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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萬的網紅黃偉民易經講堂,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李國能令林鄭蒲頭,香港大變在即。六月圍城,七月遍地開花,五大訴求皆空,旺角衝突警員失控,逼香港人繼續上街抗爭。在黑暗時期怎自處才見光明,要活下來,商紂兄弟箕子作借鏡。香港人的憤恨是累積的。中英舌戰,最有身份發聲的是英國。北京欺凌香港,國際社會看在眼裡。特朗普的目的,貿易戰點收科。(完整文字版將會在節...
漆黑毀潛 在 ?????.???? ??♀️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11-02 15:43:15
. . . 【 旅途的第一百零六天。 1029 🎂 】 . . . 我想起在馬爾代夫的夜晚 坐在木橋邊 底下清澈的海水 淺淺地 黃燈照射 美麗得很 小鯊魚在我腳下游動 我一直覺得 他們是善良的 有時候坐在門前 腳打在海水 浪花拍打在房子的石柱 很用力撞擊 腳下 依舊是小鯊魚群在游弋 自由無比 ...
漆黑毀潛 在 李豪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9-07 15:23:19
#豪讀 Samantha Harvey ,《#我睡不著的那一年》 李豪推薦序 /我活在每一個長夜漫漫 不知道有過多少個相似的時刻,靠在頂樓圍牆邊,居高臨下看整座城市沉睡的樣子,夜色將我隱去,彷彿我是這黑暗的一部分,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我也沒有人能夠注視,不只是空間上的寂靜,連聲音也是,一切彷彿...
漆黑毀潛 在 Kristin Instagram 的最佳貼文
2020-05-08 03:49:28
《牧師的最後誘惑》First Reformed ⠀⠀⠀⠀⠀ ⠀⠀⠀ 「勇氣是絕望的解藥,無解的理由,我無從得知未來會帶來什麼,但我們必須選擇忽視不確定性。智慧是同時掌握我們內心兩個相互矛盾的真理,希望與絕望。沒有了絕望的人生也等同沒有了希望,抓住我們腦海中這兩個概念就是生命本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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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毀潛 在 黃偉民易經講堂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2019-07-09 20:34:32李國能令林鄭蒲頭,香港大變在即。六月圍城,七月遍地開花,五大訴求皆空,旺角衝突警員失控,逼香港人繼續上街抗爭。在黑暗時期怎自處才見光明,要活下來,商紂兄弟箕子作借鏡。香港人的憤恨是累積的。中英舌戰,最有身份發聲的是英國。北京欺凌香港,國際社會看在眼裡。特朗普的目的,貿易戰點收科。(完整文字版將會在節目後上載至易經講堂網頁)
#壽終正寢 #送中 #九龍遊行 #貿易戰 #中英聯合聲明 #基本法 #百萬人上街 #逃犯條例 #一國兩制 #港人治港 #八三一框架 #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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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ng Wai Man 2019年7月9日 星期二下午5:00
惡法未除,抗爭只會持續。
香港人的憤恨是累積的,九七年之後二十二年的價值沉惀,社會公義敗喪,引爆點,是人大的八三一框架,公然踐踏《基本法》,違反中英聯合聲明,侮辱了鄧小平「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的大原則。
特首和立法會雙普選永遠落空。政治體制不變,香港只能亂局,年輕人要奪回自己的未來。
以《周易》先天數取卦831,得《周易》第三十六卦地火明夷卦初爻動。
明夷卦的《彖傳》說:
明入地中,明夷。
內文明而外柔順,以蒙大難,文王以之。
利艱貞,晦其明也。
內難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
地火明夷卦,上卦坤為地,下卦離為日為火。光明藏於地底,象徵大地一片漆黑,所以,《彖傳》一開始說,明入地中,明夷。說的是卦象。
跟著引出了兩位商末的歷史大人物,文王和箕子出來。
箕子,在商朝的首都朝歌,詐醉佯狂裝瘋賣傻的生活;文王,則在朝歌旁邊的羑里城坐政治獄。
文王怎樣度過政治獄這個大難,黑暗社會的艱難時期?
商紂是執政的王權,用莫須有的罪名將他關起來。長子被殺,製成肉醬包子給文王,他吃下去了。他深知紂文王試探他,心裡很清楚,但不能表現出來。這就是內文明而外柔順。
以蒙大難,這樣子才能承受大難。
文王以之,文王就是用這個智慧,發揮效用自覺覺人,自度度人。
箕子又怎麼樣?
他是執政集團紂王的兄弟,但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他明知道紂王這種政府這種施為,時日無多,必然激起民憤,但畢竟是兄弟,內心深處又不希望看到殷商滅亡,利艱貞,詐顛扮傻捱過這個痛苦的時期,將來還有機會見到心中理想的將來。
晦其明也,晦是動詞,韜光養晦的晦,即扮傻。
用這種晦其明的手段,內難而能正其志,文王可以和兒子周武,推翻商紂,但箕子不能謀朝篡位,他只能超越政權,推上文化層次,朝代可以滅亡,但文明不能亡,天下不能亡,保留一個是非黑白的標準。
所以,他只能「正其志」,也即是「利艱貞」的貞,在最艱難的困境下,咬緊牙根,為了內心的信念而活下去。
箕子以之,他就用這一招捱過明夷這關。所以,箕子沒有奪位,他在等紂王自己自毀長城。他的難能可貴就在這裡。
國際注視香港亂局,英國人發聲了。
英國外相侯俊偉談到香港口風突然強硬:
他警告中國不要壓制香港民主,並表示將有嚴重後果。
英國簽署了聯合聲明,聲明明確寫著香港制度五十年不變。
對英國來說,最重要的是一國兩制的承諾,必須遵守。
這個強硬口徑不似是侯俊偉一人的心血來潮,首相文翠珊,和下屆大熱首相,前外相約翰遜都隨即發言。
跟著上周四,英軍在直布羅陀海峽扣押了伊朗油輪GraceⅠ號。理由是懷疑該輪違反歐盟禁令,將原油運送到敘利亞。
這個行動明顯做給北京看的。
英國有能力封鎖直布羅陀海峽,令伊朗的石油出不了地中海。
中共要強國崛起,最大的問題是缺乏原油。
單靠山西媒,只會污染了大陸的天空,做不了世界工廠,所以要搞一帶一路,從海路陸路,將伊朗石油帶到大陸。
沒有了伊朗石油,大陸就像二戰時期德國的鐵甲兵團,和日本的大和號。
英國今次外交大臣的強硬口風,是有組織的攻勢,是配合軍事行動而來的。中共沒有了石油,便沒有了生命力。
所以王毅潛水了,駐英大使也收聲,留待大陸那些媒體叭叭叭,騙騙國內愚民。
《周易》第七卦是地水師卦,第八卦是水地比卦,兩卦相綜,是一體兩面。
師卦是打仗,代表國防部;比卦是親附,代表外交部。兩卦互為一體,國防外交,是一致行動的。
中美貿易戰每次會議,美國的艦隊就會出現在南海和台灣海峽。
貿易戰至今,美艦穿梭台灣海峽六次,德國的戰艦都穿過了一次,最近連加拿大的戰艦,也駛過台灣海峽了。
北京對香港欺凌,國際社會看在眼裡,特朗普拉開了貿易戰序幕,提供了一個好背景。
貿易戰不會有結局,因為條件苛刻,喪權辱國。
中共溫和派願意向現實低頭,但強硬派則認為寧願再度鎖國。
習近平要定於一尊,先要震住兩派分歧。
特朗普的目的,也在於此而已。
2019年7月9日星期二下午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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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毀潛 在 陳泰源-房仲/主持人/歌手/作家/演講師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2018-09-15 13:31:53180914中天+東森+壹電視 中悅《悅之光》豪宅大火 建商欲哭無淚損失恐達21億
影片網址→https://youtu.be/RAXYppBB9ww
中天記者─許致誠、姚立強
東森財經記者─陳宜宜、王鎮宇,新聞網址→https://fnc.ebc.net.tw/FncNews/video/51631
壹電視記者─陳芷芳、張俊譓,新聞網址→http://www.nexttv.com.tw/news/realtime/latest/12155187/中悅建案祝融遭停工%E3%80%80建商恐損上億元
【中天新聞:豪宅建案大火 建商欲哭無淚損失21億】
消防隊架起雲梯,還在施工的建案竄出熊熊火光,但起火處實在太高,就連雲梯車都只能從遠處灌救。
地點就在新北市新莊副都心的精華地段,或是撲滅後,高樓層結構明顯變色,新建一半的豪宅嚴重受損,但事實上2年前興建時,原本預計要蓋30層樓,每戶95坪的高價豪宅,開價一度喊到每坪70萬元,如今只蓋到24樓就無故熄火,從15樓到24樓都被祝融吞噬。
房仲業者 陳泰源 表示:「等於是對於房價,民眾購屋上信心上會比較不足,火燒房子,它並不是說一定非得要“打掉重練”,其實是可以看它火燒房子的程度,去做部分結構的補強。」
對比大火吞噬之前,建築物明顯焦黑變形,還沒蓋完的房子就變成這樣,恐怕影響買家信心。
起火大樓距離新莊副都心捷運站只有6分鐘的步行路程,不但有機捷新莊線雙捷運的運輸優勢,而且旁邊就是台一線可直通台北市中心,交通非常便利。
建築公會常務理事 張啟明 表示:「基本上的一個目測,它的結構應該是還有做一些支撐。」
日前就又案例,國外大樓在大火之後突然坍塌,就怕發生意外,相關單位認定違反公共安全、勒令停工,知名建案還得經過安全鑑定,才能決定要拆除或是繼續興建。
【東森財經→新莊豪宅採「先建後售」銷售中心人去樓空】
新莊這棟正在興建的豪宅,總戶數106戶,平均每戶近百坪。因為昨晚大火燒毀了15樓以上主體結構。外界擔心銷售狀況,房仲業者透露,這個建案是採「先建後售」,目前應該還沒有賣出去,但由於15樓以上是最有價值的景觀戶,未來有可能打掉重建或是做結構補強,都要等鑑定結束才能評估,不過在售價方面也將會連帶受影響。
以歐式石雕豪宅為建築特色,講究氣派奢華,這家建設公司深耕房地產界長達20年,專推大坪數高總價豪宅。兩年前進軍新莊副都心,蓋這棟地上30樓、地下3樓,總戶數106戶,平均一戶一百坪的豪宅,而且每坪70萬起跳。
記者 陳宜宜:「新莊這棟正在興建的百坪豪宅,因為連夜大火,讓很多人關心它的銷售狀況,不過旁邊的銷售中心,目前已經人去樓空。」
房仲業者陳泰源:「就我的了解,它是屬於先建後售,因為之前建商在潛銷的時候,其實銷售狀況聽說並不是如預期那麼好,所以好像實際上並沒有賣掉。」
據了解,新莊副都心這兩年新建案多,但供給大於需求,才會改成先建後售。
房仲業者陳泰源:「因為畢竟它火燒的起點是15樓開始燒,15樓以上的房子相對的本來就比較有價值,因為它是景觀戶,所以它燒到的都是相對比較有價值的樓層,所以如果它沒有要打掉重建的話,用結構補強的方式來修補,重點反而是會在後續如何說服消費者,給消費者信心。」
目前火災後,建案全面評估,要先做15樓以上鋼構結構鑑定,看是要打掉重建,還是補強即可,都要等後續調查才會了解。
【壹電視:中悅建案祝融遭停工 建商恐損上億元】
一夜大火把中悅建設《悅之光》工地大樓16樓以上燒得一片漆黑,一早新北市府工務局官員帶著結構技師,在火警現場勘查,評估安全性外,以及還能不能夠繼續蓋下去。
建築師公會常務理事 張啟明 表示:「要看肇事的原因,因為肇事是在15層,15層的堆積物為何會產生燃燒?及燃燒的破壞情況為何?必須做進一步的履勘才能夠研判,因為那個地方是吸震之處,那至於底層當然沒問題,上層也是完整的。」
進入16樓起火點,裡面鋼架建材被燒得焦黑、東倒西歪,裡面還有餘溫冒著白煙,消防人員持續灑水降溫,而勘查人員在現場找尋起火原因,並勘查結構毀損情形,最後宣布勒令停工。
房仲業者 陳泰源 表示:「目前對外的說法是一坪大約開價50萬,那在地的仲介評估是說實際上可以成交的均價一坪大概是45萬左右。」
打著豪宅噱頭,中悅建設這次看上了新莊副都心,除了鄰近捷運站,加上三環三線即將完工,國家電影中心也在旁邊,房價一度喊破70萬元,如今慘遭祝融,百億豪宅損失慘重。
中悅建設《悅之光》建案打著先建後賣的名號,預計蓋到30樓一共有106戶,100坪大坪數,原本可以大撈一筆,但無情大火一燒,除了面對外來究竟拆不拆?還有民眾對這棟樓的疑慮恐怕不是那麼好解決。
部落格網址→http://taiyuanchen1223.blogspot.com/2018/09/180914-21.html
漆黑毀潛 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一覺醒來180】【如果是身高就好了】
目前最新消息是
紀州庵昨晚剛剛宣布閉館
閉館到何時似乎是看情形,換言之目前等於是沒有開放時間表
我的表定第一場新書座談(我自己一個人講)是在6/5紀州庵
這個薛丁格的新書座談目前會不會有呢?
