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卦]父親和兒子七大罪是什麼?優點缺點精華區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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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09-25 23: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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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話題舊作選
    畢加索和安裝工的故事
    (本文刊載於新出的《見微知著》一書。寫於多年前的一個故事,在出版《見微知著》之前,又看到了有新發展。事情如羅生門,難知真相。故事前半篇的人性美好,到後續發展,卻發現在爭財爭權爭情慾的人類社會,美好人性似難有容身之地。)
    讀到一段畢加索的晚年軼事,讓我感慨不已,也似乎從這故事才看懂了畢加索的畫。
    畢加索說過:「我的每一幅畫,都裝有我的血,這就是我畫的含義。」
    畢加索在世時,他的畫就賣得很貴。他身邊總有許多人渴望從他那裏得到一兩張畫,那怕是他隨手塗鴉,也夠自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晚年的畢加索非常孤獨,儘管他身邊不乏親戚朋友,但他很清楚,那些人都是衝着他的畫來的。為了那些畫,親人們爭吵不斷,甚至大打出手。畢加索很苦惱,他身邊一個能說說話聊聊天的人也沒有。儘管他很有錢,但是買不到親情和友情。即使是愛護他和欣賞他的畫的人,他也無法分辨是真正愛他還是愛他的畫價。
    為保護畫作,年逾九十的畢加索請來一個安裝工,給自己門窗安裝防盜網。就這樣,安裝工蓋內克(Pierre Le Guennec)出現在畢加索的生活中。蓋內克憨厚,坦率,沒有文化,看不懂畢加索的畫,在他眼裏那些畫一文不值。畢加索常常將眼瞪得大大看蓋內克,蓋內克給了他豁然開朗的美好。蓋內克雖不懂畫,但他喜歡跟畢加索聊天,覺得老人很慈祥,就像自己的祖父。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畢加索看着眼前的蓋內克,就像一尊雕塑,有一種令他暈眩的美。他情不自禁拿起畫筆,給蓋內克畫了一幅肖像。他把畫遞給蓋內克說:朋友,把它收藏好,或許將來你會用得着。蓋內克接過畫,沒看懂,他說:這畫我不想要,要不,你把廚房那把大扳手(港稱士巴拿,spanner)給我吧,我覺得那扳手對我更有用。畢加索不可思議地對他說:「朋友,這幅畫不知能換回多少你要的扳手。」蓋內克將信將疑地收起畫,可心裏還想着那扳手。
    蓋內克的到來,一掃畢加索淤積心中的苦悶,他找到傾訴對象。在蓋內克面前,他丟掉了自己的面紗,像孩子一樣跟蓋內克天南地北地交談,高興時還手舞足蹈。
    為了跟蓋內克聊天,畢加索一再將工期推遲。與蓋內克說說笑笑是他最大快樂。其間,畢加索又送了許多畫給蓋內克,包括他自己珍愛的作品。他說:「雖然你不懂畫,但你是我真正的朋友,是最應該得到這些畫的人,拿去吧,希望有一天它們能改變你的生活。」
    防盜網工程蓋內克竟幹了近兩年。和蓋內克一起,畢加索變得精神奕奕。他又創作出許多作品,是創作的另一高峰期。
    工程終於完了,蓋內克告別畢加索又到處打工去了。
    一九七三年四月八日,九十三歲的畢加索逝世。他的畫價創出天價。
    蓋內克日子過得艱難,他得知畢加索去世,非常悲痛。他回家翻出舊皮箱,把畢加索那些畫拿出來清點,發現共有二百七十一張。蓋內克驚呆了,他知道只要拿出任何一張畫,就可以徹底改變他的生活。看着這些畫,畢加索的音容笑貌浮現,「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這句話一遍遍響起。他的眼睛濕潤了。他將畫又仔細地放回皮箱。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些畫,包括自己家人,他像往常一樣外出幹活。
    二○一○年十二月,一個石破天驚的新聞:年逾古稀的安裝工蓋內克將畢加索贈送給他的二百七十一幅畫。全部捐給法國文物部門,價值一億多歐元。有人感到困惑不解,老人擁有這麼多畢加索的畫,為甚麼自己不改善一下生活,要全部捐出來?
    蓋內克在回答記者時說:畢加索對我說,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是朋友我就不能佔有,只能保管。捐出來就是為了讓它們得到更好的保管。
    在天堂的畢加索一定為他能有這樣的朋友感到無比驕傲。
    自以為懂得畢加索的畫的許多人,其實只是懂得畢加索的畫價。說自己不懂的蓋內克,其實最懂得那些如畢加索所說「都裝有我的血」的畫。
    物質的價值,比不上一句「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

    想不到畢加索和安裝工的故事還有後續發展,而且結局不那麼美妙。
    二○一○年蓋內克看到報導說,畢加索死後由於沒有留下遺囑,遺產數目驚人且繼承人關係複雜,掀起的財產爭奪戰空前混亂和慘烈,律師、估價人和公證人幾乎組成了一支軍隊。大家耗時八年,才達成一致。而所有親戚朋友關係都毀了。畢加索的後人爭奪遺產官司提醒了老年蓋內克,他不想兩個孩子將來為這筆財產反目,所以他八月寫信給畢加索兒子克勞德.畢加索(Claude Picasso),說自己手上有大批畢加索作品,想請克勞德鑑定是真跡。
    克勞德認定這些畫是真的。但他對蓋內克的解釋起疑:父親把每幅作品看成生命的一部分,不可能送出這麼多。他把蓋內克告上法庭,說他擁有的二百七十一幅畫是偷來的。
    為證明蓋內克所言不實,他找了已逝哥哥保羅的子女瑪琳娜和貝爾納,他們自爭產官司後就翻臉不來往三十多年,現在面對巨大財富,幾個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他們絞盡腦汁回憶一九七○年至一九七三年的事情,但沒有獲得一丁點線索。隨後貝爾納找到當時和蓋內克一起參加安裝設備的一個叫洛瑞的工人。洛瑞說:「那段時間,我們非常意外,雖然畢加索有妻子和情人,還有多個孩子,可真正願意和他相處的卻沒有,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或許我們讓畢加索稀釋了鬱悶,他拿出一兩幅畫給蓋內克作回報,也是有可能的。」
    但蓋內克獲贈的是二百七十一幅。他解釋說,畢加索開始時送他一兩幅。有一次,兩人談到了一個檀木箱子,畢加索看到蓋內克喜歡就贈送給了他,回家後,蓋內克發現裏面有大量的畫作,他提出歸還這些作品,畢加索說,既然送出去就不應該收回。
    官司纏訟了許多年,初審判決蓋內克罪成,上訴脫罪,2019年終審罪成,維持原判。判罪成的原因,是蓋內克在法庭多次改口供,而且他說他知道自己罹患癌症後,想把這批畫作留給兩個孩子。
    故事的結局,對畢加索與蓋內克的友情與人性美好的故事,無疑澆一盆冷水。審判的結果,使人對蓋內克的善良打上問號。看來,在爭財爭權爭情慾的人類社會,美好人性似難有容身之地。但審判結果是否就真的公平?我們是否還應該相信人性中有美好一面?

  • 父親和兒子七大罪 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9-24 16: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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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齊秦糾纏 17 年、選擇終生不婚:歷經情劫的王祖賢,原來「婚姻」是最不重要的事】

    一個事業有成的女明星,世人老是喜歡對她們投以莫名期待,希望她們的感情也能有歸屬,有道是「愛情事業兩得意」、「優秀女人值得被愛」,搞得好像一個女性的幸福,終歸只剩下「嫁人」這個選項。

    縱然現在,女性主義已成顯學,我依舊會看見報章雜誌在提到一些傳奇女星時,倘若她終身不婚、選擇孤獨一生,定會為她嗟句可惜,嘆聲遺憾。

    很多時候,遺憾是任由旁人說嘴,當事者反倒不這麼認為。

    甚至,會不會一個女人,她終其一生追逐所愛的結果,竟是讓她深刻體會到:搞不好,她的靈魂根本不需要婚姻呢?

