人口大約是台灣的3倍。英國處理疫情的方式是十分可恥的,我們有全球第五的死亡人數,以致首相強生必須公開向人民道歉,而美國或是歐洲國家輕忽的程度也不遑多讓。這些政府要不是不知所措就是慢了一大截,導致疫情全球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這也是為什麼我聽聞要求衛福部長因為偶爾有人感染就必須下台,或是要求政府改變防疫手段時,是非常驚訝的。沒錯,這個說話不疾不徐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動怒的部長的確不是超人,但是在他的領導之下,台灣沒有和英國一樣有10多萬人死亡、將近400萬人感染。

    當了一輩子記者的我,當然理解任何議題都可以政治化,舉世皆然。我也認為反對黨的責任,就是監督甚至大力批評執政黨。然而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來,目前對台灣政府防疫的批評非常空洞,反對黨不可能愚蠢到認為這些批評,可以經得起事實的檢驗吧?這些批評幾乎像是因為毫無著力點造成的狗急跳牆,並且看不出有什麼建設性。

    反對黨在民主政治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然而台灣反對黨的批評或是建議,我認為不僅未經思考而且是無視國際現況的。也許他們錯誤認為反對黨的意義,就是對執政黨的任何政策提出無差別的相反意見。如果反對黨希望別人嚴肅以待,就不該不經思考提出批評,不僅沒有建設性還顯得有些幼稚。

    如今疫苗問世,新冠肺炎的疫情進入下一章,想當然爾這個議題還是會被政治化,例如歐洲國家對疫苗的分配還在傷腦筋,英國則認定早已訂了疫苗是獲得了重大勝利,然而疫苗來自歐洲,如何到手還是問題。同時世界衛生組織也提出憂慮,就是貧困國家不可能花大錢買疫苗之際,富裕國家卻可以在疫苗市場大量高價搜購。

    部分批評無視國際現況

    回頭看台灣,一個從任何角度看來都絕對不貧窮的國家。衛福部長每天承受來自反對黨或是記者的壓力,要他公開他的購買計劃,指責他為什麼無法買到疫苗。如果連我這樣一個外國人都可以想像買不到疫苗的原因是什麼,台灣人不會不知道。中國面對台灣的態度很清楚,因此不難猜測台灣在國際市場購買疫苗會遭遇什麼樣的困難:中國會竭盡所能在任何議題上把台灣稱之為中國的一個省份。因此我可以想像衛福部長會把他的計劃緊緊抱在胸口,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阻撓。

    要記錄良好的部長下台換人,就像是因為不知道現在沒有問題的車會不會在下周拋錨,因此要買一輛新車。當我和我在英國的哥哥提及此事時,他百思不得其解並且覺得可笑:只是因為有零星的感染案例?我的哥哥退休前是英國一所著名大學的醫學院院長,至今都還擔任英國國民健保署NHS某些計畫的顧問。

    最後來看台灣的經濟,我知道有些人失去了工作,也有因為疫情無法繼續而倒閉的企業,但是不要忘了IMF(國際貨幣基金)預測全球經濟在2020年會衰退3.5%,這幾乎是自1930年代經濟大蕭條以來最慘的時候了。BBC報導中國是在此時刻還能繼續有經濟成長的少數國家,但是台灣2.98%的成長率超越了中國的2.3%,這是30年來第一遭。

    因此我知道一般台灣民眾並不會因為疫情造成國家經濟損失而要付更多的稅,目前為止也沒有看見多數國家面臨的困境:失業率暴增,大量中小企業甚至大公司倒閉,股市或是房地產價格崩盤。更別提我在世界各地朋友經歷的與親人永別,甚至無法見最後一面的悲劇。

    這些就是我感覺疑惑的原因了。

    台灣是一個年輕的民主國家,在此次疫情中的表現,在我看來是全方位的勝利,這個國家的國民,包括反對黨,都應該有這個體認。而反對黨在內部幼稚且無意義的攻擊,並不會讓台灣的民主制度更成熟完善,或是在世界上更令人刮目相看。