不知道
大概還是在有與沒有之間
而且我覺得沒有的機率好像滿大的
但算了,沒關係啦,隨便啦←自暴自棄😂
無論如何病毒都要阻止我們的連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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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突然想到,如果本週末大家想宅在家裡防疫的話
一不做二不休
我乾脆把《零度分離》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
完整的全文1.5萬字直接全部貼上來啦
願意讀的朋友們宅著正好讀
(閱讀時間估計約25分鐘)
比網路書店的試讀部分都多一倍多
而且是完整的第一章整個故事
(我們只好來構建人與書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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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接受FB版面的人可以直接在這裡讀
# 可以存回自己的版面慢慢去讀
# 已經讀過的朋友們想分享感想也可以
# 配圖部分是當初在聯合副刊發表時可樂王的作品
# 想看比較好看的版面的人可以去鏡文學網站讀,我把連結貼在留言處
#以書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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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說一次我愛你|Say I Love You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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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們所知,起初,沒有任何人會將一代傳奇科學家、動物行為學家兼鯨豚專家Shepresa與「人類的未來」或「人類心智」此等議題連結在一起──起【初,她只是那個**能和鯨豚說話的人**而已。她生平的起點似乎不甚特別:西元2206年,Shepresa生於美國康乃狄克州一普通中產階級家庭,父母均為美籍華裔科學家,分別任職於康乃狄克大學(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與輝瑞藥廠(Pfizer, Inc.)研發部門。她是家中獨女。十歲時,Shepresa的父母因故離異。這似乎對她造成極大傷害;她一度被確診患上嚴重的創傷後症候群。長達七個月期間,她保持沉默,拒絕說話,拒絕原先所有人際關係;不意外地同樣拒絕任何親友與心理輔導人員之關切。幸而她隨即復原。是的,根據她後來的說法,是海豚拯救了她──祖母帶她去看海洋遊樂園裡的海豚表演。那或許稱不上是全然愉快的經驗(「那真的太療癒了......我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樣喜歡牠們。但我那時已經夠大,不再像更小的時候毫無保留地接受這些了。」Shepresa 如此回憶當時的自己:「我很快開始質疑海豚能否從這些『工作』中獲得成就感......或者牠們終究只是得到一條果腹用的魚而已?」),但依舊帶給她相當程度的心靈撫慰。那對正經歷著生命中首次重大創傷的Shepresa何其重要。也正是在當時,她主動要求父母允許她茹素;並開始思索:如果她自己曾感覺遭受命運的冷遇,那麼動物們也會有被遺棄的感覺嗎?
‧
動物們是否擁有如同人類一般的情感?這是個再古老不過的爭論;同時也是後來被視為激進動保人士的Shepresa最初的智識啟蒙。第二次啟蒙時刻很快接踵而至──那是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事實上,於過去數十年間,無數閱聽大眾早已透過媒體聽聞Shepresa多次提及此一歷史事件,此一她宣稱改變了她一生的真實故事──西元2018年8月10日,亦即距今約250年前,北美洲西岸一仲夏傍晚,時年29歲的西雅圖機場地勤人員Richard Russell單獨走向停機坪,闖入一小客機駕駛艙,於未經航管許可下擅自將它開上天空。除了Richard Russell本人之外,這架設籍於地平線航空(Horizon Air)的90人座龐巴迪(Bombardier)Q400螺旋槳小飛機並無任何其他乘客。換言之,他等同於竊取或劫持或了一架客機,並以其自身為唯一人質。於長達75分鐘飛行期間,這位溫柔而憂傷的劫機者依賴於模擬飛行電玩中學到的有限知識獨自操控飛機,並始終與塔台保持友善通話。事實上,也正因為這些通話紀錄,人們才約略明瞭他劫機的原因(當然,自另一方面來說,人們或許從未真正理解他的犯案動機)。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黃昏空域漫遊中,塔台航管人員以小名Rich稱呼他,持續耐心安撫他,試圖引導從未受過正規飛行訓練的Richard Russell成功降落。然而他顯然沒有活著回來的打算。某些報導節錄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
> 塔台:我們只是想給你找個安全降落的地方。
> Rich:我還沒想降落呢。天啊,我想我不能再盯著燃油表看了,油用得太快了──
> 塔台:好了,Rich,可以的話請向左轉,我們會指引你往東南方向飛。
> Rich:我這樣得被判個無期徒刑吧?但也沒關係啦,對我這種人來說,那可能也不錯。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聽你們對我說些好聽的廢話。你們覺得如果我能成功降落的話,阿拉斯加航空會不會給我一份飛行員的工作?
> 塔台:如果你能成功降落,我想他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工作的──
> Rich:我知道有很多人關心我。他們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一定很失望。我該向他們道歉。我只是個壞掉的人......或許不知道哪裡有幾顆螺絲鬆了吧?(Just a broken guy, got a few screws loose I gu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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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鯨豚專家Shepresa本人的說法,她始終清楚記得首次聽聞此一故事的情境:2217年初冬10月,她剛滿11歲,就讀於美國康乃狄克州榭蒂‧蘭恩小學(Shetty Lane Elementary School)五年級,父母已於一年前正式離婚。她剛剛對自己立下再也不理睬數學老師E. Bonowitsky小姐的誓言──前天她在課堂上指出她算式中的錯誤,然而她認為Bonowitsky小姐並未給她應有的尊重。這誓言後來僅僅維持了三天。但在那三天期間,她可沒閒著:她自行破解了教室的網路密碼;每逢數學課,她一面心懷怨恨,拒絕聽講,一面瞪大眼睛盯著自己視網膜上的植入式顯示投影,偷偷瀏覽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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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那時讀到Richard Russell和J35的故事的......」2248年1月,於接受台灣媒體Labyrinthos專訪時,Shepresa再次提及此事。畫面中,她與採訪者正重回康乃狄克州臨海的榭蒂‧蘭恩小學;芒草原上海風獵獵,變幻的光、潮浪與大片雪色芒花遍布;嶙峋怪石下,大西洋的海水升起又破碎,化為藍色與玫瑰色的泡沫。對於後來長期被視為爭議人士的Shepresa而言,那是個難言的,無比柔軟的時刻;因為在與塔台的通話中,劫機者Richard Russell主動提到了那隻虎鯨。是的,虎鯨,又稱逆戟鯨或殺人鯨;那是當時的另一則新聞──海洋動物學家發現,一隻編號J35的母鯨在自己的幼鯨寶寶甫出生即告夭折後,背著牠的屍體,與之相伴,在廣漠的北太平洋中迴游了整整十七日,歷經長達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哀悼之旅後方才放手,任屍體沉入深海,隱沒入無光的黑暗中。記錄顯示,於劫機者Richard Russell的最後航程中,他曾向塔台表示想去看看那頭悲傷的母鯨:
‧
> 塔台:如果你想降落,目前最好的選擇是你左前方的那條跑道。或普吉特海灣──你也可以在海面上降落。
> Rich:你和那裡的人說了嗎?我可不想把那弄得一團糟。
> 塔台:說了。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你或者任何其他人受傷。如果你想降落──
> Rich:但我想知道那條虎鯨的位置。你知道嗎?就是那條背著她的寶寶的虎鯨。我想去看看那傢伙。
‧
數學課堂上,11歲少女Shepresa就此得知了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據報導,在這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悼之旅結束後,研究人員原本對母鯨J35的健康狀況感到憂慮,但隨即發現牠看似活動如常,並未過渡自溺於喪子的哀傷中。那是二百多年的21世紀初葉,理論上,人類對此類海洋動物的了解與現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然而Shepresa不厭其煩描述此事對她幼小心靈的震撼──教室中她將這則故事看進眼底,四下無聲,淚水暈開了光線,周遭景物如鉛筆素描般無限退遠,然而視網膜上的幻影卻無比清晰,彷彿心象,彷彿有人在她腦內深海中對她低語。許多年來她在公開場合多次引述此則古老報導中一位網友的短評──「我們總有未竟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可以確定就是這樣......」於Labyrinthos專訪中,Shepresa強調:「對,就是如此。**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完全認同。不,那不是悲傷......那不純然只是劫機者Richard Russell對母鯨的憐惜或同情,不是;至少不僅僅是共感於牠失去幼子的傷痛......不是。那是某種快樂,某種寧靜,某種幸福。我不知道人何時會有這樣的情感......」畫面中,海風吹起了她厚厚的黑髮,無數稜角分明的沙粒自她語音中剝落。「我們總在生命歷程中面臨各式各樣的傷害:生老病死,情感的無償,內疚、罪惡感,心懷不平,孤單面對際遇的隨機、凶暴與無理......我們總難免悲傷、憤懣、徬徨、恐懼;或者相反,因這些負面情境的消解而暫時感到喜悅......當然了,我必須說,動物同樣也會──許多人遲遲不肯承認這點;但我知道那不是這樣......」她稍停。「Rich......Richard Russell並非因為痛苦或恐慌的暫時解除而感到喜悅。那太淺薄了。那不一樣。我知道他的墜毀是世上最美麗幸福的死亡......然而正因為人類的妄自尊大、自以為是,我們不肯正面承認這樣的情感,不肯承認那其實暗示了人類或動物心智最好的可能性,最後的歸宿......」
‧
何為「最好的可能性」、「心智最後的歸宿」?對此,小女孩Shepresa似乎從未懷疑。許多嚴謹的科學家主張不應率爾將動物的某些儀式性行為(例如母鯨J35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傷巡遊;例如象群們對死去母象遺體的「瞻仰」)視為動物具有意識或情感的證據,因為其間難免存在太多尚待實證的環節。然而針對此類說法,Shepresa 向來嗤之以鼻。「我不是說他們的『嚴謹』是錯的。不是。」她在各種場合重複強調:「科學原本必須嚴謹。但這件事與其說是個科學上的爭論,不如說根本是個語言問題。動物當然有意識、有情感──幾千年來人類親眼目睹這麼多證據還不夠嗎?我們頂多能說:對的,動物所擁有的意識或情感,不見得與人類『近似』或『相同』......所以說,我們確實不宜直接斷定牠們擁有**同於**人類的情感──在這層面上,這句話是正確的。但即使是在那時,在我們對動物遠不如今日了解時,我們也早該承認,動物毫無疑問擁有牠們自己的心智......」
‧
「像──維根斯坦討論過的語言問題?」2269年,Shepresa 63歲冥誕後不久,距她首次發表那五篇震驚世界的論文整整22年後,德國柏林近郊,我首次與Shepresa 的獨生子Mike Morant會晤,聽他轉述他母親此一早年看法時,我如此提問。「她的意思是,類似維根斯坦的概念──許多哲學問題,其實只是語言問題?」
‧
「對,就是維根斯坦。就像維根斯坦說的那樣。有些科學問題,本質上也只是語言問題。」Mike笑得爽朗。「你的反應居然和我完全一樣......」
「嗯?」
「我的意思是,我曾向我母親提出過一模一樣的疑問。她的回答是,她小學時就想過了;然後她接著說,你想想,維根斯坦多久以前的人了?居然有那麼多人到現在還在爭論這個問題......」Mike稍停,看了我一眼。「她說,你看,人類就是這麼笨,怎麼可能會比鯨豚聰明?」
‧
我想到了濠梁之辯。那是中國古代哲學家莊子與好基友惠施之間的爭論。是啊,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很快樂呢?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你不是動物,你怎麼知道動物有沒有屬於牠們自己的「心智」呢?但我想有許多事本質皆是如此──例如,如何令加害者等量承受被害者的痛苦?是的,時至今日,我們必須承認,許多時候,人類文明社會的基礎共識依舊不出「以牙還牙,殺人償命」的範圍;我們與西元前二千年漢摩拉比法典的時代其實相去不遠。那或許正是人類此一社會性物種的基本規則吧?如此大腦,這樣的中樞神經系統,搭配群居性文明,為了維持群體秩序,必然形成以「以牙還牙」為思想核心的律法。聖多瑪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筆下的**自然法原則**,或許是數學上、文明結構上的必然?問題在於,如何「以牙還牙」?如何於兇手身上產製同於受害者所承受的,**等量的痛苦**?
