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生活的第二年,那年我26歲,到今天我都還記得那趟飛行,人生頭一次看見一個83歲的老先生在我面前如此無助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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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的三線城市,梅縣,沒有空橋,下著大雨,按照規定由最資淺的組員拿著全機組員的台胞證去通關,資料辦好再上機準備返航。
當班次最資淺的我陪輪椅旅客老先生走下登機梯,不夠大的傘撐了大部份...
飛行生活的第二年,那年我26歲,到今天我都還記得那趟飛行,人生頭一次看見一個83歲的老先生在我面前如此無助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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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的三線城市,梅縣,沒有空橋,下著大雨,按照規定由最資淺的組員拿著全機組員的台胞證去通關,資料辦好再上機準備返航。
當班次最資淺的我陪輪椅旅客老先生走下登機梯,不夠大的傘撐了大部份在老先生頭上,我的制服跟頭髮全都淋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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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他,他拄著拐杖一邊走一邊哭,張大了沒有牙齒的嘴巴,像個小孩一樣大哭著,負責接輪椅旅客的地勤一伙人七手八腳的把他扶上了輪椅、然後撐起了大傘,他們在緩慢推輪椅進大廳的同時,我走組員通道快速出了關,眼睛一直在尋找老先生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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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迷你小機場的地勤人員一個個走上來,問我怎麼淋溼了呢,然後各個單位問有沒有吹風機呢,給這空乘(內地稱空姐的說法)吹乾吧。
可惜到處借不到吹風機,他們要我站在機場大廳那個比工業電扇還大好多倍的無敵大電扇前,讓大風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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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小時後還要飛回台灣,但我的模樣十足狼狽,盤髮被巨大電扇吹得亂到爆,旗袍制服還濕了一大半,濕掉的部份顏色很深,整個人很像喜劇電影走出來的人,地勤們說我背上肩上全都濕了,大家熱心的要我站在這別動,讓風扇吹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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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站在那裡讓電扇吹乾的前不久,我們還在空中。
飛機開始下降時,老先生的周圍突然圍上了幾個人,看起來他需要幫助,老先生好用力的說,但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他吃力的在餐盤的防滑紙上寫下一個名字,歪歪斜斜的,看了半天我才看懂那三個字,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替我翻譯,才知道原來這名字是老先生的侄子,在台灣的時候聯絡好了要來接機,但不知怎麼的,老先生突然怕了起來,說是怕約好的親人不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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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老先生哭的樣子我更擔心了,如果真的沒有人來接他怎麼辦呢....在大廳的我眼睛四處掃著,企圖想找到看起來像是在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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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老先生的輪椅從接機出口推出來的那一刻,突然冒出了三個人,老先生看見他們的時候,激動的從輪椅上跪了下來,伸出雙手抓住他侄子的手,低著頭痛哭失聲,那個場景真的很讓人鼻酸,穿著制服的我忍著把溢到眼眶的淚又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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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他的親人,我是老先生班機上的乘務員,剛剛他很擔心,很害怕,怕你們不來接他。
他的侄子對我說,老先生自己一個人在台灣獨居了三四十年,無依無靠,錢都給騙光了,什麼都沒了,堅持自己是廣東人,得要回來廣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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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真的不行了,瀏海黏在額頭上,制服還是濕的,我的眼妝因爲一直泛出來又吞回去的淚水糊成一團。