    全文出處: https://tw.appledaily.com/forum/20210206/WO7IKXCTPJDXDCN34ENFHGWQSQ/

  • 牆筋錨定 在 許榮哲 × 小說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2020-06-14 19:00:01
    有 88 人按讚

    【世界上最漂亮的溺水者】
     
    前不久,小編才分享過一部馬奎斯的短篇〈巨翅老人〉。
    而這部〈世界上最漂亮的溺水者〉的開頭,也有些相似,都是以海難後的岸邊開場。
    不過,這部故事的主人公,在開頭就已經溺死了。
    之後都是圍繞著,要為他舉辦一場葬禮展開故事。
    你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隱藏的意涵、或者對故事有什麼樣的感想呢?
    歡迎讀完留言發表你的看法!
    -

    世界上最漂亮的溺水者 / 馬奎斯
     
    海面上漸漸漂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先發現的孩子們炫耀說那是一艘敵船。過了一會兒,他們又發現那件漂浮物上沒有掛旗幟,也沒有桅杆,於是又認為是一條鯨魚。一直到它漂到岸邊,他們從它身上取下那些黑乎乎的馬尾藻、水母和遇難船隻的碎片後,才發現是一個淹死的人。
     
    孩子們跟這個屍體玩了整整一下午,他們在沙灘上把他埋好,然後再挖出來,後來被大人看見了,便給村子裡報了信。村子裡男人把他抬到附近的房子裡,抬屍的時候,人們發現這具屍體比所有的死人都龐大,都沉重,重得像一匹馬,男人們互相議論著,可能是因為他在水裡泡得時間太長了,水都浸到了骨頭裡的緣故。當他們把他放平在地上時,發現他比所有的男人都高大,這所小房子幾乎都裝不下他,但是他們想可能在某些被淹死的人身上自然生長的機能即使在人死後還繼續起作用。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海水味,皮膚外面黏著一層污泥。
     
    不用給他洗臉,就可以斷定,他一定是外鄉人。這個村子只有十幾戶人家,分散居住在這個荒涼的海角邊,土地那麼少,以致母親們出門都生怕孩子被風颳到海裡去。大海是溫柔而又慷慨的,村子裡死了人,人們都是從懸崖上把他扔到海裡去的。所以當他們在海上遇到這具溺水者的浮屍時,只是相互看看,七條小船上擠滿了全村的男人,再也沒有多餘的位置,因此大家也就沒去理會他。
     
    當天夜裡,男人們沒有出海,都到鄰近村子去打聽是否丟了什麼人,女人們留下來守護著那被淹死的人。她們用蘆絮擦掉死人身上的污泥,給他整理了那水草一般的頭髮,用刮魚鱗的鐵器刮掉貼在他身上的髒東西。她們在做這些事情時,發現那些東西都是屬於深海裡的,他的衣服都已扯碎,好像他曾在滿是珊瑚的世界裡遊歷過似的。她們還發現這死者曾是一個很傲慢的人,因為他的臉上沒有其他那些在海上淹死的人那種孤獨的表情。最後直到她們給他完全擦洗乾淨了,才發現他是那麼漂亮,於是都驚訝地憋住了呼吸。他不僅是她們從沒見過的那種最高大,最強健而又最其有男性美的人,而且是連在想像中都不曾見過的男人。
     