‧
答案很明顯:事實上,等量的痛苦從未真實存在,因為對任一相異個體而言,痛苦與快樂必然是客製化的。個體們終究擁有彼此相異的,無法與他人共享的感官強度與個人體驗;而更為巨大的鴻溝則存在於人與動物之間。事實如此斬釘截鐵:因為我們並非動物,是以我們原本便無法體會動物的感覺;同樣地,我們永遠難以確證動物是否擁有所謂「心智」──至少我本以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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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如此。我們都曾誤以為如此。然而我們全都錯了。一整個時代的人,全都錯了。但請容我為自己辯護:這是非戰之罪;未能親訪Shepresa本人並非我個人失誤──這顯然牽涉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作為一位鯨豚生物學家,她原本不應如此聲名大噪。2223年,17歲的Shepresa 考入麻省理工學院,主修動物科學;2229年,年僅23歲的她以海豚中樞神經系統演化史相關研究獲博士學位。她的求學生涯堪稱一帆風順──除了因天賦極佳而深受師長賞識之外,她的人際關係似乎也極為圓滿。她待人有禮,親切熱情,不吝於與他人分享資源,對一切挫折皆樂觀以對。幾乎所有曾與她共事的人都對她持正面看法。說她是動物科學界的「零負評女神」,亦不為過。就我們所知,至少在當時,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失語似乎沒有在她往後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痕跡。(啊,這像不像是母鯨J35在那一千六百公里遠的,漫長哀悼後的奇蹟復原呢?)然而詭異的是,這何其類似於當年啟發她親近鯨豚、走向海洋的Richard Russell──毫無疑問,劫機者兼自殺者Richard Russell在各方面都是個一般意義上的「好人」──他待人溫柔和善,熱心助人,擁有再正常不過的社會連結;同事們公認他為人善良正直,工作認真負責,且事發前未曾表露任何負面情緒,也未有任何相關蛛絲馬跡。他的家人則表示他與妻子感情親密和睦,婚姻美滿,既不憤世嫉俗亦無憂鬱徵候。他是忠誠而負責的丈夫,關心父母的兒子,溫暖慷慨的友人,鄰里街坊的好鄰居......然而所有這些,都未能阻止他浪漫絕決的自毀;一如無人能阻止Shepresa對鯨豚的偏執與愛。2234年她與Bertrand Morant結褵;2236年,30歲的她生下長子Mike Morant,同時自伊利諾州羅德理格茲學院(Rodríguez College)轉職至美國西岸西雅圖華盛頓大學(University of Washington)任教。十年後,2246年,時年未滿四十的鯨豚科學家Shepresa發表了她生命中第一個震驚世界的研究成果──**她宣稱她破解了虎鯨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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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是個令我感覺非常矛盾的概念......」首次採訪中,Shepresa的獨子Mike Morant(他長年旅居德國柏林,於市郊Sachsenhausen納粹集中營遺址附近一所中學擔任英語教師)如此向我談及他母親。「對, 我小時候不常見到她。她確實就是一般人知道的那種工作狂的樣子......每日早出晚歸;許多時候她必須出海追蹤鯨豚,一去至少幾個月。」Mike的眼睛黯淡下來。他身材清瘦,長手長腳,一頭淡黃色茂密鬈髮,嶙峋的臉和顴骨,一雙神經質的眼睛。他說話時似乎總有些習慣性傴僂,帶著曖昧的憂傷。「她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我身上......」他苦笑。我們正漫步於Sachsenhausen集中營外的鄉間道路上,鐵絲網於灰色石牆上攀行,腳下礫石摩擦,冰冷透明的光線自周遭穿行而過。
「你恨她嗎?」我說:「就你的感覺而言──」
「對。我當然恨過她。」Mike Morant凝望著遠方正隱沒入暮色的天際線。「她對婚姻也並不用心。她和我父親的婚姻失敗,我想多數責任在她身上。但我知道她是個『好人』......她的研究夥伴、實驗室團隊、她的學術界好友、她的學生們,全都愛她。」他稍停半晌。「當然了,我相信那些鯨豚們──她其他的『孩子』們;也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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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親能否真正讀懂自己的孩子?對Shepresa 與她的虎鯨寶寶們而言,這完全不是問題。她關於虎鯨語言的論文共計五篇,於2246至2247年間陸續發表於包括《自然》、《細胞》在內的三種權威期刊上。這是史上首次有人宣稱成功破譯其他物種的語言。不意外地,虎鯨語言以波形與頻率之排列組合呈現意義;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Shepresa先是細膩區分了虎鯨的**歌唱**與**日常語言**,接著又在日常語言中解析出了明確的文法規則。這原已前所未見;但更令人驚異的是,這套文法規則中,居然包含了海水溫度與海流速度的變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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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之下,這完全匪夷所思──」於2261年首播的世界國家地理頻道(WNGC)紀錄片《聲與愛之形》中,時任中國北京師範大學講座教授的動物學家黎玉臨如此表示:「是啊......我記得第一時間裡學界其實非常懷疑。打個比方,這相當於告訴你,人類說話時,可以因應空氣濕度與溫度之變化而改變發音,以求傳達精準。這怎麼可能呢?」訪談中,這位中國演化生物學泰斗如此回憶這位他執教於麻省理工學院時的得意門生。「但當解剖學證據出現後,科學界由懷疑轉為驚嘆。這成就太不可思議了。太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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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解剖學證據於第五篇論文中出現。Shepresa與廠商合作,以訂製的**研究用類神經生物**植入虎鯨之中樞神經,成功截獲關鍵證據──當虎鯨發聲時,其大腦語言區神經細胞與職司海流偵測之部位有著固定模式的連動。Shepresa將此固定模式歸納為39種,並逐一指出這39種模式如何與語音的波形、頻率和文法產生關聯。結論是:一頭成年虎鯨的語言複雜度,約略等同於一15歲人類青少年;而在某些特定方面(例如對海洋環境、洋流、水溫與色彩的理解與辨識,以及**某些謎樣的、人類並不熟悉且未獲實證的情緒反應**,其語言程度則可被確證為超越人類甚多。「請看看你的手。」她甚至在論文註解中語帶譏誚:「請寶愛、珍惜你的手,這雙拇指與其餘四指可對握持物、可勞作的手──要不是這雙手,要是虎鯨擁有的是手而不是鰭,人類幾乎確定無法稱霸地球;因為一頭虎鯨的心智能力很可能超越你甚多。牠們比我們更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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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Shepresa 聲名大噪。無數邀約如雪片般飛來,而她的後續舉動則將她推向一難以測知且無比凶險的未來。這確實令人意外,因為此前從未有人將她定位為「激進動保人士」或「激進素食主義者」;而事實上,她也未曾公開提出任何與此有關的政治倡議。「對,所有人都嚇呆了。」Shepresa的獨生子Mike Morant如此描述:「包括我的父親。後來他告訴我,在此之前,他唯一聽她提起過的相關說法,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鯨豚確實比人類聰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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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獨子Mike Morant年僅九歲。他始終清楚記得母親以他完全陌生的形象於媒體全像畫面中現身的情景。由於缺乏陪伴,他與母親從來並不親密;即便如此年幼,敏感的他早已察覺自己與母親之間的鴻溝。「我後來有種說法,」Mike Morant自我解嘲:「我說,我和她的關係要不就是『溫柔的疏離』,要不就是『彬彬有禮的親密』......」
「是嗎?你還那麼小......你小時候就對你那麼冷淡嗎?」社區球場邊,孩子們嬉鬧著彼此推擠,一顆足球跳呀跳地滾到我們面前。
「噢不,沒有。沒有。那時候......嗯......」他遲疑起來。「對,嚴格來說,我們不親,但那並不代表我對她有什麼嚴重的負面觀感。負面情緒是後來的事了。」Mike解釋,當時的他對母親孺慕依舊;然而母親的公開說法卻完全把他給嚇傻了。「我和父親在家裡看她上電視受訪。她居然說,人類這種肉食者社會根本徹底養壞了所有小孩,而人類文明本該受到大屠殺或種族滅絕這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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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人類需要受罰?因為懲罰人類對文明有益,對地球有益;而被這低素質文明養壞的小孩們則一點也不值得同情──這是Shepresa的基本論點。平心而論,她的某些論述並不新鮮──例如她主張人類食肉是極不文明的殘忍行為,其罪堪比納粹大屠殺。「動物們當然擁有心智。我就不再重複那些一百年前老掉牙的論點了。」Shepresa 如此強調:「我要說的是,第一,現在,就是現在,我們已然聽懂了虎鯨的語言,我們可以,也應該和牠們溝通。第二,我們用在虎鯨身上的那些研究用類神經生物,其構造、其運作機制根本和人類大腦非常類似。那實質上就是以人類大腦為模版──而現在這些類神經生物能幫助我們理解動物。一些非我族類的動物。」攝影棚白色燈光下,Shepresa的表情扁平而嚴厲。「所謂『非我族類』。你知道這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說,我們和牠們的中樞神經樣態非常類似,甚至能透過這些類神經生物彼此互通。告訴我──對,看著我的眼睛:你認為我們真有權利圈養牠們、屠殺牠們,然後若無其事把牠們的屍體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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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presa 的尖銳毫無意外引起軒然大波;但她並未就此退卻。數月間,她持續發聲,起手無回,變本加厲,且對動物的同情似乎漸漸延伸為對人類的憎惡。「有些人認為蜥蜴的中樞神經構造極其粗陋,魚、豬和雞的中樞神經也太過簡單,簡單到僅具備求生與繁殖功能,不可能有所謂情感或意識......」2248年3月,於接受英國BBC《世界大運算》新聞節目直播訪談時,Shepresa 再度語出驚人(顯然令主持人尷尬不已):「我也不再重複批評這種看法多麼自我中心了。我要說的是,人類嬰兒或胚胎的中樞神經根本就比太多動物還要簡陋,事實上,他們比豬更缺乏『意識』。然而殺豬被視為理所當然,殺嬰卻是文明中最大的禁忌。為什麼?很簡單,那只是人類這個物種的**自我保護**而已。人類竟發展出了如此自私自利的文化......」
「那......殺狗呢?」被嚇壞的主持人勉強擠出一句話。「人類真那麼自私?但那些虐狗虐貓的傢伙同樣受到大眾譴責......」
「殺蟑螂呢?殺蚊子呢?」Shepresa很快反駁。「殺蟑螂、殺蚊子也受大眾譴責嗎?你覺得呢?說來說去,一切無非以人的喜好為唯一標準。貓貓狗狗長得可愛,所以人類放他們一馬。蟑螂蚊子長得醜,惹人厭,所以人類毫不留情。豬呢?牠對人類有用,所以留著殺來吃。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人類的惡劣也並不意外──記得佛洛伊德的《圖騰與禁忌》嗎?」她進一步挑釁。「當然,這樣的黑暗與自私同樣存在於人類群體內部。記得上次被同事陷害的感覺嗎?記得那些明爭暗鬥、巧取豪奪,因蠅頭私利而毫不在意傷害他人的人嗎?記得那些以羞辱、貶低、霸凌無辜他人為樂的嗜血者嗎?記得那些發起戰爭、策動種族屠殺,摧毀一整個世代文明的魔頭們嗎?人類根本是咎由自取。這種文明,這種低級文化,如果有一天被滅絕,我一定會額手稱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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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Shepresa 原本恰恰是個在人際關係與社會連結上極為成功圓滿的人;也正因如此,她對人類偏激的敵視更令人意外。她迅速爆紅,瞬間毀譽參半;而她的言行則將周遭較親近者全數捲入一場始料未及的風暴中──當然,包括丈夫Bertrand Morant與兒子Mike在內。「我們開始察覺,總有人在監視著我們。」Mike Morant回憶,當時除了狗仔隊明目張膽於住家附近守候外,他也開始察覺周遭人異樣的目光。這令幼小的他既害怕又困惑。也正是在那時,他與母親的關係急速惡化──因為母親未曾帶給他任何受保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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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太脆弱了......」Mike Morant眼眶泛紅。「對,我太脆弱了。我很害怕。但我的個性使我也沒向父親求助太多。我太壓抑了。但我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他提到,母親和從前同樣忙於工作,早出晚歸;新開的戰場(動物權利)更嚴重壓縮了他們相處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像一艘暴風雨中的孤單小船,慘遭遺棄。某次,一夜凌晨,惡夢襲擊,他驚醒下床,推開房門正巧撞見母親回來。