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地下一樓，美食街 冰淇淋店前，一位身穿藍上衣的高中男生，正牽著另位白色制服，格子褶裙的女孩，跟著人群排隊 . 「這真的很好吃喔」 . 男生手拿Menu，指著其一款有著草莓、麻糬和煉乳的冰淇淋，眉飛色舞地，語氣滿是雀躍地說 . 「妳如果不知道點什麼的話，點這個吧」 . 「這個我上次吃過，很好吃！」 . 女孩貌似有點害羞，也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麼，就跟著點點頭 . 『那就這個』 . 「好哇」 . 「那我再點另外一個，我記得妳最喜歡吃巧克力對不對？」 . 「我們待會可以交換著吃！」 . 女孩笑了，嘴角輕輕揚起，都在臉頰兩側顯出了兩個小梨渦 任何明眼人一看便知並非因為冰淇淋，而是眼前更甜這幕的笑 . 『先生，不好意思，這個過期了喔』 . 店員拿著男生剛遞過去在超商集滿點數要兌換的券，略為尷尬地說 . 『這剛好到昨天過期，你看，這邊有寫』 . 「這樣啊..」 . 男生顯然沒預料到這齣，一臉錯愕 立刻慌張地開始翻起錢包想湊錢 沒有 於是只好接著翻起書包，但一路翻到連鉛筆盒的零錢都拿出來了，都仍是湊不出足夠的錢 . 「對不起，請問已經做了嗎？」 . 眼看擺在櫃台上的錢和要支付的金額仍存在著一小段落差，且後面又還有人在排隊 男生只得低下頭來，滿是歉意地小小聲問店員 . 『還沒有做，沒關係的』店員搖搖頭，表示小事 . 「那我可以改點一個就好嗎？」 . 『可以的，那要留哪個？』 . 「巧克力那個！」 . 『沒問題，那還要加餅乾或巧克力脆餅嗎？』 . 「要，還要加巧克力，麻煩了，謝謝你」 . _ . 「對不起喔，本來想說可以給妳自己吃一碗的」 . 男生本想把整碗都給女孩，卻被拒絕了 . 『我沒有這麼愛吃巧克力啦！』 . 「真的嗎？」 . 『真的』 . 「可上次在__，我看妳巧克力一下就吃完了」 . 『那是因為那是你送的』 . 男生聽後愣了一下，耳根頃刻轉為發燙地紅，不知道眼睛往哪看，只得將眼神撇到了別處 女孩貌似也是出口才察覺這句話隱含的意思，羞得低下了頭來 . 『你也要吃』 . 最後還是由女孩破冰，挖了一口，就往男生口裡送 於是，兩個小情侶，便窩在人聲吵雜的一個小角落 你一口，我一口地，好似在一個只屬於他們的世界裡，吃完那碗從裡到外，滿滿都是巧克力的冰。 _ 女孩是我，這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片段了 那天後來，我主動挽起他的手臂時，他還將頭撇了開來，快速地偷擦了下泛紅地眼眶 雖然，我們並沒有走到如今，分開後也再沒有聯絡 . 「寶寶，你別擔心，我並非不切實際，我知道我們以後肯定也會吵架、會不合 但沒關係呀，之前我們不也都已經熬過來了？我們至今不仍是我們嗎？ 那為什麼要胡亂想這麼多呢？ 如果你一定要想，那就想想那些我們還沒做的事情嘛 我還沒能在你每天出門上班前，都要替你整整衣領 還沒能在你蹲下為我綁鞋帶時，偷拍下這個最讓我心動的瞬間 還沒..」 . 偶爾，點開看一看曾打給他，仍舊躺在塵封多年資料夾裡的文檔，都還是會忍不住笑一下 那時候真的好傻好天真，考試都能熬過了，人生便再沒什麼好怕的了 這種文字，大概一輩子也只有初戀那次，才有辦法寫出來 之前，我有看過你寫的一篇初戀故事，裏頭談到會結束大多是因為不懂愛 但我倒覺得，真正原因反而是懂得太深刻了 也會想到未來，會想到各種難關呀，只是當時喜歡刻骨銘心地讓人能完全不顧這些 明明尚且青澀，卻就急著想要能永遠 於是反而患得患失，過度在乎地兩人都因著一點小事，便在爭吵與誤會中把喜歡給消耗殆盡 如同兒時想要救一隻受傷的蝴蝶，於是妳將之捉起，緊緊攢在手心，撒腿飛也似地跑，想要找大人求助 可真等到媽媽面前，才張手，卻發現它已經被妳捏死在了手裏 因著太想捉住，所以註定了失去 但要說後悔嗎？倒也不 在學生那個年代，小心翼翼地避開爸媽和街坊鄰居，把談戀愛搞得跟諜報戰似的 只要能在上課時，偷偷以眼角餘光瞥對方幾眼 能望著讀書讀到累，趴在桌上小憩，正隨呼吸規律起伏的他 可以在沒有人會看到的公車後座，偷偷摸摸地牽一牽小手 這些回憶，至今，想起來都甜 再往後的日子裡，縱使仍然有碰觸感情，但似乎就找不回那種感覺了 一段談的比一段還短，更多的皆是曖昧沒到頭就無疾而終的試試 我們都長大了 很多事情，卻也都不一樣了。 _ . 「我可以自己付！」 . 「剛剛電影你請過了，這個要輪到我請你！」 . 這是我在往後無數的夢裡、發呆時的幻想裡，我一直想喊的話 也是最遺憾的一件事，沒能在當時就反應過來，替他解圍 不過前陣子在臉書上，無意看到了段生日影片 在片中，他的女友許願到第二個願望時，主動反過來下跪向他求婚 周遭好友一片熱烈鼓掌歡呼，兩個人抱在一起都哭了 我想 這個遺憾，也算是有人替我圓了吧。 _ 據說，在每位女孩的一生之中 都會有兩次初戀 一次驚艷了時光，是在青春裡初次喜歡上一個人時，毫無保留想把自己全付出去的喜歡 然終究是過於青澀，總中途便香消玉殞，能走到最後的少之又少 因此，上帝又多給了一次 會在準備好能確定就是眼前這個人，即使平淡也願和他共度餘生的時候降下 這次，便是永留於歲月 我還在等這個第二次。 __ 樂擎文 圖上還有文 更多文字、投稿，請見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