    在村子裡找不到一張那麼大的床來停放他,也沒有一張那麼結實的桌子好用來為他守夜。女人們把村子裡身材最高的男人在節日裡穿的褲子拿來也穿不進,最肥大的襯衣他也嫌窄,最大的鞋子還是小。女人們都為這短小的服裝和他的美不相稱而感到難過,於是她們決定用大塊帆布和一件新娘子的粗線襯衫給他做衣服,以保持他死後的尊嚴。婦女們圍坐在一起,一針針地縫著,不時地望著那具屍體。她們覺得那天夜裡連風都反常,加勒比海從未有過這麼大的風,婦女們認為這些異常的變化一定與這位死者有關。這些女人們還幻想如果那漂亮的男人住在這個村子裡,他的房子一定有寬大的門;高高的房頂和結實的地板;他睡的床的彈簧墊子一定是用鐵螺栓為主要結構做的;他的女人一定是最幸福的。她們想像著:他很有權威,要海裡的魚他只需呼喚它們的名字就行了;他是那麼熱愛勞動,以至於能使最荒涼的石頭地裡流出水源;他還能在懸崖峭壁上栽種鮮花。她們暗自拿他跟自己的男人比,覺得自己的男人一輩子幹的都不及他一夜所幹的多,她們內心裡都在咒駡自已的男人,覺得他們是世界上最污穢而又沒有本事的人.女人們個個都陷入這些幻想的迷宮中,這時她們當中最老的一個嘆口氣說道:
    「他長的多麼像埃斯特溫。」
     
    不錯,是很像,大多數人再次看他一眼時,都覺得再沒有別的名宇比這還合適的了。可幾個最固執的年輕婦女想給他起名叫勞塔羅,但沒有成功。
    最後麻布不夠了,衣服剪裁得不好,穿在他身上顯得緊繃繃的,仿佛他體內有一種潛在的力量,把襯衣的扣子都繃掉了。
    後半夜,大海沉睡了,沙沙的風聲聽得清清楚楚,周圍一片靜寂.關於這溺水者的名字的爭議最後以命名埃斯特溫而告結束。
     
    那些給他穿衣服、梳頭、剪指甲和修鬍子的女人,在把他放倒在地上時都抑制不住難受的心情。她們想到他死後都這麼麻煩,活著時他那龐大的軀體一定很不幸。她們仿佛看見他活著時進門總是側著身,頭總是撞門框;到人家裡,總是站在那裡,擺弄著他那海牛般的玫瑰色的嫩手,不知做什麼是好;女主人總是不放心地找把最結實的椅子,請埃斯特溫坐下,可他卻靠在牆邊,微笑著說:「沒關係,夫人,我這樣待著很好。」他每次到人家拜訪都總是重複那句話:「沒關係,夫人,我這樣待著很好。」他常常怕弄壞椅子而不肯進屋,可人家總是熱情地對他說:埃斯特溫,你別走,你哪怕等到咖啡燒開了再走也好呀。可後來,這個大傻瓜還是走了,多可愛啊,這個漂亮的傻瓜走了。天快亮時,女人們面對那具屍體,還在想著這些事。後來,當她們用塊手帕為他蓋臉,免得陽光打擾他時,見到他是那樣永遠的安息了,像所有的男人一樣,無法抗拒這自然規律的安排,都止不住流下了眼淚。先是她們當中最年輕的一個女人開始抽泣,其他人強忍著,只是悲傷地嘆著氣,可到後來,越來越想哭,因為這個被淹死的人越發使她們回想起埃斯特溫,這位世界上最無人幫助的可憐人,他是那麼溫柔,而又助人為樂。
    最後,當男人們回來說,那個溺水者不是鄰村人時,她們在痛哭之餘都感到了一種莫名的空虛。
    「神聖的上帝,他是我們的。」她們哭泣著說。
     