    這個女人,就是王祖賢。



    1987 年,電影《倩女幽魂》上映,書生寧采臣戀上女鬼聶小倩,人鬼殊途的癡情締造超高票房,被外媒列為「華語電影史百部經典」,其中,王祖賢一身白衣輕撫古琴、抬眉和張國榮對望,仍是全球影迷心中絕響。

    眉間若蹙、煙視媚行,王祖賢美得空靈,導演徐克形容她「完全不用化妝品,因為她不需要」;曾有女性化妝師陪著王祖賢搭飛機,驚艷她脂粉未施的睡顏,一看再看,說這女人太美,百年難得一遇。

    古今中外,老百姓最喜看才子佳人,尤其熱衷追逐才子佳人的情事,絕美如王祖賢,感情生活自然難逃外界關心與揣測,曾和許冠傑、吳啟華、成龍、梁朝偉跟劉德華都傳過不了了之的緋聞。

    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但出道多年,王祖賢最銘心刻骨的愛戀,當屬齊秦。

    王祖賢和齊秦,他們糾纏 17 年,時間長到足以讓雙方明白什麼是真愛與心碎,什麼是謊言與傷害,徹底悟了人生。

    1986 年,王祖賢和齊秦因拍攝《芳草碧連天》邂逅,一個是說話輕聲細語的氣質花旦,一個是叛逆不羈、宛如北方一匹狼的創作歌手,南轅北轍的強烈吸引力,很快就談戀愛。

    這段戀情沒有被王祖賢的家人祝福,源於齊秦年輕時進過管教所,是個性格自我的浪子,王祖賢父親擔心女兒和他在一起不幸福。然而,親人阻擋卻沒有讓這對戀人的愛意減少半分,齊秦還寫一首歌〈大約在冬季〉送給王祖賢,以一句「我在風雨之中念著你」表達對女方情深志堅。

    王祖賢很期盼擁有婚姻,和齊秦初交往,她上黃霑節目《今夜不設防》,向主持人暢想平淡美滿的家庭生活,兩眼發光說:「每個女人都是需要歸屬感,我喜歡家庭,我會想結婚。」

    一句話,王祖賢似是說給自己聽,更像是對著海一方的齊秦喊話,讓他心定。



    因《倩女幽魂》爆紅赴港發展,王祖賢與齊秦的遠距離戀愛終究難以維繫,雙方因聚少離多,不自信,不安全感,最後分手做回朋友。

    王祖賢在採訪中淡淡說道:「我喜歡齊秦,但他的性格太複雜了。」

    分手後,王祖賢沒有放棄對步入婚姻的渴求,但在追逐愛情的道路上,她經常碰上欺瞞。

    香港百億富商林建岳猛烈追求王祖賢,當時男方已婚,王祖賢將其拒之門外,她告訴他:「我不會想當第三者。」直至林建岳向她承諾,和妻子謝玲玲分居計畫離婚,目前單身,王祖賢點頭答應交往。

    未料,林建岳不但沒有離婚,且王祖賢的身份並不被男方家族接受,林建岳的母親更對港媒說道:「我只當我兒子出去叫了雞。」醜事鬧得滿城風雨,王祖賢成為插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讓她心碎的是林建岳的回答,男方上節目吐露:「我做不到和太太離婚,和王祖賢在一起這 3 年我很開心。」此時王祖賢明白, 3 年情愛,鏡花水月,自己原來是位列林建岳諸多追求女星的花名冊之一。

    心灰意冷,王祖賢離開香港,避走加拿大。



    在王祖賢被「小三」臭名壓得喘不過氣,前男友齊秦站出來聲援。

    他說:「身為一個女孩,這不該是小賢(王祖賢)一個人的錯,我清楚她不是一個拜金的女生。」

    事後王祖賢打電話和齊秦,面對曾是前任,又是多年好友,她輕聲地問齊秦:「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王祖賢和齊秦復合的新聞爆出後,粉絲與媒體無不獻上祝福,畢竟他們早已不只一次公開告白,直指對方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再者,歷經多年重新相愛,有時不得不感慨,一切都像命中注定。

    齊秦說:「我永遠愛著王祖賢,不只這一生,是三生三世。」

    王祖賢宣布復出,第一個作品就是拍攝齊秦〈懸崖〉的 MV ,拍攝期間一直赤腳奔跑五公里,腳底磨腫破皮,她笑得甜蜜:「齊秦的唱片賣得好,一切都值得。」

    齊秦在他的自傳《我心狂野》中回憶,與王祖賢的愛情就像是「愛上一個你曾經很討厭的人,但依然無法自拔、無法離開」,那是雙生火焰,彼此皆知對方帶給自己成長,痛苦歸痛苦,但快樂仍是如此真實與純粹。

    靈魂相契,絕無僅有,王祖賢說:「跟齊秦這份感情像情人,像家人,像朋友,時間越久越親近與糾纏,是很深的緣份。」

    兜兜轉轉,王祖賢跟齊秦高調復合,著手籌備婚禮,房子都買好了,但此時,王祖賢再度遇到打擊。

    齊秦前女友方美芳跳出來,帶著齊秦的私生子,王祖賢這才知道,枕邊人不但有一個私生子,這件事情男方家人都曉得,自己一路被矇在鼓底。

    又是欺騙,對象還是自己的多年好友與深愛的男人。

    王祖賢感受到不被信賴,心碎切斷和齊秦長達 17 年的感情,退隱影壇,矢志終生不婚。息影前,王祖賢再度上了黃霑節目,當黃霑問她感情問題,王祖賢心如止水地說:

    「我的字典裡,永遠不會有結婚二字。」

    興許,連主持人黃霑都料想不到, 1987 年的王祖賢和 2001 年的王祖賢,對婚姻的想法竟如此不同,且自己居然成為見證者。



    齊秦於 2005 年和小 24 歲女友孫麗雅結婚,一家四口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夜深人靜,王祖賢仍是他心中的意難平。

    2019 年,齊秦投資一部電影《大約在冬季》,記者詢問希望給誰看到這部片,他回答:「妻子,女兒,王祖賢。」連外人都看出來,齊秦放不下。

    只是王祖賢,她早已放下這段情,原諒齊秦:「每個人年輕時都會做過錯事,算了,都過去了。」

    她潛心學佛,在加拿大養了一隻狗「智悟」,名字仿若她曲折的人生境遇,在情愛裡翻騰歷劫後終至清醒:面對無法掌握的命運和瞬息萬變的人心,你能做到的唯有臣服,方是智,更是悟。

    2016 年,王祖賢父親過世,她回台灣置辦喪事。

    有幸身在現場,我看著王祖賢被媒體麥牌簇擁,面色不慍不喜不悲,輕輕一聲「阿彌陀佛,謝謝大家」,雖然容顏因蒼老顯得疲憊,但靈氣宛如隔岸花分一脈香,她光是佇立,我感受到的就是一種平靜氣場。

    喪禮現場,齊秦沒有到,僅送上花藍致意,署名「晚輩齊秦」。

    曾有同業感嘆,說王祖賢選擇不結婚,應是被齊秦傷得太深吧?

    哪怕是這幾天查資料,翻閱各類講述王祖賢的情史,文章結尾都替她的獨身老去感到惋惜,似乎少了愛情跟婚姻,一個女人的靈魂就是缺角拼圖。

    但我認為,王祖賢是活得最通透的人,我更深信,她絕對從未後悔與齊秦的愛戀。



    婚姻是體制,是保障己身與伴侶的律法,是確保孩子有個正式名份的證明;但是愛,愛是一種感受,是一個你必須經過快樂、心痛、心酸、心死,最終慢慢走向接受與寬恕的歷程。

    拿佛學論,倘若人類注定是下凡歷劫,那麼我們「歷」的究竟是什麼?不過是貪嗔癡和七原罪。好的,那繼續探問下去,人類該用什麼方式才能夠體會貪嗔癡和七原罪呢?接著你就會發現,其實是要透過「愛」。

    神性的愛,是恆久忍耐又仁慈跟不嫉妒。

    可惜我們終究不是神,我們是凡夫俗子,而凡夫俗子的愛,絕對不是只有快樂,哪怕過去心甘情願付出,一個人的心中很難不抱期待,於是當期待落空,留下的便是執念。

    看開,這個概念太形而上,畢竟當事者如果卡在死胡同,讀再多雞湯都沒用,因此,我們就別怪世界上為什麼有這麼多紛紛擾擾的俗事與很愛強求的人了,有時確實要等到一個歲數後才明白,一切都是過程。

    曾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莫言在《說吧,莫言》中提到:「每個人的一生都有難以釋懷的東西,有的是追求愛情,有的是追求金錢⋯⋯總有一些價值是被你放大了,然後你會產生病態的衝動去追求。」

    「但後來你會發現,其實完全不需要這樣。」

    莫言講的就是一的過程,意即一個人要真正看開前,他絕對是要先「看不開」過;至於要怎麼體會「看不開」?到底都是要先去愛、去執著、去受傷、去經歷的。



    受過一次次傷,假設你沒有因此生病自殺或暴力傷害別人,其實你會慢慢發現,你的心臟對於苦難的承受度會越來越強,這是我敢和大家保證的。

    緊接著,你會在各種「看不開」到「看開」的輪迴裡(就是一直談戀愛一直被傷害啦),慢慢體悟一件事:執著是沒用的,以及,若你和對方真心相愛過,無論結局好壞,都沒事的,你終究愛過。

    王祖賢說過:「對於感情,我真的不是戒備,而是經歷過了,我覺得很足夠了,就算最後沒有在一起,也像前世今生有了羈絆一樣。」

    王祖賢所言不假,你勇敢去愛的同時,你的靈魂正悄悄被擺渡,提升到更強悍的境界。

    當一個人深刻歷練每段感情,最終已經學會放下,這個人的靈性層面已經茁壯,又何必需要婚姻這個體制呢?