送了老先生和他的家人走之後,組員的文件也都辦理完畢,那邊的地勤說:「靓妹,你真好,你當乘務員的還幫送包裹,把包裹送到人家家人手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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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老先生,在他的家鄉度過平安的晚年,有人照顧,不再有人騙他,也不再受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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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到那個落後的機場,機場大廳的超大電扇,和那個老爺爺在餐盤防滑紙上寫下的名字,以及最後他從輪椅上跪下來的樣子,在我的飛行生活中,那是趟永遠忘不了的飛行。
#crewlife #cabincrew #flightattendant #飛行 #fly #空姐說故事 #感動#飛行馬迷的地面生活
瀏海歪一邊怎麼辦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雖然劉海被剪壞,還是覺得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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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夏日飛遜秀」登場
👚首先把拔找來這五分埔百元洋裝
覺得很夏天,hen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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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負責修瀏海,但因為小鹿晃動,頭太低,角度沒抓準,說時遲那時快,一刀下去右邊剪太短,把拔看到嚇歪,怎麼辦⋯
靈機一動說那就剪一個階梯好了(亂設計),然候就變這樣了⋯
想說小鹿看到會哭,但沒想到⋯她照鏡子說很可愛呀😅
#給了媽媽莫大的鼓勵
#無疑創造了新流行
#請問設計師大大還可以怎麼挽救嗎
瀏海歪一邊怎麼辦 在 琳達公主的廚房筆記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以前還在台灣時,我曾經在一家看股軟體公司上班,每天中午和女同事們佔據會議室吃便當聊天,然後關燈在裡面睡午覺是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那時公司沒有微波爐,蒸便當的工具是一台裡面有三層的金屬蒸箱,要往裡面加水再轉定時才會出蒸汽,如果那天忘了加水或忘了定時,午餐時間就會有人站在廚房唉唉叫沒便當吃。
1995年時微波爐已經很普遍了,那時我曾經跑去問大老闆為什麼不買微波爐?便當用蒸的好落伍,而且青菜蒸過都黃了。
大老闆笑著說用蒸的好啊,我們讀書時便當就是用蒸的。
當時我白天工作,晚上讀夜二專,職位是公司裡最低階的行政助理,為了趕上課我還從來不加班,現在回想起來,公司一堆高階工程師包括副總每天蒸便當都沒在靠夭了,我到底哪裡來的勇氣去講這個?
那是我離開台灣移民美國前最後一個工作,很多同事我都還記得他們面孔,甚至記得跟他們的對話,這對一畢業就忘記同學名字和長相的我來說,很難得。
其中有一個女同事我最喜歡,她的個子嬌小,眼睛圓圓大大,睫毛長長翹翹,頭髮烏黑飄逸,個性很好,又可愛又有耐心,同事們都喜歡她
可愛女同事被阿嬤帶大,對阿嬤很孝順,每天阿嬤晚餐煮什麼,她隔天便當就會帶什麼,有一次她的便當帶了雪裡紅,她問我要不要吃,我就吃了。
我不是那麼喜歡吃雪裡紅,但阿嬤炒的雪裡紅真好吃。
第二天中午,她的便當又有雪裡紅,她又問我要不要吃。
當然好啊,阿嬤的雪裡紅很好吃,我說
於是她把一半的雪裡紅分給我。
第三天,第四天,她的便當依然都有雪裡紅,可是她沒再問我要不要吃,我也不好意思跟她要。
現在想想我是哪裡有病,都敢去跟大老闆靠北蒸箱了,要雪裡紅吃有什麼關係呢?
到了第五天,她打開便當,裡面又有雪裡紅了,這次她終於問我要不要吃了。
我立刻說好,並且說老是吃你的雪裡紅不好意思,我的排骨分你。
「不用不用沒關係,妳願意吃我就很高興了,我阿嬤已經連續煮一星期雪裡紅,我快吐了。」
我還記得當時她急著搖手並且把雪裡紅通通給我的樣子,整齊的瀏海蓋住她的額頭,眼睛大大的,黑色瞳孔好大,嘴巴小小的,軟軟的聲音很好聽,如果當她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我想(我真像個變態)
「為什麼妳阿嬤要連續煮一星期雪裡紅啊?」我問。
「因為第一天她煮了我說很好吃,她就每天都去買來煮啊。」
「如果妳不想吃的話,前兩天為什麼不叫我吃?」
「我怕你吃膩,不好意思一直推給妳啦。」
「那你幹嘛不叫你阿嬤不要再煮雪裡紅了?」
「我就不好意思說,我阿嬤年紀大了,還是每天煮給我吃,所以她煮什麼我就吃。」
一個星期後她的便當終於沒有雪裡紅了,我問她:「是什麼改變了阿嬤?」
「我後來想想,長痛不如短痛,我就直接跟阿嬤說雪裡紅很好吃,但吃七天也夠了,阿嬤妳可以煮XXX嗎? 我想吃。」
她邊講邊笑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哦(我真的不是變態)
忘了後來她的便當帶什麼,但至少不是雪裡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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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星期陳董突然很想吃香蕉,自己開車去超市買來吃,一串很快就吃完,歪嘴雞見狀就又買一串回來。
第二串香蕉吃了好幾天,香蕉有黑點了才吃完。
我跟歪嘴雞說先不要買香蕉了,兒子應該是吃膩了。
歪嘴雞點點頭。
話才說完,隔天歪嘴雞買菜時又帶了一串香蕉回來,而且比之前大串,所以昨天那個對話我是跨丟鬼嗎?