    男人們認為這些言過其實的話只不過是女人的輕浮。他們已經被這一夜的尋訪搞得筋疲力盡,只想立即處理掉這個額外的累贅。他們找來一些舊帆布,捆成擔架.好把這沉重的身體抬到懸崖邊上。他們想在他腳腕子上捆上一副商船的鐵錨,好讓他順利地沉到海底,這樣即使是再大的風浪,也不會再把他漂回海岸了。但是他們越是著急,女人們卻越是耽擱時間。她們像正在啄食海灘貝殼的母雞受了驚嚇一樣。一些人忙著給死者這兒放上護身符,另一些人忙著給死者在那兒扣上一條導向的帶子,七嘴八舌的,這個說「你取下來.放到這兒。」那一個又說「你看都快把我擠倒在死人身上了。」這亂糟糟的場面使男人們感到莫名其妙,他們開始抱怨沒有必要為一個外鄉人搞這麼多裝飾品,反正在上面帶再多的東西,也是餵鯊魚。女人們並不理會,仍繼續往死者身上放那些不值錢的殉葬品。放上去,又取下來,再放上去。男人們嘴裡罵著:這裡什麼時候這樣對待過一個漂來的死人,一個素不相識的死人,一堆臭肉。一個女人被這毫無感情的話激怒了,走過去取掉蓋在死者臉上的手帕,這下連男人們也都驚呆了。
     
    是埃斯特溫。男人們二話沒說就認為是他。如果對他說這是瓦爾特.拉萊,他們也許還會記得他那美國人的口音,肩頭上的金剛鸚鵡和打猛獸的火槍。但是這埃斯特溫,世界上只能有一位,而現在他正像一條大白魚一樣挺在那裡,沒穿靴子,套著不合身的褲子,堅硬的指甲只有用刀子才能削動。取下他臉上的手帕,可以看出他的表情很羞愧,似乎在說:長得這麼龐大,這麼重,又這麼漂亮,這並不是我的過錯;如果我知道這些會帶來這麼多麻煩的話,我一定會找一個最秘密的地方去淹死.甚至我還會自己在脖上繫一個鐵錨,免得在這星期三來打擾別人。他的樣子是那麼真誠,以至於連那些疑心最重的男人——這些男人夜裡在海上總是感到無比的苦惱,擔心他們的女人會等他們等得厭煩,夢到他們被淹死了,或別的更可怕的事——也都為埃斯特溫真誠的表情而感到震驚。
     
    就這樣,人們為他舉行了他們為一個漂來的死人所能想像到的最隆重的葬禮。有些婦女去鄰村找花,把這件事講給另一些婦女聽,她們不相信,也跟來看看。當她們見到那死者後,就又去弄來更多的鮮花,人和花越來越多,擠得幾乎無法走路。
     
    最後把這可憐人放下水時是人們最難受的時刻。人們選出一位最好的父親和一位最好的母親來充當他的父母,還為他選出兄弟、叔侄,因此通過他,村子裡所有的人相互都成了親戚。
     
    有些海員從遠處聽到了哭聲便迷失了航向,他們不知道又是哪位被捆上了桅杆,不由得想起古代關於美人魚的傳說。
     
    在去海邊懸崖陡峭的山路上,人們爭著抬那死者,面對著他們這華麗而又漂亮的死人,男女村民們第次發現村裡的街道已經壞得坎坷不平,他們的院落已經荒蕪,而且是那麼狹窄。
     
    他們沒有給他捆鐵錨,為的是如果他想回來時,就回來。在把那具屍體拋下深淵以前的片刻間,所有的人都憋住呼吸。他們不需要相互去看,就知道彼此都不是完美的,永遠也不可能是完美的。但是他們也知道,從那以後一切都將不同,他們的房子將安上更寬大的門,更高的房頂,更堅固的地板,為了讓埃斯特溫可以到處走而不撞門框,為了將來誰也不敢竊竊私議地說什麼這個傻瓜已經死了,真遺憾,這個漂亮的傻瓜死了。他們將在房前牆上塗上明快的色彩,藉以永遠紀念埃斯特溫。他們還將鑿開岩層,在石頭地上挖出水源來,在懸崖峭壁上栽種鮮花,為了在將來每年的春天,讓那些大船上的旅客被這海上花園的芳香所召喚。連船長也下到甲板上,身穿節日的服裝,胸前挎著望遠鏡,佩戴著金星肩章和一排戰爭中得的獎章,指著這坐落在加勒比海地平線上滿是玫瑰花的海角,用十四種語言說道:「你們看那兒,如今風兒是那樣平靜,太陽是那麼明亮。連那些向日葵都不知道此刻該朝哪邊轉。是的,那兒就是埃斯特溫的村子。」