    畢竟「愛人」所帶給你的課題,你早就做完了。

    走遍情愛的萬水千山,王祖賢終於找到自己的自由,我替她由衷開心。

    #Adaymag

  • 父親和兒子七大罪 在 無待堂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2021-09-18 09: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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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星與女巫】

    .1 女孩們

    這個城市庇護難民。入夜之後由於人工照射過於光猛,連星星都看不見,城市反而成為星星的海洋。在外人眼中,這裡豪華得不像難民營。

    這些都是倒影在玻璃屏的倒影,1 分鐘之前,Alice 不小心通過一台 Panasonic CF90 登入了政府網絡,並不小心修改了人口普查紀錄,將自己從「未普查」修改為「已普查」。她是一個業餘上網者,也不是想偷竊政府的甚麼資料,只是想測試一下能否做到。然後她發現並沒想像中的困難,於是找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地方作了修改,就當是一句不顯眼的「到此一遊」。

    她懷疑在 C 區像她這樣的人有多少,也許沒有。她比較願意相信自己是特別的,這令她沒有那麼不自在。她瞄瞄電腦中的時間,三個八婆應該差不多已來到。芝芝、Keiko、冬菇頭,這是她同系的同學和朋友。這三個人看中 Alice 的電腦,在 C 區,速度夠快的電腦並不常見。而她們最近迷一個外面的男明星,叫 David,就這樣,所以她們需要夠快的網絡和電腦連接外面的網絡。Alice 千叮萬囑她們不能向其他人透露關於上網的事。

    據說是在上世紀的一場大戰,具有VR 彩現能力和短期洗腦能力的高速電腦結構被定義為戰略物資,在戰後的難民營,管有高速運算機亦需要持牌。Alice 一開始認知到犯法,但上網可以看到的東西實在太多,後來她開始認為自己合法擁有它,只不過沒有文書——她對自己這樣辯解。

    但具體上,她可以被控無牌管有高速運算機。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種機器屬於戰略物資,C 區大部份人口都是科技文盲,會以為它是其他大戰前的科技產物。她向父親這樣解釋這台機器:這是一台科技文物,它主要的功能是進行類似「貪食蛇」或是「接龍」的小遊戲程式,父親顯然不懂,所以就接受了它搬入房中。她也為這台機器寫了一個反跟蹤程式,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上網。

    透過仍在地球軌道運行的殘存衛星,這台運算器可以透過一種在 21 世紀初開始流行的技術——全球 Wifi——接收到訊號。

    相反,C 區下達消息以實體報刊為主,近年政府也實際出資建立了電視、電台,但那不是她在網絡存庫看到的世界。這個地方誕生,就因為那場因為互聯網而爆發的毀滅性戰爭,所以大家都被灌輸了「上網行為必須嚴格管制」的文化,還有相關的一大堆一般人進入不了的防火牆。

    透過斷斷續續的收發,可以讀到不少殘存的網絡檔案庫。聽說大戰後的人開始重建各地網絡,修復以前的資料。關於之前的一切像朦朧的月亮,始終是模糊不清。國際聯盟認為,對 A 區至其餘各區的長期難民人口來說,全面享受互聯網人權的人口少於 5%。這當然是一個約數,很多人也可以用互聯網,這主要是擁有權力的人、金融政府機關、有錢的難民,或者像 Alice 一樣不正當得到工具的。這個消息,並沒有在 C 區報道或廣播過。

    芝芝、Keiko、冬菇頭是能夠守秘密的人嗎?她會這樣想。

    她們帶著一些外賣和——紅酒——前來,還有一個小箱放她們的睡衣。芝芝一家來到這裡以前,是一個美國人。這真是一個令人懷舊的名字。她放下之後,大動作擁抱她,說著路上許多的不便。然後她望著那台機器,「已經開動了啊?就像上次一樣,很讚。」芝芝說。她們放下行裝之後就開始上網,Alice 第二次讓芝芝操作,她已經在搜索關於 David 要破天荒走入難民營開音樂會的消息。

    冬菇頭據她自己說,她一家來自亞洲某個國家,因此她被定義為亞洲人的方式也很方便,她正在抄寫她們讀到的消息——實際上是速寫。據說在難民營的上流社會,人們已經開始使用電子手帳記事,政府對他們開放了某些持有電子運算裝置的權限,甚至「合法上網」。不過要如何得到那個資格,似乎要經過許多官僚程序、實力和意志的較量。有些人得到上網專利之後會用各種方式分銷出去。

    有些人得到足夠數據可以下載一本書而痛哭流涕。與大戰前不一樣,這是一個欠缺數據的時代。

    Alice 沒有收她們錢,因為她們有莫名其妙的友誼,這都是因為在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她們曾經一起在河邊的路上發現一具腐爛中的屍體。雖然這並不是甚麼開心的回憶。

    那實際上是一大批浮屍的其中一具,具體的歷史已經不再流傳了,被刪除了,只知道這些都是鄰國戰場飄來的。你只會知道有東西被刪除了,但不會知道是甚麼被刪除了。

    她們開始吃飯,芝芝和冬菇頭邊看邊吃,Keiko 問:「妳爸爸是可以的吧?」

    Alice 說:「沒問題,我早已跟他說過,你們在樓下沒見到他?」

    Keiko 說:「有呀,他在跟一個男人聊天,好像很忙的,所以我才問一下。」

    是怎樣的人?

    「像妳爸爸那個年紀,但老一點點。」

    只有 Steven 會經常拜訪爸爸,Steven 是一個有著老鷹眼神的英國人,他們之間似乎是以鄉誼結緣。從小他就會來拜訪,特別是聖誕節,十幾歲的時候她特別期待 Steven 來,因為他會帶一些貴重的禮物來,有一次是一隻戰前的 casio 手錶。據說是因為爸爸和 Steven 有一些生意合作。她沒有問,正如她主動要交近幾年的房租,爸爸也沒有問。

    後來她才知道 Steven 實際也做過警察,但實際年期她也不懂,who cares?她其實從沒有跟他認真聊過天,這一切只是來自童年一些模糊不清又不重要的印象。

    晚餐吃完,她們繼續忙碌,Alice 下樓扔垃圾,經過客廳時他們還在。Steven 穿著休閒的 polo shirt和西褲笑著看了看她,說了一些客套的話,她就繼續出門。父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似乎正繼續之前的談話:「Steve,我上一次去鹿鳴堂喝咖啡已經像上個世紀了……」

    她去了扔垃圾,又回去房間。芝芝說到正在幫 David 建立一個後授會,而她會是團長。

    Alice 一邊喝著酒,打開了陽台的窗,讓微熱的海風吹進來。她不懂他,她看過照片,是一個好看的男人,27 歲左右的歐亞混血兒,175公分,瘦得出奇,反而是芝芝的自信比較令人好奇。因為她早已見過 David 代言的化妝品、洗頭水、衛生棉和人造肉的廣告。

    Alice 問:「沒有其他粉絲也想組織團體嗎?」

    芝芝像一個只有自己知道被包養了的情婦,嘴角含春,是的,芝芝身上有這股微妙的自信已經一陣了。她回道:「這個……我有秘密渠道,要是真的做起來,其他人比不下我。」

    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可以啦……我認識他的經理人,厲不厲害?」

    Alice 點點頭,原來芝芝正在談一個特許權回來,怪不得這件事比起上學還要緊。據說,芝芝也賣其他音樂人的錄音帶,但 David 出貨量非常大。當然,Alice 也是一個慣犯,情況不妙到退休的父親不時會問:妳真的不用上學嗎?妳沒有退學吧?之類。

    晚上她們在地上鋪床就睡了。Alice 平時總是待到很夜,幾乎聽到雀鳥開始啼叫才睡覺,但這一晚她也躺著閉上眼。翌日她送走她們,泡了一杯進口咖啡,開始研究昨晚的瀏覽紀錄。

    .2 男人們

    據說,在戰後的流行樂壇,51 歲無性別歌手 Justin Morgan 稱霸了一個世代,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近年開設了公司方式提拔其他音樂人。有樂評家認為 Morgan 「以非二元的獨特唱腔和『世界系』音樂,表達了戰後一代人類無以名狀的悲喜交雜」,但 Morgan 近年遇到強勁的對手,來自偶像團體單飛發展的 David Song 經過轉投另一廠牌之後,成功轉型為音樂界最受熱捧的戰後一代音樂人。

    另一位評論人這樣形容 Song 的音樂:

    「你有時已經難以界定 Song 的音樂還算不算流行曲,當他越來越掌控自己的音樂,特別是他開始寫歌詞之後,音樂編排以至歌詞內容開始變得大膽,但也開始陰暗,你會聽到 Song 在復古搖滾的《Mother》描述了一個控制狂母親和兒子的故事,這是不是在評論他的前經理人?以電子環境音樂主導的《石碑》則談到了一塊突然降落地球的神秘石碑,有一隻猩猩接觸了石碑之後突然進化出語言能力,而該猩猩在得到智慧之後轉為奴役其他同類,並藏起了石碑不讓其他猩猩接觸。Song 甚至執導了這首單曲的 MV,在一個草原場景,他動用了兩百隻機械猩猩參演,他在一個訪問中談到:『(用機械猩猩) 是為了不想危害這個極度頻危物種,在不動用那種技術的情況下,又要表達一種超現實的情況,用擬真的東西是最好選擇。』這首歌的 MV 也獲得了北大西洋國最佳 MV 獎……」