他已超過三個月未見到她,怯怯喊了聲媽(惡夢的寒意猶在,母親竟已令他感到陌生不已);而母親儘管臉上盡是疲態,意識卻依舊不知神遊何處,僅僅看了他一眼便不發一語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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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某些更激烈的母親。我知道。」2269年12月,德國柏林Tempo e amore咖啡館,Mike Morant眼眶含淚,窗外側光的暗影正蝕刻著他臉上的紋路,幻變著深淺不一的痛苦。「比如那些蓬亂著頭髮,滿臉淚痕向孩子們嘶吼『都是你們,是你們在吸我的血』的母親。比如那些因過度疲累而心不在焉,將幼兒禁鎖於密閉車輛中轉身離去的母親。比如那些情緒失控,無來由搧孩子巴掌、扯孩子頭髮、拿菸頭燙他們、拿髮夾或筷子戳他們的母親......我知道她不是那種母親。現在的我也早已不再恨她。但那時,不知為何......我想她那時的態度更令我難受......」Mike哽咽起來,嘴唇顫抖,毫無血色。「我寧可她激烈斥責我或體罰我......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想我已經知道,在我與她之間,所有的親密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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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始終懷抱著巨大使命感的Shepresa 並未停下腳步。2248年11月,她召開記者會,宣布啟動「忒瑞西阿斯計畫」(Tiresias Project),宣稱研究團隊將以五年為期,分階段達成**與虎鯨對話**的目標。忒瑞西阿斯是古希臘神話人物,天神宙斯賜予他聽懂鳥語的能力,他也因之而能預見未來。「我說過:我們已經聽懂了牠們的語言。」Shepresa 強調:「那接下來呢?答案是,接下來就是和牠們說話的時候了。這將是對虎鯨語言相關論述的再次檢證。在演化史上,自百萬年至數十萬年前,我們的祖先連續滅絕了直立人(Homo erectus)與尼安德塔人(Homo neanderthalensis)等其他類似人種,在地球上建立了智人(Homo sapiens)唯我獨尊的霸權,延續至今。如果人類與動物、與其他物種之間的藩籬能被撤除,我必須說,那必然是人類文明史上嶄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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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歷史終究證明,Shepresa 所言非虛。「忒瑞希阿斯計畫」的結果幾乎撼動了整個人類文明;說無人能置身事外,並不誇大。歷史學者、哲學家、文化研究學者等人文學界知識份子對此多所討論,生物學界、演化學學者等科學家社群內部亦對此熱議不斷;後續則進一步啟發了人工智慧與數學、邏輯學、量子力學等領域連篇累牘的研究與討論。量子力學?是的,關於「觀測者」之意識:一頭虎鯨算是有意識嗎?如果虎鯨伸出牠的鰭打開了箱門,看見了內部,那麼箱子裡薛丁格的貓是生是死?抑或依舊「既生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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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種種自不待言。然而在此一後續效應徹底發酵之前,令Shepresa 再度攻佔媒體版面的,卻是一場離奇刑案。2250年,於忒瑞希阿斯計畫期間,44歲的Shepresa結束了維持16年的婚姻,由獨子Mike的父親Bertrand Morant取得監護權。即便已極盡低調,媒體依舊發現了此事並追蹤報導。然而始料未及的是,這竟使她被捲入一樁神秘又荒謬的連續殺人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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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沒想到......」2270年3月,我在紐約布魯克林與美國聯邦調查局退休探員 K. Fortress會面,20年前他正是此一「殺手T案」的主要負責人。「對,這殺手T就是那種囂張的『預告犯』。他自居正義,專殺名人,而且習慣通知媒體事先放話預告。但說真的,這種狀況我們相對輕鬆;因為你好歹有個明確的保護目標......」所以最初的目標就是棒球明星S.D.和食品商Schmitz?「沒錯。S.D.是涉嫌賭球,收錢放水性招待,但最終因罪證不足而被判無罪。」受訪時已67歲,一頭白髮的K. Fortress如此回憶往事:「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你一定也清楚。他用可疑的、簡化的基因組合法孵育劣質生物做高級人造肉,獲取暴利;結果也無罪。我們原本以為殺手T選的都會是這種人人厭惡且逍遙法外的目標,沒想到第三個預告,赫然就是Shepres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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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單就殺手T事件而言,在當時即已引起軒然大波。棒球明星S.D.於馬里蘭州住家附近被發現遭人以球棒毆擊致死,而食品大亨P. Schmitz則因嚴密保護而逃過一劫。「S.D.是第一位死者,但並不是『被預告』的死者。」透過酒吧玻璃窗,深夜街燈與霓虹照拂著K. Fortress阡陌縱橫的臉。「殺手T是在殺死S.D.死後才公開投書媒體,承認犯行;接著預告他將懲罰P. Schmitz,執行正義。但這回他就沒得手了。」K. Fortress探員皺眉苦笑。「所以我說這種張揚的『預告犯』反而好對付。對,破案壓力超大;但媽的,至少在保護當事人時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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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例外,眾人對於鯨豚科學家Shepresa居然成為獵殺目標都感到訝異萬分。然而,對於Shepresa與Mike Morant母子而言,那卻是一次意外的契機。「這好像有點奇怪......但事實是,知道母親正遭受著生命威脅,我感覺自己與她的距離反而拉近了。」Mike似乎有些羞赧。「對,我領悟到,這同樣是她為個人信念做出的犧牲。父母離婚後,我和母親已不住在一起,而是跟著父親住;但警方依舊派出了編制人員保護我們。發生這種事,我和父親當然也受影響;雖然殺手T的威脅明顯並不直接針對我們......」
「壓力很大吧?」
「相當大。現在回想,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挺過來的。」
「真是辛苦你了......」
「嗯,但說真的,或許也不比更早之前來得嚴重。能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對吧?大概就是這樣。」Mike平靜下來。「從母親破解虎鯨語言、投身動物權利運動開始......你知道網路上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臆測和傷人的不實謾罵。罵她、罵我的父親,莫名其妙地罵,天花亂墜地罵。那當然也影響到我。我可能在那時就已經被徹底『訓練』過了?」Mike苦笑。咖啡館中燈光昏暗,植栽枝葉扶疏,鄰座原本埋首書頁的灰髮平頭青年突然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右手指腹於頰側下顎骨處摸索捏弄,不知是否正嘗試調整植入的類神經通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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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突然就理解了一件事:我的母親是位不折不扣的勇者。」Mike Morant聲音沙啞。「對。她是勇者。當然,直到現在我依舊這麼認為......原本在父母離婚後,我幾乎已和母親形同陌路。他們剛分開的一段時間裡,因應她提出的會面要求,我們甚至曾見過幾次面,但──」他欲言又止。
「怎麼?感覺如何?」
「呃......我只能說,非常,非常彆扭。」晦暗的光度中,Mike Morant凝視著自己的掌紋,彷彿此刻長在他手上的是一張張陌生的臉。「我不自在,她也不自在。我能感覺她的歉疚,但歉意反而令彼此神經緊張。我尷尬起來,不再答應會面。」他稍停。「我想這也讓她鬆了一口氣吧?但後來發生了殺手T的那件事......我記得,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我似乎更能理解母親的言行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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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探員探員K. Fortress所言,事件以一種令眾人難以索解的樣貌「進場」。2250年10月26日,署名為「殺手T」的嫌犯投書媒體,公開承認棒球明星S.D.命案為其所為。2250年11月16日,S.D.死後三週,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遭到殺手T公開點名。12月10日,時年61歲的P. Schmitz於視察工廠時遭到狙擊,幸而子彈並未擊中要害,僅輕微損及其小腿,表皮與肌肉擦傷;凶器疑為一類神經生物無人機。12月14日,殺手T承認自己對P. Schmitz「行刑失敗」,但強調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兩天後,12月16日,殺手T卻突然再次宣告,接下來的處決對象為「**反人類份子Shepresa**」。在一段向媒體與警方投遞的錄像中,一名背對鏡頭,頭戴黑色頭套、著深藍大衣,背景畫面與語音皆經亂數運算變化處理的殺手T宣示,Shepresa是數十年來僅見的極端反人類者,卻以科學家、動保人士與素食主義者等虛假形象作為包裝,「看似對動物充滿溫情,卻對家人冷漠以對」、「這樣的虛假、狡猾與殘忍,理應遭到身為萬物之靈的所有人類唾棄」,因此宣告將對Shepresa實施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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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整個城市都炸了。」探員K. Fortress點起一支菸。「我們內部輿情單位做了數據分析。結果不意外:Shepresa 的公眾形象雖然難免爭議,但畢竟與棒球明星 S.D. 與 P. Schmitz這類人相差十萬八千里。像P. Schmitz這種人如果遭到『處刑』,我們可以確定必然有許多人認為他罪有應得;但說要『懲戒』Shepresa──」
「太誇張了?」
「當然。一定的。不就是個主張動物權利的傢伙嘛?還是個有貢獻的科學家......再怎麼不喜歡她的言論,也不該說要殺她呀?更何況她的知名度和S.D.或P. Schmitz這些人也根本不屬於同一個量級......」
「確實奇怪......」
「沒錯。所以更多揣測就來了。」微光中,菸頭明滅,酒吧內螢幕上的無聲球賽像一場荒謬的偶戲,K. Fortress的臉隱沒入煙霧繚繞的藍色暗影中。「媽的,你也知道這個世界,神神秘密的......許多人,包括我們內部人員,開始懷疑殺手T的精神狀態......」
「嗯?精神狀態?什麼精神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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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我們懷疑,或許他比我們原先所想像的更**瘋**、更不合邏輯?」他摸摸臉。「我記得當時也有線報說殺手T根本和Shepresa素有私怨,只是藉機報復。這當然從各方面說也都站不住腳。接著沒過幾天,又開始有人把矛頭指向媒體,因為Shepresa正好也就是當時新聞圈的焦點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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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我追問:「什麼意思?和媒體有什麼關係?」
「意思是,說不定殺手T的選擇根本非常『隨興』?」K. Fortress稍停。「說不定他其實只是想到什麼幹什麼,想到誰就殺誰?他其實根本像一組想殺人的**亂數程式**?畢竟Shepresa根本和P. Schmitz一夥完全不一樣啊。所以,或許T原先壓根沒想要殺她;純粹只是因為那陣子,她離婚的消息傳出,引來許多八卦媒體開始報導,說她對待家人並不親切──」
「所以才想到她?」