  • 牆筋錨定 在 羅智強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0-02-20 17: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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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鄉文集《靠岸》第十一章 初遇基隆

    「爺爺,你什麼時候搬到基隆來的啊?剛來基隆的時候,你對基隆有什麼印象呢?」讀小學三年級的女兒敏敏,以天真爛漫的稚音問我父親。原來她的社會課老師出了一個題目,要學生們訪問家人,談談他們所居住的城市,並做成一篇訪談紀錄。

    對於剛到基隆的情境,父親有好多年不曾提起了,但孫女敏敏這麼一問,首次踏上基隆港岸的景況,竟像一部黑白的懷舊電影,一幕幕在腦海裡栩栩如生地呈現,每一塊場景、每一片景致、每一個接觸過的人、每一件發生的事,就像潺潺溪水般在心頭流淌滑過,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爺爺第一次到基隆的時候十七歲,才大妳七歲喔!那個時候的爺爺,是搭上美國第七艦隊的大軍艦,從浙江大陳島來到台灣基隆港……。」

    1955年2月10日的清晨,父親搭乘的美國第七艦隊軍艦,經過一夜急航,天還沒亮就行抵了基隆港的外海,但船並沒有直接駛進基隆港,而是在外海下錨停泊。

    鏘鎯鎯鎯鎯!

    下錨時的巨大聲響,把睡在吊鋪的父親驚醒,美軍透過廣播,要船艦上的軍民著好裝做離艦準備。揉揉還沒有完全睜開的惺忪睡眼,心中滿是好奇的父親,穿好衣服,便跑到甲板,想要看看基隆長得什麼樣子。

    當父親走出艦艙,上了甲板,景色灰濛,寒風刺骨,天空飄著細雨,父親心想:「這真是個巧合,我離開大陳島時,不算多雨的大陳島正在下雨,而來到基隆,也在下雨,難道這片雨是從大陳島一路跟過來的嗎?」

    直到父親後來長住基隆將近四十年,這才知道,基隆是個雨天超過晴天的山城雨都,是台灣的西雅圖,另一個雨不停國。

    天未亮透,父親從甲板上隔著濛濛天色遠眺基隆,父親非常驚訝,基隆的山頭竟烏壓壓地站滿了人群。

    「基隆的人口真是多啊!竟能把一座座的山丘給佔滿呀!」這是父親看見基隆的第一個印象。但等到天空透亮、視線變得更好時,父親不禁啞然失笑,原來遠方的山丘並非站滿了人群,而是一片片蒼鬱茂密的樹林。由於在大陳島上的山丘樹木相對稀落疏少,所以當父親看到基隆遠方丘陵上一叢叢的樹頭時,壓根沒有想到那是樹木,才會誤以為是人群。

    當海上的薄霧漸散,天色明亮了,美軍軍艦這才又收起了錨,緩緩駛入基隆港第十八號碼頭,父親提著二大袋行李下船,初次踏上基隆這個山巒環繞、細雨霏霏的港灣城市,父親未曾想到,基隆與父親未來的大半人生,從此結下不解之緣。

    「這位小哥,你不用自己拿行李,我來拿就可以了!」一個穿著戎裝、年紀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兵,見到父親一下船,就趨前要幫父親提行李。

    「這是我自己的行李,就不麻煩你了!」父親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因此堅持自己提行李。