    之後的檔案有 95% 是關於 Song 的個人資料以及 (未被證實及已證實的) 感情歷史。包括他曾幾次被指控「教唆粉絲自殺」,其中一個事件中有一名 17 歲少女自殺,警方調查後定調事件:該少女因為家庭因素自殺。也有粉絲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抹黑偶像。

    這都不是 Alice 有興趣的事情。作為外快工作,網絡上會有人出錢請她工作,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盜取企業和個人資料。最近她正觀察一個工作機會,似乎有人想組織一些「網絡維護員」,他們的任務是「維護」 Justin Morgan 的所有數據歷史,除了是刪除不利消息,最好還能夠製造半真半假、有一定根據的假資訊式宣傳。這是幾個知名業界人物之間首先吹起的風。

    父親進了房。他五十出頭,穿著 T-Shirt,架著一副戰前的他珍而重之的眼鏡。「外面有個男孩。」她打開了「貪食蛇」,回答他:「外面又有一個男孩。」

    父親說:「還是那個。」

    對於拒絕人,其實她不真正懂得,還是使喚了父親去送人。她想像那個男孩的背影,他一定在經歷很多東西,但是她不會是能夠回應他的人。她怎麼會是?但她又放棄不了面子,不想像八婆一樣說難聽的話。

    這個疑似工作崗位,表面上似乎是 Justin Morgan 粉絲面對 David Song 強勢挑戰而發起的「護主行動」。但重點提到 Morgan 就很奇怪,看到這種訊息的人就會想,原來 Morgan 已經衰落到需要用上一些手段?

    在那個夏天之前的某日,她在本地網絡沖浪時發現,幾個隱約暗示過這「工作機會」的網絡足印,都來自 C 區。這好像不奇怪,C 區很多人可以上網……其實不多。想著想著覺得不太妥。C 區,上網基本上屬於游走法律灰色地帶的行為,而 C 區人千辛萬苦上網然後去尋找一個跟特定外國藝人有關的 digital artifact modifier/creator 的工作機會?十分詭異。如果要唱好 Justin Morgan ,為甚麼要在難民營找?難民營人口中的某人為甚麼會關心一個幾乎沒有進口的歌手的福祉?

    當然,這完全不合理,但上網多了,對於奇怪的事情也就容易接受,很多事情你聽完之後聳聳背就過了。

    這不是一個容易跟人分享的心境,這台機械帶來的資訊,好像也開始令人無法割捨。有些東西她知道了,但開始不敢跟人提及,這可能帶來危險。如果這是犯罪的工具,跟兇器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養成了罪犯的心態。

    「是知識把人類推向自我毀滅的吧,所以政府封鎖了過多的知識。擁有過多知識的人,就等於是網絡或者心靈的海盜……」那個有條件把機器交給她的男人,並不知覺自己發言詩意背後的偽善,那個男人是一個資深黑客,她知道的一切都是來自他,技術上和其他方面,都沒有跟對方平起平座過。Mr Maekawa,她一直這樣叫他。他頭髮的那種黑,像 Keiko 那種,一模一樣。跟她們相處的時候,她有時會偷偷觀看 Keiko 。

    「所以這一切要解讀為,他們在找人搜集 Morgan 的敵人的黑材料。」他這樣的邏輯,她完全無法理解。也許他老了吧,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為此,她就去打聽 Morgan 最大的敵人即 David Song 的資料。在這個可能的反串組合之中,Song 那一方也十分有嫌疑。通過朋友們留下的資料,她也似乎就好像多認識了一個人。

    .3 曲行的蛇

    人口普查的季節沉默來臨,看到街上那些穿全白生化制服的普查員,她才想起人口普查。普查員來了家中,但只跟父親談話和做電子登記,乾淨俐落就離開。父親不敢多問,跟她談到這事時,便說道:「可能政府政策改了,逐個完成,是吧?」

    後來她對父親說,自己已經在學校完成了人口普查,父親聽完之後也沒問甚麼。忙碌的上網和網下生活就這樣繼續著,幾乎已經忘了有這件事。

    在那一季度的年末考試之後,有一個中年人在出口等她,他說自己是校長,要跟她聊一些事情,她一時有點恍神,就被帶到了另一間大房。Alice 聲稱沒有作弊,中年人揮著手笑說:

    「妳是 Alice Hall,確認了。回到妳的問題,不是,妳沒有考試作弊。很多同學都做了人口普查了是嗎?」

    她盡放鬆面部肌肉,回道:「是,我有留意到現在是人口普查的季節。」

    她現在才看清這個中年人的細節,他是一個很乾淨的中年白人,但不知為何卻看不出一點細節,她確認自己看著他,而這個人卻似乎一點特徵都沒有。他就只是……權力的樣子。

    校長說:

    「那麼普查員到妳家中了嗎?」

    有一刻,Alice 有大禍臨頭的感覺,有一瞬間。不過最後她還是比較淡定:「沒有……怎麼說好?他們確實來了,但只登記了我爸的電子手帶,對我基本上是置若罔聞,我們以為他們會分開來找我,但到現在都沒有,會是忘記了我嗎?」

    校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好的,沒事了,假期愉快。」他笑了,像一團模糊的幻覺陰影在微笑。校長走了不久,芝芝、Keiko、冬菇頭也出來,她們正討論要為 David 後援會設立一個信托基金,問她意見,她那一刻有點懊惱,只好答:

    「在難民營也要搞信托嗎?」

    轉念又覺得自己說了壞話,在難民營之中比較忌諱「難民營」這種字眼。人們不禁在兩種狀態中流轉,是承認這裡的暫時性,還是尋求終止它?但她們似乎沒有在意,一番迎送之後,她打起難民的精神獨自走回家。

    她喜歡走路,在走路時似乎會想到很多事情,好像是自由的感覺。當然由大學走回家的路,已經走過很多次,沒有驚喜,但那天卻是陰雲密佈。她還是回家,因為那確實是她的家,還是她在做黑客賺的錢付擔的,但父親也在那裡。

    突然被校長約談的經歷不尋常,Alice 開始想像父親那一方,如果有需要,他的供詞會對上嗎?他怎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應該跟他談這件事嗎?回家後,她最後沒有膽量提起,但父親先提起:「從以前走到現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難過。」

    以前他會跟她談這些睡前故事,他們很多人都是逃避一場災難,飄洋過海來到這裡。但不是那個老版本:「大家都在逃避大戰的陰影,大家都在逃避一些事情。」

    她回應:「逃來 C 區,因為有一個女兒,成為一個單親父親,獲得難民資格,是為了甚麼?」

    事後回想,這句話,任何一個父親聽到都應該拍案而起或深感懊惱,但父親沒有,父親是平靜的,只是看到思緒的皺紋。他就像準備了這個演說很久,他退休前明明是一個能言善辯的記者,她有時不知道人們變老的時候是否都會變得沉默。

    父親說:「我們都曾像你們一樣有好奇心……反正現在的東西,我已不知道了,其實根本沒有鹿鳴堂這間咖啡廳。」

    她看看他,他又繼續說:「鹿鳴堂是我們那個年代的學運組織,我們都想往外跑,在網絡下載外面的東西……」她問:「然後…?」

    他把身體往後靠攏,接著說:

    「後來發生了很可怕的事,很多觸犯禁忌的同志都犧牲了,就這樣。妳想像不到,妳從那台機器知道很多吧?但很多資料都是破碎的,假造的,拜託,但妳只有 22 歲。真正發生過的東西只在我們的腦海之中。我是其中一些倖存的人。很多事情都發生在 C 區。」

    這個故事,父親的確跟她聊過不只一次,不過年幼的時候,她理解為「爸爸在上一次大戰中倖存」。

    「抱歉,我不能再說太多,人生嘛,一切都要妳自己領會。」他最後說。他的臉容平靜,富有人性,沒有絲毫的恐怖,也沒有拆穿女兒的一時之快。

    Alice 朝他抬了抬眉,示意「知道了」,之後她謊稱去女朋友家過夜,就去了那個男孩的家。

    當男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不需要逗留的藉口。雖然 Alice 有些懊惱,她努力尋找這個男同學的記憶碎片,她記得他多一點,他們才能談話,她才能獲得回應。有些時候你要承認,自己害怕寂寞。

    最後只談到「我爸爸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她就坐下來,喝著他提供的酒。難民營的人生活確實越來越好,連酒都很容易找到。雖然使用高速運算裝置的她如果有這種感想,亦是十分矛盾。

    不記得名字的男孩也許以為她在煩惱家庭關係,但事情實在太複雜,她也願意他用一個簡化的版本來靠近自己。誰和誰不是這樣交往的?然後他們睡了一覺,他很有反應,但沒有做甚麼,Alice 覺得人和人能這樣交往,十分神奇。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男人。但是躺得再近,她還是不敢坦露恐懼。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懷疑自己的爸爸,她在地球上唯一的親人,聽起來十分可恥,然而她不敢回家,這是不是她恐懼和可恥的證據?