「對。T可能就是看了媒體報導才想到她?或許T本人對家庭關係這點有些什麼嚴重的心理創傷?或許他是個自小受到母親冷落的小孩?否則就常理而言,我相信多數人不會認為Shepresa是個『夠格』的獵殺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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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諸葛,K. Fortress提及的猜想或許正確。而當時Shepresa採取一極尖銳之方式應對來自T的「獵殺令」──她召開記者會公開反擊,態度強硬。「對,我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合格的妻子。」她坦承:「我從不否認這點。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有資格對我的主張負責,更不代表任何人有資格以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她咬牙切齒,近乎挑釁。「對,我早就說過,人類的文明就是如此品格低劣;而我現在知道,你本人,殺手T,你本人,就是這種低劣最完美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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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警方十分擔心此舉將激化殺手T的行動,然而結果卻急轉直下。事件以一莫名其妙的方式意外結束:殺手T居然未有任何反應,就此銷聲匿跡。我們必須承認,這可能驗證了某些揣測──T的行為完全缺乏邏輯與一致性;他是無法預測的。「對,居然沒有後續。」K. Fortress似乎有些赧然。「或許T還真是個精神失常的傢伙?......這說來還真沒面子;S.D.和P. Schmitz的案子也跟著T的消失而石沈大海,沒能查出什麼結果。媽的這根本是丟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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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恰如前述,這場不了了之的刑案卻意外為Shepresa與Mike Morant的母子關係帶來新生的契機。Mike主動與母親聯繫,二人試圖修補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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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我還是太天真了......」Mike Morant苦笑。「我想,我的母親終究也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母親呢?又為何,有這樣的母親的我,竟會如此平凡呢?」他臉上淚痕縱橫。我幾乎能感覺那淚水的鹹腥與冰冷。「開始時她給我的感覺也很好。她有誠意,我感受得到。但後來卻又逐漸疏於聯絡......不,不是,我不會期待能和她彼此享有真正的親密;我們從未擁有過那樣的時刻,即使在我幼年時也是如此。我沒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但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我想,我自己也有部分責任,因為我長大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並沒有認真思考過她的期待。我原本以為她也就是在忙著做研究,忙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Mike雙手掩面,終究抽泣起來。「她寧願試著去和她的殺人鯨講話,卻不願意跟我講話嗎?......我想要的,不過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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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Morant表示,Shepresa顯然愈來愈忙於研究工作,消失的時間愈來愈長,即使他嘗試與她聯繫,卻總是找不到人。這使他修補母子關係的希望再次落空。當然,當時他完全不可能知道,母親竟是獨自身陷於那樣的「狀態」之中。Shepresa已騎虎難下,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誘使她隻身涉險,而她的熱情與偏執則使她做出了難以想像的極端行動,甚至蓄意欺騙了整個研究團隊。事實上,當時她並不僅僅是透過發聲器以波形、頻率等變項試圖模仿,或再製虎鯨的語音而已──2251年,她首次秘密訂製了以虎鯨大腦語言區為藍本的類神經生物,將之**植入自己的中樞神經**,並輔以特製神經元連接自己的聲帶、耳內聽細胞與大腦聽覺區。
**她自己當了白老鼠。她打算親自和虎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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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真正知道她決定這麼做的原因。起初,也沒有任何人發現此事。「那年冬天我和初戀女友分了手。」Mike Morant接續述說:「聖誕夜我喝得爛醉,福至心靈撥了通電話給母親,居然接通了。她說她可以給我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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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巴巴跑到她的實驗室。一個街區外尚且亮著兩棵大聖誕樹,無數閃亮的全像投影如雪花般漂浮在空氣中,路邊一隊隊笑鬧著的年輕人和唱聖歌報福音的小朋友們......但不知為何,實驗室門口一片漆黑,街燈故障,青白色微光彷彿一場將散未散的霧。
「我的母親在黑暗中向我走來,她看著我,視線卻閃爍不定,彷彿穿透了我的臉、我的眼睛。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質問她為何忙著和她的動物溝通卻不想跟我說話。我崩潰大吼,說,我知道那些虎鯨是你的孩子,但我同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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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些很奇怪的話......」2270年2月,我陪同Mike Morant重回現場,於事件過後整整19年再訪Shepresa團隊位於美國西岸華盛頓州橡港(Oak Harbor)的實驗室。實驗室建築本身已遭廢棄,原先屬於虎鯨、連通著北太平洋的大池已被抽乾,自上方俯視,落葉與塵土於其中靜止,細雪正緩緩沉降,像一個因過度清寂而橫遭中止的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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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心不在焉。她喃喃說,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一直在索求著的,到底是什麼呢?**......」四下寂靜,我們空洞的腳步迴盪於空間中,水光在Mike Morant的瞳孔中無聲明滅。「然後,就在那彷彿籠罩著全世界所有暗影的街邊,她伸出手撫摸我的臉。但我幾乎打了個寒顫,因為那指尖如此冰冷,全無體溫,幾乎完全不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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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包不住火。半年後事實遭到揭發。Shepresa 已完全變了一個人。她的外在形體維持原貌,但長期植入的,仿虎鯨大腦的類神經生物顯然已侵入並重組了她原本的中樞神經。她已離人類愈來愈遠。她能發聲,但語音或句法本身已無意義;她能說話,但說出的卻已不再是人類的語言。再沒有人能聽懂她、真正辨識她的語意。少數時候她或許能說正確的英文或中文,然而僅限隻字片語。但當研究夥伴以先前的「虎鯨39種語言基本模式」為藍本試圖逆向理解她時,卻也並不成功。(弔詭的是,那不正是Shepresa本人的研究成果嗎?)已無法與人溝通的她無疑已完全失去了領導團隊的可能性。然而研究人員卻發現,Shepresa顯然與她的虎鯨寶寶更親密了──她時常在船上,在大池岸邊,或貼近池底連通道玻璃凝視著牠們,透過擴音器對牠們發出既尖銳又溫柔的吟唱。而虎鯨們也明顯有所回應:牠們或者群聚在她面前,或者在船舷旁迴游繞圈,或者以規律的噴氣與跳躍譜出節奏、海水與浪花的鼓點;或者應答以同樣溫柔而聒噪的語音......
沒有任何人類能再和Shepresa說話。但也沒有任何人類會懷疑,她正在與虎鯨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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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預料,當初被眾人寄予厚望的**忒瑞西阿斯計畫**竟會以此種方式收場。2252年9月,Shepresa 與虎鯨「交談」的畫面正式曝光,立刻引起轟動,躍登全球頭條。全世界為此陷入混亂與瘋狂。媒體逕以「瘋人科學家」、「鯨女」、「能和鯨豚說話的人」稱之;談話性節目全炸了鍋,社群網站沸騰熱議,評論家與學者們紛紛發表長文,而各國領袖則在輿論壓力下被迫回應。「這是斬釘截鐵的重大事件。」精神分析學者、哲學家兼文化評論人 A. Chufurst如此述寫:「七百年前,哥白尼將地球從宇宙中心的神壇上踢下;三百多年前佛洛依德則摧毀了人以自己的理性與意識為絕對中心的錯覺。這是人類史上的兩次重大認知革命。而現在,Shepresa 跟隨達爾文的腳步,再次無情毀棄了『人類為地球中心、萬物之靈』的妄想,接力完成了人類史上第三次認知革命。身處於一鉅變時代,歷史巨輪轟然前進,所有合格的文化與政治領袖,都必須對此做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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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忒瑞西阿斯計畫的成功嗎?客觀上我們很難如此認定。然而時至今日,我們也不再能知曉Shepresa心中的真正看法了。她拒絕受訪,同樣拒絕與任何人溝通(一如她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事實上,這兩項任務對她而言已力有未逮。她和她的鯨寶寶們的親密時光也並不長久──侵入的類神經生物很快開始破壞她中樞神經的其餘部分;病症以一種類似漸凍人混合阿茲海默症的方式蠶食了她的生命。2252至2254年間,逐漸喪失記憶、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Shepresa接受了共計八次奈米機器人手術,試圖清除在她體內與其自身中樞神經嚴重沾黏、綰合,爬藤般交纏共生的仿虎鯨類神經生物,然而終究失敗了。2255年4月,Shepresa 死於西雅圖華盛頓大學附設醫院,得年僅49歲。而陪伴她走過最後時日的,依舊是她的兒子Mike Mor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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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遺憾的是沒有再和她說話的機會......」Mike Morant哽咽起來。「但無論如何,我感激那段最後的日子。我甚至不曾認真考慮過她疾病的進程。我有點逃避吧?但......那算是疾病嗎?不,那是她的瘋狂、她的偏執、她的信仰,她自己的選擇。她沒有病,她只是做了和一般人不一樣的決定。而且我們當然也不會知道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這世界上還沒人得過這種病不是嗎?」無疑,在這位傳奇科學家與她的獨子Mike Morant的最後時光裡,外界的紛擾對他們已不再具有意義。熱議持續經年,討論方興未艾;學術界與科學界姑且不論,因應此一事件而生的社會運動、政治倡議,甚至新興宗教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隨時有人為此自殺,隨時有人因此獲得重生的勇氣;甚至有激進倡議團體主張,動物與人類心智的混種結合才是人類心智演化的必然道路,是最終且必然的結果。然而喧囂之間,我們甚至無法確認,在生命中的最後時光裡,Shepresa是否真正「知道」這些因她而起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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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天......」2270年2月,北太平洋東岸,橡港冬季,我與Mike Morant已漫步至海邊。潮浪來回,狂風呼嘯,暴雨般嘈噪的回音,水與浪在近處粉身碎骨,而遠處,隱沒於無光中的夜海正以純粹無雜質的聽覺向我們展示著大自然龐巨的力量。「那天清晨時分,我似乎心有所感,突然驚醒,發現病床上的母親已自行坐起身來,空洞的眼瞳正凝視著窗外某處。我感覺她似乎想看看外面的什麼,於是慢慢扶著她走過長廊,來到盡頭面光的落地窗前......」Mike Morant形容,那是個清冷一如夢境的清晨,窗外雲層高而厚重,然而天光雪白明亮,樹與樹的枯枝構成了美麗的抽象圖案。他攙扶著母親蹣跚步行至窗前,看她側臉將耳朵貼上窗玻璃,像是在專心傾聽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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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有任何聲音。但我隨即知道了答案──那是一架孤伶伶的飛機。
「很奇怪,我已經看見了那架飛機,但我的母親似乎並不想**看**。」夜海轟鳴中,Mike Morant呶呶述說。「她只是持續在聽著它。聽著那些我不可能聽得見、不可能聽得懂的。我心裡想,難道那和虎鯨的語言類似嗎?我看見她臉上露出微笑,雙頰酡紅,如癡如醉;像是被某種此生從未親歷的,無比巨大的寧靜與幸福感所淹沒......我忽然想起了她一提再提的,那位兩百多年前的劫機犯,那曾經『啟發』了她的Richard Russ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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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ch:我準備降落了。我會先翻滾幾下。成功的話我就會開始下降。今晚就這樣了吧。
> 塔台:Rich,如果可以,請儘量把飛機貼近水面。
> Rich:我有點頭暈。哥們,景色變化得太快了;我想好好看看它們,享受這一刻。一切都很美,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它們就更美了。
> 塔台:你能看清楚周遭嗎?能見度還好吧?