    「大哥,你別為難我,我被長官分派來幫船上民眾搬運行李,你不讓我提,我回去反而會被罵。」少年兵也很堅持。

    「那好吧!真是謝謝你,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父親滿懷感謝地問小兵。

    「我叫南仔,啊!裡面裝什麼啊?怎麼那麼重!」少年兵一邊報名字,一邊要幫父親提起其中一袋行李。

    原來父親的行李中除了衣物等細軟外,還裝著重達好幾公斤的古銅錢,所以特別沈重。

    「不好意思,裡面裝了很多的銅錢,所以很重,你提不動二袋的,我們一人提一袋吧!」父親看個兒矮小的南仔沒有多大的力氣,便分回一袋行李自己提著下船。

    「歡迎大陳義胞來台灣!歡迎大陳義胞來基隆!」基隆港岸邊,早已圍滿歡迎的群眾,一陣陣歡呼的口號熱烈響起,四處建築物的牆面貼滿了各式歡迎來歸的標語。對於基隆民眾的熱情,從沒見識過任何大場面的父親,顯得手足無措,加上在大陳島撤退時和家人走散,對於夾道迎接的群眾,反而令父親惶惶不安。

    早餐還沒吃的父親有些餓了,看到路邊有個水果攤,攤上放著各式水果,有些水果是父親從未見過的,其中有一種外皮金黃、一根一根結成一串、每一根都細細彎彎呈長條狀的水果,立刻吸引了父親的注意,心想怎會有這麼奇特的水果?

    「請問這是什麼東西?」父親趨前詢問水果攤的老闆。

    「這叫香蕉。是台灣的特產,非常好吃,你要不要試試?」老闆以一種帶著濃重台語腔的國語說道。父親費力聆聽,才終於聽懂老闆在說什麼,事實上,父親自己講的國語也有很重的鄉音,兩人必須比手劃腳地才能聽懂彼此的意思。

    「那一根要多少錢?」在好奇心與飢餓感的雙重驅使下,父親想買一根來吃。

    「新台幣五角。」

    「什麼,五角?這麼貴喔!」父親皺了皺眉頭。

    「香蕉很稀有,所以價錢會貴一些,但真的很好吃,我保證你吃了不會後悔!」老闆眼神狡黠,拍胸脯向父親保證。

    父親思索了一下,從行李中掏出一把古銅錢問:「我用這銅錢買好嗎?」

    「銅錢?我不收銅錢,這東西在這裡不值錢啦!」老闆答道。父親這才知道,辛辛苦苦從大陳島背來那好幾公斤的銅錢根本不管用,老闆不收。父親只好拿出祖父羅啟明在大陳島時給他的一枚稱為龍圓的銀元。

    「這個可以嗎?船上的軍官告訴我,一個龍圓約可以折換十元新台幣。」父親雖然嫌貴,但按捺不住少年人想嘗試一下的好奇心,也許真如老闆說的,這是很特別的東西才這麼貴。

    「沒問題!沒問題!這個我收!」老闆喜滋滋地準備接下龍圓,此刻,一位綁著長辮子的少女從店門內走出來,她拉回老闆的手說:「阿爸,你又在欺負老實人了,人家是大陳義胞,政府說大家要歡迎他們、照顧他們,你都不聽話喔!」少女轉頭對我父親說:「香蕉在台灣很平常,你不要被我爸爸騙了!」

    接著少女隨即拔了一根香蕉說:「這根我送你,算是替我阿爸向你賠不是!」

    「妳又在多管閒事!」老闆碎念了一會,但好像拿這個好心腸的女兒就是沒辦法。

    父親想拒絕這根免費的香蕉,但少女已經用她纖細的手把香蕉的外皮剝開,塞到父親的手上,父親猶豫了一下,這才吃了一口,厚滑的蕉肉入嘴,一股濃甜軟實的口感,好像把整根舌頭都包覆起來,父親驚奇萬分,忍不住說道:「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妳爸爸沒有騙我!真是吃了不會後悔!」