    「謝謝你。」好像把不敢說的話這樣說了,才能心安。同床共枕的可恥,比不上動用自己的脆弱。人脆弱的時候,連冰山的雪花都是淫蕩的。

    .4「因為你與我同在」

    Alice 最後當然有回家,那確實是她的家。那個還未記得名字的男孩,Alice 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她之後將男孩放在心裡。

    怎樣也好,他當日很保守的舉動,讓 Alice 感到他沒有自以為是踩入她的領域,這人值得記下。

    她回去之後,也沒再跟父親再談當天的話題,他們又恢復日常的必要家居互動,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再進入難民營政府的系統,她只是個半桶水,反跟蹤程序根本可能無效,或者對方輕而易舉就破解了。總之,那些日子她的神經開始草木皆兵。

    在學校,在同學朋友之前,她不會表露出內心的緊張。去到最後,她已經學會與這種內心永恆的緊張貼著臉相處,她察覺一切事物。如果這裡有人是告密者,是誰?芝芝、Keiko、冬菇頭,誰會出賣她?

    有一天黃昏,在回家的必經之路,沿岸的一切都沐浴於血紅色的太陽之下,那裡有一個穿白裙的女孩,是 Keiko,她看到真實的 Keiko 的表情,那不是平日她示人的樣子。

    Keiko 應該已經知道一切。她有一刻發現了這個眼前的事實。

    最近的霉運總是將她殺得措手不及,但這一幕,Alice 在內心排演過很多次,是的,Keiko 總有一天會知道,原因根本不重要。是他告訴女兒,還是女兒發現的,都是折穿了她。

    如同想像中的 Keiko,Keiko 快速走近,一巴掌打在她的臉,火辣辣的,混亂中 Alice 倒地,Keiko 壓過去讓她不能動彈,她可能吃過某些黑市流通的身體強壯藥,導致嬌小的 Keiko 這一刻力大無窮。在搏鬥中 Keiko 哭著大叫:「妳跟爸爸的事情是否真的?」

    Keiko 沒有真的打她,而是倒在一旁。Keiko 的白裙此刻沾滿泥濘,泥土的味道十分特殊,Alice 就這樣躺著,看著沒有星光的星空。

    夜幕裡沒有星的原因,是另一個區的照明系統影響這裡,相對的,我們也為其他區無法享受星空,作了應作的孽。

    Keiko 哭著問她:「為甚麼是他?」

    Alice 答:「這答案可能聽起來無情,但真的與 Keiko 妳沒有關係,純粹是 Mr Maekawa 和我自小就有很多交集,我從他那裡拿走了一台機器,在這段關係期間,我又學到了一些科技知識。這持續了可能六七年吧。」然後 Alice 開始朝她大喊:是的,他無疑是一頭禽獸,但如果沒有我的犧牲,妳是否也十分危險?說來……是否應該由我把妳撲倒?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起來,靠在路旁坐下。

    Keiko 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是不是罪案?雖然那是我的爸爸,但那時他絕對在犯罪。」

    Alice 回應:「如果我當時報警,你就會成為孤兒。在巨型難民營生活已經好痛苦了,在難民營裡面做孤兒只會更加痛苦。所以,我跟他的事以這種方式淡出,妳才不用做孤兒,妳成長階段一直都有這個爸爸,是我在背負你爸爸可怕的那一面,所以我總是羨慕你,我總是想做你的朋友,因為你擁有他好的那一面,爸爸的那一面,但我擁有的是他另一面。」

    Keiko 喘氣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Alice 也在鬧脾氣,從來沒人這樣打過她,所以她要恩將仇報。也許她可以選擇比較容易的路,選擇當一個受害者,是 Keiko 的惡魔電腦學家爸爸的受害者,然後受害者和兇手的女兒同樣可以做好朋友。

    但 Alice 不願意視自己為受害者,她清楚知道記得自己當初發現 Mr Maekawa 這個不尋常的人,與他達成了協議,為了得到那台整個 C 區僅有一台的 Panasonic CF90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不尋常的路徑。真可恥。對別人可以這樣說,讓他們用一個較能接受的版本跟她交往,但內心她知道自己沒那麼無辜。

    既然不是無辜的,那就不用對自己好了,久而久之也忘記了對自己好是甚麼一回事。

    機器現在屬於 Alice ,它的上一手主人是 Mr Maekawa,Mr Maekawa 從一位智能機械幕僚「阿福」手中買到,那是阿福不要的昂貴玩具之一。

    阿福是「白皇帝」第六幕僚團成員,主要功能是增加 Fauci 總督的電子腦與雲端運算的聯絡速度,明乎其實是他的大腦 (之一)。由於總督的官邸是模仿美國內戰前的第一代白宮,而他又掌權了極長時間,富有詩情的人們開始用 Constantius the Pale 形容他。這位各國機構委任的難民營長,幾乎獲得一切緊急權力,他本人也是一台行走的決策運算機。

    關於他身上的數據魔法,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而大部份都是吹牛,再加上宣傳部門故意放出的惡搞版本。只知道有人認為白福奇將自己的腦袋換成了電子腦,而不是電子加強,方便隨時無間斷讀取資訊和決策推介,因此他也在無時無刻讀取民意。

    由於難民區甚至這個國家對電子運算的強烈壓抑,每個人的運算力都很有限,除非用其他手段獲得。「白皇帝」卻被譽為擁有情報預知力的人型機算機,他逃過了幾十宗暗殺,並且歷史一直以勝利的甘露膏抹他。

    他快速解決了上一次大戰之後的某一餘波而製造的幾百萬難民,將這裡發展成可以宜居、有經濟產出的地方。所以國際聯盟暫時仍然支持總督「暫時管理」這個難民帝國。

    總督已經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機構,他身上的寬頻多到可以分出來管理區內交通燈、警署報案系統、某一次警隊攻陷行動的前期及中期部署,全部都可以透過他的意志來操作,而結果又總是顯示:聽從「皇帝」指示總是如有神助。

    他簡直是先知。

    而眼前這台計算機,應該算是那一班人一時心血來潮玩過的潮物,而今天讓她撿了二手。雖然二手,但她付出了無法正常戀愛的代價。因為 Mr Maekawa 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禽獸。這是一個分化的社會,但當你未見過另一座山,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小。

    神話故事中掉入凡間的神劍魔斧,就是仙人的模型玩具。是的,她從歷史課有聽過,在大戰期間,有些地方連出賣肉體已經沒法令人基本吃飽,人們基本上都在吃人肉。當她想到這些,就會覺得自己不算宇宙中最慘的人,這想法聊勝於無,是不?

    「Alice ,原來妳是那麼嘔心的人。」Keiko 最後像總結一樣說。

    「妳也很嘔心,妳令我想起他。」Alice 回應。

    .4 「使世界如同荒野,是這個人嗎?」

    芝芝和冬菇頭的準備工作密鑼緊鼓,在 Alice 不為意的時候,她們已經召集了二百個義工會員,還有會員 T-Shirt 和整套制服。據芝芝在聚會時透露,David 來到最近 C 區那一站,就開始起動,開始招收會員。芝芝說到這些的時候兩眼放光。

    Alice 看到她們,內心不禁有點悵悵,她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生怕被人注意到,但她們倒是不怕的,很羨慕。

    冬菇頭是真心熱愛 David 的,但由於 David 並不是極少數被認可能夠輸入到難民區的藝人,冬菇頭從小把自己養成了走私行業的專家,通過她家人的關係,可以偷運各種違禁品,包括偶像的商品。

    一個冬天的演員會,在盛夏開始籌備。最後她們真的成立了公司,並且獲得 David 在網上認證,等於把這一區難民歌迷的事務交給她們了。一時間,芝芝和冬菇頭變得位高權重,走路有風。有一日芝芝問:

    「Alice 妳畢業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過來我們公司幫手吧,我們很需要人手呢﹗」

    Alice 微笑著回應她:「好吧,但給我考慮一下,技術上我們還未行禮,還可以優哉遊哉。」

    事實上,大學畢業,還是難民,不容易找到好工作。對於 Alice 來說,自己在海外的幾十個戶口已經堆滿錢。父親有時問為甚麼從未見她上學,她會隨口答:me 已經退休了,父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但她實際上確實不打算去當個荷官,雖然她數學相當好,但問題純粹是,為甚麼?