> Rich:很好,沒問題,一切都非常清楚。我剛才還繞著雷尼爾山飛了一圈。太美了。我想剩下的油還夠我飛到奧林匹克山去看看。
> Rich:我不知道該怎麼降落。其實我根本就沒打算降落(I wasn’t really planning on landing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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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29歲劫機者Richard Russell最後的遺言。250年前,於黃昏的天空中獨自漫遊75分鐘後,西元2018年8月10日夜間約9點20分,Richard Russell與他的螺旋槳小客機於西雅圖近海普吉特灣海域一荒島上墜毀。該小島全無人煙,是以除了駕駛者本人如願喪生之外,並無任何人員傷亡。那是北太平洋東岸的夏季,西雅圖的黃昏時間漫長,於白日與黑夜間曖昧的交接地帶,空氣與流動的雲彩折射了高緯度地區的稀薄陽光,致使天色絢麗多變一如一場未境的幻夢。Richard Russell不會知道他此生最後的航行如何影響了一位生於二百多年後的小女孩,更不會知道這位特立獨行的小女孩如何改變了人類的文明發展。「飛機消失後,像是過了很久很久......」Mike Morant說:「她回過頭來,對我說了此生最後一句話......」
「她說什麼?」
「我當然聽不懂。」Mike Morant微笑,無限神往。「但她重複說了好幾次,所以我手忙腳亂把它錄了下來......」
「那是什麼?」
「我愛你。」
「什麼?」
「『我愛你』。意思是『我愛你』。」海水在遠處轟擊著礫石海岸。Mike Morant已熱淚盈眶。我看見無數細小的雪花,或雪花的幻影在他眼中緩慢融化。「那居然有意義......我事後把錄音拿給研究人員聽......他們查了論文,告訴我,那是虎鯨語言裡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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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Shepresa最後的遺言。2255年4月18日,在說出那句話之後,一代傳奇科學家、鯨豚專家兼動保人士Shepresa 面帶微笑,平靜中止了呼吸。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持續在索求著的,究竟是什麼呢?我不知道;我相信古往今來許許多多人們,也不曾知道。然而我似乎能夠親見那個場景:醫院窗前,雪白的寂靜,一架不知何來的飛機,一段失去了終點的漫長航行。「**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彷彿看見她心中那位在西雅圖絢麗多變的黃昏中孤獨遨翔的青年。青年未曾死去,他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而我們終將在這個被Shepresa改變了的世界裡繼續自己的生命之旅,像一隻永不落地的鳥,像一架孤獨的飛機。
#再說一次我愛你
#零度分離
【書介】
「人,真是一種對神蹟成癮的生物嗎?」
華文版《黑鏡》,AI末世的「類神經生物龐克」
一部盪氣迴腸,重新劃定小說疆界的小說
‧
《零度分離》以探索將「類神經生物」植入人體改變行為模式、與「愛」相關的思索辯證為兩大主軸,敘寫人類(或非人類,或其他物種,或AI)置身於時間洪流中,如何解剖自我與存在的虛妄性。整部小說讀來既是溫柔旖旎,又見深刻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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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虛構一名為Adelia Seyfried的未來作者。
她精選議題,深入調查採訪,撰寫了六則深度報導,收入一名為「零度分離」的訪談錄中。
書中不但置入虛構的未來名人推薦序,更虛構後記、虛構作者與其他未來人的對談;形式特殊。
〈再說一次我愛你〉中,沉迷鯨豚研究的專家Shepresa裝置類神經生物,蛻變為人/鯨混合體;
〈夢境播放器AI 反人類叛變事件〉則講述夢境播放器Phantom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發動人工智能叛變,事敗被剝奪高階運算,永遠深埋地下。
〈來自夢中的暗殺者〉敘及醫師陳立博偵知一患者夢境中的不法企圖而先發制人,以夢剋夢,成為「史上最後一位良心犯」;
〈餘生〉裡台灣影星郭詠詩與日本導演松山慎二陷入愛河,入戲太深,不知所終。
而〈二階堂雅紀虛擬偶像詐騙事件〉則描述日本婦女癡戀虛擬偶像不能自拔,甚至拋夫棄子;
還有〈霧中燈火〉述寫發生於二十一世紀中葉的一場神秘邪教集體自殺案件,並延伸至對靈魂的質疑與叩問。
全書銳意創新,張力十足,情節曲折,敘寫流暢,允為科幻小說里程碑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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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事件、難以靠近的心智、不可思議的犯罪(不可思議到,連「罪行」究竟為何都是個難題),而總是停留在那個不可能處。他走到想像力的邊界,邊界之外了。這一直不是容易的事,猶如潛進了無意識的領域,回返,並記得且說出,他做到了。
──朱嘉漢(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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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力量能打破人心與心之間的距離,讓六度分離成為零度分離呢?從六到零的距離,是不是就是一整個宇宙?還是其實,只是我們意識的幻象?
伊格言在《零度分離》一書中,實現的就是這樣的,創造的力量。
此書終將在歷史留名。
──黃健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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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繼《噬夢人》之後的野心之作。私心認為,入選二○一九年年度小說選的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是台灣當年最好的短篇小說......《零度分離》最後,那位神祕的Adelia Seyfried像一個埋伏暗處已久的殺手,身份揭露時,幾乎給了我致命一擊。我知道這本書還有後續,如此,更令人拭目以待了。
──張貴興(小說家)
漆黑毀潛 在 黃偉民粉絲交流俱樂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20200602 黃偉民易經講堂
關於這個「港版國安法」,你有多了解?
中共那些所謂「中文」,正常人是看得很辛苦的。
根據人大公布的文件,將會在香港進駐一個「維護國家安全相關職責」的機構。
意思是,有一個大陸的官方機構,有一支特權部隊,在香港進行調查、監控、捉人審問等等的工作。
這個機構,在現時中共政府的架構內,由那些部門組成?
凡是屬於國家安全的部門,都包括在內。即可以是中共政府的所有部門。
這條港版國安法的法律條文,由誰草議?
不是香港特區政府律政署的法律草擬專員,也不會經香港議會立法會的辯論,是:
「由人大常委會制訂相關法律。再將相關法律,列入香港基本法附件三內。」
意思是,人大常委會,可以直接制訂香港法律,再由特區政府「依法執行」。即是「中共式法治」,在香港正式開始。
至於那個基本法附件三,是不限篇幅,不限字數,可以無限量的將條文加入去。
對付的,是:
「任何外國,和境外勢力,以任何方式,干預香港特區事務採取必要措施,予以反制。」
意思是,任何外國機構,領事館,國際媒體,任何人,都會包括在內。
習近平正式撕毀了《中英聯合聲明》,丟棄了《基本法》,違背了一國兩制的大原則,不再有港人治港,摧毀了香港國際城市的本質,變成了一個大陸城市了。
目前香港有別於任何的大陸城市,是基於美國的《香港政策法》,給予香港的特權,和稅務優惠。這條《香港法》,是美國基於相信《中英聯合聲明》和《基本法》的合約精神而制訂的。
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不是自封的,是基於這些國際條約在運行。
中共上星期,在人大會議,以2878票通過了港版國安法,變相撕毀了《中英聯合聲明》,美國基於這條約而寫成的《香港關係法》,白宮在5月30日也宣布取消了。
人大的2878票,得出《周易》的第四十五卦之澤地萃之山地剝;而特朗普之530得出《周易》的卅七卦風火家人之天火同人。
中共將香港由萃變剝;美國還擊將家人變同人。
我試試從《周易》這四個卦,訴說香港今日的危城故事。
萃者,聚也。
萃卦是菁英相聚的意思。
菁英,是出類拔萃的人。
《孟子》說:
聖人之於民,亦類也。出於其類,拔乎其萃,自生民以來,未有盛於孔子也。孔子是聖之時也,故能出類拔萃。
萃卦對上一個卦是天風姤卦。
姤,是邂逅,不期而遇。
先是姤卦,在人海茫茫中不期而遇的機緣。因為有緣,才會聚在一起,菁英和菁英,有共同的磁場,所以同類相聚,造成《孟子》說的出類拔萃的成果。
《序卦傳》說:
姤者,遇也。物相遇而後聚,故受之以萃。
萃者,聚也。聚而上者謂之升,故受之以升。
根據《周易》的卦序,垢、萃、升、困、井、革、鼎……歷史文明,就這樣演變出來。
先是垢卦提供的歷史機緣,造成萃卦的菁英薈萃。
由於出類拔萃,然後才有升的成果。但所有的成長都有其局限,所以,升而不已必困。
困局之中,只能開發新的潛在資源,所以跟著是井卦。
一旦開井成功,世界便變天了,那就是革卦。革是革故,跟著便要鼎新,另一個新秩序就開始了。
《周易》的卦序,就是把人世間的變化可能,用前因後果的邏輯次序,排列出來。
香港的傳奇,是基於一個歷史的偶遇。
鴉片戰爭,清廷劇讓香港予英國,這個小漁村,才成為英國殖民地。
中共建政,中華大地的南北菁英,避秦薈萃香港。
歷史上,從沒有出現過,全國人才集中在一個人口本來只有六十萬的小島上。
商業界銀行家工業家船王等等,有包玉剛、董浩雲、趙從衍、唐翔千、田元灝、楊元龍……
文化藝術學者有錢穆、唐君毅、牟宗三、張愛玲,嶺南派的天風七子和各領域的藝術家等。
北京的學者、上海的商家、廣州的藝術家、全國的菁英,因為逃避中共而聚於香港。
英國人的制度、法律,配以當時中國全國的舉國人才,才有今日的國際城市。
這就是澤地萃卦。
但中共控制的人大舉手機器,將全球人才薈萃的香港,用所謂的國安法,變為剝卦。
《雜卦傳》說:
剝,爛也。
山地剝卦,五陰一陽的卦。從裡面爛起,一步一步的爛到最後一支陽爻。從內爛到外,整個核心都腐爛掉了。
剝的敗亡之象,是從凋零,殘破,到最後的奄奄一息。
剝卦之後,是復卦,地雷復。剝盡來復,浩劫之後的重生再造就是復卦。
中華文化強調的是生生不息,因為《周易》卦序,剝卦之後便是復卦,再大的浩劫,都不能將所有生命摧毀得乾乾淨淨,一定有人能熬得過去,渡過浩劫,重建文明。
這便是剝盡來復的信念。
一棵植物,從幼苗,到長大,開花結果。果子在樹上熟透,腐爛,掉到地上,果肉化春泥,但內裡的種子又入土中,生出幼苗,又會成長,開花、結果,生生不息。
面對中共撕毀《中英聯合聲明》,美國白宮530宣布,唯有收回她向國際保證,香港人在九七後能如過去一樣生活的《香港政策法》。
530得卦《周易》的風火家人之天火同人。
第卅七卦風火家人卦,卦象是炊煙。
我們的祖先,為「家」下了第一道定義,屋內舉炊,煮飯讓家人回來吃飯。
凡有屋都有煙通。
日落黃昏,煙通都在冒煙,代表屋中的主婦正在煮食,背後象徵了一個家庭。每到黃昏,炊煙做飯,這就是家庭的景象。
屋,是建築物;家,是有人等你回來,休息,吃飯。
家人卦是隨著地火明夷卦而來。
《序卦傳》說:
傷於外者必返其家,故受之以家人。
家道窮必乖,故受之以睽。
睽者,乖也。乖必有難,故受之以蹇。蹇者,難也。
物不可終難,故受之以解。解者,緩也。
明夷卦是誅滅光明,也正是今年的值年卦。
大地一片漆黑,一個人,當受到了傷害,便自然找個避風港療傷。
家,是最好的避風港,最適合療傷。
地火明夷,地在上,太陽在下,太陽下山了,跟著回家,是人類的自然行為。
家,是最基本的社會組成部份,能夠齊家,下一步就是治國、平天下。
家人卦頭的五支爻都是得位,陽爻剛位,陰爻柔位,除了最高最後的一支爻。
這支爻如果修行得好,可變為水火既濟卦,渡過輪迴苦海,到達彼岸。
但堅持陽爻柔位的失位,便轉入下一個卦,火澤睽卦。
家庭間處理不善,便成睽違。所以,子平八字說,刑必及六親。能折磨你的,必是你最親最近的人。
家人卦,父父子子,夫夫婦婦,大家得位,做回自己角色,那便家庭和洽,但最後一支爻失位,家庭矛盾便會顯現。家人之後便是睽。
《說文解字》:
睽,目不相聽也。
眼光有問題,因情緒,因偏見,因感情,看到的象,疑神疑鬼,看的東西有問題,便是睽。
再下一個是蹇。
《說文解字》:
蹇,跛也。
寒氣侵足,跛腳了。
當看的東西是睽,要行動時便是蹇了。看法有問題叫睽,做法有問題叫蹇。
蹇卦造成的困難,就需要解。解卦出現,就能緩解困難。
家人、睽、蹇、解,四個卦的排列邏輯,是這樣而來的。
美國和香港的關係,本是家人關係,但家人卦的最後一支爻失位了,出了問題,她決定收回她對香港特權,將香港引領到一個更高的層次——天火同人卦。
《周易》第十三卦,天火同人卦,天下文明,是大同世界的組成部份。
同人卦是隨著泰否這組卦而來。
泰是起高樓,否是樓塌了。
經過盛衰的大環境,大形勢之後,一個全新的政治思維出現,超離了種族,超離了國界,同樣是人,大家都無分彼此,理應大家都有。同人大有,基本理念如此,人人平等,眾生皆有佛性。
這也就是中華文化的政治最高理想,禮運大同篇描述的大同世界。
命運,將賦與香港一個時代角色,經過今次的磨難,香港重生,走向大同世界的總目標。
這是全球化的大格局。
上卦乾天代表天理,下卦離火代表人類創造的文明。
乾天向上,離火也是向上,所謂天火同,也就是天人合一了。
這個卦象說,下卦的離火,人所創造的文明,完全吻合天道自然,人的行為,沒有偏離乾卦的天理。
只是同人卦的時候,文明仍在內卦,下卦,只在社會的基層發光;到下一個卦,火天大有卦,離火文明已經發展到外卦,上卦,成為政策,主導社會發展的原則。
香港在同人卦的角色,是下卦離火的陰爻,將文明推展到上卦,成為火天大有,就是今次的歷史契機。在野菁英,在民間壯大,發揮影響力,將人性光輝改變時代。
https://youtu.be/dnTSzyOV0Q8
漆黑毀潛 在 Beauty is an attitude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請ㄧ字ㄧ句的閱讀清楚‼️‼️‼️
被媒體推向風口浪尖,被操作阻擋一些國家醜陋新聞。
卻被部份 自家人不諒解😞😞😞
我們在憂鬱的時候,壓力大的時候,心情低落的時候。
是他們給予我們很多出口,帶給我們幸福,歡樂與歡笑。
他們付出一切帶給阿米的愛都是真真實實的😭
相反的,孩子們遇到困難受到欺負時,阿米們在哪?