「不是叫你先不要買嗎? 」我說。
「陳董愛吃就買囉嗦什麼?」
我記得當時可愛女同事說她的阿嬤七十多歲。
看著歪嘴雞才52歲已經徹底進入老爺爺狀態,這使我更加堅定一定要讓這個男人工作到八十才退休的信念,一天都不能讓他提早,不然每天跟他24小時相處,我不知道牙根要咬斷幾根。
第三串香蕉放好久吃不完,眼看從長小雀斑到變成大片顴骨母斑,香蕉還是乏人問津,再不吃,小蒼蠅都要飛出來了。
今天我逼迫歪嘴雞吃掉兩根,我自己吃一根,還剩三根怎麼辦?
乾脆拿來做蛋糕好了。
陳董說想吃巧克力香蕉蛋糕,可是我懶得打發奶油了,我在國外網站找了一個不需打發,只要把奶油融化,全部喇喇咧就好的蛋糕食譜。
結果蛋糕豪好吃,非常非常鬆軟,甜度又剛剛好,香蕉+巧克力的味道好香濃,我拍照的時候歪嘴雞立刻吃掉一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用最大的那個烤模,麵糊不夠多,烤出來的蛋糕好矮小,幸好用Nordicware烤模就是有這個優點,就算蛋糕矮矮,還是很漂亮。
記錄一下我的食譜,做法超級簡單(食譜參考Joy of Baking):
#巧克力香蕉蛋糕
中筋麵粉 200克(我用all-purpose flour)
無糖可可粉 25克(用Dutch processed或Natural都可以)
細砂糖 200克
泡打粉 1小匙(不可以省略)
小蘇打粉 1/4小匙 (不可以省略)
鹽 1/4小匙
無鹽奶油 115克
室溫雞蛋大的 兩顆
成熟香蕉3根(去皮淨重約375-385克)(不要用冷凍過的香蕉,冷凍過解凍會化水,水分太多影響材料比例和蛋糕的鬆軟度,太濕的話,蛋糕也有可能長不高或有底部沉積的粿層)
香草精 1小匙(可不加)
另外可以加入核桃、巧克力豆、葡萄乾
做法:
1. 烤模塗油防沾、烤箱預熱180/180℃
2. 麵粉、可可粉、細砂糖、泡打粉、小蘇打粉、鹽,過篩
3. 在另一個盆子把融化奶油、雞蛋攪拌均勻,加入香蕉,用叉子搗碎,不用很碎,有小顆粒沒關係,加入香草精拌勻。
4. 把2和3用刮刀混合均勻,不要攪拌過度,想加入 核桃或巧克力豆的話,現在加入。
5. 180/180℃烤35~40分鐘,插入牙籤測試,沒有沾黏,拍拍蛋糕表面有彈性,邊緣有微微地離模就可以出爐了,出爐後在抹布或矽膠墊上面震一下就可以脫模了
✅ 原食譜用9*5*3寸(23*13*8公分)長方形烤模,烤55分鐘,使用不同的烤模,烘烤時間也會不同
✅熱熱階段的蛋糕還在進行後熟,先不要急著吃,等蛋糕完全涼透才吃,味道才完整。
✅切開裡面有黃色和白色的點點是香蕉的顆粒和白巧克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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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向給自己](個人拙見)
飛機上除了給大多數客人的一般餐以外,還有提供素食餐,給不吃肉的客人。但這種特殊餐點需求,需要在訂票之際就向航空公司提出申請。
這趟新加坡過夜班(又是新加坡,新加坡怎麼這麼多事情啊?),商務艙坐了一位師父,而這位師父也訂了素食餐。
有別於經濟艙的餐點是直接提供一個餐盤,從開胃菜、主餐到甜點,全部放在上面,商務艙在時間較寬裕的航班提供餐點的方式,就比較像是在餐廳吃飯一樣,前菜、主菜、甜點等,都是分開一道道待客人吃完後提供。
送完我負責的區域的餐點後,我去巡艙查看每位客人用餐的進度、看看有沒有需要多加飲料,或有沒有餐點漏發的情形。走到師父的位子旁時,卻發現師父桌面上的甜點居然和一般客人的甜點一樣。