    她除了偶爾去上課之外,大部份精力都用在管理自己的海外資產,雖然實際上總資產不多,但都是各種加密貨幣,相對安全。

    David 在「新住民區」(一個較文雅的講法) 第一場巡迴演員會就在 12 月 24 日晚上,第一場是 C 區。

    新中央日報一條新聞廣播:

    「國外藝人 David Song 破天荒獲准在 13 區表演,是不是北大西洋國向我國釋出善意獲得積極回應?這會是東盟與北大西洋國長期停火後的交往預熱嗎?」

    入秋之後,C 區也湧入越來越多外面人,他們也想來看演唱會,難民觀眾和其他觀眾因為買票的問題而引發街頭鬥毆,有一晚搞到全城宵禁,網絡受到大重置,害她又花了很多時間重新做上網設定。

    經過那次跟 Keiko 衝突之後,Alice 對維繫那段關係沒有甚麼想法,它最後好也罷,不好也罷,如果人們在自己人生的低潮,漸漸就不會計較太多事情。

    不知為何那天的事似乎連芝芝都知道了,怎麼都好,她不想理會,沒法隨意上網帶來的壓力,令她不太能集中。

    芝芝約 Alice 在 12 月 24 日下午「出來玩」,芝芝說話時很神秘,「是開騷前的 party ,可以見到 David 本人。」

    Alice 卻不想見那個人,她只好問:「為甚麼我也有份?」

    芝芝回道:「因為然是我們後援會的技術總監,所以妳也一起來吧,他真人很不可思議的。妳不想認識他嗎?」

    Alice 問芝芝:「這不是甚麼選妃的環節吧?」

    芝芝連忙否認:「不是這種啦,是說請妳作為 VIP 去,跟另外那種不同。」

    她問:「所以妳真是已經開始幹這個生意了?」

    芝芝聳了聳背,她說:「女孩都要吃飯的嘛」。

    Alice 回應:「好吧,只要我在的那個場合不是在搞選妃就好。」

    她們說 Keiko 也會來,但她會在午夜的那一場慶功裡出現,就是不想見到 Alice 嗎?嗯,那次說的話確實很過份。她想。

    「這確實只是普通飲料、普通閒聊的派對?」

    芝芝再三強調:「是的,只有普通飲料和普通閒聊,耶穌,妳骨子裡其實也很煩呢。」

    David 的音樂會在 3 區中央公園舉行,中央公園被一群模仿熱帶樹林的人造樹林包圍,經過樹林會進入一個人造沙灘,這裡卻沒有海。舞台就在最中心位置,在後台有一條延長出去的草地,回到樹林,再回到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後台的後方幾十萬處搭了一個男人身高的帳篷,他們就好像傳說故事中的蒙古包。

    那次見面究竟是怎樣的,相較之後的事情實在過於平淡,事後反而很難想得起。或者她懷疑是某種精神控制技術,強行蒙蔽了某些記億。

    David 來了,他是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休憩的黑色睡衣,但看來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充滿光澤,跟難民區可以買到的高級服飾,完全像是兩種事物。但他一把油頭、滿臉鬍渣,「他們還未開始準備。」她想。

    芝芝和冬菇頭在跟這個親切的男人聊了一陣,然後她們向她介紹 Alice,對方望望她,走過來跟她握手,彷彿她真的是他這個粉絲後援會的技術總監。當時一開始談了甚麼,也不記得。後來大家互相傳著酒杯,分享起酒精來。後來芝芝和冬菇頭勁頭過了之後,去了處理一些「會務」,David 和 Alice 並肩站在夕陽之中,朝著他即將要開騷的那個會場,他雖然待在陰影中,但又好像晨光的寵兒。夕陽和清晨明明是兩種相對的事物,卻又是相像的現象。她是屬於晚上的,而他在鏡頭前總是出現在白天。

    他們明明互不認識。她暗中調查過他,但這自然不是算是認識。

    Alice 說:「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

    「有人批評你的音樂吧?」

    對方認真地想了一陣:「我覺得這是大家對成功有不同定義……有時作為一個創作者,用一般的方法獲得的成功也是成功,但在裡面我是不自由的,我總是知覺到自己需要做好某些本份,所以我有時會想在裡面鑽一些洞……當然我還在努力,這些實驗雖然很多我都認為成功了,但無疑也是有失敗的。希望之後能做出讓妳喜歡的音樂。」

    Alice 轉個頭望了望他。「好,你做出了,到時我來聽。」

    「妳在萬聖節時會扮女巫嗎?」

    她搖頭。舞台那邊還發放煙花,觀眾似乎正在入場。

    「上網的人某程度上也像女巫吧?」他又繼續逗她說話。

    「放煙花了。」她說:「但我的朋友還沒回來。」

    「她們回不來了。」David 望著遙遠的彩色耀光,如此說。

    「為甚麼?」

    「妳可以看到的人口普查,但也有一個異常的人口普查。這裡很多人口當初植入的行為控制晶片,是一批次貨。這涉及一些很複雜的數學問題。總之,接種了次貨晶片的人,慢慢就會出現精神疾病。兩個人口普查都是為了維修那一顆晶片,或者說更新它的韌體。如果不更新韌體,會影響最終的統計數據。科技會產生各種錯誤訊號,我的職責是負責偵測特定種類的錯誤晶片訊號。」

    彷彿有一道可怕的閃光照顧她。

    David 繼續說:「所以有人將我吸引到的粉絲,都錄制了名單,方便之後慢慢更新。」

    「她們會面對甚麼?」如果不是好奇,不應繼續搭話。

    「沒有甚麼,他們很人道的,只是更新一下那塊晶片,但那一刻我的粉絲就不會再愛我。他們會離開這個圈,妳的朋友也已經在登記中,但我打算放妳離開,讓妳記得這一切。」

    ……

    「你是政府的人嗎?」

    「他們造出來的生化人。我的臉孔可以隨意改變,我的人格則來自幾百萬個模擬程式互相混合的結果,其他的『我』性格完全不一樣。即使我在這裡突然被槍殺,新聞不會傳出去,這個事業也不會停,會有人代表我演出 David 這個角色。所有放出去的魚鉤都是這樣。」

    ……

    「為甚麼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望著他,這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酒,可以理解為超級巨星也會發酒瘋吧?

    「因為接下來我只有一些時間交代妳有多重要這個問題。」

    「請說。」

    「如我所說,這些組織起來的人口,都會登續登記新設定檔,妳沒有登記,這才令我我注意到,應該交給上級機關。不過我沒有,想起來,我違反了守則。」

    不知道是否酒醉,David 背後那個蒙古包正在飄浮,閃著妖異的光暈。她想離開,但是腳不聽使喚,她只好在醉感中聽他把話說完。

    他的話音繼續傳來:「這是現實,我也說了,我是設計來吸引某種帶著缺憾的人,妳可以理解為一個精神控制的光環,妳的朋友也是我使喚走的,雖然妳不會知道傳遞方式。妳其中一個朋友以 Morgan 的名義招集打手,在我這條生產線上的下游員工,就會以此挑起爭論。她本來以為完成這件事,就可以成為 C 區的後援會首領,從她那裡,我也知道了關於妳的所有事。但這件事在今晚之後就會終結。」

    「回到我們的話題,關於納米晶片(行為治療)二型的事情,妳查了很多,但都是不正確資料,我透露的比較完整。」

    「一直是你負責監控我?為甚麼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你還好嗎?」她覺得很累,便躺坐下來。這很像一個暖水般的夢。

    「我的時間緊迫,我要在我忘記這些事之前,讓妳記住。」他的視線投向沒有星星的夜空:「他們發現這個紀錄,我就會被回收,我的記憶會被清洗,這可以換取妳不被暴露。」

    「你想要甚麼?」不知為何,她流出淚來,但她並不傷心,湧出的淚水更像是生物肉體受到某種輻射而產生的變異。

    「被記住,就像明星一樣。」他微笑:「跟所有人一樣。你們像我們一樣被設定了軌道,無論多慢也好,總有人會走出另一條路。處於我們那個維度的物種,也會偶爾反抗。人們總是回到一樣的道路,但要有希望,而我擁有億萬個組合撞出來的這一個人格,這一個人格的任務成功率只有 99.9%,絕大部份時間我都服從我的本體,但有很微小的機會還是會出現 malfunction。」

    她睡著了,或者是說失去知覺,在模糊中她感受到蒙古包外面捲起一股強風,是一架直昇機,上面下來了幾個男人,那個人自願跟著他們上機——下一個畫面是在醫院。

    據說中央公園發生了氣體泄漏,所有觀眾疏散,音樂會無限期停止。後來 David 繼續前往其他國家演唱,但很奇怪的是,似乎由 C 區開始,Daivd 的人氣就馬上急降,他的商品、代言產品都成為蟹貨。他像旋風一樣,但在正式登陸之前離奇折翼。整個 C 區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事情。畢竟疑似恐襲、藝人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演唱,對一般人來說司空見慣。

    芝芝、Keiko、冬菇頭和 Alice 一樣,都在中區醫院醒來。據說大家都吸入了不明氣體,但都沒有永久傷害。Alice 想起,這就像上一次她們遇到那條浮屍,她們目擊了甚麼,好像記得了甚麼,但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5 MALFUNCTION

    政府化武部隊徹底清洗了中央公園。

    對於 David 為何突然辭演退票,甚至出現很多種不同解釋,包括有人認為當晚有 UFO 擄人和襲擊、地底怪物出現、大戰正以隱秘方式重新爆發、觀眾集體出現多重記憶等等,有很多神秘兮兮的傳說。但她不認為如果告訴 C 區人民他們是一個大型行為—精神實驗的白老鼠同伴,這就好嗎?不會好。

    整個難民城市計劃,在人口數十萬數十萬滅絕的大環境下,任何混合著科學實驗、慈善、經濟復興資源競爭的大型人口實驗,都比起大戰爆發前更容易建立。這裡也是填海出來的,人可以改造自然,憑甚麼又不能改造人類?難民營有多少人被改造了?有人的能力被加強了?有人的能力被削弱了?不敢想像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 Alice 會回憶那個夢一般的談話,記憶好像碎片,不斷拾起碎片,碎片好像變得越來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先,哪些是後。但在不斷回憶中,她好像慢慢了解皮膚下的那個 David 交托了甚麼給她,似乎是很有重量的東西。