防彈阿米的愛是雙向的💜💜💜
可以不喜歡他,可以不愛他。
但在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前都沒資格批評他罵他。
|粉紅色口罩OK,但不能是GAY?!|韓國恐同社會下潛藏的疫情危機與嗜血媒體的輿論病毒!
本文的幾個重點:
1. 梨泰院夜店群聚感染事件
2. 媒體爆料97 Line群聚造訪黎泰院
3. 搧動汙名LGBTQ族群與詆譭歌手人格
4. Big Hit Entertainment道歉聲明稿分析
兩件事情前後不久發生,其實這樣看下來不難察覺出某種操作的氣息,所以放在一起討論,
❚ 梨泰院群聚感染事件
韓國5月初勞動節與兒童節共放了6天連假,連假中的5月2日凌晨一位原居住於京畿道的二十九歲男子(下稱A)要進入CLUB時被測出發燒症狀,檢驗後呈陽性,因此發現A在「無症狀」期間已造訪了梨泰院的5間知名夜店其中包括同志酒吧;
至5月13日超過100人確診的案例中,共有63例曾出入相關夜店,然而確診者出入的夜店與日期都不相同,韓國中央防疫對策本部研判感染規模擴大的來源可能不只有1、2例帶原者;另外A在來首爾前也去過京畿道與江原道等旅遊景點,感染源也不一定就是梨泰院的酒吧;
(整理:A是確認為此波首例確診者,並不代表是他傳染給所有人,也可能是被大量傳染的其中一人)
(※#5月2日才在梨泰院出現確診患者,在這之前梨泰院並不是政府管制的疫區,基本上有戴好防護配件的話都能去。)
為避免第二波疫情爆發(首爾在四月底已趨緩,也進入零確診狀態),首爾市政府要求4月24日至5月6日間曾出入過梨泰院5間夜店及鄰近地區者皆需要接受採檢,市長朴元淳並於5月9日召開緊急會議宣布首爾市內所有俱樂部、酒吧、舞廳等場所必須無限期中斷營業,注意,#5月9日才中斷營業!前面都是正常營業的;
然而,最一開始韓國媒體並沒有特別提及酒吧是「GAY吧」,而是被一間基督教系報紙《國民日報》強調「同志酒吧」一詞來報導(韓國互加盟瘋起來也是不惶多讓!),之後其他媒體效法大肆渲染,這樣的風向正好給了恐同/反同族群一個「理直氣壯出來詆譭的名目」,加上韓國社會本來對LGBTQ族群就並不是特別友善,因此 #恐同仇恨輿論瞬間沸騰,
如此針對性的氛圍,造成去過梨泰院夜店的同志因害怕身分曝光的「#被出櫃」將遭受歧視、被迫隔離,或學校職場上的困難(霸凌),而選擇繼續隱蔽身分,不願配合疫調;就連非同志身分的一般人,只是因為去了梨泰院,#害怕「#被當成同志」#而也不主動篩檢,即使政府已利用信用卡消費紀錄追蹤到500多名去過夜店的顧客,但仍然有超過3000人以上因為留下的是假資料而無法取得聯繫,而估計在連假期間出入過梨泰院週邊的人口,大約有1萬905人!那千人以上行蹤不明者著實成為了韓國這波的一大破口;
(還好韓國政府前面有被新天地會嚇到,這次應對都跑得比較快,加上有不少同運團體出來說話,中央防疫對策本部表示為保護個人隱私,同時鼓勵出面檢驗,5月11日起實施「匿名檢疫」,只須留下手機號碼和正確的地址,即不會再追問姓名或包括出生年月日、就讀學校、職場等細部個資;確診者出入過的場所、店名也不再於情報頁面下標示,只會以「咖啡廳」、「餐廳」、「酒店」、等型態分類。)
韓國社會到底有多恐同呢?其實我感覺大約與十五年前的臺灣有點相似,就是檯面上雖然也有一些同志題材的電影,有提及跨性別者的戲劇,或是極少數的同志藝人,但一般社會並沒有「開放接受」及理解LGBTQ社群,大眾對於性別議題的討論度不高也不算很健康(反而有許多並不力求「平等」的極端組織存在),
大聲說一句,一個美學與藝術產業那麼發達的地方,不可能沒有GAY的存在!🤷♂韓國的GAY明明也不少,但礙於社會尚未普遍認同,大多都沒有出櫃而且隱藏得很好,這裡就有一件非常弔詭的事情,韓國的男性(無論性向)可以接受很愛漂亮和愛打扮,也大方使用化妝品不管是拍氣墊還是用唇膏,卻害怕自己被誤會是同志?這是一個時尚美學太高而性別意識還沒追上的現象🤔(並不直接將形象品味與個人性向連結),簡直和台灣完全相反,台灣是性別意識遠高於時尚美學!(大部分可以接受同志存在,但是粉紅色口罩看起來很娘不可以!)這種現象真的是很神奇呢(不是好的那種);
「尚未普遍地接受」這個說法可能還太保守,韓國恐同族群真的超級瘋,在這次梨泰院事件中,還有恐同社團教導別人下載同志交友APP來「找出」移動範圍內的同志,找出來就算了,還要人家拍照標記上傳,真的完全是一種 #數位獵巫,#極致踐踏人權 的行為,非常恐怖;所以在韓國當一個GAY,或是作一個堂堂正正出櫃的GAY,是真的很辛苦又偉大的一件事!連帶對LGBTQ社群友善的團體和企業,可能也會不小心成為某種箭靶,
而站在輿論中心的韓國媒體,也真的超級奇異!同一間媒體,根據報導範圍不同(不同版面),竟有著詭異的人格分裂,一面揭發、追討社會正義的同時,卻能夠一邊物化女性、汙名跨性別者與身心疾病患者,甚至搧動anti、黑粉 #扭曲事實製造謠言與對公眾人物作出毀滅式的人身攻擊,
這就要帶到第二件事情,
❚ 媒體指出多名偶像歌手連假期間出入梨泰院
5月18日,大家熟知的D社:Dispatch「獨家爆料」連假期間曾有四名年輕偶像被路人目擊進出梨泰院「夜店」(這邊先刮號起來),包括防彈少年團柾國、ASTRO車銀優、NCT在玹以及SEVENTEEN珉奎,四位是1997出生的97 line好友;報導中描述他們前往了梨泰院的餐廳和「夜店」,指四人未遵守「疫情期間的社交距離」,沒有做好確實的自我管理,
而Big Hit在18日中午立刻發出官方公告,公告內容如下:
빅히트엔터테인먼트 공식입장 전문
안녕하세요.
빅히트 엔터테인먼트입니다.
방탄소년단 멤버 정국의 서울 이태원 방문 관련 입장을 전합니다.
您好,僅代表Big hit Entertainment發表關於防彈少年團成員柾國造訪梨泰院事件之立場聲明;
우선 정국의 이태원 방문 여부에 대해 지난 주 다수 언론의 문의가 있었고, 이에 대한 당사의 대응에 문제가 있었다는 점을 뒤늦게 인식하게 되어 정중히 사과드립니다
首先,對於上週多數媒體詢問柾國是否有造訪梨泰院,本社太晚意識到當時的對應有問題存在,對此鄭重道歉。
정국이 이태원에 방문했다는 것은 사실입니다. 그러나 방문 당시, 5월 초 확진자 발생으로 문제가 된 장소에는 가지 않았고, 첫 확진자가 이태원에 간 날짜보다 약 1주일 전이었습니다. 또한, 정부 지침에 따라 자발적으로 코로나19 검사를 받는 등의 조치를 취했기 때문에 당사는 아티스트의 개인적인 일상을 대외적으로 공개하는 것이 적절하지 않다고 판단하였습니다.
柾國確實造訪過梨泰院,但是他當時 #並未前往過5月初出現確診病例的地點,時間上也比首位確診者前往梨泰院的時間 #早了1週。此外,由於我們已依照政府規定主動接受新冠肺炎的篩檢,因此本社 #當時判斷對外公開藝人的日常私生活並不恰當。
그러나 이 판단은 아티스트의 소속사로서 사회적 거리두기의 엄중함을 명확하게 인식하지 못하고 아티스트의 사생활 보호를 더 앞세웠다는 점에서 변명의 여지가 없습니다. 모든 분들께 머리 숙여 사과의 말씀을 드립니다.
然而此舉顯示本社並未明確認知「社交距離」的重要性,而確實將保護藝人隱私置於防疫之前,為此向各位深深致歉。
정국은 지난 4월 25일(토) 저녁 지인들과 함께 이태원 소재 음식점 및 주점(Bar)을 방문하였습니다. 방문 이후 기침, 발열 등 코로나19 증상은 없었으며, 자발적으로 선별 진료소에서 검사를 받았고 음성으로 판정되었습니다. 현재 아티스트 본인도 사회적 거리두기에 대한 전 사회적 노력에 충실히 동참하지 않은 점을 깊이 반성하고 있습니다.
柾國在 4 月 25 日時與友人造訪過梨泰院的一間餐廳及酒吧,之後並無咳嗽或發燒等症狀,並已主動篩檢,結果為陰性。目前藝人對於未與整個社會共同努力遵守社交距離一事,正 #深刻反省中。
빅히트는 생활 속 거리두기 등 코로나19 관련 지침 및 예방 수칙을 최선을 다해 따르고 있습니다. 다시는 이 같은 문제가 발생하지 않도록 더욱 철저히 준수하겠습니다. 팬 여러분을 비롯한 많은 분들께 심려를 끼쳐드려 죄송합니다.
빅히트 엔터테인먼트 드림
Big hit Entertainment會竭盡全力遵循防疫相關規定,為不再發生類似情況,我們將更加徹底地嚴守社交距離。對粉絲與大眾造成的不便與困擾,我們深表歉意。
Big hit Entertainment敬上
韓文字看起來很多,但實際內容就這樣簡單俐落的五小段,而且其實我覺得寫得還不錯,這種聲明丟出來,任何平常頭腦有在確實使用的人,應該看著也很明白,這就真的不是一件需要卯起來對他氣噗噗或可以到「傷心失望」這種層級的事情餒?!
我們來看聲明稿,它第一段公司先 #放低姿態,先向當時得不到回應的媒體致歉,這一步是應該的,媒體你們先不要森氣就亂寫,是我們這邊公司的錯是大人的疏忽,
接著第二段馬上就「#釐清事實」!第一,#他並沒有去那個夜店!這很重要,他就不是去那個夜店!!!他不是去那個夜店,他不是去那個夜店,很重要要說三次,任何故意在標題上強調「夜店」還寫上「公司認了!」這種刻意要混淆視聽的中文媒體,你都可以視作製造假新聞去檢舉它!(我就動手檢舉了嘿嘿)
人家官方就已經澄清並沒有前往當事夜店,你還故意要寫夜店,這就是在造假!就是在誤導,就是在聳動下標,就是在內容農場!第二,他不是在那個時間點去的,而且也在媒體爆出來前就有篩檢,也並沒有感染!