因為師父訂的是素食餐,通常從前菜到甜點和一般客人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感到有些疑惑,因此馬上回廚房去問負責內場的學妹,是不是今天所有的甜點都一樣,連素食餐也是。
「沒有啊學姐,素食有自己的甜點,我有分開放喔。」負責內場的學妹回答。
「那為什麼那個師父桌上放的是跟一般客人一樣的甜點?」說話間,我順勢轉頭去看專門放著甜點那台餐車,餐車上頭擺著一盤顏色較清爽,就是看起來比較無聊的甜品,旁邊擺著一張黃色的牌子,上面寫著VO(vegetarian oriental,東方素食餐)。
我頓時嚇瘋,心臟病即刻要發作。因為那代表我們送了錯的餐食給客人,尤其是會訂特別餐的客人都是有特殊需求才會預定。客人吃到送錯的餐食大發雷霆的故事時有所聞,我必須要在悲劇釀成之前阻止一切,因此我立馬拿起那盤素食甜點,大步流星,就衝出廚房,暗暗祈禱希望客人還未吃下甜點。
幸好,那盤色彩鮮豔一般甜點還安然無恙地躺在師父桌上,身上沒有任何被嚙咬的痕跡。
而師父正專心在看著眼前的螢幕,絲毫沒有注意到突然出現在她身旁的我。
我輕輕放下那盤素樸的素食甜點,師父才注意到我的出現,轉頭看我。
我一邊說話一邊偷手收回那份罪惡的甜點:「師父,不好意思,您的特別餐的甜點應該是這個,我幫您換一下。」我的頭皮很硬,但聲音很軟。
身為一艙之督導雖然手下有幾個妹子可供使喚,但也代表出事了也要像舞龍舞獅般,扛起沈重的頭顱,這隻獅子才能再舞得下去。
師父輕垂眼簾,靜靜掃視我手上動作,不多說話,平靜地讓我換上正確的甜點。
換完後,我準備領受理所當然的指責和辱罵,並再次沈痛地表示我們的歉意(當空姐當到跟政治人物一樣),但師父卻沒有說話,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尷尬地在她身邊站了一下,發覺這樣乾站下去好像也不是辦法,搔搔頭,就默默飄離了師父的座位。
「師父的甜點是誰送的?」回到廚房後,我問學妹們。
一個染著淺茶色頭髮,還剪了時下流行的空氣瀏海的學妹應了說是她。
當我告訴她,她甜點送錯的時候,她水汪汪的大眼立即透出恐懼,不停拉著我的衣角向我道歉。
「沒關係啦,幸好師父沒吃到,而且她也沒有生氣,我想應該是沒事的。」我說。
「要是師父吃到了我真的會很自責!學姐因為我平常有在念經,如果因為我不小心破了師父的修行我真的會很難過。」學妹回。
「妳有在念經?」我歪著頭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學妹,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妳看起來就是東區辣妹,眼睛那麼大、鼻子那麼挺,長得跟混血兒一樣,應該每個禮拜去跳舞給男人把,居然會念經?」
「是因為我媽媽之前有生病,而且我媽媽本來就有在念,我才跟著一起。那時候天天念,念到現在也習慣了,就繼續念下去了。」學妹答。
「那妳每天不是要花很多時間念經?妳念什麼經?」我好奇地繼續追問。
「不會啦,我念很簡單的,我念心經,三十秒就可以念完了。而且我念久了都會背了,所以念很快。」
接著我打趣地要學妹背一遍給我聽,學妹還真的順順地背了出來。
「哇,妳好厲害。所以就是每天念經,然後迴向給媽媽這樣嗎?」我又問。
「不是,是迴向給自己,不能迴向給媽媽。」學妹丟出了令我驚訝的答案。
「為什麼?妳希望媽媽病好,怎麼不是迴向給媽媽,而是迴向給自己?」