    可能是父親的神情太過誇張滑稽,少女噗哧笑了出來。

    在大陳島上別說沒有香蕉這種東西,就是一般的水果本身都是飄洋過海而來的奢侈品,有時會有一些商販從大陸挑水果來大陳島販賣,包括水蜜桃、山楂、楊梅等,但很少人會買水果來吃。在大陳島,小孩子都是去山上採摘大陳人俗稱「紅苗」的野莓、或者桑椹,充當零嘴來解饞。

    「你怎麼還在這裡?大家都到報到處報到了啊!」一位大陳老鄉望見父親杵在水果攤前,過來催促父親快去報到,然後才會被分派到不同的安置所。

    到了報到處後,父親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到被分配到基隆市中心、離田寮河不遠的仁愛國小安頓,那是安置一萬多名大陳民眾的其中一處安置所。

    政府規劃出部分的教室,提供大陳老鄉就地打地鋪,生活起居都在學校裡進行。雖然離鄉後的忐忑心情並未平復,但由於政府的強力動員,同時呼籲基隆民眾要盛情歡迎大陳義胞,全力協助政府安置工作,因此來自各界捐輸的物資、糧食充裕,對父親而言,在仁愛國小短暫生活的期間,是他有生以來,最為「豐衣足食」的一段日子。

    「哇!每一餐都有雞肉、魚肉、豬肉……。」父親對編在同一間教室的同齡老鄉阿富說。

    「對啊,還有吃不完的菜,高麗菜、菠菜、蕃茄;無限供應的米飯,餐後還會配送熱湯,太不可思議了。」阿富也忍不住讚嘆起來。

    大陳島是貧瘠的偏荒小島,物資非常貧乏,一般民眾的正餐主食是以地瓜為主,米飯並不常吃,肉類更是只有逢年過節才可能端上桌打打牙祭,在大陳島長大的父親,自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這種日日「吃到撐」的飽足體驗。

    初期父親幾乎是發了狠勁地猛吃,大魚大肉,一碗接一碗,能往肚子塞多少就塞多少,父親尤其愛吃豬肉,幾乎毫無節制地吃,好像想把有生以來少吃的肉食一次補回來,但不消幾天,父親竟也吃膩吃厭了。

    「人就是這樣奇怪,沒得吃的時候,想吃得要死;現在有得吃了,竟然吃到厭食了。」父親感嘆著,從小生活在貧困的大陳島上,從未想過會有吃肉吃到厭膩的一天。

    由於政府擔心對基隆環境不熟的大陳民眾,離開安置所後會發生爭端糾紛,為了方便管理,管理員於是下令,安置所內的大陳民眾未經允許,不得外出。

    「我們溜出去走走吧!在這裡多無聊啊!」在安置所裡憋了好些天,年輕氣盛的老鄉阿富,終於按捺不住,無視管理員的禁令,要求父親陪他溜出去,在這座異鄉陌生的城市蹓躂探險。

    「這樣好嗎?我們又不認識路!萬一迷路回不來怎麼辦?」父親向來個性敦厚保守,對於違背禁令的行為,猶豫不決。

    「不會怎樣啦!我看管理員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而且,你放心,我還會多找幾個人,大家一邊記路一邊玩,哪裡會這麼容易走丟的啦!」阿富說。

    於是在阿富的慫恿之下,父親和幾個年輕的同鄉便偷偷溜了出去。

    一行人好像古代人穿越時空來到現代城市一樣,對周遭每一件事物都感到新鮮有趣。基隆的港景山色、基隆街上的日式建築與寬濶道路、基隆人光鮮亮麗的穿著、來往川流不息的車輛、當地人說話的方式與神態,尤其閩南獨特的腔調,雖然聽不懂,卻在大夥的心頭,傳遞著一種異鄉的情調,處處引人入勝,令人心喜,這座熱鬧非凡的城市,遠勝於父親兒時記憶中的溫嶺縣城。