    有很多夢都是在醒來之後逐漸記起來,原來昨晚造了一個夢。關於那個明星的事也是這樣。

    「為甚麼白白放過我?」因為我不是無辜的,我已經被沾污了。

    David 皮膚下的那個人向她揮手,像明星向粉絲揮手:「這是白白給妳的赦免,我賭上自己的權限清洗妳的改動記錄,因為希望是從虛無裡面來的,我是從數據污垢裡面走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我第一次赦免人。」

    在很多海盜網民的私下討論中,「白皇帝」也指涉整個城市的人工智能維生體系,這是所有情報的主要海洋,他們開始認為,總督已經跟生化機器融為一體,已經無法以人類的標準去看,簡直是活著的神。他知道世上所有事情,所以他是否知道他旗下的某一個 David 選擇違反本能、靜悄悄地自我毀滅,本來完美的數學算式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有一晚她睡不著,到客廳去坐著,父親也在那裡,她坐下,這次她主動開口:「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他說:「sure。」

    她說:「現在我有點明白你說的,你是倖存者的意思。」他喝茶,暫未回答。

    「我發現一個人,他似乎無條件愛我,那種愛是令人恐懼的、陌生的,而現在這段關係已經死了,而我卻似乎生存了下來。」

    父親說:「妳想跟他復合嗎?」Alice 願意父親了解自己比較顯淺的那個版本。

    「但這不可能,那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我不知如何解釋。」

    父親問:「那妳還愛他嗎?」

    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因為她的晶片已經暗中被更新過吧?現在 David 是一個令她情緒上討厭的存在,但她記得另一個 David,那個由人類創造的物種,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人類身上。

    她不置可否:「我收到他的心意,應該這樣說吧?」

    她不打算說對方「自殺」了。

    黑夜還很漫長,還有很久才會破曉。父親點頭:「是個怎樣的人?」她想了一下,結論道:「他是個會自己拿主意的人。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有主見。」那這個人很好啊,父親說。


    17.9.2021 盧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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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父親和兒子七大罪 在 Smart Travel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21-02-27 22:00:14

    #娛樂八卦 #SmartTravel #吳孟達 #周星馳 #結怨真相 #娛樂圈 #鐵板神算 #高人 #董慕節 #神準 #狠批 #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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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諧星殞落,我們的達哥,吳孟達,終年70歲 ,曾經有個三段婚姻

    近年健康狀況不佳的吳孟達(達哥)早前因患肝癌入院,可惜最後仍不敵癌魔逝世,終年70歲。入行48年的達哥曾是周星馳(星爺)電影的最佳綠葉,兩人自1989年劇集《蓋世豪俠》開始結緣,由電視到電影都是最佳拍檔,默契十足的喜劇表演令人印象深刻,更多次突破港產片票房紀錄,可惜在2001年電影《少林足球》後他們沒再合作,不過過往的作品至今都是經典!

    吳孟達Richard,生於1951年1月2日福建省廈門市,五歲隨父母及胞姊移居至香港,有兩名胞弟。父親在西環南北行工作。他早年在香港島南區香港仔魚類批發市場的板間房生活,後移居政府廉租屋[4]。曾就讀香港仔工業學校,在學期間修讀機械課程,以學習一技之長幫補家計[4]。直至有一次留意到無綫電視播出的劇集《民間傳奇》劇集,劇中一位演出者是其工廠同事、1972年第1期無綫電視藝員訓練班畢業生林偉圖[4]。

    因自覺可以像對方一樣有條件成為藝人[4],於是在1974年投考了第3期無綫電視藝員訓練班[4],同期考入者還有周潤發和名導演林嶺東,以第五名的成績畢業。1975年即已開始在無綫電視參與演出,參演無數但幾乎都是配角。他最早的演出乃《民間傳奇》系列;直至1979年憑着演出《楚留香傳奇》的「胡鐵花」一角,才開始受到注意。

    據吳孟達自言剛出道時的他,因狂傲不羈豪賭成性,1980年時不僅欠下30萬元港幣的高額賭債,更是面臨無戲可接,一度想自殺。後來他修心養性,重新努力研究演技,終於成功再起,並清還賭博的債務。他不但重新出現在電視熒幕上,1981年更參演了其生平第一部電影《執法者》。吳孟達後來回憶,很感謝周潤發當初不借他錢,不然不會有今天的他。


    而他最廣為人所知,是在1989年與周星馳合演《蓋世豪俠》和《他來自江湖》中的搞笑演出,這些演出開啟了情同父子的兩人在螢幕上長達十餘年的合作關係。自此吳孟達走紅起來,連帶日後所拍的電影,也幾乎都是由周星馳主演。他於1990年開始活躍於電影界,該年憑周星馳主演的《賭聖》,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的提名。次年憑着在《天若有情》的演出終獲得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獎。



    。與周星馳合作多套喜劇片,周星馳吳孟達真正恩怨始末, 兩人的最後一次合作就是在2001年《少林足球》之後再無合作,兩人雖然沒有再次合作,但是私下關係還是可以的,真正的決裂是在2004年周星馳拍《功夫》的時候,星爺曾經打電話找過吳孟達出演功夫裏面的一角,吳孟達知道後連忙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可是後來沒了下文,功夫也並沒有達叔,這讓達叔白白損失了幾百萬,也是讓達叔覺得很氣憤!

    吳孟達和周星馳是多年的好朋友,常年在螢屏上做父子組合,這也是讓大家習慣了兩人的父子組合,吳孟達說過,近些年關於周星馳的負面新聞越來越多,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倒周運動,原因就是在拍攝《功夫》的時候請來了洪金寶做武術指導,但是後來卻是不歡而散,洪金寶說周星馳生起氣來不把人當人,還說是他見過最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

    就算是大家都在罵周星馳的時候,達叔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他的壞話,他覺得周星馳的脾氣是比較古怪,但這都是他嚴格要求自己的表現,其實了解周星馳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喜歡把現實生活中的一些過往拍到電影裏面去,在電影裏面就能看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從《食神》我們就可以看出,他叫一個人去電梯口拉屎,其實他是有過一段跪着出席三分鐘活動的經歷,這個片段就是講述他本人。

    了解梁朝偉的人都知道,周星馳能走上演藝道路,完全是因為他,但是細心的人就會發現,兩人各自成名後,從來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合作,因為梁朝偉覺得周星馳的電影永遠只有一個主角,如果一部電影里只允許自己出風頭踩着別人的肩膀把自己拍的高大上,任何一個稍微有地位的明星都不幹當他的綠葉,所以他在圈中的朋友才會這麼少!

    達叔病倒恢復那年,周星馳的助理曾經隔空喊話,說下次有機會一起合作,而達叔也表示,兩人有機會也一樣會依舊合作,其實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傳聞的那麼不堪,其實都是媒體的「斷章取義」才會鬧得這麼大,相信影迷們也是很希望兩人能再次合作的!

    我曾經超食個飯,董慕節作風低調,但據說批命極準,有「鐵板神算」、「董半仙」的美譽,過去有不少名人透露曾獲董慕節批命。

    達哥有三頭家,前妻麥莉莉是圈外人,達哥在尖沙咀五支旗桿遇上了她,當時達哥跟友人約了女友人去跳舞,但女伴一個也沒來,而達哥發現五支旗桿下有三個女仔,大家上前問了一句:「你等人呀?」於是就相約到的士高跳舞,年輕人交換了電話,但莉莉及達哥沒下文,後來有次達哥去舞會,又是陽盛陰衰,於是他在電話簿中找找有什麼女仔電話,於是又叫了莉莉及她妹妹瑪嘉烈,自此達哥開始留意莉莉,二人也開始拍拖,並在七六年結婚,婚後生了一對孖女。

    不過達哥在八八年出軌,跟無綫女藝人慮少慈戀愛,並誕下一女,當時正印吳太不打算結婚,直至九五年達哥在大馬拍戲認識現任太太候珊燕,正印吳太因丈夫再次出軌而提出離婚,而盧少慈也難忍受這段四角戀情而下堂求去,九六年,達哥終於跟候珊燕於大馬擺結婚酒,不過當時因新聞鬧得熱哄哄,為避開傳媒,婚宴當晚新娘新郎皆沒出現,當時候家二叔對達哥臨時失蹤非常不滿,向傳媒說當日只能由候珊燕的父親代一對新人上香拜堂,又說達哥曾致電道謙,說他有苦衷,希望岳父原諒,更在電話中保證一個月內會到岳父家請罪;候家辦了一門尷尬婚禮,但候家見到許多傳媒到場,亦設了一度給大家吃餐喜宴;婚後,候珊燕為達哥誕下一子一女。

    雖然達哥對前妻及盧少慈負了情,但他用經濟來彌補,三個家庭四女一子均是他照顧,所以當年達哥接戲不停手,因為每個月的支出就要三十多萬,可幸當時影業蓬勃,達哥說過當時一年可以搵到過千萬片酬。