「因為我媽媽當初病得很嚴重,我很希望媽媽能好,所以我們真的去請教了很多師父,才知道原來一般人的觀念都錯了。其實不管念經、做善事,都是要先求自己好,身邊的人才會跟著好。如果我們拼命地求別人好,那當別人好起來的時候,反而會拖累我們,變成我們的累贅。而我們會因為別人的好,變得更苦。所以應該是先求自己好,自己會好所以別人也好,這樣大家都會好,才不會有負擔。」學妹解釋道。
那天下班後,我不禁一直想到「迴向給自己」這段話。
我發覺在人與人的關係中,我們似乎都往錯的方向去經營。
總是在自以為是的為對方好、總是在犧牲、付出、忍耐,傷了自己的精氣神,卻不見得能得到對方對等的回報。結果往往是對方在這段關係中因為我們的奉獻受惠了,變得更好、更茁壯,卻不一定會感激,甚至會有點嗔怪、埋怨,是我們自願要付出在先,怎麼還要求他也要同等對待?
我有個閨蜜,平日和男友都在外地工作,但因為平常工作忙,幾乎見不到面。所以每到假日,兩人會一起相約回台北,連搭高鐵的時間都要爭取能在一起,以求多一些相處時光。
某個週末,閨蜜突然要加班,但不用太久時間,所以她暗自希望男友能多等她一下,搭下一班高鐵回去。
但她告訴了男友自己要加班這件事,卻沒說希望男友能等她。而男生通常神經比較大條,沒意會到閨蜜默默的心思,就直接搭較早時間的高鐵回家了。
「妳說他是不是很過份?連半個小時都不願意等。剛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樣都要跟我見面,現在在一起久了,連面都不用見了。欸,我們平日真的都很忙都完全見不到面耶!」閨蜜在電話那頭對我抱怨著。
「那妳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妳想要他等妳呢?」我反問。
「這種事不用我說吧!正常人應該都會等的不是嗎?而且我怕我說了我想要他等,好像我很小孩子氣、很要求他一樣。我不想要那樣,好沒志氣。」閨蜜反駁。
「妳明明就知道妳說了妳男友就會等妳,可是妳不講,又希望別人要自己懂妳。不懂,妳又生氣。這樣是妳不對吧?」我毫不留情直接回道。
其實我知道閨蜜是打電話來尋求認同的,並不是真的要我給什麼意見的。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嗆她。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在冷戰(居然為了這種事冷戰)。」閨蜜問。
我說妳以後真的想怎樣就老實表達就好了,不要覺得別人會認為妳幼稚、無理取鬧。別人會怎麼想是別人的事,重點是妳要先讓想法出來,不要先讓情緒掌控自己。
「好啦,我以後會直接跟他說我想怎樣,不會再跟他鬧脾氣了。」閨蜜回。
世人都認為小孩是這世上最幸福快樂的人類,因為他們不用面對社會觀感壓力、不用為了任何目的去討好別人、委屈自己,不用為了任何理由去隱藏自己的情緒,或虛與委蛇改變自己的面貌。
他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公共場所感到尷尬焦慮的,永遠是大人,不是小孩。
我們長大,學習道理、得到教養,逐漸拋開稚氣的保護傘,承受現實無情的摧殘。我們成熟了、體面了,甚至因為成功的包裝得到功名利祿,卻也忘記了如何自然而然地表達自己。
許多事是而非的理論、應該遵從的教戰守則,明明該做的都做了,為什麼常常還是會被世界耍得團團轉?越來越不開心、越來越不像自己?
原來是因為與人為善,是要從自己開始。
與人為善那個「人」,必須先是自己,才能推己及人,讓別人也得到善意的迴響。
我們總把他人視為太陽,竭力供奉,希望能分得一點光彩,使自己溫暖;其實我們自己就是恆星,努力使自己發光發熱,反而能讓他人受惠,一起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