    「告訴你們,前天我偷溜出來,發現一個好東西,我帶你們去嚐嚐!」其中一位早有偷溜經驗的老鄉說。

    「到底是什麼好東西?」父親問。

    「我帶你們去吃冰!」他得意地說。

    「吃冰?你說的是冰?你騙人吧,現在這種天氣,又沒下雪,哪來的冰?」父親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說的是真的喔!我知道有有一家店在賣冰,那冰叫做『冰淇淋』,我帶你們去吧!」那位老鄉言之鑿鑿,就差沒對天發誓。

    大夥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情,跟著這位老鄉走到安瀾橋附近的一家冰淇淋店。

    店家各遞了一支冰淇淋給老鄉們,父親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乳白色圓球狀的「冰」,嚐了一口,真的是冰,但又和冰不一樣,淡甜的香味,含在嘴裡滑滑潤潤,有如一觸即化的冰絮,這又是一項從未品嚐過的「天堂美味」。

    在大陳島,冰這種東西只有在隆冬時才會以塊狀出現在市面,因為沒有任何的冷凍設備,只要天氣一暖,就變成一灘水了,更遑論對大陳島人而言,這一球一球美味至極的「冰淇淋」。

    父親置身在這座處處呈現驚喜的城市中,盡情地品味他過去一生中從未體驗的每一件事物,也藉此相當程度沖淡了心中那股離鄉的愁情,以及與家人失散的憂悶。

    又過了好些天,父親巧遇一位在駐防大陳島時,就住過自家祖厝的排長,那位排長曾對父親關照有加,和羅家人也都熟悉。

    「排長,你在軍隊裡工作,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我在大陳島登船時,和家人走散了,你可否幫我打聽看看,他們在那裡嗎?」父親請求排長。

    排長一口答應,隔天,排長在探得消息後通知父親:「你的家人都很平安,他們被安置在八堵的基隆高中。」

    「太好了,你可以帶我去找我的家人嗎?」父親問。

    「哦!這有點難,八堵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我暫時沒空帶你去八堵。但你也不用太著急了,我聽說,政府知道大陳義胞剛來時很混亂,分配安置時拆散了不少家庭,不久後就會重新分配安置所,你再等一下下吧!」排長拍了拍父親的肩膀,示意要他再忍耐一下。

    父親想想,好像也只能等待了,至少得知家人都平安無恙,心裡總算踏實多了。

    誠如排長所言,幾天後,政府又根據在大陳島所彙整的村里名冊,重新分配安置所,父親在大陳島所落籍的建國村,被重新分配到正濱國小安置,此刻父親才終於與祖父母全家團聚。但重分配後,也意謂羅家在基隆暫居的日子接近尾聲了,不久後,羅家就被政府再分配到花蓮的大陳新村,和上大陳島約一百多戶的老鄉們定居下來。

    向基隆道別的時刻到了,父親和家人再次提起行囊,遵循政府的安排,遷移到台灣東岸另一處陌生的地方-花蓮。而17歲的父親在基隆這段短暫駐足的日子,原來也只是人生篇章的一段導言,二十年後,父親經過一番努力,終於考上基隆碼頭裝卸工人的工作,日復一日,不論晴雨,在港邊卸貨下船或扛貨上船,用自身勞力換取一家的溫飽,這工作一做轉眼就過了三十年,直到拉拔三個兒女大學畢業,各自成家立業。

    基隆,這座時時飄著細雨的港都,它給予父親,乃至我們一家的哺育,早已遠遠超越了父親原生的故鄉-大陳島。

    敏敏聽完爺爺悠長的敍述,雖然心領神會,卻似乎不知如何下筆記述所聽所聞,糾結的眉頭,一付傷透腦筋的憨樣,逗得父親發笑。我在一旁靜靜聆聽父親的回憶,歲月流金,彷彿感覺光陰正在指間輕輕地流逝,父親的過去,牽繫著我的現在,而我的現在,正引航女兒的未來,於是一代接著一代,家族的歷史,同時紀錄著時代的變故,像一條長河,源源流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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