    現時達哥現任太太和十八歲兒子在馬來西亞,女兒在澳洲讀完書也回到大馬,達哥閒時會大馬及香港兩邊走,「我喜歡香港朋友多,有時可以飲茶打牌,朋友去馬場輕鬆一下,我賭錢上落不大,三千元左右,玩得起又控制到,生活都幾豐富,但不會太早休,因為好悶,病完後,我見多了屋企人,兒子都好孝順,悟性好高,我們在睡前會傾偈。」達哥說兒子也有演藝細胞及天分,不過沒有系統的,只有模仿,始終未真正學演戲。


    多謝 香港一代諧星 ,希望達哥一路好走 。

  • 父親和兒子七大罪 在 賢賢的奇異世界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20-04-02 20:30:02

    #封神演義 #封神榜 #姜子牙

    各位大家好,歡迎來到HenHenTV的奇異世界,我是Tommy.
    中國有很多名著,可能以前在秦朝的時代很多書被燒毀了,但是還有一些保留下來了。其中四個名著就是水滸傳,紅樓夢,西遊記和三國演義,但是還有一部沒有被列入在四大名著裡面,那就是封神演義。這本書出現於明朝時代,傳說中他的作者是明朝的許仲琳,也有說是道教學者陸西星寫的。而西遊記也是在明朝時代出版的,兩者雖然是在同個朝代裡面,但是裡面講的人物有重疊,感覺像先有封神榜然後才有西遊記。
    我不明白為何以前的明朝君王可以讓他們出版這本書,因為封神榜裡面有摻入一些真實的歷史人物,例如周武王,蘇妲己,紂王,姜子牙等等,其實是講著造反的,順便宣傳道教成仙的一些神話,而西遊記則是宣揚佛教,我們姑且相信明朝時代的皇帝比較沒有那麼小心眼,但是為什麼作者會寫這一本書呢?其用意又是什麼呢?可能就是為了賺錢吧!
    你可能以為他還在一本一本寫吧?放心~那個時候已經有印刷術了,所以大量印刷沒有問題,而且還保留至今,我去看了一下封神演義的原本,哎喲,全部都是文言文,看了頭都大了,不過還好我看過TVB的封神榜,所以大概故事是知道的。
    真實歷史人物
    中國的神話起源於伏羲和女媧造人,然後就是三皇五帝,三皇就是指軒轅,伏羲和女媧,神農氏炎帝和祝融赤帝,而五帝就是堯(yao),舜(shun),少昊(hao),顓頊(zhuan xu第一聲)帝喾(Ku第四聲)。
    開始於黃帝,軒轅,傳說中他是中華民族的始祖,黃帝和蚩尤大戰九次,終於在逐鹿上殺了他,創立了夏朝,華夏中國也。古人認為他們乃世界的中心,所以稱之為中華,中央之國,簡稱中國。
    然後在公元前1555年,商朝滅夏。經歷了大概五百年,到了商朝最後一個皇帝,叫帝辛,也就是封神演義裡面的紂王,傳說中他說荒淫無度的皇帝,在【史記】和【國語】裡面有記載,他有個非常美的妃子,叫蘇妲己,在紂王討伐有蘇氏後,有蘇氏把他的女兒妲己嫁給紂王,深得紂王寵愛,立為王后,很多人都將商朝滅亡的原因賴在女人身上,但是自己的國家被你毀滅,還被逼嫁給你,迷惑他讓他的朝代滅亡,不就是正好報仇了嗎?
    那麼紂王那時有多淫亂呢?根據史記裡面有記載,紂王為了討妲己歡喜,把酒添滿進去池裡面,還讓三千男女裸體追逐其中,所以才有那句:酒池肉林的成語,而且更用了很多人民的錢修建鹿台,裡面收藏了奇珍寶物。
    那麼在封神演義裡面,紂王就是應文武百官,在女媧聖辰當天,去到女媧殿為百姓祈福,但是這個紂王沒有見過美女,看到女媧的聖像,竟然起來色心,石像而已哦~紂王,你有多dry哦?
    他就說我的后宮裡面,都找不到那麼美的女子,彷彿仙女下凡,月殿嫦娥一樣。如果可以帶回去享受,那就最好了。
    於是就在女媧殿裡面,寫上:鳳鸞(luan2)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區區遠山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shao2)籠煙騁(cheng3)媚狀,但得妖嬈(rao2)能舉動,取回長樂代君王,前面的就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出事的就是後面那兩句,意思是最後可以帶女媧回去陪他就好了。這是對於女媧的褻瀆(xiedu),所以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哦。尤其是最大的那個。
    女媧看了非常生氣,自己保護了商湯600年,然而這個紂王昏庸淫亂,不修身立德,於是就召喚天下群妖去到她的行宮,在當中選了在軒轅墳中的叁妖,那就是千年狐狸精妲己,白蘭氏雞精,啊不是,是九頭雉(zhi4)雞精,還有玉石琵琶精。
    女媧就和她們說在西周已生聖主,商朝氣數已盡,天意已定(是你自己定的吧?)你們三人去迷惑紂王,讓他沉迷酒色,迷惑君心,等待周武王討伐紂王,以助其成功,不可殘害蒼生。事成過後,你們就可以修成正果。哦~~原來是臥底來的。。。
    現實的歷史當中,妲己在商朝滅亡的時候,被斬首了。
    裡面還有一個主要人物,就是封神的姜子牙。姜子牙,又名呂尚,字子牙,也叫姜太公,在歷史裡面,姜子牙是在兵法,管理,天文,政治上都有涉獵,但是到了72歲還沒投靠任何君王下面,只因他要等待明君,知道周文王姬昌會經過渭水之濱,蟠溪(panxi)於是就在那裡釣魚等待他來~
    但是他沒有放魚餌,周文王就問道:沒有放魚餌怎樣可以釣到魚呢?
    姜太公就說:我老人癡呆。。。忘了放魚餌。
    不是:姜太公就說:願者上鉤。過後就和周文王討論國家大事,周文王看過履歷表,覺得不錯,就聘請他為太師,而在封神榜裡面也有提到姬昌,還有提到姬昌的次子,姬發,也就是周武王。
    比干也是真實人物來的,他是紂王的親叔叔,是三大忠臣之一,他因為直諫而被紂王剖心而死,到了唐朝被最封為太師,忠烈公。在道教裡面稱之為財祿真君,就是財神爺啦~
    在封神榜裡面,他發現了妲己是狐狸精,就特地讓紂王穿上狐狸毛衣刺激妲己,妲己看到很多子孫的毛皮被披在身上,非常的憤怒,就設計詐病,說需要一片玲瓏七竅之心來煮羹湯才可以醫治她的病。於是就傳召比干,說需要借他的玲瓏心一用,比干知道這一去一定是兇多吉少,於是想起姜子牙曾給過他一個簡帖,如果有什麼進退兩難的時候,打開來看看,裡面有個符印,吩咐燒了放進水里面,喝了可以保護五臟,於是他去見紂王,紂王就要他剖開他的身體,取出心臟給他。於是比干用刀掏心出來給他,然後就下台騎馬離開了。由於是姜子牙的符印的關係,沒有心還可以活著,但是他走到一半,見到一個婦人買無心菜,就問她說:為什麼是無心菜,婦人就說:就是無心的菜咯~然後他又問道:人無心又如何?婦人就說:人無心必死!然後比干聽了,就吐出鮮血,死了。原來這是崑崙法術,如果那個婦人回答:人無心還可以活,比干就不會死。
    哎喲,不問就可以了吧~為什麼一定要問呢?雖然故事內容和歷史有點不一樣,但是結果是一樣。
    還有周文王的大兒子伯邑考,在周文王被紂王囚禁過後,他被當成質子,幫紂王駕車,紂王把他剁成肉醬,煮成肉湯給周文王吃,而在封神演義裡面,伯邑考就被描述為俊男,為了父親,他獻上七香車,白面猿猴和美女十名給紂王,並且要代父贖罪,當他的車夫,妲己非常喜歡他,一直借學琴來勾引他,但是他就拒絕了她,,我心托明月,明月照溝渠。於是妲己就因愛成恨,就誣陷伯邑考說他性騷擾她,紂王就把他剁成肉醬,做出餡餅給毫不知情的周文王吃下去。
    雖然過程不同,但是伯邑考還是一樣給剁了。
    封神演義裡面除了這些真實歷史的人物之外,真實發生的戰爭也有改編進去,好像是牧野之戰,就真實記錄在歷史書裡面,這個戰爭是周武王和紂王的戰爭,周武王就大獲全勝,而紂王知大勢已去,就登上鹿台,自焚而死。
    封神榜裡面一個封了365個神,但是姜子牙就是忘了自己,(都講他記性不好的啦)而在封神榜裡面是沒有哪吒,楊戩(二郎神),雷霆子,他們是肉身成仙,而妲己也被封仙,因為她是臥底來的。
    哪吒的爸爸,李靖是真實的唐朝名將,雖然時間點有點出入,一個是在商朝,一個是在隋唐時代,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剛好同名同姓。
    過後的西遊記好像是延續這些設定,但是卻加進來如來佛祖,感覺就像宣傳佛教的如來是比任何的道教封的神仙都厲害,感覺就是一個就是道教的宣傳小說,另一個則是佛教的。
    如果大家有興趣,下一集我就說西遊記裡面的真實存在人物。
    好啦!我們下個奇異世界見!bye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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