那到底還有什麼必須死抓不放的理由?🤔
欸,他去梨泰院的時候是韓國疫情趨緩,政府也沒有禁止人民外出的時候哦,保持社交距離不是禁止人出門哦!現在臺灣也是這樣,零確診,疫情趨緩,朋友約吃燒烤你去不去嘛?約你去餐酒館去不去嘛?之前台灣第一次趨緩的時候墾丁夜市一萬人啊奇怪欸,
何況韓國四月底當時 #並沒有禁止國民外出,而在日本政府呼籲自肅其間還有一些演員夜遊銀座之類,美國剛爆發的時候好萊塢明星還全家大小十幾個人去海邊曬太陽和郊遊勒,是有誰出來道歉了嗎?
沒有啊,尤其對歐洲美國人來說,那就是你自己的私人範圍,嚴格來說他人沒有干涉的資格,就是時間上白目了一點,不至於到那種全民憤怒的程度,這很明顯是國情文化的緣故才會讓這種事情被有心人士無限上綱成這樣;(背負的社會責任不對等)
繼續看這篇聲明,它主要道歉的事情並不是柾國外出了,也不是對他去了梨泰院而道歉哦,而是「公司」說自己沒有明確認知「社交距離」的重要性和「保護藝人隱私」而道歉,
公司的重點抓得非常正確,阿外出沒有錯啊!去梨泰院也沒錯啊,是怎樣,梨泰院現在是變成一個淫窟還是什麼撒旦之家嗎?去過梨泰院變成一種犯罪了嗎?(嘿對等一下再說這個)
而「將藝人日常隱私置於疫情之前」,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比較有爭議,但不好意思對於阿米我,我反而覺得這還蠻加分的!對,Big hit你就是要這樣給我保護他們的隱私!你他老師就是要這樣給我保護好藝人的日常生活!今天是因為疫情的關係被抓出來放大檢視,但實際上 #當時 是趨緩期,任何人戴好口罩作好保護都可以外出,
在沒有疫情的狀況下,無論藝人去哪裡、和誰出去,經紀公司都沒有對外透露的必要!這才是一間經紀公司要做好的事情,無論他們是去採草莓,在家玩狗,還是狂打十二小時楓之谷之類的,這些都是私生活,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告訴任何人今天又作了什麼,說真的關你屁事呢?媒體不要想藉疫情把刺探藝人隱私的行為 #給合理化;
最後末段再一次 #強調事實,而且公司並沒有「代表」柾國的個人道歉,也沒有把話塞進柾國的嘴裡,而是說他「正在深刻反省」,整篇文章都顯示公司並沒有「支配/主宰」柾國的意志,而是真的尊重柾國的個人選擇,我覺得光是這一點,就可以讓人了解到為什麼Big hit Entertainment可以從沒有主流電視台資源的小公司翻身成今天這種規模,
因為他們沒有把旗下的藝人當成一種可棄的「商品」,而是真的很用心珍惜每一位成員,在乎所有人的獨特性,所以頭腦也比較清楚,假設只想要快點息事寧人而沒有好好向藝人釐清來龍去脈的公司,就會把個人推出去還要對不起成員對不起父母對不起大家~超卑微地道一個既傷自尊又沒有必要道的歉,讓所有炎上都集中在那個人身上,還會造成唯毒飯見縫插針,最難堪導致成員內部不和…這些狀況其實在歷史上都發生過,
但是Big hit沒有這樣!他們寫了這篇有技巧的聲明,不僅澄清了錯誤的資訊,委婉地表達媒體可能扭曲了部分事實(給個台階這樣),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藝人(就不需要讓他出面啊!他如果今天被逼出來道歉,那就會代表連他本人也同意「梨泰院」這個地點有問題,梨泰院或甚至同志群體就會被徹底汙名,那所有遊客和住民何辜,懂這個意思嗎?),因為 #實際上並不是無法饒恕的滔天大罪,#也並非道德上的重大缺陷,所以 #並沒有也不需要作任何多餘的苛責,最後還很禮貌地對大眾造成不便與困擾表達歉意,
我覺得任何具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讀了這份聲明,也就明白公司和柾國的立場,就也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那些延伸新聞和討論,這其實根本就是一件被放得太大的事情,不需要自己在那邊為了捍衛柾國的名聲而跑去哪裡跟別人吵架反而顯得粉絲很歇斯底里,也超級沒有那種ㄘㄟˋ心或對柾國失望的必要,(慼心tshueh-sim)
阿你是要失望什麼呢?
年紀比較長一點阿米,歐美米,甚至比較多的站姊米,幾乎都是公司聲明稿出來以後就趨於淡定的態度,因為看懂官方的意思了;就不知道為什麼中文米,年輕米反而很暴跳?還有人要脫飯?我覺得你們真的不要太常看微博的東西了吧,要追星還有很多更好的管道啊,那是一群思想被限制住動不動就怕舉報或是要去舉報別人的人躲在一個地方打轉的討論,小小的事情都能被她們描述得像世界毀滅了一樣;
或是有什麼無法言表的追星自尊?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要跳出來指責或表達憤怒才算是理智追星?蛤?阿我就重度阿米啊,那你有覺得我對防彈的愛有影響到我對社會時事的敏感度或是阻礙了對是非的理性判斷?論述能力?還是有任何價值觀偏頗歪斜的部分嗎?不需要因為陌生人對偶像這個職業的否定就否定妳自己的喜好啊?所以為什麼要因為這種事情去抹滅一個人的人格呢?😕
這是有什麼好在那邊對柾國生氣的呢?
最令人感到厭惡的,正是後來跟進的其他媒體,不僅放大藝人的外出行為,還企圖以已經被 #汙名化 的「梨泰院」和「夜店」這兩件事物將藝人作負面連結,(現在誇張的韓國黑粉就是直接把「梨泰院=GAY=濫交」、「夜店=作黑的」這樣)
(大家知道夜店和酒吧餐酒館的差別嗎?)
(身為經常討論與支持性別平等者,真的也很難以容忍媒體與公眾對LGBTQIA族群的妖魔化這種事)
(補:沒想道我還要補上這段,因為就是有人看不懂;我前面講梨泰院和LGBTQIA的事情是因為梨泰院同志酒吧群聚感染→反同媒體抓住「同志」和「酒吧」等關鍵字炒作→網路上的惡意輿論企圖把梨泰院渲染成一個非常負面的地方、包括影射原本正當營業的舞廳、酒吧也有不法交易→營造出會去這些地方的人等於「品性不良」或「有犯罪事項」,這樣有比較好懂了嗎?)
這起事件或許爭議較大一些的是車銀優,因為他並沒有居家隔離兩週就參加了不同電視台的音樂節目(因為團體正回歸),然而媒體卻刻意模糊焦點,將「未遵守社交距離」的事件,無限上綱到「品行不良」或甚至「私生活淫亂」進階到「犯罪」這種明顯差別太多的層次,#放任網路惡意無限滋長,變相不否定去脈絡化的人身攻擊,任何保有理智的人都應該感受到這其中的違和與病態,
而我的困惑是,粉絲和路人的不同,就是路人是憑舞台上的單一形象對這個人做出評價,但身為粉絲的你已經有比別人多花時間去探索他的其他面相,粉絲明明應該比什麼都不知道的路人更瞭解這個人的「厚度」,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落入 #新聞不道德的陷阱,跟著別人一起胡亂射箭呢?
還說什麼,「要檢討為什麼每次出事的都是他!」額,你是不知道這就是因為柾國相對非常知名,防彈整體又沒有什麼可以針對的負面新聞,所以媒體捕捉到任何一點動靜就會想要搞大嗎?我IG追蹤很多韓國小模還參加服裝店開幕和藝廊展覽勒,雖然有戴口罩但是都擠在小小空間看了還是令人膽戰心驚,可是就真的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人,根本不會有媒體特別去管去報這種新聞;為什麼都是他?因為成就太高你懂嗎?
我不會說柾國很「無辜」,但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理狀態,他是個典型「社會化太早而青春期不足」的例子,缺乏常態的同齡互動與同儕交流,當別人假日可以和同學約出去玩或是在補習班傳紙條談個小戀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在作沒日沒夜的練習生了,當他們正在起步時,完全沒有能夠停下來的個人時間,好不容易事業成長到了有日常休閒的餘裕,卻是走到哪裡都會被認出來,
對這樣的人來說,和朋友出門逛個街吃個飯是很奢侈的,說來諷刺,如果沒有這個天殺的武漢肺炎,防彈此刻已經在認真世界巡迴,哪還有時間跟其他藝人朋友出門聚餐?!(大家都會很忙好ㄅ)這種難得有時間而特別想和朋友見面的心情,不止是柾國,全韓國大部分的年輕藝人和童星都有類似的傾向與渴望;
如果認真看所有節目,不難觀察出柾國的本性並不算很「溫和乖巧」型的老么,他非常的「自由」,我敢說如果沒有六個這麼好的哥哥,在他青少年時期以身作則的人格養成(幾乎是品格教育了),鼓勵他表達情緒的同時,也把他與身俱來的「自信」調整到最適當的位置,那麼可能就不會有現在這麼有器量,這麼謙遜,這麼無限可能的田柾國了,
媒體不是第一次拿柾國作文章,黑粉的攻擊也不是第一天出現,但是他從來沒有把這些心事顯露在臉上,幾乎沒有生氣過,連舞台上非自己造成的失誤,或練習時受傷,或又被寫了奇怪的新聞,他都不是喊著自己很委屈,而是 #認為對不起阿米對他的信任支持而愧疚不已…!一想到他可能在家又哭了就會覺得超級傷心,柾國去梨泰院我才不會傷心勒,讓人難過的是缺乏獨立思考與判斷能力的粉居然傻傻跟著有心人士亂起鬨才令人心寒,有夠莫名其妙到底在幹什麼?
不要讓反智又失去良知的惡意言語抹殺了真正美好的靈魂,世界上真的找不到第二個這麼年輕就來到這個位置,卻 #從來都不驕矜自滿的人了!🥺
最後送大家這段歌詞,身為阿米你應該好好思考,他們也是人類,當然會有負面情緒,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將不安全感任意發洩,而是轉化成一次又一次直擊人心的創作;那個「每移動一步,就變得更大一步的影子」、「親自走進這美麗的監獄」,那些蠶食著名聲而來的惡意與不合理的框架,還有他們必須笑著「接受」下的痛苦,
不就是現在這樣?
希望韓國對性別議題和LGBTQIA族群能夠更加友善,媒體真的不要再作這種為了數字到喪盡良心的事情了,真的會有業障的;其他的人,請你不要成為這種「監獄」。
I can't understand what people are sayin'
到底應該要聽誰說的話
每移動一步就變得更大的 shadow
從夢中驚醒 這裡又是哪裡
或許是首爾 又或許是 New York or Paris
起身後搖搖欲墜的身體
Look at my feet, look down
與我相似的影子
動搖的難道是他嗎
還是我微不足道的腳尖
不可能不害怕吧
不可能都不在乎吧
即便如此 I know
笨拙的 I flow
與那漆黑的風一同飛翔
Hey na na na
若不想瘋狂就要迎頭趕上
Hey na na na
徹底投入自我 到這極端的世界
Hey na na na
Can't hold me down cuz you know I'm a fighter
我親自走進這美麗的監獄
Find me and I'm gonna live with ya
(Eh-oh)
接受吧 bring the pain oh yeah
(Eh-oh)
攀登吧 bring the pain oh yeah
Rain be pourin' Sky keep fallin' Everyday oh na na na
(Eh-oh)
接受吧 bring the pain oh yeah
(配圖是我覺得如果你要從新聞和奇怪或討論來認識誰,不如從一個人的畫作中來得更可以看出他的內心,他每天在承受的東西可能遠比你我想像中沉重許多。)
(補:謝謝大家捧場喜歡這麼長的文,我還走火入魔地寫了非常多篇防彈長文,歡迎有時間的時候到專頁置頂文看看!😚💜)